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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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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校听完之后,闭着眼睛养了会神,人的身子骨不好,精力也就不济,用久了脑子,就昏昏沉沉的。良久之后,朱由校才问道:“福建捷报到司礼监的时候,你在哪里,知道这事儿吗?”
    王体乾道:“回皇爷话,奴婢在司礼监,奴婢知道福建捷报。”
    朱由校冷冷道:“捷报传进宫的时候,魏忠贤正在这养心殿里,结果还是由他来报喜,你可知道为什么?”
    王体乾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皇爷跟他说这事儿是什么意思?王体乾悄悄看了一眼养心殿中侍立的太监,其中有个执事牌子可是魏忠贤的干儿子,今儿这些话不得传到魏忠贤的耳朵里?王体乾一时没想明白为啥皇爷要在自己面前说魏忠贤的坏话,他马上明白的是:这不是招惹魏忠贤惦记么?
    王体乾的脑子算是好使的,以前看准魏忠贤深得皇帝信任,感情深厚,也不管魏忠贤是不是文盲有没有能耐,他就及早地屈居到了魏忠贤靡下,惟命是从,这两年来深得魏忠贤之心,又做秉笔太监、又掌东厂,二人很是合得来。不过最近王体乾总觉得和魏忠贤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过心了……
    他顾不得多想,集中注意力在皇帝的问话上,这时候他也不好多说,便小心地说道:“奴婢不知。”
    朱由校哼了一声道:“刚才你们司礼监有个太监在门口转悠了一回,把给魏忠贤通风报信,这才能让魏忠贤出面报喜!这个老奴婢,心眼越来越多,朕不是看在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真想叫人揍他一顿!”
    王体乾忙说道:“魏公公也是为了皇爷高兴不是,南方捷报、天降祥瑞,这都是天大的喜讯呀。”
    ……
    魏忠贤到内阁值房向内阁首辅顾秉镰传达了皇上的事情,让他们票拟。顾秉镰是跟了魏忠贤才提拔到内阁首辅的位置的,他在朝野根本没什么威望,比起三朝元老德高望重的叶向高差远了。但是魏忠贤一时找不到听话又够资格的人,经皇帝首肯,就让顾秉镰做了内阁首辅一职。顾秉镰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那么多血腥事,早已明悟过来,根本就不提什么政治主张,皇帝和代表皇权的司礼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一时这皇宫内外,竟变得河蟹起来,以前内阁和司礼监水火不容的形式居然消失了。
    顾秉镰听说是张问的事儿,马上就琢磨,这捷报传来天就下雪了,皇上肯定欢喜得不得了,看来这封赏的事得弄喜庆一些,但是他很快又想:前不久的西湖棋馆案,这张问可是有责任的,死的东林党自然不能完全算到他头上,张问只是就事上报而已,但是那案子还牵涉了兵部尚书崔呈秀等人,这些人都是叫魏忠贤干爹的人。虽说最后在口供上动了手脚,魏忠贤袒护了崔呈秀等人,但是崔呈秀看到死了那么多人,吓得也不轻,他们能盼着张问好过?
    所以顾秉镰就问道:“望魏公提点一番,这事儿该怎么拟呢?”
    张问得罪的崔呈秀等人虽是魏忠贤的人,但魏忠贤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是想着张问几次给自己送银子,也早早就投过来的人,魏忠贤便说道:“顾阁老是首辅,就事论事,这事儿该咋办,咱们就咋办。”
    顾秉镰道:“好,老夫就按魏公说的意思办。”
    魏忠贤从内阁值房出来,便坐轿子回司礼监衙门去了。司礼监在“吉祥所”的司礼监胡同,衙门在高墙之类,以三座大殿为主体……这地方后来成了停尸房,阴气极重,这是后话,现在它还是个衙门。
    魏忠贤不在皇帝身边时,腰板就挺直了,绷着一张马脸只要不笑,就像拉长了的脸一般,不怒自威倒是说不上,但是这么一张无常脸让旁边的人比较害怕就是了。
    他从轿子上下来,一个太监给他挑开帘子,魏忠贤便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那太监扶住魏忠贤,陪着小心道:“今儿下雪了,路滑,老祖宗慢点儿。”
    “唔。”魏忠贤的一双小眼睛半睁不睁的,装笔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来。
    那太监又说道:“兵部尚书崔大人在花厅里等了有一会儿了。他说有事儿向老祖宗禀报,老祖宗这不刚从皇爷那里回来么,奴婢就让崔大人喝茶候着。”
    魏忠贤话语不清地说道:“啊,那咱们就去花厅吧,见见崔呈秀。”
    太监扶着魏忠贤向花厅走去,旁边还有个太监为他打着伞,后面一溜太监拿着拂尘跟着,整个一前呼后拥。
    魏忠贤走进花厅,里面正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那矮墩身材的崔呈秀,另一个是文书房太监李永贞。
    崔呈秀见到魏忠贤,急忙站起身三步做成两步走,奔到魏忠贤的面前,哭丧着脸道:“哎哟,干爹,这么大的雪您还来回奔波,您可要注意身子骨啊。”
    魏忠贤笑骂道:“老夫还没死呢,你哭啥丧?”
