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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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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抖着声音道,“我——我——”
鹅黄幔帐垂落在地,地上有蜿蜒的鲜血汇聚成股缓缓流出来,已经就要蔓延到老皇帝的脚下了。
老皇帝一怒,一脚踢开延平公主,撩开帐子走过去,顿时就眼睛一瞪几乎是暴跳如雷。
明乐赶紧不动声色的跟过去,见到里头的情形更是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
里面的一张睡榻上半耷拉着一个宫女的身子,衣衫凌乱,露出半个肩头和里头隐约肚兜的眼色,那应当是个极为美貌的宫女,和年轻时候的黎贵妃也有的一拼,只是这个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一片,倒是让本身的紫色黯淡了几分下来。
她胸前衣裳被大片的血渍渲染,这会儿都还有血水持续不断的从伤口里往外涌,彼时她人尚未咽气,瞪着一双死鱼眼仰头朝天,目光毫无焦距,全身轻微的抽搐着不住的抖动。
而在她脚边的地方,则是趴握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脸朝下看不到具体的面容,一身大红色的醒目的锦袍泡在血水里,颜色就有些变了,他人是昏迷的,右手握着一个铜质的烛台,尖锐的顶端也被血水模糊成一片。
彼时他身上却是散落了大堆的碎瓷片,也有一缕微弱的血线从他后脑的发丝间渗出来,同时碎裂在地的还有他束发用的玉冠。
这个人,不用去看他的脸,只就从他这身装束上明乐就知道是谁。
老皇帝看着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纪浩禹,整张脸上血气逆涌通红一片,歇斯底里的大声道:“还不给朕把这个畜生泼醒,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场面再也清楚不过——
是纪浩禹贪图美色对那个美貌宫女不轨,然后不只怎的,大约是那宫女不从进而争执就伤了人命了。
说纪浩禹贪图美色?这话打死明乐都不信,可是眼前的情况却容不得她不信。
所以说,这是一个局?
至于布局者是谁么——
明乐也顾不得去管纪浩禹的死活,先是飞快的借机打量一眼众人表情,试图看出端倪。
其中黎贵妃的表现最为突出,因为倒在这里的人是纪浩禹而非纪浩渊,她的神色一半庆幸又有一半迷糊,但是转念想到纪浩渊不在,便直觉的以为是纪浩渊布局给纪浩禹下的套,所以眼底马上就又漫上一层幸灾乐祸一般的轻松之色。
这个女人表现太过肤浅,这里的事必定不会和她有关。
而彭修却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皱眉看向了萧以薇,收到的是对方几乎如出一辙茫然而困惑的表情,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就微不可察的稍稍侧目给单嬷嬷递了个眼色。
单嬷嬷跟在黎贵妃的身边,神色凝重又忧虑的对她轻轻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宫人从外面端了水进来,把纪浩禹翻了个身就朝他脸上泼了去。
纪浩禹头上伤只出了一点血,当是伤的不重,一个机灵就皱着眉头表情痛苦的缓缓睁开了眼。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下意识的抬手去摸后脑,待到触及那些黏腻的液体时就算脑子里再困顿也已经瞬间转醒。
“你这个畜生!”老皇帝不由分说的已经踹了一脚过去。
纪浩禹刚坐起来就又被他揣的趴在了地上,好在老皇帝外强中干,体力不支,倒是不至于给他踢出内上来。
纪浩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趁着回头之前目光已经飞快的瞥见滚在旁边的烛台和身旁奄奄一息的宫女,他的心头亦是剧烈一震,同时飞快的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就马上了然——
他竟是一时不查被人算计了。
“父皇!”眼中有冷厉的光芒一闪而过,贵过神来的时候他却是极为镇定,直接抖平了袍子端端正正的跪在老皇帝面前,唇角犹且还能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道,“父皇何故生这么大的气,可是儿臣有哪里惹了您的不痛快的?”
