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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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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皇摇头,思及过往,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便如芒刺在背,即便君湛然已离夏国,这种威胁也已然不去。
“情能动人,亦能伤人,只要他与南宫苍敖的私情是真,儿臣以为,总有办法能对付他们。”煌炫极之冷静,见他如此,煌德微微点头。
“幸好你此行还算顺利,也不枉朕对你的期待。”对这个儿子还算满意,煌德盈满的怒气稍稍得以缓解,但看见手中文书,便觉如鲠在喉,莫名的感到一阵危机。
大皇子煌炫开口说道:“父皇不必过虑,儿臣已安排妥当,就算这二人逃去天涯海角……”
冷笑声在昭阳殿中散开,煌炫双目为敛,垂手放于两侧。
一身锦衣波澜不兴,那是种风吹云不动的平稳,带着几分尊贵的表情,他缓缓续道:“几个藩国终究是我夏国属国,谅那二人也逃不出父皇的手心。”
煌德对这些话并不感到高兴,“切莫大意,你知道这个君湛然是谁,能活到今日,决不能小瞧了他,还有南宫苍敖,他也不是易于之辈,朕本该早些将他了结,可惜南宫世家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这次一并解决了,可惜偏偏让他们走脱。”
恨不得这两人就在眼前,即刻能下令将他们处决,平康皇煌德紧紧绷着脸,“那些个姓南宫的虽然也有几分妨碍,但不足为惧,唯独着二人,朕之大夏全是因他们所为而到眼前这般地步。”
他踱了几步,语声阴沉,“社稷不稳,于国不利,皇粮被劫,国库损失,这些事已闹的人尽皆知,若不将他们拿下,朝廷的脸面还往哪里搁?!朕又何以服众?!”
啪,一拍案,平康皇面露狰狞,大皇子煌炫低低垂着眼,没有接话。
昭阳殿中只余下钟楼之声,静谧之中透着压抑和诡秘,平康皇喘了几口气,慢慢平静下来,“总之你知道该怎么做,下去吧。”
“儿臣遵命。”躬身退下,煌炫到了大殿之外才起身,拂了拂袖,离开了昭阳殿。
殿内一片寂静,只留下皇座上的平康皇对着眼前厚厚的一摞奏折,他却无心于此,沉着脸独坐案前。
一手从座下的扶手上抚过,这个皇位,得来不易……本以为能高枕无忧,没想到他竟低估了君湛然。
煌湛已死,总有一日,君湛然也必须死!
远在凛南的南宫苍敖与君湛然并不知晓平康皇此刻的震怒,但他们离开夏国的第一天起,便清楚那煌德定会大发雷霆。
这也是他们的目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雾楼的行事之风,南宫苍敖也一向如此。
不过眼下,他们已顾不得皇城之中如何,初到凛南,有一堆人要安置,虽然未在城中被通缉,但总是不要过于显眼为好,在这方面南宫苍敖十分谨慎。
他再也不想重新经受一次和那天同样的惊吓了,“下次你再这么吓人,我就直接跳下崖去,看是我担心你,还是你担心我。”
听见南宫苍敖的这番话,君湛然也不辩解,“行啊,你也跳下崖来,大不了我们一起做一双孤魂野鬼。”
“湛然这是在邀我与你同生共死?”南宫苍敖来了兴致,“有句话叫做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什么生生死死,在我看来,不过如此而已。”曾死过一次的人对耳边的细语如此回答,“生也好,死也罢,但求无愧于心,无悔于世,若有一日真要我死,能和你同去倒也不错,至少黄泉路上不会寂寞。”
淡淡语声,说的平静,微翘的嘴角上扬起几分冷魅,而今的君湛然在不掩饰心中的想法,经过断崖一役,他不必再隐藏身上最大的秘密,便如搬开了一块巨石,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吐露的话也变得轻快起来,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室内一座铜炉烧着炭火,窗户微开,随着寒风吹入几许冷梅淡香。
这里是西凛城中一座独院,初到西凛城,南宫苍敖便命人悄悄将此地买下,他们一行人多,若各自去往客栈,联络不便,更要防着人多眼杂,不如一劳永逸,直接找个自己的地方,若有什么行事也方便许多。
南宫世家其余诸人被安排在院落深处,有专人保护,经过一路之上的逃亡,又深受打击,南宫年的身体大不如前,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安然静养。
这边的房间里,南宫苍敖正在个君湛然换药,已请了大夫看过,君湛然只是皮外伤,伤口虽深,却未伤及筋骨,已算幸事。
难医的是他多年以来久坐不起,双腿肌肉萎缩,要恢复尚需时日,君湛然早有心理准备,并不觉得如何,只要能够站起,就算他的双腿一时半刻不能完全复原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真不知道你如何下得去手。”眼前伤痕遍布,南宫苍敖忍不住眉头紧蹙,语气也越来越严厉。
“先不说这些伤口,就说以前,你先用银针抑制情欲,而后竟然还限制自身行动,你要假作双腿有疾,只需坐于椅上,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对他的做法不敢苟同,他为他重新上药,说话间手下多用了几分力。
君湛然轻呼,“轻一点!”
