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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归梦满清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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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的手一颤,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道:“傻丫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难道我还不明白?”
我苦笑着冲他咧了咧嘴,想要说话,却被门口通报的声音截住了:“娘娘,丽景轩来人请如玉姑娘赶紧回去,说是皇上下了旨让姑娘随驾五台山。”
“正好我也乏了,胤禩代我送送如玉吧。”徽音的脸上又换作了一幅淡如止水的平静。
其实自从醒过来的那天就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皇上为何要把我和兆佳氏留在宫里。今天又下旨让我随驾五台山,更是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寻思着一步步向外走去,冷不丁背后却传来八阿哥的呼唤。这才想起这位送客的阿哥,连忙道:“八阿哥这就请回吧,如玉会再来看娘娘的。”
“听老十四说,你会讲西洋人的话,还了解很多西洋的掌故?”他温润的笑容里藏着隐隐的探究之色,看来并不想这么快就放我离开。
不知道他提起这些个事儿到底有什么用意,心里不禁暗骂十四这个大嘴巴,可脸上却只能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说:“奴婢不过跟着十四爷看了几本洋书,都是混说着玩的。”
“是吗?”他毫不掩饰脸上质疑的神色,闪亮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望向很远的地方,口中的语气似有些许的羡妒,“额娘一向弹奏的曲子,都是自创的,唯有你能不经意的就配上这么贴切的词儿。真是羡慕四哥,竟得了如此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
“八阿哥说的哪里话,这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八阿哥和福晋举案齐眉,伉俪情深,怎么倒羡慕起四爷来了?”我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赶紧祭出鼎鼎大名的八福晋挡在身前。
“是呀,晴华作女人,的确是无可挑剔的。不过你跟她们是不同的。”八阿哥收回远眺的目光,牢牢地盯在了我的身上。
“有什么不同,奴婢也不过就是用嘴吃饭,拿鼻子喘气儿,高兴了大笑几声,难过了掉点眼泪,小女人一个罢了。”
听了我的话,八阿哥一笑,神秘兮兮的摇头道:“非也,非也。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有这么无拘无束的笑容,没有功利的驱使,却能步步都摸着皇阿玛的脾气,顺着他老人家的心意。你若是个男人,即使已经投了四哥,我也定是要抢过来的。”
在紫禁城里这么久,没想到他竟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来这位“八佛爷”,就快修炼成千手千眼观音了。但瞧在徽音的份上,还是忍不住想劝他一句:“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世间的繁华,不过浮生一梦,昙花一现。八爷若是能抽身世外,也许能看到另一番更动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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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怕怕的爬到医院去治牙,看到那一对小凿子、小钻头,就头晕眼花腿抽筋,真是郁闷呀!还好,总算是安全的回来了,不过还是疼啊!
钦差夫人
十天之后,皇帝出巡的仪仗终于在五台山的台怀镇停下了脚步。二月份的天气,远处的山顶上还覆盖着冰雪,碧空浮云之下,苍松翠柏,古刹威严,让人的心境也不由得陷入一片纯净的空灵。
午后时分,李德全传旨让我们两个前去见驾。心里倒也不觉得惊讶,皇上特意带了我们两个来,一路上又不相见,定是有话留着到这儿说的,只是不知道这康熙皇帝的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静谧的佛堂里,康熙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而神秘。酱色江绸棉袍的外面,罩着石青色的小毛羊皮褂,一条明黄色的卧龙袋束在腰间。我和兆佳氏刚要跪下行礼,他却把右手伸到背后摆了摆,我冲身旁的兆佳氏吐了吐舌头,便拉着她退到了一边。
