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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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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习惯了。无论如何,我想他们至少不会是害我爹娘的凶手,否则两对耳珠不可能一直留在我和豆绿手中。没拿走,说明他们不知耳珠的重要性,甚至也跟火灾没关系。养父宋姓不似伪,最大的可能就是同乡人,无意中捡了我姐妹。也许,那时候穷,所以他还有良心。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养父是个十分平庸无能的人,既没有骨气,也没有胆气,唯唯诺诺。他曾说过,他这辈子最幸运的是有我这个女儿。尽管说这话可能只是让我为他卖力立功,但我想他不是坏到没救的人,尤其当我知道他原来不是我亲生父亲的时候,心里就释然多了。”不然,可能落在更恶劣的人手里。谁知道呢?

  元澄仲手,轻轻捋过她的发,“你知道吗?最喜欢你这样,眼神那么坚强,心却其实简单善良,那时候救我也是,虽然说着要让我自己跳下水的话,可我一点也没有你会弃我不顾的感觉;明日,一切小心,腾郭已经动用很多内线,却仍打听不出金银豆绿的消息,我想大概不能小看乌延。”

  “乌延要是那么容易应付,我也不会让他骗得团团转。”墨紫认真看着元澄,“至今,我认识的人里,大概只有你能与他一较高下。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抓我,我输给过他,所以很怕。萧维说救了太子就离开,其实是明智之举。”

  “墨紫。”元澄温柔唤她,“哪怕只是难得一次,全心依赖我,可好?”

  “嗯。”墨紫咬唇而笑,“你来之后,我脑袋就不会转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想来烦你,一路不知是怎么过来的。”习惯是可怕。

  “大老远来一趟,又听你把乌延说得如此厉害,倒激起我好胜心。若此次输给他,恐怕今后也不用费力气助金银复国,还省了心思。”元澄墨眸中一道犀利。

  他叫腾郭华衣来。

  “腾郭,通知你所有的眼线,不查金银和豆绿的下落了。”

  “先生,这是为何?”腾郭奇道。

  “金银的人至今未跟我们联络,事情肯定有变故,极可能是让乌延发现了。我要你查乌延的弟弟乌延勒最近去过的地方,还有湘妃的动向。”元澄并没有告诉墨紫,千两百两和一两伯他们本来是保护着金银的,但他来大都后,找不到他们报平安的暗记。

  不过,墨紫现在知道了。

  腾郭连忙去办。

  “华衣,带你的人四处转转,看大都有没有什么绝顶高手。”能将金银那些几两几两拖住,连乌延的影卫都未必做得到,所以一定是外援。

  华衣也出去了。

  “罗衣,筝衣。”元澄一声。

  “是。”梁上翻下一双玄衣人。

  元澄往外走,“备车,谁也别惊动,我和墨紫要出去。”

  墨紫静静跟在身后。

  这人隐藏最深的力量,正一一展示在她眼前。 


  ●● 第361章 螳螂的刀(二)

  乌延朅望着湖上的画舫,湘妃和月嫔姐妹二人正在游湖,有说有笑,一团和睦。他冷冷收回目光,看端格尔峰。这个人,从自己在受迫害的王子时期,就领着端格家族一直站定在他这边,更是众贵族中唯一支持他娶墨紫为后的。若说这世上还有他可以全心信任的话,大概只有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他叹口气,说道,“眼里满宫的春景,心却覆盖高山冰雪。大宰相,你要是走了,恐怕再找不到真心为孤之人。孤但愿你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端格尔峰呵呵笑说,“谢王赐福,只是人无百年,缘终要尽。不过,老头子虽已一脚入棺,但如果不选好端格后人继续效忠于王,我是不会走的。儿子个个平庸,孙儿却堪当大用。阿狩有勇有谋,做事沉稳。待他回都,还请王多多观察他吧。”

  “端格狩的生母是汉人,且非嫡出,大宰相想传族长之位给他,前路必定阻碍重重。”乌延朅有点惊讶端格尔峰的决定。

  “所以,老头子到时可能要借王令一用。族长之位,能者居之。同为我端格家的血脉,何分嫡庶。”端格尔峰是一代杰出的族长,目光长远而胸襟广阔。

  “好。”乌延朅点头应他,“想不到当初那么怯生生的瘦弱小子会接替你,早知如此,孤该对他多亲近才是。”

