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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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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年他未被奸人谋害,未从宫中离开,而是安稳的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今日的夏国,也许该是另一番景象,今日的北绛,也未必有脱藩犯上的胆量。
而南宫世家,更不会出现如此惨剧。
若这一切都按照原来的模样发生,也许他们会在朝堂之上君臣相称,也许他们还是会相识相知,总之无论如何,不会是今日这般,背井离乡,隐于凛南。
“你要我夺回王位?”青灰色的衣袍在寒风中拂动,哗哗直响。
“为什么不?”仿佛早就想过无数次,南宫苍敖的话流畅无比,“为私,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已仁至义尽,而煌德逼人太甚,退无可退,便只有反击一途。”
“为公呢?”君湛然的目色平静。
“为公,煌德并非明君,心胸狭窄,无用人之量,更无识人之能,眼下夏国还算平顺,靠的是先皇积累下的民心,根基虽好,却不会长久,若再这么下去,北绛之后便是阑东,接着就是西溯、凛南,四个属国一生反心,待他们联手,夏国还不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侃侃而谈,南宫苍敖显然已想过许多,无论于公还是于私,煌德都不得不除,“他是你的兄长,但如此品性,我想你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你要报仇雪恨,最好的办法便是打破他的帝王梦,你一定也知道,才会早已做下这么多部署,我说的可是?”
转过头看他,南宫苍敖面带微笑,眸色深?,流光熠熠。
“那你说,既然我早就部署好了,何以以前不动手,偏要到如今才去计划夺回皇位?”仿佛是为了刁难,君湛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也笑着反问。
“只因你虽然表现的对什么都无所谓,却到底是被选中的那一个,不知是否天性,你对百姓还是有所顾及,若非不得已,你并不打算做到这种程度,对煌德之仇要报,却不会牵涉到社稷安危,除非有人欺人太甚,这么一来,新仇加上旧恨……”
啧了两声,南宫苍敖摇头,“煌德恐怕不知道,要是他专心做好他的皇帝,不找你的麻烦,他的皇位本可以安安稳稳的,一直坐下去,可惜――”
“可惜他心胸狭窄,无用人之量,更无识人之能。”借南宫苍敖先前的话,君湛然唇边的笑意冷冽。
南宫苍敖总是自许与他是知己好友,他从不否认,却没有一刻像眼下这么明确的感觉到南宫苍敖对他的了解,竟然有如此之深。
两人对视,看着对方,都露出笑意,两人的笑声从屋顶上方传下,在刀剑交击声中显得分外诡秘,地上的尸首又多了几具,这次却是携带风雷引的那些暗杀者。
屋檐之下交战还在继续,风雷引射出,夜枭手中举起圆盾抵挡,暗器射入木头里并没有引起爆裂,以此为依仗,他们一时之间还未落败,但要是对方再多几个风雷引,或是有从大内带出的更厉害的暗器来,形势便难说了。
玄字号暗卫还是有十人,他们的对面即是昔日伙伴,而今却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难道不是身为暗卫者的悲哀?
皇族暗卫,不需要思想,不需要主见,要的唯有狠辣的手段,和对陛下的忠诚,暗卫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舍弃。
可笑他们夹在缝隙之间,一方是平康皇,一方是鹰帅和鬼手无双,双方都步步紧逼,他们这群人无论主子是谁,无论去到哪里,仍是棋子一枚。
尽管如此,求生之念还是让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刀剑,至死方休。
“时间不早,是时候了。”随着屋顶上的笑声之后,是一句平缓低沉的男声,紧随其后的是几声笑,“这风雷引果然厉害,看来已消耗的差不多了。”
人影相继腾空,如两道惊鸿掠去,几道淡金色气芒冲破寒风,暗杀者身形便骤然一顿,紧接着血红刀光在刀鸣声后应声而起――
血色如箭,一截断臂凌空落下,手中还拿着圆筒状的风雷引。
他们一起出手,只一人出了半招。
玄字号暗卫没想到,这两人竟会出手相帮,不禁愕然。
将他人当作棋子之人,岂非应该在旁观看他们和平康皇派来的人两败俱伤?
