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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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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见他神情怪异,南宫苍敖凑上前去,君湛然飞快的把手一握,霎时将纸包重新捏起,“别靠近!”
他从不曾这么疾言厉色的叫他别靠近,就算是初相识的时候也不曾如此,南宫苍敖觉出不对,顿时脸色发沉,“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剧毒?”
“方才你可有闻到什么?”君湛然不答,神色间竟变得紧张起来,另一只空出的手抓住南宫苍敖的衣襟,“快告诉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他的眼中竟有恐惧。
南宫苍敖诧异,他面前的不是其他人,是那个总是淡然处之,对世间一切都能显得漠不关心的君湛然,他从未大惊失色,更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
“只闻到血腥味,这么多死人,除了血腥味我还能闻到什么。”南宫苍敖握住在衣襟上的手,“你怕了?怕什么?难道这毒……”
“这毒本不该在这世上,我以为从未有人制出过它。”君湛然眉头紧蹙,紧紧攥着手中粉末,“它是毒,能叫人五脏如焚,痛苦万分,过后却也能令人遍体舒畅,耳聪目明,思维敏捷……”
“看来也不全是坏处。”南宫苍敖试图缓和他的情绪,却起了反作用,君湛然的眸色骤然阴沉,厉声道:“若只有好处,怎会被称作毒,中毒一深,便一刻都不能离开它,它会令人上瘾,人不人鬼不鬼,直到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这毒竟如此霸道,南宫苍敖这才知道君湛然为何这么紧张。
“你保证,你一丝奇怪的香气都不曾闻到?!”他紧紧盯着南宫苍敖,心跳陡然剧烈起来,抓着他衣襟的手收的死紧。
见南宫苍敖不答,君湛然的脸色几乎扭曲,“该死!快告诉我!”
低吼声惊动了周围的其他人,人数悬殊的交战已经结束,地上只剩下尸首,留了一个活口被阴鸠抓在手中,众人都询问朝二人所处的位置望来。
他是在怕,怕他不慎吸入毒粉。南宫苍敖看出君湛然眼中的恐惧和担忧,“当然没有。”
他收拢手臂,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冷风吹起君湛然的衣袂,也卷起他的发,露出他黑发之下的侧脸,如鬼魅般发白,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南宫苍敖看了半晌,“先别碰我!”
他避开南宫苍敖的怀抱,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来,将手中的纸包开了一个极为细小的孔,对准瓶口,小心翼翼的将其中的粉末撒了进去。
肖虎从未见过他们楼主如此小心,如此谨慎的对待他手中的毒物,一直以来他摆弄那些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早已像穿衣吃饭那么平常,任何毒在君湛然面前,理当都和尘土没什么差别。
而今他竟如此郑重其事,可见这东西绝不寻常。
君湛然才将瓷瓶收好,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驰而来,很快,火把将夜空照亮。
来人是凛南国的官兵,人数不知多少,一眼望去只见到一片火红,蹄声震天,停在他们面前。
“来人啊!就是他们!快将他们拿下!”天色被照亮,只见一片红光之中,骑在马上的将领遥指君湛然一行人。
“王上身中剧毒,定与尔等脱不了关系!”来人高喝怒吼,“世间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令人中毒?定然是你趁着入宫之机下毒,鬼手无双君湛然!你竟敢谋害我王!”
南宫苍敖狭目一阖,和君湛然一起想起了方才收进他怀中的那个瓷瓶。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私情
两人看着对方,神情微变,在这个当口发生此事,绝非巧合。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都感到惊讶,“安嘉王中毒了?!”肖虎忍不住诧异。
“不要装摸作样!我王中毒就是你们所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心知面对的是谁,带兵的将领也不敢贸然行事,却压不下满面怒容,“自你们走后我王便倒地不起,气若游丝,御医称这乃是剧毒所致!不是你君湛然,还有谁?”
此言一出,当场便静了下来。
这么看来,方才的暗袭并非无因,那毒粉……
这正是个陷阱!要的却不是他们的命,而是要将毒物投入他楼主所乘的马车之中,留下证据!
在场之人久经江湖,一下便都明白了,手握兵刃,双方煞气对着杀气,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盛名所累,要说不是君湛然所为,有谁会信?在他们之前,安嘉王不曾见过他人,在他们走后,安嘉王便身中剧毒倒地不起,而君湛然正是人所共知的用毒高手,尽管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何保证安嘉王所中之毒与他无关?
