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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如酒柳如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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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姐不见了!”阿兰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昨天夜里小小姐还好好的啊,怎么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
  “不见了?”我心里一惊:“那凤儿呢?”
  “凤小姐昨夜在我的房里睡的。”翠衣说:“早上我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好。”是一种很微妙的预感,蝶儿的失踪和凤儿有一种微妙的联系。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跑去翠衣的卧房,软塌上的锦被微微的隆起,我上前掀起来,赫然是一个抱枕。翠衣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应该知道昨天在芙蓉苑门口的黑影有蹊跷,为了防止打扰其他的贵客也不能彻底搜查势必的引起恐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黑衣人必定是某个来山庄的客人。我忙吩咐了丫鬟去酒席上请三位少爷回来说明此事,我自己便开始在各个客房里一个个的搜查起来。既然是客人,那么两个孩子一定是被藏在山庄的某个角落。
  来山庄的做客的客人一部分在镇子上的农家和客栈里寄宿,一部分贵客便住在山庄的锦红阁,云水轩还有翠竹楼里。其中锦红阁住的都是皇族,都是与独孤傲然有过交情的人的后裔,是好是坏就难说了。
  这正是大宴的时间,整个锦红阁静悄悄的,敲房门没人应,我便自己推门进去,一个个的查看。皇族果然有皇族的气度,老管家很周到的把房间布置的庄重体面。梳妆铜镜旁放着一支白玉的金钗,想必住的必定是一个女子。
  “啪……”软底的鞋子踩到干树叶的声音。
  我忙施展轻功跳到头顶的房梁上。推门进来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他愣了一下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玉金钗就出了门。我大大舒了口气,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这么卤莽行事若被发现只会陷入更大的误会中而且会让两个孩子的处境更加危险。
  我随后出了门匆匆的出了门往冷烟小筑去跟独孤冷他们见面。刚出了锦红阁便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影来,看穿戴非富即贵,而且正是刚才在客房中的男子。
  “姑娘,请留步……”男子微微的笑。
  “恩,这位客人,这边是客房,设宴的场所在后院……”我福了福身子装傻的说:“请随我来。”
  “姑娘怎么从我的卧房里出来?”
  原来他都看到了,我不慌不忙的再行了礼说:“这次宴请宾客家里刚请了不少新的下人,那些丫头们都粗手粗脚的可不能坏了客人的雅兴,这屋子里缺什么我来看一眼,随后就让丫鬟们送来。既然叨扰到了客人,如烟这就给您赔个不是。”
  “姑娘有心了。”那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院子的确够大,还牢烦姑娘带路。”
  “贵客如何称呼?”
  “在下颜敏。”
  我心里一惊面上依然陪笑道:“原来是敏王爷,久仰大名。”
  “早就听说独孤山庄的女眷个个貌美如花,今日得见天仙佳人实在荣幸。”
  “敏王爷过奖了。”我急得手心里出了汗,这敏王爷不知是敌是友,从他的面上竟然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回到冷烟小筑,独孤寒已经等得急了,见了我就急急的问:“如烟,有没有蝶儿的下落?”
  我摇摇头:“各个客房里都看过,没有任何异样,刚刚从锦红阁里出来,还被敏王爷撞了个正着。”
  “颜亲王府的颜敏王爷?”独孤凉皱了下眉头:“最近似乎很多人跟我提起这个名字?”
