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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容珩by莞尔一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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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起身,被单滑落到腰际,露出一身青青紫紫的咬痕。
“今天你可得学司朗月穿个高领的衣服了。”苏二丫坐在床上,伸手在容珩吹弹可破细腻柔滑的肌肤上又摸了一把,故意顺着那些咬的狠的伤口,摸的他又疼又痒。
“别闹。”
容珩红着脸想躲开,谁知这么一闪躲,竟然闪住腰了,酸疼绵软的劲儿一上来,弄的容珩脸一白,身子微微弯曲起来。
“行行我不闹你,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苏二丫帮着揉了两下腰眼,看容珩的脸色那股酸疼劲儿退了这才起身。帮容珩翻箱倒柜的找出一身衣服,暗蓝色的外袍,银蓝色的云纹滚边,虽然文雅大气,但这分明就是一套女装。
“这衣服做的宽大,我还来不及改,这会给你穿倒是正合适了。”苏二丫笑着将那暗蓝色的衣袍递了过去。
“要我穿女装?”容珩愣了愣。
“我想一会带着你去寻欢楼看看满水,你穿男装出入那里不方便,不过莫怕,为妻一会帮你描妆画眉,一定把你打扮成个英武的女儿身。”苏二丫在容珩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又转头去寻找画眉用的石黛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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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第三碗药了,你要是再不吃,我就不管你。”缳清也来了脾气,干脆将满水的手绑了起来,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灌。
缳清昨夜刚刚接过客,是一对姐妹,两人都是年近三十的青壮女子,最喜欢玩双凤戏龙的把戏,到现在他的腰还直不起来呢,可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小厮满水还是个得了病的傻子,他一个主子浑身酸软却还得反过来伺候他。
缳清身体不适;手上的力道也不大,满水被捏着下颚关又黑又苦的中药,自是不乐意的很,用力的摇头晃脑就是不肯乖乖吃药,那碗缳清辛苦熬出来的药只喂进去四分之一,剩下的洒的满水脸上身上乱七八糟,黑乎乎的一片。
满水最后竟然一个使劲,用脑门子撞了缳清的头,那碗药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你……”缳清终于露出一丝怒容,起身甩袖子要走:“不伺候了,不伺候了。”
正巧赶上苏二丫带着变了装的容珩推门进来。
“老远就听见你声音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生气的呢!怎么了?”苏二丫含着笑打趣的问道,缳清那么一张清冷高贵的死人脸难得被气的崩裂成这样,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狮子。
“他是谁?”缳清目光冷冽的盯着容珩:“男人?”
虽然穿着一身利落的女装,暗蓝色的衣袍,高立起来的领口,五官也像精心修饰过一样平和了颧骨和弧度,拔高了眉峰的英武,带着几分雌雄莫辩的诡异美丽。但……他的确是个男人,缳清万分肯定,在青楼这个地方,缳清无疑是阅人无数的过来人,不必看衣着,不必看容貌,只看他走路的身形就知道他是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走路的姿势带着几分别扭的轻飘,正是缳清最熟悉的姿势……一夜放纵后腰软腿软的轻飘感。
“这是我的夫郎容珩。”既然被戳穿了身份,苏二丫也毫不隐瞒的搂上了容珩的腰,示意容珩可以靠在她身上省省力,软绵绵的腰部隔着一层衣物摸起来也有非常美好的触感。
“麻烦!”缳清突然觉得眼前的两个人温馨而自然的动作十分碍眼。特别是他心里马上就浮现出前几日柳涵生写给他的情诗“凉风有兴,秋月无边,亏我思卿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怎么会想起那些已经被他撕得粉碎的陈词艳调,那么轻佻,那么……缠绵。
苏二丫忽略了缳清的失神,拉着容珩蹲到满水的跟前。
“你是怎么惹到缳清的,不肯吃药啊?”
满水本来是很期待苏二丫的到来的,因为缳清最近看起来凶凶的,又逼着他吃药,在他心里缳清的好感度下降了,苏二丫的好感度自然而然就上升了。但是她身边这个人好陌生,他讨厌陌生人,但是又因为苏二丫一直拉着容珩的手,所以满水并没有对容珩表现出过多的抵触。
满水看看苏二丫,又看看容珩,眼神有些迷茫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珩也同样盯着满水看,但是和苏二丫料想的不同,看着被残忍对待过、折磨过,又哑又疯的满水,不仅没有唤起容珩曾经被亵…玩的黑暗记忆,反而唤起了容珩照顾傻子苏二丫的记忆,那时候的苏二丫因为痴傻也是从未开口说话过,对所有人都抵触陌生,眼神像是迷失的小鹿。
“拿这个哄他。”苏二丫偷偷的塞给容珩一个木雕小马。
满香没有对容珩表现出特别的抵触和反感,苏二丫满意的笑了笑,难道容珩长得比她看起来和善?
