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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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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换一拍桌子,“哎呀他居然这么凶残?”
非燕瘪瘪嘴,但又冷静地说,“但是后来我觉得我也有不对。明先生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师父也这么说过。”
苏换笑道,“你安哥其实是个顶好的人。”
她想了想,招招手,“非燕你过来,我和你说个秘密,你保证不和别人说。”
非燕一听,秘密什么的,最有趣了,于是赶紧凑过去。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咬了一下午耳朵。
晚上时,霍安回来了,苏姑娘像个小财迷,扑过来在他身上到处捏捏摸摸,也没寻着银子,顿时心凉半截,“霍安,堂子没分算佣金呐?”
霍安慢悠悠将手伸进怀里,用两根手指夹出一张花花银票。
苏换揉揉眼,抢过来一看,竟然整整一百五十两。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说,“霍安你好好做,做满两年,咱们存钱买地退隐江湖。”
哦哦哦,这走趟马这么来钱?
她并不知道,霍安之所以比别人得的多,是因为立有功。蔡襄这个人虽然性子傲了些,但做事却是公允服人的,马帮里素日有规矩,功过赏罚,十分明晰。
这趟走马,霍安与女汉子蘑菇一场激打,倒让马帮在夜乌镇新开了一条路子,蔡襄思忖着,那蘑菇能弄着好马,不妨下一季也去她那里买些马。因此,霍安算是立功,分算佣金时,便比别人多了些,加上这趟走货佣金,他初涉江湖的第一桶金,也算满当。
见钱眼开的苏姑娘高兴极了,想着霍爷自那夜荡漾赏月后,连着好几日都清心寡欲,于是晚上千娇百媚献殷勤,陪着霍爷把传统姿势女王姿势什么的,弄了个遍。
结果弄得过头,第二日一早起来,苏姑娘发现她不调的好姐妹,居然华丽造访了,但这并不影响她翻新二手房的高昂兴致,积极地跑去找卯伯,让他请几名相熟的工匠来,修葺房屋,打做家什。
蛐蛐爱凑热闹,兴冲冲跑过来说,“四姐姐,你要上好的木匠,眼前就有一个啊。”
苏换转头盯他,显而易见的鄙夷,“你?”
蛐蛐摇头,“我哪里成。永荣哥啊。四姐姐你不晓得,以前咱们村子有个名头响当当的木匠,瞧上了永荣哥,收他为徒。要没遭灾,永荣哥搞不好已经是我们那十里八乡最出名的木匠了。上次打野鸭子那弓弩你见过吧,就是永荣哥做的,手艺可精细了。”
苏换好高兴,“是吗是吗?”
她转身去喊正在听卯伯报木材价的霍安,“霍安霍安,你马帮的兄弟,居然还有木匠高手!”
蛐蛐兴冲冲跑去堂子找到永荣,把来意一说,永荣笑了笑,“他们找着宅子了?”
蛐蛐点点头。
永荣说,“你回去告诉霍安,木匠活路我很久不做,只怕生疏了,做不好就糟蹋了材料,桌椅床榻这一类的大件,还是请工匠做的好。不过窗门修葺这些,我去帮他们摆弄,保证他们满意。”
蛐蛐笑着要回去,不想永荣又拉住他,慢慢说,“以前我跟着师傅,常常去打嫁妆,做女子妆台最拿手,这个我帮他们做一个。”
于是八月就在一派忙忙碌碌中过完了。
九月中时,霍安和苏换的新家,终于落成了。
宅子的外墙重粉了,粉白的腻子看着很是温馨,院子里破掉的青石方砖修补过了,缝隙间冒出的青草拔除一空,看去十分整洁。
