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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不藏娇(重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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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长信殿,只剩刘嫖独自站在殿门处,看着空落落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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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拢了拢身上的毛氅,走在重重复道之上,却并未往猗兰殿方向去,她的方向,是未央宫的最高处——宣室殿。
如果没记错的话,景帝驾崩,便是在这个正月,而他渐趋朽败的身子也无疑向世人昭示了这种预兆,多年的操劳政事早已弄垮了帝王的身子。前世的阿娇是沉浸在刘彻成年监国的喜悦中突闻噩耗,她无可奈何的看着景帝逝去,却不知道她美好的人生从舅舅的逝去便已经开始走向黑暗。
而今,看着化外之境绚烂的木芙蓉,她突然觉得,对于这个最疼爱自己的舅舅,她可以做的,其实很多。就比如怀中的这一盅参汤,便是在东方朔的指点下,她特意为景帝准备的,虽难长生不老,可延年益寿总归是可以的。
许是因为今日太子及冠礼仪盛大,宣室殿外的守卫并不似平日里严格,只稀疏几个陌生的内侍守着,空荡荡的内室里,更是不见一人。
看着这样的宣室殿,阿娇心中突然生出几分莫名来,记忆中从未有过如此凄清的宣室殿,难道帝王暮年,连宫闱都在为他哀悼么?自嘲的摇了摇头,阿娇抱着怀中锦盒,径自进了内殿。
较之外室,内殿虽无人,却更温暖几分,许是因近来景帝抱恙宫人们格外谨慎,是故纵然室内无人,这地暖也烧得足足的。
阿娇将参汤小心翼翼的摆在案上,见到案上景帝看了一半的尚书且摊在案上,索性便坐下,想等身子暖和几分,再行离去。许是因室内太过温暖,又许是因一路行来冷热交替受了寒气,阿娇看着那竹简上的字句一点点模糊,最终趴在书案之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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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小心点!”
“你们都下去,彻儿,你留下……”
阿娇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杂乱之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并未见人影,侧耳聆听,那声音显然是来自殿外,看来是冠礼行毕,景帝带着刘彻一道回来了。
理了理衣襟发鬓,阿娇起身正打算向外去,却听景帝一阵剧烈的咳嗽,强忍着喉间不适,开口道:“彻儿,你回来,我还有事儿要同你讲……咳咳……咳……阿娇她……她嫁给你以后……咳咳……”
阿娇迈出的步子不自觉的收回,因在内室她未着木屐,而她的木屐就放在不远处殿门侧,显然景帝抱恙匆忙而回,内侍也忘记禀报自己在内室的事儿,他们才会这般直言不讳。阿娇愣愣的收回步子,侧身立在门后,用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父皇?阿娇她……”
“你来……把我座下……咳……暗格里的锦盒拿出来……”
阿娇听到木头轻微的划拉声,一阵宁静过后,却听景帝又道:“这半盒药丸,是两年前……咳咳……打算让你同……阿娇完婚时,我命人私制的……咳咳……这红手串,用的是……咳咳……麝香等物咳……所制,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刘彻是否明白,阿娇不知道,她却是将话中含义听了个了然。身子不住的颤抖,她狠狠咬住下唇,借此来分散心中的疼痛,眼泪凝在眸中,死命的仰起头不让它落下。
“阿娇,不能生下刘氏的子嗣……”
一直不曾听到刘彻的声音,然而他的神情,阿娇在心中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你把这串珠,交与阿娇……贴身戴着,这丸药咳咳……与她同房前,用温水化开混在饮食中咳咳……便可,陈氏外戚,有太后在一日你都要谨慎提防,还有王氏、窦氏,外戚之患……切不可轻忽,彻儿……这关乎身家……性命之事,你务必谨记!”
许久的沉静,就在阿娇以为刘彻可能拒绝这叮嘱时,却听刘彻极其低沉的声音:“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帝王父子接下来讲了什么阿娇再没有心去听,那社稷之托帝王之道于她毫无意义,此时此刻,仅存的神智让她必须想个办法,让景帝相信她在内室却绝不曾听到父子谈心之言。目光触及适才小憩的书案,阿娇轻声提步绕至案后,正要坐下,却看到自己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参汤还端端正正的摆在案上。
景帝毫无情义的叮嘱猛然在脑海中划过,阿娇望着那参汤不过一个错神,坚定的抬手端起汤盅,轻声起身将尚且温热的参汤整个倒进了室内的水仙下。
迅速冷却的汤盅完好的放回锦盒内,盖好放在了隐蔽的角落,再不多想,只自顾伏在案上,眸中晶莹终于止不住颤抖滑落一滴滚圆,却迅速消逝在繁复的衣料间,而她面上泪痕瞬间干涸,毫无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发到这儿吧,后面登基的事儿明天还发在这一章,大家可以先买了,后面就不用买了~
所以,谢谢大家的支持~
刘彻终于要登基了啊啊啊!!!
