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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_by_却三[弱攻强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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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天伟眼角余光一扫那门神,大笑两声,把毛巾和沐浴露洗发水拾掇好送到他面前,一边去拉他起来,程严瞥到那气鼓鼓的门神,心里又疼又酸,这几天积攒的勇气全不见了,连忙慌手慌脚往被子里缩。那边铁心慈已经看不下去,骤然发难,拨开田天伟把他拉了出来,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瓮声瓮气道:“病了怎么不说一声,瞧你瘦成这样!” 
“不要碰我!”程严突然对自己的软弱生了气,猛地打开他的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抓起东西就往浴室跑。铁心慈也不追他,回头冷冷看着田天伟,“那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有你才能接触到档案?” 
田天伟端起碗,用勺子敲出清脆的声音,斜眼看着他笑,“什么事情?别兴师问罪啊,我怎么敢得罪铁大少爷呢,你的拳头这么厉害,后台又这么硬,我又不是吃了豹子胆!” 
铁心慈拳头攥得死紧,身体一直抖动不停。田天伟不慌不忙坐了下来,叮叮敲着碗,皱着眉摇头,“铁大少爷,别动不动就用拳头,权和钱不能通天,哪天你再捅出个大娄子看看谁能保得了你!” 

铁心慈突然松了拳头,不怒反笑,“我不用拳头也能赢你,你就死心吧!”他迅速把被子枕头卷成一团,从柜子里翻出程严的衣服和被子塞到一起。把东西收拾好,他一脚把浴室门踹开,程严正在里面穿衣服,拉着穿了一只脚的裤子愣在当场。他呵呵一笑,拽出来扛到肩膀,把被子卷拖上,踢开门就走了。  
他们身后,田天伟抠住碗,狠狠地砸到地上。y 
新的学期,新的一年,两人兜兜转转,却又到了原地。 
人可以扛回来,踹坏的门可以补,心上的裂痕又要如何弥合。 

程严脸上的笑容如昙花一现,那一瞬的开放,香气长留铁心慈心底。他时时回味,一想起就会微笑,更会生气。 
他弄不明白,只不过被他老爸打了一巴掌,怎么那别扭到死的家伙就完全当不认识他,他们在云南明明那么快乐,他们一次次相拥而眠,让他在怀抱里感到疼宠,他一次次吻遍他全身,让他在欲望里放肆地呻吟。 

他知道他受了委屈,可他们也是不得已,不把老爸先糊弄过去,他们以后的日子不就更难过,他难道就不能为他们着想,非要学那些娇滴滴的女人,让人费尽心机哄。 
种种心事纠结成一团,越想理清却越是混乱。他牛脾气一上来,对他更加没什么好脸色。程严却仿佛变成哑巴,对他的怒吼从来置若罔闻,铁心慈一拳头砸在棉花上,浑身使不出力气,每次看到那张冷脸恨得牙根发痒,只想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 
可是,经过那段甜蜜时光,他怎么忍心再动手。b 
带着这种无力感,铁心慈又回到过去的生活,天天在外面和山哥他们泡。山哥只叹他们命运多舛,有心引导他往别处发展,助他逃脱那个叫程严的魔障,便继续为他介绍男孩。铁心慈却仍只是和他们嬉闹,一到时间就逃也似地回寝室,怀里少了程严,他总觉得这一天不够圆满。 
一个月后,程严刚上完晚自习回到寝室,电话突然追魂般响起。g 
他拿起电话,原来是和爸爸在煤矿一起做事的堂哥,他的声音低沉,“幺弟,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不要太伤心……” 

最终章 如果没有苦难,我们会骄傲。如果没有沧桑,我们不会真正懂得怜悯。 

“你们谁做做好事,救我出去吧,我儿子还在上大学……” 
“小严,我省点钱能让你吃好点,你实在太瘦了。” 
“小严,我不累,你快去看书,马上要考试了,你考了第一名我把鸡卖了,给你买个新书包。” 
“小严,别担心学费,我一定会有办法。” 
“小严,挖煤其实不累,就是找不着地方洗澡,每个人都像鬼一样,晚上的时候吓死人。” 
“小严,我走了,别送我,回去好好念书……” 
  
