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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弄清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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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嬷嬷们铺着毡毯,奴才们三三两两将草坪上的落雪铲至树坑,想必要不了多时,这院子便被清理干净。
  
  元元却不乐意,没了雪,他便失了乐趣,不依地摇着我的手,“妈妈答应元元堆雪人的……”
  无奈的摇头,这孩子……
  
  牵着他的小手,小心地走下台阶。
  
  元元对雪极是喜爱,哪里有雪,他便拽我走向哪里,听脚下的积雪发出之吱吱哑哑的声响,就开心地咯咯笑起。高兴之余,索性挣脱我的牵领,如脱缰的马儿般撒欢地跑起。
  
  “慢点儿……小心些……”话音未落,却见元元脚下一滑,已然仰面摔倒,我还未来得急将他扶起,自己却傻笑着爬起,将地上的积雪抓起,如仙女散花般扔向天空,落得满身皆是,真真似个雪猴子。
  
  看着天真的元元,无忧无虑地玩闹着,我竟有了一丝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雪日,那时的晖儿也是这般,如若还健在的话,怕早已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只是终挣不过一个命罢了!
  
  “妈妈……”元元见我无心陪他玩耍极不高兴,索性将雪球放进我的手中,“妈妈,堆雪人嘛……”
  “咝……”轻轻抽气,又自杞人忧天,将雪球在手中掂了掂,“想阿玛没?我们堆个阿玛好不好!”
  “好啊!好啊!”元元拍手称好。
  就这样,母子二人合力堆了个半人高的雪人,说是雪人,其实就是两个大小不一的雪球叠落在了一处,又被我稍加修饰,雕出人形。只是左看看,右看看,却总觉差了些东西,灵机一动,命小蓝将胤禛的雪帽及外氅拿出,披在雪人身上,方自点头,有那么点意思!
  望着那雪人,想着此时若是胤禛进门,瞅见自己被我们母子糟改的样子,便再不能控制,全然不顾形象,笑得直不起腰来,奴才们则驻足纷纷偷乐。
  
  屋外虽是冷意袭人,却难抑那暖暖情怀!
  
  站直身子,又深吸口气,顿觉周身舒畅,真好!难得的轻松!我有多久没这么畅快淋漓的大笑?怕是好久了!今日真真是难得的痛快!
  
  “四嫂真是好心情!”清冷的声音滑入耳中。
  寻声而望,不知何时门口处已立一红衣女子,在这白雪皑皑间,宛若一朵娇艳的腊梅,只是那神色却又如一支带刺的玫瑰,让人亲近不得。凝神细看,竟是八福晋,如月!
  
  “八婶!”元元倒是熟络地跑向前,一把扯住如月的袖子,轻晃着,小脸仰起,神色颇是亲昵讨好之态“元元好想八婶儿啊!”
  “这小嘴甜的抹了蜜!”轻捏元元的小脸,唇角微微上扬,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些笑意,似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添了几许的暖意。“让八婶儿看看,嗯!又比前阵子长高了些!”
  “八叔说我长到这么高时,就教我练库布!”说完用力踮起小脚,双手往上笔划着。
  提到胤禩,方才闪亮的眼眸霎时淡了下来。
  
  “若想让你八叔教你库布,你便要听话,乖乖吃饭,再不可挑嘴!”走上前,拉住欢蹦乱跳的元元,笑着问道,“你来了,怎么没让奴才知会声!”
  “不欢迎?”答的不冷不热。
  “岂敢,岂敢!八福晋可是贵客,平日里想邀你怕是还邀不到呢!”
  
  “元寿看八婶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她却似没听见般,将手抬起,笑嘻嘻道,“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快谢谢八婶!”笑着接过点心,不论她对我的态度如之何,对元元却是真心,我只当她的脾气一贯如些。说来也怪,元元对这桂花却是情有独钟,什么桂花糖、桂花糕、桂花粥……都甚是喜爱,以至每到桂花飘香时节,我都要储存些,留做糕点之用。我与胤禛皆不喜甜食,这点到不知随了谁!
  
