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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梁小丑混世记系列14血恨(出版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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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冠子没想到一个小小凡人竟也敢跟他顶嘴,那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张砚嘉又冷笑道:「你们说你们来自青云道观,可我不但从未听过青云道观之名,而且……你们身为出家人为何却身著锦衣华服?更不修口德和人品?」
  明冠子脸色难看,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麽,再说一遍试试!」
  灰衣少年担心地看看张砚嘉,又不太苟同地看了一眼明冠子。
  张砚嘉单手负在身後,一手抚了抚颚下胡须,神色不惧地道:「再说一遍又如何?我张某虽已不是官身,可也不是可以被人随意欺骗和戏耍的无知乡绅,如若你们蓄意欺骗,此时离去还来得及,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其他不义之心……我张砚嘉在本城县令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正在用神识偷偷观察这些人的传山忽然握紧了庚二的手。
  庚二疑惑地看向他,用神识问他:「仇人?」
  「不是,是恩人。」
  明冠子大约从来没有被他眼中的凡人如此不敬过,当下就勃然大怒,挥掌就要给中年男子一点教训。
  传山顾不得暴露与否,手一动就待救人。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清阳子终於抬头睁眼,袍袖轻轻一挥,化解了明冠子的攻势。
  「师叔!」明冠子叫道:「这凡人对您如此无礼,师侄我……」
  「不用。」清阳子睁眼抬头看向张砚嘉,淡漠地道:「六日後亥时除魔,到此之前的这段时间不要前来打扰,去吧。」
  张砚嘉皱眉,清阳子的淡漠比锦衫男子的嚣张更加可恶,那是一种打从骨子里冒出来的不屑,对自己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一种施舍。
  这人真正岂有此理,如果不是……
  一阵风卷上愤怒的张砚嘉,张砚嘉双目大睁,忽然就发现自己身体失去控制被卷到了天空,转瞬就被那股怪风给卷出了听竹苑。
  传山一拉庚二,追上了那股怪风。
  听竹苑内,明冠子面带不解地看向清阳子,「师叔,此人如此无礼,为什麽不让师侄给他点教训?也让他知晓凡人和仙家的区别!」
  「他还有用。」清阳子似是不愿多做解释,只道:「让你们带的东西可都带了?」
  「都带了。」明冠子抢先回答。
  清阳子一指听竹苑院中那口八卦井,道:「你们按照我吩咐的,结成阵法在那口井周围打坐修炼,六日後亥时即可取宝。」
  明冠子欣喜非常,「师叔,那宝贝真的还在?没有给人取走?」
  「去!」
  「是!」
  听到传音的五人齐声应答,没人敢再多问,一起现身院中。
  
  张砚嘉眼睁睁地看著自己飞出听竹苑、飞过父母所住的正堂。
  看到的下人发出惊叫,张府一阵慌乱失措。
  转眼间,张砚嘉就飞到了自己和夫人居住的东贤居院落。
  院落中有自己喜爱的假山怪石,可无论再怎麽喜欢,也不至於喜欢到想要一头撞上去。
  张砚嘉死死闭上了双目,这就是对仙家语出不逊的下场吧?
  明知对方手段非常,却还是忍不住顶撞了对方,自己这个毛病啊,几乎害了自己一辈子,呵呵!
  「老爷——!」张夫人扑了出来。
  「快救老爷!」小书僮吓得大叫。
  反应快的仆人一起向张砚嘉扑去。
  张砚嘉已经等待著撞上假山的巨痛,甚至准备好了被撞个头破血流、骨断肉裂的下场。他倒是肯定清阳子不会弄死他,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一只手扶到他的腰间。
  「老爷?!」身体完全脱力的张夫人被丫鬟撑著,用手帕捂嘴喊道。
  「老爷您没事吧!」书僮扑到他的身前。
  其他仆人也纷纷围到他身边。
  张砚嘉睁开一只眼,咦?他竟然好端端地站在正房前?
  张砚嘉两只眼全部睁开,转头看向院中假山,再看看自己所立之处,也看到了扶在自己腰间的一只大手。
  张砚嘉转过头,一名胖墩墩的可爱少年正仰头对他笑。
  张砚嘉也对少年笑了一下。这孩子是谁家的?儿子泽宇的友人?不过他为什麽穿著道袍?
