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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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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萨打回兰州之后,侯大勇派出节度使帐前掌书记刘成通到了兰州,要求葛萨按照协议行事,可是葛萨态度强硬,虽然没有为难刘成通,却也没有答应按照侯大勇和吐少度定下地协议办事。
“斯尔丁若是阿思,此人还可以好好利用,你们不要用刑,今天酒宴上那几下,已够斯尔丁这小女子喝一壶了。”
钱向南笑道:“对斯尔丁这个小女子,用大刑我也于心不忍,下不了手。不过,她的身份隐藏不了多久,我们捉住不少回鹘商队的人,总有熬不过地人会把她的身份供出来。”
侯大勇和钱向南谈了一阵后,酒意也渐渐淡了,对钱向南道:“这是南方来的准柑。你尝尝,北方很不容易尝到。”
钱向南也没有推辞,吃了两片,道:“真是不错,甜中略酸,汁多肉嫩。确实名不虚传,只可惜,北方天气寒冷,不能栽种。”
“钱郎,明天你抓紧审问斯尔丁,若斯尔丁真是阿思,侧很有利用价值,葛萨现在桀骜不训。要想办法挫其铎芒。”
钱向南道:“等一会我回去后,安排军情营军士加紧审问回鹘商队的人。”
“此事重大,你回去后要抓紧办。”
阿思被关在一间小屋子,万念俱灰,若是刺杀不成功被当场格杀。也就万事皆休了,现在这样不知要经受多少折磨,阿思曾有过自杀的心思。可是为了防止阿思自杀,军情营军士拨走了阿思全身所有东西,小屋里面没有任何尖锐地物品,没有合适的工具,自杀其实是一件很困难地事情。
小屋里没有床,阿思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外面北风乱得呼呼响。透过墙顶的小窗户,吹到阿思身上,头上的伤口在寒冷下越发地疼痛。
阿思年龄其实还小,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身体也乏透了。天要亮地时候,阿思把被子裹在身上,靠着墙睡着了。睡梦中,又回到兰州地家中,睡在柔软温和的大床上,床头上放着香喷喷的马奶子和黄澄澄的烤羊肉。
美梦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叫喊打断:“起来了。”随后,一名亲卫把阿思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拉开。
阿思睁开眼睛,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见到有人如此粗暴,大声地回鹘语骂了一声。
军士不懂回鹘语,但听到其口气,知不是好言语,上前又踢了阿思一脚,嘴里骂道:“这个回鹘小娘子,真他妈的麻烦,若依我的脾气,一顿暴打,她什么都说了。”
另一个军士心情比较好,笑道:“段七郎,你今天早上脾气怎么这么大,晚上想娘子了吧,这个回鹘女子,长得还真不错,细皮嫩肉地,你如何下得了手。”
“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刺杀节度使,真是吃了豹子胆,她早迟脖子上要吃上一刀,不过,真的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军士说完,咽了一下口水。
这两位军士见阿思是回鹘女子,想当然地认为她听不懂中原话,且此女子又是刺杀节度使的重犯,绝对难逃一死,因此,相互谈论的时候没有回避她。
阿思听到两个军士地对话,特别是听到脖子要吃一刀时,心中一片冰冷,虽说她作好了必死的打算,可是刺杀当场没死,勇气也就消了一半,现在听说难逃一死,眼泪水顺着脸颊一串串地流了下来。
阿思在小屋里作美梦的时候,钱向南可没有闲着,通宵达旦地审讯着捉住地回鹘人,大部分回鹘人都是响当当的硬汉子,经受住了军情营军士的暴打,乌海作为能够进入侧厅的回鹘人,当然受到了足够多的照顾,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一言不发。
但是,任何队伍都不是铁板一块,有两名回鹘人还是经不住严刑,把斯尔丁的真实身份招了出来,一名回鹘人甚至把阿思和葛萨的关系一并交待了出来。
葛萨和阿思虽然相好,但并没有订婚,除了吐少度府中之人,知道此事地人极为有限,军情营并没有掌握葛萨和阿思相好之事。
“我猜得没错,斯尔丁果然是阿思,更妙的是阿思居然和葛萨相好,这一夜总算没有白熬。”一大早,钱向南红着眼睛,前往节度使府上报告这个消息。
清晨的凤州城,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活力,匆匆忙忙的商人,不断从钱向南身边经过。
卖早餐地小店也开张了不少,回鹘人的大饼、南方人喜欢吃的稀饭、北方人爱吃的大馍和其它面食,星罗棋布地出现在街道两边,阵阵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钱向南忙了一晚上,早上没有胃口,只是胡乱吃了几口,此时见到色香味俱有的早餐,不觉食欲大开。
钱向南在一家太原人开的小店停了下来。这是一家极具太原风味的小店,店前竖着一根家旗杆,上面飘着一面旗帜,旗帜上有“太原汤糕”四个大字,上面还绣有一首小诗:天下面食数太原,山珍海味难比鲜O小a尔西南北地,舌上泾渭天上天。
钱向南读了一遍小诗,对面主人笑道:“你这小店口气还真不小,有什么好吃的?”
