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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之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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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丁末莫看着开始显老的于霜,喉头梗了一下,良久之后忽然说了句,“妈,对不起。”
  于霜怔愣住,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是催促他吃早点,自己拿了包赶时间地出门。
  
  丁末莫没想到江予其真的在南阳。
  中午见到那张笑眯眯的斯文脸孔时他习惯的有些想爆粗口。江予其悠悠闲闲地走近,一靠近就伸手来捏他的脸,“我就这么不受欢迎?”
  “明知顾问。”
  “我想你了。”
  “那又怎样?”丁末莫挡开他的手,挑了眉厌倦地反问。
  江予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笑,“今天怎么这么躁,谁惹你了?”
  丁末莫自然地闭嘴。
  他不讨厌江予其,但是也喜欢不起来。
  
  南阳是大城市中的后起之秀,高楼大厦和纸醉金迷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风景名胜,连丁末莫自己都不熟悉有些什么地方可去,索性带江予其去了最近的公园,百无聊赖地瞎晃。江予其一直没话找话地逗他说话,丁末莫忽然很跳脱地说了句,“江予其,你别喜欢我了。”
  
  江予其顿住,神情很明显地暗淡了一下,很快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思索着问,“你有喜欢的人?”
  “有烟吗?给我一根烟。”
  他们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头顶是摇曳的浓密树枝。
  江予其承认丁末莫抽烟的样子很给人视觉冲击,那么乖的一张脸,眼神寂寞,动作娴熟,微微扬起下巴的弧线十分漂亮。
  “原来你还会抽烟。”江予其故作惊叹,内心却觉得男孩这个姿态最具诱惑,很想酒吧初见的那个晚上,像是被伤得很深的一个寂寞游魂。
  丁末莫无所谓地笑一下,“跟那个人学的,抽烟喝酒打架,其实挺简单的。”
  “以前的恋人?”
  “嗯,昨天见面了,”丁末莫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开从缝隙里洒下来的刺目光斑,眼睛懒懒地眯了起来,“我也是昨晚才发现自己挺贱的,他抱我的时候……我想和他上床做|爱。”
  以轻松的口吻说出露骨的言辞,透露出来的却是满满的自我轻贱。江予其偏头看着自说自话的男孩,没有唐突地开口,于是只剩下男孩不甚连贯的诉说一样的低语。
  
  “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个时候年纪还小,睡一张床上,稀里糊涂地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后来他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他压力很大,就想要分开,是我自己死缠烂打不想分手,还威胁要出柜,他妈妈那个时候还躺在医院里……”
  
  恋爱,分手,出柜,这三个字可以组合出的故事圈子里有很多,但是江予其是第一次认真地摆出倾听者的姿态。故事可能还是悲伤又烂俗,但是联系面前男孩的年纪,就会有另一种残忍。
  
  “我那个时候很喜欢他,又没什么朋友,很怕他丢下我不管,”丁末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像是回忆够了,丢了手上的烟头,语气冷淡平静,“他和我在家里做|爱,故意让我妈看见,我妈一直很怕我和他有什么事,当时撞见那个场景崩溃得差点疯掉。”
  “于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还能怎样?反正我都是错最多的那个,任性,蛮横,总是无法挽回了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们都把我当小孩子,觉得我幼稚可笑。”他笑着自嘲,末了看着江予其挑了下唇角,“你确定还要喜欢我吗?”
  “那就不喜欢吧,”江予其顺势揉了一下他的头,“让我来爱你。”
  
  这个假期没有因为和顾兮宁的见面而改变什么,丁末莫陪着江予其在南阳玩了一个星期,但是再也没提过那天的话。江予其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一些,收敛了往昔的轻佻暧昧,整个人变得明朗清澈起来,弯着眼睛说话时显得很温柔。
  
