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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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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逃灭门之祸,在凛南安身为官的南宫年等人,居然全数在此。
“你此前可知道?”君湛然觉得很突然。
“不曾得过半点消息。”就连南宫苍敖都没想到,此时此刻南宫年会带人赶来,莫非凛南的状况已经糟到这般境地,再也容不下他们?
南宫年策马而来,一路所见全是战死的将士,无论是凛南的还是夏国的,都令他不住摇头。
因为他的到来,双方交战稍有停歇。
“不要再打了!”南宫年拉住缰绳,灰白色的头发上满是雪片,也来不及拂开,目睹眼前惨状,唉声叹息。
“这都是老将军带出来的兵,苍敖,老夫求你手下留情,别赶尽杀绝。”他匆忙赶来,居然是为了夏军求情?
南宫苍敖拧起了眉,“年叔,你这话是何意,你要我束手就擒?你是不是忘了煌德令我南宫一族几乎灭门?!今日之战,我放过他们,他们可不会放过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年知道自己的话被误会了,连连摇手,许是年岁大了,一路赶来早已力不从心,从马背上滑下。
后面的晚辈连忙下马将他扶起,南宫年扶着马鞍站稳,满是皱纹的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南宫苍敖曾经见过数次。
“老将军是被平康皇所害,其实我知道。”一开口,他果然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君湛然眼神一动,注目夏军,果然包括上官余在内,不少人神色异样。
上官余是个忠君爱国的人,有不少人也都是抱着保护百姓的想法站在此地,南宫世家的人却在此时此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宫晋毫无疑问是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夏国的兵如何训练,如何列阵,甚至上官余所用的布阵带兵之法,也全是从南宫晋留下的书册和布兵图上学来的。
这样的一位将军,说是战死沙场,其实却是被君王所害,这事……若当做只是传言也就罢了,而今南宫世家的元老却站了出来,将这传言坐实了。
上官余愣在原地,只觉耳边一阵乱响。
“老将军之死,说来说去也还是为了当年的皇子煌湛。”南宫年继续说。
他所言,君湛然和南宫苍敖都已从纪南天那里知道,并不觉得惊讶。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早说?”南宫苍敖没想到南宫年竟然早就知道内情,“为何你当初不说?从那一纸诏书开始,我就知道你有事隐瞒。”
“你是为了替老将军报仇,才离家自创鹰啸盟,这我都知道,但是苍敖,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老将军是奉命杀了皇子,而后因此被煌德灭口?”南宫年看着他们俩,那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难道事实并非如此?纪南天说了谎?
225章 世事因果
这方因为南宫年等人的到来,不由自主停了手,就连上官余也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另一方徐东林与安佟却没有时间来等他们了。
“我与安城主的妻儿都在陛下手中,我们别无他法!时辰快到了,无暇听你们多言,只能说声抱歉了!”徐东林面色沉重,一扬手。
“无论是南宫苍敖还是南宫年,凡南宫世家的一律给我拿下!至于湛王,你要是识趣就快束手就擒!”让手下士兵动手,徐东林站在城门口,一旁是急得直冒汗的安佟。
他们确实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妻儿被挟持之事本不该在这里宣扬,但时间紧迫,徐东林再也别无他法。
他的语气虽然强硬,但南宫苍敖能听出哀求的成分,“莫非你是要我看你们的情面?徐东林,安佟,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只不过,而今这是沙场,不是酒桌!”
振袖一挥,只听一声刀吟,如飞龙啸鸣直上九天,红光一片,城头之上,一阵爆裂之声随着刀光而起——
刀气!
