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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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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平稳地使着手中红箸,无论多小的肉末他都意义夹起,逐个逐个放入口中咀嚼。
一剑望着他吃饭的模样,不禁又想起那年握着莫秋的手教他使筷子的模样。
这孩子长大了,筷子也握得稳了,唯一不变的是那用膳时害怕盘中食物被人夺走的心思,每一筷都下得稳狠准,小山般尖起的肉饺子瞬间便被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莫秋打了个嗝,推开盘子起身离去。
一剑怕莫秋有意外,亦步亦趋跟在莫秋身后,完全慌了手脚,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秋安静而缓慢地走回落叶苑,就在一剑以为他会回房安歇之时,他竟在一剑房门外停下。
莫秋掌心贴在一剑门外框上,茫然的眼里透露深深的寂寞与浓烈的悲伤。
一剑望着此情此景不免胸口一窒。莫秋这模样竟是与他相同,这些日子总是站在对方门前,却无法踏出一步,推开那道沉重的门。
莫秋跌坐在地上,倚着门,将脸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他嘴中喃喃不知道说着什么,一剑凝神细听,才发觉莫秋竟是低声说道:
「我饿……我饿……我饿……」
空洞的眼神完全失去神采,苍白的容颜之上写满憔悴。
一句又一句的我饿,说的是对情感的渴求。
因为无法被满足,所以一直都是如此饥渴。
一剑再也无法忍受莫秋这模样,他弯下腰去点了莫秋的睡穴,而后抱起这个他怜惜万分的人,将他送入房中。
一剑为莫秋改好被子,在看见那张苍白的脸庞时心中万分不忍,他无法克制地抚上莫秋的面颊,视线最后落在莫秋两瓣干涩皱裂的嘴唇之上。
莫秋唇薄,世人总说唇薄之人情也薄,但在一剑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只有他才明白莫秋心里头积蕴着多少情感,得不到的、想得到的,几乎将年纪小小的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剑不自觉地缓缓俯下身,就在自己的嘴唇快碰上莫秋双唇时突然惊醒。
他猛地往后一退,冷汗涔涔,明明不许自己对莫秋再存这般心思,然而却始终无法将念头完全断绝。
他握紧拳头收步往后,狠狠朝自己脸打了一拳,啐地骂了一声:「延陵一剑你简直连畜生也不如!」踉跄逃离莫秋厢房。
第十章
莫秋觉得昨夜睡得不太好,清早醒来时昏沉沉十分的困。
在床榻上呆坐片刻,而后自然而然地竖起耳朵凝起内力聆听邻房动静,没听见一剑的打呼声,也没听到任何声响,原来一剑今日竟早起离房,这不免令莫秋有些失望。
一剑避而不见的这些日子他既难受又慌乱,但却什么也不能做,偶尔可行的便只有在最接近一剑的地方偷偷感受他的存在,细细聆听他的声音,尽管无法满足想要亲近那个人的愿望,但除此之外却别无他法。
他这个舅舅从来说一是一,说了不见他,便再也不会见他。
莫秋不禁自嘲,自己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同弃妇般自怨自艾。
这模样简直可笑。
院子里想起脚步声,一沉一缓,朝他厢房方向而来。
当一叶带着一名老大夫推房入内时,莫秋脸上呆滞的神情立即换下,一张冰冷漠然的脸随之覆盖而上,连他望向一叶的目光都是冷淡无感情的。
「这么早?」莫秋淡问。
一叶扬了下头,那名老大夫才慢慢走向莫秋床榻,作势要抓起莫秋的手腕切脉。
脉门被制乃习武之人大忌,莫秋自然不会将手轻易交出去。
然而一叶却在此时说:「大夫方替你舅舅诊治过,是他叫大夫来看看你。」
一听见与一剑有关,莫秋愣了一下,脉门随即被老大夫抓住。
「舅舅他病了?」莫秋尽力叫自己声音平稳,装出无所谓的语调,但那微颤的尾音却仍泄露出内心的疑惑不安。
「不就是前些日子被下的毒。大夫说他先是强行压制寒毒,后来又中了牡丹花下死,两种毒后来虽一个以内力逼出大半,一个解了,但两种毒的余毒却融合成另一种难解之毒,得长时间调养才成。」一叶说。
「那他要不要紧?现下怎么样了?」莫秋紧张地抓住床褥,脸色有些苍白。
