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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不藏娇(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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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却只是莞尔一笑,“自然是上天赐我的。”话外之意,便是你不要同我抢。
    刘彻尴尬的笑了笑,只是再看向场中,除了一脸颓色的韩嫣,哪里还有卫青的影子,“卫青呢?”
    “他自然是回去了。”赛马之前,阿娇就特意嘱咐过他,赢了务须来谢恩,只赶紧回去,此时刘彻,定然找不到他,“彻儿,你来教我骑马,如何?”
    ~
    通体雪白的小马,性子温顺,阿娇换了一身利落的茜色短打,乌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后,格外干练。只不过站在这并不高大的马儿身前,她还是不由得退后几步,目带怯意。骑马之言,不过一时兴起,为了错开话题而说,她却没想到,刘彻还真去弄了匹小马非要教自己。
    “阿娇姐,你不会怕了吧?”
    “哪有!”阿娇心下一凛,扶着马鞍,却是怎么也迈不开那一步。突然间腰上一轻,脚下有力托起,愣怔间,阿娇发现自己已经骑在了马上,而刘彻堪堪直起身子,随意的拍了拍手,笑道:“不就这么简单嘛!”
    阿娇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大半头地刘彻,心中五味杂陈。
    刘彻翻身上了旁边的另一匹体型稍大的白马,却将阿娇的缰绳仍牵在手中,“我这匹是老母马,一会儿走开,小马会自然跟着,咱们先慢慢走几圈,你和马熟悉熟悉,我再教你别的。”刘彻说得坚定严肃,全没了平日里的嬉笑张扬,看来,倒着实让人心安许多。
    小马亦步亦趋的跟在老马身后,阿娇紧紧攥着手里的缰绳,而缰绳的另一头被刘彻牵在手里,他渐渐宽广的臂膀就在眼前,无端的让人心安。
    “阿娇姐,”刘彻突然回头,将阿娇的神色尽收眼底,带着几分得意继续道:“你脸红的样子,比平日里更好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阿娇一口反驳,却不妨刘彻突然策马小跑,带着她跨下马儿也突然加快了步子,惊得阿娇惊呼一声,忙牢牢抓住缰绳,目色嗔怒,而刘彻爽朗的笑声,更是让她心生恼火。
    大半个时辰下来,在这跑马场平坦之地,阿娇已经能自己策马小跑。撇开刘彻自己绕场跑了几圈,心里格外得意。
    扶着刘彻的手,一个不怎么利落的翻身,毕竟是姑娘家气力比不得男儿,阿娇只觉两腿发麻便要跌在地上,好在刘彻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顺势撑起她的身子,这样一来,显然将阿娇抱了个满怀。
    刘彻有力的心跳就在阿娇耳边,她愣在当下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世界突然便这么安静下来了。
    “阿娇姐,你真香!”
    夹杂着刘彻呼吸的软语就在阿娇耳边响起,她一惊之下却是将刘彻狠狠推开,堪堪稳住身子,目光带火的瞪着刘彻,只是看到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太子殿下,翁主,平阳公主府送来个婢女,说是给娇翁主的。”说话的,是平素跟在刘彻身边伺候的小意子。
    阿娇一愣,却是立刻便想起了卫子夫,如今小半个月过去,这位美人的病才好了么?只是刘娉巴巴的把她送来上林苑,还到了刘彻的人那里,想必,没揣什么好的居心。
    阿娇的面色瞬间沉下,却听刘彻道:“大姐怎么想起给你送婢女了?”
    “想必是怕我在这上林苑孤单,给我找点热闹吧。”阿娇语气古怪,定定的看着刘彻。
    如果他仍如前世那般第一眼看到卫子夫便丢了魂,自己该怎么办?死心的听从天命,当个称职的皇后,为他广选美人,阿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爱恨纠葛,就是真的都不需要了。
    小意子奉命领来了一身淡粉的卫子夫,她如今是未及笄的年纪,那一头曾被刘彻刻意称赞的乌发如缎般垂在身后,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凤眸微挑自带着三分媚骨,她这一身,显然是有心人刻意打扮过的样子。卫子夫这样的婢女,天然去雕饰,还不及此番风情,她是清隽柔婉的女子,细细看来,其实并没有多美,可偏偏看得人心生怜惜。
    “奴婢卫子夫,叩见太子殿下,翁主。”柔柔弱弱的声音,如猫爪子挠得人心头发痒。
    阿娇不过扫了卫子夫一眼,便将目光一味锁在刘彻身上,在看到卫子夫时,刘彻起先惊艳,继而心生怜惜目光带了几分向往,只是突然间却急急刹住,轻轻摇了下头,回头看向阿娇。
    在看到阿娇平静的面色以及一双愠怒的眸子后,明显愣了一下,“阿娇姐?”
