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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儒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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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作为商人,诚信是最起码的!”宋临始终盯着他脖子上的印记,闷笑:太好了!怎么拉领子都不可能遮得住!宋大人乐呵呵地出了门。
朱佑杭插上帽饰,拿起折扇,高声嘱咐:“晚上早点回来,别在外面逗留。”
宋临渐行渐远,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朱佑杭坐在桌前吃早饭,管家小厮仆妇丫鬟齐刷刷地盯着他,所有人的想法不可思议地一致:这是我们那四平八稳的公子爷?
朱佑杭当真这样出去了?没遮没拦没挡没盖?
列位看官,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话说这一天,朱大尚书所过之境,真可谓风起云涌平地起波澜,人人惊诧个个恍惚,某官迟疑半晌,询问:“户部尚书兼刑部左侍郎大人?”
朱佑杭点头微笑。
顿时,侯朝屋里哄堂大笑,取乐之声扶摇直上:
“朱大人什么时候成亲的?太不够意思了吧,不摆酒不请客试图蒙混过关?本官憋了这些年不就等着闹洞房嘛!”
一人笑骂:“没成亲就不能养几个小妾?朱大人青年才俊眼高于顶,”凑过去耳语,“如夫人艳冠群芳吧!”
“如夫人敢咬自己的夫君?”某一品大员翘着二郎腿问:“被哪个狐媚子小妖精勾去魂魄了?”
根本没给朱佑杭辩白的机会,出差归来的户部右侍郎大人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朱大人向来洁身自好,人家能者多劳,牙齿拐个弯,自己瞅准了脖子直奔着就去了,还用得着惊动小妖精?”
兵马大元帅勾住尚书大人肩膀,意欲解围:“我府上有药,专治蚊虫叮咬……”
朱佑杭根本不领情,摸着脖子打断,“这么深的牙印能被误解成蚊虫叮咬?他要是蚊虫早被我凌迟处死了,能费这么大周章?”
众人挑拇指,“直言不讳光明磊落,真英雄!”
随后,上完早朝,一众闲杂人等喧哗起哄,撺掇着朱佑杭演绎“欲淫不遂被咬记”,刚出太和殿,远远听见内监总管喘着粗气喊:“朱大人……朱大人……”众人纷纷告辞。
朱佑杭行礼,花白头发的老太监满头大汗地把一个盒子塞到他手上,悄声说:“万岁爷在朝堂上看见大人今天……呃……与以往不同,龙颜大悦,这药赏赐大人的,对野性难驯的刚烈之人极其奏效。”
朱佑杭行礼谢恩,太监笑问:“大人终于遇到不迂腐不沉闷不油滑不拘小节的人了?”
朱佑杭点头微笑。
太监感慨:“真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更不容易的还在后面,旷日持久屡攻难下。”
“不会的不会的。”老头也不知怎么就那么乐观,“连盘根错节的工部尚书和埕王叛匪大人都能一举击破,区区一个人还不手到擒来?”
“叛匪是证据确凿杀无赦,这两者能相提并论?”
老头尴尬一笑,行礼退下。
朱佑杭掂量掂量手里的盒子,一错眼,扔进了金水河里。
27
天色迷蒙,宋大人慢悠悠地逛马路,短短一里多路,愣是花了大半个时辰。
衙门左边那“薄皮大馅儿”的包子他连眼角都没斜一下,直接拐进右边的煎饼摊,叫了两个煎饼,坐在凳子上发呆,啃完付钱时,发现衣服里有块湘绣手绢,宋大人笑了,毫不客气地擦了擦油嘴,嘀咕:“今天要早点去给他做晚饭。”
中午,骄阳似火,宋大人交完账本光明正大地溜出来,装得似乎是外出公干。
回家换好便服,直奔朱佑杭府上,管家意外之极,暗想:公子爷不是吩咐这小祖宗要来做晚饭吗?这会儿做出来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算是哪一顿?
宋临拱手笑着明知故问:“大人可在家?”
管家急忙还礼,“尚未回来。”
宋临哀婉叹息,“为国操劳殚精竭虑,难怪形骸枯瘦面如槁灰……”
管家吓了一跳,眼神直飘忽,心说:面如槁灰?我们公子爷是病入膏肓了还是黄土埋到脖子了?
宋临接着问:“……大人爱吃什么?”
