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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 完结+番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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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两个半醉一个装醉的男人立刻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乌溪藏在袖子里的手摸出一把毒针,算计着一会回去怎么把这玩意儿都戳在把他带来这种地方的景七身上。

  直到后半夜,大堂里依旧热闹,看样子是要闹个通宵,景七却已经快坐都坐不住了,烂泥一样地往地上溜,周子舒这才一边扶着他一边说道:“王爷不能再喝了,明儿一早还得赶着去上朝呢。”

  “上……上个屁,皇上都不去,我……我也不去……”景七含含糊糊地趁着撒酒疯大逆不道一把,这回连乌溪都弄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了,虽说那时候清醒,可万一酒劲上头了呢?再者他刚刚坐下又灌了不少。

  要是没醉,南宁王爷什么时候说出过这么没分寸的# 话来?


  也顾不上刚才想拿毒针蜇他的事了,叫过平安和假阿伈莱,一起把人架起来,说道:“那我这送他回去,二位自便。”

  贺允行大着舌头:“不行,还没分胜负呢!”被忽略不计了。

  苏青鸾忙对一边的小丫头说道:“这大秋天的,晚上露水下来了非着凉不可,去给叫辆马车来。”

  乌溪嘴唇抿了一下,有些拿不准景七是怎么安排的,要不要坐这女人的车子。他这晚之前一直觉得苏青鸾很美很可怜,虽然直觉上不是特别喜欢她,不大愿意和她接触,可是偶尔会想,太子既然有了她,又因为她身份太低的缘故另娶他人,她心里一定是很难过的,总是有些同情她的。


  这会知道真相,只觉得这女人什么都是装的,虚伪得让人齿冷,便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


  只听被两个人架着还摇摇晃晃的景七含含糊糊地问:“嗯……车?什么车?车上有美人没有?”

  苏青鸾无奈,只得哄着道:“有,王爷说有什么便有什么。”

  景七笑起来:“好好,坐车……抱着美人一起坐车去……”便挣扎着要往外走。

  乌溪只得跟上。

  苏青鸾亲自带人将两个人送出了门,门口早有两辆马车等着,不知是不是早安排好的。

  她本来怕景七一会叫人,便连那小姑娘一起带下去了,却没想到出了门被冷风一吹,那不着四六的小王爷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甩开平安和“阿伈莱”,直直地扑到乌溪身上,挑起他的下巴, “嘿嘿”地笑道:“美人,跟本王回去……本王……不不会亏待你的……”

  乌溪的脸终于红了,伸手就要敲他后颈,打算弄晕了拖回去,幸而被一帮人制止了。可景七就是不要命地拽着人家衣角不撒手,无奈,苏青鸾只能叫那小姑娘留下,叫景七拽着乌溪上了同一辆车子。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还有今晚的Jq最后一章










第三十章 血夜迷情 。。。
  马车才转过一条街,车夫把车赶得很慢,忽然,脖颈上一凉,车夫一激灵,脖子上已经抵上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一个人在他身后轻轻地说道:“把车停下。”

  车夫不敢不停,战战兢兢地把车子停在路边,匕首贴着他的皮肤在脖子上划了一圈,只见刚刚还醉得男女不分的华服少年脸上哪还有半分酒意,笑眯眯地一脚把他从车上踹下来,还没等他挣扎,立刻有几道人影扑过来,将他按下,嘴堵住。

  景七手上把玩着匕首,打量了这车夫一番,对按着他的几个侍卫道:“子舒兄已经查出来他今天要带我们走哪条路了,留着他没用,杀了省事。”

  一个侍卫领命走上前来,拔出腰刀。车夫立刻奋力地挣动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嘴里塞的东西被他这么一挣扎给蹭掉了,车夫哭号道:“王爷饶命,小的只是那女人花钱雇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王爷饶命!”

  侍卫停下脚步,请示似的望着景七。

  景七不耐烦地甩甩袖子:“蒙谁呢?你当本王真喝多了不成?那苏青鸾是赫连二的人,她现在通风报信要把我们灭口,能做出花钱雇人这么粗陋的事?做了,别让他嚎了,听着就烦人。”

  车夫忙道:“王爷误会了,小人真的不是二皇子的人,小人原是怀虚道观的一名小道士,是黑巫大人叫我这么做的……”

  “刚才还说是个女人呢,半句真话都没有,还愣着干嘛?本王说话是放屁?!剁了!”