小店生人是位五十多岁地汉子,见到钱向南骑着高头大马,知是有身份的人,满脸堆笑道:“我这里有个特色面食,叫八姑面。味道可好得很,客官尝尝便知道,绝不吹牛。”
钱向南下马道:“今天就尝尝你的手艺,看你是否吹牛。”
那汉子笑道:“不好吃不给钱。”
说完,揭开一个用湿布盖的木盘。左手端碗,右手用削尖的筷子沿盘边向沸锅中拨出面条,山西汉子动作娴熟。面条就如丝雨般落在锅中,一会,热气腾腾的八姑面就煮好了,那汉子捞出面条后,又浇上几块羊肉浇头。
此面味道极为鲜美,钱向南和两名亲卫吃得带劲,都没有说话。只顾低头吃面。
那汉子是个有名地风趣人,最喜欢讲故事,见三人吃得认真,很有些得意,就在钱向南耳边讲起了此面的来历:“小店此面看似简单。其产是很有来历的。”
他见到钱向南并不反感,又讲道:“相传在贞观年间,八百里秦川天早三年,颗粒不收,天子下旨百姓向绵山求雨,果然大雨倾盆而下,救活了庄稼,为此天子带领满朝文武赴绵山朝圣,随同前往的还有他的叔妹世姑。岂料世姑到达绵山后,就拜五龙圣母为师,不愿再返长安。一日,她为一老婆婆做饭,但她自幼生长在皇宫,哪会做饭呢?所以和面时,面干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终久和成了稀面,实在无法下锅。于是顺手拿了一只筷子向锅里拨面,但是怎么拨也拨不断,结果便拨成了长面,老婆婆吃饭时,顺口问了一声:孩子,这叫什么?可是世姑却因心慌将这字误听为你字,此时她已身入空门,不愿再说真名,只好将乳名说了出来:叫八姑。从此,山西便有了”八姑“这种面食。”
那山西汉子讲的时候,神采飞扬,就如这一切是他亲眼所见一样,他讲完之时,钱向南也刚把八姑面吃完,钱向南笑道:“面好,你讲得也好。”钱向南摸出一串周元通宝,扔给那山西汉子,道:“不用找了,多的是给你的常钱。”
这是山西汉子早上地第一单生意,得了一个大彩头,他心情好极了,脸都笑出了花,道:“客官,下次我再给你讲上一段。”
侯大勇按照军队的老习惯,每天起得很早,钱向南进来这时,他已经锻炼了近一个半小时,汗水已把衣服打湿了。小璐今天也醒得极早,秋菊抱着她,也来看父亲锻炼。
血缘真是一个奇妙的纽带,尽管侯大勇没有多少时间来陪小璐,可是小璐却对侯大勇很是亲热,已经会走路的小璐,想扑到场子中间,却被秋菊抱住,极不耐烦的小璐在场边哇哇地叫着。
侯大勇练完之后,擦干了身体,对小璐拍拍手。秋菊这才放开了小璐,得到了解放地小璐,扭着小屁股,一摇一摆扑到侯大勇怀抱。
钱向南走进院子,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热,他也有一个女儿,不过比小璐年纪大得多,就要满十岁了,看到侯大勇抱着小璐,心里感叹:“这些年四处奔忙,没有抱过女儿几次,女儿一转眼就长大了,现在想抱都没有机会了。”
“斯尔丁真是阿思,还是葛萨的情人?”
