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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出嫁从妇文浅绿深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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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凌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骂道:“死女人,不就恨本郡主挡了你的财路么?这会这么亲热的叫着晨儿,怕是恨当初没能把她扒个清光吧?”
淑妃听了也是觉得喻王妃的话十分的不得体,也轻轻地蹙起了双眉,“喻王妃这得说得好没道理,六皇妃有才干打理王府,为殿下分忧,那是好事,先前六殿下身体不好,府中又无女主事,因此才将事情托与女,如今也算是有个正主儿了,如何算是不妥了?本宫知道,你还是不喜欢六皇妃得了你的权,可大家都是同枝连气的,没必要诸多计较。”
喻王妃闻言连忙低下头,一脸恭谦,任她再跋扈,也不敢跟皇帝的妃子较劲儿。
温凌也微微一笑,“其实,在妾身看来,六殿下虽然并无什么大作为,但在诸皇子之中,也算是得君心的,前个儿生病了,父皇不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么?此番温凌掌府中事务,并非是信不过喻王妃,而是府中偌大的产业,收入总还是不见增,温凌也知喻王妃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了,怎好意思再闲坐家中?”
温凌这一翻话说得喻王妃半天涨红了一张脸说不了一个字来。
笑我家殿下无能?无能又怎样,皇上照样宠上天。
觉得你自个儿很有本事了?拿着大把产业还不见收入,当然,这还是给她面子了,没直接说她亏空钱银了。
淑妃有些讶异地看着温凌,好一张锋利的嘴,处处都在直戳人家的痛处,也保了六殿下的面子,这样的女子如入宫中,肯定也是不输皇后一人,只是看起来太心高气傲了些,只怕日后还是会看轻六殿下。她也是昭阳皇后娘家的一人,虽然刘楚晨于太子之位无望,但想来当个富贵王爷还是不成问题的,她自然也是护着的。
冲着温凌柔柔地一笑,淑妃的容颜当真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出尘,乌黑的眸子里满是明晰,“本宫也许久不问世事了,晨儿么,也是我入宫后看着长大的了,本宫与他,也是有着母子般的情分,照我看,晨儿虽然爱胡闹了些,但心里,其实却是极其明悟透彻的,六皇妃可能不知,一个没有母亲保护的男孩,在后宫里独自长大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还要深得帝宠,你以为——什么都不闻不问,皇上就会喜欢了么?本宫一个人在这里幽居了这么多年,也是不闻不问的,可也不见皇上多看了两眼。”
温凌的心被这一番话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滔天巨浪,是滴,曾经以为那家伙就是个特别好运的人,生在帝皇家,即使是个顶级废物,还是大把大把的人忙着去奉承他,他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必想,这样的幸运。
无知,或者无能,其实都是一种保护色吧。
温凌的眸辗转一动,其实淑妃说这番话的动机她已经明白。
“多谢娘娘教诲。”她微笑,很是得体。
淑妃也回以清浅的一笑,这位温凌郡主,很是不错呢。
“好了,六皇妃是今日宴会的主办人,想必也是很忙的,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去吧。”
温凌福身施了一礼,缓缓地退了出去。临走前,她抬眸看了喻王妃一眼,见她的神色如一根鱼骨梗在喉咙一样,温凌嘴角一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出了“西铃轩”,从西往南走,绕过御花院,再经过现在皇后所居的“宛兰宫”,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温凌抬头,上面大匾上写着的是“昭阳殿”。
昭阳殿?温凌双眼微挑,这个宫门一下子便让她想起刘楚晨的生母,前皇后。
果然,宫人向她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这是前皇后的居所,也是因为前皇后的名讳而改名昭阳殿的,虽然已经久无人住,但并不改落,时常有人来修楫,六殿下有时也会来看看。
温凌点了点头,也没有准备进去看看,既然已经久无人往,那么也就没什么好看的。
