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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财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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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娘不知觉儿心中正为她那自以为世家女风范的小莲步而担心着,若然知道,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到了正屋里,就见武三娘坐在客位上,七娘正陪着她说话,八娘上前见了礼,热情而不失含蓄,俏皮而不失端庄的笑道:“武姐姐怎么想着来寻我们玩了?原也想着去寻武姐姐说话的,却又知武姐姐是忙人,不好打扰,这才未去,今天姐姐不嫌我们家寒门毕户,大家光临,八娘实在喜欢的紧呢。”


武三娘就笑应道:“八娘太谦逊了些,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非有事,我们这样的商户身份,还真不敢轻易登门。便是你和七娘都愿意与我交往,只怕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三娘不懂得自矜,妄想着结交名门呢。”


“姐姐还说我自谦,你这话可是过了,”八娘浅笑着在七娘身边坐下,“什么商户名门的,我和七姐姐都喜欢姐姐能干,每常说起,也总以能结识姐姐为幸事。”


两人客气一通,武三娘也就直奔主题:“……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两位妹妹,上回你们赠于我的那几张画样儿,我心痒之下,特地让铺里的大师傅赶着做了,原想着自己留用的,谁想才一赶制出来,便被客人看到,硬买了去,后来单让大师傅做这个,不接其它订单儿,连做了多套,结果都是才一做出,放在铺里不过两三天便能卖掉,且还有些人单过来,指名就要那几套的,这一个多月来,让我们泰瑞行狠赚了一回。所以,想着节前,只得这几天空闲了,特来谢谢两位妹妹。”


这武三娘子真正会说话,明明是花了八十贯买去的东西,倒说是她们赠的。


八娘便也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之情:“果真受欢迎?”一边说,一边秀秀气气的拍了拍胸口,“这可好了,我原还担心姐姐白拿了去呢,上次回来,被家父很是责骂了一顿。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担心不安了。也恭喜姐姐生意红火,更希望姐姐以后也能赚的腿盆钵满盈。”


“借你吉言。”武三娘不是扭捏之人,也就不再虚扯,“此次冒昧登门,一是看望两位妹妹,二来也是想再请八娘能再帮我个忙,若是得闲,可否能再为我花几张图样?”


“这个?”八娘做出为难的样子,“我也极乐意帮姐姐的忙,何况姐姐也并非白拿,只是上回已被父亲斥责过……”


武三娘一听,脸上的笑就勉强起来,她也知道,这样的世儒之家,最重清名,若是和她这样的商户之女来往,人家家主不乐意,也是有的,这般说来,确实是自己唐突了。她武三娘也是极自尊自爱之人,若非为着图样,她又岂会上杆子跑上门来,别人还以为她一价商户之女,想攀人家官宦之家的高枝儿呢。


八娘一看她的脸色,想着自己刚说的话,就知道武三娘误会了,忙道:“武姐姐可别误会,可不是家父不愿意我们与武姐姐来往,而是怕我和七姐骗了武姐姐的钱呢。”


如此一说,武三娘才放了心,笑道:“这怎是骗?我们商户人,最是精明,再说了,就算我白花了银钱,那也是自愿的,不与妹妹相干,只是这图样的事儿……”


“这个,我倒是真不好就应了姐姐,你看这样可好,家父出门去了,等他回来,我再问一声儿,若是父亲同意,我定会通知姐姐,为姐姐再画几张,画好了就给姐姐送去给,姐姐就挑那看得上眼的留着,若是实在没有看中的,也当是八娘还上次姐姐赠那八十贯的情份了,姐姐觉得可好?”


第十章节 当帅哥遇上美女


八娘毕竟年龄还小,这样的事情,总要征得家中长辈的同意,何况她说的合情合理,武三娘自然不会反对:“那就这么说定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也快尚午了,我这就回去,静等八娘的好消息。”


刚好吴氏送了点心来,听武三娘说要走,便诚邀她留下,用了午饭再走。武三娘笑道:“今日铺子里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便不留下来了,下次有空,再来尝尝嫂嫂的手艺。”


七娘八娘也虚留了几句,见武三娘执意要走,吴氏只得让七娘和八娘送她出门。


才到大门口,就听外面有人嚷嚷:“爹,娘,我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十七八岁,长的十分英俊且神采飞扬的少年,至大门外飞冲了进来,迎面差点撞上武三娘。


