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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奇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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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妹吧跟你去?”我跺着脚怒骂一句,然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快步跑入奎阁之中……
我没有多做停留,一溜烟“邦邦邦”地窜上奎阁三楼,喘着气来到一鬼一人相继一跃而出的窗台边上。我探头一望,只见近处的凤凰洲、远处的韩江,甚至江对岸的景色都尽收眼底,但一朝下垂直一望便暗自倒吸了口冷气:少说也有十来米高啊!
我只能仰头朝天边渐行渐远的黑点发出哀叹:“老蒋啊老蒋,要是我能像你这么飞来飞去的话,刚才就不用像条死狗般跌得鼻青脸肿啦!”
可就在仰头叹息的这个当儿,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窗棂之上,似乎有……
有一根透明的丝线!
有些错愕的我扶着窗台的边框往上瞅去,只见在冬天那阴沉的天幕下,窗台上方的青灰外墙正黏着一根透明的丝状细线,不仔细分辨真的发现不了。而且在大风中,这根摇摇晃晃的丝线却显得坚韧无比,似乎还一直通向江对岸快一公里外的……
凤凰塔!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先前的“女鬼”不是修为深厚,刚刚的老蒋也不是拥有超能力,只是他俩巧妙地利用了这条既透明又坚韧的丝线,才能如同鸟儿般御空飞行!
“哎哟哟,我就说呢……”
我拍着自己脑瓜自言自语道,可是这时候又有一个难题摆在我的面前:究竟跟不跟上好呢?
说实在的,我本来就在黄尚书府那晚激战中差点成了残废,虽说给章神医妙手回春了一把,可刚刚摔了那个狗啃屎又几乎让我身子散了架,现在全身着实疼痛难忍;更叫我苦恼的是,那一身邪魅之气的“女鬼”到底用了什么道具我还暂不知晓,但老蒋至少还有坚实可靠的扬文可以支撑着滑过去,而赤手空拳的我真可谓手无尺铁,到哪找坚固的东西吊着我荡过江?
看来,这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渡边云子那妩媚动人的俏脸,又在刹那间跃上我的心尖。
我脑海又涌现那晚黄尚书府外的死磕,那时,她舍身为我的果敢,她临终深情的告白,她手腕紧戴的手镯……
我心头不禁又泛起酸楚和苦涩,一咬牙,反手脱下外套就要横吊在细丝上滑出去——至于坚韧的丝线会不会将我的外套隔断,我不知晓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就在我左脚即将跨出窗台的那一霎,我眼睛忽然瞄到奎阁第三层的一件物品,然后顿时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原来,我看到神台上供奉的魁星高举的右手之上,正好握着一根用来“点取”的金色毛笔!
“好东西,看上去是纯铜镀金的!”我心里暗自喜道。
我忙不迭地回穿上自己的外套,然后一溜烟跑到魁星神龛跟前,“咚”一声双膝跪地,“扑通”、“扑通”地叩拜起来,嘴上还念念有词:“魁星大人,小人现在被迫无奈,暂且先借您老人家的谋生工具一用,他日定当双手奉还,并用三牲外加碗口粗的大香烛孝敬您!”
然后“嗖”地站立起身,飞身攀上神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取下魁星神像手中的那管纯铜镀金大毛笔,然后当做横杆,高悬双手,吊着荡出窗外!