两条人影落地,神色悠然,信步走来,南宫苍敖扫视周围,“疯子,下令,这次来的人只留一个活口,其余的……”
“一律绝杀。”君湛然淡淡接话。
温如风一点头,毫不迟疑,“是!”
君湛然看到了什么,又一指门前,“骆迁,拦住他们。”
只见冯继修身后跟着沐朝霞,正趁乱朝内堂关押人犯的地方走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相
“哪里走!”奉命拦截,骆迁清楚眼前的局势,他是万万不能让冯继修和沐朝霞走脱的,更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带走沐昭冉。
沐朝霞急匆匆抱着手中男孩不敢回头,也不敢放缓脚步。
她早知道冯继修另有计划,未曾阻止,而今眼看希望破灭,她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找寻着关押沐昭冉的房间,如今唯有一搏。
“快走!”冯继修在前面开路,神色紧张。
纵使他私心并不希望沐昭冉被救出,却是形势所迫,已奉了皇命,不得不救人,但现在看来,别说救人,连自保都成问题。
“弟兄们,追!”场面混乱,骆迁急而不乱,雾楼守卫在他的带领之下紧随其后。
院内人手便分成了两拨,一方与玄字号暗卫一起对付那些手持风雷引的暗杀者,另一方追击冯继修。
绝杀之令已下,刀剑相交,杀伐之声犹如这冬日萧瑟,砍杀声震天。
十多名暗杀者即使手持风雷引,却又如何抵挡得了众夜枭的联手一击?
风雷引霸道异常,但终有用完的时候,显然平康皇过于高估了他们的能力,也高估了风雷引的威力,他还忘了,此地有玄字号暗卫深谙风雷引的特性,如此,怎能不事半功倍。
“杀!杀!杀!”夜枭们的啸叫声划过长空,气势逼人。
“你们无情,就别怪我们无义!”玄字号暗卫已没有别的选择,招招相逼,迎刃而上,要为已死的玄字号同伴报仇雪恨。
双方都是暗卫,今日总有一方要丧命于此。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方十多个人自然不是数十个甚至上百个人的对手,风雷引的作用一旦失去,他们便唯有逃命一途,冯继修带来的暗杀者不多时便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君湛然说绝杀,那就是绝杀,夜枭们出手杀人,不留余地。
这已是一场杀戮,数十人对十数人的杀戮,血色漫天,阴沉沉的天空下可闻惨嚎之声。
君湛然追上冯继修,对身后的惨叫声仿若未闻,有的人能有第二次机会,有些人的结局却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呲――劲气割破长空,冯继修背后忽然多出一个血点,血色晕开,君湛然的脚步停下之时,冯继修已倒下,被身后的骆迁拉住了双臂。
“不用了。”这时候南宫苍敖当然不会离的太远,从君湛然身后走了出来,“他的双腿已经被废,跑不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音,冯继修遽然变色,只觉背后一阵湿润化开,背上的剧痛蚀骨钻心,除此之外,双腿居然当真没有感觉?!居然不痛?!
“不!”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往后扭头,面容扭曲,“不可能!君湛然,你……”
“并非挑断经脉才能废了双腿。”漠然看着他,君湛然那平静安然的语气和模样仿佛只是在说天色不早,神情不见丝毫起伏。
在朝为官,好不容易被交付重任,得到平康皇的赏识,冯继修哪里想过一瞬之间他竟然从一个二品大员成了个残废?!
