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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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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黑老三都看不过去要抢他的手机让他休息的时候,好不容易,那边的人接起了电话,然後带著睡意的噪音在那边困顿地响起:“苟苟?”
锺苟一听,眼泪再也崩不住地流了出来,他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一样哭著问张欢华:“你怎麽不接电话?”
张欢华在那头明显听著他的哭声愣了,好几秒之後才说:“我在睡觉,睡得沈,刚才才听到手机声……”
“那你前面呢?”锺苟指控。
“忙。”张欢华在那头无奈地说著,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解释般地道:“开了个几天没睡的会,刚睡了一会,抱歉没有及时接到……”
锺苟一听,神奇地觉得伤心又全没了,立马止住了眼泪,还用带著医院药味的衣袖擦了把脸,特别大声大气地跟张欢华讲:“那你睡饱没?”
“差不多,”张欢华在那头好像好笑般地打了个哈欠,但好像又力持理智地跟锺苟解释般说明:“等会要开会,我现在得起床。”
“哦……”锺苟挺失望地哦了一声,“现在就要准备了?”
“我去洗澡,会开扩音,你把最近的事跟我说一遍吧……”
张欢华在那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还带著笑意,一下子就把锺苟完全安抚了下来,那惨白里透著紫色的唇也好像好看了不少,一等张欢华的话落音,他立马就点头,“好,好的……”
那边张欢华进了浴室,锺苟却兴高采烈地把他最近所干的事细无巨细地跟张欢华报告了一遍,说到最後,故意省略了这两天所发生的。
等他说完,张欢华那边也进入了会议室了。
这边锺苟的手机一等挂断,薄黑色的机身就从他手里掉了出来,然後他的人在同时,再次陷入了昏迷……
只是这次,昏迷的人嘴边还隐隐约约地带著点放松的笑意,看得一旁跟著护士拖他上早就召来的救护车上的黑老三不禁嘴里爆著粗话骂著:“不知道你看上的是个什麽玩艺,尽是瞎折腾你,哪天被他弄死了你不还得举块我乐意,我心甘情愿的傻B牌坊子吧?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他骂归骂,骂完,眼睛也湿润了,真心觉得自己这当成兄弟的合夥人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傻瓜,以至於把那个人当天当地地供著,却浑然忘了自己。
这他妈的爱情要是惨烈成这样,不要也罢。
锺苟在医院醒来乖乖呆了一天,就又擅自出院了。
他一个人偷偷出院,大白天的也不敢回工厂,怕被人捉回医院,只好回家。
他其实也没那麽虚弱,失血疲劳而已,他估摸著跟张欢华的电话後昏迷也是一时松懈所致,连血都没输,在医院休养一天,完全够了。
再呆下去,也只是浪费他的血汗钱罢了。
不过,虽然身体没大碍,他身体也确实一时半会的跟前几天不能相比,他也没逞能,只是到了家,又闲不下来,干脆这里擦擦那里抹抹,干起家务来了。
正忙著,张欢华来电了,锺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狂喜,接起电话就老高兴地喊:“张欢华……”
那边张欢华问:“在哪?”
“家!”
“在干什麽?”
“擦地板!!”
张欢华那边沈默了下来,欢快给著回答的锺苟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直觉让他有些结巴地问:“怎……怎麽了?”
他结巴完,张欢华在那头恰好地冷笑了一声,笑得锺苟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有种自己死到临头的感觉了。
“收拾下行李,等会浦志成过来接你。”张欢华一句话说完,电话就猛地断了。
锺苟在电话这头猛地一震,不用多想多说多以为,他也知道自己把张欢华给得罪了。
可怎麽得罪的呢?锺苟完全莫名,呆傻地看著手中的手机,茫然不知所措……
还好赶到他们家的浦志成给了他答案,这现在对锺苟有著儿子辈一样感情的老男人有些责备地说:“我打了你办公室的电话才知道你出了事,这种事怎麽可以瞒住欢华?”
“他知道了?”锺苟先是发了下愣,然後急急地问:“他怎麽知道的?”