经过了“昭阳殿”,便是皇帝的居所“景辰宫”,今晚的宴会将会在室外举行,而没有在室内,到了御花园,只见临时的戏台已经搭好了,温凌走了过去,远远地,刘楚宁仍是一袭白衣,只有腰间束上了明黄色的烫金腰带,上镶蓝田玉石,见他似乎在跟某位官员在讨论着些什么,很是认真,嘴角仍是带着浅浅的微笑,温和从容,果然是温润如玉。
温凌站在远处,没有过去。
心中的一点犹豫在他的抬眸一笑中化为灰烟。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
他旁边的那个官员也下去了,此时他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柔和,温凌也不好意思了,想来还是自己太小气了呢,于是快步迎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 拒婚
晚上。
华灯初上,月渐上空的时候,正是夜宴开始的时候。
皇帝端坐在正中央,四周妃嫔美妾环绕,左右两边下来,先是众王爷,王妃,再后面才是各皇子,当然,太子殿下是在最前面的。
刘楚晨因为位封楚王,因此也在最前面,在众皇子之上,坐在最后面的,却是年龄稍长的三殿下,见他的神色依然是冰冷如亘,似乎坐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晚宴率先开场的,是一支歌舞,仍是宫中施乐官所奏,但曲子却极其新颖,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所出,在坐的人都没听过这首曲子。
长笛一横,曲声悠悠,刘楚晨睨了温凌一眼,嘴角带着笑意,这曲子别人没听过,他却是听过的,初见她时,她吹的便是这一曲,只是从那以后,却没再听她吹过了。
身着舞衣的宫人蹁跹起舞,一身嫩绿的衣裙,长袖如飞,如柳梢点绿,在宫灯的映照下柔美如仙般。
一曲既毕,众人还像醉了一样。
“此曲极是新鲜,不知是什么曲儿,极好听,嗯,舞得也不错啊。”
温凌在宫人耳边说了几句,宫人缓缓出列,脆声道:“禀皇上,此曲名唤‘江南’。”
皇帝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却见太子殿下上前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皇帝只不住地点头。
接下来台上布幔一拉,四周一黑,放的是个民间的皮影戏,也是个众人没看这的玩意儿,这皮影戏在宫中本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后来经温凌改良了下,已经没有众多的角色在台上乱窜,反倒只剩下两个在那里互相较戏,反倒更像现代的相声,加入了不少了幽默元素后,众人都乐得大笑起来。
皮影戏下去后,舞龙舞狮般的东西反倒是寻常了,只是众人都很奇怪的是,这舞狮怎么只舞了那么个半柱香的时间,台上便又拉起帷幔了?
这个时候,四周的宫灯陆陆续续地,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宫人们穿着仙女般的衣裳,有提着宫灯的,有放着孔明灯的,还有手托着托盘的,托盘上有美酒,还有硕大的桃子,象征着幡桃献寿。
皇帝看得目不暇接,温凌却笑了,“如果只是这样,岂不是太无趣了?”
抬手轻拍掌心,四周有人推着餐车鱼贯而入。
江南小点,北方粗粮,还有小玩艺儿,杂技小玩,美酒佳酿,甚至还有烤肉。
整个御花园成了一夜市,可灯光却点缀得如同仙镜一般。
到了亭心湖畔,湖上更是飘着醉人幽香,几只小舟轻飘飘地吹来了,湖上有人放着荷花灯,一桨轻荡,湖面上的灯光都被辗碎了。
“哈哈,朕过了这么多个寿辰,就这个最有新意,宁儿,你这个心思真不错。”皇帝哈哈大笑,温凌在下面微微侧着头,浅笑,眸子如夜色一般醉人。
刘楚宁的眸光朝这边投来,很是宁定,“父皇,这都是六弟妹出的点子。”
皇帝看向温凌,越发觉得这位六皇妃当真是与从不同,一点也不似养在深闰的女子。
温凌莲步轻移,上前一步道:“那温凌就以此寿宴当做父皇的贺礼吧,祝父皇寿如松柏,万古长青。”
皇帝连声“好,好,好——”
太子殿下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这个温凌可真是举世无双。
寿宴的点子是她的,按照他的估计,其实这宴会弄的都是些民间小玩意儿,平日奢华别致的宫宴在她的手里变成一游园活动,连戏班子都没舍得请一个,居然连水果都没舍得多上几种,只上个桃子象征下,偏还弄得龙心大悦,两万两银只有多不会少,言下之意,楚王府根本一分未出,现下温凌反倒拿着自家的钱办的宴会来借花献佛呢。
皇帝和众妃还在那边看着杂技团,太子殿下不知道的是,这些摊位都是来自民间,大家听闻有机会进宫里摆摊啊,那是多新鲜的一件事,何况宫中的女人钱多就是没地方花,这回进宫去还不赚发了?于是大家都交了大把的钱来竞争一个摊位,毕竟名额有限啊,到后来有些卖高端一点的东西的商户甚至出了过百两来争一个摊位。
于是乎,温凌不但一分未出,还收了一大笔,就连送贺礼的钱也省了。
刘楚宁觉得自己败在温凌的手上实在是败得心服口服,这世间上再也没有别的女子有这样的计筹了。
刘楚晨牵着温凌的手,温凌低头,嗔了一句,“父皇与众位娘娘都在呢,你怎么一点也不顾礼仪?”
