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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无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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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道:“奇术?什么意思?”

文昕道:“奇术是蓝族人的说法,简而言之便是医术和卦术。他对药理和万物相生相克之法门尤其精通。摆阵之术更不在凌宵宫武公子之下。”

我低头吸一口气,道:“这么说他也算是个人才,只是突然来了京城,却不知为何?”

文昕道:“他来京城,也许与西伐有关。宫中传来消息,说皇上已属意天威将军挂帅,不日便会起程西伐。而京城内,则由明南王总揽西伐之所有事务。”

我笑道:“文昕的消息倒是来得挺快,昨夜才定下的主帅,你今天一早便知道了。”

文昕没理会我的笑容,倒是忧心忡忡起来,叹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曲方舟此行必有什么目的。他不会武功,只研究药理和卦术。前些日子我曾留意明南王,他面色倦怠,异于平常,恐怕有什么别的事。”

我心中一跳,忽又想起那日他在我房中睡着的事情,连忙道:“我也觉得他脸色不对,只当他是太忙,所以才会疲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前几天他……的确不太正常!”

文昕道:“哦?有何不正常?”

我脸色红了红,想了想,还是说道:“他曾在我房中留宿三日,但……一次也没碰过我。”

文昕一愣,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半晌方道:“他……三日都不曾碰你?现在还是?”

我叹道:“不,昨夜不是。”

文昕回过头来,皱眉道:“昨夜……昨天曲方舟到了王府……难道与此事有关?”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文昕也没什么头绪,只得散了。午后周益安忽然来请示,说是赫连清音连日来身体不适,怕有什么不对,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我略略一愣,便答应下来。思索半晌,还是唤了碧叶一同去厚意园瞧瞧。进了屋,只见赫连清音歪在软榻上打盹,琪儿侍立在一旁。见了我,连忙起身让座。我浅笑道:“听说妹妹身体不适,可有大碍?”

赫连清音懒懒道:“也没什么,就是犯懒,贪睡。”

琪儿笑道:“说不定侧妃娘娘是有喜了呢!有不少人有喜了就是贪睡犯懒,算算日子,侧妃娘娘的月事也迟了好多天了!”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第二卷:第85章 极乐香]

周益安很快就领着大夫进了厚意园。我坐在一旁,看那大夫约有五十多岁,经验十足,把了半天的脉,却沉默不语,似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问道:“大夫,侧妃可有大碍?”

大夫想了想道:“以脉象来看,侧妃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不小心受了些凉,故此身上不爽。待老夫开些药,侧妃先服用试试。”

赫连清音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想必是得知自己并未怀孕,难免有些失落。我让周益安送了大夫出门,见赫连清音脸色极为疲倦,嘱咐各人好生侍侯,便回了真意园。一进屋便见文昕在屋里等我,一见我便急道:“小姐!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吩咐碧叶到院门守着,方才问道:“何事这么慌张?”

文昕道:“我心中一直不安,方才回去查阅无生的秘笈,发现明南王之症状不是那么简单,他极有可能是中了毒!”

我大吃一惊,连声问道:“中毒?!中什么毒?”

文昕道:“此毒名唤极乐香。是用南藩边境特有的一种媚草,掺和八种缓性剧毒淬练而成。一般是女子定时在经期前后服用,但凡与之交合的男子,皆会中毒。此毒发作极为缓慢,通常要二、三月之后才会显现端倪,初时只是疲倦、精神不济,并无大碍,但若不加以解治,毒素越积越深,便会深入五脏六腑,最后心力衰竭而死。死后与正常病死无任何异样!”

我惊得“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世上居然有这种狠毒的毒药!

