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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慢走之女将倾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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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熙认真说道。
容湛的神情也变得温柔而认真。
“阿熙。你的意愿恰好也是我的意愿。”
苏流熙扬眉:“容太子,你的思维和一般的皇家子弟还真是不一样。”
容湛清淡笑笑,神情变得有些遥远,语气带着些微的苍凉:
“我知道这很奇怪,你或许现在也不会相信。但是对于我来讲,确实如此。我的母亲,你或许不知道,曾经是东齐最受宠的皇妃,可是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人人都以为我的生母是一个卑贱的宫女,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流熙不语,宫廷倾轧莫非于此。一个受宠的皇妃居然死后被人强行封锁消息,甚至连生下的子嗣都被人污蔑篡改出身,可见其中秘辛。
容湛笑意散漫,似乎在说着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甚至我都不太记得她的模样,只是隐约记得一个美丽的身影,到后来便连她叫我什么都不太记得了。我唯一记得清楚的,是因为她的死,而给我留下的苦难。”
“我从有记忆,就没有见过所谓的父亲,在冷宫,所有的宫人都能欺负我。因为,我的母亲,是因为通奸而被暗中处死的妃子。于是,我的处境就变得分外可笑。”
“我当时曾经无数次想,为什么呢?那个女人那样爱那个穿着龙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可是很快我就没有再去想这种无聊的问题。”
“一个皇帝,想要一个女人死的时候,什么做不出来呢?”
容湛的声线带着料峭的寒意,神情却是散漫,甚至嘴角还带着三分宛然的笑意。
苏流熙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你那不想笑却强挂着笑意的眼神真是难看死了。”
容湛噗嗤笑了出来,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流熙的手,带起心中一阵战栗的温暖。
他把苏流熙的手拿下来,握在掌中。
“阿熙。我说这些,其实对于我来讲,都没什么。毕竟我很快就学会了如何生存下去,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让人们欣赏我,什么时候敬畏我。那些人虽然蠢,但是偶尔也能带来一点兴趣,直到遇见你。”
容湛抬起头,微微侧着脑袋,看着苏流熙,目光划过她的饱满的额头,微挑的黛眉,墨玉般的眸子,秀挺的鼻梁,还有樱色的唇瓣……
容湛忽然觉得有点热,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笑意漫上眉梢眼角:“遇见你,才知道其实人生之中还是有很多乐趣,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期待与追寻。”
苏流熙耳尖泛红。
容湛其实也是第一次这样跟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但是完全没有新手该有的青涩和笨拙,或许因为执念太重,目标太过明确,所以已经忽略一切过程中的情绪,只有稳妥的,坚定的前行。
她不过来,他过去。
无论是一步,还是百步,抑或是上万步的距离,他不停的走,总能触摸到她,拥抱她。
容湛声音平静至极,那些曾经的苦难,或许都是为了遇见她吧。若这是上天对他的补偿,那他甘愿沉沦。
“我那个单纯的母亲,因为错爱了人,最后落得惨死,可是,她一直对我说,若是日后找到心仪的女子,定要只娶她一人。爱她,护她,疼她,人生苦短,能得一人相伴,已是福气。我一直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我相信,她说的没错。”
“若是此生能够有一个人,相伴而行,我但求那人是你。阿熙,你明白吗?”
苏流熙思虑良久,接话道:“容湛。我相信你。若是你能够做到你的承诺,那么我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尝试。”
苏流熙反手和容湛的手紧紧相握,像他想象中一样强劲有力,可是她却能感受到熨帖的温度,连同她的心也灼热起来。
她不想自欺欺人,不想去故作矜持。她虽然在情之一字上反应迟钝,但是对于容湛的情绪敏锐至极,在快死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起的人,在误会他要向别人求亲的时候,她一反常态的烦躁,以及今日,当容湛说出“我心悦你”时,心间不能忽视的冒出来的欣喜……
这一切,足以证明很多东西。
她若是确定一件事,必然不会拖沓。于是,苏流熙看着容湛,认真说道:
“容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有何含义?”
“就是有义务保持彼此忠诚和爱护,若是相互满意,就可以谈婚论嫁。”
“……那我们可以直接定亲,等你再大一些就成亲。”
“……”
“怎么了?这样不是更好?”
“……当我没说。”
“那就是同意了?”
“……没……”
“那好,我这就让十一他们去准备。日子你定就好了,我求之不得,越快越好。”
“容湛!”
某人终于恼羞成怒。
容湛挑了挑眉,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好。那就说说,今天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跟我回来了?”
苏流熙就知道不可能会骗得过这个人,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的人回来了。”
“……你的人?”