“缳清,别为这个生气!满水他能对喝药表示反抗也是一种好现象,这说明他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并逐渐将这种意识表达出来了。”
苏二丫低头捡起地上的白瓷碗的碎片,这种东西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满水会不小心踩到的。
缳清听了苏二丫的话,微微一愣。
第一次给满水治舌头上的伤也喝了中药,还涂过一种会让伤口有疼痛感的药膏,但是满水当时根本没反应,整个人就像是死人一样,不争不怒,只会颤抖和抽搐。而这一次,他居然敢反抗,甚至还用头顶了他一下。
这样,的确也算另一种程度的进步吧?
“还有药吗?要是没有了,把药方给我我去再抓一副。”苏二丫处理完瓷碗的碎渣,接着跟缳清说到。
“没了,药方在屋里桌子上,用砚台压在呢。”缳清淡淡的说到,只是语气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冰冷还夹带着怒气,整个人都平缓了好多。
苏二丫应了一声,自己进缳清的屋里去拿药方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缳清的雅阁,里面熏着淡淡的沉香,家具一应俱全皆是最简洁的,轻纱软帐,莲盏烛台,都跟缳清一样飘渺如仙,透着一种清高。
纸篓里全是撕碎的纸屑,看质地好像是柳涵生用来写情书的水纹纸。这水纹纸,又称花帘纸,价格是普通宣纸数倍,隔着光看似有清泉在纸笺上流过似得,纹理透亮,横波流光。
柳涵生的情书已经有大约五天没送过来了,也就是说这些纸屑至少放了七八天,而且看这分量,估计从一开始送的他就一直攒着没扔。
这人明明心里喜欢,却还非要撕得粉碎,明明已经撕得粉碎,却还舍不得扔掉。
莫不是准备哪天闲来无事当拼图玩?
药方放在桌子上很显眼的位置,苏二丫没有多做停留,拿了药方就出来了。
“要不然这次多买几副都熬上,灌进去一点是一点,慢慢让他喝。风寒之症虽是小病,但拖久了就是肺痨了。”
容珩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把这药做成药丸,切碎了混进蜜饯再包进点心里哄着他吃?”
比起缳清和苏二丫来说,容珩果然更细心一点。
一说到蜜饯,满水竟然好像听懂了似得,不断地点头。
“他好像很喜欢你……”缳清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说道。目光有些复杂的又看了容珩一边,这次他打量的很仔细。
容珩手里还拿着那个粗糙滑稽的木雕逗着满水,他看向满水的目光很清澈,清澈的就像一泓清泉,笑起来的弧度很温柔,这一点和他的妻主苏二丫有点神似。应该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吧。
“那当然,我们家容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当然招人喜欢了,是吧满水~”虽然嘴上喊得是满水,但下巴颏高抬,却是朝着缳清得意洋洋的一笑。
缳清对她这种翘尾巴的行为表示嗤之以鼻,回以白眼。
苏二丫拿着药方准备去买药,临走了还不忘飞扑过去,朝着容珩脸上亲了一口。
“家有容珩,如有一宝啊!”
