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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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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丰正提水进来,笑道,“娘,没事,你就收下。就霍安那身本事,挣那五十两银子是铁定的。你这时不收,霍安回来也会给你送来。”
宝丰娘是个朴实人,“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呐。”
苏换其实也好心痛,她真是米虫加废物,还尽招妖蛾子,这让她很担心以后霍安会讨厌她,于是去缠着宝丰娘问,村里的姑娘媳妇们,她们平日都做些什么事。
宝丰娘说,除了干活带孩子,便是做绣品去卖。
苏换眼睛一亮,前两样她不行,后一样她行的,女红这种东西,她从小就学。苏老爷有钱,又想着让三个女儿成器一点,请的都是极好的绣师。
苏换这种不成器的孩子,自然比不得她二姐三姐的巧夺天工,可绣个帕子香囊鞋面子什么的,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她找宝丰娘讨了绣品,一连两日都勤奋地绣帕子香囊。
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阿罗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赵敢的吩咐,他晚上得警醒些,白天不能出门,只好窝在宝丰家小屋里睡觉,睡得头重脚轻,闲得乱扯头发。
他想,霍安去令丘山打虎,整个桃花村都知道,若那马二元真是贼心不死,一听说霍安走了,还不得赶紧来抢他堂妹。
他又接着想,既然这样,偷偷回城一趟不碍事吧,赵敢带队去打虎,留下媳妇孩子在家。嗯,他得回去探探嫂子,然后再偷溜回衙门,探探他们打虎的情况。
于是他将想法与宝丰讲了,约定一早回去,晚上回来,也不会打眼。
宝丰自然客气地随他去。阿罗虽然是赵敢派来顾看苏换的,但怎么着人家也是个捕快,难不成走哪里还要征得他同意?
于是,霍安走的第四天一早,阿罗偷偷溜回城里。
夜幕降临时,他如约回来了。
宝丰一家正在吃晚饭。他敲门进院子后,摘下头上斗笠,向宝丰招招手,示意他出院子去。
苏换看他一眼,觉得他脸色似不大好,顿时心里一紧,没了胃口,胡乱扒着碗里的饭粒。
片刻后,宝丰神色如常地回来,继续吃饭。阿罗跟大家打个招呼,只说已吃过,跑进小屋里睡觉去了。
吃过饭,苏换没和宝丰娘抢着洗碗,而是尾随宝丰到了院子外,见四处无人,赶紧低声问,“宝丰,阿罗跟你说什么了?”
宝丰道,“他说,庆余城前两日出了一桩新鲜事,马二元去飘香苑找他相好的,不慎从二楼窗户栽了下去,摔破了脑袋,这两日都昏着。”
苏换顿时很不厚道地窃喜,“啊?”
宝丰看看四周,低声道,“你是不是想他死了?”
苏换赶紧点头。
宝丰摇摇头,“我倒是很担心他死了。他死了,马老二一定会大动干戈,与他有过节的人,都可能会被查或被报复。这样对你堂哥不好。”
苏换一惊,“你什么意思?”
宝丰慢慢道,“马二元是在你堂哥离开的前一日晚上,出的意外。”
苏换捂了嘴后退一步。
难怪霍安临走那日清晨,看着十分疲惫。
宝丰道,“回去安心睡觉,听了便忘了。”
苏换点点头,呆呆转身回院子。难道真是霍安?
她心乱如麻。
一样心乱如麻的,还有宝丰。
他蹲在院门口,盯着黑暗发呆。
阿罗带回了两个消息,一个是马二元摔下楼,昏迷不醒,一个是霍安被老虎扑下山崖,不知所踪。
第二个消息他没法跟苏换讲。他感到不安而苦恼,如果霍安回不来,霍小四怎么办?
这姑娘的来历他不知道,但很明显,她无家可归,唯一所盼,便是霍安。
第二日一早,竟然下起了雨。
苏换从屋里出来时,发现院子左下方的柴房门开着,阿罗站在屋檐下,仰天望雨。
阿罗也看见了她,有些腼腆地点点头,“霍姑娘。”
苏换笑眯眯道,“捕快大哥,你今日起得好早。我去做饭,等会儿一起吃早饭。”
阿罗道,“霍姑娘叫我阿罗就好。”
苏换点点头,转身走去厨房,升火做饭。
正忙着揉面团,忽然觉得厨房门口似有个人。她转过脸一看,是阿罗蹲在门边,欲言又止。
她好奇道,“你饿了?要不我先烙两张饼给你吃?”