  “四嫂的架子未免大了些!”她将点心交到我的手中,却吐出这样一句突兀的话来。
  我不禁一愣,“此话怎讲?”
  “邀你太白楼相聚,您倒好,在这儿堆起了雪人!”随即瞥了眼身边的雪人,嗤鼻嗔道,“白白将我晾了起来!”
  “怎的竟有这事儿!”心下诧异,原来,那信还真是出自如月之手!于是,面露惊疑,“我为何却不知晓!”上前一步,拉住如月的手,“不知者不怪,想自是奴才们疏忽了!”扭头又看向小蓝,“可是收到八福晋的贴子?”
  小蓝却也会意,忙道,“奴婢疏忽了!原想着给格格的,又被别的事儿给绊住,便……忘记了……”
  “你这丫头越来越是放肆!”我佯怒,“还有将主子的交托给忘了的道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蓝与我一唱一和,演得却也逼真,竟跪在了雪地间。
  “下次再有此等之事,定是不饶!”怕如月多疑,又道“带四阿哥去换身儿衣服,喝些姜汤!”
  吩咐完毕,转身对如月道,“也就别恼了!改日我登门赔罪还不行?”说完拉着她往屋里走,“我们就别在外面站着了!人都来了,屋里讲话,尝尝我泡的玫瑰茶!”
  
  屋中暖意融融,满室玫瑰花香,热茶稍稍融了些如月的清冷,只是眉宇间却又多了一丝忧愁,何事会让这左右逢源,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女子烦愁、忧虑?
  
  手捧热茶,直等着这人开口……
  
  良久,那人轻启朱唇,只是说出的话语着实的出乎我的意料,“四哥可有消息?”
  稍愣神,莫不是问错了?
  见我略是惊讶,她又道,“我是想问四哥这些日子可与你有过联系?”
  “噢!”我还是有些茫然,不明这话中玄机,“前阵子谴人捎过信,说是这几日便能回京了!”提及胤禛,心头便是一暖,他快回来了,真好!
  
  “可又说了些什么?”她扔执着着问道。
  
  摇头,表示再无其它。
  
  “哎!”她轻声叹息,目露失望,又自垂下了头。
  
  今日的她,确有些反常,我不禁好奇,“那边可是出了事儿?”
  
  她马上抬头,眼中飘过一丝光亮,“四哥果真是说了些什么?”
  
  我仍是摇头,“到底是何事?你不妨直说,这么没头没脑,吞吞吐吐地,我也跟着起急!”
  
  “胤禩出了事!”半晌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虽是简单的几字,却如重锤敲击,“什么事?”
  
  她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胤禩并未随驾北上,而是请旨祭拜亡母,祭奠后为感谢皇恩特派人送去了一对海东青,以助康熙狩猎之兴,岂知,那海东青到了康熙面前竟成了垂死之物,康熙自是大怒,随后,将众皇子召来,大骂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他想杀二阿哥,未必不想杀朕!”随后又道,“胤禩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邀结人心。朕深知其不孝不义行为,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义绝矣!”
  
  如月虽是讲得轻淡,我却如觉惊涛骇浪,凉到了心底。
  
  “乱臣贼子!”如月讽刺地轻笑,“胤禩若是贼子,那皇上又算是什么……”
  
  “如月!”我劝解道,“皇上一时气愤,自是被怒气蒙了双眼,过些日子,便会忘记,他们毕竟是父子,骨肉之情,血浓于水,劝八爷凡事想开些……”
  
  “父子?”她冷笑道,“这朝纲之中怎会有父子,有的也只是君臣!”
  
  我无言,她继续说道,“胤禩早对这些欲加之罪泰然,我却咽不得!想当日,我是亲眼见那一双鸟儿被放入笼中,这一路自是小心伺弄,又怎会成了将死之物?我料想……”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定是被人掉了包!”
  
  心头莫名一坠,怕终是说到了正题。
  
  “以你的聪慧,猜测一下会是什么人呢?”她紧盯我的眼眸,那神情分明已知晓了答案。
  苦笑着摇头,“怀袖愚钝,怕是猜不到的!”
  “好!”她轻笑,“你不知晓,我便帮你分析一、二,你自是明晓!”她优雅地拿起面前的茶盏,吹了吹,拂过水面飘起的玫瑰花蕊,润润嗓子,讲道,“但凡进贡皇上的物件,无论大小,不管何人相送,皆要经过九门提督的检验,自皇太子被废,这九门提督就易了主,此人便是隆科多!提起这人,不免要讲一讲,他可是家世显赫之人,他的父亲即是皇上的舅舅也是岳丈大人,自是非同一般,深得皇上信赖!”随又轻哼道,“不过也是个伪善的小人!”见我不解,补充道,“他先时与大阿哥交好,大阿哥素与胤禩关系甚好,皇太子被废,胤禩被推向了风口之上,成了太子的首选之人,那隆科多也成了忙前跑后之人!岂知一场推荐成了闹剧,那隆科多自是见风使舵,转投了他人。”
  