  “啊?还有谁说起过?”独孤寒顾及女儿的安危,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江湖上都说最近颜亲王府不太对劲,不断的有大内高手进出,看那架势像是在招兵买马。不过依照敏王爷的行动来看,他还有时间从洛阳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小镇上赴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忙。”
  “对啊,他这样做完全没道理。”我疑惑的摇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怪极了,先是我的两位家姐先后遭到毒手,紧接着凤儿的娘亲被杀死,蝶儿和凤儿都被掳走,这里面的原由还真是复杂。”
  “如烟,那妇人死后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人,或许我们可以去她家中找下线索。”独孤冷提议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人一急脑子就便笨了,竟然无从着手。家里的一切事务全托给了三哥个四哥,两个人便匆匆的出了门。
  
  7
  那妇人的家并不难找,让家丁骑了匹快马去了县衙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们住在伏龙镇下面的一个小村落里。这个村子很小,连名字都没有,只有几户人家。在妇人的门口,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女童正在吃力推磨,白白的豆浆从石缝里流出来。
  女童见了生人局促不安的停来看着我们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独孤山庄的人,你的母亲将你的妹妹卖到了我们府上。”我顿了顿向院子里面看了看,有一个在地上乱爬的幼儿,还有个稍微大的孩子在地上玩泥巴。
  女童一听就紧张起来:“丫头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我与独孤冷对看一眼都不知道怎么讲好。
  那女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丫头是不怎么听话,但是她很勤快,我们的娘已经死了,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不要赶丫头走……”
  “我们不赶丫头走。”我将女童拉起来抹干净她脸上灰问:“我问什么你就如实的答什么,这样我保证不赶丫头走。”
  女童乖乖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都是受宠若惊的神色。
  “你爹娘是做什么的?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爹两年前就病死了,我跟着我娘卖豆腐,除了几个邻居家的大婶,娘没和什么人有来往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这丫头看起来很灵巧,在厨房里也许是个不错的帮手。我点点头说:“好吧,你收拾一下东西,我明早派人来接你们进府,你的两个弟妹我会派人将他们好好养大,你就在府里做事吧。”
  “谢谢小姐……”女童偷偷的抹着眼泪,沉重的生活压力已经使她过早的成熟。回去的路上,独孤冷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各怀心事的回到府里。
  刚回到府里就看见独孤寒远远的在门口踱着步子面露焦急之色:“你们可回来了,在府后发现了一具尸体,翠衣说那尸体是昨晚失踪的凤儿。”
  一听到凤儿的名字,我只觉得眼前昏晕了一下,依然支撑住精神说:“三哥,带我去看看吧。”
  在冷烟小筑了,翠衣不停的掉着眼泪。那小小的身体被白布盖上,脸被石头砸得分辨不出模样,只是身上的衣衫是翠衣亲手缝制的。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灼灼的疼痛:“是谁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我恐怕蝶儿也会遭遇不测……”独孤寒说:“暂时不要跟蝶儿的娘亲讲。”
  这已经是大宴宾客的第四天,只觉得一个阴谋似乎悄悄的离我越来越近,却又说不出什么由头来。半夜听师父讲经,他只是喃喃的说:“万事皆有因,因果循环,种的什么树开什么样的花,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如烟,稍安毋躁。”
  次日,管家派人将凤儿的姐姐香草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接进府里。那孩子看见自己妹妹的尸体哭得泣不成声,连连喊着苦命的丫头。连看尽了炎凉世态的老管家都忍不住拘了一把同情之泪,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8
  这宾客一连大宴了七天,连府外的乞丐的肚皮一个个圆鼓鼓的,俗话说千金散尽还复来,过了七日清点客人所赠的礼物和礼金,竟然能将这七日的花费抵消,还余些稀罕东西和珍贵的药材哄老夫人开心。
  敏王爷似乎并不像其他宾客一样急着走,锦红阁他悠哉悠哉的住着,整日带几个凶悍的手下去庄外的山上打猎。独孤寒越来越按柰不住,他的女儿不知道是死是活,等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不知道凤儿的尸体是不是一个警告,他在等我们行动,还是想要用蝶儿来威胁我们做什么事。老夫人并不知道蝶儿失踪的事那日问起三嫂小蝶儿而怎么不来祠堂了,三嫂推说孩子贪玩,不晓得来看祖奶奶。
  派去打听那些散去宾客下落的人已经回来了,就在后花园等我,穿过后堂正好碰见敏王爷在亭子里饮茶。见了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七少夫人,陪本王爷小饮几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我面对满园的月季花坐下给敏王爷斟了杯酒:“如烟久闻王爷忧国忧民整日为了民生奔波,这一来独孤山庄就是半月,这真是莫大的荣幸。”
  敏王爷不露声色的呵呵一笑:“少夫人是聪明人,这似乎是话里有话呢!”