文昕又道:“只因此毒皆以男女之事相染,故此名唤极乐香。一旦有人染上此毒,凡与之交合之人,不论男女,皆会相染。前几日我见明南王脸色倦怠,心力不济,小姐又说……他三日不曾碰你,恐怕定是中了这种毒!后来曲方舟来了,此人精通药理,定然是用了什么方法替他解了毒,所以他才……”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回想那几日东方汐的确身体有异,我也觉得蹊跷,只是一直不得其解。听文昕这么一说,复又想起方才在厚意园里见到赫连清音,她的症状与前几日东方汐的症状倒是如出一辙,那么东方汐极可能真的是中了极乐香之毒!可是……谁会下毒?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我心中惊疑不定,望了望文昕,见她也是一脸惊疑,想了想道:“方才我去看过赫连清音,她可能也中了毒。如果东方汐真的被人下毒,那么赫连清音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如此,便只剩下戚若翩与容罗。文昕……”

文昕立即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立刻去。”

我努力回想东方汐近几日的表现,越想越是心慌意乱,主意全无,终于还是忍不住唤道:“碧叶!随我去一趟恩意园。”

携了碧叶进了恩意园,只见戚若翩坐在院子里养神,心头突地一跳,浅笑道:“若翩今天好悠闲啊!”

戚若翩睁开眼睛,一见是我,连忙喜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快坐!瑾兰!快点倒茶来!”

我在一旁坐了,仔细地打量她。她神色一如平常,脸色虽有两分苍白,却并无多少倦怠之色,仍然有些犹疑不定。连忙笑道:“若翩最近身体可好?天气渐暖,反倒容易着凉。清音可巧就病了……”

她淡淡笑道:“清音病了吗?怎么也没听人说起。我以为就我的身子弱,想不到清音那般健康的人,如今也会生病。”

我略略一惊,又道:“你……最近没什么不舒服吧?”

她淡笑道:“多谢姐姐挂心了。我也没什么。我一向身子弱,王爷知我有气虚贫血之症,昨天还拿了些药给我吃,如今已经好多了。只是……上次见到王爷,是十天之前了呢!”说到这儿,她神情之中难掩失落。

我叹了口气,却没说话。她复又笑道:“瞧我,都说些什么呀。姐姐如今总算与王爷和好如初,若翩应该恭喜姐姐才是。”

我愣了愣,叹道:“有什么好恭喜的。他……给你的是什么药?你一直在吃吗?”

戚若翩道:“昨儿王爷遣若织送过来的,只说是补药,对我的身子好。让我每日早晚服一粒,前些日子我常常觉得身子乏,吃了这药,的确是好多了。”

我心头突地一跳,口中却道:“如此,王爷还是关心妹妹的。妹妹就不要想太多了。”

戚若翩微微笑了,我坐了一会,便带了碧叶回真意园。心中仍然忐忑不安。如果东方汐果真被人下毒,以戚若翩的情形来看,下毒之人应该不会是她。她受宠次数不及赫连清音与容罗,症状较轻,东方汐又拿了药给她吃,她应该无碍。如此看来,下毒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容罗了。

只是如果东方汐给戚若翩所服之药是极乐香的解药,为何东方汐单单只拿了药给戚若翩?还是他根本还不知道下毒之人是谁?

正在胡思乱想想,忽又见文昕进了屋来,神色凝重。心中一怔,问道:“怎么了?”

文昕低声道:“原来宫主早就派人去查了容罗的底细,她……是蓝族人!”

我一愣,宫雪衣……无时无刻不在为我操心啊。长叹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只听文昕又道:“容罗是蓝族一家姓铁的山寨头子的女儿。这伙强盗在当地横行惯了,仗着自己是地头蛇,无视法规,屡屡犯事,十年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官银,后被东方汐设计一网成擒尽数剿灭,只有两个女儿下落不明。容罗便是大女儿!她当时已有六岁,被人所救,隐姓埋名,来了京城,十年来刻苦练舞,伺机寻仇。当年救她之人……竟是前明南王第四子东方澈。”

我惊喘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想不到容罗竟然有这样一番来历!那东方澈布这一颗棋子竟布了十年!难怪阮修之会助她进入明南王府,东方澈一心想置东方汐于死地,好抢夺明南王位,而阮修之则想让东方汐身败名裂,意在废除辅政王之制,原来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文昕又道:“那极乐香,能杀人于无形,容罗这一招当真是阴毒无比。”

我心中惊疑不定,沉默了半晌,道:“极乐香虽毒,但并非不能解,是吧?”