  这朝中大多是趋炎附势之人,本就是墙头之草,自是哪边风来哪边倒,料想这隆科多也是机警之人,想是见胤禩大势已去,自是要投靠新码头。
  
  “你是聪明之人,想来这人早已猜出是谁了吧!”
  
  她的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直让我冷到了心底。终是说到了正题!不用想,他指的此人便应是胤禛!
  
  只是我却不明白,她为何偏要将此事说与我听?想要表达些什么?就算隆科多转投胤禛这座码头,又能如何?她又想证明些什么?这点点疑问渐渐明了,汇至了一点,随觉心头没来由地又是一坠,重对上她的眼眸,莫不是……
  
  “想来你也猜出了八九分!”
  
  稳住心神,缓缓答道“自皇太子被废,人人仿若惊弓之鸟,皆是明哲保身,这也不为过,只是这隆科多大人转投了何人又与我何干?”
  
  “若是与胤禩有关,可与你还是无关?”她步步紧逼。
  
  “又是何苦!往事如烟,何苦总是旧事重提!”我轻叹道。
  
  “对你是往事,你可知对胤禩却仍是历历在目!”
  
  垂下了头,我又能如何?人总要有新的开始,如飞娥般将自己囚在茧中,何时才会破茧而出?学会遗忘才是最好的出路!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唯有选择沉默。如月却不罢休,“你当真不想帮帮胤禩?就算是念及旧情,也总该让他知晓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
  
  “你太高看了我!”自嘲道,“我若知晓便早早告诉了你!况且我当真不晓得。这段时日,四爷倒也捎了几封家书,无非皆是些琐事。府中有规矩,朝中之事,女眷不得过问!”我婉拒。
  
  “朝中之事,女眷不得过问!”她轻哼道,“怎么追银子的事儿,却与你商量!”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一时竟也语塞,索性再无顾忌,“如月!”重抬起头,“扪心自问,我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也不欠任何人,你没必要这般地兴师问罪!这屋中,只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好个不欠任何人!”她轻拍手,“可不知你欠不欠胤禩的!”
  
  “十年前,我与胤禩两情相悦,也曾海誓山盟,他非我不娶,我非她不嫁!”我直起身子,这是我却不愿提及的往事,它早已尘封在心底一角,被我好好保护,原想重又揭开,自还是会痛,今日重提,竟如闲话家常,早没了感觉。却见她的眼眸闪过一丝伤痛,何苦,如此的伤人伤已。我接着说,“只是事与愿违,我与他终是无缘。我也怨过、恨过、哭过、闹过,想着与他抛开一切,只是我们不是为自己活着的,所以,我们妥协了!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成了两条再无交集的线!”
  
  “再无交集!”她苦涩回道,“你的一举一动,他皆关心。你为四哥催缴欠银之事,求胤禩帮忙,他为帮你与胤禟大打出手,险些兄弟翻脸;你小产,他心焦,寻来定惊养心的珊瑚手串,让我转交;你搬至圆明园,他不惜每日往返在朝中与别院间,只因那里有你,他觉得那里与你最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你生产险些丧命,他跟着忧心,满世界搜寻各式调身养气的丹药,如今家中还存了不少;但凡你与小阿哥的生辰,他都不会落下,早早便亲自去置办寿礼,嘱托我定要亲自交至与你,方才放心。这一桩桩,一件件,岂又如你所说的再元交集!他若对我有你的十之一、二,即便是死了,我也是笑着的……”
  “我……”两行清泪滚落,我终是负了他……
  
  “如今,我只求你替胤禩寻个公道!”
  
  “你只是想证明,隆科多投靠是胤禛,而胤禛就是那幕后之人,对吗?”我替她说出心底之话。
  “若真如此,你又如何?”
  
