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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花火 大合集-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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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入掌心,身形后挫,凤钗尖锐的钗骨便抵在他的后心。
司空流云神色微凝:“你这出苦肉计演得着实不错。”
我不由得想要苦笑,皇家之人,心思凝重,这个人,竟是从未相信过我关于“失忆”的说辞。
“你身上的‘追魂’之毒未解,你是要背叛我么?”
“既然你认定了我并无失去记忆,并且里应外合设计害你,结局必是你死我活,多说无益。”我将凤钗刺入一分,“毒发是死,眼下也是死,我却偏要拼上一拼。”
司空流云微笑,明明他眼下受制于人,脸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你待如何?”
我缓缓调整着呼吸,继而字字清晰地提出我的要求。“让人备好两匹快马,你、我,加上他,”我用眼神示意园中明显伤势严苛的某人,“三个人出城,不许有人追踪,亦不许设立关卡,等到了适宜的时机,我自会放你走。”
司空流云却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听上去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此刻你绝无可能动手杀我,若我死了,你当你,与你那不自量力的师兄能逃得出去么?!”
我勾起嘴角轻笑,并深刻怀疑自己此刻的神情似足市井无赖:“我自是不敢杀你,可是……”我手上的凤钗沿着他的脊椎缓缓上移,抵上司空流云白皙宛若女子的修长颈项:“我可以拿它在你的脸上画点东西……”
司空流云的脸色变了。
我笑得益发奸诈,这个人,衣裳鞋袜俱是一丁点的尘埃都不沾,平日里端着个不食烟火的表情,真真个神仙似的人物。
可在我看来,司空流云这厮就是个重度洁癖,加严重自恋!
所以,我加诸在凤钗上的力道大了两分——这一局,我赢了。
【肆】
城外三里荒烟。
远处的天空已经露出了一线鱼肚白,晨雾湿软,浸透了三人的衣襟。
司空流云在马上端坐,背脊僵硬。我左手环在他的腰间,右手的凤钗依然分毫不差地抵在他的颈上:“大师兄,封住他的穴道。”
美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大师兄默默看了我一眼,便无视司空流云狠厉的神色,双指并拢在他胸腹间迅疾如风连点了三处穴位。随着司空被抽离了力气一般整个人伏于马背上,出手之人亦泛起疲乏神色——他带伤纵马三个时辰,体力已然到了极限。此时他唇色苍白,眉目间满是倦怠,偏偏初生的红日为他镀上了一层暖色,那张俊逸苍白的面庞居然显出一种病态的艳丽。
我竟是怔了一怔。
“大师兄,撑得住么?”
他将衣裳下摆扯下一幅布料,潦草裹住了重新崩裂的伤口:“死不了。”
司空流云在马上哼了一声。
我瞪了他一眼,以极粗鲁的动作将他从马上拖下来,让他靠坐在路边一株杨树底下:“你在这等着好了,你的部下定然不久便会赶到,还有,‘追魂’的解药拿来!”
司空抬起一双乌黑的眼:“你不杀我?”
“咱们好商量,你把解药给我,我放你走,从此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他不说话了,琉璃似的眼珠子定定看了我片刻,突然一扭头:“不要。”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大师兄忽然出声:“你中了‘追魂’?”我抬眼看他,他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追魂’之毒,药石无医,只得以红莲、苏叶三七配比,方可延缓毒性,若是想要根除,则绝无可能。”
啥?!
司空流云并不辩驳,反而眯了眼笑,他此刻全身麻痹,笑容却依然欠扁:“不错不错,你这大师兄居然深通医理,事实的确如他所说,怎样,你现在要动手么?”
我怒视他:“你当我不敢?”
司空流云昂首看我,削薄的嘴唇抿成一线,淡淡的粉色,竟透出一种倔强的决然。
我举着的手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停滞在那里,我虽然不是什么善人,可自小生在法治社会,一怒取人性命的事,我还真是做不出来。
大师兄忽然沉声说道:“有追兵。”
我眼神一凛:“多少人?”
“一、二、三、四……四个。”他的话刚刚落地,四名武士模样的人已然跃入视线范围之内,我伸手便去抓司空流云的衣领,却忽然觉得蹊跷,那四人皆是一身利落短打,面上覆黑巾,不像是救人,倒像是行刺。
我向大师兄递出一个问询的眼色,他微微摇头——不是他的人!
