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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春系列之三 草莓恋爱日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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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漠的目光让我的胸口疼痛起来,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请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奈奈是我的孩子!」我对良智重申。「请你出去,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我要将奈奈带走!」良智的态度坚定。
「出去!」我态度坚定地望着她,「请你出去!」即使不喜欢她看着我时那种冷漠的神情,我仍然迎向她的目光。
良智还是坚持不肯走,最后是我受不了,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门外,而后紧紧将门关起来。
门外的良智仍死命按着电铃,她拍打着门,不停地叫着奈奈的名字。
在房里睡着的奈奈皱着张脸走到客厅来。「阿嬷来了吗?好吵喔!」
我将奈奈抱进怀里,摀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良智在屋外弄出来的可怕声响。
当我抬起头,魏翔正凝视着我。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奈奈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事实。
奈奈是我从小捏捏捏,慢慢捏才捏得这么大的,血脉相连的关系作不了假,奈奈就像我心头肉一样,只要受点伤,都会让我心如刀割。
这样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她想要奈奈也不能说这种谎诳人,这实在太扯了。」我说。
魏翔不响应,只是笑了笑。
他的沉默让我感到些许不安。
☆☆☆
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从我完整地成为一个人起。
我认为那是正常的,因为不好的记忆不需要被想起,除非它们不甘被遗忘,非要重新回到我脑海里不可。
记忆的片段不连贯我习以为常,因为自小患的那种病,分裂出去的人格让生活碎得像打破在地上的玻璃,四散的玻璃片拼凑不回来,如今看似完整的我身体里面,仍存在太多没填补上去的空洞。
我记得草莓、佐弥、兔子、医生,却忘了个魏翔;我记得养父曾经对我反复虐待,却忘了那些过程与内容;我记得我很爱我的妻子婉婉,却记不起奈奈出生以前我们是怎样相处。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醒过来,我成为了我,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幸福而快乐的家庭。
我无意追根究底找寻答案,因为拥有婉婉和奈奈的我很快乐,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过去的记忆再也不重要,那些都是可以舍弃的。
但如今,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角落的记忆想要回来,穿透我看似平静美好的生活,浮现表面。
☆☆☆
这天,良智又来了,她不停按着电铃,按完电铃又拍门板。
我原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但却因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而走进浴室里洗澡。打算以莲蓬头的水声与浴室墙壁的屏障,来淡化那些声音所带给我不愉快的感觉。
只是洗了个澡出来,良智仍在外头。
「烦死了,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我皱起眉头。
魏翔剥着暖桌上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我拿出吹风机吹头发,风口往头上,也往耳朵。噪音僵持着,我头痛欲裂。
他跟着开口:「要不要吃橘子?」
没回答他的话,因为我听不清楚地在讲什么。
裸着上半身,没擦干的水珠沿着胸膛往下滴,在裤子的松紧带处被棉质布料吸附。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嗡地响,头发被我吹得都产生焦味。
魏翔看不过去,拉掉电线。
「你干什么?」吹风机的小型马达一停,良智按电铃的声音马上就清楚起来。
「你的头发快着火了。」他拿着一瓣橘子放在我唇边,抵着我的嘴。
「我不要。」又将电源插上,我才开口,他就顺势将橘子瓣塞了进来,手指探进我的口腔里,指节碰触到我的牙齿。
「你的嘴唇很好看。」缩回手时,他的手指滑过我的唇。
「你真的很烦人。」他的语气太过暧昧,而我被良智闹得头很痛。
「穿成这样,会令人很想碰你。」他说。
「我进去穿衣服。」打了个寒颤,正要起身时,魏翔的手伸过来捉住我的手。
吹风机掉在榻榻米上不停作响,他的身体横过来,将我压在下头。
「我现在没有感冒也没有勃起,你不用替我擦身体也不用帮我解决生理需求。」我将目光别开不去看他的脸,只是死盯着吹风机。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亲吻了我的嘴唇。
