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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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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安猛然抬头,黑葡萄眼灼灼发光,将他看着。

    苏珏叹口气,“别这么期待。我是来告诉你不幸的消息,你是叫霍安吧?霍安,你想开点。你和我妹妹,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默了一默,“她昨晚已经和徐承毓洞房了。”

    霍安晃了一晃。

    苏珏很不厚道地想,他小妹苏换,真心话本子看多了,下了个这么狗血的套。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套很有效,看那哑巴震惊呆滞痛苦的表情变幻,就知道了。

    这让他生出些同情之心,温和道,“也就是说,她已成别人的妻了。所以,霍安,你断了念想吧。”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这样对你们都好。我小妹娇滴滴的,跟着你吃苦几日还行,日子长了,难免她不会后悔。如今,她嫁给那徐承毓做了正妻,荣华富贵一生无忧,你也看见了,徐承毓那么喜欢她。那徐承毓的父亲徐正风,是咱们知州廷尉,掌刑法狱讼,东阳、庆余、中侯三城的县令长,都要看他脸色。”

    霍安垂着头,没什么表情。

    苏珏想,哑巴就是安静。

    他继续循循开导,“我也看出来了,你有本事,要真打,那徐承毓大概不是你对手,可这又有什么用,徐承毓不会和你打,他有不止一种办法把你弄进大牢。其实说来,他和我小妹有婚约在前,小妹不愿为妾,所以才偷跑出来,这番他将家里两名妾室休了,娶了小妹为正妻,小妹心里那口气也便平了。”

    “你和小妹同住了一个月,你又救过她,难免生出些情愫,我明白,可这些都不是长久的。你看她跟着你,得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这像什么话。她模样生得好,性子也讨喜,理应嫁个好夫君,你说是不是?”

    他再叹口气,“算了,说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收拾收拾,日子还得过。”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用手指支到霍安面前,“那,她给你的信。”

    霍安沉默了一会儿,拿过信来看。

    信纸素白,只写了一行字:

    霍安,咱们各自好好过。

    苏珏偷瞄一眼,心里叹口气,小妹坐在那里哭了大半夜,撕了一堆纸,结果就写了这么几个字。这个霍安,真是讨她喜欢呐。

    于是他试探性地说出最关键的一句话,“霍安,你要是觉得不好受,就离开吧。外面天高地阔,你又是一个人,没有拖累没有拘束,就你这身本事,随随便便去北边入个军籍,立功是迟早的事。男人嘛,儿女私情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何况天涯处处有芳草,把心,收了吧。”

    霍安放下信纸,拿过木牌写:“让我离开,是苏换的意思?”

    苏珏一看,好抓狂。

    他大爷,这哑巴不好糊弄呐,他铺垫了大半天,结果被这哑巴一句话,就点中要害。

    于是他正襟危坐,严肃地点头,“也是我的意思。”

    他重新审视这个沉默的男子,认认真真道,“霍安,你是明白人。”

    霍安默然许久,终于写:“苏公子,你让我见她一面,我就走。”

    苏珏略微思忖,点点头,“好。”

    不为其他,就为苏换昨晚那场撕心裂肺的痛哭,他也得让他们二人再见一面。

    待七日后,苏换嫁入徐家,从此萧郎是路人。

    ------题外话------

    苏珏这种抽风的孩纸真是深得我心呐~啊哈哈

桃花村 第五十二章 死遁那么高端

    霍安这两日都很平静。麻伯来为他的伤上了药,又开了三剂内服的药,郑重叮咛他,这伤口反复裂开,会留下后患的,这次一定要好好养。

    宝丰只觉他静得可怕,有非同寻常的冷沉,十分担心。连三叔也来探过他一次,但没什么话说,叹口气就走了,回去后痛心地和连三婶说,“你看吧,我就晓得那姑娘要祸害他。”

    花穗有时也和宝丰一起过来,帮着熬熬药,又或是烙烙饼。第三日早上,赵敢和阿罗竟然也来了。

    霍安在这一刻猛然察觉,苏换给他生活带来的改变,几乎已不可逆转。她把他冷冷清清的生活,变得热热闹闹,然后又猛一抽身,永远消失了。

    赵敢的面色显得很凝重,“这事我听说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徐承毓和马二元不一样。他爹是廷尉,他舅在京里为官。我还听说,徐家和苏家的确有婚聘在先。”

