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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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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暄见她已有彷徨之意,再劝道:“如今黎都之外馀孽未清,并不安全,你孤身在外,我不放心。即便要走,也再等一等吧。”
他似是无奈,又似妥协:“你不想进宫,我不勉强。只是你我三年之约未至,我想你留下。否则即便你走了,我也不会甘心。”
鸾夙紧紧握着手中玉佩,指甲几乎要嵌入肉中。
臣暄见状再低低哄道:“虽说原歧已死,然周会波却逃了出去。说来他才是害死凌相的幕後黑手,夙夙难道要就此作罢?”
周会波……鸾夙闻言紧咬下唇。是啊,她几乎要忘了,是周会波向原歧进献谗言,才间接害死了父亲凌恪。这其中有何内情,的确值得探究一番。毕竟她身负龙脉,若是周会波不除,她亦难以走得安心。
臣暄每每总能猜中她的心事。他说得半点没错,若是擒不到周会波,若是不问出他陷害凌府的缘故,她馀生仍是寝食难安。
鸾夙不禁想起去年在幽州与臣暄重逢时,他曾提过要带她去见时为镇国王的父亲臣往,被她一口回绝;然而最後,他还是哄着她去见了,不过是拿了朗星和坠娘当幌子。
而如今,自己分明是无比坚定欲离开黎都,却还是被他这一番话给动摇了主意。
他故技重施,她却屡屡上钩。
日期:2013…11…12 08:27
不得不说,以退为进之事,臣暄深谙此道。
然而若就此留下,那龙脉秘密必将成为他们彼此之间的一个负担。正如同她与聂沛涵。这个疙瘩倘若解不开,莫要说与臣暄携手一生,只怕便是做个知交好友,她也会耿耿於怀。
试想臣暄父子明明早已知晓此事,可为何臣暄从不问她?天下逐鹿之人皆对龙脉趋之若鹜,她不信他不想要。既然他已走到这一步,成了北宣新主,又怎会不对龙脉动心?
“若是我说,我欲以龙脉地图换得己身自由,殿下可会放我离去?”鸾夙的这一问,她自以为半是真心,半是试探。
臣暄闻言却深深蹙眉,语中是鸾夙从未听过的严肃与恼怒:“这句话你以後不许再提。”
鸾夙只觉心中一揪,仍不死心:“殿下如今尚不知晓龙脉到底为何物,若是我说出来,只怕殿下便不会拒绝得如此痛快了。”
臣暄却是面色渐冷,看向鸾夙的眸光之中分明带着十足的坦荡:“你不用说出来,龙脉到底是何物,我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若是哪日我想知道了,自会问你。我若不问,
那龙脉於我而言便如无物。只要不落入有心人之手,即便就此永远掩埋,也未尝不可。”
臣暄面上又带了几分嘲讽,然更多的却是自负:“龙脉是大熙王朝的龙脉,与我新朝何干?它若当真如此有用,大熙岂会分崩?北熙岂会易主?可见龙脉之物,不过是世人吹捧罢了。”
他上前一步,握紧鸾夙攥着玉佩的双手,语中那番意气风发足以令天下贪欲之人羞愧:“我向来不信富贵有命。龙脉是死物,人才是活的。我父子二人没有龙脉,照能问鼎北宣之主,可见天命之事,全赖人为……”
鸾夙永不会忘却这一日,这一景,还有景中那个如画之人。只因臣暄说了一句她从未听过丶今後亦不会再听闻的狂妄之言。虽说狂妄,却直击她心中——
“龙脉於我,得之,锦上添花;不得,无足轻重。”
(本章完)
日期:2013…11…12 15:17
@耀邦家乡之男儿 2013…11…12 11:53:29
写得真心好,看得真过瘾!有点小疑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语出唐初大臣,“醉翁之意不在酒”语出宋代欧阳修,这些是否都发生在作者所写的南北乱世之後?也许我是片面理解了“南北乱世”。
……………
作者是架空了,不是南北朝
日期:2013…11…12 22:48
@陌上hua 2013…11…12 22:27:02
