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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战 北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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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的不叫的,主动的被动的……他干过各种各样的花样,多人,性派对,SM,角色扮演,甚至和朋友一起轮暴过,除了没和男的搞,他一切都尝了。刚开始有感觉,身体的狂欢,刺激,高潮,性的妖魅,神秘,引诱,他是舒适的。可是如一切他试过的事一样,久了兴致便消退,他又开始百无聊赖,漫不经心。全都一样,全都一样,都是女人,都是那几种号码,几种动作,几种反应,他都见过。后来他的身体会被激活,心却温吞,不再激动兴奋,意志的消沉麻木掉身体的欢愉,他得不到什么。女人全变成了带个洞的模子,对他失去了吸引力。

 换句话说,他性冷感了。

 其实有一次他嗑了药后,几乎算是和男人做了。对方是一起混的“朋友”,男女通吃。他当时药物入脑,迷迷登登,但是有意识,能感觉到自己的鸟被人含着玩。不知为什么他没反抗,当时他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玩男的玩女的不都是他妈的玩吗,不就是我的身子吗,给他玩!他切了剁了都由他!

 不是快感。是自暴自弃。是厌倦。是任人宰割。是无所谓。

 意识放任,本能却不愿意将就着算了。没一会儿他就恶心想吐,连带引发出暴怒。操你妈!本来想随你搞了,你他妈的不会技术好点!居然敢把他搞吐了?!他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无绳电话抡过去,骑上那傻B暴砸十几下,又觉得电话太轻不顺手,跳下去从小冰箱里抄一瓶冰镇啤酒回来接着砸,刚砸第二下就被人抢走了酒瓶子——这就是他玻璃的全过程。
 顺便提一下,从此再没人敢叫他嗑药。据说那以后他一high了就逮谁打谁,他的药物生涯便到此为止。别人都说戒药难,他却说停就停。就像别的事物一样,毒品在他生命中也没划下什么痕迹。

 现在他再不认为自己会找到那个他一直渴望的“什么”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人,空虚无意义,就这么活。

 他看着车窗外的夜,看着灯光炫烂,如同往常一样,希望着这辆车永远不要停,夜永远不明亮,带着他走尽时光,带着他在永恒中前进,在黑暗中的流浪。永远不停。

 司机突兀宏亮的声音的插进他的沉默,撕碎了他的安宁:“是这吧?要在往里走点么?”

 “就这儿。”闫焱开口,拿出皮夹付钱:“不用找了,谢谢。”

 他下车,腊月的寒冷夹带夜晚的繁华迎面扑来。灯火通明,人生鼎沸,空气中是人肉味儿。一个声音大叫着:“你们怎么才来啊,呦!闫焱!”

 灯光照亮他的脸,他在笑。

 

 有大学,就有钱赚。

 学生的钱好赚,大学生的钱尤其好赚。

 Darren跟上这两条定律,也兴冲冲总结,明牌大学累断腿,三流大学淌油水。

 他振振有词:“明牌大学里的学生要么刻苦拼读,不爱玩乐,要么家境贫寒,一心寄望于读书,有心玩也玩不起。当然也有会学会玩,或不学光玩的,比率太小,犯不着为了娱乐他们劳动他这种小本经纪人。

 Darren的酒吧地段让他非常满意,地处4所不怎么样的院校附近,一条繁华商业街中心。这条街刚开始起建时,由于离市中心太远,不被投资者看好,他慧眼独具,说服朋友合资低价购下这间店面。开业刚2个月朋友要抽资去干别的,他借钱将全部份子吞下。事实证明他有眼光,他那位撤走了的前合伙人不到一年就后悔不迭,嘿嘿,晚了。

 店面白天租给一个朋友开冷饮餐吧,晚上7点后做酒吧,三四年下来,他不但有车有房,连另间酒吧都挣出来了。这两个月他准备第二家酒吧的开张,把他忙的晕头转向,好容易一切都大概有了谱,他才有时间喘口气,回这边看看。

 “呦!研言!”