武三娘吓的“啊”了一声,侧身就是一让,险险的避了过去。


那少年也是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眼前这美丽逼人的少女是谁?半响方反应过来,刹时那脸红的都到了耳根,朝着武三娘长长一辑:“实没想到院里有人正出门,是小生莽撞了,差点冒犯娘子。”


就听他身后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那飞扬的少年回头瞪了忍不住笑出声的另一年长些却同样清俊的男子一眼。


武三娘也是红了脸,正要表示不在意,就听她身后的八娘欢呼一声,惊喜的扑了过去:“四哥,五哥,你们回来了?”


那冲进院中,差点撞上武三娘的,正是在临川州学里读书的曾五郎曾子翊。见八娘飞扑过来,也顾不得眼前美女在前,抱起八娘就转了一圈,哈哈笑道:“五哥回来,八妹高兴不高兴?五哥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一会儿给你瞧。”


后面的四郎曾子进“咳”了一声。


七娘也上前见礼。


曾五郎才想起眼前还有位不认识的漂亮小娘子,这才讪讪的放下八娘,脸色又不自然起来。


八娘看看五哥的样子,又看看武三娘,见两人一般脸红,一个象关公,一外象苹果,也不由好笑。便拉了武三娘的手,上前介绍:“四哥,五哥,这位姐姐是泰瑞祥武家的三娘子。今儿来寻我和七姐姐玩的。”


两方人重又见了礼。武三娘因要离开,何况也不好站在大门口说话,因此很快辞别而去。


出了门,上了候在门外的武家马车,入下轿帘,眼前便又晃过那少年跳跃的身影,不由失声而笑,复又红了脸,暗自唾了自己一口。


且不说武三娘回家,只说四郎五郎回来,入了屋,先是拜见了母亲朱氏和长嫂吴氏,老爹曾不疑出城垂钓去了,不在家中,两人又去书房里见了长兄。


两兄弟回家,朱氏十分高兴,想着他们在学里大概也吃不好,忙让吴氏去街上买些猪肉和鸡肉,打算好好做顿饭,犒劳犒劳两兄弟。


四郎曾子进二十岁,已很稳重,五郎十八岁,性子还是很跳脱。听着大哥四哥说话,觉得很是无趣,便拎了小包裹,拉了八娘去后院展示他的小礼物。


见他急不可待要献宝,八娘自是乐得从命。两人回了后院东厢哥哥们住的屋里,四郎才小心翼翼的把包裹放在桌上,轻手轻脚的打开包了几层包的布包,八娘一看,心下大喜,指着那六个憨态可掬的卡通小猪泥雕问五郎:“四哥哥,你这个是哪里来的?”


“年节时你随手画的呀,簧儿把画纸拿我屋里来玩,我觉得有些意思,就收了起来,刚好上次和四哥读书读烦了,想着要劳逸结合,便与四哥去逛了逛夜市,见有有人在捏泥陶,我便回学里取了你那张画,让老师傅给做了。”说着,五郎有些叹气,“还不错吧,不过总觉得没有你画的传神。想着你应该喜欢,所以就带回来送给你了。”


八娘连连点头:“喜欢喜欢。不过五哥哥,你和四哥的钱还不够吃饭的吧,以后可千万别乱花钱,为我买东西了。”


这话说的贴心,五郎笑着括了括她的鼻子:“晓得心疼哥哥了?你放心吧,平常在州学里,伙食费用,都是先前交了的,偶尔回临川家里,祖母也会为我和四哥加餐。对了,你这一向身体好些了吗?这是做了新衣了?嗯,看着越来越漂亮了。”


“嗯,”八娘点头,“有五哥这么貌美的哥哥,做妹妹的自然也当是丽人,要不岂不是要丢了哥哥面子?”


五郎一伸手,给了她一个五指弹:“坏丫头,竟然用貌美来说哥哥。回头哥考了进士,当了官,可别怪哥不给你买胭脂首饰打扮你。”


说起首饰,八娘才想起武三娘的事,斜了斜收,用胳膊胁捅了捅五郎,鬼兮兮的问:“五哥哥,你觉得刚才遇上的武三娘子如何?”


