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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多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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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说说看。”李崇安坐到她对面,抬起手在卦盘上拨正了一个微小的错处。心头却是暖意顿生,他是真正抱着一个再诚挚不过的心,想要和他的小师妹永远像此刻一般温情脉脉致永恒。
但,他永远无法理解程帛尧的想法,就如同程帛尧也不能认同他一样,因为她开口说的是:“师兄,像现在这样的时光太美好,你现在这样的你我太年少,年少人抛人容易去,易许诺,轻别离。我明白师兄心意,但是我不能答应,正因为珍惜这份美好,所以我不愿意去破坏它,且希望永如此刻。”
此时,李崇安才发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程帛尧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寂寞且不安:“怕有一天,听到相反的话,看到相反的事?尧尧,不能因噎废食,这是你的话。”
“是,师兄,你听我说完。如果我们这五年相处得不像现在这样好,你那样说纵使无心也愿许,可我们如今已互为挚友知音,别说无心,纵使有心也不愿许。其实,说到底还是无心,与噎与食并没有太大关系。”程帛尧说完感觉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绪,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如果她说完这些话,心底有一丝波澜,她都会明白自己用了心,可偏偏什么都没有!
“也好,你无心,我也愿与你相交一世。成不成婚,是不是双宿双栖并不重要。”
尼妹,这是要玩精神恋爱呀……
小程七段好烦恼,看着李崇安,她从没像这一刻那般深深无力过,她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连智商都堪忧了:“李崇安,老娘不喜欢你,就想跟你在活着的时候隔三岔五下下棋,推推卦,除此之外,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很有压力好不好!本来想跟你好好说话,你非不听,那我也没办法,以后咱们还是少来往,不是怕耽误你,是省得你老在我面前晃悠,烦不烦人呐。”
眼前的小丫头忽然跳起来跟炮筒似的炸开,倒让李崇安乐得不行,支着下巴笑得红口白牙,灿若骄阳:“不烦一烦你,如何排解我胸中忧闷。尧尧,我不逼你,咱们还像以前一样,你只当我那天说的全是胡话即可。”
“去去去,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来的水,我怎么当那是胡话。你赶紧给我消失,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程帛尧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她觉得吧,与其连朋友都做不成,还不如现在就少来往,至少记起来互相一点怨憎都没有。
可李崇安这个死腹黑,转身就去屋里把棋盘弄出来了,把黑子往她怀里一塞,可无辜可欢快地眨着修长的眉眼说:“让三子?”
一抱着棋子,眼睛大亮,她好久都没跟李崇安下棋了,虐低阶棋手真的没一点成就感,跟高手下哪怕输了心里都爽:“不要你让,我最近有好好练棋,蔡循安老先生的棋谱打得多了,到底给我找到了门路,陆先生说得没错,如果还有什么招儿可以克制你,只有从蔡循安老先生的棋谱里去找。正好你送上门来,赶紧来给姐试试手……”
自动忽然她又是“老娘”又是“姐”的自称,李崇安笑得无比张扬:“赢我,这两年多来,你一局都没赢过,哪有那么容易让你翻身。”
“哼,等着瞧。”
小程七段,你把死穴亮出来了!
远远的,程妈站在垂花门下摇头,对身边的婆子说:“这丫头,被吃得死死的。”
“有心算无心,姑娘自然被吃得死死的,倘若姑娘有心了,自然不会。”
程妈仰天长叹,说到底还是自家姑娘不开窍呗,还说什么李崇安和她一样都是万年榆木疙瘩脑袋,结果人家李崇安早明白过来了,正算计这丫头呢,偏这丫头还傻不愣噔的,看着就让人想叹气:“别人嫁女儿是替女儿操心,我要嫁女儿,只能替女婿操心了。”
无情的丫头啊!