“雅柔啊,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和老十三大婚已经五年多了?”康熙的声音突然响起。
兆佳氏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身子抖了一下,却不假思索的答了出来:“回皇阿玛,是五年零四个月。”
“难为你倒记得清楚,一晃朕的儿子们都长大了,翅膀都硬了,朕也老了。”康熙的声音有些无奈的凄楚,仿佛眼看着光阴在眼前流泻,却无法叫它停息下来。又记起在古北口初遇的时候,他虽是心怀哀伤,但仍会有爽朗的笑声。不像此刻,淡淡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那天你对朕说,无论十三阿哥做了什么,你都甘愿同罪?”康熙顿了顿,语气又恢复了常态。
兆佳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字一顿的道:“是,无论是什么罪责,奴婢都甘愿与十三爷同领。”
“那若是终生圈禁,你也不后悔?”康熙的语气又重了几分。
“是。”兆佳氏低着头,想也不想就答了出来。
“那若是砍头,你也很愿意陪着他?”康熙竟然耸了耸肩膀,说出来的话几乎是恶狠狠的。
“是!”兆佳氏依旧没有犹豫,只是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听康熙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也有些乱了。兀自定了定神,清楚地回忆了一下雍正朝和硕怡亲王的丰功伟绩,终于把嘴边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康熙突然转过身来,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道:“雅柔啊,朕给十三阿哥的处罚就放在帘子后面了,你自己进去看吧。”
“谢皇阿玛天恩。”兆佳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这是奴婢亲手抄写的《金刚经》一部,本想到下个月给皇阿玛贺寿之用。今天便呈了上来,谨祝您老人家福寿安康。”
康熙接过经文,顺手放在了茶几上,嘴角却滑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佛像前燃着的薰香弥漫在四周,整个屋子里几乎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兆佳氏的衣裙窸窸窣窣的挪动。
难怪一路上她都想办法挤出时间抄写,原来是为了皇上下个月十八日的寿诞。其实这份心思,虽是孝道,但说穿了还不是为了胤祥?再加上刚才的那两个“是”字,他对十三的这份情意,还真是…
“啊!”帘子后面传来一声惊呼,我下意识的便想奔了过去,却被康熙叫住了。他跨前一部挡在我的面前,一双眼睛直到看到我的心里:“怎么,你还担心朕会害了朕的儿媳不成?”
“奴婢不敢!”面对他压迫的眼神,我只好停住了脚步。
“不敢就好,朕还以为你什么都干得出来呢!”康熙的语气虽言严厉,但脸上的神情却不像生气的样子,“你过来,陪朕走走。”
我讪讪的答应了一声,跟随着康熙,出了屋门。
缓缓地登上108级陡峭的石阶,位于灵鹫峰上的菩萨顶就近在眼前了。“灵峰胜境”的牌匾巍然伫立,正殿屋顶的黄色琉璃瓦也给肃穆的佛堂增添了几分皇家的雍容。大雄宝殿正门两侧一付对联:“灵鹫鹫灵灵鹫灵”、“真容容真真容真”,工尺相对,珠联璧合,仿佛隐喻了原来的寺名“真容院”。心下不禁有些动容,人说佛学处处是禅机,看来若要参悟这其中的奥秘,的确是不太容易。
“丫头,杜楞郡王临走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那话虽然没说出来,但心里的意思朕也是明白的。你呢,是不是也怨朕太狠心了?”
没想到康熙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我急忙跪下道:“奴婢不敢。皇上处置十三阿哥循的是国法,奴婢为十三阿哥求情,只是为了格格与十三爷的手足之情。又怎敢因此而怨恨皇上?”
“这倒还像句话。”康熙轻哼了一声,眼光掠过汉白玉的四棱柱碑,接着又问道,“丫头,平日里你可礼佛?”
我不知道他话中的用意,只得摆出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的答道:“这礼佛本是人生一大乐事,但奴婢愚钝,始终无缘参透佛法。”
“哦,那你说说心障所在,看朕能不能点化你一下?”康熙俨然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
“佛曰:四大皆空。但奴婢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比如我所爱的人,我所存在的世界,我所拥有的生活,都是无法割舍的。”若论起这佛学上的造诣,我跟康熙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自然要实话实说。
“你倒也坦白。”康熙轻轻一笑道,“不过佛家四大,是指‘地、水、火、风’,岂不与你所讲之事大相径庭?”