  “如烟不敢,王爷是个大忙人,如烟只是好奇而已。”我轻挑眉眼犀利的注视着敏王爷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那敏王爷也不是好惹的主,面上竟然不露声色,将手大胆的搭在我的手背上:“古人有云,美人如玉,佳人难得,少夫人照顾得如此无微不至,还派人暗中保护颜某,就算是天上的瑶池,颜某也不想去了。”
  糟糕,派去监视的人竟然被发现了。
  我不留声色的抽出手娇嗔:“就怕王爷住得不习惯,最近府上人多疏与防备,王爷是万金之躯,若出了差错如何使得?况且府上最近的确出了些乱子。”
  “哦?可否讲来?或许本王爷还能帮上什么忙。”
  我微微一笑决定轻描淡写过去:“死了个贱命的丫头而已。”
  敏王爷闻言脸上的肌肉古怪的抽动了一下:“哦,死因呢?”
  “被人活活掐死的。”我说得咬牙切齿。
  “谁杀的?”敏王爷的手惊慌的抖了一下。我心酸的笑起来:“王爷何需如此的激动,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谁杀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家独孤蝶儿,只要她现在平安无事,如烟上刀山下火海都再所不辞!”
  我的心里已经笃定了凤儿的死一定与敏王爷有关,他已经露出了马脚,应该有所行动了。我和独孤冷还有沈若素在冷烟小筑半宿没合眼,三更的时候,只听耳边有利刃的破风声,那利刃的确快,来不及躲闪从我的手臂上擦过去,血呼啦一下涌出来。刀柄是银制的,有颜亲王府的梅花形烙印。
  刀上插着一个纸条,明日三更,七少夫人拿三万两黄金来后山换人,若有其他人跟随,独孤蝶儿将血溅当场。
  颜敏王爷连夜离开了独孤山庄在镇上的客栈住下,有一股小小的势力也开始在镇上扩张得明显。独孤冷纵然不甘心让我只身犯险,师父却同意这么做,因为不知道敌人针对的是谁,或许针对的只是我一个人,而不是独孤山庄。大姐和二姐遇害的事已经清楚的证明了,有人的确要故意对我们柳家三姐妹不利。
  凤儿的死已经是不能挽回的事实,而蝶儿却还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拼上一拼。
  
  9
  一袭白衣胜雪的掠过树林,我停在后山的破庙门口,发现周围并无任何的异样。破庙我已经派人乔装成樵夫搜查了无数次。没有柴灰,没有地下通道,更没有人走动的痕迹。这里并没有藏过人。
  “你来了……”完全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你点名要我亲自来,我不得不来。”我不慌不忙的笑:“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为何要挟持我们家的蝶儿,她只是个孩子,若要寻仇的话尽量光明正大的来。”
  “他们都叫我鬼,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声音听起来约莫是个中年人内力浑厚。
  “银票我已经拿来,你把蝶儿放了,我们必然不追究这件事。”
  鬼哈哈大笑起来,像是鬼哭狼嚎般的难听,他燃起了火褶子,火光映着他的脸。我惊恐的倒退一步。这个人究竟受过多少伤?脸上都是歪歪斜斜的刀疤痕,瞎了一只眼,少了一只耳朵,缺了一条胳膊,断了一条腿,衣衫褴褛人不人鬼不鬼的站在那里阴冷的大笑:“柳如烟,事到如今,你的死期到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鬼一条腿站累了盘膝坐了下来:“我给你将个故事。我和我哥家里穷连媳妇都娶不上学了几年武艺却也连做镖师的资格都不够。我哥油嘴滑舌于是做起了人伢子,替大户人家介绍下人。但是做人伢子的油水很少,于是我就开始做起了人贩子,把别人家的孩子骗出来卖掉。那次是我和我哥栽了,骗走的竟然是独孤山庄未来的七少夫人。”
  “你就是把小秀从屋顶下扔下来的恶人?!”我惊得连连倒退。
  “你还记得?”鬼哈哈的笑:“得罪了独孤山庄的人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江湖的人,他们并不杀我,而是我把弄成这副摸样,若不是我的师父救了我,也许当年我就死了。都是你害我变成这个模样,所以,我要杀了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是你害的我的两个姐姐?”
  “不错。”
  “你为什么要杀凤儿?”
  “哼!”
  “蝶儿在哪里?”