“这时候知道要我轻一点,你自己割下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留手?”没好气的回答,手中动作却终究还是放缓很多,南宫苍敖实在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确实是他自己割伤了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君湛然也没想到,腿上的伤势在几日之后看来会如此严重。
痛楚自下往上蔓延,这种感知并不是折磨,他几乎有些享受,这种痛在证明,他还活着,他还能走。
“你以为残废好装?”对南宫苍敖的质疑,君湛然自有一番解释,“若非我这么做,危机之时不及思考,身体变会自己行动,我正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形发生,比如当日你我交手,要不是我要用银针刺穴,制住脊椎要害,我定会在你刀下站起,被你识破。”
这也是他的苦衷,否则难不成真的有人会喜欢成为一个双足难行的废人?腿上伤药已经上完,君湛然穿妥衣物,掩起衣摆。
“你可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他按了按衣下的腿。
“这就像摆设,有腿难行,有路难走,一夕之间穿衣起居都要借他人之手太能完成,我明明是一个健全之人,却偏要如此自废双腿,只为了不让我的兄长对我过分看重,为了不让杀手日日造访,不让自己亡于刀下!”
君湛然注视腰下,咬紧的齿间吐出的语声硬如铁石,“当时我也不过十多岁,记得我对你说过,那一次又被暗杀,我险些亡命在煌德排出的人手上,确实受了重伤,而后便顺势装作重伤不治,导致后脊受创,双腿被废。”
“你可知道这是种什么感受?”再度发问,对视南宫苍敖,君湛然目色如剑,自嘲冷笑,“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情愿去死。”
他阖上眼,“死并不难,活着,于我这样的人而言,却太难……太难了。”
冷梅清香,洒下室内一片清冷,他明明如此坚强,更有如此心机,南宫苍敖却依然想张开双臂,暖一暖他的肩头。
“湛然说错了,不是你,而是我们。”
南宫苍敖拥住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躺在榻上,拉了拉身上的薄毯,铜炉里的炭火烧的正旺,冒着几点火星,映红了一室暖意。
傲然随君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后怕
“我们吗……?”重复南宫苍敖的话,君湛然有时候实在想让时光就此停顿,活在当下,尤其是这一刻,如此便足矣,但这种想法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他不是个不切实际的人,更不愿令以往所做的一切白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语声慢慢,注视着自己双腿,君湛然面色冷凝,“我所受之痛是定要找人抵偿的,到凛南并不是退,而是以退为进,这点切莫忘记。”
铜炉内的炭火烧得通红,火星噗呲暗了一下,仿佛被这森冷的语调冻结,南宫苍敖拢了拢毯子,“你说我会不会忘?”