程妈有武师侄他们送来的消息,李崇安为了能安安稳稳退婚,既不损赵家名节,又不损自家声誉,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最后虽然是赵言芳那里出了意外,但程妈看到了李崇安的诚意,也看到了这孩子的心性。虽为目标用尽手段,却依然能保有清明坚持原则,这样的人适合自家呆姑娘。
“罢罢罢,儿女自有儿女的路,我这当娘的也管不了他们这么多。瞧这俩,且有得折腾。”程妈转身离去,跟何氏说了说小儿女的情形。
何氏知道后,又回去禀了秦王,秦王也不由得扶案长叹:“这就是儿女债。”
本来秦王还想过求他那皇帝兄长再赐一回婚,反正他都熟门熟路了,怕什么丢面子的。但李崇安坚持不许,他这爹做得实在没半点威严,连长子都劝他别再管,他还能说什么,自然是随他们去:“所以说,儿子一定要多生一个,一个靠不住,至少还有另一个。”
李崇业侧目向秦王……
其实,秦王真的是个很好的父亲,虽行伍出身,没怎么认真读过书,但糙爷们儿的父爱,往往来得隐密而深厚。因此,某日秦王特地找个时间避着李崇安见了小程七段。
“静山心仪于你,本王无甚欣喜。”秦王也不为难人家小姑娘,开门见山,面目倒是很温和,但脸上那种淡漠就跟看街边的一块顽石一样。秦王主要是为了程帛尧居然这么铁石心肠而恼火,自家儿子哪里不好了,心仪她她居然还拒绝。
小程七段满心槽点,好半晌才轻叹一声说:“原以为可相顾结局一世知音,到得头来,谁能料想崇安师兄却要红袖添香白头到老。若为前者刀山火海何所惧,若是后者非不愿实不能。”
眼前的小姑娘说话很诚恳,这一点秦王倒是喜欢,而且秦王被“刀山火海何所惧”打动了。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神语气神态都相当恳切,并不只是浮于表浅的言语,而使人相信她真的可以做到。说到底秦王出身军中,软绵绵的小姑娘他不喜欢,小程七段一点也不软,说话干脆利落、铿锵有力,就连叹气都半点儿不带小女儿家的幽怨之姿:“为甚不能?”
挺不错的小姑娘,为什么就不能呢,秦王如果不是看着程帛尧小身子骨细细的,都想把人拎起来在半空中抖个几十上百下才好。
这个……问题太高深,小程七段决定简单一点:“崇安师兄是很好很好的人,只是我一直当崇安师兄如嫡亲兄长一般,所以不能。”
好人卡,哥哥遁,都齐全了。秦王咂半天嘴,觉得嘴里快要起泡了,这姑娘这理由按说挺光明正大的,可他看到了小姑娘眼角一闪而过的狡黠,秦王却也不挑明,只特淡漠客气地道:“若如此,离静山远一些,莫使他心生误会。”
“是。”一点也不带迟疑的话,既让秦王有些不快,也彻底打破了某个人心底四处飘扬无处安放的七彩泡沫。
李崇安不是秦王带来的,但秦王的行踪他一问就能知道,这未必不是他的父亲借着眼前这出告诉他“你可以死心了”。他以为,或许他只是嘴硬而已,或许只是还没来得及发现而已,又或者只是小姑娘家家害羞,万万没想到,她答得这么干脆坚定。
她知道他心意,她与他相伴五年,却没在心上留下任何痕迹,李崇安低首静静而坐,忽地笑出声来:“尧尧,看来,我是真的不曾打动过你分毫。”
李崇安其实也并不懂爱与心仪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但也不应该如同现在这般总觉微苦微涩,虽不多,但却足令人心神失守。这种折磨人的滋味,正是因为她不领受,便留给了他独自体会。
怪她,不,只恨她不解风情。
旁边又传来程帛尧一句话:“秦王殿下,您的意思是让我早些成婚,好绝了师兄的念想吗?”
秦王应了一声说了几句后,程帛尧又道:“秦王殿下这话,却是在逼我只能选择师兄,师兄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其实如果她能选择他,哪怕是一时被逼的,他依旧雀跃欢欣,只是她怎么会受胁迫呢。
“尧尧,我该怎么办。”李崇安现在有点明白过来了,自己很难逮住那只时不时摇尾巴的火红狐狸。
放下?还是继续披荆斩棘?
