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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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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一个人长大,没人会为了救我打跑那些欺凌我的人;我对人不好,从来没人为我流过眼泪;我既贪吃又讨人厌,没人会怕我累买推车载我走山路、猎兔子肉给我吃……」他将脸埋在一剑胸口,竟是越说越无法自已。
许久之前有人教他男孩子要坚强,要学会忍耐,于是无论被欺负得多么凄惨,他也没向那些人低头过。
男儿流血不流泪,他不愿输给那些人。
然而遇上这个人以后,自己碰上一座永远无法横越的高山,山上有涓涓细流、有温和微风、有宽广草原、有会同他嬉耍的兔子。
这个人刚强,却有远比刚强更强大的温柔;这个人是铜墙铁壁,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遇上这样一个人,该怎么防,该怎么小心。
毫无戒备的他竟就这么深深陷下去,像是沐浴在温暖的泥沼中,终将灭顶,也贪恋着不愿挣扎,无意醒来。
于是从此以后,他的泪水变多了,多到自己无法想象,他的心变脆弱了,脆弱得这人一往后退,就会将自己的心踩碎。
一剑静默了好一阵,感觉莫秋眼泪一点一点地湿过他的衣衫,渗入胸膛,直至他的心里。
他长长吁了口气,虽然才相处没多久,但他实在很心疼莫秋。
一个漂亮,却不受重视的孩子;一个深思时眉头紧皱,对周围的人充满敌意,却在带他追兔子时笑得开朗灿烂的孩子。
有时虽看不透这孩子在想些什么。但却在望进那双故作坚强的大眼,凝视眼底偶尔掠过的绝望孤寂时,心里总兴起,想照顾他一生一世的念头。
莫秋压抑的模样叫一剑不忍,他轻轻摸着莫秋的头,好一会儿不说话,过了不知多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那些什么礼仪廉耻仁义道德的,终在几番挣扎后让他抛到脑后去。
莫秋察觉一剑方才还全身僵硬气息紧绷,如今却想妥协似地松懈下来。他什么样的人,还察觉不出心性秉淳的一剑心里的想法?
莫秋屏住呼吸,急急喘了几下后,略显急躁地说:
「虽然我们同为男子没什么清白之说,但你对我做了那等事,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求你三书六礼将我娶进门,可从今以后不许再看别的女子一眼,只能想着我、念着我、看着我、心里都要是我。谁敢勾搭你我就打爆他的头,你勾搭别人我一样打爆他的头,只要你乖乖依我,我会一心一意待你,这辈子只认你是我的人,对你负责到底。」
一剑身躯一僵。
莫秋毕竟还是个孩子,被对方的异状乱了自己阵脚,慌乱改口道:
「我是你的人也可以,我乖乖依了你,你一心一意待我,我每天想你念你看你心里都是你,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明明一剑只是为了救他性命而与他交欢,但莫秋无法放任机会离去。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他总是牢牢记住这点。
不可以放这个人离开,他绝对死咬不放!
