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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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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瞳(5)?

天瞳(5)

“你这么讨厌我吗?”呼衍揭儿感觉心中一阵闷痛,流动着一股酸楚的漫流,遂而无奈地撤离了自己满腔的热切,拉开上身的距离,重复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杨娃娃怒然地斜瞪着他,目光却是冰雪覆盖一般,“是的,现在我很讨厌你!”她用力地推开他,走到木案边上坐下,径自倒水喝下。长途跋涉,又累又乏的,她接连灌下三杯凉水;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开心个什么劲儿哟,调侃道,“你这主人当的可真好,主随客便!”

呼衍揭儿俊奇的脸上有些暗重的影子,比较去年那个俊洒、傲逸的男子,多了些风露苍涩之色;他的语气充满了期许,更多的是自我的调侃,“我更希望你成为我呼衍部的女主人!”

而她亦是听出他话中的凄酸,淡然地看着他,诚恳的目光中抱了些许歉意,“呼衍揭儿,可惜……对不起,有些人,注定只能做朋友,有些人,注定是要纠缠一生;即使没有他,我想我也不会嫁给你,如果伤害了你,我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坦白!”

呼衍揭儿感到前所未有的绞痛,身体仿佛已被快刀一分为二,痛得没有任何知觉;他冷冷的一声嗤笑,音色也是极为冷淡的,“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某一个瞬间,也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打算嫁给他了,请你祝福我们,好么?”杨娃娃当然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接受禺疆的,是如何被他的深情打动而逐步沦陷而情不自禁地爱上他,是瞬间,也是日久生情,不过,她不能对眼前的男子太过残忍。

“我在草原上没什么朋友,算得上真正的朋友,也就你一个了,请让我有机会珍惜你这个朋友,好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早该知道,禺疆一定会千方百计地迷惑她,女子的心,都是柔软的,如果,如果,她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她爱上的就是自己!呼衍揭儿忿怒,懊悔,攥紧了心里的褶皱,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仍旧冷言冷语,“否则,你会恨我,是吗?”

她轻轻地点点头,发现他平静的脸面之下,涌动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光色,即使他极力克制,仍然可以看出他脸颊肌肉的微动和眸中清色的泛澜。

呼衍揭儿呆呆地看着她:她的体态略为丰盈,只是腰肢还是那么纤细,脸庞的轮廓还是那般瘦削,尖细的下巴圆润了一些,剪水般的眸子风情楚楚,凝白的脸色淡扫红云,婉然流香……他见她羞赧地低头,亦是转开视线,收敛了脱缰似的心神,“还是这样的好,以前瘦了一些,看来……他对你很好!”

“是的,他对我很好!”杨娃娃轻声承认道。

他重又看着她,感觉她是那般的遥远,他们的中间,不止隔着千里草原——草原是可以穿越的,而他,始终无法越过那虚无之中的无形屏障。他们互相望着,却是相望冷,他觉得自己的热度在她刻意的冷淡之下,苦苦地挣扎着。

他心中无奈、既而凄冷,站起身,背向她,“如此,那就好!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在我呼衍部多休息几天再回去吧!”

正值他跨步之时,突兀地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声,惊散了帐中沉闷的空气,也惊散了两人略为尴尬的心情。两人俱是一惊,立刻不约而同地奔至床前。杨娃娃小心翼翼地抱起瞳瞳,坐在床沿,无限怜爱地哄着她,轻轻地摇晃着手臂,软言抚慰,“宝宝不哭,宝宝乖哦!”

呼衍揭儿见宝宝一直啼哭不止,甚是着急,比当妈妈的还着急,“怎么了?怎么哭了?宝宝哪里不舒服吗?”

“我想,宝宝是饿了吧!”

“饿了?”说着,呼衍揭儿拔腿就跑,神经兮兮地冲出寝帐,一溜烟就没影了。

她刚想叫住他,却已然来不及;她轻笑着,把右腿弯起来搁在床上,解开衣裳,裸露出右边的乳房,捏了两下,让瞳瞳痛痛快快地吃饱喝足。顿时,瞳瞳停止了啼哭,专心地填饱肚子,睁着清俏的眼睛,斜斜地看着上方的妈妈。

她轻手抚摸着瞳瞳的脑门,喃喃自语,“这几天,也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肯定饿坏了吧!”