从头到尾,他都没去看那宫女,就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殿中还有那么一个人异样。
“你还好意思问朕?看看你做的好事,丢人现眼的东西!”老皇帝怒道,胸口起伏,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上息怒,就算荆王殿下做错了什么,您也莫要生气,总要顾及着您的龙体啊。”萧以薇连忙扶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而同时他自己的眉头却是皱的死紧。
老皇帝本来是该在这里休息的,是她故意打翻茶碗引他回寝宫更换衣物的,可是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要以黎贵妃的名义把纪浩渊引到这里来的,而且她的计划里也没有延平公主的存在,可是方才当她兴致勃勃冲进来的时候才讶然发现,她们的计划——
居然,变了!
没有算计到纪浩渊,反而是纪浩渊倒在这里,还有延平又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终究是气得狠了,纪浩禹做出什么荒唐事他倒是不太在乎,看是这个孽子居然在他的手宴上给他找晦气——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样的日子,你就敢在宫里胡来,还行凶杀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反了你了。”老皇帝越想越气,再加上对这个儿子本身就存有抵触情绪,那眼神留都是赤果果不假掩饰的杀意,几乎是恨不能当场就将纪浩禹生吞活剥给活剐了一样。
纪浩禹没事人儿似的与他对视,依旧可以言笑晏晏道:“儿臣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父皇动了这么大的火气,儿臣只是受人之托过来向父皇禀报些事情,可是进了这殿中就莫名其妙的没了知觉,不知道是谁砸了儿臣的脑袋,这会儿还疼的厉害,这宫女又是怎么回事?可是这宫里闯进了刺客了?”
老皇帝抓他的是一个人赃并获,而他一句一句的质问起来,却全都不当回事。
所有人都当他是嘴硬狡辩,只有明乐听的认真——
他这是自知在劫难逃,所以才向自己陈述当时事情的经过。
毕竟——
在这宫里,他也是孤立无援的,与其去指望他的这位父皇和那些兄弟替他平反,还真不如把希望寄托于明乐这个外人身上。
若在以前,他也未必就敢打这样的赌,可是现在宋灏下落不明,明乐在这帝都之中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她在这里也没有信得过的人,相对而言只有他们之间才有合作的可能,也唯有他们联手,才能把彼此眼前所处的困境相对的化解一点。
纪浩禹的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玩世不恭无所谓的笑容,可是心里这一刻却也是气的狠了,恼怒的厉害——
先是宋灏,紧跟着就是他,背后那人当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把他和宋灏绑在一起来一次性的解决,当然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的迹象可以表明他出事和宋灏那边失踪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可若要说这只是个巧合,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你倒是推的干净!”老皇帝冷笑,指着那婢女,嘴角肌肉抽搐的厉害,最终没能说出话来,就又霍的扭头看向瑟瑟发抖跪在旁边的延平公主道,“延平你来说,这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延平公主颤抖的厉害,眼神畏惧的厉害,哽咽道,“儿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臣刚刚过来这里,本是要来给父皇请安的,可是进门就见——就见——”
她说着,却是欲言又止,拿眼角的余光不断瞥着纪浩禹唇角妩媚妖娆的笑容。
老皇帝心里横竖是认定了此事和纪浩禹脱不了关系,厉声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朕在这里,你尽管实话实说,难道还有人能吃了你吗?”
“儿臣也不知道是三哥在这里。”延平公主惊吓过度,突然之间就泣不成声,“我只是听到有人喊救命,情急之下也没来得及细看,就拿了那架子上的花瓶砸了过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就凌乱的胡乱摆着手,又缩回角落里哀哀的哭了起来。
延平公主的出身低微,生母只是宫里的一个女官,后来在她生母死后因为她乖巧懂事就被黎贵妃看重,带在了身边。
宫里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脾气好,胆子小,如果说她是在知道纪浩禹身份的前提下还敢拿花瓶砸他,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明乐的目光闪了闪,满是探寻意味的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这女人的眼神竟然都伪装的半分不掺假,这演戏的功夫连明乐都自叹不如。
若不是她心里笃定了纪浩禹不会做这样的事,估计也会马上就信了延平公主的一面之词。
不过延平公主既然站出来了也好,至少就有了一个突破口,起码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件事里有延平公主的戏份在里头了,抓着她就也许能够摸到后面的线索。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延平是你的亲妹妹,她总不会冤枉了你吧?”老皇帝道,目光阴测测的盯着纪浩禹。
“儿臣和皇妹既然是各执一词,父皇又为什么执意认定皇妹的说辞就是真的?”纪浩禹反问,“父皇是皇妹的父皇,也是儿臣的父皇。父皇既然觉得皇妹是儿臣的妹妹她就不会冤枉了儿臣,那么父皇您又何故对儿臣的话半分信任也无,您除了是皇妹的父皇,也是儿臣的父皇,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吗?”
