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听说爱情回来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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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来就发展为他赌输了钱回来拿我们撒气……啊，忘了说，那家夥也喜欢小孩子。当初他说和我妈妈结婚的理由之一，也是因为我小时候看起来很可爱。”

　　黎涵皱起了眉头，他回想到之前不小心听到的事，心里非常不舒服。尽管从武欣和魏怀伦的对话中得知，身边青年的养父并没有真正侵犯对方的身体，但那个人对武欣的确也实施了变态的猥亵行为。

　　武欣好笑地看见黎涵握著方向盘的手好像非常用力，他心里的怒火不知为何慢慢平息了。

　　“你这种模样倒和几年前的姚牧有些相像……那时，我还在上大学吧？那个人找到我，向我要钱的时候被姚牧狠狠痛揍了一顿……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姚牧发了那麽大的火，全是为了我……他是第一个为了我做这些事、也是第一个那麽关怀我的人……托姚牧的福，大学四年里，那家夥都不敢再来找我。现在……哼。”
　　黎涵默然，武欣的话虽短，但已经足够让他明白了：为什麽武欣会对姚牧格外不一样，久久无法忘怀。

　　长期身处在黑暗深处的人，在最失意、最冰冷的时候得到一丝温暖的曙光与关怀，怎麽也想牢牢抓住吧？

　　只可惜，光芒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放心，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和你继父之间的恩怨，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以後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黎涵正色说著。

　　“你不必这样做吧？我们连朋友也不是。”武欣冷漠地回敬黎涵的好意。

　　“欣，请不要这麽尖锐和敏感。我无意插手你的私事，也没有为你做了这些事就希望你接受我的意思。”黎涵略略放松了一点儿掌握方向盘的力道，柔声说道：“暴力真的无法解决问题。我不希望你在冲动之下做出傻事，让自己受罪。”

　　“……”武欣没有接话，他不置可否地望向车窗外面。

　　“我想，你的母亲也希望你活得更幸福、更精彩！不要让她担心失望，也请你不要辜负了属於你的美好人生。”

　　“黎涵，你不应该做菜，应该去感化院当职员，或是去学校做教师。”武欣在短暂的沈默之後，忽然展颜轻轻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妖魅好看，全无先前的恼怒之色。

　　“就算是你送给我的赞美吧。”黎涵好像放下一块心病似的，偏头用微笑回应武欣的打趣，笑容里依旧带著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现在，你打算把我‘劫持’到哪里去？”武欣的心情此时变好了，他开始考虑接下去他应该做的事。

　　“去我的公寓吧，我想为你做几道拿手的小菜，算是为你接风。”黎涵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哈！”武欣意味不明的喷笑了一声，算是默许了黎涵的提议。他当然不会惧怕什麽，同时也深信黎涵的的确确是一位君子。

　　在这个时候，武欣才真正确认：黎涵与姚牧这两个人其实有共通点。他们的外貌、个性、原则还有做事的风格完全不同，但内在里这两个男人却是一样的，他们都是那种认定了什麽就一定要做到的人。

　　只不过，姚牧锋芒毕露，黎涵温和内敛；难怪这两个男人凑在一块儿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感觉会那麽吻合。


　　思忖间，车已经停在了黎涵公寓的门前。武欣看著为他打开车门、又接过随身带的行李包锁好车门，跟著伸出另一只手按电梯的黎涵，他忍不住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的体贴与温柔是天生的，没有丝毫讨好或做作的味道在里面。

　　不过这些仍然打动不了他，武欣现在只是不得不承认黎涵是一个好人。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或者发展为床伴，应该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至於谈情说爱的那样麻烦的事，他仍然不想再碰。

　　因为，他没有必要用真心回应所有对他扑过来的人。


　　时间一天天流逝，武欣去黎涵那里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魏怀伦从那以後真的再也没有出现在武欣面前，这个结果多少有些让武欣无法说服自己，他现在仍然没有将黎涵当成朋友。

　　不知道黎涵用了什麽办法，但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让一个烂赌成性、多年对他心怀不轨、死缠烂打的男人痛快消失，想必黎涵做得相当干净漂亮。

　　武欣知道黎涵其实是很有手段，对方也非常厉害的。这种能力并不是因为黎涵的身分，武欣明白黎涵就是那种心态平和、不到紧要关头尽量不会挑起纷争的男人，但这并不能泯灭黎涵的厉害之处。