司空流云被我勒得呛咳了一声,继而轻声在我耳边说道:“是太子的人。”我眼神复杂地睇了他一眼,他倒是重又绽出无所谓的笑容:“你大可放心,这些人,绝不是来救我的。”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大师兄已然横剑在胸,习武之人的身姿劲拔如松,俊逸的面容显出坚毅的神情,大敌当前,不容他不紧张——这些人既是受命要除去司空流云,自然不能留着两个活口坏了大事。
我慕然转头看向司空流云:“外敌环侧,你我的恩怨,便先放上一放如何?”
他凝神看我,纯黑眼眸灿如星芒:“恭敬不如从命。”
树影动,杀气横溢。
“锁骨正中下移一寸!”急促说话间已有两名刺客迎向大师兄,其余两人以雷霆之势向我们这边扑来,我使了个巧劲,我与司空两人的身形转了一圈,隐入那株杨树粗壮的树身之后,几乎是同时,我的手指好似自己有了意志一般,准确无误地点向司空胸口重穴。
手指落下的一瞬间我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像是亲手将囚禁的猛兽放出牢笼,随时便要被反噬一口,下一刻我便被紧紧地按在他胸前,亲密相贴的部分传来不可思议的热度和放大的心跳节奏。时间忽然如同大提琴的琴音一般绵延得无比漫长,可实际上不过是转身的一瞬,司空从我发间取下了那只银制凤钗,自树干的另一侧由下而上,以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直取一名刺客右手手腕。
“当啷”一声,那刺客手中长剑落地,司空带着我凭空滑落半个弧度,长剑已然握在他手中。他的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迅疾异常,只是他仍顾着环在怀里的我,起身的动作略有一丝停顿,另一人手中的长刀便直直往他头顶落下!
我的胸口慕然一寒,此时我们两人仍然紧密贴合,我伏在司空胸前,那刺客在我身后,若是司空借力将我往外一推,阻了他的攻势,片刻便可扭转战局,但是那刀可就结结实实落在我脑袋上了!
脑中惊雷炸开,下一刻却突然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我眼前一阵晕眩,视野再度开阔的时候,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司空流云他竟然……生生替我受了这一刀!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司空拉着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那柄长刀深深钉入他右肩肩骨,剧痛之下他却以左手大力向后射出那柄长剑,剑势凌厉,硬生生在那刺客心窝刺出一个透明窟窿。
我犹在呆怔,不妨方才那丢了兵器的刺客竟再度逼迫上来,司空流云此时伤重,单腿跪于地上,反应不及,我眼睁睁看着那刺客劈手朝他颈上落去。
时间摇起了慢镜头,像是脑中突然炸开了一蓬烟雾,我竟不知自己是清醒还是迷糊。身体的反应已经脱出我的控制,劈手夺过司空手中的银制凤钗,指尖发力,那凤钗如长了双眼一般破空而出,直入刺客咽喉。
……
我竟然杀了人。
我竟然……为了一个男子,杀了人。
一阵恶心反胃,眼前黑幕重重,我几乎要站立不住,却忽然听得一道惊惶而动听的声音:“颜儿……颜儿!”
那样温存的呼唤,如此动人。
【伍】
睁眼的一瞬,四周漆黑而空茫,我脑子迷迷蒙蒙,想了半天,这么黑,我还是被埋在云南的古墓群地下吗?
耳旁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嗓音:“你醒了。”眼瞳在黑暗中慢慢凝聚,我看到一双鸽子灰的温柔的眼眸,脑子“嗡”的一声:“大师兄。”
我坐起来,看到他欲过来搀扶我的双手,举在半空,又收了回去,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顿了顿,他又说:“你都晕了两个时辰了,幸好没伤着。太子不会就此罢手,我们现在赶路太危险,又都伤重疲累,只好在这山中林间避上一避。”
我左右环视了一圈,四五平方的一个山洞,只有我身下躺的地方铺了一层尚算整洁的枯草。其实现在时辰尚早,只是洞口的枝叶绵密,将洞外的日光遮得严严实实。
他看着我环顾左右的模样,眼中忽然滑过一丝水样的光芒,似迷惘,又似伤痛:“你在找他吗?”
啊?我茫然:“谁?”