文昕道:“极乐香的确可以配制解药,不过,必须要知道所用的八种慢性毒药究竟是什么毒,才能得解。若只是初期,中毒之人又懂得武功,以内功催动药力,立时可解。若不懂武功,则需服食一月,禁房事,方可解。但是如果六个月后还没解除,恐怕就无力回天了。此毒药性甚阴,女子中毒后,就算解了毒,也终身不能生育。明南王想必已经察觉自己中毒,所以才会找来曲方舟配制解药。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曲方舟何以得知明南王所中之极乐香是用的哪八种慢性毒药?”

我心中一动,绿冬的影子突然跳进我的脑子里。那绿冬明明是恩意园的丫头,何时被调去了和意园?如果东方汐觉察到自己已经中毒,就肯定查得出究竟是何人下的毒。那么要想找到毒药而寻求炼制解药,在这个王府里,并不是难事。那日容罗来我园中,看得出绿冬已经取得容罗的信任,不排除她便是东方汐安插在容罗身边的一颗棋子。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得到了解答。容罗为了报仇,设计接近东方汐,嫁进王府。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饵,将极乐香下到东方汐的身上。东方汐那种在危机中长大的人,心机何等深沉,一旦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必然会起疑。从春熙宫夜宴之后,他曾十几天不曾宠幸过任何人,那时必然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毒,只是不动声色,暗中查探。直到曲方舟来了,配出了解药,不仅自己的毒解了,并且还将解药给了戚若翩。但……他为何却不把解药给赫连清音?

这东方澈与容罗未免过于狠毒,不仅要毒死东方汐,竟然连他身边的妻妾也一个不放过!只是谁下的毒,东方汐必然早已经心中有数,既然救了戚若翩,又是为何不救赫连清音?

[第二卷:第86章 毒杀]

一个辅政王府,居然也暗藏杀机,令人防不胜防,简直无法想象东方汐二十几年在明南王府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如果东方汐没有觉察到自己中毒,那王府中的所有主子,必将都会死于无形。这名利场中的阴谋暗算,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我以前一直觉得阮修之用心险恶,令人防不胜防。可如今想来,至少在阮府之内,各人都还算是比较平静,至少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斗争,比起那明南王府,不知是好了多少倍!

独自在屋子里呆坐,胡思乱想。忽一抬头,见东方汐一直站在一旁看我,他何时进了屋子我居然没有察觉,连忙笑道:“汐,你何时回来的?”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将我揽进怀中,轻声道:“刚刚到。你一个人在发什么呆?”

我怔了一怔,道:“没什么。只是……清音病了,今天请了大夫来瞧,大夫又说没什么。”

他淡淡道:“哦?既然大夫说没什么,你还担心?”

我抬起头来看他,犹疑道:“你……不去瞧瞧她吗?”

他拉着我在软榻上坐了,叹道:“今天不去了,我累了。心璃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就好。”

我愣了愣,心中思绪万千。表面上看起来,自东方汐纳侧妃以来,赫连清音一直得宠,赫连家与明南王的关系也是日渐密切,此次西伐,东方汐又主张让赫连越挂帅出征,似乎都在显示东方汐与赫连家大有连成一气的势头。连阮修之都不得不拿娘来要挟我,要我夺回东方汐的宠爱。可是为何……他明知道赫连清音中了毒,却不救她?

东方汐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心璃今天怎么了?神思恍惚?”

我一怔,连忙低了头,叹道:“没什么,只不过……我好&书&网久没见姐姐了,想去瞧瞧她。上次在春熙宫得蒙她悉心照料,我好了以后,还一直没去谢她呢!”

东方汐淡淡一笑,道:“这有何难?你有通行玉牌,想什么时候去都看皇后都可以。”

我只得应道:“是啊。那……我明日就去。”

又是一夜缱绻缠绵,早上醒来,东方汐也要进宫,遂换了宫装,随他一起前往。进了重华门,他往朝阳殿去,而我则直奔飞凤宫。宫门前的宫女一见我便笑道:“王妃来了!王妃可好&书&网久没来了!皇后娘娘都念了好几次了。”

我微微一笑,随她进了后殿暖阁,见阮心瑜坐地软榻边看书,连忙上前请安。阮心瑜拉我在身边坐了,方才笑道:“今天看你是好多了,那日出宫之时还真是让我担心呢!”