　　仅拿当年黎涵全靠自己走到如今功成名就的地步，武欣也不会再故意嘲讽对方是凭借家里的财力和名望换来悠闲与高质量的生活。

　　没有带著偏见地看黎涵，武欣总算承认了黎涵身上的某些优点，不再抗拒对方完全不过分的亲近；再加上一个习惯养成以後就难以改变了──

　　武欣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他的胃已经被黎涵养刁了。他很喜欢黎涵做的菜，尽管他从来没有称赞过，但他总是忍不住答应黎涵的邀请，在空闲的时候去对方家里品尝新做的菜品。

　　那些精致可口的菜肴、营养美味的煨汤、风格迥异的特色小吃，还有或甜或咸或酥或软的面点糕饼，都让武欣吃得非常开心。

　　他承认，黎涵在做菜这方面的确颇具天分，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东西经由黎涵手中做出来，都能成为难得的美味佳肴。

　　用过丰盛大餐的之後，黎涵还会换著花样泡茶或是调制餐後甜点。在这样的时候，闲聊是免不了的，接下去散步谈心偶尔也会发生。

　　所以武欣在知道黎涵自从离家之後便再也没有用过家里的一分钱，就连成为公众人物之前的运转资金，也是对方为网络营运商制作有趣的小动画赚来的以後，他对黎涵的看法又更加不同了。

　　相互了解的结果，自然促使黎涵和武欣在不知不觉中亲密起来。渐渐的，他们两个人在傍晚去人迹稀少的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偶尔会牵牵手；回到公寓睡觉之前，也会礼貌性的交换晚安吻。

　　武欣有的时候也觉得非常泄气，因为他习惯恶意的捉弄那些被色欲冲晕头脑的男人，他很喜欢挑起那些人的情欲却又全身而退、享受那些只注重肉欲、忽略真正情感的人失望或愤怒的表情。

　　所以他从来不会对认真追求他并打算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混在一起儿──像黎涵这样的人，一向都是他避之不及的对象！

　　但为何他现在却好像被黎涵牵著鼻子在走？弄得他身上的利刺和锋芒都好像消失了，也让他很久没有去酒吧玩他制订的情感游戏了……

　　就像现在，黎涵温柔得让人不得不心软的目光笼罩在他的嘴唇上面，正在用眼神试探著问他：可以麽？

　　武欣立即用挑衅的目光回应黎涵的动作：用得著事事向他请示吗？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更加不会证明什麽！！

　　黎涵笑了，他的目光仍然随著武欣的动作而动；这让武欣忍不住张口，还打算再轻声讥讽几句，但黎涵的嘴唇却趁这时贴了过来，压在了他的双唇上面。

　　“唔……”武欣再一次陷在，黎涵在宁静时忽然发动的迅猛进攻之中。

　　或许这也是他拿黎涵这个、自然而然走近他生活的优秀男子没有办法的原因之一吧？面对行事作风温和、但往往会捕获最佳时机的黎涵，武欣真的越来越觉得，他不应该再和这个男人纠缠在一块儿。

　　因为，他无法回应黎涵什麽，就像他无法回应别人一样。为了对方好，武欣不想再这样暧昧不清的和黎涵来往下去。

　　毕竟，黎涵不是那些仅仅注意到他的外貌与身体的好色之徒。武欣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见到黎涵的时候──

　　在那个雨季里，对方看到他以後在眼里露出的惊异之色。

　　黎涵那种不带丝毫淫邪味道的欣赏目光，以及让人无法动怒的好脾气都让原本特意前去寻找对方麻烦的武欣找不到破绽下手。所以他最终只有像个孩子一样，负气地扔下一句狠话之後扬长离去了。

　　如今在了解黎涵的为人之後，阅人无数的武欣当然知道黎涵接近他想要什麽。现在这个正在吻他的男子，不为他出色的外貌，不为他漂亮的身体，对方只不过和他一样：想要一份永恒不变、充满执著的爱情！