语声中,笑意悚然,君湛然所看重之人,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南宫苍敖有狭义之名,但令他闻名天下的并非什么狭义,而是他所拿下的犯人,人数之多令人咂舌,其中不乏一些魔头,能将那些人制住,靠的绝非什么侠义之心。
君湛然点了点头,“等休整完毕,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到时候只要我的腿能恢复个五成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此知会并不能让南宫苍敖满意,半阖的双眼睁了开来,“什么是要处理?我可以陪你去,一时半刻,你还无法复原。”
“不必,只是小事,我要找几个人问话。”透漏了一部分,君湛然动了下足见,要走路已没有问题,差的只是灵活度。
“此地距离夏南关不远,沐昭冉要是不死心,暗中命人动手,到时见你如何抵挡?他不是等闲之辈,难道你要再放血一次?”南宫苍敖皱起眉,看来他对他自残一事阴影颇深,时不时的要提起。
至今为止,君湛然的一双腿上还绑着白色布帛,已上了药,还是阵阵剧痛,事实上从他能站起身开始,这股疼痛便没有褪下过。
“又不是我想这么做,你该知道这是万不得已,我迫于无奈,只能如此。”秘密对秘密,而今两人秘密都已被揭穿,君湛然也不想再找南宫苍敖的麻烦,没有提起他隐藏南宫晋死因之事。
南宫苍敖也不想旧事重提,但君湛然的态度如此不以为然,不禁令他不悦,“你什么时候才能别事事都说的如此清淡?好像任何事物都没有什么大不了,要知道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
“正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当时情形是有些吓人,但还不是为了你?”不知南宫苍敖为何不悦,他斜过眼去,“要不是因为你,我本来是打算继续隐瞒……”
仿佛没看见南宫苍敖渐渐发亮又发沉的眼神,他的目光悠然,“只要煌德以为我是个残疾,多少都会对我有所轻视,而不像现在,他定然恨不得将我凌迟。”
“因为我,你自残双腿,就为了站起来。”南宫苍敖没有听见其他,他的耳中只有这句话,搂着君湛然的肩头,脸颊在他脖颈边轻轻磨蹭。
如此过了片刻,忽然问道:“当时你的腿可有知觉,可有觉得痛?有多痛?”
“问这个做什么?”看南宫苍敖的脸色,君湛然相信,他一定不会喜欢他的答案。
“你告诉我就是。”他认真的看着他,要求一个答案。
“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用石片隔开血肉,你说会不会痛?”君湛然扬眉。
取出银针后,双腿的知觉已经恢复,用石片将自己双腿伤的血肉模糊的人,在当时岂会察觉不到疼痛。
“这是你之痛,也是我之痛。”南宫苍敖还是那么看着他,眼神仿佛看尽了他的血,他的肉,“我要你的回答,就是为了记住这种痛。”
“其实我半点都不想回忆当日情形,也不想知道当时你是如何下得去手,免得知道太多,这里疼起来会要了我的命。”手被南宫苍敖握着,放到了他的胸口。
声声心跳在掌中鼓动,仿佛在他手里握着的是他的心,他的魂,君湛然不觉收紧手指,搂着南宫苍敖的心口,“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我是不会让你因为心疼而死的。”
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君湛然自己也有些记不起他到底在自己的双腿上割开了几道,当时他的脑海总唯有一个念头——
站起来,救南宫苍敖。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他没有感觉到石片割开皮肉之时的阵阵撕扯,没有感觉到血液涌出的温热粘稠,更没有感觉到雨水顺着伤口冲刷造成的刺骨之痛。
他只看到崖上南宫苍敖的身影,他还记得一股冷意,当他看到南宫有余手中的长剑架上南宫苍敖脖颈的时候,那股冷意瞬间化成了恐惧,徒然袭来,快的令他不自觉的颤抖。
“幸而当时在下雨,没有人察觉……”仿佛自语般,他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南宫苍敖有些不解,“察觉什么?”
“幸好没有人察觉,我在发抖。”抬起手腕,君湛然注视自己的双掌,紧紧一握拳,“在我贯穿南宫有余心口的时候,我的手竟然在发抖。”
他可是鬼手无双,是连平康皇斗忌惮不已的鬼手无双,雾楼楼主,他竟然,在杀人的时候指尖发颤!谁能相信?
“若说出去,岂非是天大的笑话。”他摇了摇头,南宫苍敖按着他的后颈,目色灼灼,“为什么发抖?”
