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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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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也是赶糊涂了,忘了自己打裘三娘嫁进来,就没出过咏古斋。一出去,今晚大概就让裘三娘说中,回不来家。
眼看快到掌灯时分,她不再耽误,看准了地图,照上头的说明,抄无人小路,跑得飞快,终于在日落前,站到敬芳园书斋的门口弯腰喘气。
有多久没这么长跑过了?从前府中十公斤,跑十公里,是她最——头疼的项目。短跑,搏击,障碍,伏地,她都能达标。唯有拼脚的耐力,她倒数第一。要不是自己有军工专长,估计早被踢出部队了。
抬袖擦汗,发现书斋前一片静悄悄的,四周没个人,也没灯。她从来以为,像敬王府这样的地方,书斋应该有专人照看。谁知,上前推门,还没用力,就开了,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只有一大间十来排的书架子。
墨紫不知道,这件书斋是敬王府摆设用的。平时家里说买个书,看完了,就放到这里来。没有重要东西,自然也没人看管。
十天半个月,管事找小厮丫头们来清理一回。既然是看完了丢到这儿房,主子自然就很少来。而书,对于这个社会大多数的人都是奢侈品,当然也不是园子的仆人们会看的。
天色昏暗下来,还好堆放杂物的柜子里有蜡烛和火摺子,墨紫点亮一根,用铜烛盘端了,到书架前都酸找书。她态度很认真的?不,皆因红梅是识得字的。整个王府上上下下识字的丫鬟肯定不会多,但红梅偏是最得老太太赏识的一个,自然特别一点——识字。
可等到她拿蜡烛一照书架,傻眼。书,没有分门别类,多半是不识字的仆人们信手弄齐了竖起来就算。而这时候的书,大多是线装书,只是封皮上写著书名,侧边可没字。不分门别类的放,便是找出最普通的四书五经都无望。
裘三娘要找的书,一本是诗经,一本是春秋,很普通,很正统,可墨紫看着这十来排书架,很无奈,很头痛。她不能在别人以为她花了整日功夫在书斋之后,回去说找不到。
心一横,她打算卯上。把所有的蜡烛找出来,根根点亮,将书斋照得通明,挽起袖子,从第一排开始,翻!
不知找了多久,眼前一道白光乍现。紧接着,轰隆隆,天上滚雷声。
墨紫自中间一排抬头,从开着的窗户瞧出去,漆黑漆黑的。无风,低压闷热。这是要下雷雨了。
才想完,雨声就起,??啪啪,一片。
咕噜噜,肚子滚雷声。
正好白荷给她装了一小口袋的桃酥饼,咬半个在嘴里,还有半个嵌着,要继续埋头苦找。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有人在外面大声叫,“二爷,书斋里躲躲吧。咦,点着火。这么晚了,还有谁在?”
?啷,两扇门骤然分开,大步进来一个人。
闪电劈下来,将墨紫的脸照得雪白。
那样难以令人忽视的形象:叼着半个饼,歪着脑袋,瞪圆了眼睛。
●● 第136章 硕鼠硕鼠(三)
雪青的领,紫青的衫。肩头绣明菊锦簇,这会儿让雨打了微湿。一向如寒星的眸子,如今因墨紫那叼着饼的模样,有了笑意。嘴角一勾,再不是高高在上的萧将军。
墨紫作为同船人来看,萧二郎从天上落到地上,神情突然这般平易近人,有点诡异。
果然,他一开口,“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岂有此理,当她文盲?不好意思,她虽然诗词歌赋记不全几首,像这种千古佳句还是听过的,而且能理解得很清楚。说她是偷吃他东西的老鼠?她肚子饿了,咬得是白荷做的饼,又不是他下得厨房!
伸手重重掰下嘴外的半块饼,已经在嘴里的,匆匆嚼过几口吞下去,她回他,“汤鸡汤鸡,无闯我地。”作诗多简单,是个人都会。因为,古人说话就那个调调。就像现代的说唱,其实,黑人说话就那样。
别人听得很稀奇,觉得哇——好听。古诗也有点像,你要是出生在古代,随口说话就有那股诗味道。
萧维一怔,“汤鸡汤鸡?”