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瞬间如幻影般破灭,他面如死灰,整个人的魂魄都飞了,绝望和噬人的剧痛让他昏了过去。
“冯大人……”沐朝霞抖着身子缩在角落的廊柱之后,手里紧紧抱着她的儿子,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沐朝霞,我再问你一次,你手里的孩子果真是我的?”南宫苍敖停下脚步,双臂环抱,他的神情并不可怕,但在沐朝霞眼里,就算是他笑的样子也一样令人心惊。
“我……我……”眼见冯继修如此凄惨,又闻到空气中漂浮的血腥之气,沐朝霞想到刚才所见的场景,张了张嘴,脸色煞白,没有答话,南宫苍敖要是再上去一步,兴许她就会这么晕过去。
“你这么问她,她敢说实话?”君湛然出过手,牵动了伤处,后脊上又开始泛起那股熟悉的痛楚,但他没有在脸上显露半点,若有若无的往南宫苍敖身侧靠了靠。
“难道我看起来像在威胁她,令她不敢说实话?”南宫苍敖笑问,不着痕迹的在说话之时揽住了君湛然的腰。
在旁人看来再自然不过,就好像只是他们在言谈之间流露出亲密而已,谁也没有多想其他。
“沐朝霞,你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若是苍敖的,我自会给你一个说法,若不是……”君湛然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到沐朝霞眼中的慌乱。
南宫苍敖已对他一摆手,断然回道:“自然不是。”
闻言,沐朝霞眼中的慌乱之色更甚,眼看远处尸横遍地,除了冯继修,只剩下她一人,竟怕的掉下泪来,那副柔弱无依的模样不像假作,神情之间却大有可疑之处。
“冯继修已经帮不了你了,沐昭冉还在我们手中,你若不肯说,就休想再回夏国。”君湛然对女人还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无论她是什么身份,眼下都已无关紧要。
他几乎已经肯定,这个沐朝霞有问题。
“我……”沐朝霞还在挣扎,南宫苍敖却已失去耐性,大手一挥,“来人,把那个拿来。”
就连君湛然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不多时,一本册子被递到南宫苍敖的手中,他随手翻了两页,“在你假扮歌姬入我房门之前,你可是拜了一位教人弹琴的先生?在你生下这孩子之后,你可是差人去找过这个教琴的先生?”
“啊!”惊呼一声,沐朝霞花容失色。
南宫年在混战过后就追了过来,听到这里,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年纪大了,见的事情多了,对其中关键自然一想就明白,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便走了。
从他的背影便能看出他的失望,沐朝霞这时候却顾不得这位老爷子怎么想,南宫苍敖随手翻着,随口念来,“……五月十六,沐府收到书信,午时,回信,六月初三,沐府有又书信送出……”
听他所述的内容,沐朝霞已是满面惊恐,南宫苍敖还在往下念,“……七月初八,邀朝中大臣的千金同好一同赏花,十五,进香,七月二十,收到书信。”
一页页翻阅下来,一句句口述而出,他手中所持的记录,竟全是关于她的言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桩桩一件件,明明白白,写在纸上。
沐朝霞好像即将昏厥,一手扶着廊柱,孩子都险些脱手掉下,“你命人查我?!”
叫声拔高,有些刺耳,南宫苍敖皱了皱眉,笑容嘲弄,“我还以为只有沐昭冉有军情需要处理,与人多有书信往来,没想到沐家小姐也有这么多的事务,不知其中有多少件与我相关?”
双眸含笑,笑意噬人,“既然我是你孩子的爹,为何不见你对我的事有多关注?看看这些记录,实在奇怪,竟然没有一件与我有关,不知是你太无情,能对孩子的爹无动于衷,还是我根本不是你真正心系之人?这孩子也并非我的?”
孩子的娘亲,怎会不关心孩子的爹?如果他果真是这孩子的生父,沐朝霞怎么可能对南宫世家的遭遇漠不关心?
在后面听的清清楚楚,众人恍然,看沐朝霞的眼神又变得有些不同,敢用这招赖上南宫苍敖,这沐朝霞的胆子,不能说是不大。
沐朝霞的身子还在簌簌发抖,清泪成了泪雨,“南宫大哥,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没有办法……”
话落音,君湛然的心忽然落了地,这才发现,尽管已料到真相如何,他还是对此无法释怀,直到眼下,沐朝霞等于是亲口承认,这孩子确实不是南宫苍敖的。
“是我错怪你了。”轻笑摇头,他按上南宫苍敖的肩膀,很快手背便被人按住,轻拍了几下,“既然知道是错怪了我,你打算怎么补偿?”