“看到你被南宫有余所制,只差一步,要是我晚哪怕一分,他都可能对你不利!他若要对你不利,绝不会浪费时间给你反应的余地。”君湛然记起当时的危机,回忆起来,不觉面色发沉。
一步之遥,便如两个世界,崖上崖下,眼见南宫苍敖因自己而受制于人,不可脱身,他心急如焚,雨水未能浇灭他心头的火,反而点燃了杀意。
待双腿稍稍恢复知觉,他抓着岩石崖壁,借力而上,一招得手。
“只是杀人而已。”他侧过身,自上而下注视的眼神无比深邃,“只是杀人而已……因为他的剑在你颈上,我杀他之时竟然控制不住,我的手竟然在发颤,我竟然怕到这种地步,怕你被他所伤。”
“湛然!”南宫苍敖不禁动容。
“什么都别说。”俯下身,君湛然咬上他的唇,轻吻了几下,舌尖探入,又猛然将这个吻加深。
傲然随君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夜来客
自他们决意离开夏国,便一直忙于应付身后追兵,忙于为接下来的行程操心,如今如露心声,君湛然的这番话与这个吻顿时将南宫苍敖满腔热情唤起。
“再多说一些,你怕我出事?”嘴唇想贴,吐出的语声在两人唇间微微震动,南宫苍敖的手顺着君湛然的衣摆往上钻去。
现在的君湛然已不是以前的呃君湛然,带着伤的腿往南宫苍敖的手边一挡,本待将他衣摆打开的手掌不得不停顿下来。就怕碰到他的伤处。
这正是君湛然的目的,南宫苍敖已然发现,有人也不介意自己表示的这么明显,双唇移开,“今时不同往日,在我的伤没好之前,想也别想,除非你愿意屈于人下……”
低低的耳语声,在南宫苍敖耳边淡淡萦绕,他知道君湛然的伤势,是皮肉伤,但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湛然误会了,我怎么会在你伤重之时碰你,更别说让你操劳。”
手收了回来,改为环抱,南宫苍敖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君湛然一眯眼,南宫苍敖已抱着他催促,“再多说一些,你是如何担心我,怕我出事?”
如何担心呢?那心情,究竟是害怕,还是恐惧?覆于南宫苍敖身上,他如他所愿,附耳过去,低低的语声倾诉的都是当时的心情,待南宫苍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的时候,他忽然抬起他的脸,“你要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有一点……”
“别再那么吓我!”深邃的黑眸闪着利光,“我怕你被南宫有余所伤,不过之后想想,实在是有些多余,你岂会被他所趋,这就叫关心则乱。这种乱,我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你知不知道?”
他皱着眉。
“湛然这话何意?”南宫苍敖抬眼,“何为经不起第二次?”
“你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是在我被困之时,一心二用才被南宫有余的暗袭所制?心有旁骛,才会导致如此结果,我和你都不是能够大意的人,所以最好别再有下一次。”除了有心制造的缺陷之外,君湛然从不允许自己露出破绽。
但南宫苍敖,还有他和他之间的关系,假若被有心之人利用……
“你我联手,实力确实增强不少,但同时——”君湛然沉吟。
“也成了弱点。”南宫苍敖心思敏捷,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你我的关系式把双刃剑,联手之力不可小觑,但我们的合作并非立于其他,而是立于你我的关系之上,倘若有一日你我反目……”
“我们就可能为敌。”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君湛然闭起眼。
话音在室内凝结不去,仿佛被寒意冻在半空,炭火燃烧,散出阵阵热力,终于令仿若凝结的语气融化在了空气中。
各自静默,两人并肩躺在床头,盖着同一层薄毯,他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情可伤人,更能杀人,而他们偏偏已和这个情字扯上了关系。
他被手足所害,被夺去皇位,从坟地里死而复生,惟有恨才是他活下去的动力,直至如今。
而他,隐瞒杀父之仇,远离亲族,独自守秘,找寻复仇之机,直到眼前。
他们同样身怀隐秘,一样的富有心计,还能忍耐至今,那……两个同样明白仇恨为何意的人走到一起,会是何种结果?
他们的心里,究竟是很多一些,还是爱更深一点?
“真是奇怪,为何要与你讨论这个话题,你我根本不可能反目,也没有这个理由。”脑中闪过很多念头,一一排除,最后南宫苍敖断然的这么说。
没等君湛然开口,他忽然身形调转,把君湛然往身下一按,“假设这些毫无意义,还是你要对我说,你要为那些还没发生,也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同我撇清关系?!”
