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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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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之之端庄大方地微微欠身,“蔡老板,霍老板。”

    二人也微惊,那晚梅园,这官家小姐可是与他们水火不容,今天竟先出声招呼,世间奇事啊。

    霍安抱拳致意,蔡襄微微一笑,“魏小姐。”

    魏之之走过去,挨着苏换站,她趾高气昂的小婢女明翠,赶紧把永荣挤开,生怕这臭走马的,沾了她家小姐一片衣袖。

    苏换期期艾艾地道,“魏小姐,你怎么不在楼上看烟火呀?”

    魏之之仰头看烟花,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楼上看,不热闹。”

    苏换说,“可是这里好挤的。”

    魏之之转目看她,直截了当问,“你讨厌我?”

    苏换赶紧说,“不是不是。”

    魏之之也不深究这事,忽然指指天上正绽开的一朵烟花说,“那个好像牡丹。”

    苏换抬头看看,“我觉得比较像菊花酥。”

    魏之之说,“菊花酥?”

    苏换说,“是啊,南边有种小吃,叫做菊花酥。其实跟菊花没有半点关系,是饴糖糯米粉桂花粉裹上白萝卜丝炸出来的,可那萝卜丝讲究,切成小花刀状,入油一炸,就像一朵菊花了。”

    魏之之说,“咦北边好像没这种吃食。”

    苏换说,“这东西又不矜贵,都在街头巷尾卖的。”

    魏之之点点头,“改天定要叫厨子做一个。”

    这时非燕跑过来拉苏换的衣角,仰头说,“四姐姐,蛐蛐说要去吃甜婆婆的糖水,说可好吃了。”

    苏换说,“你们两个,小心肚子撑爆。”

    魏之之好奇道,“甜婆婆的糖水?”

    苏换觉得吧,这官家小姐下凡间,活像个白痴。

    她只好耐心解释说,“是一个老婆婆做的糖水,在前门大街那里摆摊,挺好吃。”

    魏之之撇嘴说,“糖水能有多好吃,做来做去不过就那几道。”

    明翠小婢女忍不住道,“小姐,那甜婆婆我听厨房婶子她们说过,她们说真挺好吃。”

    魏之之秀眉微蹙,“难道比都尉府的还好吃?”

    然后她秀眉一展,“小四,我们去吃吃。”

    苏换呆呆,“啊?”

    这时,闷不吭声在一旁的永荣,脸已黑得不能再黑,绕过魏之之主仆俩,目不斜视去和蔡襄说,“襄哥,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蔡襄表态,便往回走。

    不想身后传来魏之之的冷笑,“关一晚就怕了?这种胆气还走马,蔡老板,你的马帮前途堪忧呐。”

    永荣站住。

    啊啊啊,这个死女人,年三十夜碰到她,真是明年霉一年啊!

    魏之之冷哼一声,转头去看蔡襄,“蔡老板,可否赏个脸?”

江湖远 第九十八章 谋杀泥人魏小姐?

    都尉千金要去吃街头巷尾的糖水,他们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蒲璩奀晓

    苏换想起霍安和她说,天禄一事,是都尉大人魏弦做保,他们才得以轻轻松松出来,于是心中多少存了几分感激,就点头应了。

    蔡襄没法,也只好应了,永荣郁结地抬脚要走,却被曹风果断拉住。

    明翠小婢女慌了,低声劝阻她家小姐,“小姐,你要喜欢吃,叫侍卫去给你买来,和着这些个人一起,可不没了自己的身份,再说他们都是男……”

    魏之之秀眉微皱,冷睃她一眼,打断她的话,“你是小姐还是我是?”

    明翠喏喏不敢言。

    魏之之转过头去看苏换,“小四,我们走吧。”

    苏换想,得罪这高贵冷艳,弊端太多,况且那晚怡园涮过羊肉后,高贵冷艳和气许多,也不那么讨人厌了,于是走过去与她比肩同行。

    于是一行人往着前门大街去了。

    永荣十分别扭地想走,不料蔡襄瞟一眼前面说话的两个姑娘,伸手果断揪住他,悄声说,“永荣,那晚你在都尉府都做过什么?我怎么觉着,大小姐老瞟你啊。”

    曹风八卦窃喜,“永荣你踩狗屎了。”

    永荣一脸血,老子是踩屎了,有苦说不出。

    走到前门大街,倒觉得清静许多,沿途有些卖年货卖花灯的小贩,不失热闹却也不显嘈杂。转过两条巷子,老地方却是空空如也。

    蔡襄果断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魏小姐,今儿是年夜,那甜婆婆想必回家守岁去了,看模样今日是没得吃了,咱们回家吧。”

    魏之之似对这不在意,只对苏换说,“小四,那你陪我走走,嗯你刚才说什么,你们那里河流上游一放水,还可以捕鱼呐?”