我歪着脑袋使劲想了想,轻咬着嘴唇说道:“这‘地、水、火、风’是四大物质要素,奴婢认为物质是基础,而精神则是物质的一种表象。人类之所以能够从当初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一步步发展的今天,靠的决不会是精神上的虚无。物质的发展可以丰富人的精神生活,而人在精神上的追求自然也会推动物质的发展。”
一通辩证法的理论把老康同志说得有些迷茫,他一脸不解的望着我道:“若是如此,这信崇佛教岂不会教人变得消极?”
“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佛家最根本的好处是慈悲为怀,教人向善。人类本是弱肉强食的动物,如果普天下的人都能遵从这一理念,以己度人,去恶扬善,那为皇上掌管刑部的官员,差不多就都要赋闲回家了。”
“‘人类是弱肉强食的动物’,这是什么道理?那照你这么说,朕每年围猎杀生,岂不也是占了恶道?”
康熙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看来在他的心里人和动物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心里急忙转了个弯弯,又开口道:“众生虽皆平等,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为万物之灵,各种动物、植物皆可为人所取用之。且皇上围猎杀生,旨在以大清之威仪震慑四方,并有时刻提醒诸位王公亲贵不可忘本之意。”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从你这丫头嘴里倒是总能听到些新鲜词儿。”康熙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转身面冲着五台的中央—台怀镇的方向,若有所思。沧桑而深邃的眼神,仿佛踯躅于那山野间傲然挺立的一草一木;又好像凭栏远眺,孤独的感受着天地间生生不息的力量。
我神手擦去额头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上,柔软的云彩流泻于山间,用额头,用嘴唇,轻吻着碧色的山岗。我忽然觉得世界在眼前无限的放大,寂静的菩萨顶上,只剩下我和一个王朝的背影…
跟着康熙回到寝宫,天已经擦黑了。行了礼刚要退出来,却又被他叫住了:“丫头,朕若是如你所愿饶了十三阿哥,你就替朕办一趟差如何?”
“啊?”我不禁一愣,心想这老康同志不是真要封我个官做做吧,赶忙热心的问道,“奴婢这身份恐怕不太方便吧?”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 康熙一脸玩味的神情,“朕派了一位钦差微服考察山西的吏治,你们就,就扮作一对夫妻,便宜行事吧。”
“不行!”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推辞道,“皇上,奴婢好歹也是四爷府上的人,这,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那你就忍心看着老十三和他福晋受罚?”康熙挑了挑眉毛,声音不高,却满是威胁的口气。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一边被炭火烤着,另一边被冰块镇着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忍了忍,心底的几个字还是不受控制的从嘴里了蹦了出来:“与其让奴婢选,皇上还不如杀了奴婢算了。”
康熙也是一愣,望着我问道:“你不怕死?”
“怕。”没想到这个字竟然会以更快的的速度从嘴边滑了出来,真是有些鄙视自己的懦弱。抬眼望望康熙,他那得意的脸上明明写着“有恃无恐”四个字。心里不禁暗骂,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丫头,你刚不是说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吗?自己掂量着办吧。”康熙轻轻一笑,便转身走了进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棱照进了屋子,我却依旧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长吁短叹。折腾了一夜,还是没有想出应对的办法,这眼看就要出发了,我这位冒牌的“钦差夫人”到底又该何去何从?
算了,还是去吧,反正一路上有的是时间周旋,好歹我也是雍王府的人,量他一个小小的钦差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鼓足了勇气收拾停当,心里第一万遍的暗骂老康这个趁人之危的封建特权阶级大代表。气哼哼的便拉开门往外走,却和迎面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玉儿!”
“阿禛!”
我们两个仿佛照镜子般的向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的望着对方,同时叫了出来。脑子里空荡荡的,却又好像把所有的情节都交汇在了一起,隐隐约约的仿佛明白了康师傅的意图,不禁试探的问道:“爷可是接了皇上考察山西的差事?”
四爷盯着我看了又看,疑惑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会心的笑容,反问道:“那夫人准备何时随我启程呀?”