    车夫语速极快地一叠声地道:“那黑巫首领也是个女人啊……啊啊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乌溪有些意外,他也没见过这个神秘的黑巫首领,便挥手道:“先听他说,你说黑巫首领是个女的?”

   侍卫的腰刀悬在头顶不到一掌的距离,车夫吓得快尿了裤子,忙道:“是,是……那黑巫大人对二殿下起了疑,小的听他们暗中商量,说怀疑二皇子把他们软禁在道观里是怕他们惹麻烦,牵连到他身上,还……还说二殿下将来肯定会把他们灭口。然后黑巫大人便想出一计,假托二殿下的名义,叫小的去骗青鸾姑娘,让她密切监视王爷和巫童的行踪,然后就可以杀了二位不告而别,叫二殿下找不着……”

        “杀了我……们?”乌溪眯起眼睛。

   景七轻嗤一声,还“想出一计“,这黑巫真是乡下来的土杀手,他们不生事,赫连二那日夜做梦长生不老、耽迷旁门左道的哪舍得真动他们?只怕这回才是要恼羞成怒呢。

        还有那苏青鸾,真是脑子都长脸上了。

        “是……是啊,那黑巫娘娘吩咐青鸾姑娘说,一定要让你们坐上我驾的车,然后将你们带到程武门外面的小路上,以连挥三下鞭子为暗号,他们就一起扑上来,还说……这回他们倾巢出动,就是天王老子也躲不过,杀完人就趁夜逃走。”

  景七和乌溪对视一眼,景七深深地吸了口气,抚了抚额角,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唉,早知道这样,当初便不让你委曲求全地去找赫连钊了……”

  车夫哆哆嗦嗦地看着他们:“王王王……王爷,小人我……”

  景七偏头瞅了他一眼:“你什么?本王一吓唬,你就什么都说了,那现在本王当然就要灭口了。”

  他对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重新堵住车夫的嘴,一刀下去……

  景七看也不看地上已经没了气的烂肉,对乌溪笑道:“巫童,可准备好迎战了?”

  乌溪已经把钩子掏出来了,冷冷地笑了笑,没言语。

  不多时,巫童府的武士们便被阿伈莱带着来会合了,景七留了几个侍卫给乌溪,自己带着平安,走别的路回去了。


  毕竟是南疆人自己的事,以乌溪的自尊心,他插手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黑巫已经蛰伏良久,秋夜的露水凝在空气里,将下未下,刺骨一样的冷,他们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动不动地等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帝都迷茫的雾气中才摇摇晃晃地出现一辆马车,黑巫们仍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耐心地等待着马车驶近,直到看清驾车人熟悉的模样。

  这时驾车人举起手中的鞭子,清脆地在空中挥了三下——

  捕猎的时间到了。

  二十三名黑巫同一时间蹿出,驾车人立刻哆哆嗦嗦地滚下马车,躲到墙角里,没人注意到他,车厢很快被毒箭扎成了刺猬,车里的人几乎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去见了阎王。

  这时,第二十四个人才从黑暗中走出来,全身裹在漆黑的夜行衣里,然而从身形上,却依然能看出她是个女人来,她亲自走过去,一把掀起车帘子,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里面只有一个死人。

  女人心里一紧,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把抓住那死人的头发,将他拖出来——刺客们差点发出惊叫声,因为这个死人正是刚刚滚下车子的那个车夫!

  如果真正的车夫已经死了,刚才那张脸和那个人,又是谁?!

  女人猛地放开尸体,却不料那尸体突然诡异地坐了起来,青色的沾满血迹地手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

  有人叫道:“血尸蛊!”

  女人的手飞快地变成了青紫色,她当机立断,立刻用刀砍下了自己的手,血溅出几尺远去,尖叫道:“走!”