“别哭,以后还有我,别哭……”为什么爸爸的声音变得如此嘶哑,为什么爸爸的胸膛变得这么宽厚,为什么…… 
程严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憔悴的脸,幽深的眼,高挺的鼻,苍白的唇,黑黑的胡渣,他张了张嘴,却没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人连忙端了杯水来,轻轻扶起他,把水送到他嘴里。 
水仿佛直接从眼中流出,刚咽两口便泪如泉涌,铁心慈口手并用,边吻边擦,声音无比轻柔,“别哭,以后有我,求求你,别哭了……” 
他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仍有刺眼的红,他猛地想起晕倒前那一幕,不禁浑身颤抖,哑着嗓子道:“我……没死……你……” 
无边的恐惧把他包围,他只觉得冷,冷得牙齿直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铁心慈轻轻吻住他,在他唇齿间流连忘返,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吼,“你把我上了,以后要对我负责,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他哽咽起来,“你怎么不把我一起杀死,你难道还没发觉,我们已经分不开了,你真的舍得丢下我?” 
他伏在他肩膀停了一会,抬起头时眼中突然有了笑意,嘟哝着,“你倒好,上完没事人一样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所有事情都要我来收尾,连我后面都是自己擦的药,丢人丢到家了!” 
 
程严怔怔看着他的笑脸,突然紧紧搂住他脖子,埋头在他颈间嚎啕痛哭。铁心慈被他哭得没了主意,不住地拍着他的背,被那光滑的感觉激得心头一阵荡漾,他窃笑着探到他下面,握住那根软趴趴的分身搓弄,程严浑身一震,抽泣着捶了他一下,他疼得龇牙咧嘴,手中却未停。 
在他坚决的挑逗下,那分身果然茁壮成长,他把他抱在身上,拿出支药膏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地笑,“好东西,我从山哥那里搞来的,让你快活一下!” 
他把药膏挤在程严手上,拿着他的手送到自己身下,程严碰到那入口,吓得手一缩,却仍被他硬塞了进去。 
“你想干嘛!”程严不敢面对那含笑的眼睛,挣扎着想起来,他的手臂更紧,把他牢牢箍在身上,声音低沉,“我想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仿佛被什么鼓惑,程严恍惚地看进他的眼中,那眸色是暗夜的颜色,无边的黑色中,两点孤星,照亮了孤单的灵魂。 
他突然觉得安心,悄悄撤去所有的力气,贴上那宽厚的胸膛。 
在他手中的分身已昂然挺立,随着他大手的引导,进入一个温热的洞穴中。 
两人同时低吟,铁心慈一抬腰,按着他屁股把他的分身整个送进自己体内,一口咬住他耳垂,“笨蛋,下面不用我教了吧!” 
在上面下面的双重催促下,程严脸上已呈绯红,他稍稍抬高身体,扣在他肩膀拼命抽送,“痛……不过真舒服……”铁心慈喉头滚动着奇怪的声音,双腿大开,挺着腰接受他的征服。在两人身体的摩擦中,他的分身迅速长大,顶端已冒出透明黏液,在两人身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 
程严捧着这张曾经痛恨且偷偷恋慕的脸,撕裂般的痛楚夹杂着欢喜齐齐涌到心头,重重吻在他唇上,探到他口中拼命吸吮。铁心慈只觉得身上这人如一团火,而自己便是那干柴,一点燃便以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全身每一处都叫嚣着快乐,虽然疼痛。 
 