我不肯张开口接受他的深吻,推他几次也推不开,屋外的电铃和拍门声仍不停地响,这一切都让我好烦躁。
那个吻沿着胸膛往下,虽说没有意思,但魏翔都还是很成功地挑起我的欲望。这两年来都没发泄过的身体在他缓慢却有节奏的抚弄中燃起情欲。
我的脑袋分成两边,一边理智地喊着:「停止,快停止,两个男人这样搞下去像什么。」一边却舒服地说着:「让他替你解决生理需求也没什么不好的,上次感觉不就很好吗?」
魏翔的舌头划过草丛,舔舐着我尚未完全勃起的分身。我的裤子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双脚被以极大的幅度打开,光着的屁股就这么贴在榻榻米上。
「伸进去可以吧?」他问。
「什么?」我紧闭着眼听不清楚地的问句,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
「手指。」魏翔说着,将一根手指探进了里头,触摸内壁,我不舒服地皱紧眉头,他却又再深入一根。
我的双手放在他蓬松而柔软的黑发中,十指紧紧地揪着,当他的头低下将我的分身完全含入嘴里,我就能感觉到他一进一退的激烈动作。
完全勃起的阴茎在灼热的口腔里不停穿刺着,他嘴里的热度传送到我身上,紧紧包裹着我,让我无法抗拒这样的快感。
激情而猛烈的口交之后,我射在他的嘴里。他咕噜地声将液体尽数吞下,我松开他的头发,瘫在榻榻米上喘息。
良智的拍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或许就在我沈迷于魏翔口交的时候,良智离开。
魏翔将吹风机的电源关掉,拔下插头,幷且将我的裤子还给我,我站起来背对着他将裤子穿上。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心脏仍激烈跳动,喘息还来不及停止,我这样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屁股红了一块,被榻榻米磨的吗?」魏翔冰冷的手掌突然贴上我还来不及拉起裤子的光屁股上。
我吓了一跳,立刻回头打掉他的手。
「我下次会小心点。」他笑着告诉我。
「为什么你认为还会有下一次?」我一张脸冷下来。
「嗯?」听见我不甚愉悦的语气,他先是楞了楞,而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吃了一瓣的橘子继续剥皮。
「你应该先去洗手!」我告诉他。
他的手指刚刚还伸进我的屁眼里,看他剥橘子剥得那么专心,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免得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以后狂拉肚子。
☆☆☆
算一算良智今年也五十好几,近期来的医学报导说老人痴呆患者的年龄逐年下降,我猜良替他差不多了,这阵子的行为绝对是初期症状。
她不止到家里,连我的日本料理店也去闹。我只得先关起门不做生意,省得见到她而后被烦到死。
之前曾经听过家里有过这种病的顾客抱怨她家婆婆,婆婆一直认为家里的房子是自己年轻时买的,某回看见房地契上面名字写着媳妇的名字,居然跑去控告媳妇侵占她的财产。但其实因为先生早年过世,房子是媳妇辛苦存钱买下来的。
我那时也是听听罢了不以为意,那知今天也碰上了类似的情况。
或许再过个几年,良智脑袋再不灵光些,就把奈奈记成她自己生的女儿,而我是诱拐她女儿的陌生中年男子了。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远离良智的骚扰,最后我去订了三张机票,打电话跟大再说我要回家了。
这天,等放学后的奈奈回到家,我们把东西整理整理塞进行李箱中,跟着用中文写了张告示大剌剌地贴在门口:
「给良智:屋主出门渡假不在家,请别再按电铃。」
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邻居刚好开门出来。
邻居广川智子刚好准备上班,她化着大浓妆穿著妖艶,名牌包包挂在肩上,见了我们便问了声好。
「智子阿姨。」奈奈立刻往广川冲过去。
「唉呀,奈奈!」广川摸了摸奈奈的头发。
我走过去将奈奈拎起来。「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
「又要出远门啊?」广川羡慕地看着我。
「这阵子不好意思,我妈老是来又吵又闹,给大家带来麻烦了。」我说着礼貌性的应酬话,跟着带着奈奈离开。
「智子阿姨,等我回来你再做马铃薯炖肉给我吃喔!」奈奈朝着广川挥手说再见。
接着我们三个人搭车前往几个小时车程外的成田机场,行李一大堆。奈奈还不知道她爸想干嘛,站在机场的大厅左瞧右晃,背着个包包走来走去看个不停。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
「要回去台湾,带你去看阿公、阿嬷。」我告诉奈奈。
「阿公不是已经死掉了?」奈奈惊讶地大叫。
「是另外一个阿公,爸爸的爸爸。」我说。
良智正在火头上,我不想跟她正面冲突。心想大哥也一直打电话催我回台湾,这次就当是回去渡假散心,反正也八年没回去了。
魏翔将行李拿去日航的柜台托送,奈奈在机场的大厅里跑个不停,我心里头盘算着见到大哥时该拿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奈奈这时候冲得太快撞倒别人的手推车跌倒在地,我还没回过神来,魏翔已经跑向前去,将奈奈抱了起来。
虽然这么想不太妥当,但魏翔这个人还真是帮了我很多的忙。
奈奈听他的话,也挺喜欢他,良智相亲照片里头那些女的,可能都还没魏翔有资格当我女儿的妈。只可惜他是男的,我对胸部平平的男人兴趣缺缺,如果他是女人的话,我大概不会多想,直接娶来当老婆了吧!