“这……”才刚还神彩飞扬的曾五郎一时没了声气,瞪了眼,笑骂道,“人家的小娘子,又不是我家妹妹,管她如何?不过,这武三娘你是怎么认识的?武家也是大富之家,可是我们南丰城里的首富呢,你平常又不出门,她怎会上门拜访的?”


一个是南丰城的首富,一个是南丰城的名门,两家素无交往,怎会结识?


八娘就得意笑道:“哥哥,她可是咱们家的财神呢。”


“财神?”五郎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想着那般美丽无双的姑娘,被八娘说成了平常百姓家供着的英武粗豪的财神关二爷,曾五郎不由一阵恶寒。


八娘不知此时五郎的心思已歪了题,把她赚了八十贯的光辉史迹细细说了,最后才道:“……所以因这几样首饰卖的好,武三娘今儿是来求我的画稿呢。”


“成啊,”五郎一听,便夸人且自夸道,“不愧是我曾子翊的妹妹。那今儿你答应了?”


八娘摇头:“没呢,我说要与爹商量一下,若是爹同意了。再给她回话。”


五郎点头:“不错不错。这样一来,那武三娘也不会小瞧了你。咱们家的人,可不是见钱眼开的。就是见钱眼开了,咱也得装着没有开。”


“就是。”八娘笑道,“咱不差钱儿。”


这兄妹两窝在屋里叽叽歪歪,不觉已快到了正午,簧儿迈着小短腿过来请两位去前院吃午饭。看到簧儿,五郎这才想起来问:“咦,小九和觉儿呢?”


“九叔和哥哥都随祖父去城外了。要晚上才回来。”簧儿奶声奶气道。


五郎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包花生酥:“来,簧儿,这是四叔和五叔带给你的和你小十姑的,不过现在不许吃,等吃了午饭再吃呀。”


簧儿得了糖,原还喜欢的很,听了这一句,站在那里纠结起来,最终敌不过肚里的小馋虫,脸上瞬时堆上笑:“五叔,打个小商量成不?簧儿先吃一块?保证就一块?”


“这孩子,”五郎不由气笑,瞪了八娘一眼,“这些怪腔怪调的话,都是你教的吧?”


复又换了可亲的笑脸,蹲下身,打开簧儿手中的纸包,取了一块出来:“好了,就准吃一块,要不一会儿吃不下饭,当心你娘骂你。”


“五叔最好。”簧儿拍手,“叭叽”亲了他一口。


“个没骨气的,一块糖就能收买了。”五郎一边笑,一边起身擦了脸上的口水儿。


中午曾子固从学舍中回来,兄弟们见面,尤其曾子固与四郎五郎还是一母所生,自然分外高兴,兄弟们又是一通热闹。朱氏还特地去酒铺里打了酒回来。


曾子固是十分自律的人,虽然兄弟久别重逢,心中喜悦,可他下午还要授课,因此并不喝酒,倒是大哥曾子晔,很喝了不少,害得大嫂一顿午饭,对他不知使了多少眼色,可惜曾老大一门心思在酒与兄弟身上,老婆的媚眼,他一个也没瞧见。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没有比兄弟姐妹相亲更叫人羡慕的了,朱氏含笑看着,想着一家人的生活,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心满意足。席间又问了四郎五郎,临川的老祖母身体可好,六娘对老祖母可尽心,在学舍里学的如何,饭菜是否妥当等问题,四郎都一一答了。


五郎也略喝了几杯,脸上已有薄薄的酒红,见朱氏又问他兄弟怎么提前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去,好给他们准备给老祖母和六娘带去的东西,还有兄弟两夏季的衣衫。四郎一愣,五郎就抢着回答:“这几天也不知怎的,不少人受了风寒,教我们的先生有两个病了,课业原也不正常,我和四哥想家,便索性请了假,等过了端午再回去。”


四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五郎。五郎向他眨了眨眼,四郎这才低下头没吭声。


曾子固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心知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但是母亲在他也不好多问。


等吃了饭,七娘八娘帮着朱氏收拾桌子去了灶问,簧儿和小十妹满地撒欢正玩的兴起,老大喝的有些晕了,被大嫂吴氏扶回了后院里睡去。曾子固才沉声道:“四郎五郎,你两随我回屋里,我们兄弟好久没见,说说话去。”