他忽然笑了笑,他的容貌生得极为俊逸,笑起来的时候,薄唇微启,眼神温柔似水。我被那样的笑容蛊惑地一愣,竟没有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抚开我额前凌乱的碎发:“别担心,司空流云只是出去找寻食物了。”
我微窘,我干嘛要担心那个自恋狂!
压下心中莫名奇妙的尴尬情绪,我忽然觉得有些古怪。按照我所闻所见的情况,这个“阿蘅”和他的关系,应该不止师兄妹那么简单,可是除了他夜入王府撞见我之时,他的反应未免也太冷静了,他就不问问“他的小师妹”为何性情大变,又为何成了司空口中的“颜儿”呢?
我踌躇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套话,若我以后真的仗剑江湖,免不了要与他狭路相逢,我到底不是“阿蘅”,怎可能丁点马脚都不露。
他却忽然垂了眼,长长的眼睫颤了一颤:“需要我自报家门么?”
啊?我忽然发现我居然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抬眼看我,笑容有些许苦涩:“你想瞒我到几时?你……根本就不是阿蘅。”
啥?!
他看我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终于别过脸去:“我的名字是韩离,杜妩蘅是我的师妹,她的父亲杜淮深是淮越山庄的庄主,也是我们两人的师傅。”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可是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韩离他不会伤害我,于是我闭了口,听他继续说。
他忽然转头看我,如水的眼睛蒙上一层雾霭般的颜色:“你也是……穿越……来的么?”
这次我真的五雷轰顶了:“你……你,难道你也是穿的?!”
他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睁大:“不是。”
“……”
“我的师母,就是阿蘅的娘亲,她说她是穿越之人。”
我一时不知做何表情,今日这般状况,当真是天雷阵阵夏雨雪,什么诡异的事情都给我碰上了。
“师母她,也是故去两日之后突然活转,之后便性情大变,所发言论闻所未闻,机巧百变,数年之后她才告知我们,那身体里面住的,已是另一个人。”我脑后滴下一滴汗,感情这对母女的身体,是穿越专用载体啊?这种事情都可以遗传的?!
“所以我当日见你神色举止都与以往大为不同,此前我亦是亲眼见阿蘅停了呼吸,才做了如此推测。”
我别扭地挪了挪位置:“那……你不恨我么?”
他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师母曾经提过,穿越如同借尸还魂,只是借用了……死者的躯体,跟外星人寄生在人体内是不同的。不过……外星人是什么?”
我今天第N次无语了。外星人?我还ET咧!阿米巴原虫咧!!
这师母是什么人啊,她确定她是纯种地球人吗?!
“那……你们为什么要入王府行刺司空流云?”
韩离的眼神黯了一黯:“我们不是去行刺,师母‘死而复生’的事情传扬出去,坊间流言淮越山庄藏有上古的长生秘诀,引来无数血雨腥风。师母失踪前曾著有一篇手稿,当中图文诡谲,无人能辨,世人传说这便是那长生的秘诀,几经流转,落到了司空流云府中。我们……是去寻回那份手稿。”
TMD,封建迷信害死人!
“你与司空流云并无仇怨,不过一场误会,尚能握手言和。”不知怎的,我很不愿看到这两人刀剑相向。
韩离的神色冷了下来:“你可知淮越山庄上下两百人缘何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若不是那司空兄弟争权夺利,司空流云为讨好皇帝向武林急招长生诀,哪会招致如此滔天大祸?!”
