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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漫长的五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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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奈蘖Ω邢Я耍皇钦娴慕槿肫渲辛恕�35年；刘湘奉蒋之命组成六路军〃围剿〃进踞川北建立川陕革命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大败；受蒋指责；于是故作姿态；请辞四川〃剿总〃和21军军长职务；离开成都回到重庆；一直待到〃七。七〃事变后出川抗日。这两年；是重庆难得的平静发展期；经济也高速恢复和发展起来。此时的法币是相当有购买力的；一甿上好的水田也就四；五十元；买一头牛只需百元。
周家欣嘴里哼起调〃我想吃火锅；我想吃火锅。。。。。。〃35年的重庆可还没有正宗的火锅。那是秋冬春初；跑码头的人把猪牛下水等便宜肉食加上一些菜蔬；加上牛油。花椒；干红辣椒等十几种去寒生热的调味品。在江边煮上一大锅；一群人围着吃个闹闹热热；满头大汗；不亦乐乎。是真正的江湖菜。直到重庆成了陪都以后；才逐渐被大家接受；并发展到四季皆食；菜品也大大丰富起来；方式由煮食而涮烫。大街巷举目皆有；有名的桥头；家福；刘一手等；不下几十家。俗话〃成都尝吃；重庆烫火锅〃周家欣越想肚子里的谗虫越是勾得不行；心里话老子干脆把正宗重庆火锅提前整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谗嘴巴。随便也混个正宗重庆火锅的开山鼻祖不是？
看到街边的卤菜摊；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去买点卤菜算了。周家欣过去切了点卤牛肉；猪耳朵；称了些花生米；用油纸包好；倒是提了几大包。想了想；又在烟摊上买了一包〃哈德门〃；揣在口袋里。老是穿回来这几天；想点东西就觉得手指上嘴边边少东西；没想到这烟隐；也跟着穿回来了。用洋火点了一根；烟短一些也没过滤嘴。吸一口：这一口呛得周家欣鼻涕眼泪水齐流；他妈的；像新疆的莫合烟；又辣又冲！周家欣把烟一扔。就见一个乞丐；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捡起烟头就跑；还边念：〃一支烟屁股；顶个肥鸡母！〃
旁边的路人都笑起来。一个大爷（重庆话老头的意思）对周家欣：〃学生娃儿；别瞒着妈老汉偷学吸纸烟哦；快回家吃夜饭吧。〃周家欣脸红勃子粗地跑了。
周家欣已经有点沉醉于这和谐安祥的芬围。重庆此时是多么使人迷恋；城市在慢慢地变化；老百姓忙碌地生活；虽然环境还有些破旧；大部分人仍然艰难求生。但这和平；宁静的日子；相对于东北；华北处于日本人铁蹄下和威胁中的中国人是多么珍贵！一想到两年后；日本持续五年的战略大轰炸；就将打破重庆这份宁静和安祥；带给人们血与火生与死的炼狱。周家欣因刚刚适应这世的生活的一份喜悦；消散了；他默默地向家走去。
一进自家铺子；就看见老妈领着一个清新秀丽的十五；六岁的川妹子；迎面笑着：〃家欣；看是哪个来了？〃
第四章 就叫海棠泉水鸡
那个俏生生的川妹子一下子蹦过来；〃家欣哥；听脑壳上遭撞了一个大青包？那不是跟上面街口罗汉寺的寿星老的额头一样罗！〃完已经是笑得咯咯地止不住了。