我笑了笑道:“是妹妹不好,这么久才来看姐姐,让姐姐担心了。”

阮心瑜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叹道:“妹妹,如今可算是明白了?明南王待你……倒真是没话说。”我一愣,不知究里,只得淡淡笑了笑。却听她又道:“妹妹,前些日子他为何将你禁足?”

我又是一愣,却又释然,阮修之知道了,她必然就知道。当下斟酌了一番,方才小心道:“是我……太任性,惹恼了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他如今虽然侧妃成群,待你之心倒是没变。那日你在百花园落水,他脸色铁青,阴沉得吓人,人人都说,从来不曾见过明南王如此失色。”

我心头一跳,低了头,怔了半天,却不知说什么。他会……失色?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抱我去牡丹园时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阮心瑜望了我一眼,又笑道:“妹妹,你可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将那百花园仔细勘查了不下十次,他心里清楚得很,你绝不会无故落水。”

我一呆,张了张嘴,却没说话。阮心瑜叹了一口气,道:“世人都说明南王心思缜密,神鬼难测,本宫这次倒是头一次见识到。”

我心中一惊,不由问道:“姐姐,他……可查到什么?”

阮心瑜放下手中的书,抬眼朝我望来,眼光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只是淡淡道:“这个……本宫也问过他,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倒是问起本宫,你醒来后可曾跟我提过当时的情形?”

我心一跳,连忙道:“那姐姐怎么说?”

阮心瑜淡笑了一下,叹道:“我能怎么说,我自然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是略略提醒他,多多注意自己身边的人。”

我呆了一呆,不由自主朝阮心瑜望去,她这样跟他说,不就等于是向她说明了害我之人是谁!那日春熙宫夜宴之上,我离席后,他身边的人……除了赫连清音,还能有谁?!当下心乱如麻,气弱道:“姐姐……为何这么说?我也只是怀疑她,并没有证据!”

阮心瑜道:“本宫也没说是谁啊!让他留意他身边的人,只是给他提供一点线索,去追查此案。好妹妹,我知道你心肠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真是她,那你与她共处一室,就不怕哪一天她会再起害你之心?!”

我心中一痛,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方听阮心瑜叹道:“唉!当时我对他说了这话,他连眼色都没变,好象早已经心中有数。有时候,真的是连本宫……也猜不透明南王的心思!”

我喘了一口气,头突然痛起来。他的心思,这世上,当真有人能猜得透么?

阮心瑜忽然轻笑道:“不过,本宫真的很好奇,如果他真的查出来究竟是何人害你落水,那他会用什么方法来处置她?!以她的身份,可不是说处置,就能处置的!况且,他也未必找得到证据!”

我心头狂跳,手指微颤,突然明白了一切。以东方汐的聪明,赫连清音在宴席之上只要流露出半分不对,恐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无故落水,他只需要细心盘查,加上阮心瑜的话,根本不难判断出是何人所为。只不过他的确找不出确凿的证据,又碍于赫连清音的身份,因此才会想出这一招借刀杀人的法子。

这就是为何容罗下毒害他,他救了戚若翩,却不救赫连清音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根本就想让她……死!

想到此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惊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能杀人杀得如此不动声色,心机之深,恐怕无人能及。就算将来有人怀疑赫连清音的死因,想要追查,他也大可以将容罗推出来,以堵众人之口。难怪他已经知道容罗有害他之心,却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原来他早已经把一切算好,那些自以为计谋得逞之人,成了他的笼中之物,却浑然不觉。

我心中惊惶难定,完全说不出话来。阮心瑜见我神色不定,微叹道:“妹妹也不要想太多,他既然已经明白有人想害你,必然会有所行动。只不过是……迟早而已。如今天威将军挂帅西伐,朝中用人之际,不宜多生枝节,他……自然有他的打算。”

我低了头,心中乱成一团。阮心瑜再说了什么,竟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坐了一会儿,便匆匆告辞回府。回了真意园,依然心神恍惚,坐立不安。思索半日,还是唤了碧叶,往厚意园去了。

赫连清音疲倦之色未改,脸色较之前一日更为憔悴。见我来,只得让座。我望了望她的气色,内心复杂难安。想了想道:“你们都到院门口去守着,我有话和侧妃说。”

众人应了,退了出去。赫连清音微微一怔,犹疑地朝我看来,问道:“姐姐有什么话要跟妹妹说?”