  “要不是王的眼光,他怎能带兵点将,又怎能建立赫赫威名?”端格尔峰捋过雪白长胡,“王,算算时日。宋小姐应该已到大都了,为何我们派的人找不到她呢?”记忆中那个美丽的女子拥有异乎寻常的智慧和灵巧。是国后的不二人选啊。

  “离清明还有三日,她必定就在这里,可孤设的陷阱一个都没被触动。孤不知道她何时,又是以何种方式进入。本以为她会急着打探豆绿的下落,看来急得人是孤。大宰相,也就在你面前这么说,这回孤一点信心都没有。”湖上的美人仿佛是一幅画,但他看不进心里去。

  “宋小姐可以避开宋府,花市和那些她曾喜爱的旧地。却一定避不开明日楚琉的牡丹会。王将楚毓的消息藏得密不透风,除了从楚琉那边打听,已经别无它途。宋小姐即便能猜到是陷阱,恐怕也不得不跳。不过。如王所说。她聪明过人,我们得一个个盯,以免错漏。”端格尔峰真心欣赏墨紫。

  乌延朅眸中闪烁。野心勃勃,“待我二人大婚,就是进军南德时。等南德归我,我与大周便平分天下,再取它一统,大业便成。”

  “我王心愿必成。”端格尔峰退下去布置了。

  元澄的马车停在兔儿山上。从那儿墨紫可以看到曾经的家。

  “我都没想到能这么瞧。”她望着那层层屋檐,“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住的院子真小。那时候还跟豆绿在里头捉迷藏呢。她为了不让我找到,居然躲在大花盆里,在头上盖土,插了一株花,结果吃了一嘴泥,笑得我……”

  元澄笑听着,紧紧捉着她的手。

  “我们四年前离开的,这些屋子和院子看上去还那么干净,杂草都没有,却无半个人影。如我所料,又是乌延朅的另一个陷——”墨紫突然一顿,不由往前走了两步,手指直点,“姚黄。”

  元澄看到一排明灿灿的花朵开在窗下,“未必是姚黄。”

  “不,不,元澄,不是那排开出来的,而是那墙角边上的那一株只有叶子的。”墨紫眼不眨,定定看着,“豆绿爱牡丹,我也跟着知道了不少。”

  “姚黄是乌延朅摆得吗?”元澄这么想。

  “不管是谁摆的,却是豆绿传给我的消息。”墨紫转身就走,“你可知道,我和豆绿玩过一个城东到城西的游戏。那时豆绿不能出门,而我常给她讲外面的事。为了让她能知道哪里是哪里,我把那个院子当作缩小的大都。姚黄的位置,在正西鹰神庙,那里是只有乌延朅能去的地方,传闻影卫都出自那个庙宇,也是最神秘最不为人知的所在。我该早想到才是。元澄,金银和豆绿极有可能关在那儿。”

  “你这就要杀过去不成?”瞧她气势汹汹,元澄拽住她,“是谁刚说那是最神秘最不为人知的所在?而且,又怎知不在乌延朅意料之中?”

  “那怎么办?没有线索也就罢了,难道知道人在哪儿,还继续跟乌延朅兜绕?姚黄无花,这是金银可能有危险的意思,不能再等了。”她和豆绿心有灵犀。

  “我会去。”元澄温润的神色中有决意,“但我需要准备。牡丹会若是乌延朅为你设的局,明晚就是我们声东击西的最佳时机,你得去楚琉那儿,如乌延朅所愿。”

  墨紫目光一凛,“元澄!”

  元澄笑了笑,“两个聪明人,两个需要办聪明事的地方,我觉得你跟我应该能胜任。”

  墨紫让他的自得惹笑,“好,我同意分头行动,但天亮之前,必须让人传消息给我,否则我会去找你。”

  “可以。”元澄摊开手心,“击掌为誓。”

  啪一声,双掌相合。

  到了牡丹会这夜,墨紫等人混进玉陵太子府。

  “想不到玉陵太子在大求人面还挺广,这么多人来。”杨悄十分敏锐,“我以为他是人质,便是大求王许他荣华富贵,门庭也会冷落才是。”