    收敛心思,阿娇对刘彻扯出一个极其绚烂的笑容,“彻儿。”
    “嗯?”
    “卫子夫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那猗兰殿如今是一个婢女也无,想来也是多有不便,不如就让卫子夫去你跟前伺候,彻儿以为如何?”
    “不必!”阿娇说得诚恳,刘彻却是心下忐忑,下意识的便开口拒绝。
    “彻儿不必惊惶,我说的是真的,比绣花针还真,你只要点个头,阿娇姐立刻把这丫头送你殿里去。”阿娇十分严肃的在心底发誓,她说得是真话,刘彻只要答应她就会送他卫子夫。
    “真的不必!”刘彻忙反驳,“阿娇姐,我一心想娶你做老婆,你干嘛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要塞给我!”
    听了这话,阿娇不由哂笑,“可是,兴许十年八年,母亲都还舍不得我,彻儿你也一心等着我?”
    刘彻神色十分明显的一僵,继而十二分坚定的笑道:“那是自然!”
    刘彻,你扯谎的本事当真这会儿就如此娴熟。阿娇淡淡的目光扫过刘彻同卫子夫,将手里的马鞭毫不客气的破空抽了一下,那一声炸响在卫子夫身边,吓得她一声惊呼却不敢动弹,浑身瑟瑟颤抖,更柔弱了几分。
    狠狠将鞭子丢给刘彻,阿娇头也不回走了。
    “阿娇姐!”
    刘彻狼狈的接住阿娇摔过来的鞭子,提步要追,却是回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卫子夫,“小意子,将她送到阿娇的殿阁去。”说罢才提步去追阿娇。




☆、另辟蹊径

阿娇怒气冲冲的回了寝殿,连带摧残了一路的花花草草。
    “将殿门关上,我谁都不见!”
    云芳念文等人只见到一道人影闪过,夹杂着怒气摔落一地的狼藉,内殿的门,先严严实实的阖上了……
    “阿娇!”刘彻同样的风风火火而来,却险些被内殿的门夹到,恼火的捂着鼻子后退几步,狠狠扫了屋内众人一眼,看到那些人识趣的退下,才强忍着怒气喊道:“阿娇姐,你怎么又恼了嘛!”
    “你不要来烦我!”乒呤哐啷,一阵翻箱倒柜砸东西的声音。
    阿娇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刘彻心生不耐,却还是强忍住扭头就走的冲动,好声好气道:“阿娇姐,我究竟干什么了,你判罪也得给个理由吧!”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殿门突然被打开,挟着一股劲风丢出来样事物,“你滚,我再不要看到你!”
    刘彻下意识的躲开那东西,然而等它落地后仔细打量,落在一片狼藉中的小东西,确然便是当日她及笄自己送的那花梨木簪子。自当了太子这许多年,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刘彻呼喝,这支丢出来的簪子瞬间爆发了他一直隐忍的怒气:“陈阿娇,你当真要我走?!”
    “滚——!”
    “日后你不要后悔!”刘彻恼火的踢开一地狼藉,拂袖而去。
    阿娇背靠着门的身体缓缓滑落,哂然一笑,前世的决绝,似乎提前了呢。
    ~
    化外之境,千万年不变的花海涌动,然而阿娇今日,却丝毫没有享受这美景的兴致。慕白看到她来,下意识的逃窜,却晚了一步被阿娇抓在手里。
    “把颜生叫出来,不然我毁了这花田!”
    慕白的叫声极其嘶哑,却不敢真的去挠阿娇掐住它脖子的手。由此间修养可见,慕白真的是个具有绅士风度的神猫。
    阿娇提着慕白摇了许久,仍不见颜生现身,索性丢了它,目标转向那藤椅小几。不过几下,这片惬意的小天地,已成狼藉。
    狠狠扯下一朵木芙蓉丢在地上,正欲再扯,却终于听到颜生那极其空灵的声音悠悠而来。
    “皇后娘娘,您这脾气,七八年了也没改改……”话音落时,颜生已是坐在了摆放整齐的藤椅上,惬意摇晃,“饶是这般下去,娘娘还想再历长门?”
    “放肆!”阿娇凛然怒喝,将手心攥碎的花狠狠摔向颜生,这动作本十分凌厉,只是丢出去的东西是花,未免香艳了些,便登时弱了气势,“颜生,你要么让刘彻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要么就把我的命收回去,我要忘了前尘入轮回!”