真心觉得不如妾心精彩
……………
大概更新比较慢,一章的剧情不够多~看着看着就没了~妾心更完这边会提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我个人觉得妾心更迭宕,文笔更成熟~但也有觉得妾心太复杂
日期:2013…11…12 22:50
只要没特殊说明,这份文都是一日一更
日期:2013…11…13 11:20
@ireneglf 2172楼 2013…11…13 10:58:19
两个女主,我更喜欢出岫。感觉鸾夙就像个家财万贯的白富美,别人喜欢她,她就疑心对方是不是冲着她的家财而来,是以无法坦然接受,也无法付出真心,猜忌来猜忌去,累心。男主我喜欢臣,果然还是喜欢阳刚一些的。
……………
是的啊,鸾夙太小心眼儿了。所以臣暄这种明着说话的,她觉得更踏实一点。
日期:2013…11…13 12:07
@19850401ABC 2175楼 2013…11…13 11:54:04
昨天到底没更
……………
更了啊,昨天上午就更了啊
日期:2013…11…13 12:44
第75章:女人心计
腊月时令,正值一年最冷的气候。临近年关,黎都虽然刚易新主,倒也逐渐热闹起来。毕竟是中天帝臣往称帝以来的第一个年岁,自然要办得喜庆兼且节俭。只是这喜庆丶节俭的分寸如何拿捏丶如何平衡,鸾夙以为十分微妙。
所幸臣暄应是个中能手。
自腊月初三臣暄与她说过那番掏心之语後,他又变得忙碌起来,整整十日未再来过。他不来倒也好,若来得勤了;鸾夙只会觉得别扭。
她不晓得他们如今到底算是什麽关系。
若说是鸳伴爱侣,他们从未有过浓情蜜意,何况如今彼此身份悬殊;若说是会心知交,他们却有一丝暧昧,至少臣暄对她的心思,并不仅仅止於相交……
便让她与他暂且这样拖下去吧。鸾夙有些消极地想,也许拖着拖着,有朝一日,臣暄便会释怀放手,抑或是她终被这番深情打动。总是要有一方先从这暧昧微妙的关系之中抽身而出。不是他,便是她。
鸾夙自问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否则从前也不会快刀斩断与聂沛涵的牵扯。可一旦与她牵扯的对象从聂沛涵变成了臣暄……面对他的呵护宠溺丶两年执着,她便没那麽坚定了。有些伤人的话,她实难说出口。
何况如今周会波尚未擒获。
每每想起此事,鸾夙总是唉声叹气。坠娘一一看在眼中,却也不知当如何开解,只怕自己说多错多,再教鸾夙对臣暄生出反感情绪。
“时值年关,你日日一副愁眉苦脸是给谁看呢?我要出去采买年货,你去不去?”坠娘索性岔开话题。
“采买年货?也好。如今外头的秩序渐渐恢复,是该出去看看了。”鸾夙果然被转移了视线,进屋裹上狐裘披风,同坠娘一道上了街。
鸾夙知晓那些侍卫们在暗处跟着,却只作未闻,与坠娘从东大街逛到西大街,采买的食材丶布匹丶胭脂水粉足足够一年所用。
“不是自己的银子,花着不觉得心疼。”鸾夙瞧着一车货物,掩面轻笑。她的积蓄早已在秋风渡口烧光了,此後一直入不敷出。今日采办的东西都是坠娘掏的银钱,其实不止今日,她们二人在“觅沧海”吃穿用度的日常开销,皆不是出自鸾夙之手。至於那些银钱从何处而来,她也不欲细究。
“我攒下的老本都被你花光了。”坠娘就着鸾夙的话笑道。对方既装聋作哑,她也不会去主动挑明。左右臣暄曾交代过,鸾夙若是不问,她便不说;鸾夙若问了,也不必刻意隐瞒。
日期:2013…11…13 12:51
“回去吧!着实累坏了。”鸾夙瞧了瞧天色,与坠娘一道原路返回。二人并未乘车,只雇了个小厮推着一车年货跟着。一路说说笑笑,时辰倒也过得极快。
“怎得还没到呢?咱们竟走了这样远?”鸾夙拭着额上薄汗,面上隐有倦色。
坠娘摇了摇头,啐道:“去的时候不觉着远,如今又喊着累。”言罢眼角飞快地瞥了东北方向一眼,再笑:“尚有一个岔路便到了,也不值当雇辆车辇来了。”
鸾夙却好似并未听见坠娘的话,忽然敛去笑意,静静瞧着东北方向:“那人影好生眼熟,坠姨瞧瞧可是拂疏?”
坠娘不动声色再瞥了一眼:“我走得眼晕,瞧着身形是有些相似,不过应当不是。她如今怎还敢再回来?”