　　可惜他或许能够允许黎涵接近他，或许他也可以接受对方的关怀、亲吻、抚摸，甚至是做爱……

　　但他无法再相信爱情，也无法再一次全心全意地付出感情。

　　也许，他还是应该早些和黎涵撇清关系比较好。

　　不过，该死的！黎涵这个家夥的吻明明没有太过高深的技巧，却总能让人尝到温馨甜蜜的味道，真的让人无法狠心舍弃。

　　那麽，他们之间就仅此为止吧。武欣这样想著，双唇继续和黎涵缠绵的同时，忽然伸手从黎涵的後背慢慢摸到男人的後脑勺，抓著对方的头发用力向下一拉。

　　“嘶。”在黎涵的讶然抽气声中，武欣懒懒地推开摸不清状况的人，眼里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在说已经足够了。

　　黎涵面对和平常好像没有什麽区别的武欣，依旧轻轻叹了一口气，理解地松开双臂，让武欣灵巧的从他怀里蹭著站起来──

　　因此，他忽略了武欣眼里难得闪过的迷茫与不安。




　　听说爱情回来过第六章

　　几日之後，武欣又接到了出团任务，但这一次他申请带队去云南游丽江。由於武欣以前带过这条线路，再加上最近走这方面的团比较多，急需导游，所以公司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武欣不认为他是在害怕什麽，或是在躲避什麽。他只是对黎涵的温柔和贴心感到有些厌倦了，同时他也不想和认真的人纠缠，但现在他又不好意思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对黎涵乱发脾气。

　　所以武欣觉得让黎涵的热情减退一点儿，应该会对他们都比较好。

　　不过，当武欣低头看见他手里拎著的大包时，他忍不住微微感到有些泄劲儿。不用打开，他知道里面的衣服和日用品被黎涵整理得井井有条，他手里随身携带的小袋里还装有一盒鲜肉香茹小笼包，外加一小壶热茶。

　　黎涵的体贴仿佛与生俱来，武欣也不知道对方为什麽这麽喜欢照顾人？他想拒绝，但黎涵做得非常自然，好像他们原本就是同居的爱侣和亲密的家人，而这些也是对方应该为他做的事一样。

　　等武欣再想拉开他和黎涵之间的距离时，发现他已经在黎涵不给人丝毫压力的微笑里，被对方开车送到了公司门口。

　　面对这一切，武欣真的感觉浑身无力，他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了一种，现在的他好像不再是以前那个武欣的感觉。

　　好在这个时候黎涵的电话又打来了，多少冲散了武欣不甘的冥想。

　　“什麽事？”武欣淡淡问道，他觉得和黎涵在一起越久，他似乎越不像以前那个唯我独尊、喜欢牢牢掌控局势的自己了。

　　“欣，你好像有些不高兴？”黎涵听出了武欣话音里隐含的不快，他轻笑著问：“怎麽了？我觉得刚才你的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我们不是才分开不久吗？你又来什麽电话？”武欣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他觉得他最近似乎对黎涵太过和颜悦色了。

　　“没有什麽重要的事，只是我想到有那麽多天不能看到你，有些不习惯过这样的日子呢。”

　　“拜托，不要说得我们好像在生离死别一样。再说了，我们以前不认识的时候，你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这个地球少了我也没有什麽不一样。”

　　“欣，不要这麽说嘛……”

　　“没事的话，请你不要再打来了。黎大少，我不是去玩，而是在工作。”

　　“那麽你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吧。”

　　“嗯？再说吧。”

　　似乎是听出了武欣的犹豫和不快，黎涵轻叹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吧，只要他愿意，他还是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黎涵。武欣陡然感到一阵轻松和得意，现在他又觉得他仍然没有改变处事的原则。

　　“对了，这次出团回来，你想喝蕃茄牛尾汤还是山药炖鸡汤？”

　　“两样都不好，太腻了。绿豆煮南瓜就好了。”

　　“我知道了，多放糖，也会选用又甜又糯的面南瓜。”

　　“嗯。”挂下电话的时候，武欣发现他刚才随口顺著黎涵说话，感觉又像被对方扯著鼻子走一般，脸上不禁露出悻悻的神色。


　　带队来到云南，武欣陪著第一次来到丽江古镇，兴奋不已的旅客玩了一整天，最後回到客栈，安排晚餐并安顿好他们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武欣早已习惯了这种工作强度，但这次他突然转到一个不常去的地方，气候的变化大了些；再加上丽江那个身形健美的英俊少数民族地陪导游很合武欣的眼缘，他一路上和那人半真半假的调情，两人偶尔偷空做了些无伤大雅的温暖运动，除了最後那道防线，该做的事……他们一件不差的都做了。