老皇帝和纪浩禹之间的猜忌,朝臣们都各自心中有数。
他不喜欢纪浩禹,甚至于如果纪浩禹不是投靠了荣王,很有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这会儿纪浩禹这话冷嘲热讽,等同于是把老皇帝的心里的隐痛都提到明面上来说了。
“你这是用的什么态度和朕说话?”老皇帝怒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莫测,他指着跪在面前的纪浩禹,越是看他灿若桃李般明艳的笑容就越是觉得心里愤恨,“你手里拿着凶器,现场就在这里,还有你皇妹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这样死不悔改,是一定要逼着朕严惩是吧?”
“来人!”老皇帝说着已经暴怒的大声喝道,“给朕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拖出去,大入天牢!”
虽然都说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可纪浩禹这样的身份,就算是真的弄死一个宫女,也实在是犯不着替她赔命,可是这事情既然闹到了明面上,老皇帝当着朝臣百官的面自然就要重判。
自古以来这天牢大都是个又进没出的地方,就如东宫那一门,进去走了一遭就什么都没了。
很显然,老皇帝这是要借机将纪浩禹这个眼中钉拔除了,就算不至于一次处死,估计再也不会把他放出来了。
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入,立刻就要上前来捉拿纪浩禹。
纪浩禹那双桃花眼从容不迫的眸子一转,却是自己笑着站起来道,“父皇,您要将儿臣收监儿臣不敢抗旨,可是眼下儿臣并没有认罪,所以您千万记得,是三司会审也好,直接交给大理寺也罢,待到今日的寿宴之后千万记得叫人严查此案,还儿臣一个公道清白。”
皇帝想要顺水推舟的除掉他?想都别想!
老皇帝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纪浩禹当着百官的面说了这话他又不能装作听不见,只是满眼狠色的盯着他。
纪浩禹与他四目相对,不避不让。
明乐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来,道:“陛下,这件事恐怕您真的不能就这么定了荆王殿下的罪名。”
老皇帝本来就为纪浩禹的顶撞而火大,再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贸然插嘴进来,立刻就调转矛头讽刺的冷声说道:“易氏,朕念及你是大邺摄政王的人对你已经诸多忍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这里是朕的家务事,轮不着你来置喙。”
“可是今日臣妇却是受陛下之邀进宫来赴宴的。”明乐道,微微一笑不愠不火,“而且我家殿下是今天既然身子不适未能到场,我在这里代表的就是他和整个大邺王朝,荆王殿下与我们夫妻颇有渊源,我们过来的这一路上也德蒙他的关照,感激之余,今日看到荆王殿下蒙受不白之冤,臣妇若是袖手旁边,只怕回去会被我家殿下责备,我是丢了大邺皇室人的风骨和气度。”
场面话,她向来都可以说的比谁都好听。
“朕已经说过了,这里人赃并获!”老皇帝挑不出她的毛病,只就一字一顿的警告。
“可是臣妇却觉得这件事还有疑点。”明乐说道,她脸上表情很平静,并看不出有意要替纪浩禹开脱的迹象,只是看一眼旁边的延平公主道,“方才在前殿,我们都是听了延平公主的喊叫声之后马上就过来的,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按照常理来讲,公主发出尖叫声的时候就应该是她闯进来发现荆王殿下伤人的时间,可是我们进门的时候这宫女身上流出来的血就都已经流到一丈开外去了,这个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其实对方拿捏现场还是十分精妙的,那宫女受伤的部位恰是心脏的动脉处,烛台戳下去的伤口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伤在那里,血流的速度就很快,只不过就算是那血流的再怎么快,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流到三丈开外。