永荣果然是好手艺的,他将所有旧窗都拆下重置了,按照苏换喜欢的八格花菱模样打制,上了朱漆,雕琢精致,糊上雪白窗纸,好漂亮。
卯伯找的工匠也是物美价廉的,价钱公允不说,做出的一套桌椅柜橱床榻,全都实在牢靠,虽不算华丽精美,也是落落大方。
但永荣打制的菱花妆台一出,那些工匠打制的桌椅柜橱就有些显拙了。
苏换高兴疯了,笑眯眯地去摸那花梨木妆台,开开这个柜子,抽抽那个匣子,妆台上镶嵌了一面椭圆形的铜镜,不算特别明净,但也亮晃晃映照出苏姑娘笑得桃花春风的脸。
她回头冲着霍安笑,“霍安,永荣手好巧。”
永荣对霍安笑了笑,“这个送给你们。”
乔迁新居,霍安苏换将蔡襄他们请来一聚,加入马帮两三月了,他和曹风阿丘他们也熟络起来。
霍安想着在蔡襄家里吃住差不多两三月,于是要拿银子,蔡襄笑着一挡,“说出去都笑话,难不成你们吃两月,还将南关马市的蔡老板吃穷了不成?霍安,咱们是兄弟。”
霍安笑了笑,也不坚持。
蔡襄拉了他到一边去,“兄弟啊,有个事,咱们得商量商量。”
苏换忙里忙外,瞅空望了一眼,只见蔡襄拉着霍安小声说着什么,霍安微皱眉,摇摇头,蔡襄拍拍他肩,不知说了句什么,便笑嘻嘻去找曹风阿丘喝酒了。
非燕也正式成了这家里的一员,甚至有了自己的小房间,这让她好高兴,在外流落了一年,她好似又有家了,于是整天跟在她四姐姐屁股后,传话递话什么的,无不跑得飞快,让苏换背地里还和霍安说,“曹风说非燕是个小炸毛,我却看非燕性子蛮好又听话,曹风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记仇啊。”
霍安只笑。苏姑娘,这非燕真的是小炸毛,不过却是个能知善恶能辨是非的小炸毛,还算好。
自从非燕小女侠传话递话的优势展现无遗后,蛐蛐小少年就有了些挫败感。
太伤心了,这个葱子高的小丫头,真的跑得好快,他觉得他就算再生两条腿,也未必追得上她。这让他很挫败,愈加拼命地练拳脚,得空时便跑去串苏换他们的门,得意洋洋地向他四姐姐展示他新学的拳法,偶尔运气好,还能得安哥指点几句,让他十分高兴,斜睨着葱子小丫头想,你跑得快又怎样,老子拳头硬,这才是王道。
非燕对于这个不成熟的少年蛐蛐,向来有些小鄙夷。师兄向来教导她,非燕,江湖高人辈出,打不打得过不要紧,要紧的是打不过时跑得掉,所以啊,跑得快才是王道。当然师兄会帮你留意,以后帮你揪个会打的夫君回来,练拳脚太苦,不适合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女孩子。
九月末时,许久不见的成临青,又登门了。
按说雄霸保宁黑道的成大帮主光临,也算是门楣生光的好事,可苏换怎么瞅怎么觉得她夫君,眉目间微有沉凝。
成蕙也跟着来了,很难得的,身后没有小尾巴成成。她惊喜地四处打量这宅子,啧啧道,“小四,你们的新家不错嘛。”
苏换笑着跑出来迎她,一面让非燕去沏茶。
成蕙笑道,“你们还买了个小丫头啊?”
苏换笑道,“不,这是非燕,是霍安认的义妹。”
非燕闻声,转过身来亮晶晶地瞧了苏换一眼,又听话地跑进后院去沏茶了。
迎了这父女二人坐下,苏换端庄一笑,客客气气说,“成帮主,咱们家地方小,还望你们不要嫌弃。请喝茶。”
成临青哈哈一笑,四处扫了一眼,去看霍安,“你们算是有些本事,不过三月,就在保宁安定下了。”
霍安笑了笑,抱拳致意。
苏换赶紧说,“也是襄哥照顾我们,让霍安顺顺利利入了马帮,讨口饭吃。”
成临青说,“霍安入马帮,凭的是他那身硬本事。不要说马帮,就霍安那身本事,咱们青帮也欢迎得很。”
霍安又笑了笑,微垂睫毛。
成临青轻咳一声,“霍安,蔡襄和我说,你不愿意呐?”
