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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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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楼主,你的身体可是好多了?”早朝一开始,安嘉王不问其他,就先问了君湛然这句话。
  “一向如此,习惯了也就好了。”回答他的男人语调不见什么起伏,更听不出什么尊敬之意,随口回答。
  “要知道对一个曾是废人的人而言,能站在这里已经算是不错。”顿了顿,随后又补了一句。
  这话听来是自嘲,偏叫人觉得话里有话,异常犀利,群臣低头,有人轻咳几声,南宫世家的人不动声色,南宫苍敖却不掩饰他的笑意。
  在别人面前,君湛然还是那个薄情寡欲,冷淡凉薄的男人。
  面对这样的君湛然,安嘉王好像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命人拿了座椅上来,君湛然也不客气,好像也不觉得这是种特别的礼遇,安然坐下。
  接着有大臣开始禀奏朝中事务,南宫苍敖没有插言,双臂环抱,仿佛只是来旁听的,南宫世家的人倒是尽忠职守,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依着凛南国的律法办事,说话半点不给人抓住把柄。
  南宫年本就是个老狐狸,南宫世家活下来的这些人更无一不是精英,凛南与夏国相比只是个小国,要他们在这里为官,处理政务又有何难,自然不在话下。在群臣百官之中唯一坐着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还是全都听了进去,姿态放松,双目微合,让人差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大臣们几乎已经忘了还有个特别的“客卿”在这里,有人正在谏言该设法令凛南的稻米增加收成,或是找寻其他可代替口粮之物,以备战事,就在这时,忽然有人疾走而来。
  “王!北绛――北绛――”来人是派去外打探的探子,风尘仆仆,显然是赶了不少路,急喊声远远的就传进殿里。
  这是安嘉王下的令,只要是前方战事相关之事,任何时候都可觐见,即便是早朝之上,就寝之时。
  群臣停下议论之事,猛的望向殿门,北绛如何了?
  坐在椅上闭着眼睛的男人陡然站起,眸底精光闪过,隐约露出一丝冷笑,“来了。”
  语声虽轻,还是有不少人听见。
  来了?是什么来了?君湛然今天特地上朝,莫非就是在等什么?看到那一闪而过的诡谲幽色,不小心对上这双眼睛的人心里都猛的一怵。
  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见了鬼。
  君湛然和南宫苍敖四目相对,看了对方一眼,留意到他们的神情,不禁叫人觉得,他们似乎知道这探子要说什么。
  这时候殿门外的探子才走到门前,急匆匆抹了抹脸上的灰尘,边说边走叩拜于地,“禀王上!战事已启,十日之前北绛已同夏国正式开战!夏国兵强马壮,北绛人数虽少,却似有高人相助,居然能和夏国兵马僵持数日……”
  一一叙述,探子说的急,安嘉王的心却更急,“而今如何?”
  “小人归来之时双方人马正在两国交界的莫凉山下对峙,到底如何,眼下小的也不敢肯定。”局势瞬息万变,一个小小探子,眼力再好也不敢妄自揣测。
  北绛和夏国终于正式开战了!凛南国的大臣们一阵哗然。
  双方试探性的小摩擦早有十数次,这最终也是最开始的一战早在预计之中,但北绛竟然能支持这么久,与夏国抗衡,这却有些出人意料。
  帮助北绛的高人是谁?带兵如此神勇?
  一时间朝上议论纷纷,更有不少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在君湛然和南宫苍敖身上打量。
  这二人,定然早已得到消息。
  他们居然在探子回来之前就得到战事相关的消息,会不会也同样比他们早做了些准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云涌

  君湛然和南宫苍敖哪会觉不出周围这些眼神里的含义,却并不做出什么表示。
  “北绛与夏国相持不下,这倒稀奇,但料想这局面也保持不了多久,夏国毕竟还是夏国,北绛……只是北绛。”安嘉王在一片纷纷议论中发了话,议论声顿时轻了下来,直至安静。
  北绛再有能耐,即便有高人相助,终究也难敌夏国,夏国多年以来国力始终凌驾各国之上,天下各国莫不称臣,夏国是为主国,试问臣属之国如何与其主相抗?