我哑口无言,这是一个死结,无人可解,我亦是一样。
韩离逐渐冷静下来,眼中浮出一丝愧疚:“我不该对你生气……我答应你,至少在逃亡的这段时间之内,我不会对司空流云出手。”
这个人,真的非常温柔。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但是,我不会插手这件事,我的立场是,两不相帮。”祸害遗千年嘛,司空流云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挂掉。
他的眼中浮出一丝温柔笑意:“这样便很好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我微笑以对:“惊澜,我叫惊澜。”这个名字,是我那从未谋面的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就在此刻,洞口方向传来一声轻嗤,司空流云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郎情妾意,本王打搅了。”
我皱着眉毛看他,这种口气,不像是股掌间颠倒乾坤的王子皇孙,倒是颇像踢翻了醋坛的楞头小子。
【陆】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我过得无比别扭。
司空流云这厮简直是脑子进水,我不过是帮韩离换药绑纱布,他在一旁不停地捣乱,还嘲笑我绑的绳结奇形怪状,我给他气得昏头,居然赌气将韩离身上的伤布打成了蝴蝶结!韩离睁着灰色的眼眸看那蝴蝶结,然后以一种无比凄凉的眼神看着我。
我,汗。
再有就是司空流云弄回来一只野鸭,身为唯一的女性,我义不容辞地担起了大厨的重任,最后三个人对着一团焦炭似的玩意儿相对无言。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撕下一块尚不算黑透的鸭翅膀,递到被包成了木乃伊的韩离嘴边,微笑做谄媚状:“大师兄,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司空流云立刻把我拽了回去:“我的肩膀也受伤了。”
“……那我也喂你。”我不过是顺嘴顶他一句,结果这厮竟毫无形象地张口就咬,差点咬到我的手指。
这还是那个仪态雍容的小王爷么?
韩离在后头拉了拉我的衣襟:“惊澜,我饿了。”
“……”我无语回头,大师兄正以无比纯良正直的眼神注视着我。
结果这团焦炭就以非常抢手的姿态落进了他俩的肚子,我望着仍然在互瞪的返老还童的俩娃,在胸口比了一个十字:“God bless you。”
到了晚上就更加诡异了。师兄伤势严重,我便将那处较为舒适的地方让与他,司空流云不满,我实在忍不住甩给他一记白眼,他愣了愣,忽然笑得桃花眼泛光:“本王怕冷,你将位置腾给你师兄了,那你陪本王睡。”
我额上蹦起两条青筋,忽然耳后一阵风声呼啸,我脑袋一偏,一块乌漆漆的鸭子骨头便正中司空流云的脑门。大师兄在后头拍拍手:“对不住,手滑了。”
……难道韩离其实是腹黑来着?
如是,鸡飞狗跳过去一夜。
其实后来我想,这样啼笑皆非的一日一夜,或许正是众人期许的平凡的安逸幸福。流云不必受他血液里的矜持华贵束缚,韩离亦能暂放仇恨,我们都能展现出真实的自己,喜笑怒骂,犹如洗尽铅华的孩童。
只是这样的时光如尘、如雾、如电,转眼便是空茫。
第二日我是忽然惊醒的,司空流云已然换上一身华服,他的侍卫统共二十余人,均是一流好手,在山洞外跪成一片,位置看似随意,却将小小的洞口围得飞鸟难出。
韩离靠在墙边,他的伤口尚未愈合又再一次绽开,脸色惨白。
我早该猜到,司空流云有他自己的一套联络手段,他是帝国的皇子,或许有一天,将要真正踏上那白骨堆积的王座,虽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却已不可能是个天真的少年。
我缓缓走到他身前:“你放师兄走,我跟你回去。”
他的眼瞳已回复初时的漆黑幽深:“本王可以将你们都带回去,莫非你认为你可以再制得住本王一次?”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搏动。惊澜自小无父无母,见惯了人情淡薄世事炎凉,一颗心亦锻炼成顽石一颗刀枪不入,可在这年代未明的时空之中,却忽然为一种鲜血染就的细腻温存所触动。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我闭了闭眼睛:“你不是要长生诀么,你放了他,我给你译文。”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这般对我,护我性命,有过半的原因是他明了这具身体的身份,他需要确信我是否有能力解读那一份“诡谲天书”,司空流云才是那一根线的源头,一步步看我走入陷阱,当中或许有意外,却依然逃脱不了他的控制。
我只是想,剩下那一小半的原因,是否无关权谋心机,只关……深情。
司空流云神色微凝:“你当真识得那手稿上的东西?”
我颔首,昨日韩离曾将手稿首页的图案画在我掌心,比画流畅圆润的字符,是法文的“Les notes”,那不过是一名女子的心情日记。
这实在是一个大笑话,此刻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司空流云思忖片刻:“我答应你。”
韩离挣扎着站起来,嘶声喊我:“惊澜!”