轰隆一声,大片城墙轰然倒下,砖瓦如烂泥般在刀光之下纷纷碎落。
城墙下有点炮的炮手,惊叫一声丢下火把,大喊着“城楼塌啦”,一群人逃命而去,刀光如长练,好似连天都要割破,飞沙合着飞雪,满空飞扬,城墙就在南宫苍敖的这一刀之下,碎去将近一半。
这是怎样的一刀啊,徐东林和安佟惊呆原地不能动弹,上官余更是脸色一阵惨白。
他忽然发现,一直以来他和南宫苍敖他们交手到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他功力够高,本事够大,只是因为对方暂时还不想要他的命而已。所有人都震惊至极,也包括阳嶙,他突然想到,假如南宫苍敖和君湛然真的想要安嘉王的命,想要毁了凛南,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仗,还怎么打下去?别说上官余这些追兵,就连凛南将士们都心头发怵。
南宫年他们也都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南宫苍敖的功力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仅凭着一刀之威,就能震慑住两国兵马。
要说这时候还有谁能面不改色,也许唯有站在南宫年面前的君湛然。
衣袖拂了拂,挥开眼前的烟尘,对一地废墟视而不见,他似乎根本无心于此,君湛然似乎只听见南宫年方才的那番话,听出话中的言外之意。
难道南宫晋不是因此而死,难道在他们所知的真相背后还另有蹊跷?他已经很累了,慢慢吐息着,对收刀走来的南宫苍敖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他不会借用他的内力,死也不会。
“南宫年,你接着说。”他就好像没有看见背后那堵残破的城墙。
定了定心,南宫年的目光从碎砖短瓦上转了回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老将军是杀你之人不错,但他也是救你之人。”
“什么?!”南宫苍敖和君湛然异口同声。
南宫年并不知道他们为了“煌湛”被南宫晋所杀之事,险些闹翻过,也不知道这桩往事令许多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始终抱有疑虑。
他慢慢说道:“不错,当年在宫乱之中杀了皇子的,确实是南宫晋,但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凭老将军的身手,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剑下之人是死是活。”
连别国也十分推崇备受尊敬的南宫大将军,曾经征战沙场,见惯了生死,也习惯了掌控生死的人,会不知道自己动手的分寸吗?
“莫非他是有意……”君湛然记得当年所受的痛,也记得他是怎么从掩埋他的土丘里重回人间的,如今想来,那个掩埋他的坑挖的并不深,甚至可以说是很浅。
“先皇身故,遗诏下落不明,当年大皇子煌德锋芒毕露,其心昭然若揭,老将军奉大皇子之命暗杀四皇子,他知道,他若不动手,煌德定会找别人动手,与其如此,不如顺了大皇子的心意,如此才可保全四皇子煌湛一命。”
所以当年,南宫晋趁着煌德制造出的混乱,“杀”了煌德,又将“尸首”呈予煌德过目,而后将其秘密带出宫去,埋入土丘之下,为的便是用这假死之法保证真正的皇储,保全煌湛的性命。
南宫晋与纪南天当年都是永威帝的心腹,永威帝真正属意的皇储人选是谁,他们岂会不知,甚至有可能,永威帝早就将皇储人选告知他们,要他们尽心辅佐。
可谁知,煌德先发制人,南宫晋别无他法,只得出此下策。
堂堂大将军,若想要一个人的命,断无出错的道理,更何况他的目标并不是什么高手,而只是一个孩子。
煌湛之所以不死,是因为南宫晋不想让他死。
谁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听到这样的秘辛,不由自主的都安静下来,南宫年的嗓音在寒风里听来尤其的萧索,在他身前身后,满是战死将士们的尸首,他就站在那里,慢慢说着。
“老将军早就算到,今日他为煌德动手,他日煌德定会杀他灭口,但真正引起煌德杀机的并不仅仅如此,那时候煌德已有不少宠妾,但始终没有子嗣,不知从何处听来,说一定是有冤魂死不瞑目,致使皇城阴气过重,煌德想起被他所害的四皇子来,要老将军去将尸骨找回来超度……”
南宫年说到这里苦笑了下,“没有死的人,哪来的尸骨?那时候才刚过一年,要恰好找到一具年岁身高与四皇子差不多的尸首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刚好埋入土中一年的尸骨。”
南宫晋暗中寻找,还要躲着煌德的耳目,呈上之后,煌德不知是不是对尸骨起了疑心,过后没有多久,南宫晋便在一次大战中丧了命,与他对战的只是一个小国,那个小国很快便被灭去,也无人对南宫晋之死有任何怀疑。
“唉——”一声叹息,不知从何处传来。
未等人开口询问,那人从风雪里走了出来,须发皆白,都被白雪所覆,他的嗓音倒是并不陌生,“南宫晋就是这么死的,他也可以说是被你害死的,湛王。”
假若不是为了救他,不是为了隐瞒他还活着的事实,南宫晋便不会被煌德怀疑,不会被灭口,从某种角度来说,南宫晋确实是为四皇子煌湛而死。
所以君湛然沉默了一会儿,“我总算知道,为何你对我忽而恭敬,有时候似乎又再刁难我,你说先前与我作对,那是为了观察我是否符合先皇预期,确实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储人选,可事实上,你不过是因为南宫晋之死,对我抱有怨恨罢了,是不是?纪南天?”