  “我倒不那么认为。”像银子相撞发出的声响,这道语声在安嘉王之后响起,不喜不怒,说话的人正是站在殿中一侧的君湛然。
  “君楼主有何高见?”安嘉王显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这君湛然来历不明,身份有疑,更有满身谜团无人可解,却偏生叫人无法忽视他的看法。
  已知道君湛然要说什么,南宫苍敖欣然以待,君湛然立于一侧,淡淡说道:“两国相争,得利的自然是他国,但眼下情况不同,北绛惹怒夏国,以煌德的心胸岂会就此罢休,北绛若败,便只有被灭一途。”
  “而北绛若亡……”说着,他转过身来,被他那双不冷不热,无情无欲的眼神看过去,大臣们都忍不住避开了眼,心里一凛。
  北绛若亡,他国如何能幸免书稥冂第尐。囡購買?
  唇亡齿寒,夏国一旦吞了北绛,交战之时损耗的国力自然得以恢复,即便暂时不动,休养生息,早晚有一日也定会动那一统天下的心思。
  野心与贪婪,便是如此慢慢增长,北绛能灭,他国为何不能?
  君湛然的话只说了一半,“我们知道这道理,北绛的国君也知道,他明知坚持不了太久,却敢与夏国开战,除了有人暗中相帮,他恐怕另有打算。”
  “求援。”有人接了话,不紧不慢,仿佛已看到这场战役接下来会出现的变化,漫不经心的说着眼前可能出现的景象。
  群臣议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南宫苍敖挑眉一瞥,好像在开一个玩笑,笑问,“北绛定会向各国求援,不出半月,凛南就会接到求援信,到时候还不知道各位会如何决定?”
  微笑的眼睛正看着各位大臣,仿佛只是纯粹的好奇,但没有人会忽略他眼底的冷光。
  冷光里有杀气。
  藏在笑意里的杀气,比毫不掩饰的杀机更叫人胆寒。
  随着微挑的眼角散发出肃杀之气,腰侧长刀隐约发出轻轻的嗡鸣,犹如活物,闻见了血腥之气,想要脱鞘而出。
  仿佛已从这话里嗅到战场的硝烟和血腥味,看到凛南百姓要成为他国的奴仆,阳嶙闻言双拳一握,但除了他之外,群臣都噤了声,面色凝重。
  “南宫将军是要本王答允这一战?援助北绛?”安嘉王的眼神有些发冷。
  他们谁都没有怀疑,北绛若是不能支持定会向各国求援。但凛南若要相助,无疑是加入一场赌博。
  “不知王上敢不敢?”南宫苍敖抬起头,直视王座上的安嘉。
  他竟敢如此质问!不仅是大臣们皱眉,安嘉王也蹙了蹙眉头。
  双目如炬,鹰眸似箭,直指宝座上的凛南国君,看似含笑,那压迫感却已如实质,安嘉王与他对视,居然觉出一股猛虎般的气势。
  安嘉王沉默了。
  他一直没有回答,也没有责怪南宫苍敖的失礼,只是垂着眼,过了很久之后才忽然抬起头,“君楼主,本王令你为本国客卿,为的就是眼下这个时候,本王问你,你觉得如何?”
  这个如何,问的是对南宫苍敖的想法以为如何,更是问对这场可能牵连到天下的交战有何种想法。
  君湛然与南宫苍敖的关系匪浅,所有人都知道,他还会觉得如何,自然是认同南宫苍敖的说法了,还有何可问?众人在心中想到。
  “我不认同南宫的打算。”这句话陡然响起,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齐刷刷的看向这个就站在南宫苍敖身旁的男人。
  他说了这句话,脸上不见起伏,就连南宫苍敖看向他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变化,继续说道,“此战变数太多。”
  只是一句,这一句便是他反对的理由。
  相比他的理由,所有人都对他会反对南宫苍敖的决定而感到意外,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达成共识,已有决断,哪曾想到居然意见相左。
  “湛然――”南宫苍敖也没有想到,自前几日他们知道战况之后就谈论过此事,君湛然虽然表示过不同的看法,却没有今日这般明确的否定。
  “此战变数太多,其他几国会怎么做尚且不能确定,风险太大。”转过头,君湛然对上他的双眼
  “若战,你会不会去?”
