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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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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船!还不只一艘!

  墨紫从来者的方位判断不善,立刻轻喝,“丁狗,速战速决!”同时,让水蛇下密舱,自己率众工扯帆,开始向后拉开距离。

  端格狩也瞧见了,喘息却气势高昂,“宋墨紫,我的船队来迎你这只小船如何能逃得掉?速速投降,我保证你们不受皮肉之苦。”

  阳光千丝万缕,仿佛春水化雪,以船为圆心,白雾期期艾艾留在外围,形成一个大圆。明亮的江面上十几艘高大战船撩着尖酷铁牙,从正前方破浪乘风得逼近。船上双旗,一面狼行,一面麒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一见墨紫的船,立刻上弓箭手,里外上下密布,对准了人。

  “让他闭嘴!”墨紫一边喊全速向东南进,一边叫人摇轴抬板。

  端格狩注意不到这船的变化,面对丁狗的进攻,已经不能反击,防守也很勉强,但他心里还有一件事要做,让丁狗踹中胸口,借势靠到船沿,掏出招安的圣旨就往江里一扔。即使他船多势众,即使她逃走的可能性极低,但他不会再自大。他的对手是宋墨紫,一个拥有统一天下之能的人。

  丁狗没想到端格狩狗急跳墙把他们正名的圣旨扔了,不由心生怒意,一掌蓄十分力打至他的肩膀。

  端格狩没能躲开,就听喀一声,肩上剧痛,关节错位,顿时疼得闷哼。

  “你的命,我收了!”丁狗第二掌击向他的面门,雷霆之劲。

  墨紫看到这一切,出声阻止,“他的命还有用,留着。”圣旨是死物,她这船上除了端格狩和贺猛,都是金子不换的宝贵生命。

  丁狗及时收势,旋风般转到端格狩身后,将他的另一条胳膊反捉在背,袖子一抖,一柄短剑吐银尖,抵住他喉头。

  端格狩这才留意到眼前的四个大家伙,很像攻城的投石器,但小了很多,且更复杂些。不起眼的货船上居然藏了这样的武器,令他大为震惊。如何放在甲板之下,又如何摇得上来,他太想知道了。

  “放开大将军!”一个卷胡子大汉双肩背大斧,怒气横冲。

  墨紫看着正仔细打量大家伙的端格狩,不甚在意将它们曝露在他面前,因为毕竟不可能藏太久。人类很聪明,她可以肯定不久之后大求船会有这样的配备,不过到时候她的船也升级了。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要我放他可以,你们的船退到五里外。”从军人到“绑匪”,质的变化否?

  “你先放人,我们就退。”卷胡一抬手,弓箭手取箭。

  “废话,我放了人,你们还会退?”当谁傻?墨紫一抬手,四大家伙装球。

  卷胡竖斗了眼,“我呸。我们退五里,将军变尸体啊。”

  “葛将,不必管我,他们只有一艘船,你们包围成圈,她武器再强也不能一下子弄沉所有的船。”端格狩真不怕死。

  “闭嘴。”丁狗的刀尖在他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卷胡看得真切,急了,“住手!”

  “包围还是撤走?你的选择。”墨紫神情淡然,心中却知端格狩说得很对。她这船上的武器再精良,对付不了十条船。她只能赌,赌对方在乎端格狩的性命而妥协。

  “葛将,你要是退,就是孬种。”刀尖在皮肤上刺痛,端格狩全然不惧,“我们这么多战船怕一条货船,传出去还怎么扬大求声威?我即便因此而得救,也会让人取笑,从此再别想抬起头来。”

  葛将还是犹豫,“可是,大将军”端格狩文武全才,精于谋略之战术,其军功仅次于大求王,而小侯爷乌延勒在军中的地位虽然高于端格狩,不过因为他是王弟而已。大求如何损失得起这样一位人物,尤其大战将即,追逐天下之想已经如此近?

  端格狩怒叱,“众将听令,立刻包围此船。不服军令者,斩立决!”

  丁狗向墨紫看过去,“我们让他说太多话了,既然他那么想死,杀了吧。”

  墨紫对端格狩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突然扬声,说给葛将听,“先挖他两只眼,再割他的舌头,砍了他的双手双脚,浸在盐水里。我想在你们把我的船围起来之前,应该能做到那种程度,围吧!端格狩一死,大求王顿失左膀右臂,我们与之同归于尽,值!”