卷一 屠龙手 第三十八章 从来烈女怕缠郎
第三十八章从来烈女怕缠郎
初夏的风穿街而过,朱子街上的酒旗在柳丝飞卷里飘扬,天气很好,程帛尧心情很不好。
不是因为秦王,也不是因为李崇安,而是因为李景!更准确一点来说,因为李景家那位不省心的侧妃娘娘。
杨玉绫如今是侧妃,可以自由出入襄王府,和秦王谈完话后,她就往家里走,走到襄王府门口顿了顿脚步,然后想加快脚步走过去。
“尧妹妹?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坐一坐。”杨玉绫牵着抱着李骁,看着程帛尧脸色发白,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杨玉绫都觉得很快意。
“还有些事要去做,改日再登门拜访。”程帛尧脸色发白是因为秦王的话让她心绪起伏很大,虽然她在秦王面前端得好好的,但秦王最后那句“媒妁之言,只要令尊令堂应承了,你应不应有何干系”,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婚姻,决定权其实不在自己手上。
老程和小程妈虽然很疼她,但是在她的婚事上,二老不曾让过分毫,李崇安那儿,只要秦王府去提亲,只怕她就是再不同意,小程妈也会答应下来。李崇安在小程妈那什么形象,程帛尧一清二楚,秦王府若是提亲,不管老程还是程妈都得欢欢喜喜应下,然后催着她上花轿。
站在台阶上的杨玉绫轻挑眉头,模样儿如仙葩披玉露,再动人不过:“噢,尧妹妹并不急的样子,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喝杯茶的时间总该有,尧妹妹进来歇歇脚罢。”
一面半请半拽地把人拉进去,杨玉绫还一边使眼色,她的丫头小乔心领神会,侧妃这是提醒她去查一查因由,看看程姑娘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不过盏茶工夫,杨玉绫就知道了程帛尧小脸儿煞白的原因:“尧妹妹,若是有什么事儿,不妨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相帮。你我也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姐妹,还有什么不能相托的。”
真要请你帮忙才要糟糕好不好,程帛尧心绪不宁,不想跟杨玉绫耍嘴皮子功夫,只低着头喝茶。她这样却让杨玉绫更加肯定,假如程帛尧嫁给了李崇安,李崇安定然还是要走那条虐妻杀妻的老路子,不枉她费一番心思把赵言芳这拦路虎给解决了。
“尧妹妹也十五了吧,可有心上人?”杨玉绫拉着程帛尧的手,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贴心温暖。
要是不知道杨玉绫是重生来找她复仇的,程帛尧都要当杨玉绫是个纯粹的闺中好姐妹。“心上人”三个字,让程帛尧脸色一滞,更不愿开口说话了。
她的沉默,在杨玉绫看来就是默认了有心上人,在杨玉绫的前世,程帛尧既无心张世永,对未来的皇帝陛下李景也并没有太多深情厚爱。在她认知里前世的程帛尧,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那个人自卑于出身贫寒,既不敢表达,更不敢上门提亲,那个人也不知道程帛尧是如何地心许于他。
送走程帛尧,杨玉绫决定动动手,给李崇安和程帛尧的婚事加把柴,好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秦王跟程帛尧说过话后,把李崇安找来,语重心长地道:“静山啊,这丫头软硬不吃,水米不进,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秦王不介意李崇安慢慢等着程帛尧,他担忧的是不管李崇安等多少年,都等不到程帛尧这个没长齐全心肝儿的小丫头片子。原本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可这丫头谈起来大大方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眼神也清澈见底,可见这丫头是真没心。
这一点,李崇安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啊,儿子也明白,只是倘若能轻易割舍,早已放下了。”
他已经什么招儿都试过了,霸道不讲理地宣示占有,温柔深情地守候,抑或连冷淡疏离不搭理他都试过了,偏偏那只火红狐狸哪一招都不吃。喜欢上一个太聪明太理智的姑娘,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这丫头围棋下得好,满脑袋布局、大局、远见、策略之类的东西,除了看不明白他的心意,她什么都能堪破。