  “与夏国之战,岂能不去?”南宫苍敖牵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冷凝的锐角。
  “这就对了,你与夏国交战,却不能保证此战结果如何,我自然不会让你轻易前去。”若无其事的说出心里的担心,君湛然似乎不知道这句话对南宫苍敖会有怎样的影响,一双看尽生死的眼睛里多了别样的热度。
  南宫苍敖的心顿时也热了,简直想在这里抱住眼前的人好好吻一吻,最好再能做点别的。
  反对的真正理由居然和战事无关。只是因为担心南宫苍敖的安危而已。
  众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有些呆愣,安嘉王看着他们,微蹙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君湛然果真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才阻止南宫苍敖前去?这个男人将自己隐藏的太好,无论是身份还是其他,至今为止得窥其真心真容的唯有南宫苍敖,但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有了情,就会盲目……
  “此事容后再议吧,至今为止北绛还未发出求助的书函,再看几日,为防万一,粮草、兵马和战甲都先做好准备,若要应战,也好有个准备。”与前些时日相比,安嘉王的精神还是不错,脸色看起来却已不如前阵子那么好。
  涅盘虽能令其思绪清明,但到底还是毒。
  安嘉王是在用自我损耗来换取剩下的时间,他已没有那么多时日来等待北绛与夏国这一战的结局,更不能拖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再来设法保全凛南。
  不是战,便是死。
  从王座上站起,安嘉王离开的背影叫人看的心头沉重,那沉闷的脚步声在殿内远去,像是即将燃尽的日色,终要入暮,来迎接随后的黑暗。
  安嘉王若亡故,凛南会如何?王储尚小,凛南接下来又该听命于谁?
  阳嶙心里的想法和其他大臣一样,下朝之时眼神有意无意的从那两个男人身上扫过,他们就如两柄利器,能助凛南,也能毁凛南,若是一个不慎,先别说对抗夏国,说不准在何时凛南就会成为这两人的囊中之物。,
  “湛然是担心我才不让我去?竟在早朝上说出这句话来,你果真是爱煞我了是不是?”故作轻佻的挑起君湛然的脸,在早朝散去之后,南宫苍敖拦住君湛然的去路。
  停下脚步,“为何不能在朝上说?你我之间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为何说不得?”见他心情好,君湛然也笑起来。
  微扬的嘴角有几分幽幽的鬼魅之色,在白日下有种不真实的魅力。
  他人看来也许过于阴沉,也多了一些诡色,在南宫苍敖眼里看来却实实在在是种挑诱,一手撑在君湛然身后的树干上,倾身就想吻下去,也不管三三两两从殿上散去的其他人怎么看。
  君湛然却比他更早一步,环扣南宫苍敖的颈项,将他拉了过来,殿外树后靠近的一双人影在地上的影子被日光拉长,两个影子像是合成了一个。
  路过的人有眼尖的看到,有的没有看到,无论如何,都当什么都没看见,径直走过。
  这两个人是异类,是令夏国平康皇如埂在喉的那枚肉中之刺,是至今为止王上最为倚仗也最不该倚仗的力量。
  兴许他们就如同那涅盘,能令人思绪清明,最终却要付出代价。
  唯独担心,这代价是由夏国来付,还是由凛南……若是凛南,他们又是否能付的起?