无论谁来看,他身上的嫌疑都是最大。
凛南官兵密密排列,一个个身披甲胄,铁蹄森森踩着官道,发出冰冷的敲击声,晃动的火光洒下一片赤色暗红,红光之下的人脸布满敌意和警觉。
鬼手无双除了丹青妙笔,还擅用毒,此事无人不知,谁想而今竟成了他人怀疑的因由。
君湛然心里一沉,面上仍不动声色,倒是对那不知名的剧毒反应来的更大一些,南宫苍敖目光掠过,若有所思注目面前兵马,神情渐渐变得难测起来。
“你们是跟我回去,还是要在此动手?”带兵之人狠声厉喝,见对方不动,也不贸然下令。
但他手下人马已然是蠢蠢欲动。听闻是面前这些人令安嘉王中毒,无论为公为私,都恨不得立刻将人拿下,尽忠的尽忠,拿赏的拿赏。
官道上火光照耀,一道黑影慢步上前,发如黑墨,目似刀光,一扫眼前阵势,似笑非笑的拔出腰上宝刀来,弹指间发出嗡鸣阵阵。
南宫苍敖!马上的将领不敢掉以轻心,紧握缰绳,只听南宫苍敖不疾不徐说道:“我若说他不曾下毒,不肯就擒,你们是不是要强行拿人?”
话音响彻,似卷起一阵寒风,更夹杂内力,令闻者气血翻涌,南宫苍敖一身功力本就不俗,更何况是刻意而为,凛南将士之中有人不济,忍不住倒退一步,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我只用了两成功力,你的人便已不敌,你可要想好。”寒风刺骨,南宫苍敖说出的话也如寒风,初闻似乎漫不经心,落到耳中却是一片冰寒。
只是两成?马上领兵之人大惊,他手下的人马也都面露异色,早知道南宫苍敖之名,没想到传言不虚,甚至眼前看来,南宫苍敖比传言所说更难对付。
那将领心中一急,冷笑道:“君湛然毒害我王,你却说他不曾下毒,鹰帅与他关系匪浅,有所偏袒也是理所当然,我等奉命而来,今夜定要将他拿下问个清楚!你竟想阻拦,怎么,一身侠胆的鹰帅为了私情,莫非是要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了吗?!”
话落音,将士们群情激奋,高举手中剑矛,连声应喝,马上将领不改怒容,瞪着君湛然一行。
看来此人倒也不笨,南宫苍敖听的出这些话的目的,为的就是壮手下之人的胆气,气势一盛,加之双方人数悬殊,他和君湛然要想从这里突围,也不是什么易事,也许能冲出重围,但也势必要付出代价。
他还未有什么反应,君湛然已冷哼一声,不知想到什么,薄唇微抿,面色又沉了几分。
“楼主,和他们拼了!”肖虎见情况危急,上前提议。
回答他的是几声冷笑,君湛然自下了马车,收起药瓶,便没怎么走动,而今忽然走上前去。
“谁说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举在高处的火把拉长了人影,一片阴影之中,有人上前,冷冷话音陡然响起。
火光晃动下,只见始终站在阴影中的男子从人群中慢步行出,都知道他便是下毒之人,是那传言中的鬼手无双,凛南的将士顿时紧张起来。
红光照耀下,君湛然那张硬朗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诡色,“谁说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他又问了一次,语声缓慢,就在这缓慢之间,却有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冷意。
这种冷并非南宫苍敖语带煞气的锐利冰寒,而是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鬼气森然,令人后脊发冷,一身寒栗。
“无凭无据,只靠猜测,便强按一个下毒之罪在我身上,要说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怎么看,也不该是他。”目中不见丝毫情感,君湛然的眼光朝马上之人望去。
咯噔!马上所坐的凛南大将阳嶙见惯了生死,还是忍不住心里一凉,蓦然间竟觉得眼前所见并不是个活人。
这双眼睛里竟全是空寂,无悲无怒,只有漠然一片书…香…门…第…囡…小。
自君湛然坦言身世,离开夏国,便很久都不曾露出如此骇人的表情,南宫苍敖知他定是回忆起了一些过往,才会有如此反应。