帘子一掀,白白的光亮倾泻进来,杨娃娃一惊,转首看去,原来是呼衍揭儿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样东西,随意地搁放在木案上,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我忘了……本来我想拿羊奶给宝宝吃的!”

原来他是用羊奶喂养瞳瞳的!她垂首,静静地答道,“哦,谢谢!”

天瞳(6)?

天瞳(6)

倏然,呼衍揭儿的目光定在瞳瞳吮吸的小嘴上,接着慢慢地往上游移,定格于凝白如玉脂的乳房上,久久地,无法移开。他的脑中,一阵火烧火燎,烘热了他的目光,烤热了他的手脚,而且炙痛了他的呼吸……这一刻,他的呼吸逐渐炙热、急促……这一刻,他有点羡慕瞳瞳!

杨娃娃抬首看他,惊觉他目光的落处,以及他痴呆、发愣的神情,心波惊起澜澜,脸上泛开嫣红的涟漪,羞红了窘然的神色。她心慌慌地低下头,垂敛眼睫,仿若无事般轻松。

而呼衍揭儿见此,奇异的眼睛里莫名地局促不安起来,俊奇的脸孔更加热辣,身体内部奔窜着一股猛健的气流,却是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唯见瞳瞳瞪着乌黑的眼睛,旁若无人地吮吸、吞咽,幼小生命的成长,是多么的蓬勃!

这个晚上,呼衍揭儿把酋长寝帐留给她和瞳瞳,然而,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因为,他的脑海中浮沉着她的音容笑貌,刻在脑中一般无法驱除。

她就在自己的寝帐中安睡,离自己那么近,而他为什么就是不敢“下手”呢?或许,他是懦弱的、优柔寡断的,然而,假如他真的强迫她,他会鄙视自己的禽兽行为,他会痛恨自己,说到底,他是真的怜惜她,他要在完完全全地拥有她的时候,真真正正地得到她!

因此,他披着一身璀璨的星光,蹑手蹑脚地溜进寝帐,只为了看看她和瞳瞳沉睡的容颜、芬芳的呼吸。他蹲下来,凝神静气地盯着她们,一个是娇弱而惹人怜爱,一个是清媚而让人痴爱……可是,她们都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一想到禺疆,他那颗完整的心,猛然间被一只利爪揪住,随之分裂成碎末。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一下下地敲打着他的脑门,疼得他抽气、顿住了呼吸。

瞳瞳……瞳瞳……瞳瞳长大以后,一定跟她阿妈一样美若天仙的吧!那时,会有很多英雄环绕在她身边,最后,却只有一个男子,永远陪伴在她身边,拥有她的爱……那也不会是他,永远不会!

他的眼眶又酸又胀,眼睛刺痛得快要流泪……他再也忍受不住疼痛的刺激,踉踉跄跄地跑出寝帐,丝毫没注意到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目送着他悲伤的背影。

浓夜恢复死一般的平静,杨娃娃睡意俱无。其实,她觉得很累很累,毕竟刚刚诞下双胞胎,身体已经复原,却容易疲累,加上三天的马背颠簸,一挨上床,就沉沉入睡。不过,她的警觉性很高,自呼衍揭儿的脚步声在帐口出现,她就惊醒了。因此,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沉寂中,响逸出一声轻叹,飘渺得好似幻觉。

她始终不明白,呼衍揭儿劫走瞳瞳到底为何呢?只是要见她一面?只是这么简单吗?听他的口气,他并非不放她回去,可是,她总感觉太过顺利,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了!

以防夜长梦多,她决定,后天就回去!

第二天,她跟呼衍揭儿提起,说明天整队出发。此时,呼衍揭儿坐在低矮的木凳上,别扭地拐着双肘抱着柔软无骨的瞳瞳,右手食指清淡地拨弄着她玉嫩的脸蛋,逗着她,脸上挂满愉悦的微笑。而一听到杨娃娃的话,顿时撤去所有的欢悦,面色沉谙。

“不多休息几天吗?”他的话语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杨娃娃自是知道他肯定心里不爽,不过,又能如何呢?她不能让禺疆等得太久,再说,也不放心儿子头曼呢,同样是早产儿,身子骨都非常虚弱。

她微微一笑,嘴角流过一抹母亲式的焦虑之色,“你也知道,瞳瞳不足月就出生了,不容易养活,要非常的小心谨慎,不然……”

呼衍揭儿盯凝着怀中的瞳瞳,停滞了好一会儿,才缓慢道,“我明白,瞳瞳这么脆弱就让她横穿草原,奔波劳苦,我也很不忍心……好吧,明天我送你们一天,你今晚好好休息!”

