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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烟卿-细雨归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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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一排细小的银针闪烁着逼近眼前。任听雨等人明明在他的身后,这银针却绕到他面前,他只来得及看清那些银光,惨叫着倒在地上,随即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兀自不住地颤抖。

    任听雨点了寒青几处穴道,给他擦了唇角的血。

    寒青道:「带她们走。」

    任听雨看了纪娥一眼。「好。」点了寒青的睡穴,抱着他走出去。

    云外小楼的人收拾善后,将纪娥强行带走。纪娥抱着孩子,心里惊惧,每日哭闹。

    护送她们的人劝说:「别闹了,要杀妳早杀了。无论妳有什么冤枉,要是我们楼主开恩,保妳直接看见青天,真不知道妳是怎么修来的福气。」

    寒青那夜用了内力牵连伤势,每天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任听雨抱着他坐在马车上,寒青的气息微弱,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

    三年前寒青也这样悄无声息,那个时候任听雨不心慌,因为知道他一定救得了寒青。三年后任听雨已经对他情根深种,却没有治好他的把握。也不敢想寒青若不好,他会怎样。

    行行复行行,不断地更换车马,行程始终没有停下,终于在十天内赶回了云外小楼。

    清爽的风挟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寒青竟然睁开眼睛。他在这里生活整整了三年,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

    山崖上观望的斑斓猛虎跳下来,寒青勉强伸手抚摸牠的头,疲惫地松开了手。

    见到寒青,小白兴奋不已地跟在身后,一直跟到寒青的住处,被任听雨关在了门外。牠郁闷地伸爪子轻轻挠了挠门,趴在门口守着牠的两个主人。

    屋内点了提神的香,寒青躺在柔软的被褥上。任听雨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凝望他。

    寒青似乎精神了一些,他握住任听雨的手,微微地摇头。

    任听雨柔声道:「等你的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不留你在我身边。」

    寒青合上眼睛又重新睁开,还是摇了摇头。他已不愿再欠任听雨的情义,却是避不开。

    任听雨轻轻抱住他,柔声安慰:「我说气血逆流治不好,是骗你的。」他亲吻寒青的眉目,「天下没有什么病我医不好。」

    寒青的泪水从眼里流出来,慢慢地流下去,落在任听雨的身上。

    任听雨抱紧寒青贴着他自己,「你不会死的,会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

    寒青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

    任听雨点了他的穴道,使他一切消耗身体的事情都不能做,连身体也比别人凉些。

    寒青竭尽全力抓住他的袖子,目光中透露出挣扎和惨烈。

    任听雨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一掌,解开他的哑穴。

    寒青微弱道:「不要。」他攥紧任听雨的手,「听雨,别这样做,我不愿意你死。」

    任听雨笑了笑,「谁说我会死,不会的。」

    寒青微微摇头,「听雨,我不能再欠你的情意。你若是不恨我,就将我埋在云外小楼吧。」

    任听雨柔声道:「你怕宋尘看见你死了,为什么不怕我看见?」

    他轻抚寒青的头发,「你觉得宋尘可怜弱小,我却可以接受一切。」他拉被盖住寒青,「我也不可以,我也看不了。」

    寒青看着任听雨俊秀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他是云外小楼的楼主,武林不世出的天才,可他也会觉得伤心,失望。是他让任听雨这么痛苦。

    寒青喃喃:「听雨,对不起,对不起。」

    任听雨吻了吻他,「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还有什么想说么?」

    寒青恳求他:「别再做什么,如果你出事,我会一辈子都不安心,不快活。」

    任听雨笑了笑,「你不快活,这我可管不了。」

    「我和宋尘,怎样都是无怨。」他望向任听雨,狠了狠心,「可我和你不一样,听雨,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觉得你是我的情人,只当你是我的亲人。」

    任听雨态度平静,这世上原本没有多少事情能让他动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云外小楼的医术极尽神奇,本就是心理、身体各方面的结合运用。寒青虽不能像爱宋尘一样的爱他,但若非对他有情义,也早就身亡了。任听雨自然清楚这点,又怎么会听寒青的表面之词,就放弃救他。