  脚步声响彻在空荡的路口,南疆武士们打从四面八方而来,那诡异的“车夫”混在人群中间,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诡异古怪的笑容,像是那张皮只是薄薄的画出来的一样。


  程武门——先祖在这里斩了前朝末代皇帝的头,太宗发起了政变,在这里杀死了他的亲哥哥,先帝时大将军郑似有谋反拥兵自重之嫌,被骗至此处,他和乱军被乱箭射死,郑似身中数箭,仍然前行十数步,大呼“天地不仁,昏君误我”。

  脚下九九八十一块三丈长三丈宽的青石板上,每条缝隙里都是擦不干净的血。

  胜者王侯,败者亡魂,这是一场生于死的厮杀。

  整个帝都在在睡梦或者狂欢中。

  女人的血流了满地,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她的两只手全断了,一只是自己砍的,一只是打斗中被对方削掉的,然后她看着那半身染血的少年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轻地伸手拉下了她的面纱。

  乌溪说道:“没想到我有幸在这里见到黑巫大人真面目。”

  女人凄厉地笑起来,张嘴要说话,却猝不及防地被乌溪一把掐住脖子。女人尖锐的笑声徒然止住,渐渐的,眼睛开始从眼眶里往外凸,一张算得上俏丽的脸变成了青紫色,双腿不住地抽搐挣动着,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声音。

  乌溪冷冷地道:“我知道黑巫首领的身体里都有一种叫做‘复仇蝼’的蛊虫,宿主快死的时候,蛊虫就会从喉咙里面爬出来,速度快如闪电,沾到的人立刻化为尸水而死,对付这东西唯一的方法,就是掐住宿主的喉咙,叫蛊虫窒息在里头,这样……”

  女人大睁着眼睛不动了,一股恶臭涌出来,她的胸口突然化开了,衣服,皮肉,最后露出里面的白骨,白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着。乌溪轻轻地撒手,任女人的尸体倒在地上,接着说道:“这样蛊虫就会和宿主同归于尽,一起化成水。”


  他在衣服上把钩子上的血擦干净,对奴阿哈和阿伈莱招招手道:“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

  有人驾过来另一辆马车,乌溪爬上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假扮成车夫的卢愈。卢愈还没从这场南疆厮杀的残忍和血腥里回过神来,眼神敬畏。

  乌溪对着卢愈点点头,有些疲惫地说道:“代我谢谢周公子,不管他和王爷是怎么商量的,我总是欠他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卢愈对着他深深地弯下腰去,他这时才真正明白南疆巫童——这个南疆未来的统治者是什么样的人——那是数十万南疆人心里接近神一样尊崇的对象,即使他身在异乡,即使他还只是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也绝不容人小觑。

  遮天蔽日的山林中生活的人民,如果是朋友,就是最忠实的朋友,如果是# 敌人,就是最狠辣的敌人。

  乌溪回到巫童府的时候,天已经快要破晓了,他草草洗去了身上的血气、酒气、和呛鼻的脂粉气,便上床休息了,小蛇从他的枕头底下钻出来,亲昵地盘在他身边,汲着他的体温。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心里隐约的后顾之忧没有了,乌溪几乎是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朦胧中他不知怎么的,站咋一个雕花木门外面,乌溪只觉得那门看起来熟悉无比,却一时想不起来,推门进去,屋里有一张大床,床幔是放下来的,里面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端坐。

  乌溪的喉咙突然就有些紧,他慢慢地向着那床幔走过去,心跳越来越快。

  他缓缓地用手撩起床幔,只见里面坐了一个人,面容看不清,只是从心里觉得很好看,奇的是,那人竟是满头白发,雪堆的一样,满床都是,他俯□去,轻轻地拾起那人一缕头发,拿在手里,那人忽然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凉的嘴唇落到他的鼻尖嘴角,一股好闻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脑子里乱作了一锅粥,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那人的身体,将他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圆满圆满了~~~剩下的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章 两广暴动 。。。
   乌溪一个人在这个举目无亲又步步危机的地方,好像天生就缺乏一种安全感。他不喜欢和人接触,即使是必要的交谈,也都压得尽可能简短,只有一种东西能让他微微放松下来——就是熟悉。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那白发的人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熟悉,即使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也能感觉到,好像自己认识这个人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手掌接触到对方单薄的身体时,心里竟有种异样而隐秘的兴奋和快乐。