我再也按奈不住心头的狂喜,扑到阿禛怀里,紧贴着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你阿玛可真是个大大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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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小玄子存着莫名的好感,无法让他做出虐待儿子,棒打鸳鸯这样的事来。估计一定是《鹿鼎记》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如约把这一章更新完了,下面玉玉和四四的蜜月之旅正式拉开帷幕。山西,虽然不是个浪漫的地方,但却有一句流传千古的爱情绝唱产生于此,暂借卖个关子,且看下回分解。
提示一下,是跟汾河有关的。嘻嘻!
汾水?雁丘
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站在那高处;望上一望;你看那汾河的水呀;哗啦啦啦流过我的小村旁…
以前总觉得到了晋陕一代,便会是群山险恶、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艰苦的劳作,沉重的锄头,还有一排排干瘪的玉米“刷啦啦”的在风中颤抖…
而如今沿着汾河顺流而下,看着两岸的青山相对而立,河水一泻千里,山花野草相映成趣,才明白那歌中的唱词诚不欺我,中原大地,原来也会有这样自在而诗意的美。
阿禛背着手立在船头,瘦削的脸上显出几道淡淡的纹理,他的目光有些陶醉的逡巡着天空、山川、河流。我忽然惊讶的发现,面前的身影竟然闪烁着一丝神圣而陌生的光辉。或许是一直离得太近了,当我忧伤的寻找着他的怀抱,当我幸福的依偎着他的情怀,我却恰恰忽略了那一点…………他还将是雍正,是需万万人仰视才见的一代君主。
“想什么呢?”一愣神的功夫,未来的皇上已经到了我的跟前。
“皇上!”那别扭的称呼竟不自觉地从嘴边溜了出来。
“你说什么?”四爷那张万分质疑脸伸了过来。
心理暗叫“该打”,这样的话怎么能胡乱往外扔呢?急忙掩饰的笑了笑道:“秦穆公泛舟之役,汉武帝饮宴中流,唐高祖龙兴并州,玉儿是觉得这汾河跟历代的皇上还真是有些渊源呢。”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四爷的脸色一松,抬头望着前方迂回曲折的河道,“说得不错,汾源灵昭,本为晋地之根本,到该有些沧海横流的大气。”
我拽着他的胳膊,半分娇嗔半分仰慕地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既然旧时的盛况无缘得见,能同当世的大英雄一起泛舟江上,却也是玉儿的荣幸呢。”
“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人了?”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颌,挑起的眉毛似有几分讥诮的味道。
我苦着脸咧了咧嘴角:“跟着你阿玛这样的全才,想不长进都难呢!”
四爷的眼波一闪,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问道:“那皇阿玛还教了你什么,江山代有才人出?”
我再一次对自己乱说话的习惯表示鄙视,顺便对赵翼同志出生的如此之晚略微表达了一下不满,随即迎上四爷探寻的目光,柔声说:“是玉儿想告诉你,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十数年。”
他没有说话,只放平了眼光,望向极远的地方,明亮的黑眸中好似沉思,又仿佛是憧憬,一波一波的荡起,又一丝一丝淡淡的滑过…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口,人马多来解忧愁。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一曲婉转悲凉的《走西口》从身后传来,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原来是撑船的乔老汉正唱得兴起,竟把女孩子的几句情话吼的高亢入云。看见我们都回头愣愣的望着他,也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反而半闭着双眼,唱得更加投入了。
早就知道这《走西口》是一首古老的山西民歌,只是没想到竟已流传了几百年。透过那悲凉的唱腔,仿佛看见,刺眼的阳光照着脚下黄土铺就的山路,低矮的篱笆墙上正映着一个恋恋不舍的身影。他忍住眼中的泪水,心底的不舍,决然的迈开脚步,迎向一片不可预知的未来…崎岖的小路上,是谁的目光还在牵绊,是谁的歌声在长夜中响起,即使没有杨柳岸、晓风残月那样旖旎煽情的布景,这多情自古伤离别的愁绪,却依旧是心灵最深处的记忆。
“老人家,这儿歌唱得可是有味道。”没想到身边的四爷竟会和我一般动容。
“没啥,自己家乡的调调,瞎唱。”乔老汉抹了抹嘴,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不是,汾河上往来的客官都喜欢听我爷爷唱歌呢。”一个稚嫩的童声,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小女娃子家家的,净瞎说。心里闷得慌,随便唱唱。” 乔老汉呵呵笑了两声,依旧沉闷的摇着橹。
四爷到好像来了兴致,走到乔老汉身边问道:“老人家哪里人氏?”