    两个姑娘话渐渐多起来,苏换原本就是个话篓子,魏之之今晚又好兴致,听她胡吹海侃些乡野趣事吃食八卦倒也觉得新鲜,总比那群闺阁女伴老讨论谁家封荫晋爵有意思。

    这让跟着的四个大男人很纠结,默默无闻跟在后面,好无趣。永荣被蔡襄曹风押着,别扭地当作赴刑场。

    没了糖水吃,蛐蛐带着非燕到处跳,东看看西看看,买了一兜稀奇小玩意,非燕举着一个五颜六色的泥人,活蹦乱跳地跑过来献宝,“四姐姐,前面有个捏泥人的,捏得好好看,你看像不像我?”

    苏换歪头仔细一抽,只见那小泥人粉袄裙小双髻大眼睛,倒真有几分像,于是也来了兴致,“真是很像呀,在哪里捏的?”

    非燕扭着她,激动地领了他们去泥人摊。

    蛐蛐正蹲在那里,守着捏泥人的老师傅捏他,周围原本还有几个人看热闹,但魏大小姐施施然过来后,跟着她的便衣侍卫很含蓄地露露腰间长刀,那几人便极有眼力地赶紧遁走了。

    苏换兴致勃勃地弯腰去看,转头说,“霍安,我也要捏一个我。”

    霍安点点头。

    苏姑娘想了想,又友好地对魏之之说,“魏小姐,我送你一个泥人吧,你不要嫌弃。”

    魏之之点点头,“好。”

    泥人师傅手艺娴熟,三五下捏好了蛐蛐,然后又认真端详了苏换魏之之,开始捏漂亮的泥人姑娘。

    泥人师傅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徒弟,坐在一旁腼腆地捏猴子兔子。苏换问,“师傅,你徒弟也会捏啊?”

    泥人师傅笑笑,“我这徒弟手也巧着。”

    苏换指指身后的霍安等人,笑眯眯道,“那让你徒弟给他们也捏一个。”

    于是一行人,在大年夜里兴致勃勃守着捏泥人。

    很快,泥人师傅捏好了苏换和魏之之,果然是含笑带俏十分漂亮,喜得苏换拿着泥人去霍安蔡襄他们面前炫耀。

    魏之之大小姐从未在街边捏过泥人,觉得十分有趣,拿着手里转,爱不释手,瞧得明翠也很眼红,期期艾艾道,“小姐,也给我捏一个嘛。”

    等了一会儿,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个泥人,付过钱后又往前走。四个大男人十分尴尬,这些都是小孩子玩意儿,他们拿着在街上走,好好笑。

    苏换抢过泥人霍安来端详,觉得徒弟手艺还是比师傅差些,于是笑眯眯道,“霍安你比我丑。”

    蛐蛐拿着泥人蛐蛐,和泥人非燕在那里打架,两个半大孩子打得热闹,非燕往后一退,不小心撞到正专心玩泥人的魏之之,魏之之身子一晃,手里的泥人跌落在地,她惊叫一声,急忙提了裙子去捡。

    不想那泥人落地一滚,要死不死滚到一只黑色马靴下,恰好那马靴要死不死地落下,吧唧一声,还未干透的泥人魏之之,悲惨地阵亡了。

    魏之之呆住,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慢慢往上看。

    永荣正转头看街边摊卖的年货,忽然觉得脚下一硌,正觉得奇怪,转回头就正好对上魏之之杀人的目光。

    曹风咳咳两声,拉拉他衣袖,示意他看脚下。

    他茫然地低头一看。

    哦,泥人魏大小姐好悲惨,被他一脚踩得半瘫痪。

    明翠大惊小怪地跑过来,用泥人明翠指着永荣发狠道,“你你你,居然踩扁了我家小姐。”

    魏之之慢慢站直了身子。

    永荣喏喏地移开脚,“我……又没看到。”

    魏之之冷笑,“别装了。故意就故意。”

    永荣好郁闷,掉头就要走,“我赔你一个。”

    不料魏之之冷哼,高傲道,“我就要原来那个。那个是小四送我的。”

    永荣真是各种想撞墙。

    苏换急忙过来调解,“魏小姐,我再送你一个,咱们回去回去,重新捏一个。”

    魏之之头一偏,不看永荣,“你手上那个给我。”

    永荣不知她在说谁,曹风赶紧又咳咳,抢了他手上的泥人永荣,递给魏之之。唉唷这大小姐真是好难伺候。

    魏之之接过泥人瞟了一眼,讥笑道,“不踩都毁容了,好丑。”

    然后她把泥人永荣递给明翠,“明翠,拿好了,回去给我剁碎,喂狗。”

    明翠傻呆呆说,“小姐,狗不吃泥。”

    魏之之羞怒道,“那给我烧成灰,扔茅坑去!”