“落汤鸡,落汤——鸡。”这个时间点,他是从无忧阁出来,落汤鸡一语双关啦。
“你哪来的丫头,竟敢这般对二爷说话?”萧二郎身后闪出一个小个子,眼睛小得看不见,长得黑不溜秋,脑袋上顶得小髻没有鸡蛋大,就是头发特别稀缺那种。不过,将那身小厮的黑布衣撑得结结实实,似乎是个武生小厮。
墨紫不慌不忙,将手里的饼送到嘴里。吃饭皇帝大。她是裘三娘的丫头,又不是萧二郎的丫头。
“不是跟二爷顶嘴,而是瞧二爷有诗兴,我跟着附会两句。”汤鸡汤鸡,无闯我地。一不小心,还押韵了。
那小厮的嘴立刻吞了鸡蛋,噎到。还能这么附会的?
“这是你的地方吗?”本来觉得她那样子太有趣,萧维想什么就说什么,谁知让她顶了回来。什么?汤鸡?没这种说法的。
“二爷说得好。我这饼也不是二爷的。”等着你呢!墨紫拍拍手上的饼屑,双手对握,在腰间一别,完美一个福,“二爷,墨紫帮三奶奶来找书。若扰了二爷清静,墨紫在这里给您赔不是。”
萧维一听,敢情她给她自己找好台阶,顺顺当当下来了。他还真不能计较。她找书,他避雨。他说她硕鼠,她回他汤鸡。而且,最厉害的是后面,竟先低头认错,他便是有火也发不出来。轻轻哼了一声,在书桌前坐下。
“二爷,小的去拿伞,您稍等片刻。”小厮说完,斜眼瞧墨紫,鼻子高扬,好像是说——看看,这才是为人仆的本份。打雷下雨,刮风闪电,也得身先士卒。
墨紫笑笑:你很好,可我做不到。
小厮转身走到门前,想想不甘心,回过头来指挥墨紫,“二爷喝了酒,又淋了雨,你赶紧去泡壶热茶来,给二爷驱驱寒气。”
“热茶?”墨紫心想,她上哪儿找热茶来。
“你新来的啊?隔壁耳房有炉子和清水,煮煮就好了。”小厮对这儿挺熟悉,手往外指,又左转。
“二爷的维风居可是离得很远?”她可不就是新来的。
“不远。”小厮不懂她为什么问。
“那是你一来一回快,还是我生炉子煮水快?”又不是煤气灶,更不是电水壶,拿炉子煮水,要费多大功夫?单是怎么把煤烧起来,她就得折腾好一会儿。
“呃?”小厮被问住了,想想也是,维风居不远,所以才能冒雨拿伞。估计他回来的时候,水还没开呢。可墨紫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他却烦她问题太多,“你管我快还是煮水快,二爷受了凉生了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她干嘛要担责任?去喝花酒的,是萧二郎自己;赶上大雨,也是萧二郎自己。受凉生病?那就更可笑了。喝酒驱寒的,他还是武将,淋点雨就病,怎么带兵打仗啊?
当着萧二郎的面,这些话自然是在肚子里想想而已,她从来懂得放肆要适可而止。
“不用麻烦……”萧维发现自己一说完这四个字,墨紫就已经弯下身来,盘膝坐在地上,将一旁高高叠起的书一本本看过去。
这丫头应该压根没想要去煮水烹茶。
“二爷?”小厮有点诧异主子今晚这么好说话,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也不好再说墨紫什么,“我马上回来。”
萧维点点头。
小厮冲进雨里去。
蜡烛呼呼烧着,雨点啪啪坠着,再没有其他声音。
墨紫知道一开始被硕鼠硕鼠给刺激了一把,自发得反唇相机,却忘了萧二郎的身份。尽管事后,她乖巧道歉,也不知对方会不会记仇。如今,她干脆一声不吭,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萧二郎本无意和府里一个丫环多说什么,不过这个丫环倒是有些不同的。且不说他早见识过她的聪明伶俐,在一条船上相处了个多月,是说话不让他觉得愚蠢的少数丫环之一。再加上他喝了酒,耐不住静,没多会儿就主动开了口。
“三奶奶让你找什么书?”这书阁他是知道的,堆得乱七八糟,找一本书真得带干粮。