一剑垂眸望着紧紧抱着他的莫秋,有些发愣地看着莫秋头顶的两个旋旋。曾经听老人家说过头上两个旋的孩子性子又强又倔还难以捉摸,果然所言非虚。
他长到这年岁将近而立,以前连姑娘家的小手都没摸过,更遑论听人讲情话或讲情话给人这等事。
如今莫秋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堆露骨的内心话,一剑发觉自己居然听得浑身僵直呼吸急促,脸上燥热不堪,连答腔都无法。
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啊……
一剑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几乎快咬可以煎饼了。
◇◇◇
一剑忘了自己后来是怎么答应莫秋的,他只依稀记得自己点头承诺,可莫秋埋在他怀里没看见,急得声音哽咽问过一遍又一遍,最后好像是莫秋哭着抬头,那表情像想杀人般,看见不断点头的自己,而后……两个人便和好了……
因为莫秋伤得不轻,没多久竟烧了起来,一剑把莫秋压在干草堆上休息,而后出去猎了些野味,又采了点山草药和清水回来,待在篝火旁为莫秋张罗吃食。
一剑拿着兔肉,用一把通体发黑的小巧匕首割下肉片一点一点喂给莫秋吃。
莫秋的表情有着发热时的迷惘茫然,他一下子望着一剑,一下子盯着烤兔肉,有些不安。他怕这一切也许只是场梦,等梦消失了,不仅兔子肉会不见,连同一剑也会不见。
莫秋望着一剑动作的手,呆滞的视线停留在那柄精工打造的匕首之上,看着一剑一削一割,轻而易举地便将免骨头给分开来。
「你喜欢?」一剑问道。
「啊?」莫秋还在发呆,一剑却已经将匕首用清水洗好入鞘,递到莫秋手中。
「这匕首是千年玄铁打造,剑刚不猛带有三分柔劲,也是削铁如泥的宝贝,原来是要带给我外甥当见面礼的,但你喜欢就留起来吧!」一剑说罢,拿起莫秋吃剩的残骸起身要往洞口丢去。
「定情信物吗?」莫秋眼神瞬间清明起来,灼灼发光着。
正往外头走去的一剑听见莫秋这样讲,脚下一阵踉跄,差点没跌了个狗吃屎。
莫秋摸摸匕首,贴在脸上蹭了蹭,因高热而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会好好保存的,谢谢你。」
一剑失效,但见莫秋孩子气的动作却也宽慰。
不哭不怒不伤心就好了,他实在见不得莫秋之前那种带着狠戾的冷漠眼神。
丢完东西回来的时候,躺在干草堆上的莫秋仍睁着双目望着一剑,目光几乎没离开一剑过。
一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跟着拿起方才采回的草药放到嘴里嚼碎,吐到掌心中。他走到莫秋身前,犹豫了一下道:
「你的伤口需要换药……你自己来……还是我……」
莫秋愣了愣,随即会意过来。「我自己来好了。」他说。
一剑点头将嚼碎的草药放到莫秋手中,而后背过身去对着篝火。
莫秋望着手中带着一剑潮湿唾液的山草药发了一下呆,而后才解下衣物,慢慢弯下仍是十分疼痛的身躯,将手指往后面探去。
如他所料,自己昏迷时一剑怕伤口不易愈合,所以往撕裂处塞进止血消肿的山草药。有些困难地将里头的草药慢慢抠出,扯到伤口时引发的疼痛令他闷哼了两声,等到清理好时他已出了一身薄汗低喘不已。
背对着莫秋的一剑在听见他发出吃痛声后早有些不忍,拳头握紧再分开几次,最后终在莫秋闷哼了声后起身到莫秋面前,而且决定忽视莫秋惊愕的脸将他一把抱起趴放到自己大腿上,拿过草药末分开莫秋还留着青色指痕的臀部,慢慢一点一点坚定地将那些药草用手指往紧涩灼热的红肿穴口塞进。
「呜……」莫秋咬紧牙关,但还是忍不住叫疼痛的呻吟发出。
直至一剑弄妥,将衣衫盖上莫秋赤裸的下半身,莫秋已是脸色发白冷汗湿透额头。
一剑把莫秋轻轻放到一旁让他躺下,对因自己无法控制药性而伤到莫秋这件事耿耿于怀,他拨开莫秋汗湿的头发,懊悔地道:「对不起……」
莫秋定定望着一剑,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因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的嫣红,虽然疼痛难耐,但他却笑了。
他的笑容干净而美好,纯粹洁净不带一丝怨恨怒气。
莫秋低声说:「我甘愿的……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甘愿的……」
心甘情愿承受,所以肉体的痛苦,及不上内心满满的喜乐。只要是这个人,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不怕,一切值得。
第七章
又休息了几日,直到莫秋情况好些,一剑才带着莫秋继续上路。
一开始还是推着木板车,但震到最后莫秋频频皱眉,一剑于是将木板车仍在山到旁,背起莫秋下山。
莫秋安稳地趴在一剑背上,嘴角带笑。
其实身上的伤早不痛了,软筋散的药性也过了,如今自己满山跑都没问题,然而只要装一下就能得到一剑无微不至的关心,他自然不介意叫自己继续弱不禁风下去,堂而皇之享受这种温暖,令他满足心安。
兰州有个兰州城,位于兰州最繁华之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两旁商家无数,沿街叱喝的贩子挑着扁担一晃一晃地过,轿子与马车来来往往,人声车声噪杂喧哗,一副兴盛繁荣的太平景象。
一剑足足八年没回来了,以前兰州城还不是这般模样,大街两旁顶多是些矮房子,如今平地起高楼,酒肆饭馆各行各业林立,一砖一瓦皆改变,过往旧事仍历历在目,却让他兴起人事全非之感。
经过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见着门庭凄冷红门斑驳的宅邸时,一剑失神片刻。
门前铜环让人用铁链锁起,瞧这模样竟似久无人居。
莫非是搬迁了?