阿罗摇摇头,面色显得有些忧郁,“不急。”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霍姑娘没有其他家人了么?”
苏换手上一顿,继续揉面团,“没有。”
阿罗道,“我听说霍兄弟长年上山打猎,并没有置田地?”
苏换嗯嗯两声,心里很纠结。啊啊啊,这阿罗不会是将连三叔那日有意做媒的事当真了吧?
阿罗说,“我觉得吧,如果今后姑娘手上有笔银子的话,还是购置些田地稳妥些,便是姑娘做不下,也可以请长工。”
苏换头也不抬,“这些事我哥晓得办。”
阿罗道,“你总不能靠你哥一辈子。”
苏换这次真正停下了揉面,扭过头看着他,“阿罗,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罗撇开目光,拍拍衣服站起来,“哦哦,我的意思是说,你哥终归是要成家的。”他仰头看看天,“咦,这个时候就下雨了,难道今年梅雨季提前来了……”
他自言自语着走了。
苏换皱着眉头,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阿罗像溜走,而且言辞吞吐目光闪烁。
她丢下面团,手也不洗,便跑到院子右边一间偏屋前敲门。
宝丰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时,便看见苏换高高扬起,正要落在门板上的粉拳,她挽着衣袖,满手臂面粉,气喘吁吁,双眸灼灼,盯着他,“宝丰,你昨晚是不是有话没告诉我?”
宝丰摇摇头,“没有。”
苏换咬咬嘴唇,“你还骗我,我都知道了。阿罗说,霍安他出事了。”
宝丰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他仔细看苏换,这姑娘面色很白,眼有泪光,说话语气凿凿。
对面传来阿罗慌乱的辩白,“我没有跟她说。”
哦,宝丰捏捏眉心。
原本宝丰以为,苏换这样的小姑娘,一听到霍安跌下山崖,第一反应就是哭。但他不知道,这是朵奇葩,和一般小姑娘不一样。
她静静听完,转头去看缩着脑袋悔过的阿罗,“你的意思是,霍安跌下山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阿罗点点头。
苏换松口气,“那他还没死。我回去烙饼。”
她说完,转身又走进了厨房。留下宝丰和阿罗站在屋檐下面面相觑。啊啊啊,姑娘,你这样显得我们两个很不淡定好不好?
苏换姑娘一声不吭烙了一大箩饼,最简单的葱花面饼。屋子里默默坐了一桌人,她低着头大口大口啃饼,又各扔了两张给达达和小二。
宝丰娘看她大口大口闷头啃饼的模样,担忧地劝慰,“好孩子,别担心。你哥是我们瞧着长大的,十二岁不到就跟村里猎户去山上打猎了,十五岁便独自进山了,不怕……”
苏换吃饼不说话。
阿罗咬着饼站起来,“我…我回城去办点事……”
苏换抹抹嘴站起来,“等一下。”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宝丰眉头微皱。太安静的苏换,大家都不适应。
片刻后,苏换又跑回来了,手里挽着一个布囊,将懒洋洋趴在地上的达达和小二唤起来,目光炯炯地将阿罗看着,“走吧。”
阿罗差点一口被饼噎死,“走哪里去?”