  开学之前又去见了他爸爸一次,在那里吃了饭,踩着狭窄的楼梯一个人慢慢地回去。
  
  一切安好,这样似乎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有亲说顾兮宁渣……是大家都攻的要求都太高了还是我咋了? 
                  第 55 章
  再回到学校,内心已经变得很平静,排满的全天的课程之外,在宿舍睡觉或者泡图书馆的时间也被江予其挤掉。他并非真正好学的学生,其实很难坐下来认真看一本纯理论的书,加上不太喜欢与人来往,身边多出江予其这样一个存在似乎也不错。
  十一的时候段少寒结婚了,新娘自然是外表妖娆实则有几分神经大条的苗淼。刚拿了毕业证就领结婚证,众人大跌眼镜。丁末莫也去了婚礼,苗淼见面就捏他的脸,一不小心,没躲开,一身隆重礼服的苗淼就夸张地喊,“哎呦,肖想了那么久,今天终于得逞了!”
  众人大笑。段少寒最起劲。
  
  第二天回学校照旧遇见江予其,因为被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日子过的闲散又得意,有时间没时间就往丁末莫宿舍钻。
  丁末莫刚下的飞机,饿了一上午,看见他进来招呼都不想打,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出去玩了?”江予其笑着靠过来,下巴亲昵地放在他肩上。
  “要你管,”丁末莫往用手肘拐他一下,“别离我这么近,你恶不恶心?”
  江予其假装受伤地落寞了一下,“哎呦喂,我可是在关心你!”
  丁末莫哼一声,颐指气使,“那你请我吃饭吧。”
  但凡请客,和丁末莫一张桌吃饭都会被惊吓到——点的又多又杂,挑食严重还吃相差,吃起辣的食物尤其令人发指,好像胃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江予其撑着下巴看面前啃鸡腿啃得满手都是油的男孩,有点在养小孩子的感觉,“很喜欢吃这个?”
  “嗯?一般吧。”丁末莫扯过纸巾来擦手,转着眼珠子看桌上还有什么想下口的。
  江予其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孩子气,眼底没那么多的寂寞和哀伤。
  
  吃了饭出来已经八点多,江予其心血来潮地要带他去看他住的地方。丁末莫无所谓,甩着手大喇喇地跟在后面,享受夜风吹在脸上的清凉。
  江予其的房子是他父母在他十八岁成年时送给他的礼物,装修精致时尚,但是不像一个人住过的痕迹。
  “末莫,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搬这来和我住?”
  丁末莫笑一下,“像你带来的其他人那样?我对一夜情又不感兴趣。”
  
  江予其自己也觉得唐突,掩饰地讪笑了一下。
  他不是没恋爱过,只是和圈子里大多数人一样,有一点宿命论,不相信爱情和天长地久,从来都报以玩乐的态度。丁末莫并不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但是他想和这个人认认真真地谈场恋爱,他不想在爱情的世界里留一纸空白。
  
  江予其没有轻佻地反驳,丁末莫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知道江予其不会缺上床的人,那些真真假假的所谓心意他也不想在意。
  江予其的那个世界他很陌生,他不是完全的同性恋,很难自己地归入那个类群,感同身受地体味悲哀。
  “我对同性恋那些事不怎么了解……说错了什么你别介意。”耐不住僵持的气氛,丁末莫有些别扭地道歉。
  江予其坏笑了一下,“其实很简单,带你去个地方。”
  
  江予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鸭舌毛戴在丁末莫头上。
  “大半夜的戴什么帽子,晒月亮啊?”他最讨厌戴帽子。
  “乖了,反正不是害你。”
  丁末莫听着江予其说“乖了”,心脏毫无预兆地狠狠酸了一下,顾兮宁以前哄他时就总是吻着他的唇说“乖……”拉长了的语调温柔蚀骨。
  
  丁末莫第一次进gay吧,没有太多的新奇和紧张,只是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有点觉得有几分违和感。
  不是所有同性恋都是漂亮的生物,这一点好像尤其突出。
  对比着身边高大英俊的江予其,那些小小年纪、化了妆、穿紧身衣裤卖弄风情的小gay像是这个光怪陆离世界中的爬虫,在烟酒和香水的味道里摆弄着腰肢暧昧地蠕动。
  
  “喏,就是这么简单,看对眼了可以找个地方上床,不是找人上床也可以当消遣,这里的人都一样,没有秘密和负担,会觉得很自由。”江予其带着丁末莫往里边走,顺便压了一下他的帽檐,遮住半张脸。
  