在等不到自己回来后,爹和一叶离开了这里。
果然,还是离开太久了。
「你累了吗?」莫秋以为一剑背着他太久感到疲惫,便说:「要不我我们先歇歇?」
一剑摇摇头,说道:「俺不累,继续走吧!」
莫秋敏锐地察觉一剑的不对劲,这个人在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时讲话会带起乡音。然而他没追问,只是佯装乖巧地趴在一剑背上,心里念头转了几圈。
若是其他粗人用这种强调说话,莫秋肯定不会喜欢,可是无论一剑嘴里迸出个俺,或者骂咧咧地吼着个老子,他都不觉粗俗鄙陋,甚至觉得这时的一剑一身正气凛然,俊朗无俦的模样充满男子气慨,简直让人想扑上去将其压倒,让那张脸再显露出沉溺欢愉时候的神情……
咦?
唔……
莫秋有些困惑自己的想法,搂着一剑的手比紧了紧,而后又摸摸一剑的胸膛,弄得一剑缩脖子说道:
「痒呢,做什么?」
「没。」莫秋声音里隐含笑意。压倒啊……
问了几个路人,他们很快找到了目的所在,一剑在大街上一座气派恢宏的琼楼玉宇前将莫秋放下,抬头望着书写「天香楼」三字的匾额,心里隐隐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往里头瞧去,香味阵阵传来,气派的大厅中跑堂小二来来去去,端着一盘又一盘的精致菜肴送至客人桌前,原来,这处竟是一间酒楼饭馆。
莫秋早己饿得发慌,领在前头便笔直地往里冲,一剑发现后不免叫了声:「小啾,你屁股还没好,走慢点,步伐太大了!」
一剑的告诫声在宾客满座的天香楼里回荡,有些客人回头瞥了一剑和莫秋几眼,但见这二人蓬头垢面的衣着脏乱,想是哪里来的乡下人,也就没理会。
莫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评论臀间伤势,脸一下就涨红,虽说一剑语焉不详,但难保没人察觉这话中含意。莫秋低头猛地走回来,牵住一剑的手直往里头走。
「慢点慢点!」
「我没事了!」莫秋有些咬牙切齿地。
「今早敷药时明明就还肿着……」一剑茫然望着莫秋,不知莫秋气什么,一张脸红过来又黑过去的。
见有客到,天香楼内的小二立即过来招呼。莫秋轻车熟路地说:「二楼雅间。」便给小二带了上去。
「阿牛哥你想吃些什么?」就座后,莫秋清了清嗓音才问道。
「啊?」一剑有些迷糊,不是说来找亲人,怎着点起菜来了?