“俺们祖籍河曲,家里太穷了,交不起税,只好带着这娃儿到汾河上混口饭吃。”提到家乡,乔老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黑黝黝的脸上几道皱纹有如斧凿刀刻。
“您唱的这《走西口》就是河曲的民歌?”我好奇的插了一句。
“夫人说的是呢,俺们那地方穷啊,春天吃不上粮,男人们就只能到口外去,村里的女人们…唉!” 乔老汉目视着小女孩,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喜子她爹去了十年,再也没有回来,她娘一气之下,就扔下她跟别人跑了。”
我蓦然点了点头,费劲的把目光从乔老汉的身上拔了出来,有些伤感的转向波光粼粼的水面,金色的光芒映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脑海里却执拗着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回到家乡,第一眼看到的总是自己的恋人变成了别人的老婆。突然很冲动的佩服小喜子的爹,竟然会做出如此明智的抉择。只要他不回来,就不会看到爱人的背叛;只要他不回来,就会在亲人心里存着希望。
或者,真正的他,早已把另一个终点当作了自己的故乡,也许他也忘记了古老的水井边被她抱在怀里的那个姑娘,也许,也许爱情只是我的一个幻想…
“爷爷,爷爷你快看呀!”
小喜子兴奋的尖叫把我从杂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循声望去,发现她瘦弱的小胳膊死命的揪着一张收起的渔网,网中似有两只大鸟正冲着岸边拼命的扑腾着。
乔老汉闻声便把橹放到了一边,帮着小喜子一起把网拽了上来。我终于看清了网中是两只野鸭,一只体型较大,雪白的翅膀,头和脖颈带着暗绿色的金属光泽,圆圆的小眼睛仿佛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另外一只小小的躲在他怀里,探着长长的脖子依旧在向岸边的苇丛里张望,棕灰色的羽毛微微的颤抖着。
乔老汉围着野鸭仔细地看了看,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个时候,雌的这只该下蛋了才对。”突然抬起头,一脸兴奋的笑容,对着小喜子道,“娃儿,咱们去岸边看看,一定还有野鸭蛋。”
我仿佛看见一盘盘烤熟的鸭肉和鸭蛋在我的眼前盘旋,忽然又变作一对白雕对着光滑的石壁直直的冲了过去。“不要!”我竭尽所能得叫了出来,耳中却只听到一声声凄婉的哀鸣。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好像是阿禛的声音,我伸手揉了揉眼,才看清楚他一脸焦急的神色。
“不要,阿禛,放了他们吧。”我抬手指着那对湿漉漉的野鸭,疲惫的冲他笑了笑,却感觉一颗大大的泪滴缓缓的滑过了面庞。
他突然把我横抱了起来,向船舱里走去,只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戴总管,给老爹五十两银子。”
舱底的空气有些浑浊,但我却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自从那天在康熙的安排下,意外的跟阿禛相遇,他只匆匆地向我讲述了在曲阜是如何收到皇上的密旨让他把十三阿哥带到五台山,然后又给他们夫妇安排好在当地的住处,对外只是宣称十三福晋到宗人府照料胤祥,却绝口不提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我明白这已经是康熙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当他的爱与尊严冲突在一起,他所做的选择已经是再仁慈不过了。在帘子后面等待兆佳氏的是盼望已久的丈夫,而一个恶作剧式的玩笑,也把我又带回了阿禛身边。我猜,其实这也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对于那些敢于挑战他的权威的人,也许他并不讨厌,但也是存在容忍的极限的。
只是我的孩子,只有他,走进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玉儿,我们还会有的。”头顶上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拉着他的手,垫在自己跳得有些急促的心上,尽量放慢了声音说:“阿禛,我想去个地方…”
“雁丘,我陪你。”
当我抚摸着高大的黄石碑,轻声念着那一句: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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