    寒青绝望,「别这样。听雨,你若因我死了,我也不能安心活着。」

    得到任听雨的垂青,是缘分,可是他爱宋尘,这样报答不了注定辜负的感情,是无边的重担。

    任听雨听见这句话,眼中光芒闪动,「那就赌一次。我若死了,你就和我葬在一起,当作我为你医病的酬劳。我若没有什么事,那就只是治病而已,你还回去守着你的宋尘。」

    寒青道:「不!」

    他怎么能让任听雨冒险,任听雨曾经说过,人力绝不能回天。

    任听雨没有听他再说下去,伸指点了他的穴道,将床帐上系着的夜明珠装在挂在边上的布套里。

    黑暗彷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寒青鼻端是任听雨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心里无数的念头彼此冲撞,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任听雨的血便是疗伤的灵药,可一个人能有多少血。一次失去一些没有关系,失去得多了,纵然武功盖世,也一样活不成。

    寒青不肯喝他的血,却没有办法躲避。为了让他少流血,便只有配合任听雨,祈求尚有万一的机会可以痊愈。

    任听雨每天将内力输到寒青的体内,压制他翻转的气血,冲开淤塞的穴道。这是极凶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两个人都不能活。

    万幸之处在于寒青的真气本就来源于他,没有丝毫的冲突,使任听雨可以驾驭他体内的真气流转。寒青只有他的三成功力,压制起来,分外多了一些把握。

    这救人的方法并非是任听雨创造的,可也从来没有人试过。因为世上绝无医人者肯冒生命危险试行此术;就算有人肯,又哪里有任听雨这样高深的功力;就算有任听雨的功力,两个人的真气不同,也只能同归于尽,遑论救人。

    寒青竭力收束所有心神,随着任听雨的内息游走,不敢有半点分心,若是有什么动荡,他与任听雨都会承受不了。

    这已经是第十天,他渐渐感到气息的平复,可胸口却有莫名的焦灼,任听雨也发现他的不对。两个人的内息不能完全合在一起,不可控制的冲突,巨大的冲力返回来,齐齐呕了一口血,倒下去。  



 萧殊问:「没有半点痕迹?」

    他的手下点头,「是的,我们在那里仔细搜了三天,只有公子随身的一支笛子。」

    萧殊咳嗽了一声,「你们说的那桩命案是谁做下的?」

    「属下们也看不出,那银针是江湖中最平常的暗器梅花针,可是却钉入杀手骨髓,只能判断出用暗器的人必是绝顶的高手。

    杀手脸上神色恐怖,不知道是没料到这人会杀他,还是杀他的人形容可怖。

    「武林中有数几个暗器达此境界的人,均不在现场。」

    萧殊轻拍案桌,他派去跟着寒青的,都是最得力的手下,可寒青却凭空消失了,老江湖也发现不了一点痕迹。

    正在谈话间,他派去看护宋尘的属下通报进入。

    萧殊看他脸色焦急,心里已觉不妥,果真来人道:「宋大人清晨被召入宫中,至今未归。下人都被赶了回来,不准任何人等候。」

    萧殊心里发寒,最近朝廷的新、旧两派为变法之日争论无休,宋尘本身虽不参与,他的父亲宋谨却暗地支持许多旧派官员。

    朝廷的变法之心,一日强过一日,难道竟要拿宋尘开刀?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先找到宋尘头上。

    萧殊站起身来:「备车。」

    萧殊猜的一半对,另一半却不对,皇上本无意为难宋尘,是大学士周统及与安平公主出的主意。宋谨只有这一个儿子在朝为官,孤立无依,拿他开刀,可收杀鸡儆猴之效,又不至于得罪许多盘根错节的官员。

    宋尘跪在地上,看那份草拟的新法章程。年轻的皇帝坐在书案后。

    大学士周统的椅子摆在下首处,他也是少有的英才,从小便有神童之誉,相貌家世,尽皆上乘。

    可这个宋尘,却处处胜过他一筹,公主他不肯娶,官位他不愿要。为什么他得到的都是捡宋尘不要的。周统暗自攥紧椅子把手,恨不得面前之人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皇帝神情严肃,「宋尘,你想明白了么?」

