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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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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乐和宋灏对视,认真道,“你会着了她的道儿,说到底还是我的责任,我不想欠你这么大一个人情。”

    她说着,又是莞尔一笑,这一笑娇俏,略带了几分顽皮的味道:“而且有些事,你来做难免要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利益冲突,换在女人之间,就无伤大雅了。”

    她说女人?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宋灏怔了怔,看着她眼中灼灼闪烁的光彩,突然一改方才的沉郁之气,失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便像是冷月破云而出,清雅明朗的把前一刻的冷肃阴沉之气尽数驱散了。

    “主子——”柳扬一惊,急忙就要开口劝阻。

    在他看来,这个易家九小姐阴得很邪的很,万一她没有分寸,搞不好就要惹出大乱子来。

    “去找身衣服给九小姐换了!”宋灏却没等他开口,已经做了决定。

    明乐的这身衣服是之前在宫里赴宴时候穿的,虽然纪红纱那人眼高于顶,从头到尾可能都没用正眼看过她,但是有些事还是有备无患。

    换了衣服也好掩盖身份,总不能把武安侯府给牵扯进来。

    宋灏的思虑周全,明乐也很满意。

    “是!”柳扬忧心忡忡的垂首应下。

    宋灏没再说什么,又看了明乐一眼就转身先一步回自己的院子。

    柳扬站在原地,几次看着他的背影都是欲言又止,明乐已经敛了神色,转身对长安吩咐道,“长安,你马上去大兴使臣下榻的驿馆走一趟,帮我找两样东西过来。”

    “是!小姐!”长安俯首下来听明乐于他耳边交代了两句就领命而去。

    明乐出一口气,走上前去在柳扬的身后站定,“你家主子的性命安全要紧,咱们也别耽搁了。”

    柳扬回过神来,脸上神色自始至终都不见轻松。

    明乐耸耸肩,“走吧!你们王府里的布局我不熟!”

    柳扬抿抿唇,转身带着她往花园另一端的一处别院走去。

    同时,宋灏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抬手推了房门进去。

    房门大开,屋外月光皎皎落了一地。

    他举步进去,却未关门,而是就着夜色坐在了屋子中间的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默默的饮。

    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却若有似无像是飘了种陌生的香气弥散。

    他不动不语,沉默着坐了片刻,终于有人按耐不住,里面床榻的方向传来一声女子的浅笑,“殿下回来了?”

    纪红纱的声音,夜色中带了几分轻缓的柔媚。

    “府中有客,本王自是不能在外流连的。”黑暗中宋灏的唇边掠过一丝冷笑,同时抬手击掌三下,淡声道:“掌灯!”

    床榻方向纪红纱轻笑一声,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她不怕人看见,甚至巴不得越多人看到她在宋灏这里才好。

    随着黑暗中啪啪啪三声轻响,门外已经动作迅捷的飘进来两个身影。

    那两人进来之后也不行礼,只就动作利落的掏出火折子一人一边从门口开始,把所有的宫灯逐盏点亮。

    从外厅到内室,火光闪烁。

    正对门口的大床上,纪红纱披一件薄纱上衣悠闲地撑肘斜卧,看着外间桌旁那男子越来越清晰的眉眼,笑容越发的得意起来。

    可是等到内室第一盏灯被点燃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

    她今日偷偷摸到宋灏这里本来就动机不纯,刻意在外衫里面罩了一件其实什么都遮不住的薄纱衣。

    想着宋灏中了她的蛊,今晚是铁定要成事的,进门她就把外袍脱了,此时一层薄纱罩在肩头,香肩在外,锁骨清晰,连抹胸宫裙下面的酥胸都若隐若现。

    而宋灏叫进来掌灯的——

    是两个侍卫,是两个男人!

    即使她对宋灏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是因为她喜欢,但说到底她也还是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家。

    纪红纱脸上噌的一下烧了起来,一边护着胸前从床上爬起,一边气急败坏的跺脚,“你——你府上婢女呢?为什么叫两个男人进来服侍?叫他们出去,出去啊!”