笑容可掬的小二立刻接下话来,说道:
「天香楼名满天下,是天下第一香更是天下第一大,十八个省城乡市各有分店,每家店都有其招牌『天下第一锅』,而且锅锅不同。像咱兰州总让最出名的就是天下第一杂碎锅,可客官你别误会,此杂碎非彼杂碎,咱这指的是各种珍馐百味一起炖煮,所熬制而成的珍馐百味锅。」微笑着的小二又强调:「而且这份量一等一的足,又称天下第一大锅。」
一剑在天绝谷里光吃鱼都能吃上八年不嫌腻由此便知他对食物其实不讲究,只是听见天下第一「大」锅,又见莫秋听得那个「大」字时虽神情不变,但眼睛突然窜出炽热的火花,想也没想就道:「那就来一锅吧!」
小二接着又细数楼内各种招牌好菜,莫秋边听边点头,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褐相杂两指般大小的长形铁牌,在小二面前晃了晃说道:
「你刚才说的那些每道都来一份,另外,再把你们楼里能作主的人叫过来,要快。」
小二见着又黑又褐的褐铁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立即退下。没多久外头咚咚咚咚的声音响起,跑来了个掌柜的。
那掌柜长得是方头大耳圆润福泰,他紧张兮兮地看看屋里头的人,又辨辨那块铁片真假,跟着哈腰鞠躬地倒退着出了雅间,半刻以后才又跑了过来。而随行的,还有端着陶锅准备上菜的小二。
一剑注意力全在那锅上,一句「格老子的实在夸张」差点就喊出口。
只见半圆陶锅周围浅而中央深,是连一个大男人手臂合抱都无法圈起的宽度,锅下一个火盆烧得正旺,锅内满满的馅料食材有浓郁的汤汗时翻滚,扑腾来又扑腾去,果然是天下第一『大』的锅!
一剑心道:「这里的厨子脑袋想些什么?这么大一盆,吃得完才有鬼!」
就当一剑震惊再震惊之时,莫秋已经拿起筷子飞快地往锅里夹了,这两人一个惊吓过度一个狂扫菜肴,而那掌柜的则是笑咪咪地道:
「区区是兰州天香楼的掌柜,当家的目前并不在天香楼内,区区己然派人前去请当家的回来,还请小当家稍候片刻。」
「咦,原来你是天香楼的小当家?」一剑看莫秋一双筷子使得出神入化,快狠准地串起锅内三颗肉丸子,一边将肉丸送入嘴里烫得直哈气,两颗眼珠还随着锅里翻来滚去的白玉蛋上上下下不放开。
莫秋嘴里咕哝了几声,说什么也没人听得清楚。吃着吃着,嫌手不够长夹不到对桌小菜,于是站起来一手拿一手夹的,塞得满嘴都是东西。
大至习惯了莫秋用膳时的专注与速度,一剑失笑摇头。
好一会儿莫秋才发现一剑正看着他,他顿了一下,突然将手中的油鸡腿放到一剑碗里,脸上笑容浮现,大眼睛弯弯的,闪烁流光尽是满足。
莫秋嘴里塞满东西,含糊说道:「这好吃,你吃你吃!」
莫秋轻轻歪着头模样天真无邪,嘴上油腻腻,左脸颊浮现个小窝窝,一剑望着莫秋不知怎么地竟大笑了出来。
「嘿——」莫秋也笑了声,还喷了点菜渣子在一剑脸上。他立刻以手抹去。