  这是一个被边缘化了的世界,夜色笼罩了秘密,你我他不再分明,变得安全和隐秘,让人觉得能够肆无忌惮和恣意妄为。
  时间尚早,酒吧里不是特别的热闹,但是不安的因子已经发酵似的开始蒸腾。江予其不算这里的常客,即使猎艳,他也喜欢明亮干净的地方,浪漫多情,步步为营地达到目的。他享受那个明目张胆的征服过程,而不是酒吧里五官和身材的比较。
  
  真正的喧嚣是从舞台那边开始的,丁末莫也跟着看过去,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看到舞台上的人。是一群年纪不大的男孩子,以领舞的男生为中心跳贴面热舞,柔韧的身躯肆意弯曲,做出各种挑逗的动作。
  丁末莫见过很多次顾兮宁跳舞,但是像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舞台上,还是惊讶不小,握在手里的酒杯歪了一下,红色的液体洒了一身。
  “怎么了?又不是脱衣舞,这么惊恐?”江予其笑他,扯了纸巾递过来。
  丁末莫抿着唇,视线跟着顾兮宁转身晃了一圈。
  舞台上的顾兮宁依然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不需要暧昧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就已经做够掌控那小小的舞台。
  “我去一下洗手间。”丁末莫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有些想逃离。
  “嗯,找得到洗手间吗?在这个地方别乱跑。”
  “你废话太多了。”
  
  虽然只喝了半杯酒,但是丁末莫觉得自己有些醉了,绕到洗手间时脚有些打晃。他的耳朵不好,水声又掩盖了隔间的呻吟声,打开虚掩的门,抬眼刚好撞见两个年轻男人在亲热,解到一半的裤子袒露着贴在一起的下身。
  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就趴在旁边的洗手台上,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分不清是酒精作祟还是被刚才的场景恶心到了。
  “操,他妈的你瞎眼了!”气急败坏的男人从后面揪住丁末莫的头发狠狠地拽了一下。
  “嘶!”发根处骤然一痛,丁末莫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捏着拳头转身就揍了一拳。
  人没揍到,倒是肚子上狠狠挨了一下,疼得他几乎要弯腰蹲下去。他骨子里缺少狠劲,又不擅长打架,动起手来总是弱势的一方。
  
  硬实的拳头刚要落在脸上时被忽然横出来的手臂挡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落下来的手臂环过腰,收紧,很自然地把他搂在怀里。
  丁末莫听出是顾兮宁的声音,挣动了一下,神经却松懈下来。
  
  顾兮宁搂紧怀里的人,看着面前表情凶恶的陌生男人,“你打的他?”
  他的表情淡淡的,但是气势压人一筹,质问的语气让人不自觉的畏惧三分。男人和他对峙了一会儿,操了一声,错身走了出去。倒是一直旁观的男人冲他们微笑了一下,“抱歉,他脾气不是很好。”
  
  顾兮宁把丁末莫转过来,看他嘴角青了一块,疼惜地摸了摸有些瘦的脸颊,“疼吗?”
  “嗯,疼。”
  丁末莫意外的温顺,眼睛湿润朦胧,带点鼻音的调子像以前和他撒娇时一样。
  顾兮宁凑近,心底化开一片柔软,很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乖……”
  他知道自己怕疼,还有点娇惯的坏毛病,又被这个人宠了多年,听到这样熟悉的宠溺语气,委屈便旺盛地滋长了出来。
  顾兮宁刚从跳完舞,衬衫汗湿地粘在身上,贴着身体传过来的都是潮湿的热气。
  丁末莫撑着顾兮宁的胸膛推开,垂下眼睑敛了眼底的情绪。他才发现自己脆弱的厉害,一点点的好就让他忘了还恨着这个人。
  “别呆在这里,跟我出去。”
  