    “别这么绝对嘛,我这不是来帮你想办法了!”
    阿娇摊手,怒道:“办法呢?”
    “因你这事儿被冥君知晓,罚我下界轮回,这帝后之命是板上钉钉不能改的事儿,那刘彻得外击匈奴做个开拓之主,就定然不会一心在这儿女情事上。可是我左右想了想,倒也替你钻了那天命的空子。司命的册子上写的是:帝刘彻,后陈氏阿娇。反正左右你是要嫁给他,这个逃不掉,但是司命没说,你必须当一辈子的皇后,我想着,不如等刘彻登基你当了皇后,再寻机脱身嘛!”
    阿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颜生,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你是说,让我嫁给他……然后再离开?”
    颜生点头,“其实前一世你若能放开,让长公主寻了契机帮你出宫,怕也不会得了那般忧思之症早早丢了性命。如今你倒是寻得生天,我却平白要受那一世凡人之苦,娘娘,你倒是能解几分我的苦嘛!”
    嫁给刘彻,然后离开。阿娇在心中将这八个字细细斟酌了许久,“只是那时……他会放我离开?”
    “翁主如此便自谦了,以长公主如今权势,为翁主日后安排一条全身而退之路,何须帝王点头?只是翁主的心,爱恨可放开了?”
    颜生此语,已是不再称阿娇做娘娘,想必已将阿娇离开之事看做必然。
    “爱恨?”阿娇颓然一笑,“爱留在了前世,带到这辈子的只有恨,从前我想着改不了命便去改刘彻,只是卫子夫一面,我便发现那刘彻的帝王命,自有他过人之处,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同江山,根本不可能给我想要的。”阿娇深深的吸了口气,对颜生极其绚烂的一笑:“我不爱他,也不恨他,我陈阿娇的生命里本来就不该有这样薄情寡义的男子,何须再枉费一遭深情呢?”
    “翁主高见!如今距他登基还有四年,前尘旧恨,翁主就在这些年了解了,颜生此入轮回,只待世间同翁主再见。”
    阿娇看着颜生身形渐渐隐去,却也知道往后的路她需用心谋划,刘彻,爱与恨,只将他当个路人罢。
    ~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阿娇因心思转变,又在化外之境多用了几朵木芙蓉,只觉神清气爽。
    “翁主,平阳公主府上来的卫子夫,要如何安置?”云芳伺候着阿娇梳洗,却是小心翼翼的禀报,跑马场的事儿,她已经打听清楚,是以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没半点好感。
    “把她给我……”阿娇突然噤声,犹豫一番,才道:“卫青呢?”
    “卫青在马厩。”
    “准备一匹马和一封信,给卫青,就说是我给陈大人的东西,让他立刻给我送回去,办妥了这件事儿,再把卫子夫给我叫来!”阿娇狠狠将手中的玉簪拍在案上,抬手时,那玉簪已是断成了几截。
    这么些年,跟卫家的冤仇,她总要好好算一算。
    ~
    卫子夫仍是那身极其素雅的衣裳,颔首不胜柔弱的跪在阿娇面前,十分柔婉。
    “子夫,你来上林苑之前,平阳公主可有交待?”
    “禀翁主,公主命奴婢好好伺候翁主。”
    “我指的是,她将你如此细致妆扮一番,交待了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东西!”阿娇一掌拍在案上,满是威严。
    “翁主容禀,公主并未交待其他。”卫子夫一脸怯意忙叩头,神色惊惶。
    “想必,你说得是真话。”卫子夫一个奴婢能登上后位,她的心思算计,定然不输给那未央宫里的任何一人,阿娇这样问,也知是徒劳,“你既然在公主府上的伶人馆学舞,那想必舞姿不错,就跳一曲来吧。”
    阿娇本以为卫子夫会拒绝,却没想到她只是犹豫一下,颔首起身微微福了一福,便抬手提步摆出一个优雅的起势,她果然认真的起舞。她身子窈窕十分瘦削,又习舞日久,此时起舞虽未着舞衣亦无鼓乐,可她柔若无骨的身姿似乎随风而起,果真是我见犹怜。
    这是阿娇第一次见卫子夫的舞,隔了那么多年的悲喜,她终于看到了这支抢走自己丈夫的舞。
    “够了!”阿娇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子夫,你果真是个美人呢!”却又神色一转,浅笑道:“只是这个平转的舞步似乎有些不稳,你再转一个来。”
    “翁主……”卫子夫刚才被阿娇的怒喝惊得跪伏在地,此时听到这话,并不敢抬头,只一味认罪,“奴婢该死……”
    云芳看到阿娇阴沉下来的面色,忙上前一步提醒道:“翁主的话,你只管听,不得放肆!”