第十一章节 责问与剖白


四郎顿时苦了脸,说起来,这家中,他最怕的人便是大了他四岁的二哥。


一来是因老爹曾不疑从前在外为官的时候多,在家中的时候少,他一向是被二哥管着的,二来是老爹温文尔雅,慈父形象,从前与孩子们相少的时候少,且他们兄弟几个,个个才学卓然,实在也不需他多说,一旦归家,老爹自然想着他们生母早逝,便分外疼他们。倒是这二哥,平时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人畜无害的样子,修理起他和老五来,却从不留情。


两兄弟无奈的对望了一眼,五郎撇了撇嘴,反正回来前,已做好了挨训的思想准备,躲是躲不过去的,索性先让二哥一通爽快骂了,父亲回来时,兴许见他们已经被骂,反倒心疼,责罚起来,还能轻些。


曾子固怕正屋里责罚两兄弟,有簧儿和十娘在地上玩,不太好开训,二是怕被母亲朱氏听到,又要为这两人求情,便率先跨步,去了后屋里,四郎五郎只得灰溜溜的跟了去。


入了后院,进东厢三人的屋子,曾子固坐了下来,看着面前垂手而立的两人,脸上依旧挂起那淡淡的笑:“这会儿不用给我编那些有得没得的理由,我也不耐烦听假话,你们二人到底为什么回家?”


默了片刻,五郎可怜巴巴的看着四郎,四郎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我两休学了。”


“你说什么?”


曾二郎越是生气,说话越慢。五郎腹诽,明明很生气了,还装。


“我和五郎休学了。”四郎老实又答了一遍。


曾子固气的差点吐血,自己放弃在京中太学里就读,回家里来,一是为了照顾身体不好的已经老迈的父亲,二是都说居京城,大不易,他回家来,本身也是帮家里减轻一项大开支,并且还能争些钱,帮着大哥曾子晔减轻负担,这样下面的弟弟妹妹们,都能受到好些的教育,安心读书做事。


结果现在倒好,这两小子,竟然休学了。


要知道京中太学里,集中着满大宋一流的大儒和学子,能在太学里就读,向前辈请教学问,与同辈精英们交流心得,那是怎样难得的地方?全大宋,能入太学就读的,又有多少人?他放弃的,是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机会。也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不得入其门的可以让人一步登天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师永叔公,一直希望他能待在京城,在他身边学习,曾子固何尝不知,能在老师的身边,日日聆听他的教导,将会对他未来的人生,有多大的帮助?可家中境况如此,他又不屑学那些文人学子们,去投谒求别人的资助,且在京中,老师也已经资助了他不少,总不好连一家人的生计,都指望老师吧?

生气过后,曾子固又觉得心痛。


敛了脸上的笑,沉声道:“可否告诉二哥,为何休学?”


见他语气沉缓,面无表情,四郎知道这回二哥是真气着了,忙回道:“二哥,你别生气,我和小五并没有犯错,也不是被学里辞学回家的。实在是,”说到这里,四郎语气一顿,内心争斗了一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清明节祖母回来祭完祖,回了临川便大病了一场,可想着家中艰难,不许六妹给家里报信,我和五郎,也是休假时回临川家中,才知道的。因祖母不舍得用好药,一直拖到现在,才慢慢好了。二哥,老祖母明年已经九十高寿了,我们这些做儿孙的,怎能眼看着老祖母受苦却无动于衷?又怎能弃家中境况不顾,在学里安心读书?若果真如此,这书不读也罢。一个连家人都不懂体恤的人,就是学问再好,以后又如何报效国家,造福百姓,我想,不管是父亲还是二哥,都不希望我和小五,成为这样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无情之人吧?二哥,你连太学里就读的机会都能放弃,我和小五,不过是放弃州学罢了,再说,在家中一样学习,州学里的教援,在我和小五看来,尚还不如二哥。”


听了他一席话,曾子固甚是无力:“那你们也不该就此休学,就算有什么想法,我和父亲都在家中,为何不写信回来商量一下?家中的事情,无须你两担心,如今家中不过一时艰难罢了,岂能因为这个,而耽搁学业?难道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家,因为生计艰难,就放弃学业?何况咱们家,还远没到那一步呢。做了错事,就该受罚,等父亲回来,我会把这事禀明,等过了端午,你两赶紧回临川州学里去。我会给刘知州写封信,向他靠个罪。”