「先前被你搅合那么久,连自己中毒的事都不放在心上,忘了个精光,你还想他能怎样?」一叶快口说到一半,见着莫秋白煞了的神情,顿了顿,才缓声说:「你舅那个人就整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认为不可行之事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你逼她无用,到最后顶多落得两败俱伤。你算是我养大的,他则是我哥,我不想你们越弄越僵。」
大夫诊完脉,回到一叶身边拱了拱手,说道:
「依小当家脉象与当家所说征状看来,此乃血虚气郁、梦魂不安,所引起寐重起行而走,此症医书上载明为梦行症,罹患此症之人梦中行事作为本人皆无所知悉,又因身处梦境神智迷糊,起行时常引致危险,夜里还需多加关照一番。」
莫秋听得此言只觉莫名其妙,但一叶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加上想及自己近几年的确偶有几次醒时不是在花圃间就是在长廊上,他很快就发现那大夫言下之意是在指他。
莫秋愕然地望着一叶,一叶扇了扇玉扇。
大夫再道:「梦行症乃是志忧于内结成心结所致,虽有方子可疗体舒气,但成效不大。心结不解,药石始终罔效。」
说罢提笔写了张药贴,交予一叶后便离开。
一叶嘴里虽喃喃念着:「啥梦行症,也不知真的假的……」手上却仔细将药方折叠好,收入怀里。
他看向莫秋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莫秋听到了一叶的碎念,心里头不舒服,遂别过头去也不理会一叶。
一叶蹙眉,片刻后才说:「你可知铁剑门里头那些人是怎么传你的?恬不知耻、yin荡下贱。」
莫秋倏地握紧拳头。
一叶再道:「有人看见你三更半夜衣衫不整在门里游荡,神行恍惚仿佛食了五石散般。若你长得丑那便罢,偏偏你长得这副模样,举手投足加上那样情景,谁都不会往正面想。」
「我不知道!」莫秋一口银牙几乎咬崩。
原来如此,原来自己是患了这病,难怪陆遥总那么对他,甚至对他恶言相向,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
「……」一叶见莫秋的模样的确不像说谎,这才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没人知道,可偏偏我哥遇上一次就发觉你不对,千叮万嘱叫我带大夫来看你。怎么原来……对你上心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吗……」
一叶也有些内疚,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自己除了延陵家的利益外可曾正眼看过这小外甥几眼?要不也不会孩子这么大了,才晓得他得了病却未曾医。
「阿牛哥哥……」猛地想起不能再这么亲昵地叫那个人,莫秋连忙换过称呼,急切地道:「舅舅他来看过我吗?他说了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是不想见我?他知道我病了吗?我病了他还是没有留下,难道他真的连一眼都不想再看见我了?」
一叶默默注视着莫秋,那种疯狂激动又满载着伤悲的眼神是她从来没看过的。她这外甥行事狠戾下手从不手软,曾几何时连她自己也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脆弱少年。
一叶说:「昨夜你跑到厨房去剁肉包饺子,一直喊着肚子饿,还差点把你舅舅的手给剁了。」
其实昨天一叶并没有走远,赶小厮们回去后她一直在旁边,关注着着这两个人。
莫秋闻言愕然。
「他……他有没有事……」半晌过后,莫秋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
一叶摇摇头。
末了,一叶叹了声,甩甩手便要离去。她转身道:「在你舅那,他只担心你,来到你这,你有只挂着他,孽障、真是孽障。」
「小舅舅!」
莫秋突然大叫了声,那声音之凄惨令得一叶也不免为之一窒。
「我会再回铁剑门替你打探外公的下落,无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全都会替你做到!你让舅舅回心转意好不好?别让他不理我!我以后不会自作主张打乱你的部署,你让舅舅理我好不好,只要舅舅肯理我,就算你们要我这条命,我都能双手奉上!」