☆、53
有人说;天下的局势如同棋局。
三子夺嫡的风波愈演愈烈,他们这离京城几百里地儿的小镇子都能时不时听到点小道消息,今天大皇子的阵营某某被革了职;明天二皇子的手下某某犯了事儿,恐怕离这变天的日子不远了。春闱的成绩已经出来了;状元郎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子手下的;总之这会是在风口浪尖上飘着呢,估计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也得被人给办了。倒显得秦羽的日子过的格外舒坦;每天早上免费的早餐吃,她人都胖了一圈。
而这小老百姓的日子,就像是一锅乱炖的烩菜汤;永远不知道下一勺子吃到肉还是吃到菜;但是不管吃到什么,日子还得继续。
十来天的功夫,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儿。寻欢楼里的两大红牌花魁之一的紫玉公子家人了,听说是嫁了西陵城里一个茶商,西陵是临近的一个小城镇,比平安镇略大,比宁远城略小,虽是做妾侍,但总归也是个靠谱的归宿。紫玉一走,这寻欢楼的里青黄不接的,揽金的重任就落在了缳清的身上,再怎么清高冷峻的冰人也被人灌酒灌成了病人,小脸青白面无血色还得继续夜夜笙歌。缳清自顾不暇的,也没时间没精力再去照顾满水,于是就松了口让满水跟了苏二丫。
接满水回家的时候,柳涵生也偷摸着见了缳清一面。
瞧着那瘦成竹竿的身子,青灰色的眼下淤青,柳涵生下唇都心疼的直哆嗦。
虽然柳涵生依然被冷漠对待,一个多月了连个入幕之宾都没混上,但苏二丫看得出来柳涵生是个死心眼,缳清迟早都是她的人,这赎身的钱可得帮柳涵生提早准备好。
另外宁远城的连锁店也要尽快开起来,苏二丫准备带着容珩一起去宁远城,一来给店铺选址要慎重,不停夫郎言,吃亏在眼前,容珩的意见是很重要的,另外,这去宁远城的路上,她准备租个马车,晃悠着走,顺便带着容珩游山玩水,放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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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苏老板你还吃烩菜汤呢……你们那小伙计被一个乞丐打了,正哭天喊地呢,还不赶快回去看看……”
老许家的老三背着两筐子木柴从烩菜汤的小摊上路过,和苏二丫招呼了一声,催着她回家看看。许家是给苏二丫竹叶青酒供应竹炭的人家,过年还送过腊肉香肠什么的,两家也算是熟络,这话语里就带着些打趣的意味来。
能哭天喊地,就说明还很有精神嘛!
苏二丫埋着头猛吸溜一口,头也没抬的朝许老三挥了挥手。
刚才说到哪儿来着,这人生就像一锅乱炖的烩菜汤。真够混乱的!早上才跟曲砚吵了一架,这还没过一个时辰那小魔王报应就来了,哈哈哈,被人收拾了?收拾的好!
她决定把这烩菜汤的碗添成光面的镜子再去看热闹。
不过说到小乞丐,苏二丫又想起来神通广大飞檐走壁嗜好不良的女侠司朗月了。这孩子也不知道为了躲谁一去就是三四个月,连个人影都没,唉……江湖儿女真是——不靠谱不着调不着家啊!
哧溜哧溜的,苏二丫把烩菜汤喝的一干二净,这才满意的抹抹嘴。
“老板,钱放桌子上了。”
像是满食的饕餮,心满意足的晃晃悠悠的回家。这算着也该有一两柱香的时间了,曲砚那哭天喊地的水龙头估摸着也该停水了。
可还没走到家门口呢,曲砚那惊天动地的嚎叫哭喊声就传出来了。
不用想,甜不语肯定被他这一嗓子哭的一上午都没生意。
“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没了爹还是没了娘啊,哭的跟小白菜似得……得嘞,让我看看,谁欺负我们的小霸王曲砚曲老爷了……”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曲砚那张嘴撅的更厉害了,红嘟嘟的小猪嘴,简直可以挂油瓶了。再仔细一看,呦,那巴掌大的小白脸上糊着黑泥巴,还是个五指山的形状。
这是被人打了脸啊!这乞丐够脏的,司朗月那个冒牌乞丐从来可没脏到这份儿上,打人一下还能留个这么销魂的大印子。
说真的,看着曲砚那嚣张惯了的小脸难得露出一副小夫郎委委屈屈的表情,还配着一个黑掌印,真是诡异的有喜感啊。
苏二丫一个没绷住,就笑出声了。
“你还笑,你还笑……”曲砚气的不行,伸手就要拿桌上的茶杯砸她。
容珩坐在曲砚的对面,幽幽的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上午因为你没开张已经扣除了你五两银子了,再扔茶杯加罚一两。”
“你们你们……都没人性!”曲砚呜呜的又大声哭嚎了一声,但是茶杯还是默默的放下了。再扣下去,他就要倒贴钱了。
苏二丫正好喝了咸汤嘴里腻歪,习惯性的抢了容珩的茶杯漱漱口。
“那些有人性的人都哪儿去了?”