“是。这个回来再跟你说,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打探一下消息。”
容湛也知道此时苏流熙是真的要去办事,也不多加挽留,只说了句注意安全就放人走了。
苏流熙回房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翻出驿馆,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
苏流熙奔出驿馆,向北而去,很快就抵达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农家小院,看看门上留下的暗号,苏流熙抬脚而进。
不大的小院中,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月色将他的背影拖得很长,听到声音,他几乎是有些不敢回过身来,但是终究理智战胜了情感,他回头,正好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而后立刻跪下--
“属下夏临参见主子!”
苏流熙走进:“起来吧,你怎么进的西燕队伍?”
那人起身,也是一身夜行衣,姿态挺拔,面容英朗,正是几年前和苏流熙分别的夏临!
夏临看着这张比记忆中更加精致美好的容颜,心间腾起的潮水般的思念全数被压下去,不动声色的平息了内心的激动后,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沉稳和力度:“主子,请这边来,属下一一为您解答。”
说罢往屋内走去,苏流熙紧随其后。
进到屋里,苏流熙才发现这里家具设施齐全,可是竟然没有人,心念电转间已经明白是夏临的准备。
果然,等到苏流熙坐下,夏临才简单解释:“这个地方是属下一年前到达朝夏之后购置的,当时是想掩护身份,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此地十分偏僻,几乎不会有机会泄露,也多亏主子才智,能够如此顺利抵达这里。”
知道苏流熙的目的不是问这些,夏临立刻转到重点:“主子。属下当年和您分别之后,一路向西,进入西燕。一开始找不到出路,也不知如何打探消息,便一直混迹于市井,找寻机会接触到西燕上流。然而很快机会来了,当时刚刚晋为国师的朔林招寻护卫,我便试着去了,想着以此人身份,若是在他身边,打探消息则更为方便些。没想到凭借着一身功夫,真的进去了。只是朔林此人疑心极重,防备十分严密,对于手下也十分防备,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属下未能及时和您联系。”
说道这里,苏流熙了然,这就是为什么夏临的消息传递非常不稳定的原因。
夏临接着道:“后来,属下逐渐获得了朔林的一些信任,也偶尔能跟随在他身边,触摸到一些秘辛。只是朔林此人,只相信他自己,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办事的人都会换,没有人知道他完整的计划,都只是知道自己负责的一小部分,这样也防止了秘密泄露的可能。”
苏流熙点头,这个人果真谨慎至极。
夏临道:“属下在朔林身边几年,意外发现朔林正在秘密筹谋一件大事。”
夏林的语气变得郑重而严肃,声音也低了下来,苏流熙心中一跳,直觉此事不简单。
夏临吸了口气,沉声道:“属下虽然未能得知此事之全貌,但是根据几件事情的串联,或许可以做出推测:朔林想要集齐七块玉符!”
苏流熙皱眉--朔林不过是个国师,他要集齐玉符干什么?
然而夏临接下来的话解答了苏流熙的困惑,却也让她吃了一惊--
“主子,朔林极有可能,是西燕皇帝的私生子!”
苏流熙看向夏临,这样荒谬之极的推论是怎么得出的?
夏临也知道此事实在是太过让人不敢置信,毕竟世人皆知,朔林是从斗兽场厮杀出来,得到西燕帝的赏识后,才得以脱身,而后更是在皇家猎场独自奋战杀光了所有野兽之后,才让西燕帝刮目相看,从而一步步爬上国师之位的。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会是西燕帝的私生子?
夏临继续道:“主子,在西燕,所有人都知道朔林凶狠残暴但是极得西燕帝的信任,但是属下多次观察,都觉得朔林对于西燕帝并无感激,甚至隐藏着极深的恨意,只是平时丝毫不显罢了。属下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西燕帝的食物中,被朔林暗中掺进了木凡粉和千叶花。若非跟随师父身边几年,属下也不会知道这两种药物一起使用会让人上瘾,并且脾气变得狂躁易怒。十分当时属下一直奇怪,纵然西燕帝曾经把他仍经猎场,但是毕竟后来让他飞黄腾达了,怎么会想办法害西燕帝?”
“直到后来,属下无意间看到,朔林的左肩,有着青色的兀鹰纹路--正是西燕皇室才会有的天生青色图腾!”
苏流熙也知道这个说法,西燕皇室子弟身上,都有天生的纹身。朔林居然有……基本已经算是铁证无疑!
只是朔林这么久都没有揭发自己的出身,恐怕其中另有隐情,而他的目的,也就越大!
果不其然,夏临看着苏流熙,肯定了她的想法:“朔林对西燕帝乃至西燕都十分憎恨,所以想要集齐七块玉符,毁灭西燕!”