    赵敢只将话说了半截,但霍安是明白人,他知道,赵敢想说,霍安,无论从哪个层面,苏换她都不可能回来了。

    阿罗暗自叹气,原来,霍小四闹的妖蛾子这么大。

    赵敢默然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到霍安面前,“兄弟,大哥也委实帮不上什么忙。我有个结拜兄弟,在北边越州贩马,你看,要不……”

    他咳了一声,“你这一身好本事,不愁找不到饭吃,也不愁找不到好姑娘,自然,小四她是个好姑娘……”

    他说着说着,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沮丧地叹口气。任谁被抢了心上人后,还得背井离乡,都实在是一件憋屈愤懑至极的事。

    阿罗忽然道,“霍安,我觉得大哥说得有理,听说那徐承毓在东阳是出名的难搞,徐家不仅仅是有钱。方才我们来时,总觉得村东口有些非同寻常的人在晃悠,我和大哥怕打眼,绕的小路来,你得当心。”

    霍安十分静默。宝丰第二日就来与他说过,村东口似乎有人盯梢,叮嘱他千万小心,那徐承毓看样子咽不下这口气。

    赵敢又叹口气,“霍安,男儿志在四方,慢慢就好了。”

    一直沉默如石雕的霍安,终于动了动,他收下那封信,点点头,在木牌上写:“谢谢,我明白。”

    午饭后,霍安去探了探冬河。走在村子里,村民们见他,再不像从前一样点头致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害怕,那日他眼也不眨便断人手脚的煞气模样,深深刻在了村民脑海中。

    霍安也不在意,进了冬河家,递了两张兽皮给马柔柔,然后坐在冬河床前,慢慢写:“冬河,谢谢你。”

    冬河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咳。他躺在床上咳了两声,愧然道,“谢我做什么,我又帮不上忙。”

    霍安面目温和地看着他。哪里需要帮上什么忙,有时候,只是心意,已足够温暖。

    冬河说,“我听宝丰说,小四的大哥苏珏,赵敢和阿罗都来探过你,听说,他们都劝你离开。”

    霍安点点头。

    冬河说,“那你怎么想?”

    霍安写:“冬河你怎么想?”

    冬河想了一想,“换成我,如果那姑娘自己想好了便罢,各自安好。如果那姑娘想跟着我,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带她走,天下那么大。”

    霍安竟然笑了一笑,不置可否,便要起身告辞。

    冬河也笑了一笑,“我没宝丰聪明,也没他冷静,可我晓得,小四真是喜欢你得不得了。”

    霍安没回头,径直出了冬河家。

    然后他又去探了连三叔和宝丰,最后还去看了看春婶子一家,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走出春婶子家时,花穗跑出来低声喊,“霍安。”

    他转过身,花穗说,“实在太伤心,就离开吧。”

    霍安笑了笑,捡了树枝在地上写:“你是个好姑娘。苏换说,你是她的好姐妹。”

    然后,他起身走了。

    花穗久久看地上那行字,泪眼模糊。

    回到家,霍安将小院认真扫了一遍,收拾了母亲的牌位和几身换洗衣物,装了几张烙饼,简单打个包袱,牵了槐树下的马,带着达达和小二,出了门。

    锁门前,他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小院。那个欢快跳脱的姑娘,最喜欢在槐树下洗头发,在院子里晒太阳,在屋檐下逗狗玩。

    其实最打动他的,是花穗那句话。

    实在太伤心,就离开吧。

    母亲说,天高地阔,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戌时整,苏家鸡飞狗跳的四小姐,又鸡飞狗跳了。

    一家人吃着吃着晚饭,苏四小姐猛然吐了一口黑红黑红的血,她看着被血染黑的米饭,疑惑地说,“咦,这是什么?”