  “我又如何?我能如何?”仍是苦笑,心中却问了自己无数篇,终是吐出“我信胤禛!”这四字。
  
  “果真是夫妻情深!”她的眼眸转瞬即冷,“即是如此,烦请转告四哥,他心之所愿,便是我之所想,只是,拼尽全力,我也不会使之如愿!也望你心中有所准备,今日你即已表明立场,胤禩也应死心,也再不该心存幻想,若是日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属无奈之举!”说完话峰一转,站起身来,恢复先时的优雅,“日后,你我姐妹怕再无机会这般促膝相谈,今日,我永远铭记,他日,无论是你伤了我抑或是我伤了你,莫怪!”
  




☆、忧心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呀,留言~
长评呀,长评~
泪奔而走~
                    
  “格格……”
  小蓝的轻唤方将沉思的我惊醒;环视四周;如月早不见了踪影;真是来去如风。
  “八福晋走了?”
  “嗯!”小蓝小心地应答,“走了多时。”
  “哦!”站起身来;舒展四肢;走至窗门,推开窗棂,裹着碎雪的风吹进,打在脸上甚是冰冷“咝!”轻轻吸气,感叹道“变天了!”
  “起风了!”小蓝忙将窗子带上,附和道“明日怕真要变天了!”
  
  扯动唇角,同样都是变天,只是她与我所指不同罢了。
  
  如月今日的一番所为犹如一粒石子落入水中;声响不大,却引得水花四溅。
  
  几日下来,人也似憔悴了些许,对凡事皆提不起兴趣,就连每日午后例行为元元讲故事也一并省去。又时常独自发呆,心头总觉压着巨石,唯有时常深吸气方觉顺畅。扪心自问,我终亏欠了胤禩,我确是为了胤禛利用了他!利用了他对我的一片痴心。若真如如月所讲,那幕后主使若是胤禛我又该如何?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思前想后,终还是理不出一丝头绪。我如一只舵鸟般,虽已猜出八九分,却仍是不愿接受事实。
  
  对于那段尘封的历史,我是陌生的。读书时,只知胤禛是日后争议颇多的铁血皇帝雍正。能力排众议,登上大宝之人,必是有着非凡之手段,这也并不为过,后来,错坠时空,阴差阳错与他结为夫妻,亲眼看着他们兄弟失和,继而相博,对我该是如何的煎熬?若是再让我见证那段血淋淋的历史又该是如何的残忍!况且,他们,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亲的人,哪一个受伤,我皆是不能接受!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度了数天。
  
  这一日,难得的好天气,午后的暖阳洒进屋中,映在身上,终觉有了些热意,斜倚在软榻渐有了睡意,这些日子时常被恶梦惊醒,醒后便再没了睡意,踏实的睡一会儿,对我来说已是奢侈之物。
  
  梦中,依稀有人轻碰我的脸颊,麻麻痒痒,一定又是元元捣乱,本想拍下来人之手,不成想,却被他一把裹住,睡意顿减,人也跟着清醒。
  
  眼前映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晶亮的眸子满是浓情,顿觉委屈上涌,鼻中一酸,扑入那人怀中,“总算是回来了!”泪水跟着扑簌而落。
  
  “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是这般的爱哭!”温婉的声音滑入耳中,却如催化剂般,泪越发涌得汹涌,仿佛要将心底的阴霾一并冲洗干净。
  
  他却慌了手脚,不明所以,忙自轻抚我的脊背,哄道“真是我的不好,本想给你个惊喜,不想却吓到了你!好了,好了,莫要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抬起婆娑的泪眼,眼前的胤禛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许是漠北的气候恶劣,他比先前黑了不少,却也精壮了许多,只是神色有些疲惫,泛着点点红丝的眸中此时又多了些不解与焦虑,圆润的下巴生些了青色的胡茬。
  
  “回来也不差人传个话来!”收住眼泪,为方才的失态颇是不好意思,覆上他的脸庞“难不成是一路急赶而回,怎么如此的疲惫?”
  
  他却不答,撩衣而坐,环住我的腰肢,皱眉道,“怎这般不懂照顾自己,我走之前,不是叮嘱过你,爱惜身子,好好将养!这才数月,竟瘦成这般!奴才们是怎么伺候的!”
  
