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湖畔炊烟-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你怎么把它捏碎?”他又急又气,伸手把那个篮子拿近自己身边,他那些小鸡长大了一天也就下一只蛋,大哥和娘亲每天还要吃掉两个,集这么多本来就不容易,之前还打碎了好些,他心疼地护着那个篮子。
  
  那女人伸腿踢了踢那个篮子,“那你倒是说说,要多少?”
  
  “我,我不知道。”他摇头,女人嗤笑,“你说你又开不出价,又嫌我给的少,你倒是想怎么样?”
  
  “那,那再多一点。”
  
  “三十文,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她伸手拉过那个篮子,林绰抢她不过,水汽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流出来,“你怎么可以?”
  
  “怎么样?”女人拎起篮子,“要不是齐家那位公子最喜欢吃新鲜的鸡蛋炒出来的菜,我才懒得来这种地方。”她扔下一吊钱,渐渐走远,林绰捡起那吊钱,还是坐在那里,等着林源回来。
  
  “葫芦儿--冰塔儿。”坐了没多久,吆喝声传来,他抬眼看去,一个年长的女人举着插满冰糖葫芦的草垛,身上还挂满了那些晶莹剔透的红果,正边走边吆喝着,时不时被人撞到,他咽了口口水,心里却在幻想着,一会娘会不会也像以前带大哥出来一样,买些碎嘴零食给他。
  
  ***
  
  “哎,老伯,你今日又来买虾了?”于安熟练地刮着鱼鳞,一边招呼着来人。梅朔称好白虾放进那老人的篮中,“还要什么吗?”
  
  “这些鱼,倒是很新鲜。”
  
  “当然。”于安又抓了一条起来,“我们都是现打现卖的。”
  
  他指着一边一条刚刮完鱼鳞洗干净的肥鱼,“这条看上去不错,我那小儿子正怀孕着,正好给他好好补补。”
  
  “马上就好。”梅朔正要去拿,一只手伸过来,“这条,我要了。”她斜眼看去,“换一条吧,这条已经卖了。”
  
  “不行,我就要这个,他还没付钱。”
  
  “先来后到,抱歉了。”
  
  于安连忙插嘴道,“小姐,你看看,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鱼,都很好的。”
  
  “有这条肥吗?我就要这条了。”
  
  老人连忙道,“算了,我今天就不买了,明日再来吧。”他提着篮子离开,那女人得意地看了梅朔一眼,付了钱提着鱼离开。
  
  才走出没几步,那女人右腿突然一弯,站立不稳,脸朝下向前摔了下去,肚子正好压在手里之前提的篮子上,黄白相间的蛋液染了满身。
  
  她破口大骂,站起身,双手沾满了黏糊糊的蛋液,她甩着手就要走,却一脚踩上那条鱼,向前滑了出去,直接撞到街角的墙上。
  
  于安嘴唇向下一收,手里动作不停,摇头道,“虽然她是挺欠揍的,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梅朔擦干净手,揉了揉塞住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只可惜,浪费了那一篮鸡蛋,看这色泽,倒都是上好的草鸡蛋。”
  
  ***
  
  “就这些?”傍晚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去,林源也终于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
  
  林绰抓着衣角,点头,林源气得嘴巴都歪了,“这么一篮,你现在跟我说就卖了这么些钱,还把篮子都弄没了。”
  
  “我…”
  
  “你什么你,我看在你也就还能在这里呆几天的份上,好心想带你出来转转,果然你这个兔崽子就只配关在家里干活。”她把那吊钱塞进褡裢,一手拎过他的领子,向前一扔,林绰踉跄着差点摔倒,站稳了回身看着她。
  
  “回去,晚上你也别吃晚饭,别睡觉了,给我把家里全都打扫一遍。”她举步离开,林绰跟在她身后,却对她那句话大惑不解,什么叫还能呆几天?
  