  各自的野心,各自的欲望,各自的思虑和担心,就在这战局不明的情况下,凛南朝中众人的心思也浮动起来,而时日就在这混沌中过去。
  十日之后,北绛来了书信求援,同样的信笺也同时递往了西溯和阑东。
  “该行动了。”行宫别苑中,长刀亮起,闪过噬人寒芒,南宫苍敖横刀而立,挟着冷狞笑意的眼转向君湛然。
  君湛然看着他,并不见欢喜之色,“我说过,还不是时候。”
  这一次,他们的决定并不相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邀约

  红廊幽幽,蔓延着里头房间的焚香飘渺,薄薄散开,仿佛也在人的眼前笼罩上了一层淡淡轻雾。
  南宫苍敖和君湛然就站在廊下,眼前的庭院里还有几分冬末的萧索和清冷。
  “哦?湛然以为眼下不是合适之机?”地上,残枝碎叶散落,半空,一柄长刀微颤。
  南宫苍敖收刀,那一泓刀光划过半空,挑起的眉眼里有一抹厉色,在刀光下显得格外犀利。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又如何肯放过,君湛然与他对视,心里明白,但他的想法却与他不同,“煌德再无能,夏国也不是区区北绛所能匹敌,只要国力仍在,北绛就不是夏国的对手。”
  即便北绛再有能耐,交战之时除了战术,靠的还是人。
  “北绛只是一个小国,百姓虽然都富庶,却也都好享乐,闻名于世的是美人与珍馐,他们的君主瞧准了夏国国力有所衰退,又因为每年进贡的金银过多而生异心……”他走近,指尖弹向南宫苍敖手中的遮日刀,发出一声沉沉嗡鸣。
  “这么一个北绛,要与夏国分个高下?”长刀嗡鸣声中君湛然发出一声冷笑,任谁都能听得出笑声里的轻蔑。
  在他看来,这一战的结果只是时日问题,夏国断不会让北绛得了什么好去。
  这个道理南宫苍敖也知道。
  “正是因为眼下情况特殊,若不趁此机会,往后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时机,让煌德阵脚大乱,进而拿下夏国。”南宫苍敖看来已做了决定,并且这个决定不会因为旁人的话而有所改变。
  就算是君湛然,兴许也是不能。
  “真是笑话,就算你想杀了煌德也不难,何况只是让他乱阵脚。”君湛然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一拂袖,负手而立,卷起不远处一地微白。
  “不错,我要杀他不难,你不也是?”白芙蓉盛放已久,已近调零,落下的微白让南宫苍敖想到前几日,略有些强硬的语调也变得柔和起来。
  收起长刀,微笑着说道,“杀他是不难,但我们要的是令他坐视江山崩塌却无能为力,是让他亲眼看着夏国落入他人之手却无计可施,是让他众叛亲离,从王座之上仓皇而逃,是让他体会到和你当年所受之苦一样的痛,是让他以血还血,偿还我杀父之仇――”
  含笑问,他慢慢续道,“让他从希望到绝望,从坐拥天下到失去一切。”笑容淡下,他看着君湛然,又问,“我们要的难道不是如此?”
  和君湛然对视的鹰眸里透出血光,从中仿佛已闻到战场上的铁血腥锈之气。
  笑意含着杀意,南宫苍敖越是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其中的杀机就越浓,君湛然从未低估过南宫苍敖心中所藏的恨意杀伐之气,却直到眼下才确定,只要他决定了,便不会更改。
  “你说的是不错,但我以为这不是好时机,你要让凛南插手,再令其他几国加入,就算是你,想要做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君湛然的话一向说的很直接,不留情面。
  “若不去做,怎么知道结果?”南宫苍敖却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总是喜欢冒险是不是?就算结果可能不如你所想?”君湛然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怎能叫做冒险,若这是冒险,世上任何事岂不都是冒险?包括对湛然你,从一开始与你相识,我若不冒一冒险,怎能有今日?”向他靠近,南宫苍敖笑语说着,眼神里的神情似笑非笑的,有几分暧昧的挑起君湛然的脸来。
  “你之所以成功,岂非因为你的对手是我?但这一次不同,你的对手不再是我,而是这个天下,它不会由得你胡来,更不会偏爱于你。”目色一转,拨开南宫苍敖的手指,君湛然也笑了起来。
  廊下,他的笑在半边阴影之下显得有些阴冷,诡色之间似乎还透着些警告,“你能敌得过天下?敌得过眼下这般乱局?如若不能,只要输了这一次,你就可能一去不回,而你若不回来,我是不会为你守一辈子的。”
  他说的那么无情,似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紧紧捏在南宫苍敖下颚的手却收的那么紧。
  南宫苍敖能感受到他几乎毫无暇疵的指端上的平滑,也能感受到他掌心那道如同鹰翅的疤痕上的凸起,随即勾起了嘴角,“你只是说说而已,除了我,此生你还能对谁动心?”