☆、卫国之志
长安富庶,并未因帝位之上的变迁而有所影响,虽说国丧之下歌舞皆毕,可街道上人来人往,依然不减热闹。
巷子口是一家东来酒肆,国丧不许舞乐,这酒自然更加稀罕,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酒肆门侧有一溜卖各样事物的摊子,其中一个挂幡卖字的摊子,倒最数冷落。
那白幡上写着两个硕大的篆体字“神算”,向来这样的番号挂出去,初时倒会有人来凑凑热闹,久而久之,看热闹的褪去,真正愿意花银子听神算絮絮叨叨的,却没有一个,是以这位神算摆摊多日,还未开张,且越发冷清。
更因那神算摊子边是个卖菜的农夫,他的蔬菜十分新鲜卖相甚好,是以才摆了摊子就热闹非凡,不过个把时辰,一车的鲜蔬已去了大半,眼看日到正中,便可打道回府,一双三角眼满是笑意,还十分客套的递给神算摊子后抱臂而坐十分坦然的东方朔,一根萝卜解渴。
东方朔倒也不客气,接过萝卜胡乱擦了下,便嘎嘣咬了一大口,心里赞了句鲜,口中还不及说话,却听斜刺里一个满是笑意的声音,在近前传来。
“先生好胃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扮了男装束发成冠的堂邑翁主陈阿娇,她身后恭敬侍立的,可不就是跟皇帝陛下同为平阳侯曹寿小舅子的卫青。
不过抬了下眸,东方朔三两口解决了手里的小萝卜,才坐正了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而请的却是阿娇身后的卫青,而非站在近前的阿娇,“这位贵人,请坐。”
听了这话卫青自然一脸局促,他如今不过只是堂邑侯府的马奴,虽说一厩马儿皆归他打理,可这贵人二字,他如今实在不敢当,况且自家翁主在前,他又怎敢造次,忙后退躬身,请阿娇上座,“公子,请上座。”
阿娇抬眸看到东方朔眼中的坚定,他二人自然知道卫青当得起这个贵字,东方朔此举定有深意。思及此,阿娇倒是不做推脱,只坚定地看着卫青,令他坐下,“先生既是神算,便替我这兄弟测个前程吧,正好我这兄弟,不日便要投军去了。”
“投军?翁……公子我……”
“写个字。”阿娇不容拒绝的打断卫青的话,指了指东方朔面前的竹简,示意卫青写字。
卫青虽为马奴,却因阿娇的叮嘱,自来陈未好将书卷借与他习看,久而久之,虽不说出口成章,然识字亦不成问题。当初让陈未同卫青接触,本是想让陈未习得几分卫青的勇武,他日征战沙场为国之栋梁,也好鼎立陈家,可陈未一心只读圣贤书,弄权一道,显然比弓马之事更有造诣。
接过东方朔蘸墨饱满的笔,卫青徐徐写出一个“国”字。
“公子果然大贵,”东方朔一声赞,惊得卫青忙起身相谢,却见东方朔拿了那字,一脸严肃道:“国,邦也,从囗从或。单从字面来看,‘囗’乃‘四境’,‘或’为‘边巡’,二者相联,为戍边范围,即我大汉封域,公子志高气远也。以此字来看,公子不日便会披甲行伍,敢问公子贵姓?”
被东方朔说得面有局促的卫青,并不曾开口,却是阿娇面无表情的道出一字,“姓卫。”
“国者,卫也。公子此字写得十分方正,不似常人篆书的圆滑,定然性子豁达不拘小节,乃成大事之首节,以墨书于竹简,昭意名垂青史,彪炳千秋。公子日后定能助上奠万世基业,官至列侯,贵不可言矣。”
一席话,说得卫青目瞪口呆,阿娇虽面色不改,对于这鸡既知的事实由东方朔这般一一推诿而出,倒也心下不悦。为何,偏偏他卫青便写了这样一个满是家国抱负的字,难道他这份雄心壮志,日后驱逐匈奴的大志,是自天生,亦是天命所归?
“青生为人奴之子,得主人庇护才安然至今,已是万幸,又哪敢奢望立功封侯,先生美言,实不敢当。”卫青恭敬对东方朔施了一礼,却是退在阿娇身后,不再多言。
阿娇同东方朔对望一眼,却是转身,便欲离去,然而身子未转过去,便听东方朔道:“这位公子,在下一日三字,一字十金,还请公子将这酬金付了,在下好去买酒吃。”一番言毕,东方朔十分世俗的说出这些话,倒全泯了他适才的风雅神姿。
卫青一愣起身,却是惊得结结巴巴,见阿娇不曾开口皱眉沉思,只争辩道:“哪有这么贵,你不过一通胡说便敢要十金,不是明摆着讹人嘛!”
听了这话,东方朔倒也不急,只拉过一边的白幡转到另一面,才见那白幡右下角有寸许的几个小字“一日三字,一字十金,概不拖欠”,这十二个字比起上面硕大的“神算”二字,绝对的小巫见大巫,又有谁会特特留意那几个小字呢。
卫青登时无语,求救似地看向自家主子。
“回府取了拿来交给先生便可,”阿娇自顾吩咐了卫青,转首向东方朔道:“不若在下请先生喝杯水酒,一道等我家兄弟回去取了银钱交与先生,如何?”