“已经查实了,斯尔丁就是阿思,和葛萨相好,只是还没有订婚,但是,吐少度府中之人都知道这一层关系。”钱向南肯定地答道。
侯大勇道:“难怪吐少度把位子传给葛萨,吐少度没有儿子,女婿当半子嘛,我们现在有了和葛萨讨价还价的筹码了。钱郎,此事办得好。”
钱向南若有所思地道:“以前吐少度是兰州别将,现在葛萨已经当上了兰州别将,事随人变,不知阿思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地份量。”
侯大勇点点头,道:“吐少度一死,阿思也就失去了依靠,若葛萨翻脸无情,阿思也就没有多大价值,不过,若葛萨无情,则失去了道义,我们也可以利用此点作文章。阶、成、凤、秦四州底子太薄,需要好好休养生息,回鹘内斗,对我们只有好处,谁处于弱势,我们就稍稍扶他一把,始终维持回鹘两大势力的均势。”
钱向南是最接近侯大勇内心的一个人,石虎、郭炯、何五郎等人都是侯大勇的心腹爱将,跟随着侯大勇从沧州一路杀来,他们现在都身居高位,各领着一摊子事,每天忙于应付,不可能象黑雕军初建之时,天天和侯大勇混在一起,钱向南却是侯大勇的影子,成天跟在侯大勇身后。
侯大勇身上总有一些神秘的东西,收服吐蕃,分化回鹘,件件事情都让人回味无穷,钱向南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可到底为什么不安,他却说不出来。
剑指秦川 第五十八章 出使兰州(一)
更新时间:2008…12…29 14:11:26 本章字数:5586
丁思身份明确之后,马上被换到了一间小院子,钱向南依府找了几个心细的使女,照顾受了伤的阿思,监视其一举一动,院门外面,则是一火黑雕军军士严密守卫。
阿思在钱向南关押囚犯的小屋子呆了一天,头上缠着纱布,睡在地上,裹着被子,沐浴在冷风中,真是说不出的狼狈。第二天早上醒来,又被两个军士的对话邓得流了一大串眼泪。
可是,随后的遭遇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阿思不仅没有被砍脖子,而且从简陋的小屋被带到一间平平常常的小院子,几个使女送来了干净衣服和热气腾腾的饭菜。虽说仍是粗菜淡饭,放在兰州之时,阿思是绝对不会尝一口的,可是阿思饿了一天了,看到饭菜,禁不住口水长流,吃到嘴里,往日不屑一顾的饭菜竟是如此美味。
从赴宴到现在,不过一天多的时间,阿思却如经过了漫长的一年,她最初是抱着求死之心去刺杀侯大勇,刺杀未成功,却没有被当场格杀,经过囚房关押后,她求死的勇气再也提不起来了,毕竟,她是一个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小女子。
阿思坐窗前,呆呆的望着光秃秃的树干,屋里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使女,屋外二个使女轻声交谈着,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想必是讲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使女们做事手脚很是麻利,阿思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们表情丰富地谈东家长西家短,而阿思在身边之时,她们表情就冷冷的,不发一言。
阿思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地过了四天,没有理她,甚至没有审问她。
侯大勇出现在阿思所住小院子的时候。已是阿思搬进小院子的第五天了。
侯大勇走入院中之时,阿思靠着窗边无聊地望着天空,大鸟们早飞到南方过冬去了,天空中什么也没有,只有定时出现的炊烟,才为单调的天空增添了一些灵动之气。
阿思只是在洒宴中见到侯大勇一面。这几天,阿思不断回想着侯大勇的相貌及言行,害怕被关久了,忘记了仇人地长相。所以侯大勇一进院子,阿思立刻认出了他。
阿思如一头受到惊吓的小鹿,警惕地看着这位大仇人。
侯大勇对刺客阿思没有太深印象,此时阿思换上了一身中原女子的服装,头发呈淡黄色。高鼻深眼,皮肤白净,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女孩,完全没有行凶之时的凶悍。
侯大勇打量了阿思一番,道:“你父亲是兰州回鹘别将吐少度?”
阿思两手抓住自已的衣角。瞪着海蓝色地大眼睛,没有说话。
侯大勇见阿思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有些痛惜。“在现代社会,十七八岁,还是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年龄,阿思却要用小小的肩膀,来扛起国仇家恨,这个担子未免太重了。”
侯大勇尽量和气地道:“我和你父亲交谈过,他能说中原话。我想你也能听懂,是不是?”