因曾子固的才名,临川知州大人刘军对他十分欣赏,别的学子都是写文投谒,以期能拜会长者名儒,以寻赐教,亦有那些赴京赶考却无盘缠的,也会投谒,以望得到资助,这是大宋国仕林中的风气,曾子固就曾得临川刘知州的资助,只不过曾子固并未投谒,而来那刘知州知他文名,上任后,曾给曾子固写过一封信,所以曾子固去临川时,才去拜会了这位知州大人。后来他去京城时,这位刘知州,也资助了他二十贯的盘缠,就是四郎五郎入州学,也是这位知州大人,亲笔书信推荐了去的。


见二哥让他和四郎回去,五郎急道:“二哥,我和四哥都已经回来了,又何必再去?再说,在家中一样看书,我和四哥保证,以后必定考中进士,就算不去入州学,在家中也绝不会荒废了学业。”


“曾子翊我告诉你,你以为在州学里,只是让你读书识字的吗?若是如此,父亲母亲何必为你们浪费银钱?我们曾家别的没有,就是藏书还值得称道,家中书房里的上万藏书,也足够们们看一辈子的。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说的便是学问之道,并非一味死读,你在州学中,才有与别人交流学习,借以提升自己的机会,才有成长的空间,难道你和四郎,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这些道理,五郎和四郎自然是懂的。可叫他们眼争争看着一家人受穷,他们着实也坐不住,在家中就算不能出力,至少也省减了花销吧?

五郎一梗脖子:“不管二哥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再回临川的。连小八妹都能争钱养家了,我和四哥是男儿,岂能连妹妹都不如?”


“你……”曾子固一拂袖,怒道,“曾子翊,你若当直坚持,那现在就给我滚出曾家去。”


“二哥你能回来,为何我们就回不得?再说了,二哥虽是兄长,可前头还有大哥呢,这家,还轮不上你来当,你也无权让我滚。”


“五郎,”四郎连忙拉住气的要走的二哥,又连连向五郎打眼色,“五弟,你怎么和二哥说话的?兄友弟恭这是我们应该为小九他们做的榜样,你们如今这样,难道娘在九泉之下,看到不会伤心么?”


有了四郎这句话,曾子固迈出门的脚顿了下来,五郎的头也耷拉下来,四郎就又劝道:“我们都是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二哥说的都有道理,五弟你就算有想法,也不该那样与兄长说话,二哥难道不是为了我两好么?大哥已经三十多岁,又行商在外,忙于家计,并不能一心浸在书中,说句难听的话,以后想考中也难,二哥又为我们放弃了太学,窝居在这小县城中,我们江西虽学风鼎盛,可到底与京城无法相比,二哥也是为了我们。若是你我再让父兄失望……五弟,不管你怎样想,我,我回学里去。你若是还当二哥是兄长,就听他的。”


五郎垂着头不说话。


曾子固叹了口气,柔声道:“二哥知道你是好兄弟,这回就听二哥的,别再叫父亲伤心了。他若是再气病了,你该如何自处?你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会想法子的。祖母那边,你们两也要常去探望,有什么事,多帮着六娘做做,那老屋里只有一个老仆,都是六娘一人辛苦。明年就是春闱,我们几兄弟一起去京城进试,哪怕一人中了,也好慰祖母和父亲之怀。祖父那一辈,我们曾家七人中了进士,祖父更是高居吏部郎中,父亲虽有荫补,却还是自己去考了进士,好挺直腰杆为官,父亲一辈,叔伯门,也是六人中了进士,如今我们这一辈,还没有一个考中的,如何对得起先祖对得起父亲对得起我们曾家的门楣?你们都要争点气。”


曾子固拍了拍五郎的肩膀,继续道:“二哥前几日还收到老师的信,之前因寄了你们的文章给他老人家看了,他很高兴,亦把你们二人都夸了一通,尤其是五弟,老师都夸你文章醇正雄浑,大气开阔,实在是可造之才,只是还差在年龄小,见识到底不够,若假以时日,多些经历,不比为兄的差,老师还特地让我们入秋后,一起去京中,到时就京中名流交集,正是我们好好取人之长的时候,让我们好生准备来年春试,若是没有盘缠,他会想办法,让我们不用担心,只管好好做学问。我们又怎可叫老师失望?五郎,你可听进去了?”


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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