“湛然。”他上前,君湛然听见了他的叫唤,却犹如不闻,一双眼睛只看着马上的阳嶙,“方才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阳嶙身为凛南猛将,怎容许自己在这时候示弱,“话是我说的,你若不想他人认为南宫苍敖为了私情不辨是非,就该随本将回去,是不是你毒害我王,朝堂之上定会有个结论。”
慑于君湛然此刻的骇人模样,阳嶙没有把话说死,他却不知道,是否把话说死并不是关键,他指君湛然下毒,也不是关键。
几声轻笑从君湛然口中发出,那笑只叫人心头发颤,“我若要安嘉死,何必用毒。”
五指一屈一张,轰然一声,先前被人推翻滚落的巨石骤然多出一个深洞,阳嶙探头,定睛一看,不觉冷汗涔涔。
那洞不是石块碎裂而成,竟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所组成,如同蜂巢,也就是说,君湛然竟是在五指屈伸之间,发出不知多少暗器,在那石块之上刺出无数小孔,方有了这个凹陷的深洞。
暗器不可怕,可怕的是骤然发出,竟能排列的如此匀称整齐,更可怕的是他竟半点都没看出他所用的暗器为何,更别说,那暗器竟能凿穿巨石。
他并不知道君湛然所谓的暗器便是他的内劲,无形胜有形,所需的内力更巨,若是知道,还不知会是何种反应。
阳嶙心中已存惧意,却不想示弱于人,更不能在这时候胆怯离开,唯有用怒吼来掩饰,“……大胆,你竟敢出言恐吓,对我王不敬!”
“不敬又如何?”君湛然言语刺激,五指微动,隐约已现杀意,南宫苍敖按住他的肩膀,“湛然!”
君湛然骤然转身,冷笑道:“我已受够了被人冤屈的滋味,既然想将未做过的事强加于我,我若不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岂不叫人失望。”
听这话,他是真的要去给安嘉王下毒?!周遭众人大惊,南宫苍敖却摇了摇头,“你不会真的失去理智,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来。”
“不会?”反问一句,君湛然剑眉蹙起,面上泛起几分狰狞,“他可是说你为了私情黑白不分,是非不辨!”
南宫苍敖恍然,不禁笑了起来,凑上前去低声问道:“你就是为了这而不高兴?”
“此其一,其二,我说过,我已受够了,无论是夏国也好,凛南也好。”被南宫苍敖发现他为何不悦,君湛然此刻已无需掩饰,冷然间把话说完。
夏国也好,凛南也好,他不曾把话说清楚,南宫苍敖却一听便知道他话中之意。
身在夏国之时,他不曾有夺位之心,却遭煌德猜忌,不惜手足相残也要将他除去,他早已寒了心,再到凛南,若凛南也是如此,不问缘由,只因为猜忌夏国之人,便要在他头上无故扣上一个毒杀的罪名,他心头火起,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早就说过,湛然你看似冷淡,其实内里如火,做过的事你绝不会不认,若要冤你,你却定不会轻饶。”想到方才他是因为对方垢病于自己才会大怒,南宫苍敖说着,笑意愈深。
“有什么可高兴的?”君湛然皱起的眉头还未放开,眼神一瞥,“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会让人说你为了私情而不顾大义。”
南宫苍敖这下是真的笑了起来,他向来行事肆意,此时心中高兴,哪里还管是在什么地方,抱着君湛然,伏在他肩头就是一阵大笑。
“谁在乎别人怎么看,湛然知我懂我,足矣!”
大将阳嶙见他们如此,早已看呆,大敌当前,这二人竟如同儿戏,还在互诉衷情,“你们……”
“圣旨到――王上有旨――”正在这时,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阳嶙听是圣旨,愕然回头。
“王上前一刻已经转醒,命尔等速速将鬼手无双等人召回!”马匹不停,马上传信之人遥遥喊话,“御医对我王所中之毒束手无策,特命小人传话,邀君楼主进宫!”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度入宫
话音传的老远,在场众人都听的清楚分明,瞬间相顾愕然。
进宫?!
阳嶙完全没想到,圣旨一下,本欲捉拿的人犯竟成了安嘉王的客人,竟然还被邀入宫?!