  狂妄!君湛然狠狠抬起南宫苍敖的脸来,狠狠的看着他书稥冂第尐。囡購買。
  冷冷的眼神里有火色,转瞬袭卷了眸底的黑暗,剧痛在下一刻袭来,南宫苍敖欣然接受,几乎如同享受一般,迎接唇上的疼痛。
  血珠从贴合的唇间渗出,又很快被舌尖舔去,像要汲取南宫苍敖的鲜血一般,君湛然的吻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些残酷的味道,南宫苍敖却偏偏被这种残酷勾去了心神。
  “是不是想到我可能死在战场上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舍得我去不如和我一起去……”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南宫苍敖心底的兽,那背负着仇恨,缠绕着爱意,又用风流洒脱的外表掩饰起来的兽,终于无法忍耐,到了脱枷而出的时候。
  “和我一起去怎么样?湛然?就算此去不回,你也会和我埋葬在一起,不一同赢了这天下,便一同埋入地底……”
  “是不是听起来不错?”唇间有属于自己的血腥的味道,南宫苍敖眉眼间的笑意邀请却如同床榻之上的挑引,君湛然眼底的暗色猛然沸腾起来。
  不一同赢了这天下,便一同埋入地底……
  他慢慢舔去唇上的血迹,慢慢将属于南宫苍敖的血咽了下去。
  一双眼调转开,望着南宫苍敖背后苍茫的天色,冷声哼笑,“谁要与你一同埋入地底,被埋一次已经够了,我告诉过自己,此生绝不会有第二次,哪怕等哪一日我死了,也情愿被火焚烧殆尽,不在世上留半点痕迹。”
  回答的声调如此决绝,就如君湛然眸底的深邃,深沉的,黑不见底。
  “既然如此,那不如待你死的那一日,我就与你一同被火焚烧,一同消失于世,你看可好?”玩笑般的,他挑起君湛然的发,有些轻佻的放在唇上亲吻。
  他的嘴角还留着方才的伤口,眼神中的模样却半点都不像玩笑。
  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邀他一同前去,生死与共。
  君湛然注视着南宫苍敖眼底的认真,深沉的黑眸里目光微微闪动,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拉扯,闪烁之间敛下眼来,“你是聪明一世,我怎么能去,我若去了,谁来替你稳住凛南。”
  他要留下,为的是令他没有后顾之忧,他必须留下,稳住凛南朝中局势,令他在战场上平安无恙。
  读懂他的意思,南宫苍敖一阵狂喜,仰头大笑,“有湛然这句话,我南宫苍敖还有何惧!”
  看他欢喜,君湛然又冷冷说道,“别高兴的太早,若非知道阻拦不了你,我不会轻易答应。”
  人影迫近,南宫苍敖下一刻已被按在廊柱之上,君湛然似乎在自语,“但愿在你离开之前我不会改变注意。”
  听了他这话,看到紧紧逼视的双眼,南宫苍敖笑的别有深意,“就算你改变主意,不想让凛南在此时参战也是无用,朝中那些人你也都见了,尤其是阳朔还有安嘉王,他身中剧毒,已是穷途末路,不赌这么一回,只怕再也等不下去,也再不会有机会。”
  局势所迫,这一战是安嘉王迫切想要的,他要在还活着的时候看到夏国覆灭,看到凛南被保住,甚至,能让他在死前留下一些美名,能在凛南的史册之上记下一笔。
  身为君王者,死前也不过这点心愿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这一战并非必须,也已成了必须,尽管是势在必行的一战,理当全心对待,南宫苍敖的心思却并不全在眼前的战事之上。
  还是有很多事尚未弄明白。
  凡是有不明白的事,人称鹰帅的男人是一定要将它弄明白的,太多的不确定对他将要发起的战役并无好处。
  对安嘉王下毒之人还未查出,君湛然的真实身份已有不少猜测,眼下不过是因为夏国和北绛的交战而暂时引开了各国的注意,此前那谣言是谁所传,眼下在北绛幕后指挥战役的高手又是谁……
  包围在君湛然身上的迷雾已在南宫苍敖眼前散去大半,围绕在他的周围却仍有不少谜团还未解开,他们都能察觉,幕后隐约有一双手在牵动天下局势,而在眼下这个时候,这双手会不会再次出现,又会做些什么,这是连南宫苍敖都不能肯定的事。
  时年,冬末初春,寒意未散,凛南国君安嘉王命人快马送去书笺一封,允援助北绛,而若夏国大败,便齐割其疆土,以做酬劳。

    第一百七十章 出兵

  对凛南而言,这一战从这封书笺被送出之时就已开始。
  但对其他两国却并非如此。
  同时间,阑东和西溯也得北绛书信,几日后毫无反应,依然不见表态。他们分明是知眼前局势的,这两国的国君却似惧于夏国之威,仍不敢有所动作。
  他们不动,凛南却已是非动不可,安嘉王等不了多久。
  他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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