〃陈兰；哪有这么表哥的。死妹儿（重庆人不管自己还是别人家的女儿都叫妹儿）；还笑！〃宁惠责备起这个疯丫头。陈兰对哭笑不得的两人扮个鬼脸跑进后堂；只留下一路清脆的笑声。宁惠接过儿子手上的几包卤菜；对他：〃正好刚要吃晚饭；我出来瞧瞧回来没有。大爹；大妈来重庆了；快进去吧。〃大爹大妈好好生生地关心了一下周家欣；〃安心娃儿；莫得啥子事；过两天就好了。〃兰表妹看看周家欣额头隐隐的青淤；还是想笑；又不敢。
周彬益问起儿子下午跟林汤圆的事情。周家欣就细细地了遍。当听到给林汤圆出了个主意；林汤圆给了100元。陈大爹搓着手兴奋地：〃格老子的；林汤圆这龟儿就是有钱哈！〃周彬益夫妇觉得儿子的主意不好；但其中的原因也理解不了；似是而非的。
宁惠于是问儿子道：〃家欣；定这么高的价；会不会把货砸在林老板手里？〃
周彬益也担忧地：〃这便宜货好卖还好；哪有越贵越好卖的？〃
周家欣看了一眼都停下筷子看着他的众人；捻起一颗卤花生米扔进嘴里；得意地：〃我撒豆成兵啥。其实像林汤圆这样的大老板；重要的已经不是这种那种货品好不好卖；怎么卖。要想稳占重庆百货批发前位；挤上龙头大哥的宝座；更需要的是扩大市场的份额；建立起稳定长期固定的客户群。也就是；要培养客户对万佳货行的忠诚度。把竞争对手的客户争取过来。这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像开拓市场要深入了解市场需求；潜在的消费力；客户的心理把握；遇到各种正当或是恶性竞争怎么办；销售方面的人员培养；销售的奖惩制度的制定和管理实施细则；具体经营要掌握的信息；怎么识别真实和虚假的情报；怎么抓住市场机会。。。。。。。其实起来；做生意要耗费人的很多精力；更要对它拥有深厚的感情；人是有情感的社会群居动物。生意经；更应该被称为生意情。它体现在〃诚信为本；和气生财；彼此互惠；利益均沾〃这十六字的经营哲学上。拥有正确的商业经营思想和高素质的营销管理等方面知识的人才这才是林老板最需要的。21世纪；哦不这个时代什么最重要；人才！〃
周家欣没有意识到；今天的话会成为后来以他为代表的崛起于巴渝大地的重庆商帮的商业经营基础理论和主要思想；更是被晋帮；徽帮等传统商帮盛赞为中国商业之精华；〃诚信为本；和气生财；彼此互惠；利益均沾〃被称为经商十六字真言。
〃老天；洋洋洒洒一个人了大半天；赶紧喝口水先。〃周家欣忙低头找水喝。觉得没声音；抬头一看；饭桌上的人们都傻了；眼里一闪一闪星星。听懂多少不知道；反正晕了是真地。
〃这是我熟悉的外侄？〃陈大爹有点怯怯地问。心里这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娃娃；分明是饱经风霜的老江湖嘛！怪事年年有；今天才见着。
宁惠先回过神；声对大家：〃这些都是家欣学校里学的。〃又来了；老妈。龙坎技校教得是机械知识；我讲的是商业经营。还是被侃糊涂了。
〃家欣哥；的我都听不懂？〃兰表妹有点崇拜地对周家欣。听天书也能听成崇拜；真是意外收获。
〃没关系；家欣哥有空仔细给讲讲；教教。〃
〃好嘞；家欣哥比我们广益教会中学的外教都厉害；他们讲的我还懂点；的我一句不明白。〃
〃咳；这哪跟哪儿；他们的是外语；我讲得是中文；中文；chinese！〃周家欣被兰兰的话给逗笑了。大家也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周家欣问陈大爹两口子到重庆来有啥子事。宁碧大妈要把自家那个馆子从巴县迁到重庆南岸海棠溪来；也算照顾兰兰在南岸黄角垭的广益教会中学书。免得一个月盼星星盼月亮回来两天；心里想得着急。只是做惯了巴县城关的生意；不知道口味合不合这里的人们。
周彬益夫妇也没做过馆子；不晓得怎么。陈大爹也许被周家欣刚才的话忽悠住了；问起了这个外侄儿；反正有枣没枣打三杆再。