“清淡的。”
“噢!”宋临恍然大悟,笑着行礼,“劳烦老人家头前带路。”
还没进厨房,已然听见鼾声如雷此起彼伏,厨子杂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歇晌午。
管家暗呼:作孽啊!活生生把他们叫醒。一个个睡眼惺忪狼狈不堪。
管家吩咐:“公子爷的晚饭……”
硕胖的厨子一眼看见宋临,悄悄走过去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怎么神出鬼没的?上回那只野鸡居然整只上桌,你小子也不看看时节,清明期间只有祭祖的贡品才那么放,活人吃了是要触霉头的,有你这么瞎胡闹的吗?”
宋临揖拜,“小的是乡野小民,没见过大阵仗,还请您多多教导。”
“别捣乱就行。过来,打下手。”
宋临乐呵呵地跟在他屁股后头。
管家不乐意,刚想上前阻止,可转念一想:还是拉倒吧,打下手好歹他还做了,这要是跑了,他没事,我上哪儿诉苦去?
不多时,宋临端着托盘进饭厅,管家只瞧了一眼,心惊肉跳,绿着眼睛慌问:“这是什么?”
“四菜一汤。本朝洪武爷告诫众人,官员相酬多则四菜一汤。”拱手微笑,“鄙人不才大小也是个芝麻绿豆官,先皇遗命怎能不依?”
“可是这个……”管家指着最大的碗,清汤之上飘着一片白萝卜一片红萝卜,“这个……”
“此菜学名‘鸳鸯戏水’。”
“哈……”老头笑了一半,赶紧住嘴,面容极度扭曲,“敢问宋大人,这碟把红醋围了一圈的草虾学名叫什么?”
“围而攻之!”
老头一慎,左右瞟瞟丫鬟仆妇,个个面不更色,老头心说:我也装傻吧。
宋临勾住老头的脖子,神秘兮兮地传小道消息,“知道这是什么吗?”一指红通通的苋菜,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揭老底,“这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管家猛抬头,训练有素的丫鬟仆妇齐刷刷地盯着他。
宋临兀自岿然不动,正经八百地胡说八道:“此菜入口,好比茹毛饮血,最是补血益气,大人极其需要,没瞧见他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再说……”
管家脑袋“咔嚓”了一下,心脏“咯噔”了一下,没让他说完,急忙打断,“大人说得极是,平时怠慢了公子爷,老奴罪该万死。”
“哦?另两道菜还想听吗?”
管家一揖到地,“老奴消受不起。”
宋临微笑,一抱拳,转身出门。
管家大惊,“大人,您走了老奴怎么向公子爷交代……哎?”宋临已经出门了。
宋临回到住处,上杨敬研屋里,又把银票掏出来,“杨兄……”
杨敬研哗啦站起来,“宋兄,断然使不得,官员从商得不偿失。”
“没事的没事的,户部尚书大人已经同意了。”
杨敬研正颜厉色,“宋兄饱读诗书岂能做违法乱纪之事,尚书大人同意,大明律可不同意!”
“唉……”宋临似乎悲痛无比,“我原本打算请客共庆开张大吉,徐公子盼望已久,如此一来岂不令他失望之极?唉……”
“呃……不过话又说回来,朋友之间连仗义疏财都理所应当,何况区区小忙?既然尚书大人都鼎力支持,小可当然马首是瞻。”
宋临深深一揖,“多谢杨兄,粗茶淡饭,请杨兄略赏薄面。”
“恭敬不如从命。”
宋临心中闷笑,回屋打盹,两天一夜没睡早困得哈欠连天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临悠悠转醒,窗外夕阳西垂余炙未消,宋大人心满意足,翻了个身,眼神一错,“……啊?”
“醒了?”
宋临一骨碌爬起来,讪笑,“您怎么来了?”
“来问问黄瓜配辣酱、豆腐底下垫沙盐有什么文雅的菜名。”
宋临套上长衫,攀上他肩膀笑说:“青龙戏红珠、白虎落沙滩。清热解毒名目消火,食疗佳品,夏季必备。”
朱佑杭支着下巴微笑,点头赞扬:“好名字!对仗工整、平仄和韵,唐诗风骨宋词气度,公子神采世所罕见。”
宋临往桌上一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就这么小家子气?连玩笑都开不起,带着罪证打上门来就为了兴师问罪?”
“你才小家子气。”朱佑杭伸手顺顺他的头发,抽下发带重新绑好,“连跟我共进晚餐都不敢,敷衍了事落荒而逃,我当真是洪水猛兽?”