前一刻是下毒的嫌犯,后一刻却成了救命的贵人,君湛然也未曾想到转变会这么快,双目微阖,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阳将军,这是……”传圣旨的已到诸人面前,见到眼前情景,看到满地尸体,以为双方已打了起来,不禁大惊失色。
阳嶙并非没有看见地上的尸首,只是不想多生枝节,是以也没有多问,此刻听宫里来人惊异,这时说道:“放心,还没动手,这是鹰帅和大名鼎鼎的鬼手无双,我哪敢随便抓人。”
这话里的不满显而易见,南宫苍敖也不以为意,“看来如今是要迎我们去王宫了,阳将军?”
南宫苍敖的笑一向豪气洒脱,令人心生好感,但此刻眉间挑起的一抹笑意看在阳嶙眼里却叫他颇为恼火,试想原本名正言顺去捉拿下毒嫌犯,半道上却要将这些人迎了回去,叫他们这些带兵之人颜面何存,这又叫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但君令不能不遵,只能压下满心的不悦,朝传旨之人回道:“多谢函大人传话,请代为回禀,末将领命,这就带他们回宫。”
那传话的函茫本是安嘉王身边的传令官,掌管宫内事务,知道阳嶙的脾性,将他拉到一边,低声叮嘱,“阳将军切莫恼怒,王上所中之毒确实棘手,而今无论是不是这君湛然下毒,都需要他去看上一看,也不管能不能医,总之先将他带回去才好。”
阳嶙听了,皱眉一想,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假若是君湛然下毒,恰好先将他诓了回去,这么一寻思,脸色顿时缓和不少,回过身来和颜悦色的邀请二人回转王宫。
君湛然和南宫苍敖都是心中清明之人,哪会看不出其中关键,但路遇暗袭、瓶中毒物,绝不会无因,背后谋划之人是谁,说不准就能从安嘉王身上找出答案,眼下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那就走吧。”与南宫苍敖对视,看到对方眼中和自己同样的心思,君湛然抬了抬眼,“先将马车整理好。”
经过地上的尸首,说话间他已站到一旁负手而立,眸色淡淡,看不出是对谁吩咐。
要是叫肖虎,他定会指明,而南宫苍敖的人他从不随意支使,这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尊重,南宫苍敖对他亦然。
这么一来……
一群人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阳嶙。
阳嶙是武人,脑子却不笨,明白这话是对他所说,面上泛起一阵愠色,堂堂一员大将,拿人不成,还要命人替对方扶马车,简直岂有此理!
他正要发怒,那一边君湛然已掸了掸衣袖,漠然抬起头来,仰对半空,“凛南的月色倒是不错。”
这一派孤然之色,甚是冷漠,而另一边的南宫苍敖除了君湛然的事已没有什么还能令他紧张,见身侧之人立于月下,夜色迷蒙,傲然负手之间卷起衣袂,风姿卓然,心中不觉一热。
“若能在此对酒赏月,也算是一大乐事。”
他走上前去,两人对视,眸底都是一片锋芒暗色,相视而笑,并肩而立,竟这么赏起月来。
凛南天气不佳,时有风沙狂卷,辨不清天色,今夜的月却出奇的亮,大如银盘,高挂天际,银辉洒落而下,月白之色将他们笼罩,衬着一地带血的尸首,安静下来,便有种说不出的气氛。
阳嶙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逼上心头。
“阳将军!时间不多了!王上他――”还是函茫先醒悟过来,急忙低声提醒。
这二人分明是在威胁!尽管知道是威胁,阳嶙却不得不把这口气硬生生的咽下去,眼下还是救治安嘉王要紧。
顾不得其他,沉着脸命人将君湛然他们的马车从深坑中抬了出来,阳嶙自始至终在侧旁观,他也见了那事先挖好的陷阱,再加上一地尸首,不由猜疑起来。
是谁半路拦暗中施了如此算计,又是何原因书…香…门…第…囡…小?
无论怎么说,这南宫苍敖与君湛然都不是凛南的人,他们即便有仇家,也该在夏国,难道有人从夏国追了来?