周家欣先笑了：〃反正口味我是一定适合。我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大伙儿一下子被逗笑了。宁惠慈爱地轻轻打了一下儿子；〃这个娃儿瞎扯啥子哟。〃
收住笑；周家欣把面前的碗筷推开；：〃想开好馆子；首先得要有自己的特色菜；或者独树一帜的私家菜。有句话不是知味停车；闻香下马吗；就是概括的这个意思；也是成功吸引回头客的关键。所以有真才实学的厨师很重要。像成都一些传承了数百年的老店：龙抄手；钟水饺等；馅的材料有哪些；混和比例是多少；甚至面皮要用什么地方的面粉；和多少水；擀多少时间才筋斗；都是由专人掌握；密而不宣。独有的特色的技术是饮食行业不败和发展的保证。如果再结合自身的特点；划分一定的消费层次和人群；就会取得不错的业绩。简单；就是我的馆子是像重庆的老四川那样是有特色的中高档饭店；还是家常口味的适合大众的快餐饮食文化。便宜；实惠。回锅肉啦；豆花饭啦；麻辣面等。当然地点也是重要的；要选择适合的地点；如交通要道；人群汇集之处。至于热情周到；诚信待客；那就更不用提了。〃
听到这；陈大爹两口子都不停地点头是。
兰兰突然插了一句〃我老汉手艺不摆了；他做的一鸡三吃；哎；真是好吃惨了！巴县都知道。〃
周家欣愣了一下〃一鸡三吃？〃
兰兰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时候；家欣哥每回到我家都霸到这些菜吃；搁到自己面前；不准人家碰。每回都把二爹弄恼火；把弄去罚站饿饭；还是晚上我妈乘二爹歇了偷偷热了给吃！〃周家欣都被大家笑惶了。心想：〃原来那个是个好吃狗。〃
一鸡三吃？想起来了；后世闻名于世的南山泉水鸡；不就是煲磨菇鸡骨汤；麻辣鸡块；山菜爆鸡杂吗？跟陈大爹的差不多嘛；有了！
〃大爹；做的一鸡三吃；形象倒是形象；名字土了点；不够美不够响亮。我看干脆叫海棠泉水鸡！〃
〃可是我是用井水弄得啥。〃
〃咳；现在搬到南岸海棠溪开店。那里青山相依；清澈泉水汇流成溪；蜿蜒曲折；两岸海棠花春末夏初缤纷落英；用此漓泉水烹之一鸡三吃不叫海棠泉水鸡；叫什么？〃
陈大爹大喜；〃好；太好了！〃众人也纷纷赞许。
〃老子提前60年把泉水鸡弄出来啦！〃周家欣心里高兴；口中不由念道〃漓泉蜿流溪水清；海棠春末尽落英；最爱酒家炊烟晚；锦绣时节又逢君！〃
兰兰的眼里都是钦佩的星星；〃家欣哥；太有才啦！〃
〃我不要；我不是赵本山啦〃周家欣心中大叫起来。
〃那；那我这个馆子该叫什么名字？〃陈大爹此时追问道。
只听众人异口同声地；〃就叫海棠泉水鸡！〃
周家欣询问陈大爹曾在巴县的经营情况。想了一下；道：〃海棠泉水鸡开起来以后；要定位中高档。南岸海棠溪；上新街；弹子石一带（就是后世闻名的南滨路）是英美法势力范围；法国水兵营就在旁边；外国商会；教堂；医院等；不胜枚举。他们对于东方；特别是重庆的饮食文化都有好奇心；或者干脆作为侵略者的炫耀（不宰他们宰谁）。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间便宜饭馆；值得买一桌子青菜豆腐来炫耀吗。显然不能；它只能降低炫耀者的身份；反而无法满足这些外国人的身份感和自尊感。从常识上来看；新开的饭店应该同周围的饭店一样；或者更低廉；才能增加竞争力；这个是相对的。我们要把握并满足此地消费者的这种心理需求；高高兴兴获取高额甚至超额利润。（后世一些大饭店藤藤菜都卖出价180元一盘；就是这个道理）像在巴县一道美味的泉水鸡才卖两元钱；就不要搞了。一道海棠泉水鸡30元；每天只卖一百只；晚来不侯；明天请早。其他的菜也比周围的饭店贵一倍！〃
大家嘴里没吭声；心里鄙视：〃娃不是在做生意；是在抢钱！〃
〃们别不信；我可以拿这一百元打个赌。巴县一月经营利润二百多元；按我的做；利润不是巴县的一百倍；我赔；超出；双倍赔我。〃
〃好吔；好吔；我赌家欣哥赢。〃兰兰跳起来喊道。