    “这里是殷王府,本王喜欢用什么人服侍就用什么人服侍。”宋灏慢条斯理垂眸饮着杯中水。

    虽然不过一杯白水,他像是从那杯底看出了花儿来,津津有味的不撒眼。

    里面纪红纱手忙脚乱的找来自己的外袍裹上,满面怒气的冲出来。

    “你——”她指尖颤抖指着宋灏,本来正预备发难,抬眼一看他身后俩门神似的两个冷面侍卫一左一右的站着,顿时就转移了发泄口,怒道,“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滚出去!”

    两个侍卫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纪红纱手足无措,一时怔在那里。

    无论是要跟宋灏谈情还是讲条件,都总不能当着两个外人的面。

    和两个侍卫大眼对小眼了半天,纪红纱终于还是不得不咬牙咽下一口气,软了语气对宋灏道,“殿下,我有话要同你说,麻烦你打发他们下去。”

    “本王与你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宋灏道,不为所动。

    “你——”纪红纱一口气噎在胸口,脸色有点发黑,但转念一想,横竖今天在孝宗的寿宴上已经丢了人了,是怎么都没有回头路走,也就不顾那么多。

    “好,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索性一次把话说个清楚。”纪红纱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纪红纱看着宋灏脸上不自然的一丝红,婉转笑道:“你不想知道我在你身上放的到底是什么吗?”

    “哦?是什么?”宋灏像是有了点兴趣,神情依旧冷淡。

    纪红纱却在心里窃喜,宋灏中了她的蛊,那蛊的效力她最是清楚不过,他撑不了多久,总得要妥协于她的。

    “你应当已经察觉了是不是?”纪红纱笑着,脸颊慢慢爬上一层迷离的红晕,咬着嘴唇道,“若不是你一直避着我,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我为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她说着便是蹭到桌旁,要来拉宋灏的袖子。

    宋灏目光嫌恶的把手臂垂下,态度鲜明的避开。

    纪红纱一手抓空,顿时就委屈的红了眼圈,又气又恼,“宋灏,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这一辈子还从不曾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今天在大殿之上还那般的羞辱于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宴会散时,那些长舌妇都是怎么说我的?”

    “羞辱你的是你自己,至于别人怎么说你那也是你的事。”宋灏道,目光终于往她脸上瞟了瞟,冷声道,“还有,本王与你自认为没什么交情,不要直呼本王的名讳!”

    “你——”纪红纱胸口起伏,怒声道,“宋——”

    她张了张嘴,宋灏一个冰冷的眼风横过去,她突然没来由的一颤,再回过神来,火气居然就凭空压下去很多,勉强在椅子上坐下。

    她这一坐宋灏反而皱了眉,起身让开,远远的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榻上。

    媚情蛊一旦启用,他在她身边多呆一刻都是煎熬。

    “你以为你躲着我就成了吗?”纪红纱心中了然,森森的冷笑,也不再急着接近他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这东西叫媚情蛊,同性沾了是毒,而异性碰了,就是蛊。你现在身上中的媚情蛊是用了我的血作蛊引,中蛊之后你只许不近我的身,否则只要我们相处超过一刻钟,蛊毒就会发作。今晚在暝宸殿上你已经毒发了,普天之下,除了我,谁都解不了。”

    “要怎么个解法?”宋灏的目光终于动了动。

    也不知道只是蛊毒发作的缘故,还是因着殿中灯光的映射,他素来莹白如玉的面颊之上迷离一层微薄的血色,更衬的姿容俊美,隐约之间又似乎带了那么一点蛊惑。

    “解法么——”纪红纱红了脸,咬着下唇迟疑着不知如何启齿,正在踟蹰间,门外突然有人冷笑一声。

    “王爷真是不解风情,有人投怀送抱,您还这般不识趣?”是个女子的声音,语气鄙薄而轻蔑。

    “谁?”纪红纱厉喝一声,急忙循声望去。

    宋灏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此刻那门口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华服女子,直挺挺的站着,身边跟着柳扬。

    她面上遮了薄纱,夜色中样貌看起来有些朦胧不清,但是露在面纱上面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此时眼尾上挑,明明是个冷蔑的神情,那眼角勾勒出的锋芒却给人一种妩媚优雅的感觉,竟然只看一双眼就觉得艳光逼人,整个屋子都为之一亮。

    这个女子深更半夜出现在宋灏房里,还看了自己的洋相?