苏换有些茫然,霍安不愿意做什么,她怎么不晓得。正想着,成蕙却站了起来,向她招招手,“小四,带我看看你们新家吧。”
苏换也不傻,知道成临青想单独和霍安说事,能让青帮大帮主亲自登门,想来定不是小事。男人说事,有时并不想让女人听,于是起身来,挽了成蕙去后面花庭,连着把非燕小丫头也带走了。
这些日子没事,苏换带着非燕,将花庭里的杂草都拔除了,又松了松土,去托覃婶给她买了些菜种子回来,在花庭里种下了菜,因为她觉得,种菜要比栽花实惠多了,花只能看,而菜可以吃,又新鲜又节约,绿油油的叶子也蛮好看,可谓一举三得。
成蕙见着满花庭星星点点的菜苗子,很是好奇,“小四,你们栽的这是什么花,刚冒了些芽子。”
苏换不好意思道,“不是花,是菜。我觉得栽菜比较实惠,这花庭子的土肥,空着浪费了。”
成蕙掩唇笑,“小四,你蛮会持家。”
苏换带她去房里坐了坐,成蕙不好进人家里间卧房,在外间坐下了,抬头瞧见那八格花菱窗,半眯眼说,“这窗棂子雕得蛮精细啊。”
苏换笑道,“你还记得那日泛舟时,那个叫永荣的不?霍安他们马帮的兄弟。”
成蕙点点头,“记得。蛐蛐说他百步穿喉,我印象深得很,他那箭法果真是准。”
苏换说,“他还会打木工活呢,这窗棂子就是他给打制的,还有一件妆台,也是他帮忙打制的,工匠们都说好。”
说着她引了成蕙进去看,成蕙看过也赞不绝口,忽然道,“你还记得那魏之之不?”
苏换愣了一下。不是吧,高贵冷艳还惦记着她?糟糟糟,这事千万别被霍安知道了。
成蕙说,“后来她邀我去赏花的,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你,还有你夫家。”
苏换有些着急,“那你怎么说?”
成蕙笑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敷衍过去了。魏之之虽然高傲,但也不算睚眦必报的小人,姑娘家闹些口角别扭也寻常,她不会缠着你不放的,你放心。若是以后在保宁再遇上她,少和她打两句嘴仗就好。”
苏换忙点头。那是那是,人家有个官爹,她不能乱招惹。
成蕙又说,“她还提到了永荣,说这种心胸狭小连女人都打的男人,不要被她再遇上。”
苏换赶紧说,“永荣不是心胸狭小。”
成蕙哼了一声,“我也这么说。男人打女人自然是可耻的,可也不瞅瞅打的是什么人。她那个表妹柳舒兰我知道,家里没什么势,就整天跟着她那表姐身后转,狐假虎威得不得了,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还长舌得让人烦,尤其瞧不起咱们这些江湖草莽人。”
她顿了顿,冷笑道,“佞言中伤,可大可小,遇着横来的江湖人,弄不死她。”
苏换喏喏嗯了声。成蕙她们那个圈子,和她是沾不上半拉关系的,她老老实实听着就好。
又闲话了一会儿,成临青在前堂高声唤成蕙,二人便急急忙忙出去了。
成临青笑得爽朗,抱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霍安抱拳,送了二人出去。
苏换目送那一拉子青帮弟子出了巷子,站在门口揪霍安的衣袖,仰头问,“霍安,成临青和你说什么呀?”
霍安笑了笑,张口无声说:饿了。
这些日来,苏姑娘用各种方法鼓励诱惑他说话,因此一些简单的唇形,她也能辨别了,于是点点头,“好,咱们晚上说。”
晚上回房,苏换自然尤其关心这事。
霍安慢慢写:“青帮新设了分堂子,招了三百名新弟子,想训训拳脚功夫。成临青找着蔡襄,说他事务缠身,而这一季我们又不急着走马,让蔡襄和我去帮他整饬整饬那些新弟子。蔡襄应了,我拒绝了,他今日便亲自上门了。”
苏换扒着他说,“你的意思是,他请你去教那些人拳脚功夫?”
霍安写:“这种不比开馆授武带弟子,一招一式从基本功起,只不过指点些使枪用棒的要领,不会训很久。”
苏换说,“那你怎么不应啊?青帮那么有钱,不会让你白教的吧?”
霍安写:“一百两。”
苏换眼睛都直了,“一百两?”
她抬头看霍安,“那你怎么不去啊?”
霍安略沉默,又写:“青帮是大帮派,大帮派纷争多,我只想好好贩马。”
苏换也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道,“可青帮找上门来,好像不应也不成。”
霍安苦笑,写:“所以我后日还是得去,也好,反正咱们需要钱。”
苏换说,“你要去多久?”