  ***
  
  每个月三天的赶集终于结束了,此时天已入深秋,湖水越来越冷,秋风萧瑟,吹得满地落叶堆积。
  
  这天黄昏,梅朔照例上酒肆打完酒,喝了口酒暖胃,塞上葫芦的塞子,嘴里叼着根稻草,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却看到一户人家门口跪着一个男子。
  
  嘴唇哆嗦着,走近了听到他不停重复着一句话,“娘,求你,不要卖了我,我会好好干活的,我会听话的,娘,求你不要卖了我。”
  
  梅朔摇了摇头,吐了嘴里稻草,人家的家务事,她还是绕开的好。
  
  就在她想走开的时候,那男子大概是跪久了,身子支撑不住,向后倒下,正倒在她脚上。双眼合上,嘴里还在呢喃,一双手无意识地伸出来抓着什么就牢牢不放,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娘,不要,不要卖了我。”
  




第 4 章

  梅朔看着那死拽着她裤腿的男子,一时觉得很难办,挠了挠头,想要把腿抽开来,他却越抓越紧,指关节泛着病态的白色。
  
  她不敢用力,干脆蹲下身看那男子,脸上乱发覆面,长长的羽睫轻颤着,看得出来,他很害怕。额上有道挺长的伤疤,从眉角划过,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
  
  说起来,其实长得挺秀气的,梅朔摸着下巴,这可怜的样子也很招人疼,怎么他的娘竟这么狠心,要卖了他?
  
  她戳了戳那男子的手,想要掰开,他突然像是痛苦地微微收紧了身子,蜷了起来,手还是不放,整个人就像缩成了一团窝在她脚边。
  
  梅朔不可思议地摇着头,看着他,真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她一个用力把那男子横抱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压根就没几两肉。她慢慢地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天这么冷,马上就要下雪了,真要多个人暖暖被窝,其实也不错。
  
  到了家,她把那男子放到床上,架起了火烧水,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那男子慢慢醒转过来,惊愕地看着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人。
  
  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嘴角开始发红,梅朔低头看他,声音微哑,“你干什么?”她伸手掰开他的嘴唇,果然唇上已经破裂,泛着血丝,还有一点点的红肿。
  
  正好一边的水开了,发出呲的长鸣声,梅朔倒了杯水塞到他手里给他暖手,看着他睁圆了的眼,一副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
  
  林绰拿着水杯,小口小口做着啜水的动作,其实却一口都没喝下去,屋里一时安静的厉害。
  
  梅朔站在床边,看着他,他手里颤颤地,终于唇上沾上了水,碰到伤口,疼得微微一怵,也只是瞬间,抿了抿唇,反正这么一点点的疼,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女人的大吼声传来,“姓梅的,还不把我儿子交出来。”
  
  ***
  
  梅朔打开门,笑道,“我这里还难得有人上门来。”她的鼻音还是很重,刚从屋里出来被风一吹,又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一手捂着鼻嘴,看着来人。
  
  “有人看到你把我儿子弄来了,还不交出来?”林源还在那里大吼,身后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老林,低调点。”之前那个姓刘的人口贩子小声提醒她,要是名节不保,那个何为恐怕就不会肯花钱买人了。
  
  “快点把我家老二交出来。”林源说着就想进门。梅朔一手撑着本就不高的门顶,脸上还是没心没肺的笑,懒懒散散地看着林源,“交给你?”
  
  “那是我儿子。”林源怒道,奈何梅朔高她许多,只能仰高了头看她。
  
  “可是我突然觉得他不会想和你回去。”梅朔一手摸着下巴。
  
  “胡扯。”林源强行要进去,梅朔让开了路让她走到里屋,就见林绰坐在床上,身上还半盖着被子,见到她,瑟缩了一下,“娘。”
  
  林源一把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还好没人跟进来,不然还真是什么名节都没了。林源看着身后的梅朔,就想着敲她一笔。
  
  “是你带他回来的?”
  
  林绰看他娘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连忙挡在梅朔面前,“不是,是我自己跟她回来的。”
  
  一个巴掌响响亮亮地煽在他脸上,林绰跌在地上。林源的手被人抓住,“你干什么?我教训自己儿子还用的着你管?”
  