    “儿子天天求着干爹长命百岁,您就是儿子的亲爹啊!”满嘴胡子的崔呈秀一脸真诚地说着,完全不顾脸面,他亲爹早已作古,这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魏忠贤对崔呈秀很满意,一个外廷的大臣,能这样喊爹叫爸的,人家是铁了心跟着咱家啊!
    躬身立于一旁的李永贞也是认了魏忠贤做干爹,这时候被崔呈秀抢了先,还没顾得上说话,魏忠贤就回头指着李永贞道:“你这个干儿子,没崔呈秀热乎。”
    李永贞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起来,不住表忠心。魏忠贤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都别啰嗦了,都起来吧,什么事儿,赶紧说出来。”
    崔呈秀扶着魏忠贤坐下,说道:“浙江都指挥使那边给儿子来了密札,张问的事儿。”
    “哦?”魏忠贤端起茶杯,说道,“先说说,怎么回事。”
    崔呈秀把一封信放到茶几上,躬身道:“儿子以前在苏州做过浙直总督,南直隶和浙江地面上也有些旧人,这回张问做了浙直总督,手握大权,儿子自然就让人注意着张问的动静,封疆大吏不看紧点,不定会生出什么大逆不道的坏心思来……”
    魏忠贤不动声色地哼哼了两声。
    崔呈秀急忙说道:“干爹,儿子可不是公报私仇,西湖棋馆那事儿,儿子财迷心窍被人稀里糊涂地拉下水,幸好有干爹护着这才没事,咱们还正好借此机会除了那些个瞪鼻子上眼的人。儿子对张问并没有私人恩怨,这次儿子绝对是为了国家社稷和干爹作想,您不知道张问那家子在南边干些什么事。有个女人名叫韩阿妹,是白莲教教主的干女儿,自称什么圣姑,那可是叛党中的叛党,张问竟把这女人纳到房中了!因此还放了韩阿妹手下那些人一马,上表朝廷,要让他们的人做福建总兵!
    干爹您想想,福建经此叛乱,官府荡然无存、百废待兴,这帮招安的乱党朝廷管得住吗?张问与他们勾勾搭搭,要让这帮乱党掌握福建的兵权,他想干什么?
    还有,张问在温州府弄了一个温州大营,收罗了一帮子的心腹……浙江有都指挥司、各地有参将,要用兵他怎么不让地方将领招募兵丁?偏偏自己培植党羽,其用心不可不防。
    这还没完,张问那个诰命夫人,皇后的姐姐,那真是在给皇上脸上泼脏水,在浙江拉帮结派,什么漕运、私盐、走私茶叶样样沾手,江湖上混得是响当当的名声,叫什么玄衣帮,要不是写信的人是儿子的门生,儿子还真不相信在幕后操纵江湖帮派的人是张家诰命夫人。这些人隐于市中偷鸡摸狗打探消息,眼线极广,恐怕也是张问指使的。干爹,张问此人,咱们可得防着点……”!~!
    ..
