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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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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陛下可是传位给湛王的呀!那封诏书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平康皇那是谋害了自己的亲弟弟……”
“嘘!不要命啦!这还没打起来呢你就想送死去?!要是被平康皇的人听见了,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舜都之内,百姓们关门闭户,就在此时,君湛然一行人已将至城门,这一路上出现的奇怪事不少。自肖虎之后,第二个现身的是铁梅,她和肖虎一样,昏睡不醒,没有人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将他们放在路边。
铁梅之后便是卢冯,最后是白绫纱,这些无故失踪的人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或是巨石之后,或是草丛之内,树木之旁,他们的相同之处是都被人制住了血脉,无人醒来。
血脉被制与穴位被制不同,几乎无迹可寻,犹如昏睡,若非南宫苍敖行走江湖经验丰富,旁人若是不知缘故,用错办法想将他们救醒,可能反倒害了他们的性命。
对方的意图为何?只是为了令他们误伤于自己人手中?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南宫苍敖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无法捉住那种想法。
转眼,舜都已至。
就在这时候,肖虎醒了。
“楼主!有埋伏!”双臂一挣,这是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
肖虎嘶哑的嗓音简直已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茫然的表情显然还未完全清醒,君湛然点了点头,“别急,慢慢说,你已经回来了。”
肖虎这才定了定神,待看清了周围的人,确定面前的真的是他们楼主,他陡然激动起来。
“楼主,这是个陷阱!舜都有埋伏!”不知道喊了多少遍,这句话终于能当着君湛然的面说出口,肖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君湛然看了南宫苍敖一眼,他们都有预感,煌德不会那么简单,毫无动静等他们来。
“什么埋伏?”南宫苍敖开口。
“是西溯的兵马!不知道人数多少,光我看见的,就……”一阵晕眩,让肖虎没能说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安然无恙,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让他活着说出这件事。
“西溯?!”君湛然重复了一遍。
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严詹叹了口气,“定是趁着我手下无人,忙中出错的时候混入的,本来在各国游历的西溯人就不少,倘若都假扮成商贾或是游学的,要一一查明他们的身份并不是容易的事。”
“湛兄,是我大意了。”严詹此刻已经笑不出来了。
“这是煌德早有预谋之事,照肖虎的说法,兵马不在少数,要让这么多人混入夏国,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他是早有计划。”双臂环抱一脸慎重,南宫苍敖的语气也并不轻松。
“这么说,西溯早就与煌德结盟。”君湛然目色冷然,“把其他几个人都抬过来。”
白绫纱、铁梅、卢冯等都还在昏睡之中,被一一抬了进来,几个人的目光都定在卢冯的身上,他身为西溯使者,究竟是早就知道背后真相,还是……
“他们还未苏醒,这个卢冯,如果早就知道内情,为何要回来?倘若他们几人此番失踪是他所为,他还回来做什么?”搭出的营帐里,君湛然、南宫苍敖,和他们一干亲信都在这里。
他的疑问让所有人陷入沉思,莫非他们回来是被人所救?救他们的人并不知道卢冯或许有问题?
南宫苍敖的目光从昏睡的几人身上一一掠过,君湛然留意到,他的眼神移动的很慢,这样的眼神,就好像能看透一切。
“你有什么发现?”他问。
“人在昏睡之时,全身会放松,”南宫苍敖眯了眯眼,“但这个卢冯——”
他的话还未说完,原本躺在那里的人忽然双目一睁!
“小心!”
听见他惊呼,君湛然侧身一闪,被南宫苍敖拉到身侧,但卢冯的目标却不是君湛然——
匕首寒光闪耀,只听噗一声,刺入严詹的胸口!
“……为何……”严詹捂着胸口面露惊愕,反手一掌,卢冯居然不闪不避,用胸口接了这一掌,神色不变往后退去。
“没想到肖虎竟然会提前醒来,险些坏了本王的计划!幸好,你不站在别处竟然就站在我身前,如今阑东国皇储死在湛王的军营里,阑东王严陵定要问罪,假如北绛公主也死在此地,湛王你还能说得清吗——”
笑意诡秘,电光火石之间,卢冯的匕首已投向尚在昏睡的白绫纱!