刘楚晨轻捏了下她吹弹可破的脸颊,笑得一副坏痞子的模样,“夫妻恩爱也不行啊?”
皇帝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两人你侬我侬,浅笑低语的样子,再看站在一旁的刘楚宁,众皇儿比他年长的是位公主,所以他实质上就是长子,又是太子,在这种时候,他却还是孑然一身,另皇帝也生出一股不忍来。
“宁儿,你的太子妃也该选选了,先前皇后与朕提过,丞相的千金王婉婷不是很不错么?仁考恭顺,正为良配。”皇帝站在一众皇子当中,身后跟着皇后,威严十足地道。
刘楚宁的垂下眼敛,单膝下跪道:“父皇,儿臣不愿纳妃,现在,儿臣已经觉得很好了。”
皇帝的神色微微一变,“莫非宁儿觉得丞相的女儿不好么?还是心中另有人选?”
皇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刘楚宁一声不哼,只是跪在地上,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动容,半晌才道:“儿臣已有心上人。”
皇帝挑眉,不是因为刘楚宁有心上人,而很讶异于他会当众说出来。
皇室是不会有有心或者无心的,身为太子的刘楚宁,他一直认为他是明智的,虽然他看来总是一派温文,但皇帝认为他是铁血的,身为太子,这也是必要的。
温凌的手心一紧,就连刘楚晨都感觉到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刘楚宁仍然一动不动地半跪在那里,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半晌,他的声音才飘忽地传来,“儿臣的所爱……远在南方,相信不久,她便会回来了,到时候,儿臣一定会亲自带着她来求父皇赐婚,只是现在,请恕儿臣不能说她是谁。”
他的声音很凉,很淡,有股莫名的哀伤。
温凌松了一口气,不管他说的是谁,反正,与她无关。
但是为何,心中的不安还是不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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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高潮马上上了
☆、第三十九章 定王去爵
宴上。
太子殿下单膝跪在地上。
温凌微微垂眸,太子是否娶妃与她无关,怕的是太子殿下对她的态度引人猜疑。
“我皇儿好荒唐,堂堂丞相之女,难道你觉得配你不起你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有私订终生的,这样的女子,却是不要也罢。”皇后脸色愠怒,刘楚宁的话让她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早就跟他说过了,以他们的背景,娶了丞相的女儿才有资格稳坐皇位,偏生这儿子如此儿女情长,叫人替他着急。
刘楚宁静静地跪在殿下,张嘴想说些什么,殿下一侍卫,飞快地跑了进来。
“禀皇上,南疆有军情紧急来报——”
温凌心下一惊。
是爹爹的音讯来了。
皇帝也焦急地道:“快报上来。”
那侍卫打开手中的军函,念道:“报陛下喜,南疆战事大定,蔡顺被臣以火计袭营,已经伏法,近日整残军,臣以为,此时匈奴侵我边境,战事未停,臣年事已高,只期有生之年能退匈奴,定天下,因此,臣决议,兵出幽州——臣定王温贵仁亲奏。”
皇帝听到前一段还是很高兴,只听到后面那一段,面色顿时铁青起来。
刘楚此时已与匈奴议和,皇帝早已下诏,退守幽云十二州,双方不动干戈,安享太平。
温凌连忙跪了下来,“父皇,爹爹平日心愿就是将匈奴彻底逐出幽云十二州,也许只是有感年事已高,只怕有生之年不能得偿所愿,因此才孤注一掷,实质也是为我朝人民计,并非蓄意忤逆父皇。”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比这黑夜还要黑,温凌知道,爹爹的做法,简直是在挑战皇帝的君权,这么一来的话,皇帝就是想相信他也难了,心下大急。