段二 莺燕
    司礼监的房子既大又旧,通光性也不太好,加上此时天降大雪浓云密布,光线就更加昏暗了,就算房子里大白天也掌了灯,依然给人昏暗的感觉,天气寒冷,于是又冷又暗,的确是阴气较重。wWW、
    兵部尚书崔呈秀在魏忠贤的面前数落了一大通张问的不是,并称是公事。魏忠贤耐心十足地听完,半眯着眼睛装了会深沉,然后咕噜着喉咙发话了,他说起话来就像喉咙里常年有化不开的痰在作怪一般,可奇怪的是在皇上面前竟就十分清楚。
    魏忠贤故作高深地皮笑肉不笑说道:“上来的奏章说了,叛贼有枪有炮,这张问要办成事儿也不容易,咱们甭管他是娶什么圣姑也好、和什么绿林大王拜把子也罢,办成事儿为皇爷为朝廷平息乱子不就行了?张问又不缺银子花,他去掺和那些个私盐私茶的作甚,咱家瞧着无凭无据的并不可信……”
    “干爹!”崔呈秀面露急色地喊了一声。
    魏忠贤哼了一声:“你们肚子里有几条虫咱家会不知道?张问就是一京官,在地方打了胜仗,立马就招回来了,他在地方上捣鼓那些小鱼小虾,有什么用?不用再说了,咱家瞧着东林党玩完,朝廷里还有暗流,别只顾着窝里斗,明白吗?”
    崔呈秀叹了一口气道:“儿子遵命。”
    这时李永贞见崔呈秀说得差不多了,便接着开口说事,他放低声音道:“干爹,上回皇后娘娘小产,儿子听说有人在皇后娘娘面前嚼舌头根子,说是干爹您派人点了皇后娘娘的穴道,这才让娘娘小产的……”
    “啪!”魏忠贤满脸怒气,重重地将手里的茶杯搁在几案上,茶水震荡出来,洒得满案都是。
    “宫里的太监又不是从少林寺武当选进来的,会什么点穴!皇后娘娘怀得是龙种,咱家有那个胆子吗?是谁在后面嚼舌头,查出来了?”
    李永贞陪着小心道:“干爹,那人已经抓住了,是坤宁宫的一个宫女,正看押在东厂牢里,干爹示下,该怎么处置。”
    魏忠贤一张马脸本来就长,这时拉着就更长了,他怒气冲冲地说道:“严加拷问,务必让她说出是谁指使的!”
    “是,干爹。”
    李永贞弯着腰又尖声说道:“干爹,皇后娘娘小产,自然不是咱们动的手脚,可皇后娘娘听了这些个谗言,恐怕对干爹您……”
    魏忠贤怒道:“这宫里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坤宁宫的执事牌子是谁,怎么管教的人……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皇爷常常去坤宁宫,难不保人在皇爷身边吹枕头风,最近皇爷好像对咱家很不满意,难道是因为这事儿?”
    崔呈秀趁机说道:“皇后娘娘和张问可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娘娘要是和咱们过不去,张问恐怕也不会向着咱们。”
    魏忠贤的小眼睛转悠着,在他的眼里,大事离自身太远、他也不怎么看重,这种人情世故,他可是最上心了。崔呈秀想离间张问,说了一大通危言耸听的大事,魏忠贤都没觉得怎么样,这时把皇后和张问的亲戚关系一联系,魏忠贤立马就上心了。他沉吟了一会,说道:“平日里皇后见不着张问,咱们看着点,连她姐姐也见不着。先别着急,这会儿张问正打了胜仗,要是马上就被对付上了,朝野对咱们都有看法,皇爷也不高兴……这样,先招张问回京里来,在京师,他能蹦达到哪里去?”
    ……
    张问接到回京献孚的圣旨的时候,已是二月间了。二月春风似剪刀,江南的春天比京师来得早,柳枝发芽、绿草幽幽、春风见暖,新的一年,一切仿佛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段日子也够他忙乎的,甚至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妻妾都没空去管,全部放到杭州梅家坞沈碧瑶的庄园里,让沈碧瑶给管着。沈碧瑶这个女人倒是让张问很是省心,她对张问态度冷淡,除了那次非得要个孩子把张问给强?暴了,以后几乎都没管过张问。但是张问知道,在沈碧瑶的心里,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沈碧瑶是一个身体心理都有缺陷的女人,张问却觉得她在自己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
    张问忙的事,就是建立福建的官府秩序,总督府那帮子心腹,他按照忠诚度和作出的功劳,分别给予了文武官职。虽然都是代任某某官位,但是这些人一坐上各自的位置,就会建立自己的势力体系,把持住福建的军政,朝廷要派外人插足,恐怕官儿当得就不是那么舒坦。
    有人要说他任人唯亲,那也没有办法,眼见一个省里空缺这么多坑,不种自己的萝卜,让别人来种,那不是傻?叉吗?