一叶猛地一震,然而举起的步子还是跨了出去,叹息离开莫秋的厢房。
一叶幽幽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这孩子真的傻了。」
离去前一叶淡淡回望莫秋一眼。
清晨温暖的朝阳洒在院里,洒在莫秋身上。
那身影看起来好小,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丁点大的模样。
◇◇◇
这几日一剑为了莫秋的事情烦心,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虽然大夫说莫秋那梦行症并非什么大病,但从那日之后莫秋几乎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
一剑心里忧郁,却有碍于两人之间曾有过的关系,不敢贸然探望莫秋。
和一叶告别后各自回房,一剑垂头丧气地关上房门。
自己曾几何时也成了这样的人了,镇日魂不守舍地,什么事也做不来。
越是叫自己别去在意莫秋,便越会想起他,一剑闷得不得了,突然明白原来神魂颠倒、魂不附体这些个词是真有其事,当心魂被勾走,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躺在床上任睡意袭来,一剑昏沉沉闭上眼,落入梦中。
梆子响。
漆黑的房里,木门缓缓推开来。月光淡淡洒在伫立门口的那抹身影上,银光柔和。门扉随后被轻轻关上,当一剑惊觉身边有他人气息时,那人已然到了床上。
一剑倏地睁开眼,见着的却是张熟悉的脸庞。他缓缓清醒,望着来人,怔怔道:「小秋……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莫秋凝视着一剑,他的眼睛有些肿,眼睛缝里透出一点点光,竟像是哭了许久的模样。
莫秋沙哑的声音荡在一剑耳际。「阿牛哥,你胡子又长得乱七八糟了……」声音细细小小,近似呢喃。
「是吗?」一剑愣愣摸了摸脸,说道:「近来太忙了,没去注意。」
「我替你刮脸。」莫秋从怀里拿出那把玄铁匕首,也没理会一剑,径自俯下身去一刀一刀慢慢地去除去那些碍眼的胡子。
莫秋一边操刀,一边低声说:「你老实嫌刮脸麻烦,那就让我来帮你吧……你的脸好看,别挡着,要挡住了,我便见不着了……刮干净些好不?这样我才天天都见得着你……」
一剑脸上突然一痛,他皱眉,感觉鲜血润腮,直往耳际流去。
「小秋……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一剑低声问着。
他伸手要阻止莫秋,却不知从何下手,心里兜兜转转的都是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到莫秋,玄铁匕首如斯锋利,稍微割个一刀都会令一剑好生心疼。
莫秋不答话,刮好了两侧的脸,接着将匕首往一剑颈项上滑。
他神情涣散,当匕首锐利的锋口抵住一剑脖子时,长睫眨了一下,想起什么似地顿了顿,而后喃喃自语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若敢离开我,我就用这把匕首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我们……上辈子就相识,这辈子注定在一起……我每天想你、念你、看你、心里都是你,我一心一意待你,这辈子只认定你……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莫秋说了几回为什么,一声竟是比一声哽咽,随着他的呢喃,那抵在一剑脖子上的匕首也渐渐陷入一剑肌肤当中。
一剑见不得莫秋这般,他眼眶泛红,热泪忍不住便要落下,低声道:「是舅舅对不起你,舅舅亏欠你太多,你若心里有恨,那便将我的命拿去。我除了无法给你情爱,什么都可以给你。」
「阿牛哥……」莫秋轻声问:「一生一世是多久?为什么你答应的一生一世,一下子就到了尽头?」
莫秋的问话使得一剑哽咽。
剑锋在无意间轻轻划过一剑咽喉,鲜血随着绽开的皮肉喷洒而出,一剑却只是注视着莫秋的眼,在那里头,见到莫秋最深处的痛。
「如果我不是我娘的孩儿,你是不是就会对我好一些?」莫秋迷惘道:「如果我不是你的外甥,你是不是就会和我在一起?」
一剑哽咽无语。
他只是无法跨过这藩篱。
纵使无真正的血缘关系,但他能有今日都是延陵家所给的,他又怎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和莫秋在一起?