苏换平静道,“你带我去令丘山,我要带着达达和小二去找我哥。”她拍拍布囊,“我干粮都备好了。”
宝丰撂下手里面饼,“胡闹。”
苏换转过头,眼睛黑黢黢地发光,“我没有胡闹。他生,我要找到他的人,他死,我要找到他的尸。达达和小二是他养大的狗,它们能帮我找到他。”
她顿了一顿,十分郑重地说,“宝丰,我不会让霍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山林里。”
阿罗猛一砸拳,凛然道,“好,我带你去!有你这样忠义的妹子,我替霍兄弟感到高兴。”
宝丰又捏一捏眉心。哦,阿罗你看不出来么,这姑娘不是要去找她的哥,是要去找她的情郎。
不过,天下又有什么,能阻止一个要去找情郎的姑娘呢。
于是,他们出发了。
宝丰没法,只好喊上了冬河,加上阿罗,三个人陪着苏换一起去,感动得苏换泪眼汪汪,“霍安要活着,我一定让他感谢你们。霍安要没活着,我也一定烧纸去告诉他,你们都是好人。”
宝丰恨不能立马揪住霍安问,霍安,这不走寻常路的姑娘,到底是哪点迷住了你?阿罗回城弄了一辆灰篷马车,载着几人,飞快地往庆余城北而去。
大雨下得稀里哗啦,今年的梅雨季来得很不温柔。苏换忧伤地蜷坐在车里,摸达达和小二的头,“我对不起你们。”
如果不是她,霍安未必会答应去杀老虎。
达达抬起头,用黑圆的眼睛看她,然后伸出半拉舌头,很不温柔地舔了一下她的手。
在灰蒙蒙的雨雾中,令丘山显得高远而神秘,一眼望去,黑黝黝的林木遍布全山。
雨小了些,达达和小二先蹿下车,使劲甩了甩头,两耳一竖,显得精神百倍斗志昂扬。它们是经验丰富的猎犬,见着荒山野岭总是莫名兴奋。
宝丰和冬河也跳下车,然后对正扶着车壁要下来的苏换说,“小四,你留在车上等消息。”
苏换不理他们,自顾自往下爬,“你们放心,我又不是身娇肉贵的小姐,这种山,深更半夜我还一个人到处跑呢,放心,我有经验。”
阿罗跑过来,佩服道,“猎户的妹子就是不一样。霍姑娘你是巾帼英雄。”
宝丰和冬河双双无语。
巾帼英雄苏换站在雨中,眯眼瞅眼前的大山。
霍安,你等着我,上次你从山里捡回我,这次,我要去山里捡回你。
在山里走了半日,雨越来越大了,苏换跌了一个跟头,粉裙上沾了大片黑泥,一双鞋也浸得泥泞不堪。
宝丰拉住她,不再让她往前走,问阿罗,“阿罗,你不是说赵捕头他们还在山里么?怎一点动静没有?”
阿罗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这山大得很,我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跑在前面的达达伸头叫了几声,忽然往前跑去,小二也紧跟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慌得苏换大声喊,“达达,小二!”
冬河背着长弓和箭壶,赶紧追着二狗而去。
片刻后,他又跑了回来,摇摇头,“不见了。我看这样找不是办法,这山里野兽多,雨又下得大,我们人少,万一碰上野兽很危险,搞不好还没找到霍安,我们先出事了。”他转头去望阿罗,“阿罗,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赵捕头他们?”
宝丰也深表赞成。
阿罗想了想,眼睛一亮,去揪了一片巴掌大树叶,卷了卷,放进嘴里鼓腮一吹,顿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换扶着树,茫然看前面深邃的山林,心乱如麻,山这么大,霍安他不会说话,如果他跌伤了,不能走不能动,也没法呼救,这该怎么办?
阿罗吹得腮帮子都酸了,大山林还是沉寂无声。
达达和小二再也没回来。
四个人淋得湿透。苏换已冻得口唇发紫,宝丰沉吟片刻道,“我们人少,先下山去。回去和连三叔说说,发动村里的壮年男子,一起上山来找。”
冬河望望阴沉的天,也只好点点头。
但苏换抱着一棵树不肯走。
冬河急了,“小四你怎么这么蠢呐,就你这个样子,你哥还没找到你先没命了。”
苏换眼泪汪汪道,“他昨天就跌下山了,现在已过了一天一夜,等你们找来人,他没摔死也饿死了。再说,山里野兽多,人家也未必愿意来帮忙。宝丰,我们再找找,找到天黑还没找到,我就回去。”
宝丰和冬河对看一眼,默然无语。
于是又走。
到日落时分,终是无果,甚至连赵捕头他们也没遇上,而达达和小二,也消失在山林中。
一路上,苏换都在拼命喊达达和小二,一直喊到声音嘶哑,她哆嗦着哑声和宝丰说,“小时候,我爹找道士给我批命,那道士说我命不好,太硬,是不是我克着了霍安?连着达达和小二也克了……”
宝丰看她一眼,“别胡说。”
雨已停了,天将黑,一行人只好默然下山。
从山脚一片林子里走出来,天已黑,不远处似有火把闪闪,隐有人声。
阿罗喜上眉梢,一指那方,“快看,那边有人。”
几个人赶紧地跑过去,阿罗眼尖地瞄见了人群中身材高大的赵敢,跑过去兴奋地喊,“大哥,大哥……”
围聚在一起的村民们纷纷让开一条道,用惊奇的目光迎接这全身湿透泥泞不堪的四个人。
赵敢闻声转过来,看见飞跑过来的阿罗时皱了皱眉。阿罗不该在桃花村吗?