    总督虽然在地方办事,但依然属于京官,所以总督一般都挂着御史、寺卿等京官的头衔,就相当于钦差大臣一般,办完了差事,就得回京。总督巡抚也不是固定的官职,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或者有时设立,有时又撤销,是临时委派的衙门。
    张问让投奔自己的人都得到了好处,朝廷召他回京的圣旨就来了,他琢磨着回京之后得打通一下关节,让那些代任的官员都得到吏部的承认。众官员也明辨事理,纷纷解囊资助张问,家里钱多的就多出,钱少的就少出,这样大帮子人送将上来,张问竟然收了三十多万两银子!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受贿,不过张问也不打算独吞,是要回京分给各处大员的,这样就不怕了,谁他?妈的要查老子,就会揪出一大帮朝廷大员来,不是一般人敢干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再说了,负责监察百官的都察院,前左都御史左光斗已经回家养老了,老子就挂着副都御史的头衔,有谁还来查本官?
    张问可不是清官,那些个真正的清官,不仅别想升官,生活还拮据得要命,特别是京官太清了,一遇到户部吃紧没钱发俸,生活都不能自理,社会风气本来就奢靡,要是官还当成这样,还不如去经商。要是有人说当官不是为了发财,是为了济世救民,这样的官僚体系下,手里没权没势,你怎么去济世救民?当初张居正算是牛人了,神童出生,辛苦一辈子想实现胸中抱负,还不是什么手段都用。
    朝廷里局势复杂,张问是知道的,不过还是得回京师去。他处理好了公务,便坐车去了杭州,想再看看几个老婆。暂时他不想带她们去京师,得等局势稳定了才安全。
    梅家坞的桃树林深处有所庄园,就是沈碧瑶的庄子,这里风景幽雅,山水宜人。张问一到此地,想着里面自己那些可人的娇?娃,心情就舒畅起来。
    张问挑开车帘,望着青山绿水,闻着花草树木散发的自然清香,他在想:有钱了,有家室了,我还忙乎个啥呢?他甚至产生了归隐的念头,房中画眉,泛舟嬉戏,多么美好的生活。
    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消极的念头,不说人生苦短一腔抱负还未实现,就说当今这世道绝不是能安逸享乐的时候。上进才是他的灵魂,张问也舍不得放开手里的东西,没有了追求他会很恐慌,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马车行到庄前,大门就打开了,一行奴仆走上前来,为张问开车门,引路。张问身边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张盈,一个是贴身侍卫玄月,随行的还有管家曹安、一些家丁侍卫等人。
    一个身宽体胖的老头躬身道:“老奴沈六,恭迎东家、夫人。少东家和夫人们在后庄候着,请东家到后庄休息。”
    这个沈六是沈碧瑶的大管家,是沈老爷留下的老人,以前张问在上虞做知县时就见过了。张问便让他带路,从前庄进去。前庄修得朴素大气,灰墙青瓦一副江南民宅的样子,但是进了后庄,就别有一番风景了。奇花异石,修竹绿水,玉栏雕窗,极尽精致风雅,其华丽程度比城里的园林有余而无不足。进了内宅,沈六就没进去了,换作一个玄衣女子带路。
    一座白石桥上,迎面走来几个婀娜多姿的女人,正是张问的老婆们。张问放眼看去,只见韩阿妹身高最高、高挑身材气质雍容;寒烟妩媚动人、纤腰楚楚扭得人口干舌燥,青楼头牌出身的一双媚眼不是浪得虚名;蕙娘是罪臣房可壮的小妾,张问还不怎么熟悉,但是在路上把别人上了,也就收进了房中,她的个子比较矮,身材娇小可爱;还有后面那个水灵肌肤下巴尖尖小家碧玉似的袁绣姑,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惹人怜爱,绣姑没怎么见识世面,这样人多的场景她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还有那穿着白色裙子,浓眉大眼,头发浓密的淡妆,是个奴婢,不过张问在时,偶尔也会侍寝。边上还有个女人,是秦玉莲,张问去温州大营做事的时候,没有让她去,就让她留在沈碧瑶的府上,秦玉莲还不是张问的女人,但是对张问也是情意绵绵,体型丰满健康,肌肤呈小麦色,比起其他女人明显深色点,甚至还有点壮,特别是那双大手,让人产生力量感……
    沈碧瑶却没来,张问不知为何。
    这几个女人迎接了张问,先后行礼作万福,有的称相公,有的称张大人,声音有的清脆有的磁性有的婉转,让张问轻飘飘的犹如身在花丛中一般。
    他算了一下,在他心里有夫人级别的女人,张盈、沈碧瑶、韩阿妹、袁绣姑,一共是四个;妾室近侍级别的女人,寒烟、淡妆、蕙娘、玄月,也是四个;还有秦玉莲,张问也准备收入房中给个夫人的名分,不枉她一番情意;另外他的后娘吴氏,在尼姑庵里呆了那么久,身份也差不多转换,除了张盈等少数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该接出来了,张问虽然心有道德上的罪恶感,但都这么对待吴氏了,已经错了,只好错下去……难道为了道德就能薄情薄意地丢下不管?这么算来,张问的后宫已经有十个女人了。
    这么多女人,张问却只有一个女儿,这点让他感觉有点美中不足,张家几代都是单传,他们家底还算富庶自然不是讨不上女人,但是血脉单薄张问也不知为什么。
    想到他的女儿,张问便问道:“碧瑶呢?”