陈大爹别了女儿一眼；真是女大不中留；女生外像。心里还是不大相信。超过一百倍；一个月就是两；三万；想都不敢想。玄；格老子也太玄了！
〃好；我赌了！〃
第五章 不知道重庆正在打黑吗
第二天整个一天；周家欣同陈大爹两口子在屋里待了一天。从馆子具体选址；装修；内堂的设置；摆设；菜品的安排；员工的招聘；有效地广告宣传等各种应该注意的细节；甚至是后世的一些巧手妙招都交代清楚；记了十几张纸。陈大爹一家欢欢喜喜走了。兰兰妹竟然有点依依不舍；看来川妹子。。。。。。
家里的铺面按周家欣和父母的商量这几天都在搞。大多时间；周彬益十分满意儿子的处理。可偏偏在一个简单的招人问题上又顶了起来。
听到周家杂货铺要招几个新伙计；望龙门的常寡妇带儿子也来了。
〃周老板；有福也想来帮您忙哦。〃明显脸色不太好的常寡妇怯懦地。
〃这；这。。。。。。。〃周彬益根本就没想到；刹那间头都有点大了。这儿谁不知道常寡妇的憨儿有福（有点犯楞；是真傻。不是樊哈儿装傻）。常寡妇的身世凄惨：男人27年四川军阀混战时死于非命；孤儿寡母一个人拖了当时七岁的有福（偏偏又有点傻）；全凭她一个女人家帮人洗衣；缝缝补补的拉扯。吃不饱；穿不暖。家里的吊角楼也是残破不堪；四处漏风。自己的身体完全被拖垮了。周边的人都很同情她俩娘们；时常接济；暗中帮忙。可这要把憨儿有福招来当伙计；俗话〃救急不救穷〃；这也太。。。。。。？
周家欣了解了常寡妇的情况；又同一边的有福谈了一会儿。走过来对周彬益：〃老汉；喊有福来嘛。〃
正同周彬益摆谈的常寡妇闻听此话。高兴地：〃要得嘛；要得嘛；我喊有福明天就来帮您。〃
周彬益心头的火窜上来；又不好当着常寡妇的面发作；掏出五元钱沉着脸递给一边的有福。
有福使劲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要干活才拿钱！〃
〃拿到起；给妈老汉（又当妈又当爹）先回去；整点肉吃哈！〃周彬益发起火来了。
常寡妇为难地拉着儿子；此时是留也不是；走也不好。周家欣接过老汉的钱；塞到有福的手里。〃有福；跟妈先回去。我明天来找们哈。〃
俩娘们走了。周彬益冒火连天地：〃人家招伙计；都要聪明能干；眼明手快的；招个一般普通人也行。偏偏要招个憨儿。格老子；娃脑壳有包。〃
周家欣自嘲地苦笑；还真是有包；这两天才消了嘛。
〃老汉；先别着急；听我嘛。我确实也想帮常婶和有福。但是招有福也是有道理的。俗话〃从南京到北京（这时候叫北平；猪脚忘了）；买的没有卖的精。〃作为购货者始终对商人有一种天生的戒备心理；总在想价格是否高了；为什么又降价了；难道是质量有问题；这么热情难道想骗我买高价货。。。。。诸如此类；这是一个人性的弱点；或者比较有趣的消费心理。我们都用聪明能干；牙尖嘴利的人；更是会增加人们的这种印象。有福看起来就憨厚老实。我试了一下；同人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人们总是对弱者天生充满同情并有十分的信任感。所以我敢这几天招的几个人；恐怕有福做成的生意将会最多。聪明人；往往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懂得多；因此会被封闭在高人一等的圈子里；无法接受突破以往的经验和教训以及缺乏弹性的想法；多半容易放弃。而像有福；他不会想这么多；交代给他的事都相当留心；脑海里始终是要完成的意念。也就是我们常人所理解得有一股傻劲。然而也使他更有韧性；更努力。因此可以把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这也是我敢招有福的根本原因。再；也不用担心有福可能会点傻话做点傻事；对货品的好坏；他一定是一是一；二是二告诉购物者；这与我的诚信立本的经营原则实质上是一致的。他的成功是可以期待的。这世界上没有废物；只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