心里一转念,不再多想,也没空猜想这些与他无关的事,阳嶙看着君湛然和南宫苍敖重新上了马车,一队人马整装出发,从押送变成护送,去往王宫。
安嘉王身中剧毒,事态紧急,队伍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
月明星稀,被留下的尸体还倒于血泊,猩红血色染红了地上沙石,留下一地殷红赭色,腥锈之气随着夜风,慢慢散去。
凛南王宫,月下楼宇重重。
宫殿肃穆伫立,向来安静的夜晚在今日依旧安静,但只要细心留意,便能发现这种宁静之下的暗涌,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和慌乱,如同实质,就飘散在空气之中,每喘一口气,都像有什么压在了嗓子眼。
谁也不敢大声喧哗,谁的脚下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有忙进忙出的侍从宫女,忙着传递消息,迎接一位位被招进来的御医。
“王方才还醒着,看来精神无比,这会儿怎么又昏了过去?!莫非刚才的药方不管用?!”御医在病床前急得满头是汗。
“不管用!不管用!我看是越用越糟了!王上醒来就下了那一个旨意,这鬼手无双果真能救治我王?他毕竟是夏国之人,要是……”
“谁知道这歹毒之物是不是他所下。”角落里,一位已束手无策的御医小声嘀咕了一句。
寝宫里霎时安静下来。
假如毒是他下的,他非但不能把王上医好,反而乘隙要了王的命……他们这群人,岂不是要被其拖累?
想到自己的下场,一群御医个个脸色发白,忧心忡忡。
“鬼手无双来了!他来了!”宫女急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寝宫里的御医一起回过头去,齐刷刷的盯着门前。
寝宫里的窃窃私语都没了,安静若死,就在这种迫人的死寂之中,听见一串脚步声。
大步而来的是阳嶙,身上已卸下兵刃铠甲,正满面忧色,走在他后面的不知是谁,步履平稳,不快不慢,这种平稳如深海,风动不惊,这个人的神情也如海水难测,一双眼睛黑如墨玉,深不见底。
此地此时气氛凝重紧绷,他竟视若无睹,犹如不觉,看似悠然,几步之间已到了床前,竟比走在他前面的阳嶙都要快。
“不是说已清醒了?这便是清醒的人?”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让人吓了一跳,说话之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在什么时候站在先前那人旁边,一袭黑衣,满身不羁之气。
这倒也罢了,但此人身侧长刀居然没在门外解下。
床前御医围了一圈,见了阳嶙带来的两个人,纷纷散开,神情各异,阳嶙见安嘉王双目紧闭面色发黑的躺在床上,顿时一惊,“王上他……”
“清醒了一会儿,看来精神好的很,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倒了下去,竟是比先前更糟了!我等……唉……”御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甘心承认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这是什么毒,更别谈什么解毒了。
“这就是鬼手无双君湛然,这位是人称鹰帅的南宫苍敖。”阳嶙无暇多言,指了指床前二人,“王上既然召见,定有原因,诸位请让开,让这位君楼主好好看看。”
毕竟是安嘉王下旨相邀,他说的恭敬,字里行间却透出他的不信任,御医们有人觉出味道来,退了几步,不敢离的太远,偷眼瞧着。
被他们用各种眼光包围的人,神情却丝毫不变,俯身观察,看到安嘉王脸上蒙着的一层黑气,君湛然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先前的那个瓷瓶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涅槃
南宫苍敖听他说过这东西的厉害,见他拿在手里,不放心的在旁叮嘱,“小心。”
周围的众位御医顿时紧张起来,“这是何物?你要对我王动什么手脚?!”
阳嶙拧着眉头,也是一脸紧绷之色,紧紧盯着君湛然。
也不怪他们会有如此反应,眼前可不是他们凛南的子民,而是夏国而来,身负下毒嫌疑的鬼手无双,君湛然此人虽没有什么恶名,却从未被人看做善心侠义,更何况他还擅长用毒!
一群人正在纷纷质疑,有人想上前质问,站在安嘉王床头的男人已慢慢打开瓶塞,“这里面的东西是毒,谁再上前一步,倘若沾了……”
是毒?!冲上去的几人立时定在了原地,君湛然的话说的波澜不惊,听者却大惊失色,阳嶙闻言双目一睁,“君湛然!你!”
“何必如此激动。”走上前来的南宫苍敖往众人面前一拦,神情自若,“他若有心害你们的王,安嘉王哪里还会躺在这儿,恐怕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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