酒足饭饱,掌柜安排了天香楼后独立出来的院落给一剑和莫秋休息,一剑沐浴过后觉得一身清爽,换上干净中衣,湿发披在身后,悠闲地倒了杯茶喝。
「叩叩——」敲门声骤响,还没待房间主人答应,外头的人便步入房来。
那缓步入内的是个眉目华美、神清骨秀的俊俏少年。少年唇色浅朱,眼似水可,转盼间笑意盈盈令人舒爽,行走时如春月摇柳丰神飘洒。
只见他一身绣花白缎子,外罩压金长衫,略带湿意的细长乌发挽成个髻,以色泽湿润柔和的白玉簪随意别起,如脂凝肤清腮润玉,层层叠叠仿若烟霭笼树,身形不似女子婉约娇柔,也非男子糊犷豪放,而是介于两者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率真空灵。
一剑稍稍一愣,忽而有些会意不过来,想不起这人是谁。待到对方走到他面前来,才呐呐问道:
「小啾?」
「怎么?哪里不对?」莫秋急忙检视自己衣着,发觉一切完好,随后他才想及可能是换下那身女儿家的罗裙装扮,一剑认不得了的缘故。
莫秋忽而干涩说道:「如果你喜欢我扮女装……我便去换回来……」毕竟这人算是被自己拐骗回来的,一剑真正喜欢的还是柔弱娇美的女子。
一剑连忙摇头,只是表情仍显呆滞。
「没想到……」一剑说:「没想到你这孩子原来长得这么俊啊……穿上这身衣裳简直就像哪个世家公子般,好看得不得了。」
「真的?很好看?」莫秋眼睛一亮,那笑容更是深了。「真的好看?」
「嗯。」一剑点头。「俺不骗你!好看!俊!」
莫秋受了称赞,那双大眼睛流光闪烁,笑容意是有些发傻,一身空灵清秀的气息顿时隐去大半。
莫秋将一剑往床上推,拿过架子旁罩着的巾布极为自然地拢起一剑湿漉漉的乌发慢慢绞干。
莫秋望着一剑的侧脸问道:「你胡子长满脸了,怎么不刮刮?」说罢,伸手由下颔朝脖子摩挲下去。
刺刺麻麻的酥痒感觉让莫秋有些颤栗,一剑留着落腮胡固然阳刚气十足,但那却会遮去他大半张脸,令自己看不见他的全部相貌。
「痒呢,别搓!」一剑笑了声,罕见地缩了缩脖子不让莫秋靠近。
莫秋有趣地在一剑颈项上抚弄,一剑整张脸涨得通红,想笑却又忍着不笑。莫秋玩得不亦乐乎道:「要不我帮你刮脸?」
「没事刮脸做啥?」一剑说。他只有在铸剑净身时才会顺道将胡子刮去以显心诚,平时偶尔修容便己很好了。
「因为阿牛哥脸也长得很好,挡起来就看不到了!」莫秋自然不理会一剑的反对,径自将他推靠在床柱上。
莫秋跨坐到一剑身上,从怀中掏出那把已经被自己视为珍宝的玄铁匕首,轻轻滑过一剑颈下肌肤。
他笑得眉弯弯眼弯弯地,嘴角浮现的笑容却是教人不寒而栗。这匕首是分金断玉的利器,只要轻轻一用力,切人头比切豆腐容易。
天性里孩子心性还未泯除,对着这个总是纵容自己的人,莫秋突然地想吓吓他。
然而面对巧笑傅兮,美目盼兮,不怀好意的小美人莫秋,一剑下颔的胡须在被轻柔搓弄时,胸口却像被重击了一下,不仅心神晃摇更似魂魄离体,仿佛有股热流流入胸口,暖暖涨涨地,这股从未得识的感觉叫他茫然失措起来。
越凝视莫秋的笑颜,一剑越是移不开视线。
他心里想,莫非这就是动了心?