  「张大人,别来无恙。」
  一道沉厚的男音在他身侧响起,那只大手也从他腰间离开。
  张砚嘉猛然转身,就见身後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英伟男子正对他抱拳微笑。
  这人没有穿道袍,却著一身黑衣,而墨色衣物在羲朝可不是普通人能穿著的。
  「您是……?」
  「张大人您可能不记得了,在下从军之前,曾有幸见过您一面,之後在下之弟更是受到您的多方照应。在下还以为您在蔚县近十年终於高升,没想到……」
  「没想到我已经被罢官回家?」张砚嘉哈哈一笑,脑中拼命思索这对兄弟有可能是谁。
  「张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
  「对、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张砚嘉目光一转,发现夫人和书僮都在用一种惊讶、感激和畏惧的眼神看著高大男子和少年。
  刚才是此人救了他?他们是如何来到内院?这两人到底是谁?来此又有何目的?
  张砚嘉道了声失礼,先去安抚了夫人,又叮嘱一干下人不要多嘴,最後命书僮赶紧煮茶送入东厢房,并让他把管家叫来。
  安排好一切,张砚嘉在前带路。
  传山对张夫人颔首为礼,带著庚二跟上张砚嘉。
  「你认识他?」庚二问。
  「呵呵,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位。」传山低声笑。
  他本无意现在就惊动本府主人和青云派一行人,但在看到此间主人竟是弟弟的恩师後就不得不出手了,正好他也有些事想要请教这座府邸的主人。
  「他是我们老家隶属县城的县令,名张砚嘉,我从军之时他就是蔚县县令,官风甚正,民声也很好。後来听传海提起,才知他一直没有挪动,直到传海带领家人逃离家乡,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传山笑著说道。
  「听传海说,张大人还是他的恩师,传海考上秀才後就得他资助,拜入他门下成为弟子,更是得他推荐,方能入京赴考,更不用提之後他还多方帮助传海和我家人逃脱官府追捕之恩。总之,我罗家欠他良多。」
  「冥冥中自有注定。」庚二喃喃道。
  张砚嘉回头,「小兄弟刚才在说什麽?」
  传山和庚二一直用神识交谈,只有最後一句庚二才发出声音,张砚嘉完全不知两人对他的底细已经一清二楚。
  庚二对他笑笑,「没什麽。我就是奇怪张大人不怕我们是坏人吗?为什麽看到我们一点都不惊讶?」
  张砚嘉抚须大笑,「如果我没料错,刚才是这位侠士救了我吧?既然能出手救人,要嘛你们就是好人,要嘛就是对我有所求,那我又何必害怕你们?至於为何不惊讶……如果你们之前也看到某位道长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还露了几手仙家妙法,你如今也会像我这般镇定。」
  「张大人好心性。」传山赞道。
  「哈哈!别称我大人了,我如今已不是官身,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张叔,不愿意就叫我张三怪。」
  「三怪?」庚二好奇。
  张砚嘉大概看著庚二喜欢,慢走一步,与他同行道:「这是以前蔚县的父老乡亲们给我取的绰号,说我一怪不收贿赂、二怪不打人板子、三怪十年不升迁,谓之张三怪。」
  传山失笑,这张大人像是对这绰号十分得意,言语中满是骄傲之意。




混世记 14…11

    言谈间,三人走入东厢房一间待客小厅中。
  书僮送上茶水,张砚嘉吩咐了同来的管家,让他安抚太老爷和老夫人,同时叮嘱府中下人,不要把他「飞翔」的事对外乱说。
  管家领命离开,没有多看传山和庚二一眼。
  书僮倒是好奇地盯了二人好一会儿,被张砚嘉撵出小厅。