鸾夙没有答话,微眯着清眸瞧了片刻,才斩钉截铁道:“是她!”她看向坠娘,面上已有些沉沉:“我人微言轻,想必请她不动,劳烦坠姨请她去『觅沧海』坐坐。”
坠娘抬眼看着东北角上那娉婷摇曳的水蓝色身影,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
日期:2013…11…13 12:52
“啪嗒”一声轻响传来,鸾夙将一杯热茶搁在案上,望着那氤氲的热气问拂疏:“你回黎都,殿下可知道?”
“哪位殿下?”拂疏笑着端起热茶捧在手中:“北边儿这位?还是南边儿那位?”
鸾夙犀利地盯着她,没有做声。
拂疏低眉吹了吹浮起的茶沫,啜上一口才慢慢回道:“我的任务业已完成,此次回来是向太子殿下覆命的。”她放下茶盏,抬起头来:“漕帮已破,北宣水域尽数收归太子殿下手中。”
虽说迄今北熙已易主数月,可鸾夙每每听到“北宣”二字,仍会觉得不大习惯。然而她此刻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此上。
拂疏方才说什麽?
“此次回来是向太子殿下覆命的……”
“漕帮已破,北宣水域尽数收归太子殿下手中……”
“殿下”的确有两位,但放眼南北两国,“太子殿下”尚且只有臣暄一人。鸾夙不禁想起拂疏投靠聂沛涵之事,还有聂沛涵与漕帮的关系……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彻底明白过来——拂疏根本没有叛变!她是受了臣暄的指派,刻意去接近聂沛涵的!
想到此处,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拂疏,偏生对方却目无波澜,好似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原来如此……”鸾夙心中忽然涌出难以言说的滋味,低低叹道:“当日我还曾不齿聂沛涵所为……却是我错怪他了。”
“怎会是错怪?这固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可慕王若无此意,我又如何能顺利『投靠』?”提起“慕王”二字时,拂疏目中分明闪过一丝狠戾。
日期:2013…11…13 12:56
鸾夙将拂疏的表情看在眼中,忽然就静默了下来。这一天,她曾预料到的,两个不世之人,旗鼓相当,迟早会针锋相对。只是她私心里一直自欺欺人,认为他们一在北丶一在南,不应轻易起了冲突。只是她忘记了,聂沛涵的势力既然已伸到北边,且还染指了水路,则臣暄作为北宣新主,又岂会坐视不理?
难怪去年她在幽州与臣暄重逢时,隐晦提醒他拂疏叛变之事,他会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笑意……
只是鸾夙未曾料到,臣暄的这一步棋,竟会埋得这样深。在他刚逃出黎都时,便已将拂疏指派过去了。而聂沛涵在漕帮花费的多年心血,就此瓦解……
一时之间,鸾夙只觉大为感叹,也不知心中到底是悲是喜。该为谁悲,该为谁喜。
拂疏看着鸾夙的低落情绪,淡淡又道:“这两年里我也多少听闻些你的事……你该庆幸自己早早离开了南熙,聂沛涵他就是个小人!无耻之辈!”
小人?无耻之辈?鸾夙不曾想到拂疏竟会对聂沛涵这般评价。在她心中,聂沛涵行事虽诡异狠戾了些,却还远远没有如此不堪。她不禁有些惊疑地看向拂疏:“这话从何说起?”