他把瞳瞳抱还给她,深炙的目光停留于瞳瞳可爱的粉脸上。瞳瞳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当他的食指拨弄着小手时,瞳瞳居然微微张开小手,适时地握住他的食指。他开心地笑了,清俊的眼睛柔和地弯成一种天真与满足。

他温柔地笑道,“宝宝好像挺喜欢我的,一看见我,就笑得很开心。”

杨娃娃也发现了,瞳瞳对他确实特别,不是笑呵呵的,就是亲昵的神态;而她更加奇异和玩味的是,呼衍揭儿看着瞳瞳的目光,如水的温柔,如火的炙热,深深的怜爱,还有……浓浓的别样意味,仿佛,瞳瞳不再是不足两个月的婴儿。

下章预告:惊涛骇浪

惊涛骇浪(1)?

惊涛骇浪(1)

休息了三日,杨娃娃觉得神清气爽,连续几天的奔波劳累,亦是尽数扫空,只觉得浑身是劲儿,心情也大为开朗。这日,瞳瞳躺在床上午睡,她坐在床沿抱着头曼,轻声软语地哄着儿子睡觉,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总算是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禺疆掀起帘子走进来,刀削斧刻般的脸孔无甚表情,不喜也不怒,也不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坐在床沿,仔细地看着瞳瞳的睡容。

她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三日来他都是这个德性。那天,他在挛鞮氏部落之外两百里处接她,满是欢喜的神情,晚上就换了一副嘴脸,从此就板着一张冷脸,寡言少语,更别提正常的亲近了。同在一个帐中进进出出,两人却是形同路人,互不关心,可有可无。

她把头曼轻轻地放在床的另一头,盖好毯子,站起身,探究性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无奈地叹气,曼声道,“我有话跟你说!”走了两步,吩咐真儿道,“真儿,好好照看!”

真儿细细的声音很是悦耳,“阏氏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照看的!”

禺疆再看了一眼一双儿女,跟着她回到酋长寝帐。他非常清楚,她是忍受不住了,正好,他等待的就是她的自动投降。

酋长寝帐。青铜油灯幽幽寂寂地燃烧,蔓扬起一道道淡淡的黑烟,消散于空气中,仿似无形的硝烟,只觉压抑,不见其形,却给人一种乌云满天的抑郁之感。

杨娃娃猛地转回身子,急躁地叫道,“你到底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满,你直接说出来好了!你总是板着一张臭脸,你知不知道别人会很不爽的!”

“那你就不要看!”他扔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木凳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涨满了污浊的空气,以及火爆的怒气,不过,她又缓缓地呼出来,排空了所有的火气,咽下所有的怨气,斜着目光瞪着他,“你存心要跟我吵架,是不是?”

禺疆轻扯着脸皮,眼睛中升腾起戏谑的笑意,“好像是有人找我说话的!”

“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玩几天,这么急着赶回来干什么,某些人又不会领情!”杨娃娃忍无可忍,愤怒地剜了他一眼,怨恨的眼风扫过他的脸面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开始酸涩,有一种叫做悲伤的液体即将冲决而出。

她迅速地跑向帐口,不想再待在这个压抑的帐内;虽然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变得如此冷漠,可是,她更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不想再忍受他的冷言冷语……

掠过他身旁的瞬间,她的胳膊被他生硬地扯住。她用劲地甩开仍是没有甩掉,音色是极度的钢硬,“放开!”

听闻她声调中的哭音,他心中蓦的抖颤,转过身,双手抚住她软嫩的粉腮,看着她盈盈欲坠的泪珠、楚楚动人的光华,内心的激荡软化了他脸上的冰霜,浮现出无奈、怆然的光彩。他看着她的眼泪从眼眶无声地滑落,一双水眸忧伤地睁着,任凭泪水泛滥……他所有的伪装顷刻塌陷,所有的冷漠与僵硬顷刻灰飞烟灭,再也无法抑制决堤的潮水,轻轻地,拥她入怀,涩涩地道,“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顺势抱住他的腰,把脸蛋埋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抽噎着,连日来的委屈与悲伤再也无法禁止,潸潸滚落。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怀中哭泣。他悲哀地想到,他再一次伤害了她,她的外表与内心很坚强,可她毕竟是女子,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就像此时,她就是一只受伤的小白兔,等着他疼惜与抚慰。

他轻揉着她软香的发丝,嗓音异常的无措、慌张,“是我的错,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吸吸鼻子,鼻音粗重,撒娇道,“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无缘无故地欺负我……”

禺疆低了姿态,沉了音调,安慰道,“好,我保证,以后我不再这样了,好不好?”