一时间,两脚悬空,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大作,两旁景物不断朝后倒退,心中又惊又奇。此时在凤凰洲之上,已经有眼尖的游客发现了我,大呼小叫的好不呱噪。可我不敢分神,只顾全身贯注地望着前方,双手紧紧地攥住大毛笔,生怕一失手就真的成了千古恨。
没花多久的功夫,我已经滑行至韩江之上,只见底下便是浩浩荡荡的蔚蓝江水,身边还不断有水鸟飞过,可眼前怎么望就是看不到“女鬼”和老蒋的踪迹,我心里一下子没底了:他俩哪去了,莫非真的……真的飞去对面的凤凰塔那作一死战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里逃生
第一次尝试高空滑行的我心里惴惴不安,可眼睛却不安分地东瞄瞄西瞅瞅。
只见阴沉的天幕下,远观凤凰群峰,绵亘不断,云雾缭绕,高接云天,赛似蓬莱仙山;近眺金山、葫芦山、笔架山,三山五城,远近村落尽是炊烟缕缕;穿桥南来的江水至台边分为二流,洪流对着湘子桥奔腾而来,冲击台基,白浪飞溅,状似朵朵雪花——整幅画面一如唐诗中“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的景象。
可我的眼睛最终还是下意识停留在对岸那座古朴苍劲的宝塔上:凤凰塔是明朝年间所建,因塔遥对凤凰山,又与隔江的凤凰台相对而得名。此时此刻,视野开阔,只见此塔高约十来丈,细数一下有七层之多,似乎是砖石结构,咋一看还真有点气势恢宏的味道。
就这么想耍杂技般在摇摇晃晃的透明丝线上惊险地滑行了一会,我继而发现远处的凤凰塔恰好建于脚下的韩江东南侧,正当两股江水要冲之地,有如一道堤防,护住塔后一带村落。此刻凛冽的寒风拂面,和着稀疏的阳光残照下,水流影动,金光闪灼,甚是奇妙,让我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色彩斑斓的迷幻世界。
可就在我如堕云雾的时候,忽然从远方传来一声极轻极微的颤音,袅袅地在我顶上的透明丝线荡漾开来,仿佛天边传来的玉碎声响。
我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异动,心头上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刹那间,那细微的颤音竟顺着上方的丝线急速传来,而且变得极为刺耳凄厉。与此同时,我突然觉得支撑我双手紧握的那管纯铜镀金大毛笔的力道毫无预兆的骤然消失,我身子猛一下沉,手舞足蹈地从高处直接往江心掉落!
“妈呀,这条连接的丝线居然给人弄断了!”恐惧瞬间充斥了我整个心窝。
常识告诉我,没有学会高台跳水的普通人毫无防备地从高处直接掉落到水中,是和摔在水泥地板上没什么区别的。一两秒的时间,如同流星般坠落的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死亡的气息,就感到伴随着“哗啦啦”的怪响,自己一头掉到一个巨大的“被窝”里头。
有那么一瞬,晕头转向的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在和江水的撞击中摔得支离破碎,经脉俱裂。
可我再怎么说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清醒和冷静,立刻就发现了四周的诡异和不妥。本来如果就这么摔到江面上,身体在巨大的撞击之下必定疼痛难当,水花四溅不说,而且还会直接钻进水中,口鼻进水,生死悬于一线。
可现在,我居然深陷一个柔软的“被窝”之中,就像消防员为跳楼者在地面铺设的那种气垫似的,从高处掉落所引发的巨大动能竟给四周这些“窸窸窣窣”作响的怪东西卸掉!
“我靠,这回又死不了么?”我再度绝处逢生,不禁喜出望外,长舒了一口气。
可很快,呈一个“大”字躺倒的我又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大难不死,可身子好像在慢慢移动一般。我使劲晃晃自己的脑袋,又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用手撑起自己的身子环顾四周,想窥探这个不断作响的处所究竟是什么环境。
可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双手匍一按到身下的东西,便软趴趴地陷了进去,宛如按在棉花上,还发出那种“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
凭借着透射进来的稀疏阳光,我惊奇地低头一看,察觉身下竟是一大堆黄澄澄、干枯枯的稻草杆,然后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自己原来是在一艘小船上!
“难怪我从这么高的位置掉下来,还没什么大碍,原来是刚好掉落在一艘满载稻草杆的运输船上呀——真是天助我也!”我心里喜道。
可才这么一想,左肩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紧接着就如同一呼百应似的,全身也不争气地疼将起来——看来,刚才那一摔,虽然没有跌死,但是对我的伤害也是不小的。
我不免有些沮丧,一边捂着左肩,一边挣扎地站立起来,忽然伸直的左脚尖碰到了稻草堆里的一个东西。
我有些诧异地抬眼望去,只见侧左前方竟存在着一个狭长的木箱,掩映在颜色相近的枯黄稻草堆中,难怪我一时半会儿没发现。
我好奇地站了起来,又发现在我身体的侧右前方、正后方还摆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木箱,形成一个类似于“品”字的结构——而错愕不已的我,就夹在这个“品”字的中间。
“这破木箱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心里嘀咕着,好奇地走向左侧前方的那个狭长木箱。
眼前这个狭长的木箱长近两米,宽不足半米,我用手试探着摸了摸,忽然指尖传来一股刺痛,触电般缩回了手掌,龇牙咧嘴地仔细一看,原来食指戳进一根细嫩的小木刺。
“他女马的,整一个粗制滥造的次品货色,搞得你爷爷手都挑破了!”我骂骂咧咧的,接着花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才拔掉指端的小木刺。我狠狠地踢了这木箱一脚,可就是这一脚,居然把木箱踢凹了!