    蔡襄瞅瞅魏之之,又瞅瞅永荣,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泥人蔡襄,霍安对于这种孩子气的闹事,自然是放任自流的态度,永荣被他们瞅着,耳根子轰轰地发热,只觉得没脸没皮极了。

    这魏之之,简直睚眦必报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这么想着,他只觉得愤懑郁结,嫌恶地看了魏之之一眼,干脆转身就走。

    魏之之蹲下身去,小心翼翼从地上捡起被踩扁的泥人自己,只见上半身已扁成五颜六色一片泥,刚拿起来,惨遭蹂躏的上半身就断掉了,于是也不知怎么,就委屈地红了眼圈。

    苏换慌了,“魏小姐你怎么了?”

    魏之之嗡着声音说,“明翠,我们回府。”

    然后她扔了那半截泥人,低低对苏换说,“小四,后会有期。”

    说完便由便衣侍卫拥围着,转身向另一方向去了。

    苏换怔怔,这这都什么事啊,不就踩了个泥人嘛,芝麻绿豆小事,两人搞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一般。

    曹风忍不住挠头,“官家小姐都这种脾性呐,真是喜怒无常。”

    但众人也未太在意,他们和这官家小姐,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不得罪她就好,于是一起回蔡襄家守岁。

    不想,平平静静过了两日,年关的喜气正当时,年初三这日一早,霍安苏换来到蔡襄家里,大家备整了手礼,准备去青帮,上门给成临青拜个年。

    大家正说说笑笑准备出门,不料曹风慌慌张张从巷子口跑来,“襄哥襄哥,不好了不好了,永荣又被都尉府的人带走了!”

    蔡襄啊了一声,回不过神来。

    苏换急道,“这次又为什么呐?”

    曹风苦着脸,“我哪知道呀。莫不是因为……”

    他灵光一闪,“年三十夜那晚,永荣谋杀了泥人魏小姐?”

    好奇葩的谋杀啊。

    可不管再奇葩,事实是,都尉府的侍卫的确带走了永荣,蔡襄觉得好操心,只好临时改变行程,和霍安苏换二人,一起赶去都尉府。

    衡量半晌后,蔡襄霍安觉得,他们求见魏弦,人家未必肯见,倒是那晚魏大小姐挺乐意和苏换说说话,于是让苏换出面,去求见魏大小姐,先探探风。

    不想苏姑娘还有两分薄面,一经通传,那小婢女明翠就出来了,瞧见苏换也和气许多,不似从前用鼻孔看她,还笑了一笑,“小四姑娘,我家小姐正闷得慌,听说你来了好高兴,各位请。”

    在都尉府的会客堂里坐了片刻,魏之之娉娉婷婷地来了,气色极好,见着苏换还笑了一笑,“小四,你们怎么来了?”

    蔡襄霍安站起来拱手致意,苏换赶紧把原本要送给成蕙的一盒糕拿出来,递给魏之之,“魏小姐,这是我自己做的糕,送给你尝尝。”

    魏之之坐下,接过食盒,打开来看,只见深红色的圆食盒里,呈扇形码了一圈糕,有雪白的有翠绿的有深褐的,看着挺好看。

    她抬头说,“你会做糕?”

    苏换点点头,指着糕说,“白的是软玉糕绿的是豆子糕,哦这种是酥枣糕,都是咱们南边常吃的,也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明翠忍不住插嘴道,“小四姑娘,我们家小姐不乱吃别人送的东西。”

    苏换顿时好尴尬。

    魏之之面色一沉,“多嘴。”

    她想了想,拈一块酥枣糕来,矜持地咬了一小口,点点头,“枣子的我喜欢,还不错。”

    苏换松口气,笑着搓搓手,不知该怎么开口,转头望了一眼蔡襄和霍安。

    蔡襄于是清咳一声,想说话,未料还没张口,魏之之就慢条斯理开口了,“蔡老板是想问那个永荣吧?”