  “这是我家。”她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放开林源,把他抱了起来,“你信不信我就这么抱着他出去,让所有人都看到?”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怀里的男子死命挣开,下了地,“娘,是我错了,我们回去吧。”
  
  林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拉着儿子出门,“回去再教训你。”
  
  梅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叹气,这个女人还真是欠扁呐。“等等。”
  
  “还干什么?”
  
  她看着那男子,嘴角勾起捉弄的笑容,“我带他回来,也有些时间了,你现在出去,怎么样,他的名节也保不住了。”
  
  林绰果然害怕地抓着衣角,名节不保?娘会不会打死他?
  
  林源死死盯着她,“既然也知道毁人名节,还不赔钱。”
  
  梅朔忍不住叹气,还真是直接。“我买他干什么?”
  
  “买?你还买不起,我是要你赔钱。”
  
  “买不起,你倒是说说要多少?”
  
  “十,五十两,你有吗?”
  
  “十五十两?那是多少两?”梅朔一脸装傻的不解样。
  
  “我说五十两。”
  
  “五十两,倒也不是没有。”
  
  “你有?”林源狐疑道。
  
  “不过你说我买他干什么?”
  
  “这我就不管了,如果你真的拿得出钱,你是要做夫做侍,睡了还是卖了,随便你决定。”
  
  梅朔微微眯了眯眼,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恢复了笑意,“就是说一旦我付了钱,他就是我的人,不管死活,都与你无关了。”
  
  林源不耐点头,还是不相信她会有银子。
  
  林绰就听到了那句不管死活,不管死活…
  
  “拿去。”林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走到柜子前面,掏出一袋碎银,迫不及待地去接,她却没松手,“真不能再便宜点吗?我的棺材本都在这里了,要是全给你了,我过几天就只能打秋风过日子了。”
  
  “不能。”林源一把抢过那钱袋,“你喝西北风关我屁事。”
  
  林源打开那钱袋一看,竟然还有一锭亮闪闪的二十两银锭子,她这辈子还没拿到过这么大锭的银子,立刻眉开眼笑,“老二啊,以后你就是梅小姐的人了,好好伺候着,知不知道?”
  
  林绰看着她走出去,想叫又不敢叫,可是叫了又怎么样,他苦笑,听到林源吆喝人离开的声音,中气十足,明显心情大好。
  
  “你叫什么?”
  
  梅朔凑到他身边,他却像惊弓之鸟,退后了三步,惊恐又防备地看着她。脑子里只有她那句话不断重复着,不管死活,不管死活…
  
  梅朔挠头,这下不好了,好像玩笑开大了。她吸着鼻子,放软了声音,“我叫梅朔,你可以叫我朔,阿朔,朔姐姐,随便你。”
  
  林绰还是看着她,却不答话。
  
  梅朔只得继续挠头,挠得头皮发疼,半晌,“我去做饭,你,你自己转转。”
  
  这屋子小得很,一眼就看得尽,又能有什么好转的,林绰在床前站了会,突然意识到,她刚刚说去做饭?她怎么能去做饭,这该是他干的事,她买了他,他居然还由着她去做饭。
  
  他一急,就想往厨房去,之前跪得久了,脚下本就无力,撞上了桌脚,跌坐在地上。
  
  梅朔听到外面的声音,掀开厨房门口的帐帘出来,“你怎么了?”她身上还扎着围裙,手里拿着菜铲。这会直接把菜铲扔在桌上,过来抱他。
  
  林绰正强撑着想自己站起来,冷不防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害怕又跌坐了下去。
  
  梅朔无视他的挣扎,把他抱到了床上,揭开他的裤腿,林绰下意识地用手扯住,不让她拉起。
  
  “你干什么?”梅朔歪着脑袋问他。
  
  林绰松开了手,人都是她买下来的了,还管这些名节的事做什么,要算的话,她也该是自己的妻主,自己是她的侍了。
  
  “你看看,要你瞎折腾,这下全青了吧,一会要是紫了,看你疼不疼。”梅朔正要起身去拿药,眼角一瞟,把他裤腿拉得更高,那上面,布着的青紫,何止一个。
  
  “这是…”梅朔眯着眼,板起了脸,林绰瑟缩着向床脚躲去,她拉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来,“你不用怕我的。”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起身到柜子里拿了盒伤药,涂了一点在他的淤肿块上,然后轻柔地在那块地方打圈按摩。
  