南宫苍敖笑着看他,那眼神怎么看都有几分异样,沐朝霞还在啼哭不止,其他人纷纷转过头,只当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这两位主子的对话。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心
“你想要我如何补偿都可以,却不是现在。”君湛然一笑,语声一转,视线已落在沐朝霞身上。
那冷冷淡淡的眼神在漠然之中自有一种叫人无法忽略的威慑,分外犀利,沐朝霞生于官宦之家,见过不少达官显贵,却无法与他直视。
他只是一介江湖草莽,就算模样再好,再有气魄,也不能与朝中大员相比,沐朝霞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无法控制的从后脊升起一股寒意,“我……”
“除了这个字,你可以说些别的。”君湛然沉下脸色的时候分外阴沉,谁都看的出他的不快。
没有人看得出他是在懊恼,在这件事上他本该更冷静更理智才对,他本不该如此,如此急于找寻真相,更不该因为私情而与南宫苍敖起争执。
南宫苍敖于他,不仅是所爱之人,同时也是志同道合的盟友,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在一条船上。
多年来的刻意压抑,君湛然已能做到凡事置身事外,冷静相待,所以才被人看作冷漠无情,看作性情孤僻,他却不知道,一个人一旦对某人某事有了牵挂,情绪便再也不由自己来控制,所有喜怒哀乐都已身不由己。
正因为他不知,才会在回过头来之后猛然醒觉,懊恼万分,与他相对,南宫苍敖虽然也是不快,却面带笑意,“只要你明白真相就好,总算还我清白,与你冷战的日子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哪来的冷战。”君湛然并不承认,“无论如何我都没想过要走,最多与你打上一场罢了。”
“还说没有……”南宫苍敖低声自语,“有人不知自己生气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
君湛然只当没有听见,审视般的视线扫向沐朝霞,其他人围绕身后,耳闻他们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忍着笑,也压下心头的惊讶,一个个故作镇定,面色诡异。
不知有多少年没见过楼主如此轻快的与人说笑了,雨过天晴,到了凛南之后,因为鹰帅,他们已见识了楼主种种不同的面貌。
究竟是南宫苍敖令他改变,还是他本性如此,如今才渐渐展露,肖虎和骆迁等人无法确定,他们只知道,凛南这片纯粹的土地上已发生太多令人意外的事,而且不少都是好事。
“先把她带下去,再考虑如何处置。”既然孩子不是南宫苍敖的,君湛然对孩子的生父是谁再没有半点兴趣,再不提起。
在他身后有满地尸体,绝杀令一下,夜枭们直到杀尽了最后一个才收手,他们原先便不是什么自命侠义之士,南宫苍敖要的,也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十多具尸首和满地的风雷引造成一地狼藉,沐朝霞正要被人带下去,不知从哪个房间里传出一声大喊,“朝霞――”
“大哥?!”沐朝霞循声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的房间里有人探着头,被铁栅拦阻,只能窥得半张侧脸,但确实是沐昭冉无疑。
“大哥!救我!”没有想到她距离关押沐昭冉的房间只有几步之遥,沐朝霞又悔恨又着急,带着哭音大喊,“我不要被关起来,我要回舜都……让他们放我回舜都……”
“告诉我,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回答她的却不是软语安慰,而是厉声质问,“你对我说这是南宫苍敖之子,难道你是在诓骗我?你和南宫苍敖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显然沐昭冉已将他们此前的对话全数听了去,就连他都不知道事实竟然如此。
“若不说念念是南宫大哥的,你哪里会放过我……书楿 囡小 首橃”沐朝霞眼看就要被押下去,啼哭着回答,“我不知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你不被擒下,我也根本不会来凛南,你知不知道朝霞来之前有多怕,怕被他们发现真相……怕我们母子再也回不去舜都……”
“闭嘴!还说什么舜都,你竟敢骗我!”
“不骗你又怎么办?”沐朝霞泪水涟涟,怀中的孩子也跟着啼哭起来,她哭诉,“若非料到你定会逼我说出孩子的生父是谁,我何须假扮歌姬送上门去,就为了令你相信我腹中胎儿就是南宫大哥的……你可知道……我这么做就是怕你责怪……只要说孩子是南宫大哥的,你一定不会再去追究。”
“你!”