  出了酒吧手机就响了,江予在那边有些着急地问,“你跑哪里去了,怎么半天还不回来?”
  “有点头晕,我先回去了。”他头晕没错,心里又有些混乱,顾兮宁在他旁边,他连说话都觉得费劲,张张嘴气氛就会变得很怪。
  挂了电话,顾兮宁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和人一起来的?”
  “嗯。”
  于是再无话。
  丁末莫觉得烦躁,坐进车里就靠着后背闭上了眼。顾兮宁在无形中给他上了一个牢固的枷锁,只要扯一下链子,就能带他去任何地方。
  这算什么呢,他想远离,就可以离的很远,想靠近了,自己就毫无反抗地贴上去。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墙灯,只照亮半个房间。顾兮宁洗了一身的汗,换了衣服出来,丁末莫坐在他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咬着纯皱眉。
  “肚子疼?让我看看。”顾兮宁要掀他的衣服检查,被挡住了。
  顾兮宁没理他的抗拒,拉开他的手,卷起T恤就看到一块巴掌大的淤青,用手指碰一碰就听见怕疼小孩的抽气声。
  “怎么还是老被人欺负?”顾兮宁低下头来看他,湿润的头发和靠近了呼在耳边的气息都带着湿气,打在脖子里有点痒。
  丁末莫偏过头不说话,摆出拒绝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状态不好,写的无敌慢,更的很慢,十分抱歉~~ 
                  第 56 章
  顾兮宁让丁末莫脱了外面的T恤给他抹药,红药水衬着白皙的皮肤,触目惊心的。丁末莫还是很瘦,摸上去没几两肉的单薄,顾兮宁垂着眼睛很仔细的涂药,微不可闻地叹气,声音很小,却在安静的空气里膨胀开,苦涩压抑,混着空气吸进肺里,传染给身边的人。
  
  丁末莫低头看着贴在肚子上的手指,干净修长,但是指腹有些粗糙,刮过皮肤感觉生硬。他在这样的气氛里感觉出一股无形的钝痛,这种疼痛蔓延到全身,喉咙也跟着变得干涩,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你在酒吧打工?”沉默的气氛束缚得人难受,丁末莫动了一下喉结开口找话说。
  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深仇大恨,伤口结了痂,就会忘掉当初的血肉模糊。听着自己冷淡镇定的声音,丁末莫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分不清是自己真的大方了还是伪装的太逼真了。
  “嗯,那里赚钱比较容易。”顾兮宁头都没抬地解释,只留一个头顶给丁末莫。他个子很高,弯着脖子蹲在丁末莫面前,姿势保持的久了,让人觉得下一秒整个身体就会倾覆一样地坍塌。
  丁末莫没意识到这时自己神经紧绷的错觉反应。
  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紧张,他在谁面前紧张都不可能是这个熟悉了十几年的人。
  
  “那里的酒吧都很乱,你和谁去的?”
  涂上的药已经变干,顾兮宁把衣服给他穿上,很随意地问。以前他就是很会隐藏情绪的人,笑容和冷漠在脸上变换的很快,他这样平淡地询问,丁末莫也不会神经纤细地猜测他在想什么。
  “一个朋友。”他简单地答。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开门声,房子不大,清晰的脚步声过后是一个清亮的男声,“顾兮宁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一张带笑的脸出现在卧室门口,秀眉凤目,神情落拓,隐约透着锋利。
  
  “莫莫?”云桑脱口喊了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没来得及收起,生硬地转变成惊讶,显示了这样猝不及防的见面有多突兀。
  
  云桑以前叫丁末莫都是连名带姓,感情也很复杂,羡慕里夹着些不齿的嫉恨,又是性格一点不相似的人,做普通朋友已是极限,遑论交心。
  
  或许他们之间的隔阂仅仅只是顾兮宁,放弃掉这个人,云桑还是可以亲切地喊丁末莫的小名。
  丁末莫看见云桑,像是刚从沸水里捞出来又丢进油锅里,被煎炸的感觉,身体止不住地发冷。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想就是——他陪着他!他们居然还是在一起!
  
  看见丁末莫瞬间变得冷漠苍白的脸色,云桑的表情也变的不是很好,瞥了顾兮宁一眼就转身走了。他们之间没有明确的伤害与被伤害,但是横亘的芥蒂如此深刻,这是始料未及的。他们都是在狭小的感情世界里长大的,早早学会了私心的占有,做不出虚情假意的大方姿态。
  
  顾兮宁看不出这种无声的暗流涌动,只是对丁末莫的情绪变化很敏感,看他握紧了手掌,用力得
  关节发白,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还疼的厉害吗?”
  他有点故意转移话题的嫌疑,好像云桑刚才的出现是幻象一样。
  丁末莫很用力地挡开顾兮宁的手,眼神冷到极致,起身的动作迅速僵硬,让人担心他会忽然站不稳摔倒。
  “我要走了。”几乎是梗着脖子说这四个字的,缺氧的感觉严重,有点眼冒金星的感觉。
  
