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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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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惑不解,当晚来到我家找我,墙壁被烧得漆黑,家具电器也七零八落,你苦口婆心的劝解我,你说:“这些钱不是来路不明,它们不肮脏,它们是来自很多关心你,并且希望通过自己微薄的力量能够帮助你的人,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善意拒之门外?”
我坐在地上倔强的推辞你的好意,我说,我从来就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馈赠。
要怎么对你说呢,那是我生命中一段不愿意向任何人启齿的记忆,那是我生命中一场不亚于这场让我失去了父亲的火灾的重大变故。
为什么失去了父亲我就成为了孤儿?那是因为在更早之前,我就失去了母亲。
自我懂事之后我就没在提起过“妈妈”这两个字,而是用她的名字“白敏”取而代之,比如我不听话的时候爸爸教训我,我就厚颜无耻的反驳他“不是我不听话,是白敏留在我身体里的那些血液不听话”,或者我做错什么事情,也会用她做借口:谁叫我遗传了白敏的基因呀。
逢年过节或者我的生日她都会寄礼物给我,从我小时候的蕾丝公主裙,到我稍微长大一点的各国名著,再到后来的名牌服装和高级彩妆,她在距离我千里之外的地方企图用这些物质感化我,弥补在我年幼时她对我所犯下的大错。
但这些礼物全被我扔了,她寄多少来我就扔多少出去,起初爸爸还劝我“她还是关心你的”,但渐渐的,他也就随我去了。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白敏在给了我一张与她相似的,漂亮的脸之外,还将决绝,偏执,认死扣这些特质一并附赠于我了。
除却那些,我看上去也像像白敏一样清高和孤傲。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出类拔萃,爸爸的朋友,周围的邻居,教导过我的老师,提起我都是赞不绝口,但同时他们也会用担忧的口气对爸爸说:宝音少年老成,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啊。
我当然不可能像她们,白敏犯下的那个错误让我尚在年幼时就丧失了欢乐的资格,于是终年穿着深色的衣服穿过人类构成的海洋和沙漠,嘴角一点笑意却带着讥诮的意味,没有任何朋友。
多少人背地里说我狂妄自傲,那就由他们那样认为吧,我不愿任何人知道,其实我是自卑。
除了,苏格。
他无意中洞悉了我的软肋,却像古时的君子一样愿意守口如瓶,但从那天开始,有些事情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将它们供奉于心脏的中央,满怀真挚与虔诚。
于是,不足为外人道。
面对我的冥顽不灵,你恼怒得拂袖而去,却看似无意的将那一包善款遗落在沙发的残骸下面。
那时的你多年轻,充满了理想与热情,你想通过你的努力来帮助这个孤立无援的女孩子,却不懂她为什么如此不识好歹。
方逸茗,那时的你,是个多么漂亮的年轻人。