  葛将一听没错,抱拳领罪,“我等死不足惜,然而大将军对大求何等重要,怎能有半点闪失?大将军之令,即便军法处置,末将不敢遵从。”

  他又对墨紫道,“你我各让一步,我留将船不动,其他船调转船头,驶离。双方各派一支小舟,作为接送之用。”

  “一对一,公平。”墨紫同意。

  “葛将——”端格狩不同意。

  但这回丁狗不让他多嗦,拿布塞进他嘴里,又拿绳绑了个结实

  准备好小船,赞进和丁狗负责送,墨紫没有自告奋勇。对手很不一般,她也变得更谨慎,不会让他再有可趁之机。

  “端格狩,说实在的,我该杀了你。偏偏我还算守诺,既然答应放人就会做到,不像你那么喜欢钻空子。”她侧身让人把尚未苏醒的贺猛也放上小船,“你的走狗,应该与你同舟共济。”

  端格狩目光一凛。

  “你别拿眼睛瞪我,我才是委屈的那个。所托非人!”她哼一声。

  “唔唔……唔唔唔……”端格狩气愤的模样。

  “啊!你也会信守承诺?那就最好了,否则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钻地洞的老鼠精,见光就死。”墨紫示意两边放绳,“这次较量你我平手,期待下回分出个胜负来。”

  端格狩仰起脸,紧紧盯着墨紫,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丁狗跟赞进说,“墨紫真能掰,他唔唔一通,鬼能听懂,她却说得煞有其事。”

  赞进看看端格狩,“墨哥兴许说得没错,他是个遵守诺言的大丈夫。”

  丁狗若有所思。

  大求那边是葛将亲自来接人,端格狩一踩上小舟就被松绑掏布。

  端格狩也顾不得追究葛将违抗军令,对已往回划出数丈远的丁狗赞进喊道,“帮我跟她转达,交易我会完成。不过——”他拿过葛将别在腰间的号角,连吹三声,“刚才平手,现在就让我们来分胜负,我这人最不耐烦等。”

  墨紫听到号角,就看到那些调头回航的大求船又转向江中,不由好气又好笑,对众人道,“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把木球换上去!”早防备着了。

  “墨哥,后面也来了船。”望桶上的兄弟大喊。

  雾散尽,江阔涛涌,百船扬旌,船头皆挂大红花。首船上,一红袍男子,眉如苍山,眼如墨玉,笑容温润儒雅。

  他声音长扬,“元氏之子元澄,前来迎宋家长女为妻。”

  刹那,鼓声震天。 


  ●● 第449章 谁敢娶了

  这个人究竟是浪漫呢?还是不按牌理出牌呢?从表白至今,他引领出一条她完全无法预料的爱情路,进入每个阶段,其场合时间方式均出人意表,好似跟风花雪月一点搭不上,不伦不类,偏偏常惹得她又哭又笑,感动到不行。

  好比此时,前方是绝对不会成为友军的大求骁将,侧面可疑黑点多半是虎寨的船,敌友尚不能断定,鉴于圣旨被毁,让端格狩利用的可能性很高,而她这边正要试验大型杀伤性武器,创造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这样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立刻就要生死相搏血肉横飞,他——元澄,穿了一身大红喜袍,脚下乘风踏浪,四面乐鼓掀天,百艘大船全成迎亲队伍,大声说来娶她?

  她的心,怦怦怦怦,跳得激动万分;她的血,全涌上头,红了脸颊耳根。一时间,丢人啊!尴尬啊!高兴啊!有趣啊!除了苦味,什么味道都泛上来,令人上瘾得追捧。

  这时候,谁还惦念着打仗,个个愣神缓不过劲。

  丁狗跃上来,走到墨紫身边,“如此大张旗鼓,阵前来娶亲的,非皮厚所不能为也。恭喜你,寻得一天上无地上无的好郎君,为了你绝不怕丢脸。”

  墨紫本来好好感动着,让丁狗一声恭喜不由笑出声,“你这是恭喜还是讽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这种事杀了我也做不出来。”太没面了。

  “所以你讨不到老婆!”秋霜走上甲板,眺望着那百艘船,“每个女子所求的,就是这样的时刻。天地呈祥,万物报喜,他从天而降,全然为你。”

  “你说的是神仙,不是相公。”还从天而降?