“不会吧,”我皱着眉头暗道,“这么薄的木箱皮,简直就和纸糊的没什么差别嘛!”
我又回身打量了剩下的两个木箱,发现从材质和做工上,都和这个给我一脚踢凹一块的木箱差不多,就像是制造的人为了赶时间抢进度,随意削几片木板、敲几颗钉子拼装而成一样。
我又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其实也没啥,这船看上去也不上档次,估计就是附近渔民的渔船,这简陋狭长的木箱很可能是为了存放抓上来的鱼虾而临时打造的。”
想到这,我便不再纠结在这几个木箱上,两只手开始拨动密密麻麻的稻草杆为自己开路,准备走到船头,看看现在身处何方。不料,就在前边这堆稻草杆刚被我拨到一边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方才给我踢上一脚、深凹进去一大块的木箱的侧边,已经破损了一处。而就在这破洞处,赫然露出一小块衣角!
我两眼都瞪直了!
这狭长简陋的木箱,里边居然有……人的衣物?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碰薄棺
我原本满不在乎地以为,这三个既狭长又简陋的破木箱,是渔民用来临时堆放捕到的鱼虾用的,可此时此刻,我居然看到被我一脚踢穿的木箱侧边露出一块衣角,这不免引起了我内心的不安。
“难道说,这是渔民用来存放日常衣物的衣柜?”我嘟囔着嘴巴,心里寻思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这一小块衣角上,掉落了一小滴水珠。奇怪的是,这滴水珠刚一碰到堆放在船板上的稻草杆,居然立刻结成一层冰霜!
看到这番不可思议的画面,我错愕不已,搔头挠额了又上下打量了眼前这木箱一番,却仍是不得要领。
凤城这边地处温带,在北回归线附近,温暖潮湿,一年最寒冷的这个时候气温也不过几度,绝对不会低于零摄氏度而出现下雪的景象。可从木箱破损处露出来的衣角滴下的这么一小滴,就能在干枯的稻草杆上瞬间结成冰霜,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怪了!这木箱子里边,究竟是装着什么东西,竟如此寒冷?”
暗道一句的我皱了皱眉头,忽而又注意到木箱的盖板上,只是在四角各有那么一颗锈迹斑斑的铁钉,再无其他固定之物。而且这几颗钉子似乎都是草草地敲上,不甚牢固的样子让我觉得稍微用点力气一拔,就能轻易取下。
我心中疑窦丛生,情不自禁地将手按在木箱子的盖板上。没想到就这么随意一按,薄木盖板就有点弯曲了,边角上的一颗铁钉“叭”一声地跳了起来,其他三颗也是松松垮垮的,已经失去了固定的作用。
“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嘛……”我满不在乎地嗤笑了一句,双手却下意识地掀开了这一公分厚度还不够的木箱盖板。
可就是这信手的一个动作,却让我看到了一幅让我极度震惊的画面:只见狭长局促、简陋不堪的木箱之内是一个大冰块,而就在这四四方方的大冰块里边,骇然躺着一个被冰封住了全身的人!
这个人,被寒冰冻住全身,就像冰箱里头的鱼儿。
这个人,不仅已经死去,而且脸上还保持死亡那刻怒目圆睁的表情,明显是死不瞑目。
这个人,我不仅是认识的,而且也曾交过手,吃过他的亏,还差一点就死在他的幻术之下!
这个人,不仅头大似冬瓜,而且眼大如牛,塌陷的鼻子下,安着一个极不符合常人审美观的覆船形大嘴,丑陋得无法形容。
正是那晚在黄尚书府外,又是制造迷雾又是制造幻觉、几乎置我于死地的毛耳丑脸人!