  “说得也是。难道他邀,别人就来?我看大部分客人的表情很不以为然啊。”魏佳赞同杨悄。

  “我也觉得奇怪,除非玉陵太子长袖善舞,能笼络人心,却又不像那么回事。”仲安也怀疑了。

  墨紫沉默,不知元澄那边行动是否顺利。

  “怎么了?”萧维看出她有心事。

  “我只是想咱们这扮相应该能掩人耳目。”她和杨悄一身千金小姐的打扮,还刻意上了浓妆。还好这样的场合,几乎每个女子都是花枝招展,她俩在其中并不起眼。

  “记住,别引起他人注意。”萧维嘱咐之后,带魏佳和仲安查探地形去了。

  墨紫和杨悄坐在女眷席中,安安静静听她们聊天。

  “听说,今晚上楚太子有贵客。”同桌的一个贵妇说道。

  “我也听说了。据闻这牡丹会就是为了他而举办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另一个贵妇连忙补充。

  因为客人中有一半是玉陵富商的女眷,因此讲汉话为主。

  杨悄自然听懂了,看墨紫一眼,鼓足勇气试探,“会不会是王上?”

  她的样子文静秀气,小脸提到大求王的时候,还印红辉,让人以为她对王有意,反而合情合理。

  “不会。王怎么会来?别说王不来,连可那端格马尔三大家族都不会来,我们都是不得已奉旨才出席。肯定是玉陵那边的。”贵妇撇撇嘴,似有不屑。

  奉旨出席吗?墨紫冷笑,果然是乌延朅的诡计,却不知这贵客一说摆得是什么噱头。

  “等等便知。”她用大求话说道。

  立刻,两位大求贵妇的态度就不同起来,以为她和杨悄是哪家的千金。刚要细问,却听人宣楚太子驾到。

  女眷席和男客席只有一个走道之隔,而楚琉走中间,嘻嘻哈哈踏慢步来,搂着两个玉陵宫装美人调笑娇语,旁若无人。楚琉身后有四位宫女抬着垂帘坐榻,榻中伏案一人,又让帘子挡了,看不到面目。

  楚琉上座,垂帘坐榻放在他右手边。他瞥了一眼,神情鄙夷,捞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突然放声大笑。

  “今夜请各位来,看牡丹是假,来看我楚琉惩治玉陵叛国之贼是真。”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

  墨紫眯起眼,发现帘后的人坐直了。

  “上菜之前,先给诸位开个胃口。近来大都不少谣言,说玉陵有个二皇子,也就是我的弟弟楚毓,流亡在外。众所周知,我弟弟早就病死了。大家一定奇怪,死人怎么又活了呢。”楚琉拉着一个美人突然亲了一口,不管席间的客人什么表情,说道,“我就实话告诉你们,这是玉陵皇室之家丑。我那弟弟不是死了,而是骗了我父王的银子,跑到民间开银号做起生意来。名字你们可能也听说过。金银。金子的金,银子的银,俗气死了。他的金银钱庄,你们中间应该不少还在那里存过钱吧。”

  议论声顿时大了。

  “多谢大求王为我抓回这个败类,能让我亲手处置了他。”楚琉一招手,就有护卫送上一柄刀来。

  杨悄凑在墨紫耳边,“他要干什么?”

  “大家为我做个见证,从今后,玉陵只有我,才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楚毓也好,金银也好,将再不存在于这世上。”楚琉起身,用刀挑开帘子。

  杨悄伸手捂住惊呼。

  墨紫咬唇,帘子后面那人穿的衣服金光闪闪,乌发中耀着宝石,因要抓剑柄而现在帘外的手戴满了彩珠晶石。

  金银?!

  “你们……”楚琉回头环顾四周,“可知我为何要用帘子挡住他?实在是因为他长得不像男人的缘故。每次我看到他,就觉得恶心。他母亲低贱,他也低贱,就是个杂种。他不配让我再瞧一眼。”

  他双手将刀往里一送,立刻传出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一连戳了十几刀,直到鲜血乱溅,把帘子染成猩红。 


  ●● 第362章 黄雀的嘴

  席间鸦雀无声,楚琉扔下刀,沉溺酒色的身体显得虚弱,喘好一会儿,才坐回原位,叫人把那张挂帘卧席抬了下去。

  血漏一廊,大概吓到宫女,手打滑了,没有抬稳,里面的死人歪出半个头。

  墨紫定睛一看,乱发之下乌青眼圈,淤肿的面,烫伤刀伤惨不忍睹,可见施刑的人对他恨之入骨。

  有些贵妇也看到了,立刻干呕起来。

  楚琉见状,却笑得没心没肺,一边与美人狎戏,一边说道,“吐了好。吐了才饿,饿了才吃。来人!开席。

  墨紫递给脸色苍白的杨悄一杯茶,,示意她喝下定神。

  那不可能是金银,尽管楚琉眼中的恨意很真,面上的憎恶也很真,杀人之后谁都能感觉他松了口气。但她不会信。倒不是认为乌延一定遵守承诺,而是这般草率将金银的身份曝露在众人面前,与之前一点口风不透,实在刻意得明显。