  林绰终于偷偷地抬眼看她,这个几个时辰前还完全是个陌生人的女人,很干净的眉眼,整个人透着一股爽朗,不算出众的五官,却很耐看,而且是越看越有味道那种,下巴线条分明,像是如刀削一般,嘴唇特别的薄,抿起来只剩下细细一条缝。
  
  “好了,”她收起药瓶,替他拉上裤腿,见他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伸指轻触他的唇瓣,“看看你,哪里都是伤,还不好好呆着。”她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乖乖坐着,我继续去做饭,一会就能吃了。”
  
  “我来。”他终于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很轻,像是蚊吟。梅朔还是听见了,她忍不住感慨,要是她小时候练功不用功少上些修为,估计还听不到他这声音。
  
  “你来什么你来,坐着。”她板着脸,像是不耐烦的样子,起身进了厨房。好吧,不得不承认,现在这种时候,板着脸说上一句绝对比哄上十句来得有效果。
  
  可是她没看到她进了厨房后,林绰窝在床脚,把脸埋在自己腿间,一只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裤腿。他被卖了,终究,还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卖给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第 5 章

  厨房里传来锅铲相碰的声音,还有刺啦刺啦的声音,她像是在炒着什么。林绰在床上坐了许久,终于伸开腿,穿了鞋下床。
  
  屋子真的是不大,堂屋里放着一张桌子,旁边还有一个柜子,摆着些杂物,后面一块厚厚的帘布隔了张床出来,白天帘布被掀起绑着,整个屋子连成一体,看上去还稍微大上一点,再后面是衣橱和几个箱子,堂屋接着厨房,一边还有一扇门,如今正关着。
  
  他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栏站着,这厨房,倒是快和堂屋差不多大了,灶台边上是一只大水缸,碗橱靠墙摆着,地上的篮子里是一些绿叶菜,梁上还挂着几只篮子,也不知道放着什么。
  
  梅朔正解着围兜,见到他,笑道,“饿了吗?马上就好了。”
  
  她端着碗出去,一碗蛋花汤,一碗青菜和一碗油爆虾,林绰伸手想要帮她拿,她直接端着从他身边走过去,他讪讪地垂下手,看着她又盛了两碗饭。
  
  梅朔站在桌前,“我倒是忘了,我一直只有一张椅子。”
  
  “我不用坐桌上的。”林绰连忙道,见到屋角有张小板凳,“我,我坐那里就行了。”
  
  梅朔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坐那里?”
  
  “不,不行吗?”
  
  梅朔摇着头,嘴角带笑,“过来。”
  
  他依言走到她身边,她拉开椅子,“坐上去。”他回头看她,眼神很是不解,像是在问,要我坐?
  
  梅朔干脆两手放在他腰际,提抱起来坐上椅子,她在房里环视了一圈,把床边的小柜上的东西拿开,搬过来先勉强凑合着坐下。
  
  “吃饭了。”她看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开口道。
  
  林绰拿着筷子,看她动手夹菜,才开始扒着白饭,一只虾夹到他碗里,“你就吃白饭,吃得下吗?”
  
  “可以的。”他像是急于证明自己是很好养的,不用消耗多少粮食。油亮亮的虾静静的躺在他的碗里,梅朔把筷子搭到他的碗沿,“你是要我帮你剥吗?”
  
  “不是,不是。”他连忙把那虾往嘴里塞,唇上还带着伤,刺硬的虾壳划过,又引来一阵疼痛,他抿着唇,飞快地把那只虾吃完。
  
  梅朔突然放下筷子,过来抬高他的下巴,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怎么流血了?”她站起身,进厨房拿了块温热的巾帕,替他按着嘴。
  
  林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会不会觉得他很麻烦?
  