我惊得倒退了几步,直到撞到了后边的另一个木箱,才勉强止住了后退的趋势。
“这破木箱难道是电冰箱么,居然把这个大魔头冻成冰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心有余悸地想。
可心头又浮现那晚我还没丧失记忆前的一个场景:轰鸣的闪电不仅照亮了苍穹,也照亮了一个天神下凡般的身影,紧接着,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冷酷地说出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这里,由我来掌管……”
对啊,是不是老蒋收拾了这毛耳丑脸人?
但是他只需用他那扬文匕首手起头落便可以了,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又是钉木箱又是冰死人呀?
莫非另有隐情?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什么能够给予我回答,甚至一个提示,或者一条线索——除了……
除了剩下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木箱子,或者说是两口“狗碰”薄棺材!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在不提倡火葬的年代,一副上好的柳棺对于有钱人来说,自然是生前地位的象征,而一副薄棺材对于穷人来说,却代表了死者最后的一丝尊严——凤城里头的平头百姓把这种草草掩埋穷人用的薄棺材叫做“狗碰”,形象地形容出做这种寿材的材料的木板很薄,薄到给流浪的野狗一撞就能给撞漏。
此刻面对这两个“狗碰”,我头皮一阵又一阵地发麻,似乎有什么在死命揪着我的头发一般,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毛骨悚然的感觉已填满我的内心每一个角落。
但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又想起蔡婶和我说的那句话:“她就在那,臭小子!”
她就在那?
蔡婶口中的“那”是指……剩下的两口“狗碰”么?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畏惧地望着右侧前方的那具“狗碰”,真心希望能够透过薄薄的木板,看到里边盛着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究竟是什么东西,答案只能由我自己亲手去开启,去揭晓。
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冬天的凉气,慢慢踱了过去,稻草杆在脚下发出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古怪声响,扰得我更是心神不宁。
很快便来到右侧前方的第二具“狗碰”跟前,我端详了一番,这具薄棺材的做工依然那么粗糙简陋,和刚才那具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果然,我用力用手一撬,“嘣”、“嘣”两声骤响,两颗锈得差不多的铁钉便掉落在两边的稻草堆中。
我先做好足心理准备,直到酝酿完了,才用力掀开盖板,只见在第二具“狗碰”里头,匪夷所思地出现和第一具“狗碰”截然不同的诡异景象:一具浑身焦黑的尸体,猛然出现在第二具“狗碰”里头——那空洞的眼窝,那张开的大嘴,那扭曲的手脚,正告诉着我他死前曾遭受过什么极端残酷的折磨!
而且匍一打开盖板,就有一股怪诞的味道飘散在整条运输船的船舱内:又像是烤乳猪的味道,又像是烤全羊的滋味……
霎时间,我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地抽搐,禁不住连连干呕。
可不消片刻,我忽然发现一个让我全身冷汗都飙了出来的问题!
眼前这具烧焦了的尸体的外貌,居然和渡边云子很相似!
一种极端痛苦的感觉从我心尖霎时间漾了开来,刹那间我的心脏已经痛得无法加以形容。
我再也不顾上什么了,立刻扶起眼前这具焦黑的尸体,一边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悲恸察看起来,一边在口中默念:“千万别是云子,千万别是云子,千万别呀……”
第一百四十章 曼珠沙华
瞅着眼前这具疑似渡边云子的尸首,我的心脏剧烈地撞击胸膛,跳得“砰砰”直响,我的太阳穴也跟着“哐哐”朝外爆鼓。
霎时间,渡边云子那骄傲高贵的神态,那妩媚娇柔的脸庞,那一声比一声甜的“阿二哥哥”,还有那舍己为我的执着,都如同放电影般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
而如今,这么一位原本明丽动人的女子,竟化为这般不堪的焦尸一具么?
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
或者,世间万千的造化,却总爱把有情的人割断?
天哪,你为何这么狠心!
我已是热泪盈眶,即便我再坚强再勇敢,看到心爱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内心的脆弱和哀伤早已如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但就在这个时候,焦尸发出“吡啵”的脆响,然后竟从烧黑的脸上跌落一张纸片似的邋遢物!
