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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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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之之笑得乖巧,“爹,我坐在马车里,又没下来又没露面,脚都没沾着你们兵家重地半点呢。”

    魏弦气结,“你来做什么?我传令让蔡襄霍安二人来,你这样胡闹像个什么话,一点闺阁小姐的模样都没有!”

    蔡襄霍安老老实实立在一旁,见这一幕,也不禁暗笑。原来趾高气昂的都尉大人在女儿面前,也头疼得紧,原来高贵冷艳的魏大小姐在父亲面前,也自有女儿娇态。

    也不知魏之之怎么哄了她爹,魏弦最终叹口气,“也罢也罢,反正今日未操练,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马车上,敢出马车半步,我关你半年禁闭,绝不虚言!”

    魏之之笑一声,放下车帘子,回头对缩在马车里不敢着声的苏换,笑了一笑,很有些诡计得逞的小得瑟,终于让苏换觉得,这官家小姐还是有血有肉要食人间烟火的。

    魏弦骂完女儿,便领了蔡襄霍安二人,向校场内走去。魏之之对赶马车的侍卫说,“快过去快过去,这地方这么大,隔太远看不见热闹。”

    侍卫为难,不敢动。

    魏之之娇叱,“你笨死了,都尉说不下马车,又没说过马车不能动!”

    侍卫一想,对呀,于是乖乖催动了马车。

    魏弦听着马车轱轱催动声,回头望了一眼,青着脸没说话,带着蔡襄霍安二人,也不上点将台,径直走到靶场。

    永荣看了蔡襄霍安一眼,垂了弓,规规矩矩站着。

    魏弦指指他,对蔡襄说,“蔡襄,你手下这兄弟号称百步穿喉,可属实?”

    永荣无力地想争辩,“魏大人我没……”

    魏弦说,“你闭嘴,没问你。”

    蔡襄瞅了瞅不远处那十座红心全中的箭靶,抱拳道,“魏大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魏弦似对这回答很满意,点点头,“那是。”

    他又走到霍安面前,上下打量他,然后慢慢说,“爱武者以武会友。听说成临青请过二位当教头,既是如此,拳脚想来是不差的,今儿正好不操兵,本尉倒有兴趣瞧瞧,成临青瞧得入眼的,棍棒刀枪耍得如何。”

    蔡襄霍安十分不明解,明明是折腾永荣,怎么转眼就折腾到他们身上来了。

    永荣一脸负疚,刚想悄悄和蔡襄说句话,不想魏弦转过头来冷冰冰说,“你先来,继续。”

    说完也不再上点将台,好整以暇地背手而立,静待观战。

    青篷马车静静停在东南角,离那靶场不远不近,虽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却是看得清楚的。

    魏之之撩开车帘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瞧,只见那永荣一脸屎的模样,哦哟好开心,急忙招呼苏换也来看热闹。

    苏姑娘这种坐不住的奇葩,自然赶紧也凑到车窗边看,一是关心关心永荣,二是看看魏弦要蔡襄霍安二人做什么。

    十座箭靶被搬至十丈开外。

    霍安眯眼瞧了瞧,他十二岁始学骑射,完全清楚,要正中十丈开外的牛皮箭靶红心,对于拉弓者来说,既有准头的考验,还有臂力的考验。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看永荣。苏换和他讲过那日泠泠湖泛舟妖蛾子,这永荣倒是看不出来,准头如此好,射野鸭不难,可要射中鸭喉,那得要相当的准头。因此,准头上他是不担心永荣的,只是颇有些担心他臂力不够。

    魏弦忽然说,“十靶全中。脱一靶,你这两位马帮兄弟,就要打一百人。”

    噗噗噗!

    霍安三人齐喷血,心惊胆颤地望着都尉大人,大过年的不带玩得这么狠呐,不就是永荣得罪了你那宝贝女儿嘛,啊啊啊!

    马车里的魏之之瞧得不耐烦了,“怎么老站着不动啊。哼,我猜那永荣一定在可怜巴巴讨饶。”

    苏换忍不住道,“魏小姐,其实永荣不坏的。”

    魏之之说,“还不坏?装成老实模样的这种人,最最阴险了,你们莫要被他骗了。我和你讲,他连骨气都是装的,那次我喊他……”

    她猛然住口,堪堪咬住那个跪字。

    苏换好奇地问,“你喊他怎么?”