  想要用这样的方法逼人现身?她面无表情。虽然可以确定不是金银,但无论如何,死了一个人是事实。

  “你们不恭喜我吗?”楚琉瞪水泡眼,有些不悦,“大求王说了,楚毓一死,我便很快就能登上玉陵皇位。”

  蠢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墨紫用筷子挑了几根菜叶子,光夹不吃。

  她不理,却有别人理,稀稀拉拉的恭喜声中,突然传进一道悦耳的女声。

  “恭喜楚太子即将心想事成,湘妃娘娘携礼,特来道贺。”

  众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都知道湘妃形同大求国后,不但主掌后宫,而且是王身边的助力。这样身份高贵的人,竟然莅临一个人质太子的府上,令他们纷纷起坐。

  墨紫心中有很不好的感觉。若说乌延对她可能会手下留情,可那月湘则要心狠手辣得多。但她并不惧,当那些贵妇往前走时,将杨悄往后拉。

  “悄悄,你速离开!”不能让大求人手上的筹码越来越多,“告诉萧维他们,无论发生何事,千万不要冲动,大局为重。”

  这么说的话,萧维会听的。

  杨悄张张嘴,本不肯,但她冰雪聪明,知道事情有了变故,不能在这时候逞英雄,于是趁人不备,慢慢退了出去。

  走道中,有两个小太监忙着铺上地毯,八个宫女鱼贯而入,紧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踏了进来。

  白皙的肤色,明珠的眼眸,樱红的唇瓣,仪态万方的微笑。云髻高堆,那些发饰均镶大大小小的凤凰石,粉亮璀璨。身穿金色百鸟朝凤宫装,贵不可言。她身后八个神情冷峻的男子,腰间都别可那族腾的铜牌,是只听她号令的乌甲武士。

  “湘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见真是湘妃本人,大家连忙伏地跪磕,包括楚太子在内。

  墨紫当然不可能在这片矮子里当高子,弯腰借桌子挡住身形—拣筷子。

  “诸位平身,这是楚太子的宴席,本宫来凑个兴,可不想喧宾夺主。”湘妃声音柔和甜美,语气语调好不真心,“楚太子也快快请起。你是大求最尊贵的客人,不必对本宫一个小小的妃子行如此大礼。要是让王上知道,会怪本宫的。”

  楚太子站起,将主座让给湘妃,自己坐在下手,“湘妃娘娘是大求子民爱戴之人,也是大求王最倚仗之右臂,楚琉和玉陵从属于大求,怎敢不施大礼?”

  墨紫适时坐直了身子,懒得听二人互相虚伪,她的目光集中在太监们抬进的大花盆上,心突突乱跳。

  “楚太子手刃叛国家贼,本宫为之高兴,今日此来,代表王上送太子一件贺喜之礼,太子请看。”纤纤玉指一点,“这是玉陵白山瓷,贵倒是其次,就是一份真心实意。而且,既然是牡丹会,本宫也给诸位展示一下自己所种的牡丹。”

  四个太监伸手就往大花盆里扒土,不多时,居然从里面拽出一个人来。

  墨紫顿时愤怒之极。

  满身泥土簌簌掉,却仍掩不住绝美的容颜。狼狈不堪,荷叶绿的薄衣包裹不住藕臂,让人看到胸衣,但眸光依然亮如星辰,脱尘之清高。

  豆绿!

  她曾发誓要保护的妹妹,竟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当成一株植物埋在土中,甚至用舞姬的衣服来让人们的目光羞辱。她握紧拳头,全身颤抖。

  楚琉的眼睛像癞蛤蟆一样睁大,一眼便认出豆绿来,色心大起,当着湘妃的面就往大花盆走去,“湘妃娘娘这株豆绿,真乃天下第一绝色。本太子早就想一亲芳泽,可惜让那个杂种捷足先登。不过无妨,玩过的,更能享受那滋味。多谢湘妃娘娘这份大礼,本太子领受了。”