“您真会说笑。”上下打量他,“有这么斯文典雅的洪水猛兽吗?”宋临拿筷子挑豆腐蘸沙盐,进嘴就下肚,咸得直龇牙,昧着良心自我夸赞:“咸鲜适口,滋味不错。”
朱佑杭端起碟子塞到他面前,“全是你的。顺便问一句,斯文雅致的是谁?”握住他的手抚弄脖子上的牙印,“我形骸枯瘦面如槁灰能雅致得起来?”把炒苋菜移过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嗯!果然名副其实!缺了它我定然血亏而亡,”悄悄舔舐他的太阳穴,轻轻地说:“有时候我在想,可能你比我更需要补血。”
宋临大骇,一步跳出三丈远,靠着床柱浑身戒备。
朱佑杭抬起眼睑,匆匆扫视而过,举筷子夹起“尸横遍野”入口,咀嚼多时,锁眉品尝,半晌才说:“没放盐。”又夹了一筷子,伸到“沙滩”上蘸盐,立刻通红一片,朱佑杭失笑,“博誉,现在这菜叫什么?是不是该改成‘白虎翻红浪’?”
“翻红浪?”宋临嗓子眼发干,心中嘲讽:翻你这头猪!你那点龌龊心思顺着嘴全淌出来了。
“过来。”
宋临拖了把椅子,“砰”一声坐下,横眉毛竖眼睛怒目而视。
朱佑杭笑容可掬,“你害怕什么?”
宋临往床柱上一靠,闭口不提。
“今天的晚饭我非常满意,你不必如此紧张。”朱佑杭慢条斯理地找出勺子,舀起“鸳鸯戏水”,“汤色不错。”
宋临喉咙深处“嗤”了一声。
“你没失信,晚饭做了,来得也很早,虽然我认为早得有些过了头。”夹起“白鸳鸯”慢慢咀嚼,指着红萝卜说:“这只鸳鸯留给你。”
宋临大翻白眼。
“你说要陪我睡觉,也不会失信吧,嗯?博誉……”
宋临突然跳起来,“大人,天色已晚……”
“那就睡这里吧。”
“小庙容不下大佛……”
朱佑杭站起来,踱过去,一脸惋惜,“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唉……博誉,怎么办?”
宋临鼻子差点被气歪,脸立刻拉了下来,嘴上却拼命找借口,“床这么小……”
“没关系。”朱佑杭又踱回去,斜靠在门框上,“挤在一起情趣无限,我不介意你睡在我身上,如果……你让我睡在你身上……”
宋临一跌足,怒极反笑,一头趴倒在床上,“我没吃饭!我饿了!我没睡醒!我身体虚弱!我心不甘情不愿!我满肚子恼火!我头昏眼花!我贫血!我……”
“你出尔反尔食言自肥!”朱佑杭瘪嘴,“你在怕什么?”
“废话!”宋临“腾”弹起来,“你要是让我睡在你身上,我就什么都不怕……呃!”猛然想起这头猪好像说过愿意当褥子。
朱佑杭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盒子,“咚”一声扔到床上,“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临傻乎乎地盯了两眼,“黄杨木阳雕盒子,也就是本朝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
“盒子确实不值钱,你打开来看看。”
“哦?”宋临打开,一愣,“唰”抬头,恶狠狠瞪过去,“你什么意思?拿只空盒子来糊弄我!”
朱佑杭慢悠悠地走过来,搂着他肩膀靠在自己胸前,“今天我惹来了别人的大肆嘲笑,你说功劳是谁的?”握着他的手抚摸颔下伤痕,“几乎所以人都知道我找到了一个棘手的意中人,万岁爷送了我一盒药粉,我却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河里……”
“现在怎么放在这里?”宋临嗤笑,“后悔了吧!”
咬上耳朵,哑哑低笑,“我要是后悔会只剩下盒子?”
宋临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博誉,你觉得我会强迫你吗?”顺着脸颊吻上唇角,“我把它捞上来只是想告诉你……”
宋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朱佑杭没留神重重撞在床板上,疼得紧皱眉头,挺身想拉没拉着。
宋临三两步跑出门外,先哈哈大笑,而后斜着眼睛睨过去,“你不强迫我!你怎么会强迫我?你不强迫你诱导!你完全没必要捞盒子,现在干吗把它放在这儿?” 冷笑,“你希望让我想:这人多好啊!连万岁爷的赏赐都扔了,全都是为了我!”扭头往外走,“可着心叫我深受感动投怀送抱是吧,美不死你!”
朱佑杭失笑,自言自语:“他怎么就不能笨点儿?弄巧成拙了。”朗声对外面说:“你还欠我一顿饭。”
宋临懒得理他。
28
宋临马不停蹄直奔徐津住处,一脸悲苦地兜圈子,“徐兄,小弟流离失所漂泊街头,徐兄如若见死不救,小弟定然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啊!”