我沉思了一会,下定决心道:“今日来,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有一事,想问问妹妹,那日我与宫雪衣约在外面相见,可是你告诉王爷的?”

她微微一怔,却冷笑道:“妹妹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我冷了冷心,笑道:“你不知道?不要以为琪儿在我门口鬼鬼祟祟,我就看不到!”

她哼了一声,傲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心里没鬼,何必怕人说?也不知道王爷哪根筋没对,你深夜出府私会男人,他居然都没把你休了!”

我沉了脸色,道:“这么说,真的是你了?你是巴不得他休了我,好坐我这正妃之位吧?”

她忽然厉眼朝我看来,冷笑道:“你犯的错,不该休吗?我哪一点比不上你?论家世,论德才,我哪一点比你差?你凭什么要骑在我头上?这正妃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冷冷道:“所以你不惜将我推入湖中,恨不得我死?!”

[第二卷:第87章 诱证]

赫连清音脸色一变,却没说话。

我定定地望着她,冷冷道:“怎么不说话?做得出,却怕承认吗?”

赫清音抬头望了我一眼,突然转过头,硬声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推你下水?你有什么证据?”

我忽笑了一下,沉声道:“你要证据?我就是证据!”

她突然站起来直直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我抬眼朝她望去,眼光已至冰冷。沉声道:“怎么?你以为我和静嫔吵了两句嘴,我就一定会怀疑是她?我就不可能怀疑是你?”

她冷冷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本来一开始我也的确没有想到会是你。落下水的那刹那,我只看到那个人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服。当天晚上的女眷中,只有你和静嫔穿的浅粉色衣服。不过……你没有想到的是,我不仅仅看到了衣服,我还看到了鞋子。”

她微微一愣,神色略有不安。我心中一动,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有记性,应该记得那天晚上我曾经不小心把紫芋香糕打翻在你的鞋子上吧!如果是水,干了,鞋子上必定没有多少痕迹,不过那紫芋香糕上却有油渍,油渍就算是干了,也是会有痕迹的。”

她的脸抽动了两下,已经开始发白。我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我醒来之后,一再地回想当时的情形,静嫔虽然与我吵了两句,但还不至于要至我于死地。她如今在后宫之中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再多生祸事,让人抓住把柄?我也问过皇后娘娘,中途你可曾离席,她证实你的确离开过一会儿。由此想来,其实最有可能推我下湖的人,就是你!”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光中已经充满了憎恨之意。

我冷冷地看着她,继续说道:“从宴会厅到人工湖的距离也不是太远,你走过来,无意间听到我与静嫔之间的谈话,便趁我不注意时将我推进湖里,若我死了,一了百了,就算我不死,也可以嫁祸给静嫔。谁知我醒了以后,并未指认是谁推我下湖,你心中不安,便派人密切注意我真意园里的动静,所以琪儿才会听到我让文昕去约宫雪衣会面。你以为除去我的大好的时机到了,便向王爷告密,让他来将我与宫雪衣抓了个正着!”

她冷冷地笑了,恨恨道:“你竟敢去私会宫雪衣,本就该被休离!”

我叹了一口气,冷冷道:“可惜我不仅没被休,只是被禁足,而且过了没多久,我复又得宠,你慌了心神,如今又在想什么法子来要我的命?!”

她皱紧了眉头,目光恨意难消,似要将我撕裂。我只是看着她,淡淡道:“怎么?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吗?”

她忽然冷冷地笑道:“是我又怎样?你死了,正妃之位非我莫属!你有本事,大可以去跟王爷说,看他会不会相信你!到时候我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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