　　或许玩得过火了些，或许天气的温差比较大，武欣发现他现在居然感冒了。

　　近年来武欣的身体一向很好，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头晕发热或是咽喉疼痛、流鼻涕的滋味了。

　　拖著疲累的身体回到客栈，武欣身体不舒服，再也没有心情和那个纳西族的地陪导游玩游戏，三言两语将对方打发走，他吃了药裹著被子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然而感冒药的药性过後，武欣睡意全无，他的眼睛大大睁著无聊地瞪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忍不住摇头感叹：难得他想老老实实呆一晚上，但上天似乎喜欢和他开玩笑。

　　“呼。”将眼神从天花板那里移开，武欣又翻了一个身，他完全没有睡意，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麽。

　　蓦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武欣开了电热烫，往背窝里缩了缩，他突然开始怀念黎涵。如果那个男人在，对方一定会给他煮热热的姜茶，然後温柔地拥著他，细细亲吻他的发丝……

　　黎涵一定会顺从他，在那种时候什麽也不做，只是用怀抱来温暖呵护他发寒的四肢和躯体──在那个暖和的地方呆著，哪会像现在这麽冷呢？电热毯散出的热量没有黎涵的体温让人觉得舒服呀。

　　嗯，如果他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话，他还可以再贴近黎涵一点儿，在那个已经忍得很辛苦的男子脖颈边挨挨擦擦，感知黎涵年轻紧凑、光洁腻滑又有弹性的健康皮肤，他还喜欢顺便有意无意地撞一撞对方坚韧结实的腰腹，或许还可以滑到更下面。

　　想必，黎涵的君子本质会让他更加感到苦恼，说不定黎涵还会因为担心自己的病而微微後退，强忍被自己恶意撩拨起来的情欲。

　　不过武欣知道他一定会立刻缠上去，勾住黎涵光滑修长的小腿，然後闻著黎涵身上清爽的味道，抬眼享受对方无可奈何又叹息著努力平息欲望、温柔纵容他所有任性行为的表情。

　　那样的黎涵……真的非常有意思呢。

　　而且，看著黎涵那张隐忍的俊美面容……想必他的心情也会变得更好吧？就算是生病，看著一个和他同样不那麽好受的人，他也一定不会觉得像此时此刻这样难受和无趣了。

　　轻声叹了一口气，武欣不得不承认，偶尔心情好小小戏弄一下真正在乎他的男人也是挺有成就感和愉快的。

　　不过，那并不表示他也像黎涵那样陷了进去；在关键的时候，武欣还是希望黎涵能够快些看清他恶劣的本质，极早抽身而去，不要像当年天真的他那样愚蠢。

　　因为爱情这种东西实在太奢侈了，他已经为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并尝到了惨痛的教训，所以他不愿黎涵或是其他真正重视感情的人重蹈他的覆辙。

　　不过，习惯养成就不容易戒掉了，武欣明白他在黎涵的美食与体贴的攻击下，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那麽一个优秀的男人，用温柔的目光看著他，用亲切的表情对他微笑，用优美的声线和他说话，用温暖的怀抱拥住他……

　　就算是一种条件反射吧，武欣觉得他尽管没有被黎涵攻陷，但是现在无聊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陪他打发空闲的人，他发现居然想到的对象就是黎涵。

　　这让此时此刻的武欣不由自主感到烦躁不安，所以他又把被子抓得更紧了，和他的身体牢牢贴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不用胡思乱想，也不必再觉得冷了。

　　现在，应该感觉舒服些了吧？

　　但武欣随即发现原本在他认为已经够厚的被子盖在身上轻飘飘的，完全没有黎涵躺在身边、伸手满满抱著他暖和。记忆中的那种温度，仿佛可以通过黎涵的双臂和怀抱传遍他的全身，甚至连他那双冰凉的腿脚也会被这股暖气团团包住。