刘楚晨自然是知道温凌的想法的,他的心里何尝不着急,正想说话,刘楚涛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
皇帝正是气在头上,刘楚晨跟温凌又是如此的恩爱,傻子都明白他此时开口无异于只是火上加油,无补于事。
刘楚涛向前一步,“定王今年六十有七,为刘楚立功三十多年,从未有骄功自傲,仁德之将是也,父皇究缘由,不宜深责,再者,此番若真能把匈奴逐出幽云十二州,那也是有件对我刘楚大好的事,望父皇察之。”
温凌讶异地看向刘楚涛,他在众皇子中的身份是最低微的,因此,他极少过问朝中之事,更少在皇帝的面前谈及自己的看法,本以为他性情冷漠,对人漠不关心,没想到他居然第一个出来支援自己,温凌心下有些感激,但仍然静静地跪在一旁。
皇帝明显对于这个平日冷淡得让人记不起他的存在的三子居然会为定王说话,脸上的脸色尤自阴晴不定,皇后却笑道:“定王昔日还只是一员沙场勇将,自然脑中只有沙场之事了,如今却不同了,如今已是皇亲贵族,想来,自然脑海中便多一些其他事了。”
皇后这是在暗示他们一家子都是起的了。
昔日的刘楚晨是个随时都会死的废物,一无是处,本以为,这个温凌郡主也只是个性情粗野的黄毛丫头,后来一见,只觉得这个温凌的美貌让她意外,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刘楚晨身上的不治之症是蛊症,皇后又开始忌惮起来。
听闻这个蛊症,只要下蛊之人不催蛊,中蛊之人与常人无异,这刘楚晨中蛊十年都未死,病发之时只觉痛苦异常,证明下蛊之人根本不想杀死他,只想折磨下他而已,由此看来,他的病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而今日的寿宴之事,温凌展露了她从未在人前展现的才华,理事之能,即使是得知温贵仁见罪于皇上,她的举止也依旧不卑不亢,这让皇后的心生出一股不安来。
这对夫妻一个有才,一个得宠,还有掌着军权的老子撑腰,早晚是要翻天的。
温凌的眼睛微眯,这个终日只知道争权夺利的皇后,已经可悲到见人都要猜忌的地步,但是现在她不能反驳她,那样做只会像狗急跳墙。
总有一天,你落在本郡主的手里,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凌低头咬牙。
刘楚宁也向前迈了一步,皇后以为他要帮腔,目中投来赞赏之色,谁知刘楚宁却道:“父皇,儿臣也认为此事需得细察。”
皇后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刘楚宁继续道:“定王是国中支柱,军中战神,儿臣认为,他此番出兵还是有道理的,毕竟此时匈奴势弱,这正是一举将其歼灭的最好机会,定会深知兵法,肯定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错过了,只怕以后就不易得了,因此,儿臣以为,父皇不但不应责之,应该支持定王出兵,若得父皇诏书,军心大定,必然更加神勇。”
皇帝虽然还不至于马上被说服了,但是脸色却是好了许多,显然刘楚宁的话比刘楚涛要管用得多,温凌轻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瞄了刘楚宁一眼。
皇帝的神色稍霁,看向不发一言的刘楚晨,“六皇儿认为呢?”
温凌的心马上又给吊了起来,这个笨蛋可不要乱说话。
还好刘楚晨似乎也并没有她想像中的笨,“啪”的一声打开他那把招摇的桃花扇,他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皇子,只管吃喝玩乐,“父皇也知道,儿臣向来不议朝政,何必胡言乱语,自曝其短?这些事情,有二皇兄操心好了。”
皇帝的神色却也没有因为刘楚晨这句话变好或变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温凌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连皇上都认为刘楚晨就该是这样子才是对的么?