    宋尘依旧回答:「臣是吏部官员,吏部与变法并不相干。」

    皇帝恼怒,「笑话,你既为臣子,就该为朕分忧。朕今日问你,你到底是赞成新法还是不赞成?若再敢推诿,不要怪朕不念君臣的情分。」

    宋尘神色黯然,「臣不赞成。」

    皇帝怒道:「你与你父亲真是冥顽不灵。宋谨多行不义,难道以为朕就抓不住他的把柄!」

    宋尘据理而言,「皇上,新法用意虽好,然则多征赋税,地主豪强定会将此部分转嫁到平民身上,夺富于民,怎能安邦定国?」

    皇帝道:「朕终于听到了你的真心话,哼!」

    周统站起来躬身,「圣上,宋尘居心叵测,居吏部高位,实不相宜。」

    皇帝冷哼:「宋尘,你怎么说?」

    宋尘面无表情,「臣学识平庸,已数次请辞。」

    皇帝目中闪过寒意,「如此说,你倒是怪朕强留了。」

    他把一本奏折扔到宋尘面前,「自己看,宋谨刻薄佣工,逼死下人。本朝以仁孝治国,逼死下人者死,你不做忠臣总该做孝子吧?」

    宋尘仰头,「皇上要臣如何?」

    宋尘当然知道宋谨的为人,这不是谁人诬陷。

    皇帝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宋尘仍旧面无表情,「宋尘身为人子,未能劝谏尽孝,罪孽深重。太祖曾说,父过,子可代之。无论圣意如何,臣全力承担。」

    皇帝心里恼怒,「你也不用装孝子来骗朕,朕问你,寒青是你什么人?为何他一走,你便失魂落魄。」

    宋尘只答:「寒青是我的弟弟。」

    皇帝冷笑,「他是你哪门子的弟弟。」

    宋尘神色自然,「他是臣父遗落在外的孩子。」

    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可朕听到的却不是这么回事。宋尘,朕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明白,你父亲不过是虚伪小人,你因为亲生兄弟拒婚公主,也是死有余辜。朕一忍再忍,你竟冥顽不灵。」

    宋尘朗声道:「臣言新法之非,是尽为臣之义;代父领责,尽为子之道。臣俯仰不愧天地,死有余辜之名,恕不敢收。」

    至于他爱寒青,有多少罪孽都是他一个人的债,又关你们什么事了。

    周统脸上变色,世上怎么有人敢这样和九五之尊讲话,宋尘竟像是存心求死,这人真是诡异,人人乞求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却又偏偏都不放在心上,真是可恨至极。

    皇帝自然大怒,「宋尘,你哪有半点尊君之心!朕难道奈何不了你?来人,先抽他一百鞭子,收在死牢里,等朕的旨意!」

    宋尘站起来,竟然笑了一笑。他本就姿容绝世,这一笑实有魅惑众生之美。

    皇帝竟看得呆了,心底越发厌恶。想来宋尘兄弟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死了也不值得可惜。怒喝:「把他的官服、帽子全脱下去。」

    两边人将宋尘带出去,宋尘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人敢碰一碰他。宋尘自己走出御书房,将官服脱了下去。在心里道:寒青,你不要我寻死,别人要杀我,却和我没有关系。我总不违背你的意思便是。

    宫中很少对大臣用刑,侍卫怕他吃不消熬不住,将他绑在院落的围柱之上。宋尘抱着围柱,没有半点挣扎。

    当差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只有用力将鞭子挥上去,看着那雪白的中衣一片片地渗出血迹来,彷佛雪地上梅花初绽,渐渐连成红霞。

    血从他的身上不断地流下去,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宋尘手脚逐渐冰冷,支持不住。他被绑得极严,不会倒下,依附在捆缚他的柱子之上。宋尘迷糊地收紧双手,温柔呼唤:「寒青,我的寒青。」

    他的神智渐渐不能维持清醒,迷糊间寒青在轻轻吻他的头发,宋尘觉得身上再也没有一点疼痛。低喃道:「别再离开我,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永远也不分离。」

    这呼唤竟然像是得到了响应,轻轻地在耳边许诺。

    宋尘努力地睁开眼睛,寒青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在说「好,我们再也不分开。」

    周统站在院子里,看宋尘的头渐渐低了下去,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平和,那是一种没有半点遗憾的表情。

    有个小太监过来把冷水泼在宋尘身上。宋尘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

    头顶是院墙围出的天,脚下是青石细琢的地。这天这地,不是他的天地,哪里有寒青的人在?