阿罗跑到他面前,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东看西看,“大哥,你们什么时候下山的?霍兄弟呢?对了,老虎杀死没有?”
赵敢偏偏头,认出后面三个人,桃花村的两个后生,哦,还有霍安的妹子。
他低声责问阿罗,“怎么把小姑娘也弄来了?”
阿罗道,“大哥你不知道,这霍姑娘是个有情义的,一定要来寻她堂哥。在山上走了大半日,也没叫个苦累……”
赵敢懒得听他聒噪,推开他,大步走到宝丰面前,“你们怎么来了?”
宝丰拱拱手,正要说话,垂头站在他身后的苏换却先开口了,“赵捕头,霍安他在哪里?”
赵敢看她一眼,但见她一张脸冻得乌青,头发和衣裙湿得水里捞起来一般,愧然半晌,轻声劝慰,“姑娘,你去村里歇着,换身衣服。你放心,霍兄弟我们一定找到。”
说完,他转头交代了阿罗几句,又招招手,示意宝丰和冬河走到一边,与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啪的一击掌,环顾四周举火把的村民一圈,“各位乡邻,这番衙门征集十名优秀猎手上山剿虎,也是为着大家的安危。可不幸有位好兄弟与那恶虎一起跌下了山崖,如今生死不知,还望各位仗义相助,帮个手,随我们上山去找找。”
谁料,他话音落,却是鸦雀无声。
众村民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就是不动。
夜黑,山深,恶虎也许还没死,谁入山谁有风险。
冬河见状,冷笑一声,“都是些缩头乌龟。”
苏换却在这时,发着抖从阿罗身边走出来,“各位阿叔阿哥,我叫霍小四。”
她微低着头,声音十分清脆,“被老虎扑下山的是我堂哥,我总觉得他没有死,但他不会说话,如果他跌伤了,也没法呼救……”
众人看向这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但很快,人群隐隐有了另一种骚动,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望向苏换身后,渐渐目瞪口呆。
苏换低着头,仍在说话,“所以我求求大家,帮我找找他,山里这么黑这么冷,无论生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
冬河走来扯扯苏换的衣袖,轻声喊,“小四。”
苏换怔了怔,猛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狗叫。
她慢慢转过身。
天太黑,霍安用藤绳拖着一颗鲜血淋漓的老虎头,背着长刀,瘸着右腿,慢慢从远处走过来时,人们都还没觉察到。四处静谧,他在这一片静谧中听得那个声音慢慢说,无论生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
达达和小二活蹦乱跳地冲向苏换。
苏换哇的一声哭。
后来,她梦见过这一晚很多次。火光里,霍安满身血污地站在那里,腰还是直,眼还是黑,面容沉静,一如跋涉千里穿越风霜从战场归来的勇士。
于是苏换姑娘飞奔向她的勇士。
以致于达达和小二与她迎面错过时,有些犯懵,刹不住地冲向人群。哦,这姑娘这么激动,不是来抱它们的吗?
霍安微微张开双臂,接住了奔进他怀里的姑娘。他微蹙眉心,哦,苏换姑娘你太奔放太热烈了,他胸膛上被老虎抓出的伤口,被她一撞,痛得他冷汗淋漓。
众人都傻了。
首先,被猛虎扑下山生死未卜的人,提着一颗老虎头,沉默地彪悍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次,那楚楚可怜的小姑娘,那不是你哥吗?你抱你哥是不是太奔放太热烈太缠绵了一点?
冬河眯眯眼,戳戳宝丰,“这兄妹,有奸情吧?”
阿罗好伤心。
又漂亮又忠义的巾帼英雄霍小四,原来和她堂哥有奸情。霍安太累,倒进马车车篷就一头沉睡过去。
苏换坐在他身旁,忧心地看他沉睡的面容,“他全身都是血,会不会死呐?”
冬河笑嘻嘻地歪过头去,“霍小四,他死了,你会不会殉情?”