梅林拎着一袋水果走到铁心慈寝室门口站定,脑中又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和那两个抵死纠缠的人,不禁轻叹了一声,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门,只见右边床上那两人身体交叠相拥着,被子被拱出一个小小山丘。 
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味道,他来不及多想,探头看了一眼,见程严把头埋在铁心慈颈窝,底下的铁心慈满头汗水,正眼睛瞪得浑圆看着他,不禁吃吃笑道:“你伤还没好,怎么能这么睡,小心被他压到。你们睡了这么久也该起来了吧,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程严有些慌乱,恨不得在床上挖个洞躲进去,不觉轻轻动了动,铁心慈差点失声叫出来,连忙扣住他的腰,恶声恶气对梅林道,“看什么看,不想长针眼就赶快滚!” 
梅林突然醒悟到两人在干什么,顿时笑得肠子打结,把钥匙往床上一扔,“既然能吼人能办事,我看就不用我伺候了。你们慢慢玩,程严,你用力点,最好玩死他!” 
“去死!”在铁心慈的怒吼声中,梅林大笑着飞快地走了出去。把门一关,他的脚步停了停,听到里面粗重的呻吟声,长叹一声,慢慢收敛了笑容。 
※※※z※※y※※z※※z※※※
三年多后 

梧桐花开得正好,校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走一趟仿佛整个身心都变得轻松起来。下课铃响过许久,程严和一个同系的老师才从办公室走出来,程严腼腆地笑着,“许老师,你们自己去吧,不用管我,我暑假已经有节目了。”  
那许老师仍想说服他,“程老师,这次优秀教师去北京学校把费用全包了,机会难得啊,你别老抠,辛苦了这么久,也应该适当放松一下。” 
程严但笑不语,许老师见说不动他,连连为他可惜。两人走出S大学的校门,许老师向他摆摆手,一头钻进公车。程严回头深吸口气,抱着书包往旁边的城市花园狂奔。 
那家伙出差一个星期,应该今天回来,回去晚了只怕又得嘀咕半天。真是奇怪,人的性格怎么能变这么多,以前动不动就吼人亮拳头,现在好了,不敢吼(怕他生气),不敢亮拳头(怕被他打),倒是多了个毛病,每天嘀嘀咕咕,从头管到尾,嘴巴碎得跟《大话西游》里的唐僧有得一拼。 
一口气跑到城市花园,他一看电梯,眼前一黑,腿有些发抖,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天竟然停电,那家伙喜欢住高层,买楼非要买最上面,这下好,十二楼,慢慢爬吧! 
爬到一半,一位老太太迈着轻松的脚步从他身边走过,回头还笑了笑,“小伙子,瞧你这么瘦,以后不要老惦记电梯的好处,爬楼有利身体健康!” 
他尴尬地应了声继续吭哧吭哧往上走,总算到十楼了,他扶着墙壁直喘,想想那老太太的话也有道理,跟那懒家伙住在一起光记得爬枕头山,以后一定要加强锻炼。 
楼上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高壮的黑影已把他笼罩,下一秒,他被人横抱起来,一眨眼就进了家门。 
“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他把人扔进沙发,吼了一嗓子立刻偃旗息鼓,摩拳霍霍开始嘀咕,“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回来,就没想过要在家等我,非要我等不及出去抓人!我进学校找你又不乐意,我在外面等你也不乐意,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他嘀咕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 
程严翻了翻白眼,把书包扔下,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嘀咕声消失在唇舌交战中,很久很久后,两人喘息着停下来,铁心慈抱着他缩进沙发,把他按在怀里,揉着他的头发嘿嘿直笑,“宝贝,我老爸要你暑假回去陪陪他,他说最近的棋艺进步了,想再跟你挑战。还有,心祥要你帮他补习,他的物理化学简直一团糟。还有,阿姨说大家喜欢你做的酱菜,要你这次回去教她做……” 
这次程严没有阻止,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三年前。那天,听到爸爸的死讯,他几乎完全崩溃,对铁心慈做出很过分的事情,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责怪,反而主动引他进入他的身体,让他明白他的心意。 
他确实明白了他的心意,也撤去重重心防接受了他。那年暑假,铁心慈带着一帮朋友回家,一向倔强的他在那个威严的老将军面前长跪不起,和大家一起向他坦白事情的经过,这懒人竟然把他的所有笔记和成绩单带上拿给他爸爸看,证明自己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人。 
跪了三天三夜后,老将军终于妥协,答应从此不干涉他们的事。那天,铁心慈支撑着用最后的力气拨了电话给他,告诉他,“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遇到这样挚情的人,夫复何求! 
出乎意料地,他得到了从他老爸到弟弟的一致喜欢,很快融入他的家庭,这家伙竟还同他家人争风吃醋,总怪他一回去就不理人,晚上躺在床上起码要听他嘀咕半小时才安静。 
毕业后,他因成绩优异,被学校留下来教书,同时在职读研。铁心慈在S市的汽车制造厂工作,负责新车调试。为了将就程严,他在学校附近的城市花园买了个小两房,作为他们爱的小巢。两人花了不少心血布置,从窗帘到碗筷都精挑细选,而且以前老睡寝室那小床,两个人挤得几乎贴到墙壁上,铁心慈这次买了张两米的,战场面积充裕不说,床软得睡上去仿佛被人温柔地抱在怀里。 
铁心慈说得口干舌燥,见他又呈离魂状态,气得掐着他脖子就吻,恨恨道:“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没,你刚发的工资到底哪去了,怎么我一不在家就每天吃这些玩意?” 
程严瞥到饭桌上的酱菜白粥,赧然道:“我刚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 
“胡闹!”铁心慈手下用了点力气,真想掐死他了事,“你每个月的工资都花在他们身上,要我不回来你是不是饿死算了!中国这么多贫困学生,你帮得过来吗?我怎么这么倒霉,每天乖乖躺着被你上,还得担心你衣食住行,我走的时候刚长了几两肉,这回好,一回来全没了,又得害我重新喂猪!” 