  巾帕拿开,梅朔随手放在桌上,林绰一手捧着碗,“其实,我没事的,真的,我一点不怕疼的,我可以干很多活的,真的。”
  
  “我知道。”梅朔嘴里含着筷子,“我听到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会好好干活,我会听话,不要卖了我。”
  
  林绰低下了头,“我真的会好好干活的,会听话的。”
  
  梅朔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很想自己抽自己一巴掌,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个人会愿意想起自己被亲人卖掉的事实。
  
  她把勺子放到他碗里,“喝点汤吧。”
  
  林绰安安静静吃着饭,突然觉得,其实她的厨艺虽然还可以,但也只是还可以,如果他做饭做好了,她喜欢吃,那就不会嫌弃他,不会赶他走了吧?
  
  ***
  
  林绰发现梅朔受了风寒,还很严重。天色已晚,晚膳用完了,他收着碗筷进去洗,梅朔也没拦着他。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碗黑漆漆的汤水,屋里没有人,那扇小门开着,他走过去,屋外月色撩人,大致还能看清,那是个小院,一面靠墙,两面以砖瓦搭起,一面用篱笆围起,篱笆上面爬着藤蔓,原来,那扇小门算是她家的后门,篱笆中间有扇木门,可以打开出去。
  
  接着的是一条小路,后面则是大片的田地,这村子里的人家大多都是大门对湖,后门对田,不过这种小院,倒是不多见。
  
  “洗完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
  
  林绰转过身,才发现她正坐在小院的一角,那角落里堆着不少木料,她拿着榔头,嘴里含着几枚钉子,手里,是一张已经快成型的椅子。
  
  最后几枚钉子敲下去,梅朔拎着椅子站起身,朝他笑道,“好了。”
  
  她提着椅子走进来,见到他手里的碗,奇道,“这是什么?”
  
  “我熬的姜汤,放了红糖,你受寒了。”他小心地觑她,微微举高了手里的碗。
  
  梅朔放下手里的椅子,接过碗一口喝尽,咧了咧嘴,林绰担心道,“怎么了?”他特地放了很多糖,她不会觉得难喝吧?”
  
  “很甜。”其实是非常甜,甜到她后来灌了一大杯凉茶下去。
  
  林绰拿着碗回厨房,又端了一大盆水出来,“你要洗脸吗?”
  
  水温不烫不冷,刚刚好,梅朔嘴角含笑,把盆子从他手里拿开,“不急,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来,告诉我,你叫什么?”
  
  “林绰。”声音又变得极低,他低着头,“爹爹说,是影影绰绰的绰,不过我不认得。”
  
  “林绰。”她慢慢地重复着那两个字,“好吧,小绰儿,你今年多大了。”
  
  “到年十七。”
  
  比她小了六岁呢,林绰拧干了毛巾,递过来,她擦了把脸。看着他端水盆进去的背影,梅朔挠着自己的脑袋,身子骨又瘦,体质又不太好,总得先养好了,其他的,还是暂时靠边站吧。
  
  ***
  
  梅朔站在床边,看着缩成一团,像只虾米一样缩着,靠墙躺着的人。一张床,他只躺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你怎么了?缩成这个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那个,你会睡,睡不好。”他微微坐起身,一手抓着那条薄薄的被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占的地方大了些,我就会睡不好?”
  
  他点头,梅朔坐上了床沿,“那这样,你睡得好吗?”
  
  “我没关系的。”
  
  她走到橱边,拉出来一条厚被子,替他盖上,自己拉过那条薄的,“别卷得像只虾一样了,就你这瘦竹竿,能占多少地方?”
  
  到那天半夜,梅朔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身边的人似乎有些在抖,黑暗中,她伸手探了过去,他重重地颤了一下,她才发现他浑身冰冷。
  
  “你怎么冷得跟个冰渣子一样?”
  
  她掀开他的被窝,把他直接揽进来,两条被子盖在了一起,他的四肢,冰凉刺骨,简直不像一个活人会有的体温。
  
  “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她拧起眉,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把他的双手塞到自己怀里,凉得她自己都哆嗦了一下。
  
  林绰根本不敢说话,女子的体温从手掌漫入心间,是他从没有体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