'三'
最后我没有拗得过你,最终你像押着通缉犯一样把我押到了大学里去报名,你对我的班导说,你是我的哥哥。
办理好一切手续之后你带我去吃饭,我摇摇头说没胃口,你回过头来看着我,那目光里到底是什么我要等到很多年之后才明白。
你没有再强迫我,而是轻轻拍拍我的头说:“那就去喝点东西好了。”
落座之后你自己点了摩卡,然后自作主张的替我要了玫瑰奶茶和切片巧克力蛋糕,我再次拒绝了你的好意,在酒水单上随意扫了一眼,潦草的指定了抹茶拿铁。
你看着我笑,那笑容里蕴含的东西我也要等到多年后才读懂。
抹茶拿铁不是咖啡,这是你告诉我的,拿铁是意大利文中牛奶的意思。
我用吸管搅拌着杯中的液体,轻声说,只要不是奶茶就可以。
为什么我那么抗拒奶茶,因为那是白敏最喜欢喝的饮品,她就是在喝奶茶的时候认识了那个男人。我能够想象出来,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杯子里黑色的珍珠,脸上是宛若少女一般天真的表情,那个样子,多么蛊惑人心。
而那个时候我才八个月,她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邂逅了那个男人,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
这些我如何能像你言明,你帮过我那么多,可是我却始终以一副乖戾孤僻的模样面对你。
或许你已经习惯了我这个鬼态度,轻声笑着说:“一个人如果总是觉得孤独,要么是太内向,要么是太卓越,你是那种?”
我白了你一眼。
孤独?真是笑话。
我才不孤独。
我有苏格。
尽管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林静颜,但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是谁说过,爱情是一个人的冷暖自知。
在电子技术如此发达的时代,我们依然保持着通信的习惯,我说不是E…mail,是一笔一划,白纸黑字的信件。
在那场大火之后,苏格和林静颜一起来看过我,他们牵着手一起出现的样子让我想起那些古老的童话,关于王子和公主,原来不是我以为的那么恶俗,原来真的赏心悦目。
看着满室惨淡的场景,林静颜忍不住掉下眼泪,苏格暗自拥紧她的肩膀,反而是我瞠目结舌的安慰她:“不用为我难过,我很好,挨得过去。”
他们一起去北京,原本打算放弃学业的我跟一些同学一起去送他们——或者说,是送他,林静颜不过是个幌子。
进站口大家哭成一堆泪人,再也没有男女之别,纷纷以拥抱来告别。
轮到苏格看向我的时候,我慌忙摆摆手:“不不不,我不习惯。”
我怎么可能当着林静颜说“我怕一抱就舍不得放手了。”
而当我在你的强迫之下终于还是踏入了本地大学的门之后,我鼓足了勇气,将我的地址以短信的形式告之于苏格。
他回的信息很简单:保持联系,周宝音,珍重。
那条信息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舍不得删,跟那些每月如期而至的信件一样,让我珍若拱璧。
周末你开车来接我吃饭,说是难得忙里偷闲,副驾驶上的车窗摇下来,我看见你的女朋友有一张温婉无害的脸。
其实那天是我生日,你从我的档案上看到,却并不道破,我端坐在西餐厅里小心翼翼的割着牛排,那一刻,我是真的有那么一点感动。