  三人围著一张精致的四人圆桌坐下。
  一坐下,庚二就掏出一张符,「啪」地贴在桌子上。
  张砚嘉眼皮一跳,「这是?」
  传山笑答:「小小的忽略符而已,我们来此拜访,青云派道士迟早会察觉,不过我们可以先隐瞒他们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无论我们在这里说了或做了什麽,他们都不会察觉。」
  「原来如此,好手段。咳,现在二位可否告知你们的来历,以及二位在此时来我府上的目的?」张砚嘉一正脸色,对传山二人问道。
  「张大人还没有看出来吗?我以为我弟和我长得还挺像。」传山笑。
  庚二对随著茶水送上的小点心万分感兴趣,拈著往嘴里填。
  张砚嘉双眼微眯,「我倒是有个猜想,只是……」
  说著,张砚嘉手沾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传山哈哈一笑,起身对张砚嘉再次拱手施礼。
  「罗家传山见过张大人,张大人对我弟及我罗家之大恩,我罗传山铭记於心,必当回报。」
  张砚嘉大喜,起身一把扶住传山,激动地道:「你真是传海兄长?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可叹我身为传海之师,却没有办法帮助传海。你说的那劳什子恩情,切莫再提,莫要让我羞愧!」
  「张大人……」
  张砚嘉抬手制止,「叫我张叔。传海现在好不好?他在哪里?你们一家是否都安康无事?罗家村人现在……?」
  传山硬生生地施完一礼,这才坐回原位,「让张叔担心,我们都很好。传海也一直在担心您,他还跟我说,如让我有机会就到蔚县看望您,没想到我还没到蔚县,就在此处与大人相遇。」
  两人唏嘘一番,传山把传海与张砚嘉别後的一些事拣著说与其听,并略略提了一点自己的事。
  张砚嘉一会感叹,一会愤怒,一会又大笑不止。
  ……
  半个时辰後,张砚嘉唤进书僮,让他又添了次茶水,且嘱咐其多送一些茶点来,并让他转告夫人,说晚上要设宴款待贵客。
  「这就是你的师弟?」张砚嘉看向把传山面前的点心碟拖到自己面前的庚二,笑道。
  「是,他叫庚二。」
  庚二抬头对张砚嘉摇摇手。
  张砚嘉笑咪咪地把自己的点心碟也推到庚二面前。
  庚二对他笑出了牙齿。
  「你刚才说你现在也在道门修行?」
  「是。」
  张砚嘉沉吟片刻,问:「现在道门弟子出门都不穿道袍吗?」
  「哈哈!修者门派与纯粹的道门有所不同,寻求大道之法更为广复,不拘一格。像我和庚二所修功法就不是同样,与道家学说更是颇有悖逆之处。」
  张砚嘉颔首,「万法归宗。」
  「是这个理。」
  「你们刚才提到青云派,这个门派也是你所说的修者门派?」
  「是。刚才张叔被一阵风卷得要撞上假山,应该就是青云派弟子所为吧?他们是否就住在听竹苑内?」
  「没错。你怎知……?」
  传山微微一笑,「抱歉,我们之前不知道这是您的府邸,为寻怨气根源,进来後就稍微转了一圈。我想贵府的老门子这会儿恐怕还在奇怪,两个翻墙进入贵府的假道士跑去哪里了。」
  张砚嘉眼露疑惑。
  传山便把他和庚二假扮道士想要混进张府的事说了一遍。
  张砚嘉失笑,「你们这些修者都这麽厉害吗?还有你们这样进来,难道就不怕引起其他修者怀疑?」
  传山但笑不语,他总不能说他想和庚二逗著玩才故意为之。这种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张砚嘉一直在暗中观察两人,尤其是传山。此人来得莫名,他只能看出对方对他并没有恶意。而现在他还看出这两人对那些能够飞来飞去、有莫大威力的修者们并不害怕,且对青云派似乎没有多少好感?
  如果对方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想要报答他,也许张家这次危难的转机就应在这两人身上?