    卫子夫目含晶莹的看向云芳,又怯怯的看了阿娇一眼,才起身将刚才起势的舞步又重新摆好,阿娇说得是她旋转的动作,一身的力道都放在左脚上,右脚向后划双手翻飞如蝶翼展翅。
    这样转一遭,没什么,两次,也没什么,当阿娇温婉的笑着不知多少次说出“再来一遍”时,卫子夫转动的身子已然瑟瑟发抖,脚尖终于再符合不了身体的重量,颓然跌倒在地。然而她顾不上瘫软的身子,只忙跪下叩头,口中不住道:“奴婢该死……”
    阿娇嘲讽一笑,拂袖而去,“云芳,把子夫带下去好生安置了。”
    待阿娇离去,云芳才上前托起卫子夫瘫软的身子,半拖半扶的将她领了出去。
    ~
    第二日,阿娇起得极晚,许是因颜生提点豁然开朗心头少了许多计较,也许是昨日骑马累得,她真真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看着云芳拿着刘彻雕的那花梨木簪子要给自己簪发,阿娇顺手捻了案上一支银簪递给云芳,“用这个。”往日不过还存着丝同刘彻好生过日子的心思,日日做了娇柔之态去应付刘彻,只是如今生了脱身的机遇,阿娇自然再不想,同他过多纠缠枉费心思。
    云芳一愣,却还是放下手中粗糙的木簪,接过银簪为阿娇挽发。
    换上一身小九做的水红色银边襦裙,阿娇微微拢了拢发髻,“卫子夫呢?你昨儿个领她去安置,她可有怨色?”
    “翁主,奴婢将她安置到下人房中,路上她未发一言。”云芳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却在阿娇凌厉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刚才奴婢来伺候翁主起身时,见绿菱来寻了念文领卫子夫,往长公主那儿去了。”
    “母亲找她作甚?”阿娇一愣,面上立时带了几分威严,她倒不怕母亲真的把卫子夫送去给刘彻,不过怕母亲直接要了卫子夫的命,那卫青定会离心罢了。
    “翁主昨日在跑马场同太子殿下吵闹,全因那贱婢,此事不知怎的传进了长公主耳中,如今才会召她去问话。”
    昨日马场大庭广众之下,阿娇恼了刘彻拂袖而去,又在寝殿发火,这事儿,自然瞒不过刘嫖,阿娇也没想瞒她,只是这卫子夫的命留着还有些用处,倒不能就这么轻易让她死了一了百了。
    想到这儿,阿娇提起裙子忙往刘嫖的寝殿跑去。




☆、或许无辜

皇后遣寄云来唤刘彻时,他正同韩嫣张骞准备去林子里打猎。以往到上林苑陛下总不许他进林子,也因为这次梁王在,他才得了这个机会,是以心血澎湃十分激动。然而寄云却一盆冷水泼下来,告诉刘彻,皇后娘娘因昨日马场之事有话问他,刘彻只好闷闷不乐老不情愿的随寄云往皇后殿中去。
    皇后居处,刘嫖一脸怒容的瞪着虽绿菱而来的卫子夫,她仍穿着昨日那身淡粉的襦裙,只是经了昨日阿娇的一番刁难,染上些尘土,容颜也憔悴许多,不似昨日艳丽。
    刘嫖一直不曾开口,王娡才先问道:“你便是卫子夫?”纵然如今坐了后位,王娡仍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行事作风格外谨慎内敛,尤其在这格外张扬的长公主对比下,更显得她柔婉端庄。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正是卫子夫。”卫子夫说话间,声音里带着几丝哽咽,她实在想不通,那娇翁主即巴巴要了自己来,为何这般刁难。
    刘嫖冷冷扫了她一眼,“你倒是没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呐!”
    “奴婢不敢,奴婢该死!”卫子夫忙叩头,诚惶诚恐,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话。
    “你倒果真是个柔弱的,怪不得太子会对你刮目相看了!”刘嫖说这话时,目光却甚是恼火的凝在王娡身上,其中责怪之意,毫不掩饰。
    王娡闻言,正想开口替儿子开脱,却被门外黄门内侍的高声唱喏打断,目带忐忑的看向殿外。
    “太子殿下到——!”