    魏之之咬牙切齿道,“没怎么。别提他,提他我心情不好。”

    苏换想,明明是你在提他,但鉴于这大小姐脾气走扭曲古怪路线,喜怒无常,她还是闭嘴的好。

    两个姑娘于是扒着车窗,远远地默默地看热闹。

    只见永荣默然拿了长箭,码上长弓,微开马步,凝神静气展臂拉弓,嗖的一声,长箭出鞘,直取红心。

    苏换瞧得好高兴,“永荣真是好箭法。”

    魏之之哼了一声,“瞎猫逮到死耗子。”

    不料,这瞎猫他却接连逮着好几只死耗子,只只死耗子都正中红心,连一直静默观战的兵士们,都悄悄交头接耳起来。

    魏之之瞧得心情很复杂,把手里的帕子扭得要烂了。

    瞎猫逮第八只死耗子时,瞧着已面色发红喘气吁吁,取箭的手已开始发抖。

    霍安知道,永荣臂力不足了。之前已连射十箭,如今又拉远距离再射十箭,换成谁也会手软。

    他看一眼蔡襄,蔡襄会意,小心翼翼和魏弦说,“魏大人……”

    魏弦冷漠无情地打断他的话,“继续。你们也别想替他,还没轮到你们。蔡襄,听说走马是个体力活,你这帮里兄弟,身子这么羸弱怎么了得。”

    蔡襄咳咳,尴尬地止声。谁叫别人是官,还是掌保宁兵马的官呢。

    霍安只好同情地去看永荣。

    永荣咬牙又张弓,箭出直取红心,正要松口气,不料远远瞧着那箭晃了晃,竟然从箭靶上掉下了。

    果然强弩之末,力有不逮。

    魏弦冷哼。

    蔡襄霍安抚额,一百人呐。

    永荣颤巍巍,怀着拯救兄弟的强烈使命感,拼力射出第十箭,同样直取红心,长箭晃了晃,总算可怜他,稳住了。

    蔡襄霍安松口气,还好还好,只用打一百人。

    永荣丢下长弓,右手微微发抖,满额冷汗。

    魏弦冷瞟他一眼,“这身子骨,得练。”

    说完一扬头,“蔡襄霍安,该你们了。”

    蔡襄实在忍不住,“魏大人,究竟我们是为何打呀?”

    魏弦说,“打完再说。”

    说完一撩袍子,往点将台上去了,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兵卫,“传令下去,场中将士退散出场,传两百骑兵入场。哦对了,让那辆马车,退至场外候着。”

    蔡襄霍安好焦急,两百骑兵?要闹哪样?

    霍安不会说话,自然是蔡襄结结巴巴开口,“魏魏大人,说好的一百人,永荣只脱了一靶呀。”

    魏弦转身瞅他,淡定道,“哦我说的一人一百,你理解错了。”

    蔡襄霍安崩塌。

    很快,两百轻装骑兵得令入场,一人执一根红漆军棍,从入口处骑马而入,卷起一股尘埃雪渣,很是气势恢弘。

    魏之之和苏换乘坐的马车,被赶至入口处。苏换偷偷扒在车窗口瞧得好紧张,“魏小姐,怎么这么多人来了,魏大人要做什么?”

    魏之之还沉浸在永荣十发十中,仅有一箭因力所不逮而脱靶的挫败中,居然没揭穿他真面目,唉唷今天白凑热闹了。

    场中,魏弦站在点将台上,沉稳有力道,“刀枪无眼,今日比划便权以军棍做兵刃。来人,给他们牵马拿军棍。”

    蔡襄觉得这种严峻情况,示弱比较好,赶紧道,“素闻魏大人治军得力,这两百将士,咱们打不过啊。”

    不想,魏弦忽然哈哈大笑,甚是豪爽,“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我不知晓你们底细。蔡襄,三百人暴乱是你们镇压的吧?霍安,那什么大东家你忘了?”

    他笑得快收得也快,蓦然面色一凛,“少废话,不一定要打过,一柱香内,落马者为输!要敢像娘们一样给我藏着掖着,我要你们马帮好看。”

    霍安好悲愤,白庆薰大少爷,你算计老子就算了,还出卖我!

    两个兵卫牵来两匹黑马,二人没法,也搞不懂都尉大人的真实用意,只好老老实实开打,二人翻身上马,执了军棍缓缓走进场中。

    永荣随侍卫们退避,觉得这世道真不让人活了。

    两百骑兵静默无声,围成一个大圈,虎视眈眈将场中二人盯着,点将台上一击鼓,他们军容肃整,左手提缰,右手执棍,整齐划一地往胸前一横。

    这时,远处的苏姑娘终于看出端倪了,一时天雷滚滚震惊莫名,“魏小姐,你爹喊他们来打群架的?”