霍安写:“就在保宁,我每晚会回来的。”
苏换去抱他,点点头,“那你一切当心。”
江湖远 第八十六章 哑巴凶狠呐
青帮将三百名新弟子,拉到保宁郊外一处僻静峡谷里,鸡鸣起武,月移方眠,为期一月,可谓是强度很高的一种武训。
霍安和蔡襄快马加鞭,在解除宵禁后疾驰出城,奔至此处武训基地时,天光才泛出青白。
他们觉得还很早,不想到了那基地,发现还有比他们更早的,居然是笑微微的青帮大小姐成蕙。
这日她身着翠蓝紧身短打衣,长发高束,越发显得肤光瑞丽身姿窈窕,眉目间英风飒爽。
彼时她正立在一个土石垒建的高台上,四面插满迎风招展的青色狼牙旗,上面绣一个龙飞凤舞的墨黑青字。
高台下是一片宽阔的砂石平地,黑鸦鸦立三百名汉子,个个光裸上身,腰扎黑带,双腿微分,背手而立,站得整齐笔挺,左右两面分别立一排兵器架,上面钩戟刀棒,码得密集,森森泛光。
成蕙见着二人翻身下马,笑嘻嘻说,“二位总教头大驾光临,敝地生辉啊。”
霍安蔡襄二人将手里马匹交给青帮弟子牵走,踩着石阶走上高台。霍安四处扫视一番,想来这是青帮由来已久的武训基地,选的位置极好,四面围山,校场平坦,高台正对遥遥可见一面飞瀑挂在山上,哗啦啦往下冲,溅起银亮银亮的水花来,飞鸟滑过,长天杳阔,真是极适宜潜心练武和格斗。
蔡襄笑道,“想不到成大小姐更早。”
成蕙说,“叫成蕙就好,咱们江湖人没那么多讲究。”
霍安微微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江湖儿女果真不同,闺阁女子不抛头露脸什么的,于江湖人来说都是浮云,人家青帮大小姐,还亲自主持三百名纯爷们武训呢。
成蕙似看穿他心意,笑道,“我爹去徐州办事,帮子里有阁老主持,这武训一事,自然就落到我肩上了。不过我可远远打不过二位,这事还得托付二位总教头。”
蔡襄霍安二人抱拳,“承让。”
于是废话不多说,二位总教头容色一整,迅速进入武训状态,青帮大帮主亲自所托,自不是敢有负重托。
很快,二人弄明白了武训大体进程,上半月主训体能与拳脚功夫,下半月主训格斗与对打。月末有武斗比试,表现不好者,不得正式入帮。
成蕙主持着,将三百人分为两队,一队归蔡襄训,一队归霍安训,每队一个总教头,另配两名青帮弟子,为副教头。
因为霍安不能说话,点卯训话安排事务等事宜,便由副教头代理了。
众人见总教头竟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忍不住眼色往来,略有失意,更有甚者忍不住窃窃道,“……哑巴能训什么……”
不想那人话音未落,猛然响起啪的一声巨响,众人一惊,举头看来,青帮大小姐手持长鞭,俏丽眉目含煞带怒,将那长鞭往地上狠戾一甩,冷声道,“没本事的男人才耍嘴皮子。哪个不服,滚出来和你们总教头单挑!要真动拳脚,老子保证你全身骨折成渣渣!”
众人目不斜视憋笑,那多嘴长舌男子臊得脸红。一个微带病容面目普通的年轻男子站在队伍最末,抬头看了面色沉静的霍安一眼。
霍安倒不介意这一两句碎言,他略微惊讶地瞟了一眼成蕙,果然这青帮大小姐不是白喊的,真正端起架子来,气场爆棚。
这一日是武训头日,全日高强度体训热身。霍安将一百五十人,分为十组,每组十五人,指一人为组长。然后领了众人去水潭边,让每人搬一块面盆大的鹅卵石。
众人不解。
副教头这时转身传令,“每人抱着石头绕山一圈,中途石落者,全组罚跑一圈。”
众人呆滞。
这这这么大个鹅卵石,那什什么总教头,每个石头少说也五六十斤好不好,你老人家抱着跑跑看。
不想他们总教头还真躬亲垂范,利索地脱了上衫扔一边,将裤腿一扎,弯腰抱起一块石头,带头就往山上跑去。
两名副教头扭头一看,大声呵斥呆滞众人,“愣着等屎吃呐,跑呀!还想不想吃午饭?”