徐津一摇三晃地走来勾住他肩膀,先掬一把同情泪,而后清了清嗓子跩昆腔:“天之涯,海之角,君之魂,妾之魄,飘飘荡荡缠缠绵绵生生世世永相诺……”这 “诺”字如同水袖一般在风中打转,九拐十八弯拖到半天云里,咿咿呀呀声腔渐止,乐呵呵地问:“你死我跟着,有什么能效劳的?”
既然都到了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份上了,宋临也就用不着跟他客气了,“今天晚上我要住在你这里。”
“哦?”徐津往圈椅里一靠,翘起二郎腿,不怀好意地问:“房子塌了?没钱交房租了?还是……”掸掸锦袍上的浮灰,双眼弯弯地继续:“……受贿劣迹东窗事发,兄台意欲畏罪潜逃,顺便拉小弟当垫背的?”
“你太瘦,把你垫在下面我嫌硌得慌。”宋临见桌上放着绿豆糕,正饿得头昏眼花,抓了一块塞进嘴里,“你听过一句至理名言吗?”
“哪句?”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徐津哈哈大笑,促狭地问:“你无家可归就因为得罪小人了?”
“也不算,此人比君子卑鄙,比小人谦和;认为官员要秉承‘为国尽忠’的原则适度合宜地贪污受贿;多年宦海沉浮,以至于诱拐成性,似乎温柔开明与人为善,实则居心叵测劣迹斑斑,闯关夜袭草菅人命无所不用其极,致使京城端午血腥冲天,居然还能做到瞒天过海,知情者微乎其微。”
话音刚落,徐津哗啦站起来,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宋临被打量得浑身发毛。徐津脚一跺,笑眯眯地问:“得罪的是兵马大元帅还是刑部左侍郎?”
“哎?”宋大人“唰”挺直后背,绿豆糕挂在大门牙上摇摇欲坠,“你……怎么知道?”
徐津根本不搭茬,自顾自地摇头晃脑,“不是兵马大元帅!此人行伍出身直来直往,勇猛有余柔韧不足。”挂在宋临肩膀上挤眉弄眼,一脸猥琐,“是刑部左侍郎吧。”
“你就幸灾乐祸吧!”宋临挑起他衣领,抬手把绿豆糕塞了进去。
徐津急忙宽衣解带使劲往下抖,横眉愤恨:“你小子别太过分!被我戳到疼处了吧,不就是让人家看上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临惊骇,身子陡然一歪,直挺挺从椅子上掉下来,呛着嗓子怒吼:“你胡扯什么!”
“行了行了!上回庙会站你旁边的就是他吧。”徐津满脸不耐烦,跟跳大神似的忙活了半天,终于抠出了绿豆糕,捏着宋临的下巴就揣了进去,撇着嘴角嗤笑,“别唧唧歪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庸俗小民模样!叫人瞧不起!你一个大户人家读书的公子哥难道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宋临转身出门,“没工夫搭理你!”
徐津根本就不追,悠哉游哉地说:“逃!有本事你就逃!人家有权有势,也不想想你逃得了吗?”宋临一僵。
“过来。听听本公子的经验之谈!”
“你说,我听得见!”
“但凡这种事情,首先得泰然处之,然后,视情况加以区分。”
“哦?”
徐津故意卖关子,“过来,给本公子沏茶。”
宋临掉头就走,徐津笑嘻嘻蹿过去,一把逮住拽进屋,腆着脸说:“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你就让我卖弄卖弄呗。”
宋临断喝:“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个男的嘛……”
“废话!要是女的我能这么苦?”
“这种事只分两种情况,瞧着顺眼的,瞧着不顺眼的。”徐津朝门外吩咐:“上晚餐!”
宋临急不可耐地,“分清之后呢?”
“好办!”俩人坐到桌前,宋临标杆笔直,徐津玩世不恭,接着说:“不顺眼的要跟你亲热,那就往死里折腾他,让他这辈子看见男的就哆嗦;顺眼的嘛,那就手下留点情,往疼里折腾他,让他这辈子不敢招惹你。”
宋临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不能让他占我便宜?”
“精准!”徐津挑大拇指,“他是男的,你难道不是?他能占的便宜,你难道不能占?再说……呃……”徐津突然一哽,皱着眉头凑过去,“宋兄,那人是户部尚书吧,人家……”
宋临正在神游天外,表情之迷离史无前例,眼前月季、牡丹、芍药……各种鲜花漫天飞舞,小心肝跟着一颤一颤激动不已。
徐津使劲摇他,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来,“醒醒吧,别白日做梦了。就你这副德行还想斗得过他?”