    蔡襄笑了一下,斟酌道,“也不知那操心孩子,又是做了什么操心事……”

    魏之之似觉得那酥枣糕还不错,津津有味吃完了一块,明翠急忙递一盏龙眼茶过去,她家小姐又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又没让人抓他,是我爹派的人。”

    苏换小心翼翼问,“魏小姐,永荣他又做错什么了?那那个泥人,改天我陪你再去捏一个,你就别气他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魏之之迷茫地睁大眼看着她,“泥人?”

    她想了想说,“关泥人什么事。我爹让人把他带去兵校场了。”

    蔡襄奇道,“去兵校场干嘛?”

    魏之之说,“咦,蔡老板你马帮的人你不知底细么,那个永荣不是吹嘘百步穿喉吗?我爹这番有些事,正要寻些骑射好的人,我就跟我爹荐了他,我爹向来办事利索,一早就派人把他拎去了兵校场。”

    魏之之一席话说得十分坦然,让苏换三人都大吃一惊,半天没说出话。

    魏之之瞅瞅他们的神色,伸手抚抚秀眉,嗯了一声,深沉道,“我明白了,那个永荣果然是个会装的,徒有虚名吧,你们脸都吓白了。”

    苏换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魏小姐,要是永荣他不能百步穿喉怎么办?”

    魏之之轻描淡写说,“以欺官论处。”

    苏换说,“他又不曾说过自己百步穿喉……”

    魏之之说,“小四你记性真不大好呀,上次泠泠湖泛舟时,他不射了一只野鸭么,成蕙后来还大夸他箭法好。”

    她哼了一声,“我还不信了,就他那怂样能百步穿喉。”

    正说着,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通传后进来,毕恭毕敬垂首说,“小姐,大人听说蔡襄霍安两位马帮老板来了都尉府,让属下前来通传,邀两位移步兵校场一见。”

    蔡襄霍安更吃惊了,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夸过自己神骑射啊,还有,兵家重地他们寻常人不好擅入的吧,搞不好就会戴上军机细作之类的杀头罪名啊。

    魏之之却皱眉说,“烦死了,府里的人就跟我爹打小报告。好好好,你下去备马车,咱们待会儿去。”

    然后她转过头,一脸明媚和难耐的兴奋,“既然我爹发话,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她眯眼悠悠道,“蔡老板,也许你正好瞅瞅你那马帮兄弟的真面目。哈,好痛快,揭人真面目,最是有意思。”

江湖远 第九十九章 兵不厌诈啊大爷

    永荣对于年初三一大早,都尉府侍卫就面无表情地闯入家中,二话不说将他带走,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问过几次缘由,那侍卫头领都只表示奉命行事。于是他沉默下来,胸臆中酝酿着一团怒火,越燃越烈。反正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那什么什么狗屎魏小姐,心胸狭窄到天怒人怨,干脆今天就做个了断。

    不想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这好似不是去都尉府的路呀,正犹疑着,那侍卫头领转身呵斥越走越慢的他,“走快些,大人还等着呢。”

    话音刚落,迎面跑来一队着甲戴盔的操练兵卫,目不斜视,跑得整齐,嘴里呼呼喘出白气。他们从永荣身边跑过,让永荣更不安了,蓦然间抬头,瞅见一个营房模样的高大门庭,上挂黑匾,匾书城西校场四字,门庭旁一左一右立两名持戟守卫,站得笔直,目视远方,头上盔帽的红缨在寒风中飘摇。

    满腔疑窦说不出,永荣只能沉默,沉默地被侍卫押解进去,路过一片灰墙黑顶的营房区,又转过几条白石道,终于眼前豁然一亮,好大一个跑马场,呃或者说,兵校场。

    目测这兵校场,少说也有五个南关马市的遛马场大,一色赭红色细砂地,因着被铲了雪,还残留些雪渣子,正对面一个高高的点将台,台分三阶,此时魏弦正着枣红官袍外配黑甲,腰挺背直,两膝微分地坐在点将台最高阶上,专注看着校场上几队兵卫操练。

    永荣仔细看了看,那几队兵卫操练得五花八门十分热闹,有的执了长戟在对打,有的解了甲衣在摔跤,有的拉满长弓在射箭。

    很快,侍卫将他带上了点将台。

    他老老实实站着。

    侍卫头领上去通报后,不想魏弦竟从那张乌木矮脚长桌后长身而起,大步走下两阶,冷冷打量他两眼,“原来是你?报上名来。”

    永荣低头抱拳道,“小民永荣。见过都尉大人。”

    魏弦两手叉腰,东瞅瞅西瞅瞅,“蔡襄马帮的?”