周彬益听到家欣的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老汉老了；从今以后拿主意吧。〃
周彬益夫妇决定把新的两江万家便利店开张大吉定在儿子回龙坎书的前一天：35年6月18号；一路要发嘛！
这几天虽然忙得要命；但周家欣还是去林汤圆那顾了一下问。看了半天周家欣写的对万佳货行的意见和建议；林汤圆欣然接受；吩咐立刻全部无条件照办。赠送的温水瓶也全发出了；可能在下周就会有反馈；周家欣那时已回龙坎书了。林汤圆要把此次温水瓶的收益分给周家欣一成；周家欣急忙推辞。
林汤圆真诚地：〃看了给我写得这些万佳货行的市场开拓；经营管理和未来发展的建议；思路。我是茅塞顿开；受益匪浅；特别是那十六个字〃诚信立本；和气生财；彼此互惠；利益均沾〃；我看更是概括了商业经营的基本原则和根本思想；真言！我已准备找人把这些整理一下；编一个内部的册子；晓舟贤侄；倒是要找个时间斧正一下喔。至于温水瓶那一成分成收益；我就是要让人看看：；周晓舟；绝非常人；更不是疯子；的成就将远远超越我们！〃两人互相凝视着；从这一刻；开始了他俩作为重庆商帮两个代表人物的长达三十余年的亲如父子般的情谊和恩波与晓舟经典组合的传奇故事。
1935年6月18日；早上九点十八分。和风丽日；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人山人海。此时什字商铺街上的周家杂货铺；仿佛成了大重庆的明星亮点；就像那块〃两江万家便利店〃的金子招牌；在人们的眼光中闪闪发亮。
劈哩啪啦的鞭炮声响了十几分钟；未等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的硝烟散尽；四周簇拥的人群就纷纷挤上前来。左邻右舍频频招呼；四方宾客纷纷来贺。新招的伙计是忙得手无空出；脚不沾地；迎来接去。周彬益夫妇同儿子站在门边；与纷纷来贺的宾客是拱手致意；竟是一刻都放不下来。
周彬益看了一眼在旁边的面带微笑神情却很平静的周家欣；心里甜滋滋的像六；七月大热天喝了一大杯凉透了的老荫茶；〃儿子已长大了；看来这开头一炮是打响罗！〃
〃周老板；这个几天不见；就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阵仗搞得大喔；恭喜恭喜！〃粗犷的招呼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是分外刺耳。只见一个身体稍胖；大白沙；大脸盘上带着狞笑；身边带着几个穿黑色短褂在这喜庆颜色中显得极为咋眼的凶悍牛头马面汉子；右手上耍着两个转得滴溜溜响的锃亮大铁球（与他的大白沙倒相映成趣）的中年莽汉；一步三摇地来到周彬益面前；四周的众人忙退避三舍。
周彬益急忙拱手示意：〃彭舵把子（袍哥主事的人）；多谢您哥子几个来捧场喔；快请里头喝茶。〃
〃不急嘛；周老板；咱哥子明人不暗话。哥子现在是大场合；大老板；那30元的看场子费；怕是不合适了喔？〃
〃那是；那是；这个吗；每个月我拿一百元给哥子们喝茶！〃周彬益急忙应道。
彭白沙哈哈大笑了起来；〃周老板；周大老板！打发叫花儿？到时候；踩杆子；滚地龙；扯奇八拐的；别怪咱哥子们照看不周喔。〃
〃那；那。。。。。。〃周彬益心里忐忑不安。
〃一个月最少五百话！〃
四周众人愕然。一般杂货铺一个月搞得好也就挣个三百；五百的；这不全交场子费了吗？大伙儿是敢怒不敢言；四周一时间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见我们身穿学生装；英俊潇洒的少年猪脚挺身站了出来；看看四周众人；面无惧色甚至带点嘲笑地平静地对着这几个凶巴巴的袍哥大爷们：〃不知道重庆正在打黑吗？〃