  “在颜敏王爷的手里!”鬼将火褶子插到地上的石头缝里,抽出了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没想到吧,你们与颜敏王爷都中了我的圈套。我杀了你嫁祸到颜敏王爷的头上,到时候独孤山庄和颜敏王爷起了冲突杀得两败俱伤,我既能给我的师父交差,又能报了仇。真是一举两得!”
  “你师父是谁?他和颜亲王府有什么过节?”
  “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鬼的短刀闪着青寒的光芒。
  “当年若不是你自己为非作歹,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如今你怨天尤人害人害己还不知道悔改,真是不知廉耻!”我冷哼一声提起丹田之气:“我必定打不过你,但是若我要全身而退,你也不能耐我如何。”
  鬼的毛骨悚然的笑声又响在耳边:“这火褶子燃烧的时候就是软骨散发生作用的时候,我纵然知道你的轻功很好,如何能不防备。”
  一口丹田气闷得我胸口发疼,我无可奈何的笑:“我竟然忘记了软骨散,没想到那么多年后,我还是要死在你的手里。”
  “这样你就可以去陪你那个鬼朋友了!”短刀一闪,只见庙门口更快的闪出一个人来:“我看你是你应该去陪你那个鬼哥哥了!”
  颜敏王爷手持一把折扇:“我一向有尽早赴约的习惯,你太自信了。三更约七少夫人,三更半约本王爷,嫁祸与我,到时候颜亲王府和独孤山庄兵戎相见,不废吹灰之力就能使我们元气大伤。好计,好计!”
  鬼惊了一下:“我的计策绝对的天衣无缝!”
  “计策是天衣无缝,但是做起来绝对会有破绽。”独孤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鬼的身后,枉他武功高强并没有防范,若他突施杀手,恐怕面前的这个鬼已经是一个死鬼了。
  “你很聪明,你先是挟持了颜敏王爷的小女儿知玉公主,然后留下小公主在独孤山庄假象。王爷怕公主有危险于是暗中招兵买马调查这一切。独孤山庄大宴宾客,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你找到了要去把女儿卖掉的一个妇人,你承诺把卖掉这女童的钱全部给她,并且事成之后你还会给她银子,于是那妇人就照做了。事成之后你将那妇人杀死带走了妇人真正的女儿丫头。知玉公主是千金之体,想必王爷已经教过她,若遇到危险在生人面前一定不要说出自己身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没想到如烟很喜欢小公主,还认其做了女儿,你听说后觉得事情不妙,于是连夜将小公主挟持出府。颜敏王爷更是救女心切,他的手下没找到小公主于是把独孤蝶儿捉走,想在适当的时候作为人质来交换。谁知道小公主的尸体又被发现了。你很谨慎,你并没有杀真正的公主,死的那个是妇人的女儿丫头,只是我们大家都没有怀疑过死的不是小公主本人。”
  “如烟看妇人的遗孤可怜,于是将她的大女儿香草接近了府里。香草虽然年纪小,可是她很懂事也很仔细,她怕自己的妹妹是在府中受虐待而死,于是当着如烟的面检查了那具尸体。翠衣给小公主洗过澡,小公主虽然被饿得很瘦,但是皮肤细腻光滑,而且左肩膀上有一个梅花形状的烙印,而那具尸体黑瘦,左肩上没没有痕迹。”
  鬼恨恨的说:“你全说对了,看来我错就错在自己太谨慎了。”
  “后来我就派人去查王爷来府上做客的真正目的,没想到是因为他的爱明白失踪,于是,一切就真的明白了。这个小把戏将我们一群人耍得团团转,幸好你的目的太明显的,就是要挑起事端,这样一想就明白多了。”
  “你师父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颜敏王爷问:“据你所说,这个幕后指使者是你得到师父。”
  鬼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没完成已经愧对我的师父了,这次杀不了柳如烟,我这辈子也再没有机会杀她了。”
  “你这个无耻之徒!”我冷笑:“这么多年来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鬼又冷哼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知玉公主就在镇外的那妇人的家中,我师父说不得伤害她。事到如此,我只有以死谢罪!”说罢寒光一闪,还没等我么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血已经喷在了火褶子旁的石头上。这个人一生作恶为了恨而苟延残喘至此,或许死也是最好的解脱了。
  
  10
  知玉公主恭恭敬敬的跪在我面前叫了声:“娘,女儿知玉给娘亲请安,娘亲万福。”
  我不觉得面上飞红拉起她来说:“乖玉儿,快起来吧。”
  小蝶儿奇怪的问:“为什么她有那么多名字蝶儿却只有一个,仙女婶婶如何成了凤儿的娘亲啦?颜敏伯伯的小丫鬟还不如阿兰聪明,她们老是低着头也不陪我踢毽子,真是闷死了。还好伯伯教我打拳才没有那么无聊。”
  这一席童言逗得大家其乐融融。独孤寒抱了拳:“谢王爷对小女的照顾。”
  “颜某惭愧。”
  “不知王爷,那鬼人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要针对我们?”