想到这儿,脑中不由浮现出刚才墨紫可笑的样子来。他说硕鼠,真无恶意,偏她不高兴。不过他要是那么说自己没恶意,先不说主子的脸面没了,她肯定会说,她说她汤鸡,也无恶意。那张厉害的嘴,他可已经见识了不少。
“一本诗经,一本春秋。”虽然她不主动,可兵来还是要将挡,否则又说她不懂规矩。
“你三奶奶不知道三爷的净泉阁里有很多书吗?只要问他一声,他定然就找给她了。何必舍近求远?”府里有些谣言,说这对夫妻尚未合房,今夜看起来,说不定是真的。
“二爷不知道三爷立的规矩?那净泉阁没他允许,谁也不能进去。便是奶奶,也一样。再说,这两本书最普通不过,哪好意思跟三爷开口借,这才遣墨紫来这里的书阁。”早知道乱成只要,她就该在外头的书斋里买新的回来。
“你家奶奶没问过,怎知三爷不借?女人若是太好强,吃亏的还是自己。男人最烦猜心思,你奶奶要一直只要,或者想要欲擒故纵,就把三爷推到别的女人那里了。你既然是个聪明的丫头,就该好好劝主子才是。主子得意,底下人也能跟着得意,否则在别人面前,要低一等,当你新人一样,呼来喝去。”萧维说着话,并没有看墨紫,伸手推开窗,雷雨小了些。
这位一定喝了不少,居然想到说这么一番话出来,似乎是为着裘三娘好,其实更是为了他弟弟好。
墨紫笑了笑,“二爷这话,墨紫不知当回不当回?不回,怕二爷说我目中无人;回了,又怕二爷恼了。”
“说便说罢,你还怕我恼?我可瞧不出来。”萧维醉着比清醒的时候个性要稍微好一些。
“瞧二爷的意思,咱奶奶应该对三爷撒撒娇,说好话哄着,把三爷抓牢在手心里,得了三爷的宠爱,才是正确的做法?”墨紫反问。
“不是如此?女子一开始清高些,是情趣。不过,一直清高就无趣了。世间多得是温柔的解语花,也不一定非要那一朵没趣的。”萧维眼眯了起来,撑手抚额。无忧阁的酒,该死的后劲足。他便是知道这个,才早早回来了。
“二爷认为我家奶奶是喜欢三爷的,却又怕三爷在她身边待不长久,故意欲擒故纵?”这么自恋的想法,是萧二郎这种人想得出来的。墨紫鄙夷一下。
“难道不是?”萧二郎头晕,那个在书柜之间的人影儿有些模糊。
“不是。”裘三娘对萧三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是真心把人往金丝那儿送,有成全一对爱人的衷心祝福。墨紫心里这么想,临了,却改主意不说了。萧二喝酒上头,她可是清醒得很。这府里边,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尤其是大实话。“我家奶奶没有要争宠的意思,更没有要欲擒故纵的意思。她和三爷相处时日也不多,这感情嘛,还要慢慢培养。”
“是吗?”酒劲起来,人还没糊涂,他听出她突然敷衍了。
“是啊。二爷是听了什么人嚼舌根吧?夫妻之间的事,奶奶和三爷最清楚,我们旁人就别管了。”多话的萧二,差点让她吐真言。
“墨紫。”萧二,难得,还是头一回叫她的名?
墨紫没觉得感恩戴德,而是全身警惕,“是,二爷。”
“你的确很聪明。”真夸她。
萧维便是头晕眼花,经过她不经意的搪塞,还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超越主人和仆人应该保持的距离。自己挑起的话题是敏感的,她要是说了有利于裘三娘而不利于萧三的真话,让人听见,便是挑拨是非的错处,足够成为惩罚她的理由。好在,她说了也等于没说,没给她自己惹祸。
墨紫低下头,不,她不聪明,她只是明白在这个看似和睦友好的敬王府里要如何保全自己的法则而已。
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心防。哪怕那个人看上去无害,也可能转变成伤人的双刃剑。
无论如何不能迷惑,因为酒醒后的萧二郎,才是真正的萧二郎!