'四'
但很快你做了一件让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的事情。
你带白敏来见我,她穿宝姿的套装,身上是香奈儿五号的香味,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从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了身高一米七的成年人,可是她的样子却没有多少改变。
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留住了她的美貌,也是她的美貌为她带来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像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而我的命运也决定了我的性格。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哭了,她伸出手想要抱我,却被我带着厌恶的神色躲开了,我怒视着你,我生平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
面对我的怒火,你皱着眉,哑口无言的承接着我的指责。
白敏来拖我,被我大力的甩开,在她的手碰到我的皮肤的那一刻,脑海之中的往事争先恐后的从原本尘封的匣子里抖落,我听见自己的尖叫。
你跑过来用力的抱住我,你对白敏说:“给她一点时间,拜托你,再给她多一点的时间。”
那天你不顾我的大力反抗,强行将我绑上车,然后带回你家。
你把我连拖带拉的推进浴室,用花洒淋我,水花四溅之中我泪如雨下。
方逸茗,我恨你。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插手我的生活,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丝毫不顾我的感受介入我的人生,你是我的什么人,是不是给了我一点的好处就可以如此践踏我的自尊,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把我欠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有生之年,我活着一天,便会恨她一天。
因为这咬牙切齿的恨意,才是我苟且偷生的本质。
你像抱一只小猫一样将湿漉漉的我从浴室里捞了出来,然后把我扔在你的卧室里,再扔了一件白衬衣给我,你叼着烟对我说:换掉。
过了很久很久,你推开门,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寂然无声的我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而那件白衬衣,还在沙发上。
我很冷,非常冷,蒸发的水分带走了我身上的热量。
你蹲在我面前,冷冷的说:“周宝音,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过问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但这一次,你得听我的,把衣服换掉。”
我带着恨意的眼睛逼视着你,你毫不退让的应承着我的目光。
然后,我笑了。
我一边笑,一边解开我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
坦露在你眼前的,我的身体,颈,锁骨,心口,胸部……
我还要继续,被你一把抓住我缓慢下移的手,你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胸前那一块狰狞的皮肤,我转过脸去,闭上眼睛。
这就是我从来不曾示人的,鲜血淋漓的,过去。
这就是我永远不能原宥的,白敏犯下的,罪证。
那时候我才多大?她只顾自己的欢乐,她把自己打扮得曼妙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快出去跟她的情人约会,而那一只开水瓶就那么随意的搁置在摇篮旁边的柜子上……
我的眼泪慢慢流下来,方逸茗,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恨?
她可以抛弃我和父亲,她有权利去追求她自己所向往的人生和她所憧憬的幸福,但是她有什么权利毁掉我的人生和追求幸福的资格?
这快伤疤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十七岁的时候有天晚自习,我因为淋湿了雨只能先回宿舍换衣服,换到一半苏格推门进来,我急忙扯过衣服想要遮掩,但已经来不及。
事后苏格向我解释是学生会临时查收大功率电器,他以为没人才没有敲门。
十七岁的苏格的脸在月光底下充满了歉意,他言辞凿凿,信誓旦旦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五'
你没有对我说一句道歉的话,但你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将你的愧疚表达得淋漓尽致。
你替我抠好扣子,动作轻缓而又仔细,你说:“我没有想到是这样,她来报社找我,焦急的说看到旧新闻才知道那场火灾,她说她只是一个母亲,想找回失去的女儿。”
我的脸上始终是挂着讽刺的笑,无论华丽的言辞如何粉饰太平,都无法平复我的伤痛。
失去的女儿?真是好笑,应该是累赘的女儿吧。
你扶住我的肩膀,深深的凝视我,过了片刻你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你轻声说:“宝音,我大概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情,我爸爸是商界精英,他一直希望我能子承父业,可是我大学的时候擅自做主选了新闻专业,满腔热血想要去当战地记者,为此我父亲勃然大怒,将我扫地出门,那时候我何等狂妄无知,以为自己有能力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
我没有看你,耳朵却不由自主的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悉数捕获。
你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哀伤:“我大三的时候他心脏病发,我当时在外地实习,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你的双眼微微发红,你说:“等你真正长大,就会明白,不要去苛责别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你还说:“我做记者以来,看到听到很多事情,这个世界确实是很黑暗,很肮脏,但我依然相信,有些原始的东西不会被磨灭,比如理想,比如洁净。”
眼泪慢慢的淌过我的脸颊,你的脸在那一刻焕发出神一般的光泽。
是你告诉我:“不是所有的悲痛都需要呐喊,不是所有的遗憾都需要填满。”
我们静静凝望着彼此,窗外的月亮那么大,那么亮。
但我依然不肯原谅白敏,以及你。
你说过,等我真正长大,我会懂得体恤别人,但请原谅,我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原谅这世上所有的不公与残酷,也还不能做到即使伤痕累累依然对明天充满向往。
我将这一切写在信中寄给苏格,他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或许是一时冲动,我在信的末尾写到,苏格,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回来看看我,我很想念你。
很,想念,你。
没多久,我确实等到了她回来看我,但与他一起的,还有林静颜。
她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苏格亦是同样尴尬的神情,我不是傻子,我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但当林静颜亲口说出“你写给苏格的所有的信,我都看过”这句话时,我依然觉得犹如在闹市之中被人掌掴两耳光。
这是何等羞耻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的眼神里有什么,竟让苏格打了个寒颤。
他牵着林静颜的手,表情如十七岁时那样诚挚,可我只觉得恶心。
他说:“宝音,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都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大概是我们各自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然后再貌合神离的道了再见,但大家都明白,以后不会再见了。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被迎面而来的车差点撞到,车主急忙下来看我有没有事,我正要说是我自己的错,却看见副驾驶的窗户摇下来,那张温和无害的脸上写满了惊惶与错愕。
方逸茗,那一刻,我真想哭。
不止为你,也为我自己。