来人正是纪南天,他闻言一愣,随即桀桀怪笑起来,“你说的不错,湛王,老夫生平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先皇陛下,另一个就是南宫晋,他们一个想立你为帝,一个却因你而死。”
纪南天给人的感觉亦正亦邪,行事难以预料,而原来,世间之事总有因果。
说到这里,他狠狠一声冷笑,“那时候南宫晋要我为湛王你准备一间用作藏身和习武用的小屋,其中要收罗天下武功秘籍,包罗琴棋书画,为了这费去我不少时日,一直身在江湖,没有事先发现煌德的歹意,要不是如此,南宫老哥也不会被煌德所害!”
君湛然恍然,“怪不得,那间不知建在何处的小屋里,时常会多出不曾见过的东西来,原来是你。”
一切都联系到一起,南宫晋救出他来,知道煌德定会派人监视,便假意将他埋入土丘,煌湛未死,自然自己爬了出来,那一剑并不致命,南宫晋早已算好,之后的事便交给了纪南天。
纪南天为他准备了住处,各种书籍,却并不露面,宫里的事否是南宫晋在应付煌德,外面的煌湛便由纪南天来看管。
因此,南宫晋被害之前纪南天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也来不及相帮于他,最终,人人敬仰的南宫将军被煌德所害,死于战场。
真相原来是这般。
若非今日这些关键人物聚集于此,谁能想到当年之事还有这般隐秘,上官余已听的心口狂跳,南宫晋也是他倾慕的大将军,竟是这样死去,为了救出四皇子,他竟甘愿以身犯险,甚至赔上了整个南宫世家。
“南宫大人……你早就知道真相,难道你不恨?”南宫年还在惋惜过去,忽然听见有人这么问。
开口的是上官余,南宫年并没有见过他,但也听说过这个人,“我是听南宫老将军提过一些,要说恨不恨……”
他看着君湛然和南宫苍敖,随即摇了摇头,“我当时不说,是时候未到,而今说了,是因为到了该说出一切的时候,家主这么做,为的是先皇,为的是百姓,我南宫年有什么理由去恨?”
曾经追随南宫晋,被勾起回忆,不知不觉,他又开始称呼南宫晋为“家主”,尽管而今他才是长官南宫世家的主人,但对南宫年而言,这个南宫世家的主人永远是南宫晋,就连南宫苍敖,也担不起这个称呼,因为南宫苍敖已经是鹰啸盟的主人。
一个人,总要为自己所在之处负责。
一处就已经足够。
“上官将军,你在这里,为的又是什么?”上官余似乎看到南宫年眼底的质疑。
南宫晋之所以战,之所以死,为的是先皇,为的是百姓,那你在这里,为的是什么?凭的又是什么?
周围的目光一一落在他的身上,上官余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滑落。
上官余和他的人马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君湛然回过头,仇人忽然成了恩人,南宫晋对他并无杀身之仇,反有救命之恩。
君湛然看向南宫苍敖,南宫苍敖也在看着他。
不由得,心里的某一处忽然松了一松,就好像一根绷紧的弦,慢慢放了开来。
“你很高兴?”他看着南宫苍敖眼里的笑意。
“怎能不高兴?”他的父亲没有杀了他,他不是他的仇人之子,南宫苍敖简直想大笑三声,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畅快的笑声毫无拘束,仿佛这里不是战场,此来不为杀人,南宫苍敖大笑而起,腾空一跃,跃上破碎的墙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们为国效力,为的不过是保全国家,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关系?过去之事又与你们有什么相干?放下手中兵刃,我替湛王答应你们,一概既往不咎!”