若是放在以前,苏流熙对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会嗤之以鼻,但是玉符……
她在帝陵已经知道玉符真的可以让人死而复生,虽然效果可能不是很好,但是足以证明它的非凡,有其他的用处也无不可。
这样说来,朔林的很多行为也都解释的通了。
但是,为什么他要追杀她?还要抓走林褚之?
“今天在龙云殿,朔林亲口承认当年暗中追杀我们的就是他,而且,林褚之也是被他抓走的。”苏流熙斟酌。
似是明白苏流熙的疑惑,夏临接着说道:“朔林的身份,西燕帝并不知道。属下后来逐渐发现,他确实是当年之事的筹谋者。他的手下,有蓝色眼睛的人,而且身材等特征均与裴然的描绘十分相符。后来,属下几番探查,终于发现林大夫确实在他手中!”
来了!苏流熙眼中闪过凛冽的杀意,果真是他!
“林褚之被关在哪里?现在情况如何?”苏流熙声音依然冷凝,但是夏临却知道苏流熙是真的担忧林褚之。
“朔林设置密牢,其中关押着一部分他的敌人,戒备森严,属下曾经三次探访,均无功而返。后来,属下暗中拉拢其中一人,趁他喝醉了才得以进去一探究竟。林大夫正在其中!但是属下未来得及和他交谈,就匆忙撤退了。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林大夫武功被废,但是身体还算完好。朔林并没有虐待他,只是监禁。”
苏流熙稍微放了心,又问:“他的……”
夏临知道她的意思,当即安慰道:“主子放心,今日朔林在龙云殿所说割掉了林大夫的舌头只是骗您而已。估计林大夫对他还是有用的,所以并未施以刑罚。”
苏流熙总算放下一块大石,不管怎样,先保障他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在殿上,若不是看见你的暗号,我都要决定跟朔林走了。现在看来,林褚之比我想象的处境好一些,暂时不担心生命安全。只是很奇怪,朔林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更远一点说,他为什么从几年前就开始暗中追查我?”
这是苏流熙想不通的问题之一。几年前,她刚刚离开将军府,就遭遇朔林势力的追查,她一个小小将军府的庶女,怎么会引起远在西燕的朔林的注意?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苏流熙想不明白,除非……是这身体的本尊,有什么特殊的!
可是,会是什么呢?原主自小呆在将军府,根本没有机会出去,更别提去招惹朔林了……
夏临也想不清楚,只得劝道:“主子,这些事早晚会水落石出的。这次争取到机会进入西燕求亲的队伍,属下也没想到会遇见您。当时若非您自己承认,属下还真是不敢认。”说道这里,夏临笑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苏流熙看着这张曾经青涩如今英朗的面容,也笑了起来。
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夏临有些贪恋的看了一眼苏流熙,细腻的肌肤映出暖色,看起来分外美好。她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把他从地狱拽出来,是她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
那双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眸子,冥冥冷冷,纯粹干净。从她一进去,他就认出来了她。甚至怕自己会因为太过震惊而扭过头去,直到平息了呼吸才再次看向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她脸上的稚气退去了很多,眸色中的沉稳冷静依然。他躲在西燕使团最为隐蔽的角落,毫不起眼,她看不到他,可是当时他的心中充斥着简直要溢出来的狂喜,心脏几乎要跳出去。
然后,他听到那个容颜倾城气质无双的男人那样亲昵的唤她--
阿熙。
他愣了愣,然后看到她跟着他一起坐下,神情自然。那一刻,他突然模糊的感觉到什么。
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是耳朵却变得更加敏锐。
于是,那些诋毁,那些质问,那些争执,那些保护,还有最后,她的承认,都清晰的传进他的耳中。
他那一刻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让她独自承受这样的诘难。
再然后,他看到那个一直温润如玉雅致无双的男人,终于露出了凌厉的气息。
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不顾天下人的目光,不管天下人的非议,认真的,眼中只有她一人的温柔说道:我心悦你。
他知道从那一刻起他输了,虽然从未妄想过什么,可是当看到她一向沉凝冷静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不可捉摸的温柔,他的心,还是钝钝的,一下下的疼了起来。
他突然收回思绪,说话依然带着男人的沉稳:“今天属下提醒您不要和朔林走,是因为属下已经知道密牢所在,不希望您被朔林要挟。属下可以另作布置,想办法救出林大夫。”
苏流熙沉思片刻,说道:“夏临,你做的很好。”
夏临拱手:“属下愧不敢当。”
苏流熙笑道:“你这几年一直在西燕,能够到如今的地位,取得朔林的相对信任,必定十分不易。此次相逢,也算巧合。按你所说,我们可以指定计划,救出林褚之。”
夏临神色恭敬:“一切但凭主子做主。”
苏流熙敛了神色,略作思忖,道:“朔林对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使表面上不再坚持,暗中的行动也少不了。但是碍于我现在的身份,很难下手,所以他会从别的方面切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是!”