见状,秦王也没辄了,只好拍拍儿子的肩说:“你想好了,父王是怕你等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是,儿子会考虑的。”
考虑个鬼,没隔几天,程帛尧找上门来,他就发现了,只怕自己能预期这只是一场空欢喜,他都没法就此割舍:“怎么满脑门汗,天儿还没热起来呢,止水,去取一盏凉汤来。”
站到李崇安面前,程帛尧也很纠结啊!她本来想从善入流,按秦王说的,以后跟李崇安保持距离,可谁也没想到现在京城闺阁里最新最热的八卦对象是她和李崇安:“师兄,外边的……咳,外边传的事儿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我这几天在宫里和国师推演星盘,外边在传什么?”李崇安本来是想冷静冷静,这会儿才回秦王府,哪里知道正在盛传着什么风言风语。
“我……”程帛尧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如果不是八卦中的另一个主角,她绝对说得出口。
见她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来,李崇安又莫明地好笑,本来有些郁郁然的心情,刹时又好了许多:“我问问八妹吧,你先坐会儿。”
李崇安说的八妹是秦王庶出的女儿,如今仅剩下的一个秦王府待家姑娘,李崇安一问,李姑娘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关于李崇安和程帛尧的八卦给说得精彩无比:“二哥,我从没想过您竟是这般深情不悔的呢,相伴五年,千山万水,如此情深,真让人好生羡慕呀。程师姐真是幸福,能得二哥这般用心以待。”
怪不得程帛尧不好意思说呢,李崇安听完第一个想到的是去安抚一下程帛尧,第二个想到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不会是李景,李景的心思李崇安看得出来,要是李景,绝对不会传这样的谣言。说来说去,有利害关系的就那么几个人,李崇安都能琢磨出是谁了:“杨侧妃,你这算是在帮我吗?”
只传深情,不毁清白,只赞情深,不损闺誉,杨玉绫如今手段倒高妙起来了。
“尧尧想怎么办?若是尧尧觉得这事有碍,我澄清了便是,必不会再令尧尧烦忧。”李崇安真的会去澄清才怪,他巴不得这传闻再热闹一点。
于是这厢才安慰程帛尧谣言不去管自会不攻自破,转个身又去给这八卦添薪加油去了。
到最后,只要程帛尧一出现在某个聚会上,一定会有小姑娘围着她:“程姐姐,小郡王这般情深不已,你为何不回应呢。你们都未定亲呢,光明正大的往来又不是不可以,程姐姐为何连一句话都吝惜呢。”
“是啊,若不是小郡王深情难移,我都恨不得能替代程姐姐才好。倒不曾想到,老是冷着一张脸的小郡王竟是个痴心好儿郎呢。”
“程姐姐,你就应了吧。”
“应了吧应了吧。”
……
程帛尧想死的心都有,更让她想死的是,秦王侧妃何氏真的带着官媒来了,小程妈忽略了她要死要活的抗拒,初步和何氏通了气儿,只待选个好日子来交换正式的庚帖。程妈相信一句老话,那句话就是:“从来烈女怕缠郎,尧尧,相信娘,这世上除了爹娘和兄长,静山会是对你最好的人。静山宗室子弟里难得的好人品心性,嫁了他必能让我的好尧尧一世安稳,便是嫁了也如在家中一般自如自在。”
这么说倒是没错,可是……她私心底居然还期待那一点怦然。
可叹的是,她也明白也许自己等一世都等不到,而且,她是真的不愿意有一天和李崇安的交情随着婚姻起伏不平:“娘,他是宗室子弟,郡王之尊,虽我平时不拿这些当回事,可心里明白,总有一天他是要有三妻四妾的。我不愿一世磋砣在后院里,那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的。”
“唔,这个呀,别担心,做程国公府的儿子和女婿,头一条就是不许纳妾,不可有外室,连秦楼楚馆,去了也只能饮饮酒喝喝茶,听听清倌儿唱唱曲儿。他若是犯了其中一条,没有和离义绝之说,而是咱们尧尧休夫!”程妈早料到了好不好,自家这个呆姑娘,只能在干干净净的院子里过日子,否则不被算计死,也会烦闷死。
“啊?秦王府能同意?”
“不同意怎么娶你,咱们家有这条家规……虽说是你爹写上去的,可家规就是家规,不管谁写上去的。秦王府若是应承写在合婚书上,那咱们程国公府就嫁女儿,若不应承,爱娶谁娶谁去。”程妈说完就在那儿翻黄历,看哪天的日子合适问名纳征。
上天呐,到头来她注定的cp居然还是师徒,这实在有点挑战她的三观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程帛尧其实还是想说自己不想嫁,而且要绝食抗议来着,被程妈这么一说,居然无话可说了。
“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万一有一天相看两相厌了怎么办!”因为是李崇安,所以她不想和人有相看两相厌的一天。
咦,因为是李崇安?