    苏家大夫人二夫人全跳了起来,苏二小姐苏湄和苏三小姐苏苾纠结地看她一眼,哦,苏四小姐终于恢复原生态了,吐血都吐得这么淡定。是啊,这才是苏四小姐的风格,哭得撕心裂肺什么的,不是她的路线。

    苏泊山赶紧让人找大夫。

    他简直想给苏换跪了,再过三天你就嫁去徐家了,求求你了,别再闹妖蛾子了。

    苏珏急忙屁颠颠地亲自跑出去找。走到大门外时,他还好心对蹲苏府门口猜骰子的两个劲衣男子说,“别玩骰子了,快去通风报信,苏四小姐她吐血了,问问你家爷要不要来看看。”

    说完急匆匆走了,剩下两个人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人扔了骰子,火烧屁股地往徐府跑。

    徐承毓正在试自己的新衣,揉揉额角,笑眯眯说,“哦这孩子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嗯,爷喜欢。”

    说着带了人悠悠闲闲去探病。

    彼时,苏换正昏昏沉沉躺在闺房里。

    苏老爷和大夫人见了徐家姑爷,自然是赶紧相迎。穿过回廊时,苏苾带着婢女迎面走来,见着徐承毓一行人,微垂眼皮,避身立在一旁。

    徐承毓走过去,小声对身边的徐守说,“苏家老爷子真会生,个个女儿都漂亮,还漂亮得不一样。”

    徐守轻咳一声,“爷,把持。”

    徐承毓荡漾一笑,“哦你想多了。让爷不能把持的,只有苏换那朵奇葩。”

    这时奇葩烧得迷迷糊糊,一张脸艳若桃李,让徐承毓看着恨不能马上办了她。

    但人太多,他得把持。于是招招手,让自己带来的大夫过来探脉。

    苏珏请来的大夫带着一个小药童,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直到徐承毓带来的大夫说,“回徐爷,这姑娘是气郁心肺,吐了几口淤血而已,又有些风寒之症,吃两剂药就好,不碍事不碍事。”他才放下心来,还好,和他的诊断相差无几。

    徐承毓于是挥挥手,“那好,都出去开药。爷要陪陪我的未来夫人。”

    苏泊山咳了一声,“徐公子,这怕是于礼不合。”

    徐承毓笑眯眯道,“岳丈大人,叫我承毓就好。您放心,苏换我是要明媒正娶的。”

    苏珏说,“徐承毓你不要对我小妹乱来啊。”

    徐承毓还是笑眯眯,“放心,要乱来我早乱来了。”

    苏珏想,其实吧,徐承毓和苏换走的路线,蛮登对的,这二世祖长得也不差,家里还有权有势,不晓得为什么小妹看上了那穷哑巴,偏就看不上他。

    话又说回来,这二世祖水忒深,要不是那日与霍安动手,认识他这么久,还不知他居然有身好功夫。

    人很快走光了,屋里只剩下坐着的徐承毓,和躺着的苏换。

    徐承毓伸出手指,去摩挲苏换红艳艳的嘴唇。苏换微皱眉,闭着眼扭了扭,抬手去推那只讨厌的手。

    徐承毓一笑,抓了她的手,俯身下去就啃。

    苏换软趴趴地推了他两下,便有气无力地放弃了,任由他啃。

    徐承毓啃舒服了,才心满意足地抬起身来,见苏换仍然皱眉昏睡,被啃后的嘴唇红艳肿胀,直让他觉得腹下发热。

    好吧,把持,把持,这里是苏府。

    他轻笑一声,“这么亲都亲不醒,苏换,难不成你还真病了?”

    他沉吟一下,“唔,我还以为你演技又高端了。好吧,快点好起来,爷比较喜欢鸡飞狗跳的洞房。”

    说完,觉得时辰不早了,又伸手摸了摸那桃花脸,顿了一顿,爪子邪恶地往下滑,往那衣襟微散的胸口去了。

    恰在此时,有人推开门,“药熬好了。”

    徐承毓意犹未尽地摸额头,苏珏,好想拧死你呐。

    苏珏端着碗,倚门凉飕飕看他,“徐承毓,娶过门了随便摸,你这样算什么,太淫荡了。”

    徐承毓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笑颜如花,“大哥,承毓知错了。时辰不早了,承毓先回去了。”

    说完起身,施施然走出去了。

    苏珏伸出身子望了望,直至看到徐承毓的背影消失在回廊上,他才关上门,轻咳一声。

    躺在床上的苏换,像一只被烙的虾,嘣地弹起来,光脚跳下床就去抢苏珏手里的药碗,埋头就喝。

    苏珏小声喊,“你其实就一点风寒而已,别喝这么猛,跟中毒似的。”

    苏换喝一口药,咕嘟咕嘟漱个口,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在桌上盆栽里,喘口气道,“老娘漱口。”

    苏珏忧伤地看着她,“话说你嫁过去,怕是要天天漱口。”

    苏换恶狠狠地擦嘴,“太淫荡了。”她气道,“大哥,你怎么才进来?”