卢冯便是西溯王?!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第二百三十一章 幕后之人
西溯与夏国早有盟约,一直以来煌德不是不动,而是在等。
他在等西溯。
传闻西溯王身体抱恙,久不临朝,看来他早已病故,新君登基,却秘而不宣,为的莫非就是这一刻?!
刹那之间,南宫苍敖心里已是几个转念,手起刀落,一道红光射向匕首,此时君湛然腾身而起,扑向白绫纱。
白绫纱不能死,她若死在此地,即便北绛女王再明理也万万不可能就此作罢……
铛一身,匕首落地,白绫纱被君湛然抱到怀中之时还在昏睡,对身外之事全然不知,卢冯一招不曾得手,飞快退去,他本意就是为了脱身。
纵然白绫纱不死,只要严詹死了,君湛然一样会有大麻烦,“严詹亡命于你军中,阑东不会助你,凛南人心动荡自身难保,安嘉王也不会助你!北绛求的是自保,西溯与你为敌!湛王!你还有何可倚仗!”
卢冯一改以往斯文谦逊的模样,边退边笑,“环顾四望,除去投了你的夏军,君湛然,你还有什么?”
卢冯轻功不俗,一贯藏拙,而今突然发难,竟没有士兵能拦得住他,近身者都被他的言辞所震。
没有他国之助,湛王如何应对大敌?
步步为营,到了今日,蓦然回首,看似胜券在握。而事实上,君湛然手中真正可用的助力,并不太多。
“他还有我,有雾楼,有鹰啸盟——”一声长吟,黑影快如鬼魅,南宫苍敖五指一张,地上的遮日刀倒飞而起,刀光如电,人影却比刀光还快。
卢冯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回头,却听身后传来大喝,“不管你是卢冯还是西溯王,伤了阑东皇储,你还想走吗!”
伤?难道严詹没死?!卢冯终于忍不住回头,君湛然已放下白绫纱,扶起严詹,严詹捂着胸口,面色发白,胸口虽有血迹,却不像伤重将死的模样。
他果真还活着?!怎么可能?那一刀分明用尽了全力!
“你……”就在卢冯惊异之时,一股寒光冷意袭来,南宫苍敖已经站在他的身后,颈侧,冰寒刺骨。
那是杀意。
卢冯一动都不敢再动,他还不会笨到在此时去试探南宫苍敖的耐性。
“这便是你的计划?为了借机刺杀严詹,你将各国使者掳走,再一一放回,谁也不会料到你并未真的昏睡,趁此机会,你便可对他下手?”君湛然一一叙述,平淡的语调里居然有种诡秘的意味。
他似乎在笑,但此时此刻,他为何还笑得出来字?
“没想到肖虎比我预计的还有能耐一些,他本不该那么早醒来,我也该早些动手,让你们在树后发现我的时候,我就该动手,谁知那严詹居然不在当场!”卢冯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冷笑。
“这也叫人算不如天算,我虽然错过最好的时机,但最终还是有了机会,却不知道他为何不死?”到了这时候,他仍保持着一贯的斯文,知道走脱不了,竟彬彬有礼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明知有内鬼,若还无一丝防范,岂非辱没了鹰帅的威名。”不惊不怒,君湛然果真是在笑。
他这话里有话,卢冯心里顿时一沉,南宫苍敖就在他身侧,手中长刀纹丝不动,“军中内鬼,最为可疑便是你们这几个使者,其中铁梅行径诡秘,看起来她最像是内鬼,如此大意,恰恰证明内鬼并不是她。”
“余下,便是白绫纱和你。一个佳人柔弱,一个公子翩翩,人若要害人,往往总是装作无害的模样,你们之中,谁才是内鬼,我与湛然几次讨论,还未得出结果,你们便已无故失踪。”刀锋冰冷,南宫苍敖的语调也冷的像冰。
从容说来,冰冷的语调忽然一转,“失踪的人里有一个定是内鬼,如此想来,这无故失踪,看来也不那么‘无故’,任何事背后,总有个理由。”
半眯起眼,南宫苍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露出了微笑,这笑容却并不能叫卢冯感到放松,反而浑身紧绷起来,君湛然也在笑,看着他们的卢冯忽然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意。
“……你们早有准备,为的就是试探谁才是内鬼?”他忽然想起那个人对他说的话,千万不能轻视南宫苍敖,更不能忘了君湛然为保全性命,甚至能狠心对自己下手。
一个有智有谋,一个能狠能忍,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千万要小心。