 一声大叫,在酒吧门口抽烟的Darren反射性的回头,左右找找,没认识的人。他狐疑的锁定刚刚开口大叫的那个人,2秒钟后,确定叫的不是他,是站在那人对面的一个高个子男生。

 闫焱啊……不会那么巧吧。他望去,只看到穿黑色皮大衣的背影。那几个男生在门口打趣一阵,前后进了酒吧。他觉得有点意思,也跟着进去。看见他们到店中心的一个已坐了3人的单桌坐下,一帮子喧哗着,那个黑皮大衣仍是背对他,和同伴们戏谑,声音却不大,听不到。

 “小李,”他叫住正要过去的侍者:“我去。”

 “啊?老板你要去?”小李奇怪的重复。

 “你听不懂中国话啊,去去。”挥手打发小李,他冲着那桌过去了。小李一把拉住他:“老板,那桌小费从来给的不少,您老腰缠万贯,不在乎那些小钱吧。”

 “腰缠万贯?你不知道我是‘海龟’啊,跟我讲成语,不懂!”他甩开小李,大步走过去往桌前一站:“哎,”他冲着眼皮子下面这七八个男生一点头,算是招呼了:“个位想要点什么?”

 一直那个个子不高的招待“刷”地换成英俊挺拔的这个,一桌子的男孩都楞一下。Darren1米83的个头,身材强健,宽肩长腿,站在那顿生一股压迫感,衬的一群嘴上没毛的小崽子们自惭形秽,越坐越低。他长的乍眼,多年的社会历练在他脸上涂一抹沧桑,眼神似乎总是在笑,气度随意,明明在服务别人,却自在的好象他才是客人。几个男生默契的沉默一秒,视线都聚在他身上。Darren带笑一一扫过,察觉到一道冷漠的目光只撇了他一眼,就垂向别侧。

 “给我们还是老样子……”在他面前,男孩们说话都气虚。这时那目光的主人开口了:“给我随便调一杯酒,烈一些。”

 Darren望下去,对上那清淡的眼:“随便调哪杯?”

 “嗯。”那眼又转开了,D咧嘴一笑:“好,稍等。”转身回去吧台。

 “老板?”小李看见Darren卷着袖子从台板下钻进吧台,有种不好的感觉:“你要……”

 z“去给他们开一瓶黑Johnny。”D吩咐,同时拿下杯子和几个酒瓶,示意调酒师:“我来就行了。”

 “开黑Johnny?!老板,他们都是学生,您下手别太黑了!”

 1“我还没往死里宰呢,他们要是不想要不会退回来啊,用的着你替着打抱不平?”Darren轻描淡写的应付他,手中不停将几种酒液混合,动作熟练,混法新颖,连调酒师都看住了:“老板,您这也太大手笔了吧……敢给人上吗?”

 “你不想在这干了,敢挑我的刺?”Darren笑瞄他:“什么叫不敢给人上?你还别小看我,这杯酒的调法可是我生磨硬泡了好久才求得的,在国内这是头次亮相……你也别在这偷看!我配方保密,将来当传家宝传给我儿子……”

 “谁稀罕,还传什么儿子,快三张了连女朋友都泡不上一个……”

 “你小子活腻了就说话,哥哥我不介意成全你!”

 “啊呀……啊呀呀,哥,哥,我知道错了!”

 “老板,你确定要给他们?”小李捧着黑Johnny,一堆杯子和一盆冰,忧心忡忡的过来,视而不见Darren和调酒师正胡闹。

 0“啰唆什么,快去1Darren打发道,突然又叫住他:“哎哎,等一下!”他放开调酒师,在牛仔裤上擦擦手,几下把酒调完:“把这个也带去。”

 “噢。”小李只得硬着头皮过去,想好如果他们质问起来,就说新来的招待不懂事,给他们退掉就完事了。果然,刚刚走到桌边,有人眼尖看见了酒瓶子,叫起来:“怎么回事?我们没点黑约翰啊。”

 “黑约翰?什么玩意儿?”一个不上道的傻B问。

 “不是我们的,搞错了吧。”傻B的问话没人理会,被自动跳过。另一个人也接上说。

 “呦,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新来的招待不熟,可能给弄错了……”

 “没事,放下吧。”闫焱说话了,从皮夹中拿出卡放在桌上。立刻,所有人求之不得。小李如获大赦,放下酒和杯子,问:“还一杯调酒是哪位的?”

 闫焱抬下手指,看着酒杯放到自己的眼前。没见过这调酒,低矮的杯子,不大,上宽下窄,杯中酒色淡金透极微一丝蓝,冰块间两小片柠檬,几片叶子,看着像薄荷叶。以闫焱的了解,杯子越小,越低矮,说明酒精度越高。这杯子又小又矮,烈度可想而知。

 他小酌一口,冰在嘴里,火焰却顺着咽喉烧下去。是列酒,然而口感不可思义的爽洌,纯粹的酒甜味,火辣辣的甜味包在清冷里。他能尝出有白兰地,有苏打,白葡萄酒,薄荷……剩下的实在难分辨,他又饮一口,两口酒,身体就炽热了。

 “口感还行么?”Darren拿着刷完卡后的单条过来,随口问。

 闫焱点点头,边签字边问:“什么名?”