  乌溪懵懵懂懂地被那人引导着,像是小动物一样情不自禁地细细啃噬着对方身上的皮肤,急切地和他纠缠在一起,想要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帘外秋霜凉,芙蓉春帐暖。


        乌溪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灵魂从身上飘了起来一样,耳畔一声轻笑,他凝神看去,那白发人的面孔刹那间似乎清晰了一些,一双桃花似的盈满了笑意的眼睛撞进了他心里,乌溪吃了一惊,猛然惊醒。

  天光已而大亮。

  床褥上有了粘腻的濡湿,乌溪坐起来,神智还沉浸在方才那好似真实一样的梦境里,呆呆的。

  医毒自来不分家,在族里,如果有治疗不好的疑难杂症,大巫师便会承担起这个责任,把病人从草药大夫那里接过来。乌溪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翡翠楼是勾栏院,以前虽没去过,不过也听说过这些地方为了给客人助兴,会点一些温和的催/情香,效果很轻微,按理说是不影响什么的。

  可考虑到他自己气血方刚的年纪,会做那样的梦,也实属正常。


  乌溪明白,这不过是自己长成了一个正常男人的证明,可不代表他不会困窘。

  尤其是他想起梦里那人无比熟悉的眼睛。这么一想,便是先前若有若无的香味,还有那人模糊的轻笑,都找到了源头。

  乌溪抵住额头,低吟一声。

  觉得这个梦境太过荒诞不经,为什么是他呢?他确实喜欢景北渊,虽然嘴上不说出来,可如果不喜欢他的话,也不会陪着他浪费那么多时间,去那些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大巫师从小就教导自己,要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处,有人对自己好一点,就要加倍回报他。


  奴阿哈告诉过他,以前那些被他赶出去的人,之所以后来没有找麻烦,都是王府的平安悄悄地给打点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加在一起,乌溪不是不感谢的,暗暗地也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但凡是他说的话,只要自己能做到,便是拼了命也要替他做到。

  可是……再怎么对这个人有好感,景北渊他也是男的啊!

  乌溪实在太过纯朴,就算来了京城,见识了不少骄奢淫/欲之事,终究也很有限。景七虽然不着调,但也不会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往那些个脏地界里带,昨晚上的“兰堂夜品”,都是乌溪第一回踏足烟花之地。

   所以乌溪不知道离着翡翠楼两条街三十步的地方,还有个地方叫“黄花馆”,里面接客的却不是姑娘,而是眉清目秀满身脂粉的男孩子。

  景七跟他说过古今政局,说过纵横之道,可是忘了跟他提起帝王将相们后院的事情——比如赫连琪的别院里专门养了十几个“才色”双绝的少年,比如越是年纪大的大人,便越是喜欢小姑娘,别人不说,就光是简嗣宗简尚书,家里便养了一群十一二岁的“干女儿”。

  相比起来,陆大人连太子殿下偶尔去苏姑娘那听听曲,便横加谏言,还是有些求全责备的。


  所以眼下乌溪觉得人生迷茫了。


  他不停地暗示自己那只是个梦,不过是昨天在烟花之地沾染的气味,加上景七装醉胡搅蛮缠地闹着玩引起的误会。可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忍不住把昨夜梦里那人和景七对比,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修长入鬓的眉,悬胆似的鼻子,略有些苍白的嘴唇,温暖的身体,冰凉的手指,还有紧致柔韧的腰……

  乌溪有些怀疑自己是走火入魔了,直到阿伈莱见他还没起身,以为他生病不舒服来敲门的时候,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到了这日下午,该到惯常地去景七那坐一坐的时候,乌溪终于做出了一个可耻的举动——逃避了。景七还担心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受了伤,特意叫平安过来问候了一声,乌溪便以“晚上着了凉”这种烂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去面对这位朋友。

  景七也没在意,更不知道他这份“少年情怀”,因为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比如和周子舒密谋,怎么处理苏青鸾这件事的后续。