第六章 流氓是可以变好的
彭白沙几个虽然没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倒是大致明白这个瘦弱；看起来像学生娃儿的周老板的儿子他们是上门讨打。没有想到周家欣这个文弱少年会跳出来；几个打滚拉皮的袍哥大爷倒是愣住了。
但一刹那间；彭白沙就醒悟过来。这个不惧三刀六洞；背过九出十三规；见过滚钉床过刀山下油锅；十数年才混成了舵把子的老光棍老杂皮知道。今天如果不在众人面前把这场子找回来；也就不用在重庆水旱码头；九城十八门混了。命是可以丢的；袍哥人字门龙口堂大舵爷的一张老脸是万万丢不得的。
〃格龟儿子；娃刚才的啥子？〃
彭白沙气势汹汹的满脸杀意逼过来。
〃格老子的；不弄死个鸡娃儿！〃
周彬益夫妇都吓呆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旁边的众人也被气势汹汹的袍哥大爷吓住了；一声都不敢吭。只是担忧地看着在彭白沙威逼下却动也不动平静如初的瘦弱少年。〃周少爷；就娃这个把子（重庆话身体瘦弱）。还去找这些吃血泡饭的老杂皮单练。别个还不一锭子把娃打到月亮上挂起；一脚尖揣到长江里头喂虾虾！〃想到可能发生血淋淋的场面；有些胆的人的腿肚子都在打闪闪。
这个时候；常有福这个公认的憨儿倒还没像众人一样被吓傻。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根青杠棒棒；窜出来挡在周家欣的身前。鼓着牛眼；咬着大嘴；同彭白沙几个顶起了牤牛。
周家欣后世的重庆的黑社会；那可比这袍哥大爷凶多了：在少数保护伞的庇护下；那真是杀人放火；强买强卖；贩卖毒品；设赌场；开妓院；吃喝嫖赌毒；五毒据全。啥子烂心肝坏肚肠的事都敢干；没有他们害怕的。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法。后来还不是在中央派来的一名干员领导下；打黑扫非；给整了个干干净净。沙罐（重庆话指脑袋）都敲了上百；缴获的赃款可以再修一座长江大桥。穿越回来的时候；有些案的尾巴都还在审。就凭们几个现在袍哥大爷的能量；也不过是威吓欺诈；吃点血泡饭个吗。实在话；周家欣的心里还真的不是太害怕。
周家欣知道；这个年代的所谓的黑社会的人。尤其是滚地皮混码头的人字门袍哥大爷们；多半是贫困人家出来拿个贱命混个肚儿圆。在四川袍哥这个近百年的江湖帮派中也多处于低层。虽然打滚拉皮；好勇斗狠；但也是有一点义气；有一点道德观；有一点江湖规矩；有一点正义感的四有。吃点看场子费；收点茶水钱；是劫富济贫不是？
重庆这地方；地形就是三山环两江；山水相间孕育出独有的巴渝码头文化；那是很浓厚的。经商时间长了；摊子铺大了；不与方方面面的红白（一般社会传统势力）黑的势力发生关系；那时不可能的。周家欣在与林汤圆的闲谈中；就明白：林汤圆能混到今天现在的地位和势力（以为卖汤圆就行。那好；让娃卖几年汤圆试一试；看能不能发起来）；固然有他聪明能干；勤思好学的主观因素；也绝对离不开提拔赏识他甚至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他的袍哥天字门九堂第二堂崇光堂大舵把子－－－梁隆贵的倾力扶助。至于林汤圆后来自己开堂（地字门齐德堂）收徒那更是不用了。
林汤圆谈到周家欣家的生意开大了；开红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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