长刀在手,南宫苍敖站在半空,沾了血的黑衣在飞雪里犹如苍鹰,不住翻飞。
要和这个一刀劈倒半座城墙的男人为敌,对付那个动动手就能毒死整城人的湛王,还是放下武器,保全性命,不再为皇座上那个昏庸的皇帝卖命……
这个选择似乎并不太难。
上官余没有阻止手下的士兵,有人犹豫着,慢慢的放下手中兵器,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接着是第三个,然后越来越多。
寂静之中,只闻风雪之声,夜色下,月芒透过云层,隐隐约约的洒落,将地上照出一片蒙蒙白光,也映出白晃晃的锋刃寒芒。
兵器很快被雪花埋了起来,最后上官余长叹一声,将身边佩刀扔在地上,“湛王,我服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也叹服,其实你服的不是我,而是南宫世家。”君湛然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并且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明明白白的,透出一股自傲的意味。
南宫苍敖是他所选择的人,而这是这个男人的来处——为了夏国,几乎已经付出一切的南宫世家。
“大人?”上官余和他所带的人马已经放下兵刃,表明了态度,徐东林与安佟手下的士兵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们的意思。
“……他们要进城了,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城墙倒下,赤霞城早已门户大开,别说什么进城,而今根本已无城内城外之分,该怎么守,实在叫人大伤脑筋。
“给我动手!别听他们多言!”上官余放下了兵器,徐东林却不能、也不敢就此放弃,除非他不想要妻小的性命。
虽然他平日里风流成性,但妻儿到底是他的亲人,关键之时怎能不顾,安佟和他一样,红了眼,大吼一声,“要是今日我们死在这里,就劳烦湛王与鹰帅为我们和我们的妻儿报仇了!弟兄们,上啊——”
心中已无战意,却要为了妻小拼尽全力,已无退路之时,倒是迫出了必死的勇气来。
尽管如此,徐东林与安佟到底不是带兵的将领,更不能与南宫苍敖相比,很快就败下阵来,南宫苍敖没有要他们的命,而是吩咐手下夜枭去打探他们妻小的下落,择机救出。
当深夜之时,赤霞城已在南宫苍敖和君湛然的控制之下。
很快,煌德就得到了消息。
226章 关键时刻
夜凉如水,在夏国,冬日的夜似乎尤其的黑暗。
皇城之内,红墙高瓦,皇座之上,平康皇煌德注视脚下群臣,神色木然,看不出心下到底是忧是急。
报信人已经退下,留下的消息让殿内群臣面色沉重,大军压境,夏国眼看就要落入湛王之手,那君湛然也是先皇之子,甚至是先皇属意的皇储人选,他若取回皇位,先不说皇座上的那一位,他们这些身为人臣的,不知会如何?
“众卿是在担心,这帝位换了人来坐,君湛然不知会怎么处置你们这群人?是不是?”不喜不怒的样子,到了这关键时刻,平康皇显得出奇的平静。
“臣不敢!”自己心里担心的事被说了出来,群臣万分惶恐。
煌德冷笑,鬓边除了白发,还有几丝细细的皱纹,再养尊处优,他也已届中年,近年来忙于应付君湛然,还有夏国内大大小小的事务,精神已经大不如前。
“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酒盏被摔落地上,白玉碎了一地,平康皇怒容满面,终于爆发,却也知道,他手里的这群人到底有几分能耐,要他们与那两人抗衡,根本不可能。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齐声说着,大臣们很快就跪满了一地。
“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殿内回响着煌德的怒喝,大臣们心里直叫委屈,若非当年之事,怎么会有今天,要是当时坐上皇位的就是湛王,他们这群身为臣子的,如今何用如此胆战心惊。
有人大着胆子抬头,“陛下,已到了这般境地,还是召回皇子吧!大皇子殿下文武双全,素有谋略,定能助陛下扭转乾坤!”