 “Pistoladehielo。”Darren脱口说出西班牙文,马上改口:“Icegun。”

 “嘿!听见了吗,爱死干……”又一个傻B不长脸的咋呼。没人理会,一干人等的注意力都在对话的两个人身上。闫焱相貌出众,个子瘦高,穿著不凡,本来就引人注目,只是他气质低调偏冷,像盖着层屏障,降低了他的显眼度。Darren就不同了,光茫干脆直接从他体内迸射出来,往哪儿一站都是焦点。两个人在一起,按理说闫焱的相貌衣着更出众些,可是他的灰暗被Darren的光芒盖过了,顿时,Darren成了主宰一般。他瞄了那个傻B一眼,那人就嗫嚅不敢再说,低下头。

 “爱死干?什么意思?”闫焱像察觉不到Darren施放的隐约压力,神色如常,抬头再问。

 Darren左眉微微挑起,嘴边的笑扬深了些,讽刺的俯视下面这位G大学生:“冰手枪。”

 “好名字。”闫焱下了最后评论,不再看他,明显逐客的信息。Darren很识趣:“好,个位玩开心点儿。”转身走开。

 他一离开,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们就凑在一起议论上了:“这傻B还挺酷!”

 “没见过他啊,从哪儿钻出来的?”

 “你他妈的傻吧,没听见那人说他是新来的?”

 闫焱再抿口酒,听着同伴们议论,不由自主又望向Darren一眼。正好Darren正看着他,两人视线相遇,Darren笑笑,闫焱则平平的转开视线。同伴们的话题已经转到女孩子们的身上,说哪桌女生辣,哪桌女生惨不忍睹,他也插几句嘴,笑容慢慢在嘴角散开,可是眼睛没向哪个人再转去过,好象一直专注自己那杯酒。

 “我有些困,先走了。”熬到9点半多,他说。同伴们哄起来:“怎么这就要走?再待会!”

 “不行了,我真晕了,大哥们放过我吧。”他嘴里求饶,已经自顾自的站起来。小三这时候插嘴:“行了,闫焱听舞曲头疼,让他先走吧。”

 “那有这样的,不够意思了吧,快坐下。”

 9“我真扛不住了,得,为了陪罪,我请大家喝一轮。”他又从皮夹里抽出2张红大头放在桌上,立刻反对声没了,刚刚那声音响起:“看你有诚意,这次就先放了你,下次再想溜别怪哥哥跟你不客气。”

 “是,是。”他应,“那我走了,你们继续。”

 大步出了门,他被外面的夜寒打一个机灵,清醒了些。料到刚刚那杯烈酒后劲大,他还不知死活的掺着威士忌一块喝,现在劲上来了,走路都摇摇晃晃。喝酒千不好万不好但有一点好,可以御寒。现在他不觉得怎么冷,甩甩头,想到路边拦出租车。

 “现在就要走?不等着跳舞了?”

 又是谁追出来拦他?他不是放下钱了吗!他有些不耐烦的转头,没看见人。眯眼找一找,才看见被酒吧彩灯映的更黑暗的墙根处,一个明亮的火点,一屡清白上升的丝雾。

 !那人走出黑暗:“不喜欢跳舞?”

 “啊。”是陌生人,他就懒的耗,忠实奉上自己的真性情,冷淡,傲慢,惰于寒喧。左右看着拥挤的街道,心里只希望赶快来辆车,带他回去睡觉。那人不懂看人脸色,走进了:“喝成这样,自己走不好吧,最近这一带不怎么安全。”

 “我一个人,不自己走怎么走,难道你要送我?!”8,9分醉,口气也冲。他厌烦别人打扰,语气更尖锐几分。没想到那人全然不以为意:“好啊,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送你吧。”

 “你丫他妈的有毛……”闫焱烦的开口想骂,突然一阵头晕,眼前发黑。他乏了,没了骂人的力气。酒精蒸縢在大脑,加剧了他的绝望厌世。他顿一下,突然改口,声音低沉下来:“行,”他说,“走吧。”

 “我的车在后面。”那人说:“这边走。”