●● 第137章 三进三退(一)
“二爷,奴婢绿碧。”一个好听的女声,在书房门外响起,门是开着的,但却不进来,这才是真懂规矩的人。
萧维撑着桌站起身,“进来吧!岩烟这厮又偷懒,说了去拿伞,倒又惊动了你来。”
“岩烟湿了一身,怕他手打生病不好跟着伺候二爷,我就让他赶紧下去歇了,拿把伞多大的事,本是奴婢们该做的;再说,二爷不回园子,都还没歇呢,算不上惊动。”那声音进得书阁里来。
墨紫一看那女子,粉蓝的百褶裙荷花叶儿衫,长相不说有多美,五官很娴静,用花来比喻,就像是春日里的杜鹃,不名贵,不张扬,淡淡开放,头发梳得不似普通的丫环髻,而是更复杂的绾发式,虽然只有两根碧玉钗子,却是上等好玉。
一个自称奴,又比大丫环贵气一些,又在萧维身边,那是什么身份,应该不言而喻了,绿碧身后,还有两个小丫头,不过没跟着进来,在门外廊下一手掌灯,一手拿伞。
绿碧显然没料到书阁里除了萧维,还有别人,稍怔,见墨紫一身丫环装,没注意她的坐姿,以为是岩烟找来暂时服侍爷的,遂对她微微点了下头。
墨紫回绿碧的招呼,想了想,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二爷,你身上都湿了,着了凉怎生是好,这岩烟,我明明交给他那件云锦孔雀丝的披风,就怕入夜变个天,他竟没想着给您按上,亏得我带了替换的衣服来,赶紧换了吧。”
绿碧的语气满满关心,那么体贴入微。墨紫想,是男人都会喜欢像绿碧这样的女子,看上去不惹麻烦,又是贴心的人儿,慢半拍发现萧二郎可能要换衣服,一时不知该往书架里面避,还是到外面去等,她虽是个丫头,但伺候的是女主人。男人,还是要避嫌的。免得将来说不清楚。
“也不是多远的路,回去再换。”萧维这待显出武将的“皮糙肉厚”来。
是啊!是啊!赶紧走吧,别打扰她找书,再这么你来我往下去,她真要在这里过夜了,墨紫心中暗催。
“二爷,好歹换了外衣。”绿碧还挺有自己的坚持。
墨紫觉得不能有损自己清誉,从书架后走出来,看到不看那两人,弯膝点脚尖,“墨紫先到外面等好了。”要换不换,快点商量行动。
“你不用出去。”萧维在墨紫要走的时候,同时住门口大步跨,并让绿碧到外头打伞。
绿碧这回仔细看了墨紫一眼,神情间也没什么变化,垂眼遵照萧维的话,出门吩咐小丫头们把伞撑起来,墨紫站在门里,说一声二爷好走。
萧维也不回什么话,走进雨地里去了。
墨紫再坐回书架前,终于能顺畅呼吸,找书的速度也比之前快得多。不知道是因为身份的限制,还是因为背着墨哥的秘密心虚,和萧二郎在一个屋檐下待着,可一点不舒坦。
她那儿想着恢复了清静,可不多片刻,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我是维风居里的丫头红罗,奉二爷的话,给三奶奶送书过来,你快拿着吧。”一等丫头的衣裙,长相平平,态度并不倨傲,笑得挺和善,又一个乖巧的人儿。
墨紫忙又爬起来,把书接过去一看,正是诗经和春秋,“谢谢红罗姐姐,可省了我找书的功夫。”
“不用谢我,谢二爷便是,我留了灯和伞在外头,你自己回去时,小心些吧。”
红罗做完主子交待的事,不再多说,转身走了。墨紫吹灯熄蜡,将门关好,夹著书撑起伞,提着雨打不湿虱吹不灭的琉璃灯盏,心道,酒精这个东西真神奇。
回到默知居,见守门值的竟然是白荷,墨紫不惊讶,不过,“你看着门,红梅还有其他丫头不奇怪么?”