“你今天先回去,各国会相继离开朝夏,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务必救出林褚之!”
“属下遵命!”
苏流熙和夏临商量完,就各自赶回。
……
苏流熙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感觉到里面有道熟悉的气息,便放轻了脚步,手按在门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
明亮的月色下,可以看到那人一身红装像是燃烧的火焰般,可是这样寂静的夜里,似乎连那火焰都多了几分冷寂。
其其格。
她坐在那里,似乎已经很久。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双灵气逼人的褐色眸子依然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明亮。
“你回来啦?小白喝醉了,我让人把它带回来了,只是到现在也没醒,我就在这多坐了一会儿,想着等你回来就好。”
她的声音依然清亮,上扬的尾音似乎还带着少女的娇俏和活泼。
苏流熙走过去,正看到小白挺着肚子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
“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挺喜欢它的!而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其其格语调灿烂,似乎心情很好,“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啦。睡个好觉!”
其其格说完就往外走,坠下的流速摆动起来,像是热烈而孤独的舞蹈。
苏流熙低声道:“对不起。”
其其格脚步一顿,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然后转过身时,脸上还是那样明灿的微笑:“道什么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苏流熙忽然直直看着她,看进那双美丽灵动的大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女子。”
其其格笑的没心没肺:“这没什么啊!说起来你好厉害,大家都没发现呢!若是到了草原,哈哈,你男装肯定会迷倒塔娜她们一群的!”
苏流熙扬眉:“其其格,你真的很好。”
其其格一眨眼:“我知道!父王经常说我是草原的明珠呢!”
苏流熙心中叹了口气,然后笑开:“其其格,你会找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来疼爱你的。”
这样纯净,诚挚,通透的女子,确实值得最好的。
其其格笑的格外欢畅:“好啦!你回来了,那我就走啦!”说完转身离开,飞扬的热烈的红色衣角像是翩跹的蝴蝶,那柄象征着身份的弯刀,依然悬挂在她的柔弱的腰间,沉重,却和她融为一体。
苏流熙忽然明白,这个女子看似轻松的肩膀上担着怎样的重责。
“其其格,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显得那样无力,却是她唯一能够给出的补偿。
其其格没有回头,利落的摆摆手:“知道啦!你也是!”
说完,那道火红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苏流熙静静躺下,把小白提到一边,看着它熟睡的模样,忽然有些羡慕。
也许,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的人,会比她们活的轻松很多吧。
其其格,对不起。
其其格脚步轻松的离开苏流熙的房间,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走过庭院,走过一片小花园,走过长廊,然后推开房门,神色轻松的进去。
然后,背靠着门,嘴角还带着明灿的笑容,眼中却终于朔朔掉下泪来。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一路跟随,一路追赶,然后终于发现,原来喜欢错了人。
可是,这是她的选择啊。那么,哭完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其其格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无声的呜咽,似乎连火红的衣裙都暗淡了许多。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帕子,其其格愣愣抬起头,却是阿木尔,是她哭的太专心,竟然没有感觉到阿木尔的到来。
阿木尔看着其其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心中钝痛,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其其格,这个可以独战狼群的男人,唯独对她的眼泪不知所措。
“公主,咱们回去吧。王上和大王子殿下想必都想念您了。”阿木尔笨拙的说着他能想起的理由,他能递出帕子,却不敢为她拭去眼泪。
其其格哭的更厉害,接过帕子,很快湿透。
阿木尔实在看不下去,拉开房门就要准备去找苏流熙算账,被其其格一把拉住。
“公主,她害您这么伤心,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阿木尔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开口语气就有些急。
其其格抬起头,泪光还在闪烁,但是神情已经恢复了一些,她一向单纯无邪,却比很多人都要洒脱通透。
她明亮的眸子像是波光潋滟的湖水,依然可以看到其中的悲伤,但是眼角眉梢已经有了些许明媚,她低声道:
“阿木尔,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当时就说过,接不接受是他的事,追不追随是我的事。现在,只是‘他’变成了‘她’而已,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里不比草原,女子都很不自由。她做男子的装扮,必定是有苦衷的,我怎么能责怪她没有告诉我?”
阿木尔心疼无言:难道就是你的错吗?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其其格笑起来,眼角还闪烁着被折射的月光,唇角却是明烈灿烂:“没事儿!早点休息吧!听说明天还有朝花节呢!咱们也去见识见识,回去让塔娜她们羡慕羡慕!”
阿木尔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好。”
……
夜晚,朝霞殿。
澹台涵玉换了一身衣服,卧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书在看,所有下人都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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