“我说的。”浦志成没好气,指著门说:“拿著行李跟我走……”
“去哪?”锺苟纳闷。
“把你送到欢华身边去……”浦志成没忍住地敲了下他的头,训骂:“知道他忙还敢给他添乱,他一天不看住你,你就要上梁揭瓦了不成?”
锺苟被他骂得挺不好意思的,一边忙去把大厅的窗帘布拉下来,把警报器全打开的时候一边跟浦志成说:“我哪敢,我不敢的,他现在很生气是不是?”
浦志成见他那小狗一样乞求他回答的脸,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说:“你说呢?”
锺苟不知道,所以他沮丧地摇了摇头,也没再问什麽地跟著浦志成去了机场,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张欢华加急处理了手头的事,掐著时间去了机场接人。
他知道,如果不把人放到身边处理,那个死小孩就永不会乖乖地老实听话。
他暂时回不去,只好把人接来。
深夜把人接到,高大青年像条识主的老狗一样一眼就看到了他,然後溜地一下窜到他的面前,双眼亮湛地看著张欢华,手里还揽著个大背包,头发可能因在飞机上睡姿的原因脑後翘起了一大把,此情此景,就差像条真正的狗一样吐个舌头出来表示他有多欢喜见到张欢华了。
累了两天一秒锺都没合过眼的张欢华根本没心情欣赏他的热情喜悦,只是不耐地拉著他的手往门外走,薄唇也抿得紧紧的,加快著脚步拖著锺苟快速地往外走……
只这麽一下锺苟就觉出了他的心情根本就很不好,这让他一时胆怯得很,完全不敢吭声,只好老老实实地被张欢华拉著走,连脚步都不敢走快一步,走到张欢华前面去。
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张欢华的身上,也就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以至於没有看到人潮中有人不动声色地注意著他们,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走出去机场的时候,某幢楼上的狙击枪的红点就会瞄准张欢华的脑袋……
而那个因见到久日未见的张欢华而欣喜的他更是完全不知道的是,他是张欢华的软肋,只待因他露出一点破绽,就足以让谨慎的张欢华因他的原因毙命……
出了门,没有风,夜很深,灯光因此更是迷离,锺苟探著头,有些怯懦地瞄著身边的人,但嘴边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而此时,某处楼顶上的子弹此时穿过没有风的空气,笔直地,快速地,像条毒蛇一样迅猛地冲向了某个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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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的人点了下头,坐他旁边的廖之量朝在坐的人说了句“散会”,这二天一夜的会算是暂时解散。
锺苟适应得并不太好,瘳之量也知道他也暂时比不上张欢华,一年两年的他也成不了张欢华──但他也不得不逼著这个人快速往前走,决策一天不在现在他带头的情况下商量出来,损失的有时不仅仅是金钱。
所幸,BOSS不在,接班的人虽然抵不住他能力的十分之一,但还好经得住任何风雨飘摇的智囊团成员一个都不少,暂时能把场面应付过去。
参会人员走後,瘦得脸颊凹了进去的锺苟飞快地把翻阅了一遍会议记录,把不懂的当著瘳之量的面又问了一遍。
把事情又剖析了一遍之後,秘书长在外面敲了门,让他们去用晚餐。
“餐桌上再谈……”寥之量收拾好面前的文件。
高大男人点头,把杯中最後一口冷咖啡喝掉,站了起来把文件夹到腋上,手中拿著IPAD边走边看详细资料。
这次的投资他们已经进去了一部份钱,而他现在所在做的就是评估对方公司第二季度的财务报表,然後进行决策第三季度的投资数额。
他们的钱也已经不多,虽然在锺苟眼里那已经是天文数字,但看到廖之量给他看过以前张欢华的总资产表之後,锺苟就闭上了他的嘴。
他想,他得把钱给挣回来,然後再决定其它。
是活著还是死去,得把钱给挣回来了,该张欢华的东西一丝一毫,不得是用抢的还是用其它的方式,他都夺回来了之後,他才应该去想以後的事。