  “就是一种难以描绘的潇洒俊朗。你在山里修身养性,傻大个石头心,不开窍。”秋霜斜他一眼。

  丁狗还要顶嘴,让墨紫揪了一把,牙缝里挤字,“你行了啊!保持君子风度。”这两人吵吵闹闹的,何时能渐入佳境?

  “墨……墨哥。还打不打?”了望的小兄弟有点吃不准。

  墨紫转回头一瞧,端格狩已经上了将船,他船上的人也齐刷刷往元澄那儿看。

  她当即决定倚仗大部队,向下传令,“水蛇,东南四十五度,前行。”

  端格狩见墨紫撤到那个说来迎娶她的男子船旁,仍挥手追至数十丈开外,喝道,“谁敢娶我大求国后?”宋墨紫不能嫁给他国人。

  此话一出,双方有不知道墨紫身份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墨紫恼了,疾步上船尖,并双脚踩住船舷。一手捉旗杆,一手指端格狩,“你说谁是大求国后?”空口白话,诋毁她清誉。

  “谁要嫁给他——”端格狩从不知道什么叫怕,学墨紫手指元澄,傲慢之极,“谁就是我大求国后。”

  “放你娘的屁!”开骂的是元澄身后的臭鱼。他嗓门洪亮,气息绵延,“先不说大求王娶了多少女人了,他的国后怎么不在宫里待着?谁听说过皇后娘娘跑出来还在土匪窝前?”

  数日不见,墨紫听到自家兄弟的声音,真是又为她解气,又很高兴。

  “好,那就换个说法。”端格狩冷笑。“谁敢娶我王要娶的女人?除非他不怕被大求铁骑生吞活剥,尽管试试。”

  元澄却不看端格狩,而在看他的新娘,有些无奈,有些宠溺,“墨紫。有什么话下来说。站在船舷上,你不怕掉到江里,我怕。平时也就罢了,这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再生波折。”虽然她那仿佛临江飞仙的美令他目眩神迷,但如此挑眼,也同样容易成为弓箭手的目标。

  墨紫抬头冲他一笑,潇洒跳下,“行了吗?”

  “行了。”看到赞进丁狗护在她身前,他放了心。

  “姓元的,你以为我只是吓唬你吗?”元澄?南德曾有个权势滔天的元相,想来就是此人,辅佐过老的,让小的抄家流放,如今却又成了推翻皇帝的强大势力,虽然面目清朗,眉宇俊逸,一副斯文儒雅的身子骨是大求男子所不屑的,但他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元澄淡定中洞察一切的目光,还有劲风中闲立的姿势,却带出一股震慑之气,令他不能真正轻视。

  “端格将军一向言出必行,元某自然不会以为是吓唬我。只不过,你说归你说,肉长在元某身上,想要生吞活剥得看你们的本事。”元澄看端格狩的船越靠越近,“将军仍然勇往直前,可是还想打这一仗?”

  端格狩手指收回,捏成了拳,让葛将停船,“你船多我也不怕。”南德的船是四国中最弱的,他一艘船能打下对方十艘都没问题。更何况,虎寨的船正向他们靠近,他有贺猛在手,等于是他的后援。

  元澄也看到了南面的船,大约二十只,皆挥虎寨大旗。

  墨紫忙吩咐丁狗上元澄的船,把在虎寨发生的以及弄丢招安证据的事说一遍。

  元澄静了一会儿,没有发布任何命令,对端格狩说道,“将军,我们汉人成亲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既然是吉祥日,就不能弄得很血腥。我是想,这一战能免则免。”

  端格狩哈哈大笑,“竖子胆怯,何必拿喜事来挡?墨紫姑娘,我瞧你挑选男人的眼光不怎么好啊。”

  “上一个更差。”墨紫在背后打手势,有专人读令的,悄悄便动了起来。

  端格狩知道墨紫说的是谁,却不无所谓,再向元澄说,“此战要免可以,交出宋墨紫。”

  元澄笑道,“端格将军掳人妻室,莫不是大求民风彪悍所致?”

  端格狩听他暗讽自己野蛮,心中便起杀机,迅速抓起船头的弓,突然射出一道快箭。

  “小心!”墨紫大喊。

  元澄没让。他也不需要让,因为华衣已在他身前。

  端格狩也没期望这箭能让对方毙命,“这是让你小心说话,大求狼族不由贱民诋毁。”

  墨紫火了,“你耳朵有病吧,彪悍是夸你们的。还有,我们是贱民,身上流着一半贱民血液的你很高贵吗?”