 闫焱迷蒙着目光,跟着他涉过肮脏狭窄的小夹道,跟着那个背影,在黑暗中往前走。那种茫然不知所措的仿徨又回来了,希望黑暗永远笼罩,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若能让他在这静谧中走到毁灭的那刻,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局。他在希冀,渴望一双手结束他,断送他,将他从无止境的自我折磨中拉走,从这种盲目乏味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他轻轻无声的笑一下,心中自嘲着,他一个富家公子哥,要什么有什么,竟还敢腆着脸天天觉得活的腻了。意识越发朦胧,他脑中忽的浮起不知从那本书上看来的一句话:

 到那无人之处,随风化了,自此不再托生为人,也就是了。

 “看着点路!”一只大手拉了他一把,将他的梦境惊醒。他抬头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皱起眉,想把那人推开,那只手却抓的紧,将他拉到灯光下面。

 “上车吧。不知道我和你什么孽缘,每次都看见你这付熊样子。”

 “别说的好象你我多铁似的,我不认识你。”

 “对,对,你不认识我,上车。”

 闫焱被塞进车,软倒在座椅上,感觉那人搷过安全带缚住他。他低声问:“你谁啊?”

 “我是雷峰叔叔,明天醒了记得给我烧柱香。”

 “我想回家。”

 “啊,我知道你家在哪儿,睡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连我他妈的都不知道……”他冷笑起来。

 “只要你不在旁边吵吵,你雷峰叔叔肯定记得起来,闭嘴。”

 闫焱真的闭上嘴,扭头看向窗外。在他身边,Darren系上安全带,好笑的瞅他。这小子突然听话了,还真让人不大习惯。

 “要吐就说话。”他说,扭钥匙发动汽车。音响自动开启,放的是今天下午放进去的“THEVERVE”的“ANORTHERNSOUL”。音量不大,吉他声隐约弥漫在车内小小的空间,纯粹,冷利,一波一波连绵不绝。这张CD是他最满意的收集之一,主唱RichardAshcroft在每首作品中不断重复人类命定了的孤独,不可逃避,无法解脱的孤独。不,有一个方法可以从孤独中解脱——死亡;毁灭,黑暗,战栗的解脱方式。人啊,谁不怕死呢,他也是不想死的。可是他却尊敬死亡,仰慕死亡,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亡是平等的,是庄严神圣的,是永恒的——人总爱说什么什么永恒,都是屁话,事实是,除了死亡,没有东西能真正持久,更谈不上永恒了。人的一生,就是自己创造文化欺骗自身及同类,用所谓的人文麻醉后世,也有的人干脆放弃思考,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至于他就是比较辛苦的一种,又没什么大志向,要过碌碌无为的生活,又不愿放弃思考,随波逐流,结果演变成自我谴责批判,在心中激烈矛盾。好在他已活了快三十年,积累下足够的经验忽略掉心中时不时升起的厌世,总在表面上披上开朗的画皮,藏下真正消极的性情。或者这么解释,他之所以外表能开朗,是因为他已经厌倦到了极点,竟转成“混不懔”,什么都不在乎,自暴自弃了。所以,他总是扬着抹笑,所以,他总是笑的带着讽刺。

 “Tellmewhatyou’veseen;wasitadream?WasIinit……”他不自觉的跟着唱,一遍一遍在心里体会歌手所咀嚼的人生的滋味。在那双眼中,这世界到底是多么的灰,才让他唱的如此冷漠平淡?

 “这是谁的歌?”

 闫焱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才让他又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个人。

 “气体乐队。”

 “听着挺舒服,哪买的?”

 Darren心中一动,有种天涯得知音的感觉。他结交这么多朋友,没多少人听说过这乐队,更多人对这种迷幻曲风不屑一顾。现在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跟他说这歌听着舒服,不是好听,是舒服。

 “国外买的。你喜欢改天给你刻一张。”

 闫焱又不说话了。一首歌已完,另一首歌响起:

 “herewego;youeinthislifeonyourownandyouknowyouleaveonyouown…。”



五,初夜?

 第二次到闫焱家,第二次留下来过夜。

 他的车虽破,这一年多来一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终于在今天晚上坚持到闫焱家楼下后光荣殉职。Darren倒放的开,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厚着脸皮赖下来了。闫焱本来就困,加上醉意,没心思反对他。反正平时有的是朋友在他家过夜,他什么都不在乎。到家后他洗澡,换上睡衣上了床。

 卧室的门被打开,客厅的灯光闯入黑暗的空间,映在他脸上。他眉眼皱在一起,听见有人敲敲门,问:“有备用的被子吗?”