“谁说的?”宋大人见大虾上了桌,夹起来慢慢咀嚼,“房门一关,就剩下我跟他,我是书生,他也是,这种时候,权势、家财、学识、身份、地位……全都派不上用场。鹿死谁手,谁能打包票?尚书大人又能怎么样?这种亏吃了也是闷亏!”
“有气魄!”徐津白了他一眼,招呼:“吃饭吃饭!”过了没一会儿,徐津悠悠长叹:“说实话,那人瞧着挺顺眼的,你跟他一辈子定然畅快淋漓。”
宋临一筷子敲过去。
徐津急忙讨好,“知道最舒心惬意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我不想听!”
“可我偏要说!”徐津扭着他耳朵,“当个吃软饭的!不事生产!用度奢靡!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宋临抬脚就踹,惹得徐津哈哈大笑。
晚上,俩人挤在一张床上,没一会儿,徐津气息匀和,睡着了。
宋临翻来覆去,把床晃得“嘎吱嘎吱”响。
远远街巷中传来犬吠声,宋临心中震颤,暗想:鹿死谁手确实难以预料,我要是着了道怎么办?
毫不犹豫把徐津推醒。
徐津老大不乐意,“什么事?明天说!”
“他要是把我收拾了怎么办?疼不疼?”
“疼!不疼才有鬼!”
“啊?”宋临使劲咽了口唾沫。
徐津一愣,猛然跳起来压在他身上,哈哈大笑,“宋兄,要不然你就从了我吧,本公子阅人无数技艺高超,时至今日难逢敌手,简直羽化登仙超凡脱俗啊!”
宋临勃然大怒,眼珠一转,嘿嘿冷笑,“行啊!只要你不怕后患无穷在下舍命陪君子。你也知道看上我的是刑部左侍郎,你说外面有没有他的耳目眼线?说不定明天……”
没等他说完,徐津一蹦三尺高,拖着鞋子噔噔噔跑出去,恭恭敬敬抱拳作揖,故意高声打哈哈:“宋兄安歇,小弟多有打扰,万望见谅。”一溜烟儿拐进隔壁。
宋临畅快嘲笑。
第二天,俩人一起吃早饭,宋临跟徐津借船,徐津欣然同意,说:“我没马车,怎么运到运河码头?”
“呃……我去问问罗赞。”
“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去衙门帮你问一声。”
“哦?”宋临眨眼睛,“你不烦他了?”
徐津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再不说话。
“哈哈……”宋临抓起徐津的手一击掌,“事情结束之后请你吃饭,本公子亲自下厨。”
果然投其所好,徐津精神抖擞,“我准备好酒!”
此后半月左右,一切停当,几百张各色兽皮铺天盖地堆得满院子到处都是,杨敬研指挥人手归类码好,搬进隔壁空屋子。
宋临靠在躺椅里,小风吹着,小茶喝着,翘着腿托着腮,乐呵呵地光看不动手,偶尔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小心轻放,谨防潮湿!”
杨敬研施礼,“宋兄……”
宋临了然一笑,拱手打断,“后日设宴,望杨兄略赏薄面。”
杨敬研客气一番。
第二天,宋临神清气爽,算完账,绕过两道回廊,坐在紫藤架下。
院子里锦衣卫分列两旁,宋临耷拉着眼睑,对着遍地铺陈的紫色残花失神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嗯?皂靴?宋大人慌忙站起来。
只见王统领捂着嘴打了个大哈欠,懒洋洋地问:“宋大人窥伺后衙意欲何为?”
宋临赶紧赔笑,“不敢不敢。如果尚书大人得空……”
“宋大人果然在监视朝廷二品大员!”宋临吓得面色酱紫。王统领又一个大哈欠,“左侍郎大人要亲自提审,还不束手就擒?”
拖拖拽拽把宋临扔进了屋里。
朱佑杭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凝神注视案上文书。
宋临扒着门框笑着问安:“尚书大人!”
朱佑杭换了份文书,题字印章。
宋临朝天翻白眼,再接再厉,“尚书大人!下官有要事相商。”
朱佑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宋临恨不得转身走人。
终于……
宋临心窝子快长毛的时候,朱佑杭终于说话了——“又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如若动机不纯,一概不予受理。”
“没事没事。我请你吃饭。”
朱佑杭抬起头,微笑,“过来,把门关上。”
宋临赶紧往外缩,讪笑,“不用了不用了,后头中午在我家,下官告退。”
“请客没有缘由吗?”后头飘来一句,宋临陡然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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