  端格狩的娘是汉家商女,他一出生,就被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嘲笑厌恶。因为这些艰难的遭遇,他反而比别人更憎恨自己的血脉不纯,但内心又不自禁倾向汉人,却又得在人前装作蔑视,这样的矛盾导致他的情感有些扭曲。

  “别以为王纵容你,我也会随你侮辱。”墨紫的话,在他的情感认知里是最大的冒犯。

  墨紫心明眼亮,冷哼,“你真可怜。竭力否认混血,不过让所谓的纯血贵族们更瞧不起你罢了。而另一面,我们这些汉人就把你当成了他们的同类。你两边都不讨好,结果只有形单影只。端格狩,你有朋友吗?不畏你的军功,不看你的出身,就冲你这个人。”没有的。

  端格狩的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猛儿!猛儿!”虎寨的船上,贺夫人惦念着儿子,根本没注意到喜气杀气交织的诡异氛围。

  领头船上,站立船头的,正是刚才放墨紫他们出去的黑汉。他当然要比贺夫人看得清楚,皱眉吩咐停船之后,仔细打量双方。

  然后,他大喊一连串指令,“大求船!准备拍板!弓箭手!刀剑出鞘!挂网!”

  “你们看清楚我是谁!”端格狩边说边让人带上已经醒转的贺猛。

  二当家和大少爷的呼声此起彼伏。

  黑汉似乎人望很高,一抬手,籽草军就安静了,“二当家,你和大少爷为何在大求船上?”

  “平老四,虎王和章老三死了。”端格狩先不回答黑汉的问题。

  贺夫人立刻昏死过去。

  平老四睁大眼,“谁干的?”

  端格狩指着墨紫,“她和那条船上的人干的,送妹子来结亲不过是幌子,其实就想干掉虎王,再来个里应外合,让义元军吞了虎寨。要不是我早就防备着,和虎王商量了这招反间计,这会儿虎寨已经完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料到他们手脚这么快,竟然当晚就动手。而大少爷也没疯,我事先告诉他小心,他发觉新娘子不对,所以才借疯上船探虚实。那时我们以为虎王受他们要胁,因此听他们的话出了寨,谁知——”他叹了口气。

  墨紫听着听着,想说端格狩是位杰出的演员。

  平老四黑脸看向墨紫,“二当家说的可是真话?”

  他这么一问,就让墨紫品出点儿味来,这个平老四是讲理人。

  “一半真,一半假。”元澄接过了话,“贺虎和章慕已死是真,但并非像这位大求将军所说是我义元军要吞虎寨。平老四,可是四当家?”

  平老四点点头。

  “虎王无故扣留了元某所派使者,我等为了救人才想出结亲之计,不曾计划杀人。然而,虎王欺人太甚,不但逼迫使者娶他女儿,还对我的夫人心存歹念,在酒水里下了迷药。”元澄声音清冷。

  贺虎好色,平老四早就敢怒不敢言,而且他见过贺虎对那位宋氏色迷迷的模样,还亲领命令守寨门,因此对元澄的话信了七八分。

  “再者,贺虎主动向朝廷投降,接受了皇帝的招安旨意,正在等待官兵前来收缴。”

  元澄此话一出,籽草军大半人哗然。 


  ●● 第450章 临别赠你

  贺虎的亲信也许占了大头目中的一半,但籽草军真正的力量却是由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组成的。他们憎恨南德的当权者,而且他们中很多人是几代遭受着贫穷困苦,至今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极限。因此,贺虎接受朝廷的招安,对毫不知情的这些战士而言,简直是不能原谅的背叛。

  “你胡说八道!”贺猛受到端格狩的暗示,急声否认,“我爹是第一个杀贪官的人,怎么会向朝廷投诚?明明是你们害死了我爹,以此陷他于不义,自己就好撇干净。你说有招安旨意,有本事拿出来!”

  平老四也在想,当初确实是贺虎首斩了贪官,才让大家,包括自己在内,敢拚敢杀,但他当上虎王后的种种傲慢奢侈和好色好财,接受朝廷的好处也不是不可能。尽管如此,凭证还是要的。

  “招安圣旨已让端格狩扔到江里去了。”墨紫说道。

  端格狩挑眉,神情似笑非笑,“墨紫姑娘,你说我扔了,我还说你根本就是陷害。谁不知道口说不凭?”