程帛尧自我怀疑了一下,然后又释然,因为李崇安是她的对手兼知己嘛,当然会这样。
卷一 屠龙手 第三十九章 他如今是大明朝的襄王殿下
第三十九章他如今是大明朝的襄王殿下
程帛尧去找李崇安时,李崇安其实神马都不知道!
“提亲?”李崇安也觉得很惊悚好不好,他既然认定了这是一场持久战,就不会使这样的手段。
“你居然不知道,你们家到底在搞什么!你爹明明对我不是很喜欢,怎么背过身去就让人带着官媒到我家提亲,而且……而且,他们都已经商定好日子要问名纳征了。”程帛尧就是想来和李崇安商量商量,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
其实说实在的,李崇安这个人,跟他过一世也没什么不可以,程帛尧纠结的是,万一到最后一切都变了味怎么办。网络小说实在是个大杀器,小说里多痴情不悔的人,到最后可能都会玩红旗不倒,彩旗飘飘,更何况这是古代,什么都没保障。
她的话说出来,李崇安愣了好半天,看了看程帛尧的脸色,没觉得她很反感,脸上便有了些隐晦不明的笑意:“既如此,你可愿意?”
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程帛尧支着下巴叹口气,她心里是怕自己到头来也无法回应,要么伤了李崇安,要么自己受伤:“师兄,我跟你说话从不遮掩,成婚于我并不难,我只是不愿意伤了你我之间过往的情谊,更害怕有一天这份情谊会变了味道。所以,我宁愿拒绝,宁愿现在就跟师兄少一些来往,也不愿等到面目全非后再来彼此厌憎。”
这样说,李崇安确实能理解,他好半晌微张着嘴没有吱声。一生如此漫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李崇安不会因为自己现在满腔热火就坚定地承诺什么,他拈着一颗棋子想了好半天才落在棋盘上:“尧尧,我们都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我们会怎么样,如此,不如安于眼下。或许,就是想得太长远,太理智,才会让你现在这么困扰。”
程帛尧皱眉没有说话,李崇安又道:“尧尧,你说的这些,我也无法保证永恒不变,但至少已经五年了是不是,这五年里不曾有丝毫变化,至少,你可以选择再给我一个五年试一试。”
“若我永远无法回应你的心呢?”再热的火焰,也总有一天会熄灭的,程帛尧想如果这热火熄灭了,再有另一个姑娘怎么办,现在她可以接受,也许五年后,她就不能接受了呢。李崇安说得对,她就是想得太长远了,而且总喜欢把事情往坏的方向去考虑。
这下轮到李崇安皱眉了,虽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程帛尧这样说话,他还是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尧尧,我不是太浓烈的人,不需要多么热烈的回应,你只要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继续摆了几颗棋子,小程七段静默无声地陪着打谱,快到官子阶段的时候,李崇安才猛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道:“你这意思是……你同意了?”
在右下角落下一粒棋子后,小程七段拽过棋谱,看了一眼说:“这个选点不好,十七之九要好很多,这样的话黑的棋型也会被逼得很压抑,白棋的官子实在很难看。”
这时候还管什么棋谱,李崇安把程帛尧抢在手里的棋谱拽走一扔,定定地盯着她道:“回答问题。”
“嗯,其实是我不答应也已经不行了,我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娘理都不理我。连爹和哥哥都不帮我,我已经众叛亲离了,所以只好来找你结成同盟,结果你也觉得可以,我还能怎么样。逃婚太累,逃家太辛苦,要正经出家不让吃肉也很操心的。”小程七段说完,立刻起身去捡棋谱,一边捡还一边瞪着李崇安说:“所以,你以后要一辈子对我好,要不然我的下场肯定很惨。我们俩过得不好,他们肯定都会认为是我的错,因为现在满京城都觉得你情深似海,而我薄幸无情。”
唔……看来八卦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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