不会为何想到这一点,南宫苍敖瞪着身下之人,很多时候君湛然这种平静的伪装都令人难以猜透他的真正心意。
才要发作,没想到君湛然的反应比他更为强烈,“开什么玩笑?!”
“为这种理由而要你我撇清关系,一刀两断?这是无能之辈才会选的路,只有怯懦之人才会畏首畏尾,生怕这种关系被人利用危害自身。”轻蔑的吐出这些词句,君湛然半阖着眼,冷冽的音调不见起伏。
“同为男子又如何?已做出的决定我从不会改,我不是这种人,相信你也不是。”仿佛是种警告,他的手指收紧,南宫苍敖立即便觉出颈后的力度。
“我是什么人,湛然你最清楚。”但他的话并未让某人满意。
“南宫苍敖,你是我的,当初是你走出第一步,事到如今,容不得你后悔。”淡淡微笑,笑意不明,却十足的冷冽,只想到那种可能性就已无法忍受,君湛然话音森然。
“谁会后悔?”南宫苍敖语音沉沉,与他对视,“这也不会成为你我的弱点。”
“怕成为软肋,就不要给任何人这个机会,凡是意图挑拨之人,一律杀——”低沉的嗓音平平稳稳,君湛然看着南宫苍敖,说出这番狠辣的话来,神色依旧。
南宫苍敖的目光闪动,此刻在他眼前说出这些话来的,不是他人眼中的雾楼楼主,而是身在帝王之家,有着皇族血统的四皇子煌湛。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发现南宫苍敖没有回答,君湛然不解的瞧过去。
“没什么。”笑着将他拥入怀中,南宫苍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这才是真正的君湛然,是那个被煌德嫉恨,本该在皇座之上指点江山的人。
这番对话是在初到凛南没多久的时候所发生,料到煌德定会有所行动,唯一不知的是凛南国君的想法,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在西凛没有去别处。
时日并不久,很快他们便迎来了第一个麻烦,这桩棘手的意外却并非南宫苍敖和君湛然预料中的,由煌德指使,而是来自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
是夜,随着银月升起,西凛城里的灯火已熄,冬日寒风冷冽,若非有天大的急事,谁都不会在着半夜里出门走动。
但此时偏偏有人在街上走,空旷的街面上,店面前的布幡在寒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一条人影窜入城中,行动诡秘。
凛南是个大国,可惜土地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全靠银两向他国收购,幸而国君安于平淡,加之民风淳朴,城中倒也太平。
黑影入城,似是知道要找的人在何处,人影在西凛城的街道上掠过,直往君湛然和南宫苍敖藏身之处行去。
傲然随君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阴影
夜阑人静,黑影闪入院中,竟没有惊动守卫。
雾楼和鹰啸盟的人手早已在君湛然和南宫苍敖的安排下部署妥当,明哨暗哨绝不会少,此人入得院来,却没被任何人发现。
来人暗暗一笑,要辨识何处是主屋并不难,缓缓接近,正在犹豫是否要叩门,一点灯光已从屋里骤然亮起。
“来者是客,不进来吗?”烛火犹如鬼火在房内亮起。
徒然之间,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气势森森,先前还静悄悄的院落忽然多出数十个人,火把将黑夜照亮,也将来人团团围住。
“君湛然,你早知我要来?!”来人一惊,他能分辨,这语声淡淡,仿佛无欲无情的嗓音正是那个君湛然。
“你命人在城中调查,一连几日,只有傻子才会毫无所觉。莫非你当我手下这些夜枭都是死的?”另一个接话,似乎正在穿衣,衣服袖摆带起微风,烛火一阵摇曳。
他又接着说道:“沐昭冉,你是夏国大将,偷偷摸摸潜入凛南,不怕挑起两国纷争吗?”
就算离了夏国,南宫苍敖还是南宫苍敖,轻描淡写,三言两语便指出其中关键,若非因此,沐昭冉也不会偷偷摸摸潜入西凛城。
门吱呀一声开了,火把照耀之下,门前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松衣散发依旧,另一个一袭长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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