    众女人说在她房里呆着,不愿意出来。张问也没说什么,沈碧瑶本就喜欢呆在角落里,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张问也不怪罪,便抛在脑后,与女人嘘寒问暖了一番。太肉麻的话他没有说,女人们也不愿意说,因为她们相互之间有的熟络、有的却还没相处多长时间,当着大家的面自然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粘乎。
    这时淡妆屈了屈腿,说道:“东家和夫人车马劳顿,奴婢奉命为东家和夫人安排食宿,东家和夫人先休息休息吧。”
    “好,都先回去吧,我歇息一会,晚上再找你们说话。”张问随口说道。
    妻妾们听到“晚上说话”,都霎时红了脸。张问见状才明白自己失误说错了话,不过她们这么长时间没见着自己,晚上铁定要缠绵一番才可以啊……十个女人,除开张盈天天在一起可以暂时让让、秦玉莲还没收到房中、吴氏不在这里,一共是七个!张问不愿意厚此薄彼,一晚上七个女人,他还没试过,不知道拿不拿得下来,今天是二月十五,也不知道这七个女人中有没有人来月事,不过通宵办事他是经历过,今晚大不了不睡了,看来得先养养神才行。
    张问让淡妆带路回房休息,因为张问是家里唯一的男主人,便住了北边的正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府上派来十几个奴婢服侍,四处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层不染,基本上张问吃饭穿衣甚至洗澡上茅厕,都有人服侍。
    张盈和张问一起回房,她浅笑着看着张问道:“相公今儿恐怕有点忙,我就不在这里了,淡妆,另外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是,夫人。”淡妆马上就说道:“书房旁边的女房,夫人看合适么?”看来她早就给张盈准备了单独的房间,只是不敢首先提出来罢了。
    张问这时寻思着,反正都有七个了,也不多张盈一个,这种妻妾大团圆的时候,把她冷落了却不好,张问便说道:“盈儿去哪里?就在这里,哪都别去,一会叫人准备一桌酒菜,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张盈见张问正在观察卧室里的那张大床,愕然道:“相公今晚不会是想所有人都住在这里吧?”
    张问有点不好意思道:“反正都是一家人,时常呆在一起,这感情不是就更深了吗?”
    张盈红着脸低声道:“大家这样睡在一起……像什么话,相公也不考虑别人是不是觉得羞辱。还有相公也要注意身体,这么多人不都靠着你吗?”
    张问听到羞辱,气不打一处来,前后被这其中的两个女人强?暴,妈的怎么没管我的感受,再说了,大家一视同仁坦诚相对,也免得家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反正张问是这么想的。
    他歇了一会,便说道:“和我一起去看看女儿,都半岁多了,我就只看过一眼。对了,淡妆,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淡妆道:“回东家,还没取大名,碧瑶姐姐说等东家回来再取,现在有个乳名,叫翠丫。”
    张问听罢笑道:“翠丫,这乳名倒是贴切,碧瑶的名字里带个碧字,正好和翠字相配。等等,我得想个大名再过去,盈儿,你觉得叫什么名儿好?”
    “大名自然取得大气些,又是个女孩儿,自然要取得雅致,相公一肚子诗书,这不正派上用场了么?”
    张问站起身,来回踱了起来,很快他就想了几个名字,都觉得不贴切,最后说道:“就叫瑾初如何?《说文》云:瑾瑜美玉也,玉乃万物上品,我张问的女儿,自然才貌上品,瑾又有美德贤惠之意,这个字好。加个初字,又有生机蓬勃之意,我希望她长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哈哈,盈儿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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