  豆绿拚命要爬出花盆,无奈泥土盖住了腰以下,手又让小太监抓住。

  楚琉一双狗爪眼看就要摸上豆绿的胸衣。

  湘妃视若无睹,冷寒的目光慢慢扫过席间。

  墨紫刚要动,豆绿突然不再挣扎,吐出冰冷无比的字。

  “楚琉你这只猪,如果敢碰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琉愣了愣,动作顿住了。

  湘妃挑起眉来,“哦,本宫刚说楚太子是大求的贵客,豆绿妹妹就说要他的命,本宫很为难的。”

  豆绿轻轻笑了,“可那月湘,你真可怜。除了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可曾光明正大与我姐姐较量过?没有。

  因为你清楚,若是与我姐姐直面,你连她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你可以偷。偷学姐姐的本事,偷走姐姐喜欢的男子,偷走姐姐的位置。可惜,你偷不了姐姐的天分,偷不了男人的心,便是自以为第一,也是姐姐不要的。你想羞辱我,那最好有承担后果的准备。除非弄死我,否则我会告诉乌延你所作的一切。想不想试试,他帮你,还是帮我?你就算戴满凤凰石,也只能是粉色的。”

  墨紫恨不得大声叫好。好一个豆绿,她已经坚强到可以自己飞翔了。

  湘妃勃然大怒,有其姐必有其妹,难道真当她怕了不成?

  “楚太子,这人我就送给你了,你可尽情享用。”告状?她可那月湘是可那真地最宝贝的女儿,便是乌延,为了获得可那家族的忠心,也不得不容忍她的脾气。宋墨紫算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汉女,一家卑贱的出身。即使王娶她为后,不过就是王一人的宠物。后宫之中,甚至大求百姓心中,只有湘妃才是最尊贵的女人。

  姐姐是国后。妹妹是玩物。湘妃想到此,樱桃般的小嘴就欢笑了起来,艳光四射。

  楚琉得湘妃首肯,大喜过望,再度将魔爪伸向豆绿。

  但他这次依然没有得逞。不仅没得逞,他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全身抽搐,嘴里白沫又接黑血,死翘翘了。

  “有刺客!”有人突喊。

  满席皆惊。女人们纷纷尖叫起来,不知道是谁带领的,竟往外逃散。

  乌甲武士立刻将湘妃围住,警惕得看着四周。

  湘妃躲在武士们身后,高声道,“姐姐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呢?我就知道,只有这么做,才能令你现身。世上除了你自己的亲妹妹,还有谁可得你真心?姐姐切莫跟我生气,我并非真要让楚琉羞辱豆绿的。”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两码事。

  豆绿趁小太监们逃开,奋力爬出花盆,听到湘妃的话,稍怔却不犹豫,转身向外冲。但她没走几步,门外跑进来一群人,其中两人将豆绿捉住。

  湘妃变声功夫一流,刹那娇媚起来,“王,湘儿好心好意请姐姐出来,姐姐却杀人威吓我,差点连我都叫她毒死呢。姐姐出去这些年,似乎心肠变硬了。如今居然把玉陵太子杀了,我们大求要如何跟他的百姓交代?”

  为首的人正是乌延,看看地上死绝了的楚琉,又看看衣裙不雅的豆绿,浓眉皱成川,“湘儿,你为何带豆绿来此?”脱下身上王袍,披在豆绿身上。

  湘妃垂眼,遮去一抹狠厉,抬头撒娇,“还不是为了帮王找姐姐?要是不故意毒辣些,姐姐能着急吗?王,别怪我了,不怕姐姐又跑一回?”

  “你用得着故意吗?”墨紫是跑不掉了,满场就剩她一个女子。而且虽然豆绿的表现很有担当,但作为姐姐,无法一走了之。“已经骨子里恶毒,是最自然的真我啊。”

  湘妃拨开她的武士,看到墨紫走向乌延。或者说,她以为是这样。她立刻大步过去,要在乌延身边抢位。

  但墨紫并没如湘妃所料。她只是将豆绿身上的王袍丢在地上,为妹妹披上自己的风袍。看穿了湘妃的小心眼,嘴角勾笑,笑多此一举。

  “你二人真是夫妻相。”她的嘴比豆绿刻薄百倍,“乌延,是不是和她一起久了,你也变成她那样?我说了清明相见,自然会守约。你设一个个陷阱,究竟有什么意思呢?还有——”

  她走到湘妃面前,劈手就是一个耳光,“这巴掌是帮豆绿打的。”反手又是一耳光,“这是帮我自己打的。下回你再敢羞辱豆绿,我绝对要你的命!” 


  ●●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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