“大丫头也得二小丫头的活儿,这可是咱们这院子里的新规矩。”白荷忙拿过墨紫手里的伞,“你不知道么?新来的丫头们现在可喜欢奶奶呢,每几天就能轮休一日,还能不分等级在主子跟前伺候,又轮着跟到园子里见世面。红梅私底下直夸奶奶心好人善,说从没见过待丫头们那么好的。”
“她说好,又不是长辈们说好。”虽然裘三娘用小恩小惠收买到了丫环们的心,可那些新规矩,一个不好,在等级分明的王府主子们眼里就会变成没有威信,或者没有能力。
“红梅的意思也是如此,所以这规拒就在默知居里立,也嘱咐了丫头们别到人前随意吐露,若是惹得其他主子们不高兴,她们这些丫头的好处不也没了?要说,在红梅三番两次训诫下,她们的嘴巴还真牢了。”
白荷是个很容易对人好的姑娘,她和红梅如今就能说些知心话。墨紫想,有个通晓王府贵夫人们的人在裘三娘身边,果然好。接下来。就看能不能让红梅对裘三娘忠心了。
“你对我说说也罢了,别对奶奶去说。她立新规矩,也是为了你进出方便。”白荷在这世上最伯的事,有两件。一,她干娘的身体。二,裘三娘和墨紫的强强相对。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奶奶性子急,虽说尊卑有别,有诗该劝得还要劝,别任她的脾气把人得罪光了。”墨紫知道要白荷对裘三娘顶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如今有红梅在,我也不特别担心。”
“是,是,我知道我心软,说不得别人什么。”白荷呵呵一笑,“好了,赶紧睡觉去,明日一早,再跟奶奶请安,你等着,那说话厉害的人准要问你,到底一天哪儿偷懒去了。”说的是红梅。
墨紫将手一挥,两本书面轻拍,“哪儿是偷懒。下回奶奶再要找书,让厉害的人去。我倒要瞧瞧,她可以不用费上一日功夫?说完,回屋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墨紫进裘三娘的寝房伺候,递过手巾给她擦脸,却见她盯着自己瞧。
“奶奶昨夜里睡得不好?”神情那么深沉?
裘三娘似乎已经不记得让墨紫去找书的事,幽转转收回目光,说道,“昨夜突然打雷下雨,本来睡得好好的,却给吵醒,再睡就浅了,好像总听到雨声滴滴答答的。”
“下午,奶奶再补一觉吧!”墨紫感到手巾凉了,又重新搅了一把温热。
这回裘三娘接了,漫不经心擦了擦,“墨紫。”
“是,奶奶。”这称呼,唉!换个调就不对了。
“你……信不信命?”裘三娘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那个算命先生,他说得那些话,实在不能让她不去想。她命中缺水,是出生那一生,母亲去给她算八字,据说算得很准的相士说的,因此还特地求了一个带水的名。这件事。她没跟谁提过,再说水木之地,完全就像是在说红萸坳,她也确实有打算继续荒着,或者找机会卖掉。现在想想,自己命中缺水,这坳是不能卖了,也不能荒。
可是,交给墨紫?
救墨紫的时候,她从衣物首饰便看出不是寻常人,否则以她不爱多管闲事的个性,普通人她还不肯救呢。贵人?绝对可能。
墨紫说父母只是老百姓,她表面上相信,心里却认为她没说实话。而墨紫帮她之后,所展现的智慧和见地,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会有的。她也明白,一旦墨紫真实身份曝光,一张契约根本留不住人。但只要墨紫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去,她也不会傻到放弃利用墨紫赚大钱的机会。
其他三个丫头以为两人关系时而紧张,其实不如说是她和墨紫都在寻找一个能和平共处,又能达到彼此目的的平衡点,因此不断在试探对方能够忍耐的限度。
墨紫当丫头是五分,而她当主子又何尝不是只有五分。看似她压着墨紫,实质上她从来没有真正压过去过。她刁难墨紫的同时,哪次不是留足了可以发挥的余地,又哪次不分青红皂白惩罚过墨紫的骄傲。
两人一直都是旗鼓相当。
迄今为止,交给墨紫办的事,还没有不成的。她不怀疑墨紫如算命的所说,是属水缘大之人,墨紫左手的木工技艺,她亲眼见过,十分灵巧,比一般的木匠手上功夫要好,墨紫跑船,听岑家兄弟说,简直是如鱼得水那般,驾船的本事一学就会,一趟船下来能与船帮子并行。
但,红萸幼交给墨紫?
她很矛盾。一面,她知道以身边可用的人而言。墨紫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另一面,不同以往,全盘生意要交给墨紫,而且是墨紫最擅长的,以墨紫的聪慧,能从中护得多大的好处?她也清楚,墨紫离开她会是迟旦的事,但她并不想那么早就让墨紫自由。船场无利可图,只能保她根基,如果让墨紫钴了空隙,岂不是得不偿失?
然而,心里反覆思想着这话:“水木荒在你手,你亦有活水之人,可你愚钝不堪,眼拙耳聋,妄想剪了人翅膀,贪图眼前小利。要知凡事,心诚则灵,心宽则远。你若不肯放手,又如何能得助你之贵者的真心呢?”
有舍,才有得吗?她放手让墨紫走,墨紫反而会真心相助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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