    苏珏叹口气,“小妹,你还不了解男人,不给他点甜头吃,不足以麻痹他,尤其是徐承毓这种妖怪。”

    苏换只好自认倒霉。

    苏珏努努嘴,“趁大家都以为你在昏死,快换装,去见你情郎。徐承毓来探过一次,又啃得那么舒服,今晚定不会来了。”

    东阳城北郊有片乱坟岗,每到夜晚就鬼火磷磷,阴森恐怖,因此很少有人敢从这里路过。

    霍安将马栓在一棵老树下,然后坐在一堆坟旁,默默揪坟边的荒草。

    已是后半夜,四处静悄悄。

    苏换会不会来?苏换来了他该说什么?哦对了,他又不会说话,他是个哑巴,连挽留的话都没法说。

    然而,这一切纠结,在见到苏换时都烟消云散。

    苏珏打着一个灯笼,哆哆嗦嗦地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抖,“哦哦,我就不该把幽会地点选在乱坟岗,太他妈刺激了,小妹,要是闹鬼怎么办呐?”

    他话音刚落,身后掠过一阵阴风,吓得他魂飞魄散,抬头一看,却是他小妹苏换,正女鬼一样飞扑向她的哑巴情郎。

    “哎哎……”

    他徒劳地喊了两声。哦,苏换你走错路线了,你今晚是来装绝情冷漠高傲,逼你情郎走的,结果你热烈饥渴得简直要吃了他。

    霍安听到响动刚站起身来,只觉得阴风扑来,一个软绵绵暖乎乎的身体便扑进了他怀里。

    哦,这是苏换姑娘惯有的热烈荡漾,他很熟悉。

    于是,惊喜地抱住。

    哪知刚抱住,怀里那人又一把推开他,后退两步。

    苏珏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过来,将灯笼放在地上,在气喘吁吁的苏换耳边轻声道,“小妹,把持啊。”

    说完,鼓起勇气躲一边去了。哦,这里好阴森。

    苏换穿着小药童的衣服,头发绑起来,藏在淡青色的小厮帽里,站在那里看霍安,两眼亮晶晶。

    她看一眼霍安,“你伤怎么样?”

    霍安点点头,示意还好。

    苏换瞅瞅他斜背的包袱,“你准备走了?”

    霍安捡了一根树枝,蹲下来写字。

    苏换提了灯笼蹲下来看。

    他写:“我在桃花村待不下去了,每天都想你。”

    苏换一看这话就飚泪了。霍安从没对她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可是好烦呐好烦呐,她的绝情冷漠高傲路线还没走,就全面崩溃了。

    霍安抬起左手,去抹她脸上的泪,右手继续写:“你这么难过,我不信你和他洞房了。”

    苏换捧着他的手哭,“霍安你走吧你走吧……”

    霍安写:“我想带你走。”

    苏换的哭声猛然止住,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地上那行字。

    霍安抽过手,把地上泥土抹平,又写:“这几天,大家都来劝我离开。我冷静了几天,如果你过着挺好,我就来看你一眼再走,如果你过着不好,我就来带你走。苏换,你跟不跟我走?”

    苏换呆了半天,哭兮兮道,“可……可我爹我大哥他们怎么办呐……徐承毓会找上他们的……”

    她话音刚落,忽然一处坟地后传来苏珏的尖叫,“啊有鬼——”

    二人赶紧起身过去看。

    苏换提着灯笼,跟在霍安身后绕到那处坟后,也吓得跳过去靠着霍安。

    苏珏跌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往后缩,指着地上一具破竹席裹着的死尸,接连说,“鬼爬出来了鬼爬出来了……”

    霍安皱皱眉。

    这不是什么鬼,这就是一具普通的死尸而已。这里是乱坟岗,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人往这里扔死尸也不是奇怪的事。

    那死尸露出两只惨青的脚,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也辨不出男女。

    苏换抓着霍安的手臂盯了半天,忽然说,“大哥,你还记得你给我看的话本子怨女花吗?”