“不是试探,是冒险。”君湛然淡淡回答,南宫苍敖点了点头,“也叫将计就计。”
“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只要在你和白绫纱身边的人,都要提高警惕,这件事,鹰帅已经叮嘱过了,当时在那帐篷里的人都知道。”被君湛然扶着走上前,严詹嗓音嘶哑,看来是伤了气门,敞开衣物,露出胸前的一件似金非金的软甲来。
”可惜我还是不够警觉,不过幸好,离开阑东之时我便将国库里的这件宝贝穿在身上,传说他是极北仙山之上一巨虫身上的毛发所编,刀剑难入,可惜,看来还是挡不住内劲呐。”
只有他身穿了这样的软甲,而目标也正巧是他,运气如此之“好”,自己又未雨绸缪在先,说着说着,连严詹自己也要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
“所以我用十成功力也没能将你杀了!”卢冯狠狠说道。
“我早就该想到你就是西溯新王,西溯王病故,其子继任王位,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按着胸口自语,严詹还在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懊恼。
“当初他正是用避难之由来投靠湛然,说什么被人追杀,使者之死若归咎于湛然,西溯王定要发难。如今看来,当时他并未说假话,他的心里早有此计,只不过,死者并不是他,而是你,离间的也并非西溯,而是阑东国。”
南宫苍敖当时没有过多怀疑,正是因为卢冯说了一部分真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谎话之中只要加了真话,听起来便会可信的多。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计谋吧,就算知道他的儿子是被人设计陷害而死,但死在你们这里又怎么说的清,就算说的清,阑东王失去这唯一的儿子,又怎么肯放下这个芥蒂?”得意于这个想法,卢冯侃侃而谈,没有再露出想逃走的意思。
“人心如此,确实好计。”卢冯已经被包围,君湛然命人将严詹扶下去,缓步走到卢冯面前。
墨黑的眼微微转动,眼神定格在卢冯身后,南宫苍敖与他对视。
他们知道对方心里有同样的疑问,“这个好计,却不像是你能想得出的。”南宫苍敖目光犀利。
君湛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新君登基,值此战乱之时,你毫不犹豫选择与煌德结盟,要说其中没有什么蹊跷,本王不信。”
从雾楼楼主,到湛王,无论面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他鬼手无双之名始终不坠,卢冯可从来不曾忘记。
如玉石般的手犹如能工巧匠雕琢而成,但它们的实质却如颈后那柄长刀一样,刀可夺命,手亦可要他的命,卢冯一动不动,直视前方。
“这个计策确实不是我想的。”
他的话便是承认此计有人授意,但谁又能差遣西溯新王?南宫苍敖面色一凛,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卢冯的目光穿过人群,忽然眼神一亮,君湛然随他望去,只见他所注目之处有一个人影,就在高处城楼之上。
“可惜,你还是未能完成任务。也不怪你,是那二人厉害,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知道你已经尽力。”清冷的语声由上而下,听来竟与君湛然说话的音调有些相似。
“煌炫——”南宫苍敖举目,他不该忘了这个大皇子。
“他便是煌炫?”君湛然听说过,但不曾见过。
南宫苍敖颔首,“能在宫中默默无闻甚至差点被人遗忘,这样的皇族,若非真的无能软弱到极点,便是有谋能忍。”
这个煌炫,和他身边的人同属一类,南宫苍敖看了君湛然一眼。
他从来不曾小觑过煌炫,因为君湛然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他却几乎忘了煌炫此人的存在。
“该叫你什么?君湛然?还是湛王?或者……皇叔?”煌炫说话是一贯的沉稳,那种沉稳里,却让人觉出一股自负般的轻蔑来。
他确实很像君湛然,那种尊贵的傲气,甚至淡漠的神情,都像极了君湛然。