  张砚嘉收起笑容沉思片刻,抬眸问传山:「你之前说你们会来到我府,是因为途经此处感到怨气升腾,好奇之下才找了过来,是吗?」
  「是。」
  张砚嘉起身,负手低头,慢慢在室内来回踱步。
  传山和庚二互看一眼。
  传山出声询问道:「张叔,您可知青云派找上您是为何故?」
  张砚嘉轻声一叹,停住脚步,「原先那清阳子道长找到我,说我家中有秽气腾空,乃是魔物将出之兆,我还不是很相信。如果不是那道士在我面前露了两手绝非常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他住进我府。如今连你也说……」
  传山正色道:「张叔,你会让青云派的道士住进来,想必不止是对方露了两手那麽简单。您应该也察觉到了府中一些异样,是不是?」
  张砚嘉顿住脚步,反问道:「你们已经进入我府六日?可发现什麽?」
  「张叔,这事我正准备跟您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请教。」
  「……何事?」
  「请问贵府祖上是否出现过大凶之事,而且此事还与女子有关?」
  张砚嘉一听传山问话,骇然回首,「你怎麽知道?你听谁说的?」
  「张叔莫急。」传山抬手请张砚嘉坐下。
  张砚嘉盯著传山,面色不复刚才的镇定,一点点退回到椅子上坐下。
  传山解释道:「我和庚二都是修者,观气就知您府中不净。再观怨气浓厚,且该怨气被修者用阵法镇压,并不是近期产生。三来,您府邸外两座石狮也告诉我,贵府旧事应和女子有关。」
  张砚嘉端起茶杯,脸色微微有点发白。
  「张叔,」传山诚恳地看著张砚嘉道:「老实说,如果这府邸的主人不是您,我和庚二根本不会出头露面。这怨气不可小觑,经我和庚二观察,困住这股怨气的阵法并不是一般修者所设,而是传说中真正的仙人设下。」
  张砚嘉猛地抬起头,茶杯盖掉到桌上也不知。
  「张叔,青云派道士也许厉害,但他们绝对无法破除此阵。」
  七劫散仙的困魔阵是那麽好破的吗?想当初磔魇多麽厉害的一个家伙,还不是被困在阵中几百年不得出。
  传山不想恩人被牵连,便继续表明利害道:「我几乎可以猜出青云派打的如意算盘。他们肯定想要等怨气下的魔物成熟,自动破阵而出才会出手。先不提他们能否制伏那魔物,等到那时,您和这府邸中的所有人,包括临遥城都将危矣!」
  「什麽?!」张砚嘉手中茶盅掉到地上,腾地站起身,慌忙问道:「那你们可有办法在魔物未出之际就除掉它?」
  传山扫了眼庚二,点头道:「张叔,我们不敢说一定能除掉那魔物,但我们能在魔物未成熟之前先进入阵中。只是战法亦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进阵之前,我们需要详细了解那股怨气形成的渊源,才能对症下药。」
  张砚嘉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什麽怨气。」
  这位儒雅的中年人单手举起揉了揉额头,离开座位来回走了好几趟,似乎终於决定了什麽,回身对传山二人道:「但我知道门口那对石狮的来源……」
  
  原来早在四百多年前,张家曾经嫁过一个女儿,女儿名奕瑶。
  当时张家在当地也是一个相当有名望的大户人家,偏偏女儿去寺庙进香後,也不知被什麽迷了心窍,回来就说要嫁给一个邻县求上门的穷书生。
  那穷书生名叫李瑜世。
  张家家长一开始怎麽都不肯同意这门亲事,可耐不住宝贝女儿恳求,只得同意。为了让女儿嫁过去也不会过苦日子,当时的张家家主给女儿陪嫁了很多嫁妆,足够她一生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再怎麽疼爱,女儿也都是人家的人了。头两年,女儿还会回门看望父母,从第三年开始,女儿便少有回门的时候。
  女儿虽然不再回门,但张父张母却放不下女儿,奕瑶的兄长们也刻意打听著妹妹的消息,当他们发现妹妹丈夫离家长时间未归,就开始担心奕瑶在婆家的生活。
  果不其然,两年後他们就发现抱著女儿回门看望父母的奕瑶,不但身上的衣裙一看就是旧物,就连原本身上的珠钗首饰也少了许多。他们猜测奕瑶不肯回娘家看望,是不是就是担心自己的窘迫被家人发现,而耻於回家?