我敛目不看他,继续向司空流云说道:“我们走吧。”他微笑,伸手执起我的手腕:“颜儿乖巧的时候比较可爱。”
电光火石。
韩离他明明身受重伤,却不知是因他武艺已然登峰造极,或是此刻情急爆发了力量,在众多高手环卫之下,竟持剑跃到了我与司空流云身前,手中长剑直刺司空门面。
我一惊,身体一颤,手上忽然被人带了一把,正正挡在司空流云身前。
韩离瞳孔慕然放大,在半空中硬生生别开了剑势,司空流云扬手夺下一名护卫的长剑,手掌覆住我的,那长剑握在两人的手里,以惊雷之势破入韩离胸口。
殷红的血。
有着如他手指一般温暖的触感。
从我的额头,慢慢浸润了眼睛,继而顺着鼻梁蜿蜒而下,覆上嘴唇。
仿如亲吻。
韩离的血。
【柒】
“王爷。”
司空流云摆手叫侍婢起身:“她还是不肯说话么?”
“奴婢无能,未能劝说画颜姑娘。”
“……你下去吧。”
我木然地注视着面前两人对话,却根本不在意他们所说的内容。司空流云一身锦衣,依然掩不住眉间淡淡的疲倦,他将一卷纸页放在我的面前:“这是你娘的手稿。”
我依旧木然地看着他。
他俯下身,双眼与我的平视:“你就这么恨我?”
“……”
“今日司空祈风平定西南战乱,凯旋归朝,好不风光。”
我扯起嘴角牵出一个笑容,所以你感受到威胁了,便来逼迫我给你译出那什么狗屁长生诀?
司空流云双臂环过我的颈侧,下巴抵在我肩膀上:“颜儿,我觉得好累。”
我麻木地任他抱着,依旧不置一词。
“我和司空祈风,从小斗到大,从骑马射箭诗词书画,到现在的朝堂党争明枪暗箭。我从未相信过什么人,亦不敢相信任何人,对我而言,任何多余的感情都是负累,可是……你不一样。”我的肩膀忽然感受到一种灼热的湿暖,“在地牢第一次同你说话,你血污满身依然神色自如,我便知道,你不一样。”
我身体僵直,只是不敢置信,我不可置信的是,这个人,司空流云,居然会流泪。
他忽然猛地推开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在门口顿了一步,即刻又推门出去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个世界上,谁比谁残忍,谁又比谁寂寞?
我木然怔了半晌,视线落到那一卷手稿之上,缓缓伸出手去。
我无父无母,母亲未婚先孕,生下我后不知所踪,我是由年迈的外公抚养长大,他是一名法语教师,因而我识得这些纸页上漫天飞舞的异域文字。
像是在阅读一个穿越时空的故事,美丽的女子,意外进入了异时空,遇见心爱的少年,成婚,孕育彼此的孩子……我静静地翻阅那些圆润美丽的法兰西字符,直到我看到了一行字,译成中文是:我找到了逆向穿越时空的方法。
我急急搜寻下面的内容,在这一页之后,记录的日期隔了好几个月:我再一次回到这里,我还是无法放弃这个男人,我将我与淮深的第一个孩子留在了现代,托给父亲抚养,给她取名叫惊澜……
惊澜。
杜惊澜。
这个身体本名杜妩蘅。
惊澜无痕。我们原是双生花朵。
这是怎样的际遇,如此可笑,我想起韩离说,淮越山庄遭袭之后庄主与夫人离奇失踪,那么,他们是一同回去现代了么?
我翻开最后一页手稿,我的父母,是用这个方法,在大火焚毁山庄的那一刻……回去现代了么?
我抚上自己的肩膀,那一处湿软依旧有着冰凉的温度。我将那一块被泪水打湿的布料撕扯下来,咬破右手食指,用自己的血液,在上面慢慢书写。
R…E…V…O…I…R。
以己鲜血,辅以所爱之人的泪水,书写这个意味“别离”的单词。
我感到身体如同灵魂一般逐渐变得透明。
司空流云忽然大力推开紧闭的房门闯进来,脸上的神色失措迷茫。
呵,我就知道,刚刚那一场表白,仍不过是一出戏,他一直守在门外,笃定我这个傻瓜会心软,帮他译出那长生诀。
司空流云,你看着我翻开手稿,字字阅读,你心里可曾十分得意?
我是个大傻瓜,若这纸上真有什么劳什子长生诀,我定然也会双手奉上。可是……哪里有什么长生,哪里又有什么永恒?!
世事情仇,安能两全?便如这穿越的方法,若我爱你,这泪水便属于“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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