    苏珏抖着脚站起来,拼命拍自己的袍子,“给你看了那么多话本子,哪还记得住名字。说完没有?说完就快跟哥回去,有人在后门接应,万一露馅了,那二世祖是要揭房抽瓦的……”

    他话音一顿,盯着苏换扭着霍安的手,忽然不动了,“小妹,你不要跟我说,你打算跟这哑巴私奔。”

    苏换扭着霍安的手不放,咬唇道,“我……我有点这想法。”

    霍安一喜,转头去看她。

    苏珏严肃地提醒她,“苏换,你已经洞房了。”

    苏换一口否决,“我没有。我才不跟那妖怪洞房!”

    哦哦哦,苏珏好想死。

    苏换,你设的狗血套,你又翻脸不认账,你大哥我情何以堪呐。

    苏换轻声道,“大哥,本来我都想认命算了。可是我好难过啊。我每晚都梦见霍安,我每晚都哭累了才睡得着。你们觉得他又穷又哑,可我觉得他好得不得了。他说,苏换,不用怕,有我在。大哥,你没这么说过,爹没这么说过,就连我娘也没这么说过。”

    她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坟地里,苏珏呆住了。

    苏换继续说,“我十二岁,娘就走了。大哥,你们不晓得,我那时一个人好害怕啊。那天徐承毓带婆子来验身,我觉得好屈辱好想死,可是全家没一个人帮我说一句话。”

    苏珏难得地觉着眼眶有些热,摆摆手,“好了好了,别用忆往昔来打动我。你便是要私奔,也不能把苏家晾起吧,徐承毓那么狠,苏家真心扶不住啊。”

    苏换说,“我死了他总不折腾了吧。”

    霍安转头去看她,又低头看看地上那具死尸。

    苏珏颤着手指点了点,“死……死遁?”

    嗷,他干嚎一声,“死遁那么高端,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要找个与你差不多长短胖瘦又比较新鲜的女尸,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换说,“大哥,我觉得这事可行。你想,这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事。我不用嫁给那二世祖了,爹不用担心我闹妖蛾子了,而在外人看来,是徐家逼死了苏四小姐,这多么轰轰烈烈多么令人发指,徐承毓那老爹最看重他的官帽子,但凡他还正常,这种情况下一定不会把事情闹得更大,他会镇压那二世祖的。大哥,我真的好想死呐,你就发发善心,超度我一次吧。”

    苏珏担忧道,“万一他镇压不住呢?”

    苏换凛然道,“霍安,你不怕死就来抢我,反正我已经想不开了。”

    霍安点点头。

    苏珏好崩溃。

    全变了全变了,出门前设定好的劳燕分飞路线全变了,他小妹就是翻脸不认账的典范。

    ------题外话------

    这两天有点疲软~~唉~鸡血上头果然是有报应的

桃花村 第五十三章 苏四小姐死得好难看

    离成亲还有三天。

    徐守跑到徐承毓耳边告诉他,霍安人不见了时,徐承毓十分愤怒,“你们都是吃屎的?”

    徐守苦着脸道,“爷,他养那两条狗,鼻子灵得要死,生人稍微靠近一点,就叫得火烧屁股一样,他那破院子周围,全是敞地田野什么的,也实在不好藏身呐,更何况那小子是个高手啊,您又叫我们别把他弄死了,留着爷你慢慢玩。所以我们的人就在村东口守着呗,不管他去庆余还是来东阳,总是要经过那里的,尤其是夜里,我们万分警惕,夜黑风高好跑路嘛。”

    徐承毓说,“结果呢?”

    徐守说,“结果他翻山走了小路,还是白天走的。”

    徐承毓抚住额头。能不能把这群饭桶扔去泡茅坑呐?

    他想了想又问,“苏府什么情况?”

    徐守说,“四小姐今日好些了。中午大夫去探时,她正蹲在荷池边用只勺子一样的竹篱笆,舀金鱼。”

    徐承毓瞬间兴致勃勃,“这怎么个说法?”

    徐守说,“她舀了金鱼就晾在岸边,蹲在那里看,看那金鱼蹦跶得要死了,又扔回去,然后再捞,一边弄一边说……”

    徐承毓道,“说什么?大胆些。”

    徐守说,“一边弄一边说,徐承毓,老娘过门了弄死你。”

    徐承毓噗的一声笑了,点点头,“啊,老子好寂寞,好期望她来弄。要不是老爷子非要讲究什么黄道吉日,生怕冲撞了他的官运,老子那晚就把她弄过门办了。”

    徐守说,“爷,这次玩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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