而现在,那些什麽以後都是个屁。
经历世事确实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不少,至少,廖之量面前的锺苟确实如此。
也还好他底子不错,张欢华以前给他请的关於金融方面的老师也算是名师,对於运营一个公司来说,底子不错再加上资质不错,勉强能跟得上他们的脚步。
假以时日,他确实也能成为一个强大的人。
只是,还是需要时间。
廖之量看著锺苟边狼吞虎咽著他面前的意大利面,边用手触点著桌上的IPAD的屏,给他展示著他对刚才会议的另外一些不解处。
廖之量慢慢咽下口中的果汁,优雅地用餐巾擦了下嘴角,遂後一一给他解答著。
他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大堆,但声音再小,说了两天话的喉咙还是干哑得细咳不止,听到锺苟眼神暗了暗,口里嚼肉的动作也慢了些。
他知道廖之量一直是跟著张欢华的,这人是张欢华的爷爷从贫民窟里捡回来当铺佐的,後来张欢华觉得他聪明,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跟他老头讨了个巧,就送了当时的瘳之量出国深造,再後来,听廖之量跟他说过的寥寥几语中知道张欢华放了他出去,给了他自由,但他只擅长给张家处理财务,在外面也不如跟著张家的好,於是就一直做了张家的财务管家。
而锺苟觉得对张家忠心的瘳之量,就他个人来说,他从十几岁到现在的快近四十岁,给张家做了二十多年的财会,经历了一次完全算得上惊涛骇浪的财产过渡,而现在,是他的第二次了。
他估计做完这次,他就能轻松不少了。
至少,把锺苟培养出一,以後他也会成为另一个鼎力的助手,能为张家的王国分去一部份他现在肩上承担的压力。
张欢华差不多三个月後才算养好了一半身上的伤。
射过来的子弹虽然并没有穿过心脏,但卡在身体里的子弹却压迫到了神经,取出子弹後因有休克性神经受累(注1),他暂时性瘫痪,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之後还在只能起身的时候,收到消息,要与某出访在此国的人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所以他必须在爱荷华州的他的私人疗养院出来,与人见面。
张欢华现在的身体比不得前面几个月,甚至比不得被关押的那阵子,他身上的麻痹并无完全消失,可以说他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
而为了不被人觉察到他的行踪,被人认出他是假死,他必须得慎重行事,现在他身边也只有一支人员为6的亲信队伍,除去两个文职,只有四个是保镖,这次的出行他算是拖著残废的身体支上谈判桌,而为了掩人眼目还不得不巧装上阵,到达会议地点。
毕竟,那人出访的某个地方与他现在所在的州隔得不是千百公里,而他也不能搭乘私机等目标性太大的交通工具,於是一行七人只好伪装身份,开了辆旅行车佯装一群旅行者前往目的地。
而在开了三天的车,到达地点,与那位重要人物短暂的半小时的秘密见面之後,他又得重新布置回去的线路之余,还得因大人物见面後的结果更改他下面的计划。
'休克性神经受累(注1):是指神经受到外力直接或间接的伤害发生麻痹,在一周到三月左右能自行获得恢复的病症。'
事先,张欢华本没有要把锺苟拖下水的意思。
他想让锺苟的强大,但并不是想让一夕就成功,他只是想让锺苟慢慢接触他的世界。
但,那天他确实过於担心锺苟了。
让锺苟坐飞机过来见自己之後,他收到他即将会被暗杀的消息的时候才想到,那位大人物的对手并不跟他前面的那个对手那样愚蠢又缺乏耐性,
那人早就不动声色地盯上了锺苟,而他却一时失去理智就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所幸,对方派来的枪手并不是不认识的人。
为了不输得一塌糊涂,他必须重新安排出一个计划出来。
因他现在跟大人物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要是死了,对大人物是很大的麻烦,对张欢华本人来说,他也并不想就此死去成为牺牲品,所以计划里,锺苟的不知情跟迅速的被迫承担过多是无论如何都是锺苟必须担负的。