阿思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半响,用中原话道:“是你逼死了我父亲,我要报仇。”
侯大勇闻此言。摇头道:“你能报仇吗?你连我身边的亲卫都打不过,报仇不过是白送性命而已。”
阿思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泪水,道:“若父亲不死就好了,我也不会如此受人欺负。”说到这,阿思的神情又坚定起来:“杀父之仇不报,我也枉为回鹘女子了。”
“哪你说说,谁是你的杀父仇人?”
“你和仁裕,你们两人都是。”
“我是大周朝的节度使,保卫边境是我地责任,你父亲率兵侵入秦州,我难道不能去抵抗吗,你父亲死在大周朝境内,实是罪有应得。”
阿思听到侯大勇说她父亲该死,本来有些放松的神经又重新绷紧了,眼里又流露出挑战的神情。
侯大勇平静地说:“你是独女,若你死了,英雄一世的吐少度可真正的绝后了。你好好休息几天,想想这事。”
这句话乌海也曾说过,侯大勇说出后,阿思低着头,用脚踢着地面。
“等额头地伤好了,再送你到兰州和葛萨见面。”侯大勇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出去,没有再理睬了阿思。
“我不在这里养伤,你送我回去,求求你送我回去。”阿思见侯大勇转身走到了门口,终于出声哀求,最后一句话已带着哭声了。
阿思是侯大勇和葛萨打交道的重要筹码之一,知道阿思身份之后,侯大勇不会再为难她,可是放她回去的时机还没有来到。在侯大勇和阿思谈话之前,掌书记刘成通受命再次前往葛萨军中。
刘成通是广顺三年进士出身,不到三十岁,是典型读书人地长相,按照通俗的形容词来说,就是长得“面如潘安,玉树临风,”不过,到了崇尚武力的军中,这种相貌反而受到了军士们普遍的嘲笑。
按理说来,凭刘成通和资历,这个年龄最是雄心勃勃,而刘成通却很有些萎靡不振。刘成通原是监察御史里行,他犯有知识分子的通病,在朝中很有些持才自傲,一言不和得罪了宰臣李敷,被李敷找借口贬出了朝廷。
川成通来到了新设止田二镇,任雄胜军节度使帐下掌书记。边关节度使均是武将,n占很少受到重视,多是干些无聊小事,刘成通深知此种情况,因此,初到节度使帐下,很有些灰心丧气、看破红尘。
对于刘成通的状态,侯大勇心知肚明,象刘成通这种人,有一种办法可以傲起他地插劭术租是赋予其重任,侯大勇一来考验刘成通的才能,二为是确实派不出更合适的人手,便于把出使兰州的重任交给了他。刘成通第一次出使兰州。虽没有达到目的,但是,因为受到了节度使地重任,刘成通地心情渐渐也好转了起来。
侯大勇详细交待了第二次兰州之行的任务之后,刘成通带着二十多名狮营亲卫,直奔兰州城而去。
此时。葛萨率军在凉州以南和回鹘可汗的军队对峙,论实力,可汗军队的实力强于葛萨军,可是可汗军队主力还在白亭河和党项军队交战,处于两线作战,故而无法全力进攻葛萨军,战事才呈现出胶着状态。
刘成通进了兰州城后,没有见到葛萨。兰州衙门见是大周节度使的使节,知事情重大,派了一队回鹘人,领着刘成通向凉州方向奔去。
刘成通饱读诗书,对历史颇为熟悉。一路上,经过河西一带,见到唐时城郭依然还在。很有些感慨。
不断有路人好奇地看着行色匆忙的小队骑兵。
距离凉州还有一天路程地时候,天色已黑,刘成通这支小队骑兵只好借宿在一个小村庄里。
刘成通虽是长相英俊的文官,可是体质并不弱,他为人和善,行了数天后,已和狮营亲卫们有说有笑了。亲卫们见掌书记并不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且没有架子,也愿意和他交往。
带路的回鹘军士大多数参加过渭水之战,神情甚为傲慢,并不掩饰对黑雕军的敌意。不过,对黑雕军的战斗力还是甚为佩服,因此,双方都比较克制,一路上侧也没有发生摩擦。
来到小村庄之后,黑雕军和回鹘军均不愿意住在一起,回鹘兵找到了村庄里的回鹘人家借宿,而刘成通则带着黑雕军亲卫们在村庄里转悠,刘成通打算若没有汉人,则带着亲卫们在村外安营扎寨。没转多久,刘成通惊奇地发现,这个村庄竟和中原的村庄基本相似,若不是偶尔一两家回鹘人、吐蕃人,就和平常之极地中原村庄一样。
刘成通和二十多名黑雕军在村庄内慢慢行走,不少毛裘蓬头的汉子和小孩子,从墙缝偷看着这一群军士,眼里露出好奇之色。刘成通见一户院子较大,就上前敲门,隔了一会,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门“嘎、嘎”地打开了,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刘成通道:“我们是大周朝雄胜军节度使的使臣,前来借宿一夜,行否?”