「如果我不要了这辈子,下辈子……便可以再来找你了是不是……」莫秋忽而绽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那笑容干净而绝美,包含着他唯一的希冀。「那你等等我,等我再过奈何桥、等我再喝孟婆汤,等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我们就能在一起!」
一剑闻言只觉浑身寒毛直竖,就在此时莫秋剑锋一转竟往自己咽喉抹去。
一剑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厉声喊到:「小秋,把匕首放下!」
一剑想夺过抹去手中的匕首,却没料到莫秋双手一翻竟生生避过,又再往自己咽喉而去。
「小秋,你不听阿牛哥的话了吗?」一剑喊到。
莫秋听见阿牛哥三字时微微一愣,一剑趁他分神,出掌重击莫秋手腕,打落他手里的玄铁匕首。
不过是一瞬间的世间而已,莫秋一愣,发觉手里已经空了,他恍惚看见已经拾起玄铁匕首,心里只念着那是他的东西谁也不能碰,竟左手五指成爪往一剑抓去。
莫秋去势凌厉招式狠辣,一剑以手臂格挡,随即被抽出了四个血窟窿。莫秋右手同时向匕首抓去,待一剑发现这招是调虎离山时,回头已经太晚。
锋利的剑刃深深陷入莫秋掌心,鲜血几乎在同时由并和的指缝中溢出,沿剑身滴下沾湿被褥。
莫秋茫然的脸上尽是心急,他焦躁地念到:「还我、还我,这是我的东西,你不可以抢我的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莫秋使力握紧剑刃拼命往自己方向抽,已经心中大骇,深怕这般下去剑刃会断去莫秋手指,连忙松手。
莫秋紧紧将匕首揽入怀中,不觉得痛,只觉得恐慌,恐惧着他的东西又要再一次消失不见,永远拿不回来。
已经眼眶含泪,怒极喊到:「小秋。放开你的手,玄铁匕首削铁如泥,你握得这么紧,手会废的!」
莫秋根本不理会已经,抿紧了唇,目光茫然地望着地上。
「小秋、小秋!」一剑心急不已,连喊数声却不见莫秋回应。
他见莫秋宛若梦中,死命抓着玄铁匕首不松手,心里只急着莫秋的手要残废了、莫秋的手要残废了,突然猛地扳过莫秋的肩,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莫秋脸上。
而后又是一巴掌。
响亮清脆的声音是如此惊心动魄,而后声响全静了下来,只剩下一剑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冷清的房里。
莫秋静了一下,双唇微张,缓缓地眨了眨眼。
身上渐渐兴起疼痛感,他迷迷糊糊地松开了手,发觉自己手中不知何时竟攥着那把被自己视为珍宝的玄铁匕首,湿热温暖的血液沾满了自己一双手,也染红了身上的白色亵衣。
「小秋!」一剑哑然喊道:「把剑给舅舅!」
莫秋听得一剑的声音,顿时只感觉通体发寒。他困难地转动脖子,迎向声音来源。
然而当见着一剑面无血色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再看清一剑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深长的伤口,而汩汩的鲜血正从那道伤口中不停涌出时,莫秋忍不住浑身强烈颤抖起来,凄厉地惨叫一声,双眼翻白往后厥倒,昏死过去。
「小秋!」一剑吓得连忙扑向前抱住莫秋。
一剑扳开莫秋再度合紧的手指,将其中的玄铁匕首取出扔至一旁,他小心翼翼地探着莫秋鼻尖的气息,在发现莫秋气息急促而且脉象紊乱后,心急如焚的他慌忙揽起莫秋奔出房门去,直入不远处妹妹休息的厢房。
「一叶醒醒,小秋出事了,立刻去叫大夫来!」一剑踹开妹妹的房门冲了出进,直到床前才猛地停下。
好梦正酣的一叶被突入起来的巨响震醒过来,睡眼惺忪的她还会意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着大半夜里黑压压一片,竟有两人咻地晃到他床前,而且还定睛一看,还是两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浑身鲜血淋漓的东西,那惊吓令她瞬间寒毛直竖,拔声尖叫道:「他娘的……有鬼啊……」
——第一部·完——
浪荡江湖之 铁剑春秋Ⅱ BY:绪慈
文案:
小秋的真实身分,对一剑来说,是该加倍疼惜的关系。
可也因此,他在也无法、也不能将小秋视为情人。
就在一剑和自己痛苦挣扎的当头,小秋却得了心结郁郁难治的梦游症……
对一叶来说,这个哥哥从小到大明明就是自己的,现在却成了外甥的贴身奴仆!?