    魏之之眯眼看看,“咦这个我还不清楚。成蕙不是说,你那夫君很是打得么?”

    苏换抚额。万一哪天打出个三长两短,她要守寡的啊,好忧伤。

    她们二人说话间,点将台上战鼓三鸣,场中顿时硝烟滚滚,喊杀声声。

    苏换赶紧振作精神,放眼望去,想从那团硝烟中找出霍安,可是好崩溃,在她们远远看去,那就是一团混战,马匹乱跑扬起的灰土,把一场群架迷离得根本辨不清人。

    局外人瞧着乱,局内人却心里有数。

    说来蔡襄和霍安已并肩作战过一次,也算有些经验和默契,二人一左一右,手里红漆军棍挥舞得虎虎生风,不断挑翻人马。

    但这是训练有素的骑兵,不是那些新入帮派的青帮弟子所能比的,虽只是两百人,但难度明显大得多。

    骑兵有阵法,围成一圈,里外分三层人马,第一层上前,被二人击破,迅速第二层补上,蔡襄霍安猛然觉得不对,明明落马者输,那些落马翻身又上的,这是闹哪样?传说中的车轮战啊大爷。

    于是忙里偷闲蔡襄气得大喊,“魏大人,你说落马者输!”

    魏弦端坐点将台,很开心很雄浑地大声回道,“落马者输是指你们俩,你又理解错啦!”

    蔡襄一口老血喷出三丈远,兵不厌诈啊你大爷!

    永荣简直不忍直视,这都尉大人就把他们当猴耍吧?

    霍安一听,也瞬间扭曲了,瞅着一个空子,挥棍猛击马臀,左手猛提马缰,身下座骑吃痛,扬蹄跃起,后腿一蹬,将几名骑兵蹬落下马,半空猛跃,霍安居高临下,趁机挥棍,接连挑翻一片人,连人带马硬生生破开一个缺口,跃出包围圈,猛然回马,从外层开始往里打,配合仍在里面的蔡襄。

    魏弦看得津津有味,眸色炯炯。

    昆爷看人,自是不错的。

    场内,由于霍安猛发难,跃出包围圈,和蔡襄默契配合,一里一外,破开一个缺口,倒是一时乱了骑兵阵法,二人很快得心应手,挑翻一片人。

    魏之之远远瞧着,惊讶地回看一眼苏换,“你哑巴夫君还真是能打呀。”

    苏换面色一沉。最讨厌别人说她夫君哑巴了。

    魏之之似见她面色微沉,赶紧咳咳两声,“呃马帮还真是有两下子。”

    就在这时,一柱香燃尽,战鼓大鸣。

    骑兵们一听令,毫不犹豫地撤退收兵,蔡襄和霍安气喘吁吁,内里棉衣都被汗水打湿,将军棍往地上一扔,一夹马肚子,勒马走向点将台下。

    场上一派沧痍,被挑翻在地的骑兵正爬起来,无主马匹到处乱跑,尚稳坐马上的骑兵也纷纷翻身下马,收拾残局。

    魏弦豪爽大笑,起身来,“好极了。传令下去,中午设宴都尉府,邀这几位好汉饮杯薄酒。”

    远处的苏换松了一口气。

    中午时,想不到成临青也来了,还携了成蕙。

    蔡襄一见成蕙,眼睛就亮了,瞬间觉得上午的打斗憋闷都不算什么了。

    成蕙看见苏换霍安,也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跑过来拉苏换的手,“小四你怎么也在?”

    苏换说,“我……”

    魏之之却插话道,“成蕙,听说这段时日你爹瞧你得紧啊?”

    成蕙撇撇嘴,“闷死我了。”

    她端详苏换两眼,“咦小四,我觉得你长胖了,成天在家睡懒觉吧?”

    苏换顿时紧张,“啊啊真的真的?”

    魏之之端详她一眼,“我觉得吧,她和从前跟我抢布时,差不多呀。”

    苏换不好意思了,“魏小姐,之前我们……”

    魏之之打断她的话,第一次笑微微去挽她的手,“我没生气。我又不是那种心眼跟针眼一样的小人。”

    说着转头瞟了一眼默默立在蔡襄背后,正听着蔡襄和成临青寒暄的永荣。

    永荣眼角扫着这鄙夷的目光,一抬头,又赶紧埋下头,心里腹诽,大小姐,你放过老子吧,老子手都抬不起了,您还没出这口恶气啊?