纪浩禹说他进来的时候都没看到就先失去了知觉,那就说明是有人用了强力的迷药将他放倒之后才开始布置现场,把这个宫女做成被他刺死的假象,再让延平公主砸了他的头,发展成为目击证人的角色。
做成这些,就算她们动作再快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布置的,所以那宫女身上的血才会流的那么多。
当然了,这一刻明乐的心里还有一个念头——
纪浩禹的警觉性她是信得过的,能于瞬间就将他放倒的迷药——
很可能宋灏也是着了这迷药道儿。
所以哪怕现在她自身难保,她也必须保住纪浩禹,因为很有可能能从他这里找到追查宋灏行踪的线索。
老皇帝听着明乐的话,根本无从辩驳,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霍的扭头看向延平公主。
延平公主是眼中只是和方才如出一辙的惶恐,断断续续道,“我当时误伤了三哥——吓坏了,全身发软,出不来声音,所以——所以——”
言下之意,她出声尖叫的时候并不是事发的第一时间。
这个女人的应变能力倒是快的很。
明乐心中不由的又多了三分警惕,不得已只能把目光移到那半死不活的宫女身上,对雪雁吩咐道,“去查查那宫女的伤势,看还能不能开口说话。”
因为是伤在了心脏的要害位置,而且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失血过多,所以进门之后明乐根本也就没想从她这里找突破口——
对方既然做了这么精密的安排,连延平公主都能这样充分的利用,就一定不会留下这么个明显的漏洞给他们钻研。
雪雁应声过去试了试那宫女的脉搏,处于谨慎又捏开她的嘴巴瞧了眼,不由的神色大变,“王妃,她的舌头咬掉了!”
“呵——”明乐闻言却是笑了。
舌头都提前咬掉了,这准备,已经可以叫人拍案叫绝了,哪怕这个宫女不死,可是口不能言,就算有人想要重刑逼他证明纪浩禹无辜都不可能。
那边雪雁刚刚查验完那宫女就眼皮上翻缓缓的断了气。
老皇帝冷眼看着,这会儿看明乐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仇人道:“验你也验了,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了。”明乐莞尔,不再做所谓的争执,只是含笑看着延平公主道,“虽然都说只是一面之词,可是延平公主的一套说辞也的确是精彩绝伦,叫本王妃想要不佩服都不行。”
说着她又转向纪浩禹,却是用了个调侃的语气道,“王爷,既然您和公主都是皇帝陛下的儿女,陛下慈父之心人所共见,一定不会叫你蒙受不白之冤的,您就委屈着先去天牢里住一晚吧,您瞧着人家延平公主这样娇弱的女儿家都没嫌弃那地方条件简陋,您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要矫情吗?”
“父皇——”延平公主闻言,不由的勃然变色。
然则明乐的一番话绕来绕去,老皇帝早就不耐烦听了,连连摆手道,“带下去!案子移交大理寺,叫他们三日之内无比给朕一个水落石出。”
话一出口才听到延平的惊呼,却是后悔也晚了。
老皇帝的脸色铁青,突然朝明乐投去锐利的一眼。
双方之间正在风起云涌的时候,外面就有一串匆忙的脚步声奔来,却是满头大汗的红玉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爷——”见到纪浩禹一身是血的被侍卫押着,红玉顿时方寸大乱,下意识的就要去和那些侍卫抢人。
明乐的眸光微微一凝,含笑飞快的侧肩往中间一挡,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笑道,“你家王爷的衣袍都脏了,怕是他受不得这个罪,一会儿回去赶紧找些干净的衣物给殿下送到牢里去。”
红玉平时就是个极为稳重的人,方才也是见到纪浩禹遭劫一时心急,只被明乐挡了这么一下她就马上反应过来——
殿下的身后没有人保他,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就越是不能出岔子,否则就没人营救他了。
“是,奴婢知道了,回头就给爷送过去!”红玉垂下头,谦卑的回,顺带着掩饰住眼底的焦灼愤恨之色。
“父皇——”延平公主张了张嘴还想向老皇帝求情,她可不想去那个鬼地方,谁知道那里又会发生什么事,说着又朝黎贵妃投去求救的一瞥。
黎贵妃顿时魂飞魄散——
这会儿至少有半数以上的人在怀疑纪浩禹是被人设计的,这死丫头这个时候向她求救,不是明摆着叫人把矛头指向她吗?