但也仅此而已,眉眼之间,他并不全然像君湛然,清俊有余,少了些雍容,向下的唇角微勾,垂袖负手之间,流露出毫不动容的阴冷之气。
第一次见到这个被父皇念了不知多少遍的“君湛然”,煌炫很意外,之间居然与他如此相似。
那一边,城楼之下,君湛然抬眼一瞥,煌炫只比他年轻几岁而已,记忆中,当年自己却不曾见过煌德的这个孩子。
“你为何要与煌德结盟?还是说,你是为了他?”调回目光,他问卢冯。
卢冯一愣,君湛然说道:“你的眼神我并不陌生,在见到他出现之时,你看他的那种眼神。”
南宫苍敖也时常这么看他,其中包含着热力,包含着情感,和看任何其他人,都不一样。
一瞥,一问,他径自问询卢冯,竟没有再看煌炫一眼。煌炫面色一冷,“来人,开城门——”
双臂一挥,城门应声而启,城门之内,西溯兵马齐齐排列,仿佛被这动静所惊,雪片又纷纷落了下来,细雪如帘,在那之后,是金戈铁马,红缨刺目。
双方相距百丈,杀气无声,寒风呼啸之中,铁蹄扬起一阵尘埃,只待一声号令——
就在此时,一阵桀桀怪笑在风中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女声,“殿下!朝霞来了,朝霞好想你……也想念我们的孩儿……”
“纪南天,这次算他来的巧。”南宫苍敖挑眉,低语中对君湛然笑了起来。
纪南天落在城墙上,将手中的女子放了下来,沐朝霞痴痴望着煌炫,冷风呼呼,吹起她赤霞色的衣裙,她的脸色也若红霞那般娇艳。
城楼之下,卢冯神色丕变,“煌炫,她是何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三十二章 真心假意
煌炫本待发令,卢冯这一问,霎时搅乱了方才的杀伐之气。
沐朝霞一出现,南宫苍敖便明白,沐朝霞当年所怀便是煌炫的骨肉,只是不知,当初她污指孩子是他的,是否也出自煌炫授意?
“卢冯背后之人是煌炫,如此说来,沐朝霞在凛南的所作所为,也是煌炫的意思,当年沐朝霞诬陷于你,兴许幕后操纵着亦是他。”和南宫苍敖的想法相同,君湛然说着,示意手下将士先不要动。
纪南天失踪许久便是在调查此事,此次显是有意而为,还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带来了沐朝霞,不知他是如何做到,沐昭冉竟没有一同出现。
卢冯不知道她是谁,但如君湛然所说,他认得那种眼神,更听见她所说的那话,怎能无动于衷?
“煌炫!回我的话!”什么开战在即,什么关键之时,他并不在乎。
煌炫恍若未闻,他站在城楼之上,看了沐朝霞好一会儿,好似已认不出她是谁,半响,终于对她笑了笑,“朝霞,你近来可好?”
他问的温柔,眼神含笑,沐朝霞仿佛已醉在他的笑容里,喃喃回答,“不好,不好,见不到你,朝霞怎么会好……怎么会好呢”
卢冯听到这里,脸色已然发青,厉声质问,“煌炫,我问你她究竟是谁!你若不回答,我即刻收回西溯兵马!”
“子儒,你先别急,我自会与你解释。”煌炫的笑意与他一身冷意截然相反,“你不信?那你想想,我何时骗过你?你看她,她已经神志不清,还是别再逼她为好。”
卢冯自是假名,西溯国君姓容,他的名讳原是容子儒,君子儒雅,倒是与他十分相称。
两军对垒,剑拔弩张,此时却出了一场这样的闹剧,将士们都不出声,心里却不是没有想法,目视前方,他们都关注着城楼之上。
煌炫好不容易去了西溯,又好不容易得了西溯王的欢心,岂肯就这么放弃到手的助力,和颜悦色的又说道:“无论她曾经与我有何关系,如今都已没有关系了,子儒你还不知道我吗?”
越是冷漠之人,露出柔情之色,越是能打动人心,君湛然总算知道为何南宫苍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煌炫做戏的功夫果真不差。
冷眼旁观,他沉声对南宫苍敖说道,“煌炫与煌沐不同,不是有勇无谋之辈,看来煌德的最后一张王牌,便是他了。”
煌炫在宫内甚少露面,当初他进宫见煌德,却从来不曾见过这个大皇子,倘若见过,这样的人物他绝不会忘记。
“能骗得了沐朝霞对他痴念不算什么,还能骗得到西溯新王,这煌炫野心勃勃,只是一个大夏恐怕满足不了他。”南宫苍敖悠悠下了评断。
这话音调不高不低,恰被容子儒听见,为了装成“卢冯”,他刻意放下身段,而今已不必再装,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煌炫,你可是在骗我?”看了沐朝霞一眼,他没有错过她话中所言,“你让她为你生了个孩子?”