    身上火辣的痛席卷上来,像是烈火在烧,宋尘一声声唤道:「寒青,寒青。」

    声音深情凄楚,左右众人不忍听闻。

    周统骂道:「疯子,真是疯子。」

    宋尘的声音却弱了下去,渐渐再没有一点声息。

    那泼水的小太监走到宋尘面前,伸指在他鼻下,又缩了回去,颤声道:「宋大人已没气了。」

    周统吓了一跳,亲自过去试探,战战兢兢地去回报皇帝。

    皇帝对大臣动用私刑,本就有违法度,听周统的回报,一时不禁心慌。

    周统道:「这个宋尘竟然这么不禁打。本来惩治他,可以让那帮固守旧法的老家伙闭嘴,现在反倒对他们理亏了。」

    皇帝怒道:「闭嘴!」

    正在争执间,有小太监进来报:「皇上,吏部尚书求见,吏部众官员求见。」

    皇帝哪敢这时候见他们,连忙挥手:「不见。」

    却听得外面哭声响起,阵阵哀戚。

    皇帝皱眉,「谁在外面哭?」

    小太监出去看了,跑进来回话:「是吏部的众官员看见了宋大人的遗体。」

    皇帝吃了一惊,吏部的人竟然来得这么快,他本无意杀了宋尘,现下不禁大为惊慌。想了想道:「宣吏部尚书晋见,将用刑之人拉下去严惩,竟然下这样的重手。」

    小太监出去传令,挥鞭之人高呼冤枉,被拖了下去。

    吏部尚书躬身,「参见皇上。」

    皇帝忙道:「爱卿平身,赐座。」

    吏部尚书厉声道:「皇上为何无故仗杀大臣?皇上身为天下表率,岂可听信小人挑拨!」

    皇帝道:「并无此事。」

    吏部尚书老泪纵横,「公主气度偏狭,因为宋尘拒婚之事怀恨在心,皇上怎可纵容于她,祸害我朝忠良?」望向周统怒目而视,「这样的小人在朝廷,我朝江山朝纲安能保全!」

    吏部尚书仰天哭号:「先帝啊,老臣对不起朝廷啊!」

    他是前朝顾命大臣,皇帝也不敢轻言开罪,只有不停劝说。

    吏部尚书怒道:「皇上请下诏自责,以平天下之怨!臣衰老无能,已不能在陪侍左右,就此告老还乡!」

    皇帝急道:「爱卿何出此言?」

    吏部尚书在朝廷从来不偏不向,威名素着,今日若因此事离去,这件事当真是再也压不下来了。

    周统道:「大人何必如此,宋尘藐视朝纲……」

    吏部尚书喝道:「住口!宋尘为官清廉,天下无人不知,尽忠朝廷,从无一时一事松懈。你竟然侮他名誉,今日我打死你这畜生。」

    小太监拉住吏部尚书,「大人,先安排了宋大人的后事要紧。」

    吏部尚书停下,厉声道:「皇帝怎么说!」

    皇帝一时无法,「此事实出朕的意料,按一品大员之礼下葬吧。」

    吏部尚书仰天长叹:「人已死了,这些虚礼有何用。老臣告退了,皇帝好好想想怎么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吧。」转身重重拂袖而去。

    皇帝站在当地,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这杀鸡儆猴没有收到效果,却先将他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萧殊早已等得急了,在宫外与宋尘的下人一起接过宋尘的尸身。宋尘的下人放声痛哭,宋尘吏部的同僚满面悲色。

    萧殊哽咽,「事已至此,我身为宋尘表兄,只有全权办理他的后事。此去扬州,关山万里。今日就将宋尘火化,将骨灰送回扬州,各位大人的深情厚意,我等永不敢忘。」

    吏部尚书安慰他:「萧小哥节哀,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我等定要皇帝给天下一个交代。」