  当张家人得知李家竟然又抬了一个小妾进门,而且李瑜世再次离家後,当时就派人送信给女儿,让奕瑶和丈夫和离,带女儿回娘家来住。
  奕瑶拒绝了,理由是不能丢了张家的脸,而且李家为了面子也不肯同意。
  後来奕瑶带著女儿单过,千方百计才要回当初嫁妆的一部分。
  一处田庄和两处铺面,这还是张家两老不顾脸面,硬是跑去威胁李家两老,说不把嫁妆还给女儿,就到官府状告李家,说李家宠妾灭妻,还强行侵占正妻嫁妆,置正妻嫡女於不顾。
  李家虽然有了修仙的儿子撑腰,可到底顾忌张家在邻县的势力,又自认为自己一家已经是上等人,不想把面子丢得太厉害,就勉强同意让奕瑶把嫁妆要了回去。
  可嫁妆已所剩无几,无法让在田庄带女儿生活的奕瑶过上娘家一般的千金小姐生活,张家两老舍不得女儿受苦,暗中送人送钱财照顾著女儿和外孙女。
  张家人心里十分希望奕瑶和李瑜世和离,但奕瑶考虑到女儿将来的亲事,为了不让女儿嫁到婆家也抬不起头,她再次拒绝父母提议,咬牙忍下了一切。




    混世记 14…12

    「後来……」张砚嘉深深叹了口气。
  传山和庚二知道重头戏来了,没说话,只看著他。
  张砚嘉苦笑道:「後来奕瑶的女儿英儿不知怎麽惨死在田庄,听说连尸骨都没留下。当时有人传说是妖鬼作祟,奕瑶却一口咬死说是丈夫李瑜世害死了亲生女儿,但奕瑶那时已经疯疯癫癫,几乎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李家恨她败坏李瑜世名声,要休了她,而李瑜世在此期间一直没有露面。当时我们张家人得知这个消息後,就要把奕瑶接回来,可是等我们张家去接女儿时,李瑜世却回来了,且死活不同意让我们把奕瑶母女接回。」
  传山沉思,用神识问庚二,「你觉得李瑜世为什麽不让张家接回奕瑶?」
  庚二摇头,「不知道,也许这就是青云派出现在这里的缘故?刚才张砚嘉不是说李瑜世去修仙了吗?他会不会就是去了青云派?」
  传山接下去道:「也许那怪物就是奕瑶的执念?她把我们逼出来就是要我们保护张家?同时对付青云派?不过奕瑶的尸骨怎麽会回到张家?那小楼里又到底隐藏了什麽宝贝?」
  传山两人在做猜测,张砚嘉也在继续述说:
  「关於奕瑶的事,我张家族谱上记载得清清楚楚,据说之後奕瑶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张家人要查明奕瑶和她女儿的死因,当地官府却插手不让查,还说这是李家的事。」
  张砚嘉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就因为这个官老爷的嘴脸,气得我祖上当时最不上进的么子突然开始努力读书,直至官拜二品大员。他也是我们张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官。」
  传山插话,「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奕瑶怎麽死的吗?」
  张砚嘉摇摇头,「族谱上没有记载。」
  「後来呢?」庚二急著听後续。
  张砚嘉笑,接著道:「也许是因果报应吧,奕瑶死後没几天,李家就开始死人,先是李家二老,然後是二老两边的一干亲戚,接著李家小妾、仆人、还有李家那个传宗接代的小子也都死了。
  而李瑜世似乎毫无办法。据说他还请了一名仙风道骨的道长在家中作法,可是也没有遏制李家和其他有干系的人继续死去,就连那个不让我们告状查案的官老爷也死了。」
  「你知道当时死了多少人吗?」传山又问。
  张砚嘉回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族谱记载当时大约死了二十五、六个人。」
  才这麽一点?传山和庚二互看一眼。那怨气可绝对不是只死几十个人就能形成。
  传山看向张砚嘉,问:「您祖上後来把张奕瑶的尸骨接了回来?」
  「死人死太多了,李瑜世大概也怕了,主动跑来说要把奕瑶尸骨送回张家。」
  「这人恐怕不安好心。」庚二道。
  张砚嘉点头,「族谱上也这麽说。当时李家死了那麽多人,显然是奕瑶死得冤屈而报复。可是谁都知道鬼没有理性,尤其是怨鬼,李瑜世想让我祖上接回奕瑶尸骨,无非是想祸水东转而已。他还威胁我祖,说如果我张家不接回奕瑶,就要把奕瑶挫骨扬灰埋进极阴之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你祖上答应了?」
  「是。」张砚嘉点头,「毕竟是我张家的女儿,生前受到委屈不能帮她就已经十分过意不去,如果连她死後的尸骨都不能接回、不能让其灵魂安息,我张家又有何面目做人?」
  「您祖上是抬了棺材回来,还是捡了骨另葬?」
  「哼!我张家女儿怎麽会睡李家的棺木,当然是捡骨另葬。」
  传山立刻追问:「那您祖上有没有记载奕瑶的尸骨有什麽异样?」
  张砚嘉仔细思索片刻,「你这麽一说,倒还真的有。族谱上记载,当时天气寒冷,奕瑶死了明明还不到三个月,可尸骨接回时不但已经只剩下骨头,而且在她的右手中还紧紧握著一颗鸡蛋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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