世间的父母,大都是望子成龙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长本事了,没一个不是高兴的,可刘楚晨的父亲,却宁愿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一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
只有这样,朝中才会平静,皇子们的野心,才能安定下来。
温凌无端地觉得刘楚晨很可悲。
如果他的母亲没有难产,他才是这刘楚朝中最尊贵的啊,其实他聪明而灵动,如果不是有着这样的背景,他应该是多出色一个人。
一张永远都是风流不羁的笑脸之下,其实,他比她更多的无奈吧。
皇后唇角微勾,“皇上,定王到底是抗旨了,无论他出兵是否正确,抗旨不遵,是违背了我朝律法,皇上不可轻纵,否则,以后皇上的话,以后还有何人理会?”
皇帝点了点头,“传旨,废定王之爵,改为定国公。”
温凌闻言一松,连忙叩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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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请放开我
楚王府。
湖心亭。
温凌素手执着洞箫,唇如樱桃,她的眸色浅浅迷离。
箫声幽幽,有时候像呜咽,有时候却又格外的清袅。一阵轻风,那是湖边的杏花,已经开始吹落了,点点雪白,微荡在湖面之上。
“娘亲,你吹得好好听哦!”花儿,现在改名为涵儿了,现在花儿是她的小名,只是她不大习惯,温凌也不大喜欢勉强小丫头,叫什么,却是不太重要的。
温凌抬眸,轻轻一笑,眼色潋滟,“花儿想学不?”
花儿一听顿时兴高采烈的,“好啊好啊!”
温凌半蹲下身子,“以后娘亲可不能时常这样陪着你和爹爹了,要帮娘亲好好的照顾爹爹,知道吗?”
花儿不解,“娘亲,你要到哪里去?花儿也要一起去——”
温凌轻抚着花儿稚嫩的脸,这些日子以来,花儿是越长越娇俏了,越发的有美人胚子的模样儿,“花儿乖,娘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不能带着你的,也不能和爹爹在一起了,所以,你要帮娘亲——”
花儿不懂,只眨了眨眼睛。
身后不知何时,一道身影,锦绣非常,脸上竟还自带着一贯灿然的笑意。
“为什么?”他笑问,有点漫不经心。
温凌一袭红衣,耳际一串金色流苏的耳坠,头上横髻,上面插着一支凤尾流苏金钗,那是刘楚晨送她的,这一身打扮,也是他最喜欢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笑,唇角的笑意一如以往,温婉动人,却再不像往日会生气,会恼怒,会瞪着他的时候的灵动,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
刘楚晨紧握着拳头,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可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可是,好累啊,除了笑,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了吧。
她根本从来没相信过他。
即使有承诺,有再多的温存,再亲密的纠缠,她的心,却还躲在一个他无法找到的地方,让人无从靠近。
他不愿再说什么了,也不愿再挽留。
承诺,确实是不可靠的,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他确实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会放任她,不是因为放开,而是因为,从今以后,他会用他的全部生命,来告知她,她在他生命里的位置。
婉然提着包袱,从雨霖楼出来了。
看见刘楚晨,她微微一福身,行了个礼,“婉然谢过六殿下往日照拂。”
她很讶异,这位六殿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在她看来,六殿下,是爱着自家的小姐的,可惜的是,小姐的心,不是一般心思,就能够打动的。
温凌牵着笑得纯真无邪的花儿,缓步上前,她的裙摆很长很迤逦,火红的裙摆,这一身打扮,没有人能穿得比她更好看,就像凤凰的尾巴一样,好像一展翅,就要飞走了。
“殿下,恕温凌无法再侍候在殿下的身旁,还请殿下——自我珍重吧。”温凌垂眸,“婉然,咱们回定王府吧,至于花儿,如果殿下不嫌弃,就让她在殿下的身边吧。”
曾经也会想着有一天,一家人就这样,永远在一起——
可是,她无法。
他伸手,拉住她晳白的手。
“你是我的妻,妻子的意义,难道你就不懂吗?”他难得这样认真,死死地盯着她。
“殿下,自保不暇,难道还想要我还能指望于你吗?既然你只想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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