那莫秋也真敢,不但把一剑当成自己的,啧,竟然连他延陵一叶也跟着使唤起来了。
想他那外甥明明是头狼却装作是头羊,
想他那蠢蛋哥哥识人不清把狼当心肝宝贝来养,
三更半夜里,一叶失眠了。
第一章
大夫来了,又走了。
房内三个人,一个脸色苍白仍在昏睡,两个坐在桌边怒目相视。
不,应该说发怒的只有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叫做延陵一叶。
一叶气到脸色发青、肠子打结。
一剑不明所以地望着妹妹,那对黑色的眼睛又大又圆,在夜里映照着烛火,深邃湿润,质朴而无辜。
一叶突然拍桌大骂:「别以为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可以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一剑被妹妹吓得一愣,压着受伤扎上绷带的喉咙,吃力地发着气音:「什麽眼神?」
一叶张口本想说「小狗般的眼神」,可后来又想她歌也不像小狗,该像大狗,才要说出口时又连忙住嘴,心道若真是讲了自己肯定遭殃。
一叶立即转过话锋,怒睇一剑道:
「上一次小秋发病跑得不见踪影,劳师动众让大伙夜里跑出去找人时我就说过,只有拿铁链把他给捆在床上咱们才能安心睡觉,可你不答应,说什麽怕伤害到孩子。这回可好,叫人夜里摸到床前,连脑袋都差点给割下来!我不管,就两个选择,一把他给捆实了,二把他给扔出天香楼!」
一剑皱眉。「小秋这是病了,又不是存心故意,更何况他伤的不比我轻……」
一剑还没说完一叶便蹦地跳了起来吼道:
「不比你轻?是,他伤的是手掌,断了接回去顶多不利索;可你伤的是脖子,断了再接回去还能活吗?你告诉我,还能活吗?」
一剑被一叶这声河东狮吼震得耳朵有些痛,他一手按着仍微微渗血的脖子,一手摀着耳朵,声音沙沙说道: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伤,可一件事归一件事,不可混为一谈。大夫说过多少次,这病是心志郁结所致,心结不解,病就会更加严重。我这些日子这么对小秋……你说……他有可能会好吗?」
「……」一叶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哥死脑筋,这事又与他何干了!
一剑黑眸里浮光掠过,兴起波涛。他握紧拳头低声道:「这次根本就不是小秋的错,是俺的错,俺害了他!」
一剑自责万分,一叶和他僵持许久,最后便泄了气,捧着脑袋苦道:「俺哥是个蠢蛋,什麽责任都往身上揽……蠢蛋蠢蛋蠢蛋……」
而后又推了一剑一把,有气无力地道:「俺要回去睡了,你也一起回去睡,等会儿俺叫人拿条铁链从门外锁了,就不用管他了……」
一剑皱眉不赞同地道:「你去睡吧,小秋有我守着。铁链什麽东西,不恰当!」
一叶瞥了她哥一眼,哼声道:「你刚刚脖子上还淌着条血河,现下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还不回去休息。我看继续让这小子折腾下去,他还没死,反倒你先进棺材了。若真如此,我倒不如此刻便灭了他!」
一叶作势要朝莫秋走去,却才跨两步便让一剑揪住领子,拎小鸡似地拎回她房里去,扔上床,盖被,灭灯,关门。
然而就在要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房里头传出声音来:「……我前几日已经放信鸽问小七小秋这病……哥你别担心……」
隔了一会儿,就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一叶被折腾得太累,沾床便昏睡过去了。
一剑没想到一叶早把莫秋的事记在心上,听得此言颇感安慰,心里头的担忧也减轻许多,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提起小七,一剑也不知这人今下如何了。
小七和他们本是同个乞丐窝出来的,当年他与一叶被延陵家收养,小七也有了别的际遇,后来千里辗转,才知道小七被一位高人收于门下,莫秋那帖洗髓换骨之药,便是得小七师门相赠。
都十来年了,老友如今不知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一剑跟着去厨房把熬好的药端回房里。
饮毕自己那份,想着要不要唤醒莫秋让他喝药再睡时,视线停留在莫秋身上,竟就这么胶着住再也移不开。
莫秋清致秀丽的脸蛋因失血而苍白,薄薄的双唇紧紧抿着,黛眉深锁紧蹙不开,一剑凝视着他,目光渐渐化成如水温柔。那眸中有着自己看不见的心疼与不舍,满满地,几乎就要溢出来似地。
一剑不忍见莫秋痛苦的模样,伸手按着莫秋眉间皱摺欲将其舒缓,然而却也就在触及莫秋时,感觉底下的人微微颤了一下。
一剑收回手,知是莫秋醒了,便将药端来,道:「先起来把药喝了。」
莫秋羽睫轻颤,缓缓睁开眼,低垂着眸爬起身来。
一剑将药碗递给他,他一声不吭地将奇苦无比的药汁饮入喉,直至碗空后再还给一剑。
一剑不知该说些什麽,想了老半天才道出一句:「什麽时候醒的?」
「……大夫来时。」
「耶?」一剑诧异。「那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你怎都没吭半声?」
莫秋唇抿得更紧,化作两瓣苍白。
等不到莫秋的回应,以为对方不想同自己说话,一剑尴尬地在床边踱了两步,跟着发现自己一直拿着空碗,又走去桌边放下。
他背对着莫秋,心里头千回百转的一团乱,还没从方才那摊血泊震惊中回复过来。
镇了镇心神,一剑握紧着拳头又松开,指节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深吸了两口气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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