'六'
在你闲暇的时候,我们依然还是见面,我们都日渐憔悴,但我们很默契的不去问对方任何事情,以及让我们憔悴的原因。
你不再问起我苏格最近有没有给我写信,我也不会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都是受伤的野兽,即使是如此亲近的人,也不能袒露自己的伤口。
白敏跟你依然有来往,我不知道她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感动了你,以至于你一有空就会对我旁敲侧击,让我不要再继续犟下去。
但每次,你都会被我森冷的眼神骇住,继而哑口无言。
在你那次出差的前一晚,你叫我去你家,说要亲自做饭给我吃。
我们沉默无语的在厨房里各自忙碌着,你忽然轻声说:“我跟她彻底分手了。”
我“哦”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去,就那么一晃神,正在切西芹的刀差点划破了我的手,你没有感觉到那一瞬间我的颤抖,继续说“决定一段感情的,并不是它的深度,而是在于它能不能超越现实的压力获得自主的生命。”
你回过头开看着我,我也回过头去看着你。
那一刻,万神静默。
我的眼里有泪,从来没有过一个时刻我那样清楚的看到白敏留在我身体里的那些因子,我真的是她的女儿,就算摔的遍体鳞伤,爬起来,也一样要找个人去爱。
你轻轻的抱住我,锅里益处食物的香气。
你的姿势那么庄重而温柔,我把脸埋在你的胸口,眼泪慢慢的滑下来。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大火烧红了夜空的晚上,邻居阿姨死死的拉住企图冲进火海里去的我,我仰起脸看着那栋老宅,那幢我熟悉得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房子在慢慢的坍塌,最终成为了废墟。
你临时接到电话赶去现场,别的照片都没拍好,唯独拍下坐在医院门口发呆的我那一张,无论构图还是光线,都恰到好处。
你把咖啡送到我的手里,我哀伤的向你说谢谢。
似乎就在那一刻,你像多年前原本坐在位置上等人的那个男人,透过玻璃窗看见了白敏,他动了心,你也是。
再后来,你有意无意的回避着的那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你的女朋友置疑你变了心,为了向她也像你自己证明你始终如一,你带她一起来来陪我过生日。
你跟自己说,宝音还是小孩子,况且,不是还有个苏格吗。
你并不知道,在你进入我的生命之后,我已经长大,而我曾经以为可以信任的那个人,带给我灭顶的伤害。
或许你是知道的吧,但你比谁都了解我,你不说。
而终于在这个夜晚,天时,地利,人和,有些埋藏了太久太久的话,你还是说了。
你说:“我希望你原谅你妈妈,完全是为了你,我不想你这么孤独的活着。”
你还笑着说:“分手的时候,她说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先辜负了她,或许……真的是我的错。”

'七' 
错了就要承担,所以白敏要承担我对她的憎恨,你要承担看似温婉无害的那个人对你说“我可能有AIDS……”
她早早就洞悉了你的背叛,表面不动声色,但那个以记仇和报复心重而著名的星座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善罢甘休。
当着我的面,她哭得泪水滂沱:“我真的只是喝多了,真的只有那一次,别的我不记得了……”
你看看我,又看看她,你从来没有那么不知所措过。
我看着你渐渐镇定下来,喉咙里像是落了一把灰,声音是嘶哑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们,泣不成声:“半年前……”
半年前,就是苏格与林静颜一起来看我的时候,我冷冷的注视着她,脸上浮起冷笑:“真的只是一次?真的是喝多了?”
她根本不理睬我的质问,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你,我还要说什么却被你扬起的手制止了,你将她揽进怀抱,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安抚一直受惊的猫。
我冷冷的看着你们在我面前表演这一幕,胸口下面有个部位,一阵一阵剧烈的绞痛。
临走时,我还贴心的为你们带上了门。
黑漆漆的走廊里,我的眼泪,铮铮的落下来。
凌晨的时候你打来一个电话,很久很久都没出声,我们在安静的夜里听着对方的呼吸,最后你说,宝音,忘记我。
我说过,我欠你的,我会还。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拨打那个电话号码,她连夜赶来见我,纵然我如此脆弱的时刻,那声“妈妈”还是叫不出口。
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我只提出一个要求:我要出国。
之后的一切都不用我再操心,白敏自然有她的本事,只是临行前她忽然在我面前哭了,她说:“宝音,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那个伤疤,现在整容医院很多,我不怕花钱……”
我笑着摇摇头,有没有妙手回春的整容医师可以修补好我千疮百孔的灵魂呢?
那个晚上白敏执意要跟我睡在一起,我拗不过她,只能妥协,但我要求一人盖一床被子,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伤感。
她说,宝音,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犟。
她说,宝音,你知道吗,我离开的那一天看着你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看着我,那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眼神,那一刻我其实已经后悔了,如果你说一句不要妈妈走,我肯定就不走了……
我翻了个身,淡淡的说:“睡吧。”
四年后我回国,在超市的冲饮品货架前遇到你,你看向我的那一眼,让我想起了前世今生。
我们淡然的问候了彼此,没有故作热络,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最后你拿起一盒咖啡,我拿起一盒红茶,礼貌的说了再见。
你没有问我有没有看那些电子邮件,你在其中向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她并没有染上那可怕的世纪绝症,她只是怀了孩子,但对方不肯认账,她需要一个人做孩子的爸爸。
那年冬天,雪很大,路很滑,是她自己不够谨慎,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她终于向你说了实话。
你在邮件的末尾对我说,宝音,当时我只是怕自己会玷污你洁净的灵魂。
我在英国的第二年,看到了那封邮件,短短的一封信,看完却好像花了我一生的时间。