  “这次那人的徒弟没有成事,他势必卷土重来,我们多加防范必定会有所收获的。”
  师父和沈若素已经回去了,临走时求姐夫回去买几串纸钱去小秀的坟前烧上一烧,杀她的恶人已死,该安息了。做了那么多年的噩梦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也算是皆大欢喜,但这远远的还不是结束。
  新的阴谋正在酝酿。
  独孤山庄内的一切繁复如初,那些故事没有去记载,当然,慢慢的也就忘记了。
  万事皆有因,因果循环,种的什么树开什么样的花,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请君,稍安毋躁。
(六)爱茶说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只是我与独孤冷从伏龙镇赶到这烟雨似画的杭州却不是为这良辰美景。 
独孤世家在杭州的布庄生意一直是由李管事打理,他为人谨慎谦虚而且跟了老爷二十多年,知道他的人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忠心耿耿。只是在半月前突然传来他暴病身亡的消息,送信的是李管事的侄子李宽,他跪在独孤老爷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口声声说他的叔父死的时候双眼睁得大大的,肯定是死不瞑目啊! 
独孤冷安慰了他一番打发了他一些银子先回杭州报信,既然李管事的死因有蹊跷就一定要衙门彻查到底,并且会尽快找适当的人来接手布庄的生意。 
我们来到杭州是半个月以后,这正是三月的杭州,莺歌恰恰便是江南。布庄里的人只知道独孤山庄的七少爷近日要来清点帐目并找人接手生意,关于七少奶奶也随行的事却一概不知。我们并不急着去布庄而是先找了家离布庄较近的客栈住了下来。 
朋远客栈。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上房的摆设十分精致,樱桃木的床塌,苏州绣纺的纱帘,连圆桌和板凳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圆桌上摆着一个宜兴的紫砂茶壶。这样一个客房确实也对得起那些白花花的银两,那掌柜的必定也是个见过世面有些品位的商人,只是因为这些就凭空对那位没见过面的人有了几分好感。 
独孤冷将我安置好后就去了布庄,我用过晚饭后便在大堂饮茶,果真是粗茶那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舌间,只是微微一簇眉,就见一青衫的公子前来拱手道:“小店招呼不周,这粗茶怎能入得姑娘的尊口?” 
“公子何出此言?大堂里人人都饮着这粗茶,若公子真的觉得粗茶待客不敬,就应该换上好茶才是。” 
那青衫的公子微微一笑竟然是说不尽的风情:“姑娘此言差矣,若这大堂里的人,人人都像姑娘这般懂得品茶,在下自当不敢怠慢。只是不懂得品茶之人去饮那好茶,就像那牲口喝水般,却是糟蹋了那茶水。” 
好了一个糟蹋了那茶水,这般有见地的人也算是难得。我随即福了福身子:“公子果真是爱茶之人,如烟佩服。” 
“姑娘客气了。在下蓝城郁,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敢问姑娘贵性?” 
“小女子柳如烟。” 
“春雨如酒柳如烟,好名字。”蓝城郁说:“在下认识不少茶园的茶农,都是他们抬爱总把最好的茶给我留下,所谓人生苦短知己难求,若柳姑娘不嫌弃就一同来品茶。” 
这蓝城郁一副俏书生的皮相,况且谦逊好客,我不好推辞就去了。这茶一直饮到深夜,从茶理谈到佛理再谈到云云众生,我们的理念仿佛是上天一分为二的,我来杭州的注定就是要跟他相遇。他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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