我看到此番景象,不免有些目瞪口呆,怔了一会,弯下身子,伸手从“狗碰”里边捡起这烧得如蝉翼般薄脆的污秽东西。一上手,就闻到一股难以入鼻的焦腥味,就像烤鸭过火时鸭皮烧成碳黑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这是啥玩意呢?”
怀着疑窦,我扭头又看了看尸首的面容,可眼前这焦黑的脸依然那么焦黑狰狞,难以辨认。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眼前这具尸首到底是否属于渡边云子。
忽然,我心头一动,扯开了焦尸右手上的焦黑衣物,一段残肢骇然显现在我面前。我伸出颤抖的手,捏了捏尸体的左手掌,居然能扣下一块已经有些发灰的纤维状物体。直到这个时候,我终于长舒了一口大气,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因为,我确定,眼前这具死尸根本不是渡边云子,而是那个阴险毒辣的……
易容人!
我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易容人,是在那晚在黄尚书府外的激战中。那时候他在迷雾中扮成渡边云子偷袭了我,让我几乎丧命在他的红蜥口下。但是,再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却是在许驸马府中,那时候在我、渡边云子和小胡子的围堵下,他悍然砍下自己的右手摆脱弩弓的纠缠,最终投井逃脱。
可是,面容可以易改,可断肢绝对不能重生!
我从焦尸右手上抠下来那纤维状物体应为木头一类的东西,按照这么说来,很可能是一只义肢。
换句话说,这副高度疑似渡边云子的尸体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在徐驸马府已经砍断右手、又在黄尚书府假扮成渡边云子外貌的易容人!
我厌恶地把扶起在怀中的焦尸扔回“狗碰”里头,站起了身子,心里放宽时才发现身子已如散架般疼痛,尤其是左肩旧伤处。
此刻,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回首,望着静静地堆在船尾的最后一具“狗碰”,脑子急速转动了起来:“最后见到一个冻成冰块、一个烧成火炭的这两位仁兄时,就是在黄尚书府外的小巷中。那晚愁云惨雾的,我和渡边云子激战易容人和毛耳丑脸人,虽说老蒋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但是也在那个时刻我突然习惯性地不省人事,所以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不知晓……”
我接着又想道:“在那晚的五个人中,我和老蒋是活着的两个,而挂掉的两个也在这条运输船上,但是还有一个人,至今还生死未卜……”
那个生死未卜的人,会不会就在这剩下的第三具“狗碰”里边?
我极端迟缓地转过身子,深吸一口气,走到这具“狗碰”薄棺材跟前,然后站住了身子。“来吧,始终都要打开的,阿二啊阿二,你坚强点面对现实吧!”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不紧张不慌乱了。
跟前边两具“狗碰”一样,这具也是简单加随便地拼装堆砌而成。于是乎,我很轻易就搞定了宛如摆设的四颗铁钉,然后定了定神,用力打开了盖板。展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什么惨不忍睹的尸体,而是满满一棺材殷红胜血的鲜花!
扑面的红色强烈地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像刀子般直逼我的双眼,让我感到既错愕万分而又有点无所适从。我嗔目结舌地凝视着眼前这些血红邪魅的花朵,只见此花有花无叶,花瓣倒披针形,花被红色,向后诡异地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咋一看犹如妖红色的小伞。
“这……这不就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曼珠沙华么?”我暗自惊道。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冥界唯一的花儿——曼珠沙华,尤其那有如残阳似的颜色,还有那无与伦比的残媚与毒烈般的唯美,使它好象活生生的妖艳女宠一样,正花枝招展地朝我翩翩起舞,极尽诱惑之能事!
可就是这些有花无叶的曼珠沙华,却让我看后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凉:花和叶的永不相见,就像命中注定错过的缘分,饱含永远无法相会的悲恋之意。那一团团看似妖艳的火红却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完美的外表却无法掩饰惨淡的灵魂……
触景伤情的我想起了渡边云子,想起了这些虽然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日子,想起了嬉笑怒骂生死与共的往事,泪水终于不争气地“簌簌”流下。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懦弱地掉泪,即便我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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