    成蕙惊奇地看看魏之之,又瞧瞧苏换,“你们两个……”

    魏之之不看她,风轻云淡说,“我们见过几次面,觉得呃……其实还算投缘。”

    然后她略有些尴尬地说,“我们去后花园逛逛吧,我爹和你爹他们要说话。”

    于是三个姑娘就去了后花园。

    苏换觉得蛮高兴,大小姐不敌视她了,成蕙又被放出来了,有年龄相仿的女伴一起逛园子,好开心。

    中午设宴在花园的亭台里,四周垂了银青暗花缎帘,点了暖炉,让亭台里暖意溶溶一片。

    宴席分两桌,一桌自然是男人坐,一桌是女眷,中间座了一道白绢花鸟屏风,将男女宾虚隔开。

    都尉大人的三个侧室也来了。

    苏换很好奇怎么不见都尉夫人,也搞不清魏之之的娘,到底是在座的哪个。

    成蕙似看出她的好奇,趁魏之之和一个姨娘说话时,低低和苏换八卦,“魏之之的娘是正室,可惜出家了,所以魏弦宠魏之之极了,大概觉得对不住她娘吧。她还有两个庶出妹妹一个庶出弟弟,都还小着,却怎么也不如她得宠。”

    苏换想,啊啊居然出家了,放着堂堂都尉夫人不当,魏之之她娘走的路线真是好扭曲。

    成蕙又低声叮咛,“记住,绝对不可以在魏之之面前提她亲娘,要发飙的。”

    苏换赶紧点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江湖远 第一百章 小姐你别想不开

    一顿饭吃得和气。

    魏之之和苏换原本就是个姑娘家斗嘴的小别扭,也无深仇大恨,这一来二去已正式化敌为友。魏之之觉得吧,这小四笑起来傻乎乎的,也没什么心眼,唧唧呱呱话不停,比她那些传说中门当户对的闺阁女伴,要有趣多了。

    于是大小姐面色一好,其他人自然懂得察颜观色,对苏换也热情起来的。

    但女人多自然八卦就多。

    一个姨娘笑眯眯说,“成小姐待字闺中,我们是知道的,这位小四姑娘见着这般年纪,想来也是未曾许人吧?”

    苏换说,“夫人,我已经有夫家了。”

    魏之之问,“你成亲多久了?”

    苏换含含糊糊道,“大半年。”

    成蕙好奇道,“你和霍安怎么认识的?”

    苏换硬着头皮道,“他来提亲。”

    成蕙说,“你们既是南边的,干嘛跑北边来啊?”

    苏换继续硬着头皮,“霍安他从前打猎,可咱们成亲了,总得好好养家。”

    养尊处优的姨娘们一听,原来这姑娘和夫家都无什么背景,面色中不免有些轻视,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成蕙身上了。

    另一个姨娘掩唇笑着说,“听说成小姐有个规矩,媒人不得上门说亲。成小姐生得好,这可不得急坏了那些少爷公子?”

    成蕙淡淡一笑,“夫人说笑了,我们这样的江湖女子,不太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一套,白首一世,自己的夫君还得自己合意。”

    魏之之低头夹根菜,若有所思,忽然问成蕙,“那你想挑选个什么样的夫君?”

    成蕙笑了笑,“得自己有本事啊,就像小四的夫君一样。小四好眼光。”

    苏换正喝汤,啊了一声,咽下汤笑笑,她也觉得自己蛮好眼光,果断地把霍安拐私奔了,否则指不定他就在桃花村娶了花穗。

    她沉浸在内心的自我表扬中,没曾觉得成蕙似有尴尬,好像对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懊恼。

    所幸上些年纪的姨娘们最是八卦,又叨叨开了,“我们家之之啊,也正当出嫁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那排得可长,要不是老爷最是心疼之之,早两年就给承了门婚事。”

    成蕙笑道,“之之生得好容貌,家世又是好的,自然该细细选一选。”

    一个姨娘趁机对着发呆的魏之之说,“之之啊,上次二姨娘上香时,和承毅伯家的大夫人巧遇上了,说着说着,便说到他家大公子了。他家大公子是大夫人嫡出,今后自是要承他父亲的爵,又饱读诗书,生得也是玉面郎君模样。大夫人与我说,去年秋天有日赏菊,她见着你一面,只觉端淑慧洁,便挂记了在心间,让我回来先探探老爷的口气。”

    魏之之慢慢吃菜,不作表示,任由她说。

    那姨娘见魏之之面色平静,便继续说下去了,“我回来和老爷提了提,老爷也觉得承毅伯的家世不错,虽手中无甚实权,但却是正宗世家,家风清白,根荫深厚,要说配也是配得上咱们之之的,便说要择日登门去会会承毅伯……”

    魏之之将包银雕花乌木筷轻轻放下,磕得碗沿砰的一声脆响,三姨娘急忙在桌下扯了扯滔滔不绝的二姨娘。

    二姨娘忙住口。

    魏之之抬起眼皮,凉凉看她,“二娘是盼着我早些嫁出去吧?”