    永荣回道,“是。”

    魏弦说,“听说有百步穿喉的箭法?”

    永荣抬头,茫然地啊了一声。

    魏弦手一挥便转身,“给他弓箭,带去靶场。”

    永荣完全摸不着头脑,“魏大人,我……”

    魏弦已转身,闻声扭过头来瞅他,紫膛脸上双眸炯炯,大胡髯虎虎生威,“你给我好好射,敢耍半点滑头,今儿这个门,你要出可以,得先脱层皮。”

    永荣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平日与人为善并无作孽,怎么就招了这么一对惹不起还变态的官家父女恨,想着方儿来折磨他。

    侍卫将他带下点将台,一个兵卫跑过来,将一张普通长弓并一个红漆箭壶塞给他,然后跑开,和另几名兵卫,嗨哟嗨哟搬来十座人高的红心箭靶,一字排开。

    魏弦挥挥手,一个兵卫抡起大锤,敲响点将台上的牛皮战鼓,下面正操练得热闹的几队兵卫,顿时鸣金收兵,哗然一声,各就各位,分列数排,瞧着很是训练有素干净利落。

    一时间,兵校场人声寂寂,众目睽睽,皆看向拿着长弓箭壶惴惴不安的永荣。

    永荣不安地去和那个侍卫头领说,“大哥……”

    侍卫头领目不斜视果断打断他的话,“少废话。都尉言出如山,你今天就是手断了,也要把这张弓拉开。”

    永荣崩溃,只好放下箭壶在脚边,取出一支长箭,站直身子,凝目望向那十座箭靶。

    目测那箭靶离得也不远,至多不过五丈远,要命中红心也是不难的。

    侍卫头领或是见他一脸屎的纠结模样,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好心好意提醒他,“十靶全中哦。”

    永荣手一抖。

    魏弦还是在点将台上坐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时有侍卫从外面飞马疾驰进来,下了马,疾奔过来,在他耳边轻语几声,魏弦一脸平静,似早料及此,转头淡淡吩咐了两句。

    刚吩咐完,耳边忽然听得啪的一声,转头看去,那永荣已张弓射出了第一箭,眯眼看去,倒是正中红心。

    骑射是军中基本功,众兵卫也不觉奇怪,静静再看。

    那永荣似是觉得早死早投胎,干脆加快速度,射完第一箭,弯腰又抽箭码上,微移步,拉满弓飞快射出,又中红心。

    再移步,再上箭,再拉弓……

    啪啪之声接连传来,很快十箭出鞘,箭箭直中红心。一个兵卫跑去箭靶处细细查看后,呼哧呼哧跑上点将台禀道,“回都尉,十靶全中红心。”

    魏弦眯眯眼,手一挥,“移靶十丈远。再射。”

    此令传至永荣处时,他好吐血,拉弓开箭要力气的好不好,再射十箭,都尉大人,老子手酸啊。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又飞马前来,不知通报了什么,魏弦面色一沉,“胡闹,女子不得擅入校场,让小姐速回都尉府。”

    侍卫哭丧着脸说,“小姐有大人您的腰牌,无人敢阻,已一路畅通无阻进来了。”

    魏弦气急败坏,他真是欠了他这宝贝女儿的。正郁结,兵校场入口已出现一辆青篷马车并几骑,那几人翻身下马,正是有蔡襄霍安二人。

    魏弦气急败坏地走下点将台,带了一群侍卫,气急败坏地向入口处走去。

    永荣听得动静,转身一瞧,大吃一惊,蔡襄霍安怎么也来了?

    蔡襄霍安二人见魏弦带人来势汹汹,赶紧抱拳行礼,“见过魏大人。”

    魏弦脚下不停,行走如风,从他们面前走过,只冷冷说,“站这里别动。”

    说完,人已至马车前,怒声道,“之之!”

    车帘子撩开,探出魏之之一张如花笑靥,对她爹的怒气视若无睹,甜甜喊了一声,“爹爹,我给你送你最喜欢的红参茶来了。”

    魏弦怒道,“兵家之地女子不可擅入,这是军规。我说过多少次了!”

    魏之之笑得乖巧,“爹,我坐在马车里,又没下来又没露面,脚都没沾着你们兵家重地半点呢。”

    魏弦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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