曲砚微微一愣,好像没反应过来苏二丫问的这什么意思。容珩已经默契的回答道:“柳涵生在厨房里准备给寻欢楼送的半成品点心,赵小五怕曲砚吓着满水,领着满水进屋了,杜如非说反正店里上午不开张了,他不如回去陪曲宁,曲宁现在都五个多月了身子沉得很。”
说完,还体贴的又到了一杯茶递给苏二丫。容珩真是贴心的小棉袄。苏二丫忍不住亲亲了容珩的脸。
“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秀恩爱!!!”曲砚继续炸毛的大哭。你说这年纪小就是嗓子好啊!
容珩和曲砚坐得近,苏二丫偷亲容珩的时候突然就闻到一股怪味。哎呦,这分明就是粪坑的味儿啊,而根源就在曲砚脸上那黑乎乎的五指山上。
苏二丫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算了算了,我这个没人性的,去给你端盆水,赶快把脸洗洗干净,这都什么味儿啊!”
“我不洗!”曲砚红着眼睛,义愤填膺的用手拍着桌子“我要留着这证据,让秦县令看看,这是证据!!!证据!!!”
“怎么着,你就被打了一巴掌,还准备去县衙击鼓鸣冤呢!不过话说回来,人家一小乞丐,凭什么打你啊!”
曲砚咬牙切齿:“他丧心病狂……他穷凶极恶……他丧尽天良……他惨无人道……他灭绝人性他……”
苏二丫顺手捏起一个包子,塞进曲砚的嘴里。
容珩趁着曲砚被呛得咳嗽的劲儿,跟苏二丫解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那小乞丐是秦羽老家那边来的人,路上遇见了山贼,一路吃尽了苦头才落魄成了乞丐,好不容易摸到秦羽的家里了,秦羽正好去衙门上了,这又追去了衙门里,衙门里的几个人正拿曲砚打趣,说他什么时候能成为县太爷夫郎呢?那乞丐就不由分说上去给了曲砚一巴掌。”
“老家那边来的人?不会是正房来捉奸的吧?”苏二丫知道秦羽还有个青梅竹马,叫什么承欢来着。
“什么捉奸,别胡说。曲砚跟秦羽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容珩是为曲砚的名声着想才这么说的,但是曲砚听着心里可不是滋味了,眼睛通红通红,现在一张小脸也憋红了。
“走,咱们看看去。”苏二丫起身,拉着容珩的胳膊往门口走。
要真是秦羽的青梅竹马来了,还历尽千辛万苦走了好几个月,穿山越岭吃尽了苦头,到头了发现这秦羽身边又有个“点心”蓝颜知己,这还不得打翻了醋坛子。光着一照面就给了曲砚一个大巴掌,就说明这人可不是软柿子,要真闹起来了,秦羽也不知道应付的来不。
这秦羽可跟曲砚不一样,到底是过命的交情,苏二丫心里还是偏帮着秦羽多一点。
走到门口,苏二丫才发现曲砚还坐在院子里一动没动呢!
“哟,你怎么不敢去了,不是眼巴巴的留着那巴掌印子不让洗,说要给秦羽看吗?这会打退堂鼓了?胆怯了?”
苏二丫有些好笑的把曲砚拽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也别怕,怎么着白送了一个月点心,半点好不落,还落一巴掌,他们还能得理了?走,去秦羽那看看,讨不来一个县太爷做妻主,老板我也能帮你讨来半两银子做精神补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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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的府邸就在县衙后街上,也是一栋老宅子。
府里面就只有两个家奴,一个四十岁的苏婆子帮秦羽看门,苏婆子还有个十来岁的姑娘,平常帮秦羽收拾收拾院子,又当管家又当洗衣做饭的人,反正家里人少平时也不忙。
苏二丫是秦家的熟客,苏婆子笑着给开了门说老爷在后院呢,这常来常往的人也用不着通报,就当自己家这么常来常往的进去了。
院子里,秦羽正帮一个陌生的男人擦着头发,那男人生的一张妖孽似得美人脸,即便是闭着眼睛睡在秦羽的腿上也是一副阮媚轻柔的姿态,稀疏平常的白绸长袍束着一条湖蓝色的腰带,趁着那人柳腰纤细身段风流。
不过看曲砚立刻摆出一副迎战的姿势,这个陌生人应该就是打了他一个巴掌的小乞丐。
秦羽见苏二丫带着容珩和曲砚来了,立刻做出一个“嘘声”的姿势,又指了指枕着她大腿的美人,做了个睡觉的姿势,示意他们不要惊醒这个睡美人。
看来,没错了。这人肯定是秦羽的青梅竹马了,也难得见秦羽这么温柔体贴一回。
要不是曲砚脸上的掌印还带着粪臭味,苏二丫肯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醉卧秀才膝的美人,曾经是一个小乞丐。
再一想,一个如此美貌的男人,遭了山贼劫车,却能凭着往脸上身上摸粪泥逃过一劫,也算是个敢作敢为的男人了。