  丁末莫很像一只家养的猫,娇惯,温驯,看似很好相处,但是稍被刺激,就会亮出锋利的爪子准备攻击。顾兮宁很了解这只猫的性格,知道怎么捋顺竖起的毛,适当的时候,总是以他的退让结束可能的争执。
  “我送你回去。”顾兮宁收回手,站起来比丁末莫高出半个头,耐心十足的语气。
  
  丁末莫脑子里一阵冷一阵热,既没准备一场温馨的重遇,也没有吵架的欲望,只想早点走出这间房子。而他一直也不屑吵架,那种事伤肝伤肺,不是伤人就是伤自己。在他撒娇成性的少年时代,不满时也不会用言语刺人,现在更觉得丢人。
  
  这场意外的相遇,终于在这个时刻变得恶心起来。
  感情变了质,却还是逼自己回味它从前的美味,果然最自欺欺人。
  
  等顾兮宁追着送到门外时他终于回头推了顾兮宁一下,顾兮宁没有准备,被推地一个踉跄,撞在门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说了自己会走,别跟着我恶心人!”
  
  顾兮宁看着那个细瘦的背影在黑暗的楼道里迅速的消失,心里冰凉一片。又是这样的背影,看过有多少回了?
  
  云桑在厨房里喝着水听外面的动静,手指几乎捏碎杯子。在他喜欢顾兮宁的那几年,并没有自觉要远离这个人,也没有刻意破坏谁的感情,但是丁末莫刚才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些恼怒。
  “人走了?”云桑看着顾兮宁一个人站在门口的背影,问了一句。
  “嗯。”
  顾兮宁转身进来,肩膀垂的有些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云桑斜靠在门上,有些厌倦地皱了一下眉,“既然这么放不下,去把他追回来好了。”停了一下又说,“我想还是搬出去吧,反正卓冉也提过很多次了。”
  
  一路上手机都在振个不停,到宿舍里就看到江予其在那里。
  “你跑哪里去了?电话也一直不接。”江予其看丁末莫脸色白的渗人,拉着他的手臂不放心地问。但又怕宿舍里其他人看出什么,拉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迷路了。”
  宿舍里两个北京的男生笑出声来,连流弋都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
  
  江予其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掌控丁末莫的喜怒哀乐,和这个小孩交流很需要耐心。早上巴巴地买了早点过去,丁末莫没理人,逃了课地在宿舍里睡觉。
  
  江予其把人从被子里拎起来,“你那样无故消失,很让人担心。”
  
  丁末莫没睡够,眯着眼睛靠墙坐着,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T恤,皱巴巴地挂在小身板上,没心没肺的样子。
  
  “怎么了?”江予其习惯地去捏他的脸,但是很难把温柔迷人的笑容显在脸上。丁末莫表现出的疏离一直很明显,像是切割得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不遗余力地阻止别人的倾入,一方面害怕孤独,一方面对谁都很戒备,态度执拗到恶劣。
  
  就算又最好的耐心,也还是会感觉挫败灰心,调整不出完美的面具。
  
  丁末莫睁开眼,忽然很近地靠过来,像是要接吻的姿态,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干净,“江予其,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就算我不爱你。”
  
  江予其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你这么问我挺开心,说明你考虑过这个可能,但是我还是想谈场你情我愿的恋爱。”
  
  他并不缺爱,在感情切磋中也从不是弱势的一方,就这样在一起的话,和从前那些无疾而终的感情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可以走了。”丁末莫打了个哈欠,像是说完一个冷笑话,不管别人什么反应,自己满足了。
  “受什么刺激了你?”
  
  “没受刺激,是反省了,反正没什么可能,这么耗着也是白耗!咱们谁也别拖谁下水,干干净净地做个朋友也好。”
  
  丁末莫要伤人,其实也很容易。
  江予其郁闷的发现自己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三掷出局了。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江予其都没有再出现,丁末莫也没觉得失去什么,连手机都不带在身边。偶尔他会怕手机一整天都安静的情况,仿佛有所期待,又想不出自己要和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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