    纪红纱心里顿时起了一股恼意,怒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不答,却是宋灏浅声一笑,“来了?”

    他这一笑,分明没带几分笑意,但是对于头次见到他笑颜的纪红纱而言还是震撼极大。

    这男子生的俊美,气质风华又尊贵无双,她见了他几次,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永远没有情绪起伏的那一张冰雕出来的面孔。

    几多惊喜,几多嫉妒!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说什么来着。”明乐目光妖娆一转,瞟了纪红纱一眼就径自朝着榻上的宋灏走去。

    她俯身而笑,错开身子刚好挡了身后纪红纱的视线,于宋灏耳边轻声道,“你那个侍卫,我差遣不了,借我用用。”

    宋灏看着面纱之后那少女异常明亮的眸光,唇角一牵,起了一丝笑意,同时借着她身子的遮挡对门边站着的柳扬使了个颜色。

    柳扬虽然对这里的情况不放心,但却不敢违背他的明乐,忧心忡忡的又往屋里看了一眼就一闪身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明乐松一口气,就要起身让开,宋灏的手却突然往她腰上一扣,轻轻一带将她拉坐在了榻上。

    明乐皱眉,就想去推他的手,便听他身边那人又是一声轻笑:“同是美人恩,本王倒是觉得此刻要更享受一些!”

    虽然明知道这人是又起了坏心眼,故意的逗她,明乐掩在面纱下面的脸颊还是不免微微一红。

    纪红纱面前,她仍然笑的眉眼花花,声音却是冷的:“我么?”

    “是啊!”宋灏懒洋洋的往身后榻上一靠,“就是说你!”

    明乐斜睨他一眼,不能苟同的摇头,“那可不是,那句话用我身上不合适!”

    “哦?”宋灏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挑眉道,“那你适合哪一句?”

    “我么——”明乐偏着头,玩味一笑,“最毒妇人心!”

    两个人你来我往,调情调的欢快,像是全然忘了立在当场的纪红纱。

    纪红纱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步冲上前来,指着明乐的鼻尖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乐坐在榻上看她,虽然是个仰视,但那神情却还是有种高高在上的倨傲。

    纪红纱白着脸,看着随意侧卧在她身后绕着她发丝把玩的宋灏便越发觉得刺眼。

    “她到底是谁?”这一次她是对宋灏,几乎是咆哮着叫嚷出来。

    宋灏没有看他,闭目养神,声音不徐不缓的反问道,“你又是谁?”

    他不屑于同这个女人争吵,哪怕是迫不得已的开口,用的都是最简练的方式。

    你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殷王府本王的卧房当中又用这种质问的语气来质问我的人?

    纪红纱被噎了一下,眼圈都红了。

    明乐心里冷笑一声,抬手招了招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道:“你们殿下酒深了,这屋子里有点不干净,代他换个地方睡吧。”

    宋灏极少有和谁这么亲近的时候,两个侍卫虽然不认识她,却很识趣,顺从的就过来把宋灏从榻上扶起来。

    “站住!”纪红纱一急,猛地跺脚,“不许走!”

    明乐坐在榻上,不动如山,只是再度摆摆手。

    宋灏“不胜酒力”的靠在一个侍卫身上,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宋灏,你不要命了?你今天敢跨出这道门就试试看,我保证你活不过三天!”纪红纱尖声道,提了裙子就要往外追。

    明乐目光一动,抬脚踩住她的裙摆。

    纪红纱没有防备,脚下一绊,狼狈的撞在旁边的桌子上,把桌上茶具扑了一地。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宋灏已经被扶了出去。

    “你等着!”纪红纱霍的扭头对明乐怒目而视,抖着身上的水渍就要出门。

    明乐冷喝一声,“关门!”

    那两个侍卫只把宋灏扶出门去,却没跟着走。

    明乐话音未落,那房门便是砰的一声被人撞上。

    纪红纱愣在当场,勃然大怒:“你要做什么?”