他扳开她的肩膀,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凉唇轻触着发颤的眼睫,滑过潮湿的鼻尖,细啄着泪腮……一寸一寸的温柔,尽数化在他轻柔而温暖的泪吻中。

杨娃娃的心中,暖暖一荡,随着他生涩而情意盎然的轻触微温,已经停止的酸意,复又涌上鼻尖,眼眶有些胀胀的痛。她想,或许,他不是故意的,正因为如此,才表明他是在乎她的。

他略一定神,脸色郑重,唇角却是笑色无边的,“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什么话?”她扬起眉睫,幽声回答,心中实在不明白,他要她说什么呢?难道这就是他变得冷漠的原因所在?

惊涛骇浪(2)?

惊涛骇浪(2)

禺疆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敛聚起沉沉的眼神,深深地望她,再次非常严重地问道,“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嘛?”杨娃娃审视地看着他,雾气弥漫的眼眸跳跃着两簇昏红的火焰,静沉地燃烧,“难道你这几天发神经,就是因为我没有跟你说你想听的话?”

见他不语,她不由得怒从心起,眉目间蕴起不快之色,“但是,我又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的,把我弄哭了,你很开心是吧!”

被她噼噼啪啪地一顿数落,他无言以对,哑然地看着她,眸中情深意切,遂而勾住她的后颈,压向自己的肩膀,痛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对你……”

她软依在他的胸前,忽然觉得如此的温暖与踏实,“算了,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禺疆没有回答,只是勒紧她的腰肢。

她觉得奇怪,脑子飞快地思量着:他想知道的,肯定是有关她在呼衍氏部落两三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她和呼衍揭儿的事情……一百骑兵当中,肯定安排有他的心腹,自会把她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她一惊,既而胸中一凉,笨啊,之前没有想到呢?他是要考验她的呵,要她诚实地自动坦白,而她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他当然怀疑,当然生气,当然摆出一张臭脸给她看了!

她故弄玄虚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顺利的回来?”

他仍然无语,杨娃娃抬首看他,尖厉地责问道,“你不相信我?你是不是认为我跟呼衍揭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

“我相信你……可是……他们说你和他单独待在他的寝帐里!”他的音腔,越来越凝重,仿佛是从胸口夹带着杀气跳蹦出来的。

她斜睨着他,板起娇颜,冰冷了声色,轻嘲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样,就会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禺疆斜瞪着黑眼,逡巡着她冷嘲而薰红的脸色,玩味着这句话是何意思,接着,喜上眉梢,激动地喊道,“他真的没有碰你?没有——对你怎样?”

“没有!”杨娃娃的眼眸清澈见底,摇摇头,同时也甩掉告诉他真相的念头。呼衍揭儿抱过她,在半夜偷偷摸摸地握着她的手,吻着手背,但也仅仅是搂抱和手背,那又如何?再说,禺疆肯定不会忍受得了的,那还不如不说。那么,就让她把这个秘密压到心中的最深处吧!

听闻她斩钉截铁的否定回答,他隐去心中的疑虑,亲吻着她的青娥,低声道,“我不该怀疑你!”

她扬起娇红的脸庞,媚若风流地讽刺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吗?”见他拔高浓眉、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她神秘一笑,婉声道,“你要好好的补偿我!”

他揉挲着她的乌发,卷起一绺发丝把玩着,朗朗笑道,“好,我答应你,怎么补偿?”

她的回答,她的神色,让人不得不相信,她与呼衍揭儿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他总觉得,以呼衍揭儿的个性,劫走瞳瞳,引她赶往呼衍氏部落,肯定大有用意;而她如此顺利地回来,确实让人不解。难道呼衍揭儿就只是为了见她一面?三日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呼衍揭儿的用意。

杨娃娃在胸口顿下一口气,手心热得微微发汗,脸颊亦开始升温,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说过,我要嫁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不过,你是不是一定要达到我的要求,等到你成为我所说的那种人,才会娶我?”