魏翔把小丫头扛在肩膀上,朝我走过来。「肚子饿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上飞机?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
「也好。」我们往机场的贩卖部走去。
「刚刚那个阿姨是谁?」魏翔向奈奈探听着广川的事情。
「她是智子阿姨啊,」奈奈说着广川的日本名字。「阿姨对我很好喔,会做马铃薯炖肉给我吃。我跟她说很好吃,然后她就会很感动,然后就会哭哭。」
「奈奈很喜欢智子阿姨啊?」
「对啊!」奈奈天真地回答着。
「那爸爸也喜欢智子阿姨吗?」魏翔说这句话时,我视线立刻瞥过去。
无聊的小子,问这种事情做什么?
「喜欢啊!」奈奈说:「可是我们现在喜欢哥哥比较多,因为哥哥可以把我扛高高。」她屁股在魏翔肩膀上摇,笑得不可开支。
魏翔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奈奈用手摀住魏翔的眼睛,跟着两个人边玩边走,声音有些吵,引来行人侧目。
「你这样我没办法走路了。」魏翔对奈奈说着。
「那你拉着爸爸啊,这样就可以走了!」奈奈开心地讲着。
魏翔的手在下一刻真的搭了上来,就放在我的肩膀上。
而我,幷没有将他的手打开。
第五章
从日本抵达台湾,再转国内班机回到南部,等出租车将我们送达魏翔家门口时,都已经大半夜。
我付了出租车钱,抱昏睡中流着口水的奈奈下车,魏翔一个人提了四包行李外加一箱我买给阿爸的免税洋酒,看来还挺轻松惬意地踏着楼梯往上走去,似乎不怎么重的模样。
他从随身行李中掏出家门钥匙,打开门亮起电灯,跟着招呼我进去。
「二楼是客厅,三楼才有客房。」关上门,他走在前头,穿过客厅往三楼去。
他帮我开了客房的门,而后将我和奈奈的旅行箱放在角落地板上,说:「这里你以前住过,记得吗?」
「不记得。」我还是那句话。
将奈奈放到床上,夜都深了,我也很累,但魏翔却仍是站在门口不走。
「还有事?」我问。
「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他指指那间房的门板。
「知道了。」
「你随时都可以叫我没关系。」他说。
「嗯,我要睡了。」
「那晚安。」他点点头,有些不舍地关上我的房门。
也许他还想和我多说些话,但我觉得我们这阵子说的话已经够多,没其它内容可以继续谈下去。
而且每回一看见他那张笑得苦涩的脸,我就想别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
躺上床闭起眼睛休息,努力地想把他的面容从脑海中移除,好不容易聚精会神将思绪移到别的地方去,睡意却给搞得全数消失。
又坐起身来,看着黑蒙蒙的肩间发呆,我转开房里的日光灯,端详这个魏翔口中我曾经住过的房间。
看起来便像一间客房,床、衣橱、梳妆台、一扇窗、一间盥洗室,干净整洁得很,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
衣橱、床边和门边有着细碎的伤痕,我走过去抚摸那些像是被刀子砍过的痕迹,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似乎我真的在这里生活过,而这些刻痕是某种特殊的印记。
「兔子……」或许是兔子。轻声笑出来,因为我想起只有兔子会拿菜刀砍东砍西。它对什么都看不顺眼──除了它的饲主草莓以外。
从行李中拿出草莓的日记本,我坐在梳妆台旁,用藏在书皮夹层里的钥匙将锁打开,深吸了口气做好准备,由第一页开始翻阅,读起那些曾经属于草莓,而如今已属于我的过往。
☆☆☆
日记翻了几页,看了些不关紧要的琐碎事情,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魏翔开门进来。「我看见你房里还有灯光,我煮了泡面,你要吃吗?」