哦哦哦,吃午饭比较重要,赶紧跑吧。
成蕙大小姐悠悠闲闲坐在树荫下,托腮看着那群愁眉苦脸的男人,个个抱着大石头往山上跑,觉得甚是有趣。
九月末的天,还有余威不减的秋老虎,没跑多久,那群男人就哭爹喊娘满身汗,跑山是没问题的,可是闷不吭声的总教头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娘坑爹啊,抱个五六十斤的大石头,跑掉半条命啊。
霍安才不理会这些,他甚至跑得很愉快。自从天上掉下个苏奇葩,他静默淡定的人生大逆转,一路闹闹腾腾到现在,好久都没这么跑山练武了。
耳边风声阵阵,天光渐渐开明,他甚至忆起八岁那年跑山的情景,两只脚踝上绑了石头,跑得他一边哭一边喊娘。
但他娘坐在山间一块青石上,素手执棋,与人对弈,面色如玉,微有笑靥,“你再哭,明天让大师父给你绑磨盘。”
他瞬间闭嘴。
这么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转头一看,众男人无不跑得面色煞白,汗如雨下,有人脚下已踉跄。
有人忍不住喊,“霍教头,要死人的呐,歇一歇吧。”
霍安怀抱鹅卵石,蓦然站住,转过身来,黑葡萄眼闪闪发亮。
男人们顿时窃喜,这哑巴还是蛮好说话的。
不想下一刻他们就被雷劈傻了。
不说话的总教头他,闷不吭声将怀里大石往面前泥地一砸,嘭的一声闷响,那面盆大的鹅卵石竟生生入地一半。
他淡定叉腰,扫视全场一眼,挥挥手在脸边扇扇风。
众人鸦雀无声,抱着大石头默默从他身边跑过。
蔡襄这日也是训体力,为后面练拳脚使枪棒热身,不过他们回基地更早,歇了一会儿才见着霍安带人从山里跑下来。
定睛一看,众人都呆了。
跑山跑得不成人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啊。一百五十条汉子,个个全身犹如水洗,上身就不必说了,就连下半身的裤子,也全数湿透贴在腿上,保证一拧一盆水。
霍安将石头往地上一扔,呼呼喘两口气。
众人见状,如逢大赦,纷纷拼尽最后一口气,将怀里石头往潭边一扔,就地倒下,横七竖八睡了一地,望着青天吭哧吭哧喘粗气。
“要死了要死了,老子怕上半月都熬不过了。”
方才那多嘴长舌男瘫在地上喘息着发牢骚,转头去瞅见身边瘫了一个男子,面色发黄隐有病容,但喘气却不剧烈,不仅奇道,“你看着好像不累啊兄弟?”
病容男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老子累得要哑了。”
多嘴长舌男哭丧脸,“哑巴凶狠呐。”
成蕙微眯眼,看着全身水淋淋的霍安向这边走来,秋阳明艳,映得那男子全身铜色肌理泛光,腹肌分明,十分养眼呐。
她自小就被成临青带在身边打理事务,也算瞧过一些小风小浪,对于半裸身练武的男人,早就见惯不怪。于是歪头让身后一个青帮弟子,舀了一瓢凉水送过去。
蔡襄叉腰走过来,笑嘻嘻地啧啧叹声,“霍安,太野蛮了。”
成蕙站起来娇笑,“襄哥,不野蛮砍不了人啊。”
蔡襄对于这声襄哥,似很是受用,转头瞅着成蕙说,“那大小姐,咱们可就失礼了,放开手脚来训了。”
成蕙纤手一挥,“帮主有令,放开手脚训。挺不过去的,咱们青帮也不敢留。男人嘛,出门靠本事!”
蔡襄哈哈笑。
霍安一口气喝完瓢里凉水。
这日下午,丧尽天良的霍教头他,居然让跑山跑得腿软的大家,头上顶水碗蹲马步。
众人敢怒不敢言,绿着脸颤巍巍地蹲,果断蹲倒了一片,霍安坐在树荫下托腮看他们,让副教头去传令说,“但凡日头落山时,还蹲着马步的人,明日不用抱着大石头跑山了。”
此令一出,果然有效。倒下的人赶紧爬起来,跑到潭边去舀满一碗水,回来积极地继续蹲。
当天,日头一落,霍安和蔡襄二人就赶回城了,众人晚上幕天席地睡觉时,唧唧呱呱说这两个教头好没人性呐。
值夜的一众青帮弟子觉得好笑,照他们目测,这两个教头没人性的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第二天霍安这队人马全喷老血了。
霍教头果然守信,不让他们抱石头跑山了,换成扛圆木了。
因为天天这么来去太累,稍晚一些赶回去,如遇宵禁,就可能没法进保宁城,于是成蕙向蔡襄霍安二人建议,武训这月就宿在峡谷外一户庄子里,反正那庄子也是青帮的,不用天天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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