“你嘴上总说南宫世家的不是,我知道你心里实在是羡慕的很敬仰的很……你是巴不得让我们沐家与南宫世家结亲……我会这么做还不是没有办法,被你所逼……”说出心底无奈,沐朝霞哭哭啼啼的诉苦,说到后来,她这么做竟成了无奈之举。
沐昭冉简直快要被气煞,一时竟没说出话来,南宫苍敖知道了究竟,便不想再管沐府的家务事,“沐昭冉,无论原因为何,你们已经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
“来人,把她也带下去,和沐昭冉一同关押,让他们兄妹好好谈上一谈。”一指沐朝霞,南宫苍敖兴致缺缺的下令,这简直已成了一出闹剧。
为和君湛然澄清误会而高兴,他没有再追究下去,只因今日的一时疏忽,往后回想此刻,南宫苍敖也曾后悔过,若他如往常一般追根究底,兴许后来就不会再生波折,也能省去很多事。
而眼下,“君湛然,何时给我们解药?”几条人影从众夜枭身后走出,为首之人正是玄字号暗卫之首,他在方才的交战中受了伤,一条手臂鲜血淋漓,面上却不带丝毫痕迹。
有的人一开始便已将自己当成了棋子、工具,君湛然回首过来,略略动了动嘴角,“我何时说过要给你们解药?”
“你对我们下毒,莫要装作不知!”几人怒目而视,南宫苍敖哈哈一笑,满面兴味,悠然问道:“你们可知道所中的是什么毒?”
这就是侠义之士的真面目,玄字号暗卫暗自咬牙,狠狠吐出一个字,“……好!”
“看来你们是不想给了。”抹着手中长刀上的血腥,活下来的十个人身上的斑斑猩红,玄字号首领勉强扯出一个扭曲的笑,“狡兔死走狗烹,说来是皇家暗卫,我们同杀手相比也没什么不同。”
“你们就不怕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和你们的人拼个鱼死网破吗?”身为暗卫,自然与杀手还是有所不同,一身傲气那是自宫里就带出来的。
他们杀气腾腾,夜枭与雾楼守卫纷纷举起刀剑,再度警戒,却不料君湛然一挥衣袖,似乎觉得无趣,“我不知道有何可拼之处,莫非你们真的想中毒,然后再与人拼命,如此才可显出你们几人胆识过人?”
什么意思?十人都愣在那里,不明白这番话里真正的含义是否如他们所想。
被称作鬼手无双的男人只是淡淡看着他们,似乎露出一丝笑,“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至于你们几个,对于重情重义、又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人,我以为根本没有下毒的必要。”
“那纯粹是浪费。”他挥了挥衣袖,其他人听了他这番话,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暗卫根本不曾中毒?
“那瓶子里的原来不是毒药?我想嗅起来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呢,楼主可从不会如此疏忽制出这样的毒来。”肖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毒物自然要无色无味才好,若是气味大了,使用起来自然有些不方便,君湛然一向注意的很。
“我们没有中毒……”极度惊愣之后,便是极度的茫然,谁会想到下毒一说竟然是吓唬人的?他们吃的根本不是毒药。
犹如从地府回到人间,几人不知该如何分辨心中的滋味。
被骗了,却从未有一次被骗的如此情愿,剩下这十个玄字号暗卫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君湛然。
这个男人究竟是无情还是重情?将他们当作棋子使唤的是他,放过他们的性命,骗他们中毒的也是他,甚至和南宫苍敖一起出手相帮,人称他鬼手无双,世人只知道他是个残废,没人想过他竟会有叛国之举,也没人想到一个残废会在关键之时挺身而起,行走自如,掀起如今的风雨。
只是个江湖人而已,竟有如此心机,如此威仪,他果真只是一个江湖人?一个用毒擅画的江湖草莽?若是,平康皇为何如此紧追不舍,苦苦相逼,不惜使用风雷引,也要将他与南宫苍敖一同铲除?
静下心来,十人看着君湛然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他们并不自觉,自己已心生敬畏,更没想过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们会一直跟随着这个身份成谜的男人。
此刻的这种惊异渐渐成了敬畏,而那种不知为何想要追随于他的心情,如种子生根发芽,此生再也没有变过。
君湛然不知他们的想法,也没有留心,沐朝霞已被人带去关押沐昭冉的囚室,他让手下人处理善后事宜,从囚室门前经过,沐朝霞抱着婴孩站在窗前,“君楼主!求你了,放我回去吧……我不该骗你说孩子是南宫大哥的,我错了……”
不知是否以为泪水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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