　　那个时候，黎涵口鼻中浅浅喷出的温热气息也在暖著他的身体，对方还会柔声缓缓问他会不会难受，跟著还体贴地送上细细的抚慰……

　　这些东西在他小睡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体凉的武欣也习惯了缩在黎涵的怀抱中来提升温度，但他的理智和原则从来没有放弃劝说黎涵决然离开他……

　　这样的矛盾让武欣由身到心都感到不爽，现在甚至有些难过了。他决定回去以後就要永远把黎涵这个麻烦抛到脑後，再也不与对方见面，让黎涵永远消失在他眼前。

　　这样，他一定能够恢复正常了。

　　“笃笃。”门外传来的轻轻敲门声让武欣感到非常不快。但他别无选择，因为游客才不会体谅他有没有生病，他们遇到问题只会在第一时间去寻找导游。

　　掀开刚刚捂得有了些温度的被子，武欣不甘不愿地跳下床，忍受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凉刺激，一面感慨丽江古镇夜晚的温度略为下降，一面披衣冲到门边。

　　扭开门柄的同时，武欣脸上的不快消失了，浮起职业性的礼貌笑容。

　　“有什麽事需要我帮忙吗……”

　　悦耳的声线嘎然而止，因为武欣没有看到团队某位游客的脸，反而看见黎涵修长的身影儿，静静站立在门外。

　　他该不是‘偶尔’或是‘不经意’想到黎涵，因此产生了错觉吧？武欣微微愣了愣，他记得下午带队到达古镇的时候，还从某一个居民家打开的电视里，看到黎涵在电视里依旧好脾气地教人做菜，怎麽现在这个男人却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这瞬间产生出用力揉揉眼睛的冲动，然而武欣没有那麽做，因为他看到站在面前的黎涵微微对他笑了笑，依旧那麽亲切又自然，一如记忆中的温良无害。

　　似乎，眼前看到的画面不是幻觉？

　　武欣定定地瞪著黎涵，他感觉四周那些仿佛散发出薄薄雾气的淡淡月光，好像全都被吸在了对方身上，让门外这个眉眼俊美的男子看起来像是披著一层朦胧的光晕，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黎涵这样的男人，果然很适合温柔静溢的感觉。

　　武欣这刹那间竟然在心里这样想著。他知道他的容貌在大众眼里意味著什麽，但武欣并不是自大狂，他当然也知道黎涵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虽然对方的五官不如他那麽精致完美。

　　但黎涵绝对是那种很有味道，亦是非常耐看的类型！尤其是在武欣原本已经有些心神摇曳的情况下，蓦然看到这张温和的俊容，他的心脏在这瞬间忍不住加快了跳动。

　　尽管只有那麽一瞬间的反常，但是武欣也知道他的确非常高兴在这种时候看见黎涵。

　　“意外吗？”黎涵微笑著提著简便的行李走进武欣的房间，他从武欣的目光里读不到拒绝，所以立即随手带上门，张臂送出了一个拥抱。

　　“唔……你怎麽突然来了？”陡然闻到熟悉的须後水味道，武欣有些泄气地发现他不反感黎涵身上这种清爽的淡淡香味，只是在他嘴里，仍然不忘小声地发出疑问。

　　“你的身体怎麽忽冷忽热？著凉伤风了吗？”黎涵没有回答武欣的问题，他放下行李，拉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武欣来到床边，推著发呆的青年坐下。

　　武欣不置可否地仰了仰眉毛，他觉得黎涵果然不愧是黎涵，仅仅是一个拥抱便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像哪白天那个空长了一身结实肌肉的地陪导游，只知道缠著他发情，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和身体有哪里不妥。

　　看著迅速走近浴室又从里面走出来的黎涵，武欣的目光直接落在对方手中那张冒著热气的毛巾上面。

　　“刚刚抱著你的时候，感觉你的脸颊边全是汗，想必身体也是这样。”

　　“我不要擦背……”

　　“你现在洗澡有可能使感冒加重，我觉得擦去湿汗能让你感觉舒服点儿，说不定心情变得愉快了，你也可以快一些好起来。”黎涵走过来的时候顺便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几度，用不容推拒的柔和目光催促武欣快动。

　　所以病人很快全身干爽地被塞到被窝里，武欣躺下去不久，用热水调好的感冒药冲剂便递到了他的眼前。

　　“我看你服的那些是西药，而且又没有按时定量服用。现在虽然暂时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