'八'

残酷凛冽的寒冬午后,我换上了厚重的格子大衣和栗色的雪地靴去赴你的约。
出门之前我化了一点淡妆,咖啡色的眼影和橘色的腮红让我看上去显得气色很好。
在你缺席的这段不长不短的时光里,我独自完成了一场从女孩到女子的蜕变,我慢慢学着镇定,沉静,泰然自若的应对生活,无论它给我甜美还是残忍。
街上寒风猎猎,每个人看上去都是仓皇失措的模样,我推开咖啡馆的门,第一眼就看早临窗而坐的你。
你的脸一半在光亮中,一半隐没在黑暗里,我落座之后看到你的面前的白色杯子里浮着一层有着漂亮的图案的泡沫。
那是一杯还没来得及搅拌的意式卡布基诺。
你摁服务铃,服务生循声而来,彬彬有礼的问你“请问需要点什么?”,你翻看着菜单,轻声说:“抹茶拿铁。”
“不,我要泡沫红茶就好。”我干脆的否认了你指派给我的那一样,用告诉旁人的方式来告诉你:我要这一样。
温热的泡沫红茶温暖了我冻僵的双手,你微微皱起眉头,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从前你最喜欢抹茶拿铁……”
我点点头:“从前确实是。”
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在深秋与寒冬,在初春与夏末,在四季的更迭轮回里,我舍弃了那微苦而甘醇的饮品,选择了回味悠长的茶。
戒除心爱之物,犹如戒除心爱之人。
是你说的,不是所有的伤痛都需要呐喊,不是所有的遗憾都非要填满。
爱是艰难的旅程。
方逸茗,我与你,都是寂寞的旅人。


 


过会嗟叹,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他总归要忘记的,到时身边围着贤妻幼子,他会在妻子觉察蛛丝马迹时苦笑着说那是一场年少轻狂的错误。

怎么能这样呢?她毕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怎么能让他变成那样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所以她说出来,告诉他他已犯下乱伦淫乱的大错。

毕生污点,永远不能洗脱。

这样多好。

她爱他,她恨他。

她留他一命,她毁他一生。

所有这一切都将永远地烙印在他的心头,如爱如恨,刻骨之深。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

至死不忘,不负今生。

时光萃取了哪个少年
时间:2010…4…16  来源:花火201004A 作者:绿里凉桑 字体:大  中  小  颜色:红  绿  蓝  默认   【加入收藏】  热度:124 
(一)将来我罩你,你只能跟我一个人。

小的时候,我就跟吉普赛人似的,跟随在某个国企基层做技术人员而不断调动工作地点的爸爸,四处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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