  周子舒已经派人把苏青鸾看住了,昨儿晚上乌溪他们手脚极是利落,卢愈等着尸体处理完了、现场收拾好了才回去,保证今儿一早晨,从程武门过的人们谁也看不出几个时辰前,那里曾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二十来号人。

  眼下怎么处理苏青鸾是个问题,叫不叫赫连翊知道?赫连琪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养的这帮子黑巫凭空失踪了,苏青鸾有没有这个脑子逃脱这个嫌疑,又是个问题。很多事还悬而未决。


  陆深虽然入了官场有几年了,加上从翰林院出来入户部,为人处世也圆滑了不少,但毕竟是清正之人,贺允行年轻气盛,可惜心性过于光明,所以这种事只能是周子舒和景七两个人商量。


  两人一致认为,苏青鸾是什么人,自己是说不得的,幸而太子也是聪明人,得教他自己发现。这些个情情爱爱的事牵扯最是复杂,虽然赫连翊只是储君,也是君心难测,对这点景七更是有深刻的认识,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自己这边先装作若无其事,不要打草惊蛇,再看苏青鸾如何应付。

  谁知这件事上,黑巫们却帮了他们一把,那黑巫头领本怀疑赫连琪不怀好意,才计划一番,为了来去干净,之前在道观里,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接触过的“知情人”都下了蛊毒,等他们一离开道观,便使毒发——死人最能保住秘密。

  而苏青鸾的利用价值也只在杀乌溪之前,对于黑巫们来说,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离开的时候顺便给她一刀,送她上路就可以了。 

  前边的谨慎叫赫连琪完全弄不清黑巫是怎么失踪的,还以为他们不告而别,后边的疏忽则正好留了苏青鸾一条命。

  所以这时候,只要苏青鸾不要笨到自己去找赫连琪承认错误,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苏青鸾那边躲过去了,这边一见景七便战战兢兢,只是她不说,景七也乐得陪她演戏,依然心无旁骛地把纨绔子弟的角色扮演到底,时间长了,苏青鸾便真以为是黑巫自己出了变故,没叫别人发现,也就放心下来。

  苟同南疆黑巫这种事情说不出口,赫连琪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折腾,于是吃了个暗亏。

  然而谁知就在这时候,朝中出了一件事,让这位二殿下自以为找到了可以出了他这段时间压抑的怒气的机会——

  景七本来想去看看乌溪,不知道为啥,这孩子这段时间老躲着自己,谁知还没出门,就被宫里来的急信给弄进去了,那躲在后宫玩的皇上什么时候上赶着召见群臣了?这回准是大事,可是这时候到底出过什么大事,景七还真记不清楚了——得了,这回谁也甭看了,上了轿子走吧。
  

  到了宫里,赫连翊已经在了,见了景七,脸上表情有些凝重地对他摇摇头。景七给赫连沛请了安,站在赫连翊旁边,才小声问了一句,赫连翊压低了声音,说道:“两广出事了。”

  景七一激灵,这才想起来这年出了什么事——今夏南方水患,眼看着冬天到了,日子没法过,于是灾民暴动了。

  前世这时候,正是他一边替赫连翊谋划,一边开始掌握朝中实权的时候,两广灾民暴动是大事,但不归他管,是赫连琪请了命去做钦差的。

   这灾民暴动不单单只是水患问题,而是两广总督廖振东以下,贪赃枉法无法无天,乃至卖官鬻爵私加官税等事无所不为,这才使得百姓群情激奋,同时又加上有心人挑拨而愈演愈烈。

  那两广之地,远离京城,向来是官官相护盘根错节的,这差事极不好办,办好了不过是职责所在,一个差错便惹得一身骚。

  当年赫连琪之所以亲自请命,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廖振东在京城里的后台,不巧就是他大哥赫连钊。

  后来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被赫连琪挑唆大了,赫连沛一怒之下将赫连钊幽禁,基本与大位无缘。大皇子一派就这么一蹶不振起来。

  景七心里一动,他这一世一直低调暗中行事,赫连钊身边已经埋了棋子,还指望他出面对抗赫连琪呢,若是这么一搅合,恐怕后续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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