为了他们都能摆脱现在屁股後面缠著的那条毒蛇,必须如此。
计划里,他们需要锺苟的伤心欲绝跟行尸走肉一般的表现来证明张欢华真的已经死掉。
而且锺苟被推到台前,可以吸引走相当一部份的注意力,好让暗中的张欢华好行动。
张欢华太长时间里都是个心很硬的男人,下了决定後也没有多想锺苟的想法──他知道锺苟喜欢他,依恋他,瞒著他一切是再残忍不过的决定,但这又如何,这就是锺苟跟他在一起必须付出的代价。
受到了就在一起,受不了,一次这样的伤害怎麽说也可以让他彻底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麽样都好,张欢华并不为锺苟再多考虑什麽了。
这并不是什麽可以万般情缠的时候。
命都没有了,谈个鬼的情,说个屁的爱。
这世界就是如此,是黑是白还是灰色地带,锺苟必须学会跟得上他的脚步。
要不,他再喜欢他,也没用。
世事就是这麽残忍。
生活并不是有饭吃,有衣穿,你想太平就太平得了的,张欢华以前这样想过,但他在被背叛的那刻就已经完全不再那麽的想了,他的身份注定他要背负起前人遗留下来的影响,好的如是,坏的,更是如此。
锺苟如果就此事完全认清了他的残忍,也好。
以後要走要留,都随他的意。
这次之後,自己总归是亏待不了他的。
锺苟一天二十四小时里近二十小时用来工作,然後每餐花个十分锺左右填肚子,睡个四小时的觉,他也没有觉得有什麽不好。
除去瘳之量的亲手指导外,张欢华的秘书长亲自带领一个组的智囊团成员对他进行有关公司各个方面的恶补。
偶尔,他们也领著锺苟去见那种一签单就上亿的大场面,还好锺苟早已对一切都无动於衷了,只在确定合同没问题,再大的单他也签得下手。
要是换以前,合同他得看十次,数字他得数百次才下得了手。
哪像现在,看一遍之後,看没什麽出入就可以拿笔画他的名字……
他自己的名字。
对,确实是他自己的名字。
不是张欢华的。
原来,张欢华早在很久前,就把这些遗产放到他名下了。
锺苟接过这些之後,麻木地想,要是早知道张欢华真这麽有钱,当初他也就不出去工作了,能在这人面前多留一秒锺就算一秒锺,就算他骂自己没用也没事,反正他厚脸皮,骂不走,也赶不走,就算打,张欢华也是休想打走他的。
当条自食其力的看家狗,还不如当条赖皮狗来得好,这样,天天跟在他身边,坐牢也跟著去,知道他有危险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别的本事都没有,给他当温床暖被,给他跑腿逗乐,给他挡挡子弹的本事还是有的。
锺苟麻木地跟著瘳之量跟著见过世面,又被他领著回了那间巨大的办公室。
处理事情到半途,听到瘳之量在一旁的小办公桌上跟著一个秘书下指令,让他今天用合成声音去给张欢华的母亲打一个电话。
又到了给那位夫人打电话报备的时间了啊……要是被她知道了,隔几天跟她通个电话的儿子不是她儿子,而是别人经由电子合成的声音假装是他儿子在跟她说话,知道她儿子死了的她,是不是也会跟著去死呢?
恐怕会的吧,那位夫人看起来很爱张欢华的样子。
要是让他知道,他是死在他的狗身边的,可能还得打死我这条老招她心烦的!脏狗呢……想到这,锺苟嘴角翘了一点起来,文件上的数字也就没那麽冰冷得像异世界来的那样了。
钱,权……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麽。
他要是知道自己得到这一切的这天却又还是一无所有,他宁肯从一开始就死在那条!脏的街上,也不愿意事到如今必须这样一个人硬挺著活著。
他还真希望张欢华他妈能把他打死,这样他要是下了地狱,也有好理由去继续赖著张欢华了──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著人说:你妈打死我的,你得对我负责!
真是可惜了,他现在还不能这麽做。
锺苟冷酷地翘起嘴角,看著文件上那一长串一长串可以带来可观利益的文字──这样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他这麽挣就算挣十年,也难以挣到瘳之量给他的数字。
初九带著众位合夥人的责骂,还有黑老三单独的慰问到了美国。
而让接待他的人,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小生目瞪口呆的是,这人还带了两只活鸡过来了……
活的!