 闫焱实在不想理他,可门不关,他就睡不安实。他沙哑着嗓子说:“没有,你也上床睡不就得了。”

 这人真烦,以前小三他们都会自己上床找地儿睡,从来不问他。闫焱烦躁,如是想。

 有人请他上床,他从来不拒绝。Darren挑眉,如是想。

 1他走回客厅,把大灯关上,进入闫焱的卧室,掀被子上床。他不喜欢头尾睡那一套——免得半夜有脚丫子踹在他脸上——便和闫焱并头躺下。闫焱的床大,被子也大,不过只一床被子,所以两个人自然离不了太远。周围安静了,闫焱的面孔放松下来,昏昏沉沉一会儿就如了梦。Darren则一时睡不着,他平时都5点多才睡,乍一11点上床,想睡都困难。没的干,就睁着眼琢磨闫焱的屋子。可说实话,房间里除了家俱齐全,一点个性化的东西都看不见,连烟缸都没有一个,像个商品房,没一丝人味儿。看不出是个18,9岁男孩的屋子。

 闫焱忽翻个身,面冲着他。Darren的思绪被打断,回神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床伴”。

 他又蜷缩着睡。穿著长袖T恤和长裤上床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要防备同床人的夜袭?想到这里Darren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笑了。马上又想到如果真要防他,干嘛还让他住下来,还让他上床睡?两次,这个孩子毫不防备的让陌生人进家门,自己一睡了事,根本就缺少最基本的自我防犯意识。Darren自是不会对他下手的,他是正常的男人,虽然不歧视Homosexuality,但也对这口儿没兴趣。他在国外时有一些朋友是Gay,有的对他表示过,都被他拒绝。想到男人坚硬的肢体,粗糙的皮肤,粗重的寒毛,他的鸟硬不起来。他喜欢的是女人的身体,丰满的胸部,沉甸甸的屁股,优美的腰,修长的腿,还有腹部——女人的腹部最美,柔软的,微微隆起些,肚脐下面一道隐隐的线,与更下方的左右两条滑痕,指向下体神秘的三角。他年少轻狂时曾执迷于性,在国外的夜总会里,女孩子们开放,大胆,丰乳肥臀,技巧娴熟,让他流连忘返。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他相貌不丑,体格健壮,吸引不少女孩子接近他,一般水到渠成,一拍即合,他从没费过心思苦追过谁。可不知为何,从没有一个女孩给过他多深刻的感觉,像很多流行歌曲中唱的,刻骨铭心的爱的感觉,眷恋的感觉。那时的他,觉得女人是愚蠢的生物,只会撒娇,吃醋,生气,女人的生活就是逛街,八卦,追着自己的男朋友……他看不起女人,认为她们除了上床一无是处。后来他落魄了,女人便显露出势利的一面,离开他,躲着他,鄙视他。等到他成熟,也认识不少好女人,聪明的,善良的,纯洁的,大度的,可是这时的他已经对人性彻底绝望了。每个人都是个独立体,都有他自己的价值观,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彻底了解自己,就更不要说了解别的人。既然无法了解别人,就无法真正替别人想,无法真正满足别人的需要或要求。所以人和人在一起总是在互相伤害,而这种伤害是无心的,没有哪一方该受到责备。你为别人奉献牺牲,可也许那个人并不需要,于是你受到伤害,而那个人被你强加了你的牺牲,也受到了伤害;别人自以为是为你好而试图改变你,伤害了你,你不认同他的价值观而否定他,又伤害了他……这就是人和人之间不可逾越的代沟,所以人总是孤独的,既然如此,他宁可一个人,和谁都保持距离,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别人。

 因此他不相信爱情,也不需要爱情。

 只有不涉及到情感,不涉及到利益,人和人才可以和平相处,没有猜忌,皆大欢喜。而一旦发生了什么,没有情感作祟,只从利益着手,也更干脆些。这就是他的人生观:反正不管怎样都是要伤害别人的,索性就彻底自私,至少还有一方不吃亏。

 胡思乱想了一阵,12点半了他还没睡着。目光渐渐汇集,落在对面那张脸上。

 拋开别的不论,这孩子长的真好。

 第一次见面就不说了,这家伙被打的面目全非,看不出个所以然。今天再见,当他特意跑去招呼他那桌,正面迎上那冷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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