程严也不反抗,悄悄伸到下面去拉他的皮带。他突然红了脸,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变得这么色了,一回来就要,也不问我饿不饿,累不累!” 
“罗嗦!”程严只是笑,轻手熟路地扒下他裤子,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记,“趴好,我好想你!” 
他终于眉开眼笑,乖乖地趴在沙发上,嘟哝道:“我不也想你,没人抱睡起来真难受!”他突然惨叫起来,“啊……痛,轻点,都一个星期没进去了,你就不能按程序来……” 
“痛什么痛,有你弄得那么痛吗,上次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又不是跟我拼命,用得着这么发狠吗!”程严忿忿不已,用力把分身推了进去,还把他的腰一抬,顶得他连连吸气。 
铁心慈哇哇直叫,“我的家伙本来就大……用力点……而且你平均两年才答应一次,我还不拼了老命,你上我这么久,我总得捞个本回来……别停,再用力点……” 
被他的紧窒夹得浑身燥热,加上刚才体力消耗过大,程严很快缴械投降,趴在他身上直喘气,摸着那健壮的背脊轻柔道:“你想的话晚上来,反正我们放暑假了,不用起床。” 
“真的!”铁心慈眼睛睁得浑圆,翻起来抱住他,挺着下面的凶器往房间走,呵呵直笑,“等不到晚上了,我现在就要,这次我一定会温柔的!” 
程严紧紧抱着他,把耳朵贴上他胸膛,听着那战鼓般的响动,甜甜地笑了。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口寂寂以待,让我们痛不欲生。 
但是,生命正是因为有了缺口而美丽,而完整。 
生命中的缺口,如同我们背上的一把刀,喉头的一根刺,时时提醒我们谦卑,要懂得怜悯。 
若没有苦难,我们会骄傲。 
若没有沧桑,我们不会真正懂得怜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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