怎麽过的海关,完全不知道!
它简直就是个谜,事到多年後,张欢华集团那边有人问起时,初九也只是嘿嘿两声,还是不告诉人,打算憋死那群精英孙子。
谁让他们一个个都欺负他们锺老大呢。
反正就那样,当时初九一手拿著一只鸡欢腾地出现在了金发碧眼的丹尼尔面前,背上还背了一个巨大的登山包,那高度差不多比初九本人还高……他就这样出现在了丹尼尔面前,把这个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吓了个半死,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头上老板的亲友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医院出来的……
他是事先真的一点关於这个人的通知也没收到,如果有收到,他不会穿得衣冠楚楚地来接机,穿得还是他那套最贵的西装,三万六美刀一套的那种……
总之,丹尼尔受到的惊吓不少,也就临时忘了问他是怎麽过的安检,把人领到车上,无语地开车,无语地把人带回来了他们新老板的住所。
作为见多识广的集团智囊团成员中的一员,丹尼尔当时回去就跟他们组的组长说,他又再次领教了中国人那种神秘得让人目瞪口呆的气质──穿著单独设计的手工制的衣服,手上拎著两只鸡,背著个土得掉渣,冒泡的黑色帆布登山包的货,他是生平第一次看到。
丹尼尔表示,他对这种两种冲突到极致的感觉完全不能接受,并且一点也不能适应!
当然,丹尼尔那时并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他跟那个神经病院出来的人会有孽缘,如果他知道,他当时肯定会叫人跟他换班,而不是在那段时间带著这个刺瞎了他一辈子眼睛,恨不得自己真的是瞎子的人走街窜巷,初步建立了不算良好,但还算彬彬有礼的关系,以至於成就了他往後一辈子的“恶果”。
当然,这些都是後话。
初九到了锺苟根本没住过几天的住所,到了凌晨的时候才等来了锺苟的回来。
冷冰冰的,陌生的客厅里,见到了熟悉的人,锺苟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初九,他们工厂里长得最好,性格最欢快,人也最好吃的那个小孩。
初九见锺苟不理他,这二十多岁的小年青就瞪他们工厂的最大股东,问他:“不会吧,住这麽大这麽大的房子了,你就不认识我了吧?”
锺苟听了摇头。
初九以为他会笑,可他没有。
张欢华死的事,现在只有他跟黑老三知道。
事实上,这事本来只有黑老三知道的……可那天黑老三跟在锺苟说电话的时候,他正巧窝在老三办公室的一个储藏柜的空底下偷老三买的凤爪吃,不巧就偏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後来在他的誓死发誓不告诉别人的誓言下,当时的锺老大才没从电话里爬出来把他灭门。
不过虽然不能告诉别的合夥人张欢华出了什麽事,但老三跟他都挺担心锺苟现在的状况──他们又不是没见识过他对那个叫张欢华的人的感情有多变态!
所以,在与老三的通力合作下,在其它众多合夥人表示一定要知道锺苟请这麽长的假在美国呆著到底是在过什麽“好日子”的强烈要求下,初九取得了来探望的权利,带著两只黑老三从他从乡下的家中捉来的两保老母鸡,背著一堆给锺苟吃的补身体的东西来到了美帝国主义。
而如他跟黑老所担心的那样,锺苟过得并不好。
一点也不好。
那麽高大的男人,现在瘦得就只剩一具臭皮囊了。
那如死水般的眼睛如果不是长在跟以前的锺苟大部分相似的脸上,初九都觉得眼前的锺苟都不是锺苟。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就算活著,但都带著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以前那就算隔著距离也带著强烈勃勃生机感觉的人好像全没了,在现在的这个人身上找不到一丝影踪。
“锺苟……”初九就站在那,看著锺苟又给了个大大的笑容。
而锺苟朝他勾勾嘴角,露了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对他说了句:“来了……”
然後他就疲倦地坐到了沙发了,朝著初九露出了一个苦涩到了极点的笑容,“对不起没去接你,我有点忙。”
“咱们还管那份客套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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