即使利刃在喉仍无意抗拒,没有一点恐惧,打心底相信眼前这人不会伤他。
一剑处之泰然的态度反倒令莫秋怔愣,莫秋低声道:「我正拿匕首抵着你,你就不怕我下手将你的颈子割断,令你血溅当场?」
莫秋不信一剑无动于衷,真下手压出一道血痕,却在此时听得一剑道出风马牛不相干的话语。
一剑说:「有时我觉得自己似乎认识你很久……一定是如此,否则不会那天见到你,就见不得你受人欺负,想把你带在身边,好好的守住你……」
莫秋一愣,发觉一剑的肚子上竟然出现了血珠,急忙将匕首拿开。
「你怎么就这么想念我?」他眼眶忍不住红了,低头片刻,喃喃说道:「会不会我们真是认识很久,或是早在上辈子就己相识,所以这辈子你来找我,我们继续在一起?」
「也许真是如些。」一剑忽地大笑。
莫秋皱眉,认真说道:「那就是了,咱俩注定要在一起。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能扔下我不管,要不我就拿这把匕首把你切了割了,一块一块地吞进肚子里去。」莫秋又说:「别当我是玩笑话。」
一剑闻言开怀大笑。「俺肉可硬了,你没嚼烂坏肚子可怎么办?」
「我坏肚子你心疼?」莫秋收起匕首,欺身倒向一剑,双后圈着他的颈子,探头便往他颈窝处用力咬下。
「唉!」一剑拍拍莫秋的头,举动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你这小子还真咬!」
「流血了。」莫秋在一剑颈窝留下个深深齿痕,见着上头有血丝缓缓渗出,舔舔干涩的嘴唇又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慢慢舔吮。
莫秋先是轻轻滑过,舌头上的粗糙与肌肤磨擦时带来异样感觉,再来缓缓吸吮,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力道在蜜色皮肤上头留下一点一点的淡红痕迹。
有些意乱情迷了,莫秋气息急促起来,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上,他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哪能克制得住叫自己不动心。
抬头迷茫地仰望一剑,一剑的笑还是那般温煦耀眼毫无心机。
「你牙痒痒吗?还是又饿了?方才那桌东西可是全进了你肚子里,怎么没吃饱吗?」一剑伸手往莫秋的小肚子拍拍,发觉那里还只微凸了一点而己,这可令他惊讶了,到底吃下肚的东西都跑哪里里了?况且这么会吃,却毫不长肉!
莫秋忽然往上亲住一剑的嘴唇,用方才嘴咬着一剑颈项的力道,攫住那片属于他的甘甜。他有些控制不住,在碰触到一剑时兴起微微的颤抖。
没有了惑人心智的春药,意识完全清晰,莫秋能清楚感受到辗转亲吻中那片厚唇所包含的柔软与强韧,他的舌尖挑拨着一剑的唇,想要撬开紧闭的齿列进到其中与之交融,然一剑却是些些僵硬,困惑的脸上写着不知所措。
莫秋略略退开些许,粉色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一剑,他轻喘说道:「张开、张开呀……我亲不到你……」
吻着一剑的嘴角,莫秋清亮的声音中带着情欲所引起的沙哑。
「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所有的事,也有亲我吗?我都记不得了。今天你背我时我好难受,你发现了没?怎么我这么奇怪,好想碰你,可是yin毒明明解了,意总想着你,还有你这里……」
一剑脸色突地涨红,因为莫秋不仅言语暧昧露骨,更抓着自己的手慢慢往他下身移去。
「摸摸、摸摸好不好?阿牛哥,我难受……」莫秋形状娇好的唇瓣分分合合,那声阿牛哥简直是酥媚入骨。
莫秋又将唇压了上去,用与那绵柔声调毫不相称的力道在一剑嘴唇上肆虐。
莫秋的舌在一剑齿龈间游移着,凭着本能所想,一遍又一遍亲吻所有他能到达的地方,除了无法控制的情潮以外,还带着一种亵渎这人的悖德快感。
一剑周身正气,为人凛然磊落,只是偶尔有些呆。莫秋光想到自己正亲吻着这样的一个人,诱着他回应,心里就忍不住越发激动起来。
被如此对待的一剑除了手足无措还是手足无措,莫秋锲而不舍的亲吻让他几乎忍受不住,头晕目眩之际连心口的勃动也激烈起来。
莫秋又稍离了一些,媚眼如丝如泣如诉地轻睇一眼这不解风情的呆头牛,而后掌心覆盖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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