日记里的草莓刚提到认识魏翔的经过,原来他是被佐弥在同志酒吧钓上的。
八年前,他才十五岁。我有种青筋突然爆掉的感觉,以前的我居然诱拐未成年少年。那根本是犯罪。
我看了睡得正热的奈奈一眼,点头随做下到二楼客厅。
他瞧见我正在翻草莓的日记,显得神色自若地,我以为他会稍稍紧张或询问一下我目前的感觉,但他始终没有。
端来了碗奇怪泡面,泡面里头有散蛋和黑瓜浮着,热呼呼的汤头既甜又咸,用炉火煮的面条比泡开水来得Q,我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
魏翔播放VCD,跟着往我旁边坐下,盯着电视瞧。
「这么晚了还看电视,不怕吵到睡觉的人吗?」我说。
「我转小声点。」他随即调低音量。
「我是怕你吵到你姊跟阿贵。」我记得魏翔和阿贵夫妻同住。
「哦,他们不在家,上北部筹备新店去了。」
影片开始正式播放,我边吃面边瞄电视画面,但看到一半入了迷,碗就直捧着眼睛只盯住前方,紧张得连剩下那三分之一碗都忘记吃。
「砰──」的一声,电视画面演出血淋淋的镜头。
「肠、肠子──」那个被开膛剖肚的人被主角以诡异的方式从图书馆阳台推下去,重力加速度下,肚子里面的东西全掉出来,剩下部分一小节的肠子垂在他身体外,随着吊绳的摇晃而摆动不停。
电影里的日本人惊叫着,我一只手也抓着魏翔的衣服,眼睛瞪得比电影里受惊的演员还大。
魏翔把我手中的碗拿下来放到桌上,我没理会他做些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都靠着他,观看这部超级恶心但又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血腥VCD。
「你好象很喜欢看影片。」魏翔问。
「别吵!」我制止他在我耳朵旁边说话。那个女探员快要找到主角了。
魏翔低头凑进我的嘴,在唇边吻了一下。
我用力将他乱七八糟的鸟窝头打开,正精彩的地方却被他的头挡住,这让我眉头都皱起来了。
☆☆☆
隔天下午睡了个饱醒来以后,魏翔先联络上大哥,他说大哥要我们晚上一起回家吃顿饭,还说阿爸很想念我做的菜。
魏翔开车载着我和奈奈先往黄昏市场采买食材,紧跟着驱车回到老家。
当车停在门口,我们还没走进院子,便看到一个穿著白衬衫的男人朝我们走来。
那是大哥阿丰。
很多年不见了,大哥还是像我离开时的模样,虽然一身的书卷气,两道眉毛却总是扬得高高的。
他说话总是铿锵有力,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了他,自信十足的模样,就算是天塌了下来,只怕他也会卷一卷当棉被盖。
「等你很久了,死小子!」大哥开朗地笑着,一靠近我,手肘就勾住我的脖子,用力地将我往他那边拉去。
「会痛,大哥!」我哀叫。
「会痛才好,谁叫你一失踪就八年,连个屁也没留。」
「我不是失踪,是搬到日本去。」
「快点、快点,阿爸在等你!」大哥显然不接受我的解释。「还有你!」他指了指奈奈。
大哥圈着我的脖子,让我像螃蟹一样地横着朝屋里走去,半点也不让我有反抗的余地。他从小就是这么强势,长大了还是一样。
魏翔紧跟在我后头,而奈奈牵着他的手。
一家人久别重逢的混乱是叫人头痛的,我把洋酒塞给阿爸后,跟妈妈问声好,便说要赶紧下厨,免得食物变了味。
奈奈对两位老人家颇为新鲜,老人家也欢喜着突然蹦出一个八岁小孙女来,一帮人在日光灯明亮的大厅里有说有笑,声音之大恐怕连隔壁邻居家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先将厨房的灶起火,然后动手混合稍早浸软的昆布与鶏汤、葡萄酒、酱油、砂糖等等的,开始熬制寿喜烧的酱汁。接着将铁锅拿出来加热,用牛油热锅,然后放下葱和牛肉煎至半熟。又到另一边煮亲子。