    “请你帮个忙!”明乐道。

    “什么帮忙?”纪红纱像是听了笑话,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扑过去大力的怕打着门板,“你知道我是谁吗?马上让他们开门放我出去,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明乐反问,一抖裙摆从榻上站起来,款步走到她身后,声音散漫道,“可是你该知道,这里是殷王府,不是随便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反锁,纪红纱折腾了半天无果,只能愤恨的再度回头去看易明乐,怒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贱人,快给我把门打开!”

    说着就气急败坏的扬起一掌往明乐脸上掴去。

    明乐眸光一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开。

    纪红纱身子不稳,又再扑到了那张桌子上,将整张桌子都撞翻在地。

    “你——你敢对我动手?”她捂着撞疼了的肋骨闷哼一声,断没有想到有人敢公然对她对手,再回头看向明乐的目光就像见了鬼。

    “我说过,请你帮个忙,完事自然会开门放你出去,现在,安静一点!”明乐漠然看她一眼就不再理她,径自悠闲的外屋走来走去的打量起来。

    纪红纱气的两眼通红,眼见着房门打不开又去推窗户,结果整个屋子走一圈,赫然发现所有的门窗竟然都已经被人从外面上锁卡死了。

    因为知道宋灏不会把她怎样,纪红纱这次出来就带了两个侍卫傍身,绝大多数心腹都留在了驿馆绊住纪浩渊,而她那两个人,此时已经被柳扬拍晕拎着送出王府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纪红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几乎是崩溃了似的大吼大叫,在屋子里暴跳如雷。

    明乐并不管她,由着她去发疯。

    纪红纱自己闹腾了一阵始终得不到回应,慢慢的也就安静下来,木然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明乐,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明乐觉得自己身上这回应当早就千疮百孔了。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纪红纱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开,神情一喜一忧。

    片刻之后,房门被人打开,有人扔了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进来。

    砰的一声闷响,那物落地,却是个穿着古怪黑色袍子的干瘪妇人。

    “哎哟——”那人一声惨叫。

    纪红纱头皮发麻,不等看到她的脸心里已经咯噔一下——

    这人的袍子她再熟悉不过,绣着他们大兴宫廷巫医的标识,赫然就是她此次前来盛京偷偷携带的心腹乌兰大巫医。

    “乌——乌兰大巫医?”纪红纱舌头打结,两眼发直的瞪地上蜷缩一团的干瘪妇人。

    “公——公主?”乌兰大巫医听到她的声音,鼻涕眼泪顿时流了一脸,扑闪去抱住她的腿乞求道,“救我,救救我!”

    纪红纱震了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刚刚把乌兰大巫医提进来的长安。

    长安蒙了面,看不到脸,目光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驿馆的守卫有多严密纪红纱一清二楚,这会儿她所有的气焰都没了,只是满眼防备的看向明乐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过,请你帮个忙!”明乐道,走回榻边悠然坐下,然后拔下发间银簪在自己左手的食指上刺了一滴血出来。

    她把发簪放下,手指捏着指尖挤了挤。

    一滴莹润殷红的血珠子在她粉嫩的枝头上越凝越大,灯光下闪着瑰丽而诡异的光芒。

    纪红纱不明所以,只是拧眉看着。

    等到指头上的血珠聚的差不多了,明乐冲长安抬了抬下巴,“取个杯子来!”

    长安点头,从落了满地的茶具中捡了一个干净的瓷杯递过去。

    彼时正好柳扬办完了她吩咐的事儿,手里抓这个破麻袋赶回来。

    明乐拿眼角的余光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只就把指尖上的血珠滴进杯子,然后示意他把杯子送到乌兰大巫医面前,然后扬眉一笑对纪红纱道,“你的人我可能差遣不动,劳驾,请你的巫医替我配一味媚情蛊吧!”