老者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满脸激动,喃喃道:“你们来自中原吗?是军人吗?”
刘成通道:“是的,我们来自中原,是雄胜军节度使麾下。”
老者迟疑了一下,问道:“雄胜军节度使,没听说过,管地是那些地方?”
“这是去年才建的节镇,管凤州、阶州、成州和秦州。”
老者突地“哇”地骂出了声,捶心流涕,良久,才停止哭泣,道:“我叫张大兴,是秦州人,十五岁时,全家被吐蕃人掳到这里,现在已经四十年了,是第一次见到家乡来的人,第一次见中土地军人。”老者对着屋内喊道:“快点出来,这是家乡来的人。”听到喊声,屋里陆续跑出来几个人,一个老妇人,一个中年汉子,两年中年女人和三个小孩子,在老者的带领下,全部跪在地上向刘成通磕头。
刘成通想上前扶起老者,老者不从,呜咽涕泪道:“这个村庄全是从秦州被吐蕃人掠过来的,四十年了,第一次见到家乡的官,让我们磕头吧。”
刘成通眼中隐含着点点泪花,一众狮营亲卫站在刘成通后面,个个脸色严肃。
磕完头,老者一家人热情地迎进了刘成通等人,老者就开始招呼着生火做饭,刘成通道:“不必麻烦老人家,我们全部自带有干粮,只要有一些水就行了。”
老者不依,对着屋内人喊道:“娘子,把面和好,今天给家乡人作面饼。”一会,老者儿子模样的人拿出木盆,开始和面,只是木盆大面粉少,刘成通瞧到眼里,知道老者是尽其所有来招待他们,他心中发酸。刘成通扭过身,控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热气腾腾的面饼做好之后,刘成通和亲卫刚好一人一个,三个小孩子围在刘成通身边,眼巴巴看着面饼,刘成通把面饼递给了其中一个小孩。小孩子起初不要,刘成通道:“拿着吧,我肚子饱饱地。”说完,还用劲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小孩子禁不住面饼的诱惑,接过面饼后,正要喂到嘴里,老者生气地一把抓过面饼,塞回刘成通手里。顺手打了小孩子一巴掌,小孩子没有吃到面饼,还被打了一下,顿时大哭了起来。
刘成通和亲卫们是在老者的再三恳求下,才把面饼放进了嘴里。
亏幕降临之后。村庄里不断有听到消息的秦州人过来拜儿乖 地官员,老者家里院中,涌进了无数秦州百姓。众人拜边川成通之后,渐在院中呜咽成一片,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家乡的情况,不时有人哭有人笑,绝大多数村民直到凌晨才散去,送来的面饼堆满了木盆。
很久以后,刘成通才知道。面饼是当地人最珍贵的食物,只有在嫁娶丧葬等重要活动或尊贵客人到来之时才能吃到,老者是尽其所能,担着一家人饿肚子的风险, 为刘成通他们做的面饼。
刘成通在众人散去后。坐在土炕上楞了一会,此情此景,就和元旗在《乐府; 缚戎人》里所说“眼穿东日望尧云,肠断正朝梳汉发”几乎是一模一样。
众我散去后,刘成通再次感慨一番,天快亮时,才眯着眼匆匆睡了一会,可刚睡着,院墙外一阵叫骂和哭喊声,在安静地早晨,十分清晰且突兀,刘成通和亲卫们全部被惊醒。刘成通急忙下床,来到院中时,老者已在院中站着,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事,谁在打骂?”
老者有些无奈地道:“回鹘人在打人,唉,这是常有之事。”
性急的亲卫已经打开房门出去了。院墙外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回鹘汉子穿着皮制的长筒鞋子,用劲踢着一名侧在地上的中年汉人,嘴里还在大声咀骂着,中年汉人用身体护住怀里的面饼,连声哀求着。
大家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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