大哥走进厨房里来,也没多废话,开口就问:「你现在的状况如何?」他问的是我以前的那个病。
「都已经好了,不过脑袋有些糟,很多事情记不起来。」我忙着打蛋做盖饭,其实当厨师久了,工作的时候很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分散我对食材的注意力,但问话的人是大哥,大哥在以前曾经帮过我很多忙,所以我也就随他。
「翔仔说你把他全给忘了。」大哥双手环着胸靠在门边,悠闲地看我煮东西。
「他比较『虽(倒霉)』。」我说。
大哥笑了出来。「他啊,可是等了你八年。」
「嗯,我晓得。」大哥知道我和魏翔的事情。在遇见魏翔的那个晚上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大哥、我、魏翔一起到游乐园去,我还记得云霄飞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景象鲜明得无法作假。
「其实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事,不过看他找了你那么久,不跟你说说良心上过意不去。翔仔人还不错,感情上的事情你自己斟酌好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以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会喜欢,但是无论怎么样,都好好地谈。」
「我晓得。」我答应大哥。
「你在日本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他接着聊到我的生活。
「还好,在新宿开了家日本料理店,生活过得去。」
我们聊东聊西地,绕着这八年的空白不断说着。
寿喜锅跟亲子好的时候,大哥帮忙我将菜端上桌。坐在大厅正和奈奈玩的魏翔回头看我,「准备吃饭了。」我这样说。
将生好碳火的小火炉搬上桌,摆上淋了酱汁正滚滚发烫的寿喜烧,大家拼命丢下香茹和金针菇,牛肉片也扔一大堆,锅子几乎快满出来后,才低头去吃自己的亲子。
阿爸拿出一瓶清酒,我接过手替他倒满一杯。
「你也喝啊!」阿爸喊了我一声。
「我喝酒容易醉。」我跟阿爸说。
「没关系,我开车啊!」魏翔扒着饭,口齿不清地说。
「阿爸叫你喝就喝啦,龟毛什么!」大哥拿了几个干净的小玻璃杯过来,除了奈奈和妈妈以外,每个人都斟得满满的。
妈妈一直看着我们的杯子,然后又看看大哥。
「妳不能喝!」大哥摇摇头。
妈妈只好很伤心地啜饮她的香吉士。
「干杯。」大家举起玻璃杯,顺着阿爸的意,杯底见空了才把杯子放下。
大哥跟着又将酒倒满,就这样边吃着东西边喝酒,八点多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满天星星转不停了。
我搁下筷子,走到角落蹲了下来。好想吐……
大哥又把我拉回餐桌上,「你酒量怎么这么糟糕。」
又喝了几杯,地上摆了五大权空酒瓶,我举起手指数了数,再数了数,但一瓶变两瓶,眼花花地连酒瓶都在转。
我往大哥倒去,大哥努力将我扶正,跟着我又往魏翔身上倒去。
魏翔紧紧将我抓住。
「没事吧!」他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了一下头,想了想,又点了头。
「爸爸喝醉了,脸红红、脸红红!」奈奈咬着牛肉片,和她阿嬷用香吉士干杯。
我看着魏翔,他的那头黑发看起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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