对于她的主动提问,他微微一惊,顺口接下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当初,他震惊于她高远的抱负与不切实际的要求,怀疑这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不久他就确定她的心意,然而却感到无尽的压力;他登上酋长大位的那一天,他幻想着成为部落联盟单于的那一天,幻想着统一大漠南北的那一天,更加幻想着她与他一起统率大漠铁骑、称霸草原的那一天,他要把整片草原献给她,作为他娶她的无上荣耀,让她成为天神佑护的草原女主人!

现在,她自己提出来,到底是何用意呢?从呼衍氏部落回来,她就提出这个事情,他觉得很是奇怪,是不是发生了某些事情,促使她再次提出来……他的心中聚集着越来越多的疑问,却始终无法解答。

惊涛骇浪(3)?

惊涛骇浪(3)

她拿下他的两只手掌,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孤涩的目光从他的耳旁擦掠而过,自嘲地轻笑,神色幽远,“没错,只不过,你一定要坚持的话,我只好嫁给别人了!”

自从生下两个孩子,她就一直想着一个问题:嫁,还是不嫁?答案很明显,她爱他,不想离开他,结发相伴,生死相随,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天荒地老。嫁他与否,对于她只是一个形式问题,对于他,却是一个象征性的、意义重大的事件,而最关键的是,她的“高要求”让他不再轻易的要求她嫁给他,而只是耗费全部心力地一步步达成她的目标。

如此,他不说,她自动提出来,有何不可?真的爱一个人,又何须介怀是谁先提出婚姻大事!

“那不行!”禺疆猝然地搂住她,惶惶的语气无比焦灼,突然地收拢双臂,欢喜地看着她,好似永远看不够似的,“好,我立刻吩咐下去,过几天我们就举行大礼!”

只要她愿意嫁给他,什么事都不再重要,所有的疑虑,自会慢慢浮出真相……最重要的,是她即将成为他的阏氏!

她的容色淡匀如常,在火光的耀映下,约婉的脸颊上隐约的光华闪闪烁烁,肤如琉璃,清透莹靓……他看得呆了,打横抱起她,往毡床走去……

四月二十八日,举行大礼。这天凌晨,太阳升起的庄严时刻,酋长要把盛装打扮的阏氏正式迎进酋长寝帐,因此,凌晨之前的整个晚上,杨娃娃根本无法休息。大红嫁衣,梳妆打扮,描红扫娥,在女巫、真儿和四个婢女的帮助下,总算在皓天薄亮之时,准备就绪。

凌晨时分,整个部落处于沸腾状态,方形广场上人山人海,火焰齐放、烈烈腾烧。部民们都等待着那个隆重的时刻和过程——酋长,将会从某个寝帐中接出阏氏,引领着阏氏,来到议事大帐前面,跪拜天神和祖先,接着绕着方形广场行走一圈,然后带进酋长寝帐。

杨娃娃站起身,伸展双臂,婢女们从袖口开始,套上鲜红色曳地绣金锦缎披袍,整理好一切服饰。真儿退开几步,上下打量着她,乖笑着惊叫道,“阏氏好漂亮啊!酋长见了,肯定大吃一惊!”

一个婢女道,“阏氏是我们见过的最漂亮、最亲切的阏氏,我听阿妈说,大家都很期盼着阏氏嫁给酋长呢!”

杨娃娃轻笑着,这时,帐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喊声:酋长到!

她转过身子,略略站定、正巧看见,大红毡帘从两边掀起;禺疆举步进帐,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迈动的步伐戛然而止,整个人呆愣愣的,唯见丰润的眼眸平射出奇异的锋芒。

她看见,他一身略为暗沉的红袍,黑纹绣金,金色腰带,加上身量高悍挺拔,尽显华贵与庄重,以及弥漫周身的洋洋喜气。他豪气横生的脸庞俊洒流风,神武的气度仿佛容纳了朗朗乾坤。

他亦看见,她的满身鲜红释放出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久久逼视。腰身纤细,曳地裙摆宛如彤云、堆积在地上,似乎升腾起袅袅的红色烟云,为雪白的脸颊扫上一层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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