    二姨娘心里一个劲儿说,那是那是,一旦你嫁出去,就再也没人跟我儿子抢老爷欢心了,但面上却柔柔笑着,“这不是帮老爷操心着……”

    魏之之冷冷打断她的话,“听说女子太操心易老,二娘容颜老去,还怎么讨我爹欢心。有这份心,不如教导阿乐多习习书多练练箭,没本事的人,爹爹也是不待见的。”

    二姨娘一哽,在桌下扭着帕子,满脸羞愤地轻咳一声,转头轻喊,“芬晴,扶我回房去换身衣服,不当心洒了些汤汁。”

    说完,便在婢女的搀扶下,转身出去了。

    成蕙和苏换低头默默喝汤,剩下两个姨娘默默幸灾乐祸。唉唷生个儿子就不得了?叫你嘴贱献媚去招惹这大小姐,活该。

    苏换心里叹气,她是看明白了,官家和他们平常百姓家,说来也是换汤不换药,妻妾争宠嫡庶较劲真是好沧桑。这魏之之和她二姐苏湄一样,都是仗着爹爹疼爱又是嫡出,才走得出高贵冷艳八面威风路线,但凡换作母亲卑微些,只怕也落得她原来在苏府的那般光景。

    她于是想,还是嫁个布衣好。比如说霍安,他不必太有钱,也不望他当官,她甘愿自己做饭洗衣操持家务,只望他以后不生二心。

    这么一想,心里忧郁起来,未来那么长,万一以后霍安生二心怎么办?

    因着魏之之这么一顿呛,这女眷一桌顿时气氛冷清。魏之之一直低头吃菜,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着面色阴阴的,成蕙苏换偶尔小声说几句话,都不敢去招惹这大小姐。

    屏风那边,隔壁一桌的男人倒是各种欢快,举杯邀酒不亦乐乎。那魏弦和成临青原本就是有交情的,又是武将出身,性子不比文臣那般拿捏,倒是豪爽,忽然朗声说,“永荣是吧?你这箭法是跟谁学的?”

    魏之之手里筷子一顿,一股手机火冒起。

    永荣永荣,那个小心眼死男人,非但没整着他,反倒让爹爹对他另眼相看了,气死人!

    于是她猛然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成蕙好奇道,“咦之之你做什么?”

    魏之之不理她,起身走去,绕过屏风,脆喊了一声,“爹爹。”

    永荣原本正要回敬魏弦一杯酒,手一抖,洒了大半酒出来。

    魏之之冷笑,心里好得意。你装,继续装,每次都人前装得老实温厚,人后却阴险恶毒从不留口德,老子一定要把你真实面目逼出来。

    于是她袅袅婷婷去执酒壶,乖巧笑道,“爹爹,我来给成伯伯斟杯酒。”

    成临青忙说,“这不敢当不敢当。”

    魏弦觉得吧,他这别扭女儿难得这么乖巧,高兴极了,大手一挥,“这有什么不敢当,咱们这私人相聚,聚的是朋友,之之给长辈斟杯酒,又有什么不可。”

    魏之之便端出娴淑模样,笑微微为成临青斟酒。成临青笑两声,也坦然受了,举杯示意,仰头饮下,魏弦也兴致勃勃举杯相陪。

    魏之之用眼角瞟一瞟局促不安的永荣,又娴淑笑着和她爹说,“爹,你素来教导女儿,人无本事无能安身立命,我今儿倒是开了眼界,这几位马帮老板,是真有本事,想来也都是海量……”

    魏弦顿时被撩拨得兴高采烈,“那是,男人没个酒量,好意思出来混么。来人,再提两坛子好酒来!”

    魏之之目的达到,又要不失分寸地保持她大小姐体面,于是向成临青微一欠身,“爹,你们慢慢喝,女儿告退了。”

    说完,袅袅婷婷地走了,心里又一阵得意,她这爹出身军营,豪饮那不在话下,遇上高兴,更是巨豪,她还不信她爹饮酒,那几个人不作陪。

    哼,永荣?醉死你个阴险小人!

    不想,魏大小姐这不着声色的报复,连累得蔡襄霍安也好崩溃,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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