    她这话说的十分客气,语气却分外强硬,完全是个不容人拒绝的架势。

    纪红纱使劲的咬着嘴唇,不置可否。

    明乐插好发簪自榻上起身,微笑着走过去。

    “你该知道,不肯帮这个忙,我是不会让你们走的!”她亲自端起那个杯子在纪红纱面前晃了晃,眉目妖娆,却不知怎的,看在纪红纱眼里,那种近乎魅惑般的美丽之下,却让她觉得头皮发麻般全身的血液就僵在了血管里。

    她要做什么?难不成也要对谁用这种蛊?

    纪红纱鄙夷的瞥了瞥嘴,略一权衡就对乌兰大巫医吩咐道,“配给她!”

    乌兰大巫医的半张脸都是肿的,显然来时路上没少遭长安的毒手。

    “是,是!”她不敢反驳,诚惶诚恐的取过明乐手中杯子。

    长安又把从驿馆她的住处顺手打包来的一对古怪的容器用具扔到她面前。

    乌兰大巫医抱着那堆东西,开始就地鼓捣起来。

    明乐一笑,错身走开,似是无意间从柳扬面前走过,同时低声飘了一句话进他的耳朵里,“仔细看着!”

    纪红纱说媚情蛊对同性是毒,对异性用了才是蛊,所以明乐用自己的血说是让她帮忙时她便没有设防。

    柳扬一愣,再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抓着的破麻袋,马上心神一凛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个易家小姐的心思当真是深沉的可怕。

    不过,自家主子这回当是有救了。

    神色凝重的略一点头,柳扬随手把手里麻袋放下,然后就不动声色的盯着乌兰大巫医的动作。

    他精通医理,又对各种草药毒药十分熟悉,再加之有练武之人敏锐的观察力和记忆力,自然能将乌兰大巫医的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将她制蛊的方法记下来不在话下。

    事实上这种蛊真要制作起来似乎也容易,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乌兰大无疑已经把一包红色的细粉用特制的纸包包好递过来。

    明乐捏在手里,满意的笑笑。

    纪红纱却无暇顾及她眼底那种诡异的笑,冷声道,“东西给你做出来了,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说着就已经提着裙子气势汹汹的大步朝门口走去。

    乌兰大巫医见状,急忙就要跟着走。

    长安飞起一脚,一声闷响,便将她踢晕在了墙角。

    纪红纱吓了一跳,白着脸往后退开两步,“你还想干什么?你要的东西不是已经给你做出来了?”

    明乐捏着着手里的小纸包摩挲片刻,突然沉吟一声却是不答反问,“媚情蛊,用在同性身上是毒,用在异性身上是蛊是吗?”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纪红纱道,十分的不耐。

    “那就好!”明乐长舒一口气,扭头看向柳扬沉声道,“都看清楚了吗?”

    “是!”柳扬点头。

    “那就做吧!”明乐颔首,“你家主子的安危就交托在你身上了!”

    纪红纱瞪着眼,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明乐说完就放心的又挪回榻边坐下,门口侍卫极有眼力的给她送了碗茶进来。

    明乐道了谢,自顾饮茶,就不再管事。

    柳扬手下一抖,从麻袋里滚出一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瘸腿乞丐来——

    这人是他奉明乐的指示拎走纪红纱那俩侍卫,回来的时候顺手从街角的乞丐堆里捡回来的。

    一股奇怪的恶臭扑面而来,纪红纱嫌弃的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柳扬动作熟练的弯身从那乞丐指尖取了血,然后就走到乌兰大巫医的那堆器具面前鼓捣起来。

    纪红纱茫然的看着,初始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毕竟巫医的制蛊之术都是最高端的技艺,若不是常年钻研此道并得老巫医的亲手指教,一般人很难掌握。

    她本来只是不屑,但是眼见着那种色彩奇异的粉末在柳扬手下初见雏形,突然就慌了。

    她看一眼那个昏死在地上的肮脏乞丐,突然凄厉的尖声嚷道,“你疯了吗?我大兴巫医掌握的蛊毒都是巫医之间历代相传的密法,你以为你看一遍就能做出来吗?别做梦了!”

    “一事不烦二主,做不做的出来,一会儿你帮忙试一试自然可见分晓!”明乐冷笑,垂眸抿一口茶,“我知道,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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