    刘彻目带不悦的大步而来,一眼便看到跪在正中瑟瑟发抖的粉衫女子,似乎正是昨日令阿娇同他发火的人,而刘嫖一脸怒气的瞪着他,而王娡则是满脸忧色。理也不理卫子夫,刘彻只对王娡刘嫖分别请了安,“母后,不知急急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虽然在看到卫子夫和刘嫖的时候,刘彻已经知道这一出原因为何,但他还是十分客套的问了一遍。
    王娡打马虎眼的功夫,自然不会比刘彻差,错开话题只想粉饰太平:“彻儿,你昨日同阿娇吵架,是为什么事儿啊?”
    “母后,我们没事儿!”
    “那是自然,”刘嫖斜刺里用极其讽刺的语调打断了母子的对话,“皇后多虑了,阿娇同彻儿自是好好的,只是跪着的这个婢女着实不懂事儿,姑姑想问问彻儿,该怎么处罚她?”
    刘彻巴不得跳过这话题,冷冷的瞟了卫子夫一眼,却刚好看到她的泪珠砸在裙子里没了踪影,心下一动,却只是转头极其不耐烦的对刘嫖道:“不过是个不懂事儿的宫女,若她惹恼了姑姑,直接拉出去乱棍打死便好,姑姑何必弄这许多事儿徒增烦恼呢?”
    “哦?”刘嫖一愣,目光紧紧所在刘彻脸上,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只是娇儿十分看重她,而她犯的错,倒也还没到要丢了命的地步,姑姑十分为难呢!”
    “既如此,那不如便掌她的嘴好了,让她日后长长记性!”王娡狠狠拽了刘彻的衣袖一下,却是笑道:“彻儿你说是不是?”
    得到母亲的提示,刘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目光应道:“是,就掌嘴好了!母后,姑姑,彻儿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不急,既是你出的主意,姑姑就托你当个司刑的,免得这些奴婢暗自护短。”刘嫖生生拦下刘彻想要离开的步伐,眉目间是难得一见的和婉,只是此时此景,却显得格外诡异。
    不待刘彻再开口,王娡已是吩咐内侍上前扯住卫子夫行刑。刘彻便眼睁睁的看着卫子夫那一张带了憔悴之色的粉面在内侍毫不留情的巴掌下,一点点红肿,嘴角溢出血丝,然而他的心,却是由最初的微微怜惜,变成了麻木无觉。
    “住手!”
    一声娇喝伴着水红色的身影匆匆赶来,正是阿娇。
    看清了殿内诸人,又看到脸颊红肿的卫子夫,阿娇顿时对自己跋扈的母亲生出几分无奈,可她偏偏一颗心,又只是为了自己,“娘,你干嘛打我的人!”
    刘嫖看到女儿先是一愣,继而听到她的责怪不由心生恼火,怒这个小白眼狼不知感恩,“我不都是为了你嘛!”
    “我让你们住手没听到么!”阿娇狠狠瞪了那行刑人一眼,又道:“阿娘,我让她来跳舞给我看,娘怎么就把她打成这幅模样,还怎么见人呐!”
    刘嫖被阿娇这句话气得大口喘气,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王娡见她母女这般模样,忙上前做起了老好人,“阿娇要看舞,回头我让乐师演给你看,这丫头不成器,跳得也不好……”
    “我就要她!”阿娇毫不留情的打断王娡的话,她突然觉得,不用顾虑日后外祖母故去王娡刘彻的态度,顺心而为,果然十分惬意。尤其在看到王娡一张笑脸渐渐僵硬最后阴沉下来时,她心里更多了几分舒爽。
    只不过,一直站在旁边被忽视的刘彻,看到阿娇这样同他老妈说话,也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抬脚便想上前同阿娇理论,却被王娡死死拽住,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没忍住还是嘟囔了一句:“这么刁蛮,哪里像个女人了嘛!”
    不知是因为耳朵好,还是因为两人站得近,阿娇将这句话原原本本收进了耳朵里,看着眼前一脸臭屁的刘彻,阿娇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低道了句:“我是不是女人,不用你管!”
    阿娇看着极其隐忍的刘彻母子,又看了眼跌在地上的卫子夫,张口便要讽刺,却听到耳边小九清脆稚嫩的声音,匆匆响起:“阿娇,适可而止啦!”阿娇一愣,话却已经被咽进了肚子里,上下左右四处打量了一遍,这才吩咐云芳扶了卫子夫,僵硬的行礼告退,却是没同刘彻,说一句话。
    ~
    云芳领着卫子夫去擦药,阿娇还极其和蔼的叮嘱了几句,尽显仁主风范。看着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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