拂疏的眸光却渐渐变得深沉起来,深沉之中又带狠戾,最终化作了一丝丝不堪之语,将鸾夙一并带入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我奉了太子殿下之名去向聂沛涵示好,他也毫不犹疑收了我……却借口我是北熙人,不愿将我带回南熙,转手便将我送给了漕帮帮主,用以笼络人心……”
拂疏忽然顿了声,冷冷一笑:“岂知那帮主是个阉人,又将我转手送给了漕帮二当家沙裘。”
听闻此言,鸾夙忽然想起在秋风渡招待她与聂沛涵的那名管事,态度恭谨,她记得正是唤作“老沙”,只不知与这二当家沙裘可是同一人。
她刚想起这人,又立刻被拂疏的话语打断了思绪:“我们欢场出身,原就将贞洁抛诸脑後了的,更何况太子殿下这是看得起我,才派我去假意投诚聂沛涵……我心里想着去漕帮便去吧,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又是聂沛涵送来的,应能得沙裘几分怜惜……可他却不信我是处子,当夜便寻了四个男人来……”
拂疏没有继续说下去,语中甚至没有一丝自怜自伤之意。可鸾夙听着,心却被死死揪了起来。
日期:2013…11…13 13:09
“我怕什麽?我在欢场浸淫多年,早便将男人的心思摸透了。我一路睡上去,从漕帮最得势的管事身上睡到沙裘的床榻……那时我便告诉自己,即便没有太子殿下的指派,我也要为自己出这一口气!我要灭了漕帮!”拂疏的情绪终於有了起伏,那样恨,那样狠,那样的毁灭。
“沙裘迷恋我的身体,却又厌弃我的身份和不洁之躯……你一定想不到他是如何折磨我的……若不是为了这一口气,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是以漕帮归降的那一日,我亲手阉了沙裘,还斩了他的双手双脚,挖了他一双眼珠子。”
听到此处,鸾夙已是几欲落泪,却又怕被拂疏看去,遂强忍道:“都过去了……你色艺双全,平安归来,大可寻个好人家重新开始。”
谁知拂疏听闻此言,忽然无声地解开了衣衫领襟,顺着香肩缓缓下拨。鸾夙不明其意,只得在一旁看着,在看到拂疏光裸的胸乳时,她立时明白过来。
拂疏左乳之上,赫然刻着“淫贱”二字,字迹褐黑,嵌入血肉,想来时间已久,是终身也去不掉了。
拂疏看着鸾夙闪过的不忍之色,目中满是不甘之恨:“你以为我不想嫁人?我比谁都想脱籍从良……可我没得选择。我胸前这两个字,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瞧见会痛快了?又如何能心无芥蒂地与我行鱼水之欢?!”
这一段话,拂疏说得如此悲凉,鸾夙几乎再难自抑。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哭,免得徒惹拂疏难受。她终是忍住了,然而拂疏却没能忍住。
拂疏将半褪的衣衫重新穿好,抬手拭去面上泪痕:“鸾夙,我不知道你成天在哀怨什麽,你总是自苦落入风尘,伤春悲秋。可与我相比呢?你虽自幼惨遭家变,我却连父母是谁都不认得;你是身娇肉贵,我却早已不知睡过多少男人了……”
拂疏逐渐变得激动起来,指着鸾夙高声质问:“你何其有幸,能得太子殿下体贴垂怜……可你凭什麽?鸾夙你凭什麽!当初坠妈妈明明选的是我!她苦心栽培的是我!若不是你抢了我的恩泽,我又怎会落到如今这等地步?!”
“我不甘心!鸾夙,我哪里比不上你?我不比你美?不比你性情温柔?太子为何要派我去算计聂沛涵,聂沛涵又为何要将我转送漕帮?!”
拂疏忽然站起身来大拍桌案,一双美目狠狠看向鸾夙。她一字一句问得掷地有声,鸾夙却一句也答不上来。
鸾夙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几句,可事到如今,她又无话可说。她知道,无论她说些什麽,她与拂疏的心结,是再也解不开了……
该怪谁呢?若说是怪臣暄,可臣暄只是派了拂疏去投诚聂沛涵;若说是怪聂沛涵,他信不过拂疏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当初在黎都,臣暄不过是假意与拂疏亲近了几日,自己便摆出一副吃味的样子……臣暄将拂疏送出去,谁又能笃定与自己没有半分干系呢?