  “这道圣旨虽然没了,倒也不是没有凭据。”别人挖一丈,元澄挖百丈,还是方圆计算法,所以怎能挖少了宝?

  墨紫闻言,已不会惊讶,笑脸向他,在他看过来时,眨了个眼,翘起大拇指。

  元澄让她的活泼动作逗笑,但也没误正事,一挥手就押了好几个人出来。那些人高矮胖瘦都有,共同特点却是穿着南德朝廷的官服和将服。

  “说说,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又怎么上了我的船?”很多话要别人说出来才有说服力,元澄十分清楚。

  “我们是前来招安虎寨的钦差大臣,因贺虎恐下面人不服,我等带了两万官兵。半途杀出了义元军,不敌而败被捉上船来。”早已被整服帖的贪官污吏战战兢兢。

  端格狩沉下脸来,没料到元澄还打下了这两万人马,心中原本的计划开始动摇。

  贺猛却还嘴硬,“不可能!这些人是他们自己假冒的!”

  “我们有皇上亲颁诏书命我们将虎寨整编后,即刻攻打义元军。对了,还有官印将印。”为首官员大叫。

  元澄微点头,就有人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放了黄灿灿的圣旨和大印,“平老四,你若不信可亲自验过。”

  仍是双方各放一条小船,在两大船中间会面。

  平老四不识字,但带了识字的亲信,验过之后也没有立刻作声,回到船上后才道,“元相所说是真。”

  贺猛不由开口大骂,“平老四,你早就觊觎我爹的位子故意和那些人合气陷害我爹。你娘个混球,王八蛋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他骂完又指着平老四后面那些人,“都给我听着,把平老四和他的亲信抓了,我必定重赏提拔。我爹死了,我就是虎王。你们敢不听,我便将虎寨夷为平地!”

  平老四身后的人都不动。他们中可能有平时靠贺虎和章慕的,但树倒猢狲散,这时候要重新选边站,当然有眼风的都会跟大部队。

  “贺猛,你靠什么将虎寨夷为平地?”平老四看着他,一努嘴“大求人么?”

  “是又怎么样?虎寨没有外援,这么下去,迟早让人啃得骨头也不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人联合。”贺猛虽然比他老子聪明一点,可总归来说,也是个空有妄想却没实力的人所以才会当端格狩的傀儡。

  “所以你找大求人?”平老四黑着脸,“大求有如虎狼,杀人如麻,歧视我们汉人。就隔了一条江,难道你看不到对岸玉陵百姓如今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爹不过是贪财贪权,投靠了朝廷,可你勾结大求,甘当他们的走狗,就等着给他们打前锋吧。你可以作你的叛国贼,但我籽草军绝不帮蛮子打江山。”

  “说得好!”元澄大声赞,“籽草军乃南德第一支义军,当有如此大丈夫气概。”

  平老四对元澄抱拳,“早听说元相其实是唯一为百姓做事的官,却遭吴奸和狗皇帝陷害流放,所组义元军纪律严明,公平公正,出战必胜,乃人望所归,民心所向。当日元相派苏岚公子前来联合,平老四就力劝贺虎接受,可是他私心太重,根本不为籽草军多想,还居然向朝廷投诚,实在让人心寒。我平老四没什么本事,手下三千农人,还算能打,从此愿跟随元相左右。”

  平老四这么一领头,其他头目莫不跟从,一声声愿跟随元相,呼声此起彼伏。

  元澄也抱拳,“得各位不嫌弃,元某惶恐。义元军并非我元某一人的,都是有志一同的兄弟,推翻腐政朝廷,建立清平天下,以此战斗吧。”

  平老四大声说是。

  那边籽草军已归顺了元澄,这边墨紫紧盯着端格狩。他对葛将悄悄吩咐的举动落在她眼里‘便笑起来。

  “端格将军要走?”是该走了,再不走,就会成为阶下囚。

  她一问完,端格狩的将船就开始后退。头尾可互换,便于快速退离,这是她的设计之一,用在了这艘将船上。

  端格狩敛紧目光,“不走,难道还等着你们一起对付我吗?这等情况下,三十六计中也只能走为上策。与你交手,至此仍是平局。你若不是有了帮手,我未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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