一旦惹怒容子儒,西溯的助力即将失去,甚至可能反戈相向,煌炫没料到沐朝霞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来的如此不巧,心中暗恼,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我们一会儿再说此事可好?”试图安抚,煌炫看了看周围,其中之意是在暗示,要容子儒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众目睽睽,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情景,男人之间有私情不算什么,但在大战之前,战场之上闹起来的,还真是从未见过。
容子儒总算醒觉,不知是气是恼,脸上一阵怒红。
纪南天看戏看了半天,张了张手,“你问他,怎么不问问我。”
一蓬乱须在风中拂的犹如狂狮,他一指沐朝霞,“老夫辛辛苦苦将她偷来,对她的来历当然清清楚楚,你要听,我这就告诉你。”
“你说!”
“她原是夏国大将的妹子,倾慕她的琴师,没想到这个琴师却是夏国皇子,他对她百般勾引,为的便是令她为其所用,他还夺走了她为他生的孩子——”
“不要听他胡言!”煌炫脸上的尊贵被狰狞取代,“众将听令!叛臣君湛然偕同南宫苍敖意图谋反,难逃死罪!我带军讨伐!给我杀——”
铁蹄铮铮,一声令下万军齐发,容子儒是还未消气,但兵权他确实已交予煌炫,此时此刻,即便想收回,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猩红扬起,君湛然面色淡淡,只说了两个字,“迎战!!”
不用什么兵法,也不需什么战术,两军之间一片坦途,冲杀之间,生死不过转瞬刹那,高喊声,厮杀声,夹着飞扬白雪,染红了半空白日。
这是一场杀戮。
无论阴谋也好,算计也罢,在这个时刻,力量便是一切。
雪片被一股飓风卷起,在一人的手中化作冰锥似的利器,那是掌风。
掌风如刃,气如寒冰,割开血肉,留下一片哀嚎……一抹猩红,一片青白,红的是斗篷,白的是衣袂,而那双夺命的手成了西溯人眼里的噩梦。
热血上涌,耳边心跳如雷,这是君湛然第一次在对敌之时使用纪南天给的心法,吸收敌方之力,反噬彼身,气血流转越来越快,一声长啸逸出口中。
“煌炫,你想为帝,但你可知君王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的目光直指煌炫,“想继煌德之后登基为帝,你不配!”
“我不配?哈哈哈哈——”煌炫一阵狂笑,“既然你们是真心,为何我不能是真心?我不过是学你,你当初不也是这般利用南宫苍敖?人称鹰帅,连父皇对他的拉拢都不屑一顾,却甘愿听命于你,人心情爱是弱点,也可利用,当初是你们教会我这一招,我煌炫还要说声多谢!”
“你也配与湛然相比?”遮日刀卷起一阵冷光,南宫苍敖跃身而起,红芒闪现,煌炫心中警觉,立时后退。
“我与他同生共死,再无二话,你呢?敢不敢为西溯王容子儒去死?你敢不敢为他放下大夏去往西溯?他若在今日死于沙场,你敢不敢以命相搏,为他血仇,随他而去?!”刀光连闪,步步逼近,一句一问,每一句都让在旁观战的容子儒面色微变。
这些问题的答案,他都想知道,也都不敢知道。
煌炫对他哪里会有真心,不过是利用他的身份和他手中王权罢了,但若真的回答一个不愿意,容子儒即刻发难,西溯便难再控制,当下脱口答道:“我对子儒之心可昭日月!哪用你们来过问!”
容子儒眼神一亮……身前沙场无情,一个个西溯将士呐喊砍杀,或生或死,如此惨烈,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一个人。
“既然你回答的如此爽快,不如我们来试一试——”不知何时君湛然出现在容子儒背后,“试试你所说的是不是真话。”
容子儒一惊,倏地转身,便看到一双沉如深井的眼睛,里面好似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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