苏换抬头看他,认真严肃道,“他死了我会把他埋在院门口那棵桃树下,天天给他浇水,等夏天结桃子了,我给你送两颗最大的去。你吃着桃子缅怀霍安,你觉得怎么样?”
冬河笑容一僵。
霍安,原来你喜欢重口味姑娘。
宝丰无奈地笑笑,“好了,别闹了。我看过,霍安的伤不算严重,他能走能抱,说明没伤到筋骨,回去找麻伯来上些药,养些时日便好。”
苏换噗嗤一声笑了。
冬河恼羞地挠挠头,“霍小四,你这个没义气的,我们陪你爬山淋雨摔跟头,你跟你堂哥有奸情,居然都不透点口风。”
苏换姑娘毫不羞涩,郑重又大方地说,“他不是我堂哥。我要嫁给他的。”
啊啊啊,坐在前面赶马车的阿罗两肩一垮。
坐在他身边的赵敢望他一眼,“你怎么了?”
阿罗奄奄一息道,“昨晚我梦见我娶媳妇,结果还没拜堂,天就亮了。”
赵敢哈哈大笑,心情大好,搓着手掌道,“这霍安,不错。”
霍安杀虎归来的消息,天刚亮就传遍了桃花村。
大家议论纷纷,轰轰烈烈,宛如自己上山打了虎,大体流传这么三个版本:
霍安被老虎扑下山,搬起巨石将老虎砸死了。
霍安被老虎扑下山,和老虎同挂在一棵老树上,就在那棵树上拔箭刺死了老虎。
霍安被老虎扑下山,老虎在下他在上,好吧,直接将老虎压死了。
但无论怎样,是霍安杀了老虎,最终提着一颗老虎头,浴血归来。
彼时,霍安正躺在床上养伤。换过干净衣服的苏换正拧热帕子给他擦手,一边絮絮问他,“霍安,他们说的这三个版本,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霍安眉目温和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苏换看他掌心里红黑交错的血痕,忍不住心痛道,“霍安,不管是哪个版本,以后这种打虎的危险差事,你都不要接了。阿罗那日说,购置些田地稳妥些,我觉得有道理,你说呢?”
霍安点点头。
苏换又絮絮说,“下了场雨,院子外那菜园子的菜长了不少,我去揪两棵葱,烧葱花蛋汤给你喝。”
她说完,放下帕子,拿了一枚针,抓起霍安的右手,仔仔细细为他挑指甲缝里的黑泥。
睡过一觉又洗漱干净的霍安,这时神清气爽,半躺在枕上看苏换为他挑指甲缝,她侧身坐着,半干半湿的乌发用竹筷随便挽在脑后,露出白净的脖颈和粉红的耳垂,一低头,那截脖颈就弯成优美的弧线。
霍安觉得,怎么着也该犒赏一下自己,这次杀虎暗涌激荡,另有险情,只不过这些,都用不着告诉她。
这么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坐起来,俯过身去,亲了亲她的耳垂。
苏换姑娘瞬间不淡定了,红着一张桃花脸,低着头,睫毛扑朔,“你……别乱动啊,小心针扎着你。”
霍安从她手上取过针,轻飘飘地弹落在地上,然后偏过头去啃她的嘴,苏换想推他又想起他胸前有伤,只好往后仰,“霍安,养伤不是这么养的……嗯嗯……唔……”
雨后初晴,有一缕淡淡的阳光照进来,达达和小二在院子里摊开四肢,懒洋洋地晒太阳。
苏换的脑子有些发昏,身子有些发软,连头发也散了。霍安这个人闷不作声,做事却狠,就连今天啃她也啃得狠,她喘不过气,伸手去挠他脖子,霍安挪开嘴,她吐口气去看他,却发现他黑黝黝的眼睛里闪动着奇怪的光泽。
还有,这个姿势也不大对,为什么躺在床上养伤的人变成她了?
正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一只爪子趁她神智凌乱,试探性地蹭了蹭不该蹭的地方。
“霍安,你手放哪里呐?”
苏换觉得胸口痒,瞬间窘得脸皮差点飚血。那爪子赶紧挪开。
院子外有人喊,“霍安,麻伯来换药了。”
两人赶紧分开。
苏换嗖地跳起来,捡了枕头上的竹筷,一边挽头发一边往外走去,心跳得嘭嘭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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