    萧殊含泪答礼,抱着宋尘上车。

    等马车行出较远,萧殊立刻将袖中的药丸喂给宋尘,拿了水给他灌下,又将宋尘的衣服解开,将他身后的伤敷上药粉。

    宋尘的手指微颤「啊」的一声,疼得醒了。

    萧殊唤他:「宋尘,宋尘。」

    宋尘低声道:「表哥,我怎么在这里?」

    萧殊道:「我买通小太监,本为监听朝廷动向,以备经商之用。今日危急,让他将闭气的药混在水里,万幸救了你一命。」

    宋尘苦笑,「表哥处事稳妥,无人能及,将来必有大成就。」

    萧殊摇头,「你身上难过,别说话了。」

    他黯然道:「我已失去了寒青,不能连你这个表弟也没有了。今晚我会安排一个假象,送一份骨灰回去给宋谨。你先去岛上陪你姨母吧。」

    宋尘也不知听到还是没听到。他身上难受,合着眼睛,忽然低喃道:「寒青。」

    萧殊听得心酸,肝肠寸断。

    萧殊吩咐准备好柴火,派亲信的人假意装焚烧了一个时辰。晚上吊唁的人陆续来了,都说天子无道,逼杀忠臣,萧殊哭着答礼。

    萧殊第二天派人送了骨灰瓶子去扬州。

    此事风波极大,朝廷人心惶惶,过了三个多月,才慢慢平息下去。

    ***

    宋尘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被安置在马车里,萧殊布置好留守的人,伪装他在京城。带着宋尘漏夜离京,他们有官方的令牌,进出无忧。

    出了城门十里,远远听得马蹄声响,一队人马拦在马车前。

    萧殊暗自揣度来人是谁,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萧殊叹息了一声:「靖王为何竟会深夜在此?」

    齐靖远笑道:「岛主这样匆忙,不知何故。」

    萧殊客气拱手,「萧殊有要事赶回九霄。」

    齐靖远挑了挑眉,「哦,不知是何要事?」

    萧殊道:「此事关系我岛内大局,却是不便透露给王爷知道。」

    齐靖远也不再问:「既然如此,本王上车送岛主一路如何?」

    萧殊看向他身后的人马,挥手,「王爷请。」

    上车后毕竟只有三个人谈,一切都可商量。再忠心的人,只要是活的,就难免会有走漏消息的一天,宋尘的存在绝对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萧殊武功高绝,齐靖远若敢上车,也算胆量过人了。若是不请齐靖远上车,闹起来,他手下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宋尘将来更加没有安全二字可言。

    马车门推开,宋尘坐在车内脸色仍旧苍白。

    齐靖远笑道:「宋尘,我果真没有猜错,看来你我当真有缘分。」

    宋尘神色冰冷,「我和王爷有什么缘分。你们这些人生来便是泼天的富贵,不拿别人的性命当性命。王爷今日拦我,无非要我去侍候枕席,难道是看中我的才学不成?」

    齐靖远没有想到他说得这样直接,一时语塞。

    宋尘低声咳嗽,「宋尘已生无所恋,王爷若想要我,就只能要我的骨灰去。」

    齐靖远道:「这只怕容不得你。」

    萧殊在旁劝说:「王爷人中豪杰,何必苦苦相逼,落了下乘?」

    齐靖远道:「宋尘,我知道消息晚了,否则定会去救你。」

    宋尘将头转向另一边,「王爷,宋尘敬你是人杰。还请王爷自重。」

    齐靖远问他:「我有什么地方不如寒青?你竟和我这样说话。」

    宋尘道:「寒青在我心中,无一处不好,其它人再好,已入不了我的眼。我与寒青两情相悦,互相爱慕,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觉得平安快乐。

    「宋尘要的是平等相待,真心以对的感情,王爷根本没有。即便王爷有,宋尘也没有那份心意去对王爷。」

    齐靖远不理他的话,「宋尘,我曾经说过,你若再落到本王手里一次,本王必不放过你。」

    宋尘冷笑,「王爷若要我尸身,随时可以取走。」


第二十章(上)  

两个人剑拔弩张,萧殊暗自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跟随靖王来的人马,盘算是否有把握迅速召集京城附近的手下,将人全歼。抑或擒下王爷,逼他开口让路。  
只是这两个方法都难如上青天,宋尘如此强硬,自是寻到机会便再不想活。总之他不是自尽,就算不违背寒青的心愿。  

有人轻轻敲了敲马车的车门,萧殊苦笑着打开车门,笑容凝结在脸上,面容微微颤抖。  
外面站着和宋尘酷似的俊美青年,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深夜里看见人马列阵的对垒,倒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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