黎贵妃的脸色白了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皇帝看着她的反应,眼底神色探寻。
旁边的萧以薇这才笑道,“皇上,公主殿下是女儿身,又是天家之女,金贵着呢,天牢那地方又阴冷的很,怕是——”
“良妃娘娘此言差矣。”明乐闻言便是冷冷一笑道,“论及身份贵贱,恐怕还轮不上延平公主来叫人这般娇贵,血脉传承历来靠的都是子嗣,公主虽是皇家血脉,但是将来一旦嫁出去那也是别人家的人,真要论及尊贵,荆王殿下可是皇帝陛下现存在这世上唯一嫡出的子嗣了,殿下都能成全陛下对此案的怀疑下到牢里候审,延平公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既然老皇帝不承认纪浩禹的血统,那她又何惧把就拿是事儿出来恶心他?
先是为了个女人把嫡亲的太子设计致死,现在又想顺手牵羊要极好偶遇的命,摊上这样的父亲,纪浩禹也是命苦。
纪浩禹的出身就是皇帝最大的忌讳,明乐此言一出果然老皇帝立刻变脸,挥挥手道,“还磨蹭什么,都带下去。”
延平公主万没有想到今天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走过明乐身边就泪水连连的哭诉道,“王妃,延平和您无冤无仇,您何故这般刁难陷害于我?”
“本王妃可从来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明乐莞尔,这女人的演习功夫是好,可是她不吃这一套,“本王妃只是就事论事,荆王殿下可还喊着冤枉呢,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您不会不知道吧?如果大理石重新审查之后找出了殿下是被人陷害的证据,那么延平公主您身上担着的可就是恶意谋害陛下嫡嗣的罪名了。可您和荆王殿下又是亲兄妹,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断了皇上的嫡系血脉,这罪名好像可以和谋逆相提并论了吧?所以现在虽说您和荆王殿下都是身惹嫌疑才被赞押天牢的,可是您身上担着的这个罪名可比荆王殿下严重多了,公主殿下,自求多福!”
延平公主目瞪口呆,眼泪也僵硬的挂在了脸上,惊愕不已的看着她。
不过令句话的功夫,这女人居然就给她强加了这么大的罪名下来,谋逆?
延平公主一下子就懵了。
而本来还预备再和明乐抗衡的萧以薇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谁知道纪浩禹这事儿最后会怎么解决,万一真的给他翻身了,那么谁跟延平公主搭上边就是找死,她只是想和易明乐对着干而已,延平又不是她的人,她犯不着。
延平公主脸上一直维持的无辜表情终于缓缓风化,这一刻她才这正领会到眼前这个女人的阴狠毒辣,三两句话之间就能颠倒乾坤,叫她几乎死无葬身之地。
她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和纪浩禹一起被侍卫押了下去。
殿中血腥味弥散,老皇帝神色厌恶的看了眼那宫女的尸首抬脚就走。
“赶紧的收拾了吧!”萧以薇掩着鼻子吩咐。
老皇帝一走,朝臣和后妃们就都赶紧跟上。
明乐没动,彭修也没动。
萧以薇虽然也想留下问问彭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又不能凭空惹人怀疑,只能咬牙跟着走了,临走回头看到殿中相对而立的两人,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流窜。
其实放在这殿中她就不只一次注意到,彭修对着殿中的一切似乎并不关心,而于无形之中眼角却总留了一线余光注意着明乐的一举一动,甚至于——
屡屡为那贱人偶尔的一个举动和表情失神。
虽然他把这些掩藏的很深,但她还是能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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