“你是说煌炫?”平康皇转过头来,“还用你来提醒朕?煌炫在做他当做之事,不用你们操心。”
“臣斗胆,不知大皇子殿下的当做之事是什么?听闻殿下早已出来夏国,不知去往何处,而今大军压境,殿下岂不就是应当立刻——”说到这里这位大臣突然停下。
其他人看到他一脸恍悟,似乎想到什么,心里也都开始琢磨起来。
大皇子不在夏国已经很久了,当时大夏最大的敌人不是其他几个属国,而是君湛然,大皇子煌炫天资聪慧,见识不凡,他若离开,自然不会没有缘故。
面对最大的敌人,身为皇子,当做之事是什么?
陛下既然说皇子实在做当做之事,自然是对付自己的敌人,莫非……
“总算不是太笨。”平康皇扫了众人一眼,这句话意味着他们的猜测不错。
还能站在这里的当然不会太笨,更擅察言观色,多少明白了平康皇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大皇子殿下既然早就着手准备对付君湛然,为何至今不见动静?
煌炫,你为何还不动手?如果还想要这皇位,就该马上动手!平康皇煌德脸色狰狞,紧紧握着手边的皇印御玺。
柔和的玉色之内,碧色翠纹如水,与篆字之处浑然一体,更衬得沾过朱砂的那一面,红如血色。
为了它,他做了很多事,很多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不择手段的事。
事到如今,更不能败在君湛然手中!
君湛然、煌湛——他那个讨得父皇欢心,被选为皇位继承者的皇弟,当年为何没有死?!若非南宫晋,不会有今日的麻烦!
南宫晋!当初杀了你果然没有杀错!
平康皇紧紧握住手中的御玺,瞪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才是夏国之主!
赤霞城,与皇城毗邻而居。
如今,赤霞城已在君湛然的掌控之中,从破损的城楼往远处眺望,甚至能见到皇城里的景象,那片青瓦红墙,正殿的屋檐,勾起不少往昔回忆。
“很快,你就会回到那里,高不高兴?”从身后传来脚步声,而无论是脚步还是说话声,君湛然都很熟悉。
他没有回头,“从当年离开之日起,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依旧是那样的语气,平淡的仿佛不含任何感情,但南宫苍敖知道其下包含了多少爱恨,“别说的好像事不关己,不承认并不代表你就真的不想念。”
顿了顿,他又打了个比方,“就好像当初,你不也不承认自己被我吸引?而事实上呢?”
这一句,他有意凑到了君湛然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在寒冬里成了最好的诱引,君湛然的脸往他这方侧了一侧。
“假如你不是你,那‘南宫苍敖’就只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只不过,以自身作饵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不由他控制。
“你倾心于我,无关我是不是叫南宫苍敖,是不是属于南宫世家,只因为,我是我。”他怎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南宫苍敖笑了起来。
“湛然这是在对我诉衷情吗?告诉我无论我是谁,来自哪里,你爱的只是我的人,而不是其他。”往前环抱,他贴着他的侧脸,两人呼出的白气在半空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团白雾。
“有些事心里知道即可,何必要说出口,何况说出口的话也未必可信。”话虽如此,君湛然还是承认了,“不过你要喜欢听,我承认也无妨……”
“能有今日,若非有你,我一个人恐怕办不到,苍敖,我知道你不会要我的感谢,那么,我便用此生情意来还你。”
“说什么还?”南宫苍敖皱眉,“你觉得你欠我?”
看出他的不悦,君湛然叹笑,“不是这个意思,以情还情,如何?”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欠了我的。”半眯起眼,南宫苍敖的脸上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是因为我父亲为了救你,因你而死,还是因为南宫世家已经死去的那些人?”
面对他的逼问,君湛然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他们的死是因我而起,但做出此事的是煌德,该付出代价的也是煌德,我不会自己一个人来背负罪过。”
听他这么说,南宫苍敖放下心来,“幸好湛然已不是以前的湛然,我实在怕你又钻牛角尖,你那心思……”
“过于偏执,非生即死,非爱即恨,我也知道对自己并无好处。”有人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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