或许是秦羽的动作太大惊动了美人,或许是美人本来就没睡着,总之他打了个哈欠慵懒妖冶的醒了,但还半躺在秦羽怀里,像是在宣誓对秦羽的占有权似得。
“这位就是苏姑娘吧,我们家老爷在信里提到过您。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器宇轩昂。这位小哥是苏姑娘店里的伙计吧,我这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赶路有些神志不清了,听了些闲言碎语就打了这位小哥一巴掌,很是我的不应该,洛承欢,这里先给公子赔罪了。”
洛承欢果然张了一颗玲珑心,一看苏二丫他们这兴师动众的,曲砚脸上连掌印都不洗,肯定是来问罪的,还没等人开口,自己就先赔礼道歉了。
他身子微微福神,起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体力不济又一个踉蹡,险些到栽倒在地上,被秦羽又小心翼翼的抱了回去。
“欢儿,你连日来都没休息好,还是快歇歇吧,恩公他们都是自己人。”
“可这公子脸上还脏着呢,我去给公子打一盆热水洗洗脸吧。”洛承欢浑身软绵绵的靠在秦羽身上,就跟林黛玉一样,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目光里含着愧疚万分的神色,怯生生的看着曲砚。
秦羽见他这副体虚绵软的样子,又心疼他又是沿街乞讨又是翻身越岭的走山路,哪儿许他再折腾。
“我去我去,你先歇着,我一会就来。”
秦羽家打水烧水的地儿都在里面的院子里,这烧壶水也得折腾半柱香的时间。
洛承欢见秦羽走了,也就从软榻上直起了腰,妖娆阮媚的气质瞬间变成冷凝凉薄的目光。
“我们家秦羽多谢苏姑娘照顾了,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口味我最清楚,她这人味儿重,甜甜腻腻的点心吃一个月也就吃够了,以后还是我们家的饭食都由我来做,免得有些人送点心为虚,想把自己当点心送出去才是真的。点心嘛!不过就是个消遣,没有正餐的时候拿来解个馋也好,但是过日子还是要吃大菜硬菜的。这个道理,不知道这位公子懂了没?”
☆、54
方才看洛承欢在秦羽怀里乖顺柔弱的像个病美人;这秦羽一走就像变了个人。
这还没进秦羽家的门呢,就俨然一副正房的傲然样子。
曲砚哪儿听过这么夹枪带棒的难听话;一张小脸青白不定,气的就差没嗷嗷叫要扑上去。哪儿能让他真扑上去;曲砚动一个脚趾头,容珩就知道他想干嘛了;忙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拦住,苏二丫也顺势挡在了曲砚的前面。
只有曲砚这个大脑充血的小屁孩还没听到秦羽的脚步声,你看看那只腹黑妖孽洛承欢早就换成一脸倦容的躺回软榻上了。
洛承欢剪水的双眸带着一丝冷绝的笑意,似乎是在取笑曲砚的自不量力。
“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秦羽笑着端来一盆热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很!开!心!
秦羽很自然的在水盆里把绢布拧干;半湿的绢布带着暖丝丝的蒸汽。
曲砚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刚刚还被洛承欢气的要撸袖子;现在见秦羽准备亲自帮他擦脸又变成一脸羞涩的期待样,戾气全无,眼睛里都是粉红泡泡。
“阿羽,让我来吧,曲公子这……这伤是我弄的,怎么能让你代劳呢!”洛承欢苍白病容的脸上淡淡一笑,温柔的从秦羽的手中接过绢布,又朝曲砚略带愧意的笑了笑。
略带愧意?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一声阿羽,喊出了青梅竹马的亲昵。
亲自给曲砚擦脸,也只不过是不想秦羽和曲砚太过亲近。
这洛承欢做的滴水不漏,可偏偏在秦羽眼里全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蕙质兰心,这世上恐怕没有比她家欢儿更善良的人了。
“别忙了,今天我们来也不是为这一盆洗脸水的。洛公子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吧,我们改日再来打扰。”
好好的脸都叫你打肿了,你以为一盆洗脸水就完了?
苏二丫抱拳告辞,似笑非笑的睨了洛承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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