  依在他的怀中,方觉踏实不少,劝慰道“你别埋怨她们,我这身子一入冬便会如此,怕是生元元时落下的病根,等过了冬就会大好,别担心,我没事儿!”
  
  他虽是忧心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直道,定要请太医过府仔细看看,好些调理。
  
  笑着点头应允,心中却知根结所在,脑中盘算着是否要将如月之行告与他知,纠结了半响,终是没有开口,不怕他知晓,却只怕他多心!
  
  洗尽一路风尘的胤禛越发神采奕奕,元元得知阿玛终是到家,高兴的跳着扑入他的怀中再不肯松手。笑着望着这父子二人,胤禛抱着元元讲起这数月的趣闻,讲到兴起处也似孩童般的手舞足蹈,引得元元兴奋异常,直吵着若是阿玛再北上,定要将他一并带上方肯罢休。
  
  “爷……”听声音,似是宝明。
  “嗯。”胤禛淡淡问到,“可是到了?”
  “回爷,到了!”
  “嗯,下去吧!”
  “是!”
  
  胤禛抱着元元来到我跟前,将我拉起,眨眨眼,颇是神秘地说,“给你带了份礼物,出去瞧瞧!”
  “什么好东西?让人带进来不就得了,还弄得如此神秘!”
  “这东西还真带不进来!”他却笑答。
  
  这主仆二人真是古怪,虽是狐疑,却还是起身,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胭脂雪

  出得小院;走走停停;玩玩乐乐;兜兜转转间,竟来到了马厩;耳边是马儿的嘶鸣;大体已猜出会是个什么物件了。
  这是元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马匹,显得异常兴奋,早已从胤禛怀中滑下,急着跑进院中。
  忙一把将他拉住,“你这孩子,怎如此的不听话,那马儿若是发起狂来,踢着你可如何是好!”
  “你这额娘;整日将儿子护在身旁,何时他才能项天立地!”不容我答言,便将元元从怀中拉出,“走!阿玛带你去看!”
  元元回头,一脸奸诈的对我吐吐舌头,随后,大摇大摆地跟着胤禛跨入马厩,那表情甚是欠揍!
  
  自从那次草原之行,我意外从马背上跌落,至今胤禛都不许我独自骑马,仿佛,上次摔下马儿的是他,而不是我!我曾无数次抗议,要求再学骑马,皆被他否决,若是哪日他心情好,也会带我出去遛遛马,但也仅限于我坐在马上,他牵着马儿,慢慢走!旁人的策马驰骋,英姿飒爽之态,早已让我羡慕不已。
  
  这次不知何故,竟会送我匹马儿,想至此,心中早已兴奋难耐,随着他们父子两人,踏入马厩。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府中的马厩,不成想这里竟会如此之大,整个马厩呈“凹”字状,每匹马儿皆有自己的马房,喜欢哪匹打开护栏牵出即可。
  
  此时已有马倌将护栏开启,胤禛上前牵出一匹,视线随之而动,却已被牢牢锁住。那是匹通体雪白的马儿,体格不大,身躯却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地撑地,如骄傲的将军般,高高扬起头颅,后尾却又不紧不慢地摇着,连我这不懂之人看来,这也定是匹良驹。再看那马身,马鞍、笼头、衔铁、马镫,就连马掌皆是镶金嵌玉,在午后的阳光中发出炫目的光彩。
  
  “如何?可是喜欢?”
  轻抚那如缎的皮毛,我赞道,“这马儿太是漂亮了!哪弄的?”
  他却眨眨眼睛,将我轻托上马“前此日子吵着要骑马,如今总算是弄来一匹,终算圆了你的愿!”
  “我最是喜欢高头大马,那才叫威风!”轻拍马脖,瞥嘴道,“这马儿好是好,却是太过矮小,与旁人同行,自会矮人一头,更别提竞技了!”
  “这马儿虽是矮小,脚力却不差,阿茹娜骑它与旁人竞技,每每皆是会拔得头筹!”如闲话家常,语气中又似冲满无限赞许。
  
  “阿茹娜!你们倒真是有缘啊!”我调侃道,“每每草原之行,皆能碰面!”轻低身,对上他的眸子,“是不是有些后悔啦!”
  
  “没良心的东西!”他轻掐我的小腿,“阿茹娜如今是蒙古台吉的福晋,自是要进地主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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