拂疏恨她是应当的。说到底,的确是她毁了她的前程。
鸾夙深深吸了吸鼻子,将那酸涩之意强忍回去。她抬首瞧着立在案前勃然大怒的拂疏,无比诚恳地道:“你说得对,是我欠了你的……你想我做些什麽,只要能教你好受一些,我必当尽力而为。”
(本章完,明天见)
日期:2013…11…14 08:47
《妾心如宅》的帖子破百万点击了。为了庆祝,今天《沉鸾孽》2更。
等《妾心》更完,这边也定时更新,2更走起。麽麽哒。
希望大家多冒泡,因为编辑给推荐是要看点击和回复的比例的。
我知道很多人去磨铁看全本了,希望看完的亲们常回来看看……
日期:2013…11…14 08:47
@小清新kiko:楼主高才,本土豪赏300金聊表敬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助楼主再造高楼神话。【我也要打赏】
日期:2013…11…14 13:00
第76章:坦诚相待
面对鸾夙主动提及的援手,拂疏忽然笑了,笑得那样凄美,那样安慰。
她缓缓坐回案前,摸了摸早已凉透的冷茶,彷佛方缠的不甘与恨意从未出现过:“有件事你大约尚不知晓,当时你跟着聂沛涵前往秋风渡,我是与你们前後脚启程赶往漕帮。是以你们遇上聂沛鸿的事,我第二日便知晓了,且还设法禀告了太子殿下。”
拂疏也不顾茶已冰冷,端起杯子再啜饮一口:“太子殿下寻到聂沛鸿时,他已在水里泡得半死不活,几乎没有用刑,问什麽说什麽……後来我听闻,殿下问出了你在秋风渡口相救聂沛涵的事,当夜便喝了许多酒……”
拂疏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时我才知道,殿下对你做戏是假,动情是真……”她忽然站起身来,看向门外:“今日我来,只盼着你看在从前姐妹一场,能为我寻个活路。事到如今,我也没什麽求人不求人了,若是殿下放我自生自灭,只怕我也活不成;若是殿下怪罪下来……於我而言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拂疏从前是何等娇柔温顺丶八面玲珑,然而此刻,鸾夙只能在她面上看到心如死灰……还有寒彻心扉的冷艳。
是呵,她如今这副模样,早已没了生存的勇气。要麽替她求个生路,要麽惹怒臣暄赐死她。拂疏必定也怕馀生会生不如死,是以才会特意来寻她。
鸾夙利索地应下此事:“我答应你,自当尽力而为。”
拂疏最後看了鸾夙一眼:“我不会谢你,这是你欠我的。”言罢兀自出了门……
日期:2013…11…14 13:14
*****
拂疏走後,鸾夙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大约是近来憋屈得太过难受,又想起拂疏的这番遭遇,才终於寻到一个借口宣泄出来。
也不知究竟哭了多久,她竟俯在案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窗外已是星夜时分。鸾夙起身洗了把脸,眼睛仍旧红红的,正待随意弄些吃食,臣暄却披星戴月地赶了过来。
他显然瞧出了鸾夙的低落情绪,却只是笑道:“白日里实在抽不开身,只好晚上来讨你一碟子宵夜吃。”
鸾夙见到臣暄却是心底一沉。她想起了拂疏,她觉得从前想像中的臣暄就此破碎,那一直犹豫着不忍说出口的话语也终究是忍不下去。
如若臣暄当真爱重她,应是不会强她所难。
鸾夙想了想,到底还是下了决心,面上却道:“恰好我今日出去采办年货,回来补了一觉,也没吃呢!要是殿下不嫌弃,那便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臣暄淡笑颔首:“求之不得。”言罢又带着几分调侃语气:“夙夙愿意为我洗手做羹汤了?”
鸾夙立时红着脸啐道:“殿下如今乃一国储君,怎还这样不正经!我去厨房瞧瞧。”言罢已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臣暄看着鸾夙的背影,故意大笑起来,直到瞧见她出了内院,才缓缓敛去面上笑意,冷着脸招来坠娘问话:“今日可有什麽人来见过她?”
想是这两年在军中磨砺的缘故,臣暄的气质愈加硬朗起来,直慑得坠娘有些忐忑。她虽心疼拂疏,却到底不敢隐瞒,只得如实回道:“路上偶遇拂疏,两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属下并未入内相陪。”
臣暄若有所思地瞧了坠娘片刻,仔细回味了她那句“属下并未入内相陪”,半晌才轻叹一声:“如今鸾夙孑然一身,你与她有些情分,以後便留下陪她吧。让拂疏回去接管闻香苑,但你须交代清楚,不能再教她得寸进尺。”
坠娘心中的石头骤然落地,语中也带了几分感激之情:“属下替拂疏谢过殿下。”
臣暄“嗯”了一声:“她在厨房,你去看看。再温壶酒来。”
*****
日期:2013…11…14 13:17
“前次与殿下对饮,还是去年在幽州夜宴上,算来已有一年之久了。”鸾夙边说边为臣暄斟满酒杯。
“何止一年。我记得郇明去闵州大营自荐时,还是秋季。”臣暄握着热烫的酒杯低低笑道:“足足十五个月了。”
“难为殿下还记得。”鸾夙握着酒壶的手稍稍一顿。
臣暄夹了一筷子素菜放入口中,面上露出美味的赞许,话中却是问道:“过了年,夙夙可是十九了?”
“是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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