东方朔要的便是如此,阿娇能这般通透领悟,他自然开怀,“如此甚好,公子请。”说罢也不客气,只提步便往身后的东来酒肆走,行走间,还不忘交待摊子边卖菜的农夫帮他看会儿摊子。
看着阿娇提步便走,卫青还想争辩,却见阿娇回首,特意叮嘱道:“你且慢慢走,不用急,回去取了二十金来,我且要先生为我再测一字。”说罢也不顾卫青的诧异,随东方朔进了那酒肆。
东来酒肆,酒虽不说多么好,可占着个天时地利的好地面,客似云来,也不夸张。
阿娇同东方朔一道进了酒肆直上二楼宁静所在,挑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刚好看到卫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小厮将一壶酒两个小菜摆好退下,阿娇便开门见山道:“帮我找一串珠子。”
夹了两颗花生米就着饮下一口酒,东方朔才悠然道:“珠子?我一个穷测字的去哪给你找珠子,你该找你母亲,或者陛下,太皇太后要才是啊。”
“我要一串,与红麝极相似的暗红色珠子,来替换刘彻即将送给我的红麝手串。”东方朔其人,于占卜医药甚为钻研,颜生忝居仙位,于星象仙道自然了解,他不过眉头一皱,便已然明了这红麝是为何物,不及他开口,阿娇压低了声音又道:“舅舅临去前,留给他一串红麝,嘱咐他交给我,不许我生育刘家子嗣。”
这话中含义凄凉,然阿娇此时说来,却是风轻云淡,似乎并未多大愁苦。
“我帮你寻一串珠子,只是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那清宁庄的宅子,你又……”
“天命所归我要母仪天下,自然等他来娶我,好好做一遭皇后,看看这大汉朝堂江山,究竟是如何艳丽!”阿娇说话间,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狠厉,“我原本以为冷情狠绝唯刘彻一人,却不想,那帝位上者都是如此,这便真的让我想要,把他们心头的这份霸业拿来赏玩一番了,万万人之上的那份快哉,又是如何肆意!”这种憋在心里的怨恨,阿娇只能告诉他。
闻言,东方朔面色立时阴沉,满面忧色的望向阿娇,却是沉吟许久才道:“难道你要留在宫中,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后,为那个曾伤了你一世的男人再厮杀一生么?”正说话间,东方朔面上沉重突然凝住,起身望向窗外,却是丢下一句“刘彻来了。”便提步飞快下楼,没了踪影。
阿娇起身站在窗棂边侧身向外望,果然看到卫青身前,正是一身青袍俊逸的刘彻,提步泰然而来。
☆、帝后大婚
卫青奉命出酒肆将二十金送与东方朔,阿娇无奈的看着赖在刘彻怀中粉嘟嘟的小人,不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彻儿,什么时候你同阿珂这般亲热了?”
刘彻怀中,正是陈融与隆虑公主的独女,如今不过两岁上的陈珂。小丫头一身淡粉衣裙,层层叠叠裹着娇嫩的容颜,恍若盛开的荷花瓣明媚,然而比之抱她在怀的刘彻,难得一脸柔和的笑意,更觉可人。
“姑姑,姑姑,抱抱!抱抱!”陈珂学语晚,是以如今说话,也都是两字一句,虽说得不甚流利,但难得天资聪颖,如今已是能将诗书背下几篇,学得倒是甚快。
陈融虽尚公主,然为示亲近,夫妻俩仍住在堂邑侯府内,是以阿娇同陈珂倒是十分亲近,比之许久不能见一面的刘彻,陈珂自然更亲近阿娇。
笨拙的箍住陈珂不安分的小身子,刘彻面上露出几分窘迫,顺势起身将小人递给阿娇,“我的外甥女,自然要同我亲,阿珂,你说是不是?”刘彻得意的刮了小丫头尚扁平的鼻子一下,面上得色未落,却见陈珂两片小嘴一扁,摆出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登时后退一步,险些撞倒了身后的木凳。
阿娇嗤笑一声,心中却满是苦涩,抱着陈珂几声轻哄,状似无意般对着怀中小人喃喃道:“小阿珂,你这么讨人喜欢,不知道姑姑日后可能养出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儿来……”
声音不大,却刚好清楚的入了刘彻的耳中。阿娇并未转身,却已经可以感受到刘彻内心传来的震颤,垂眸对陈珂无奈一笑,将她递给侍立在侧的奶娘,吩咐她寻了卫青一道回侯府去,才转身神色如常的迎上刘彻木然的容颜,笑道:“彻儿今日寻我,所为何事?”如今的刘彻,已是大汉之主,虽说有名无实,可一国之君微行出宫,又岂是易事。
想是因阿娇适才提到孩子的事儿,刘彻的神色一时未能坦然,索性先错开话题,引阿娇一道,先行出了酒肆。
刘彻一路执着阿娇的手自酒肆而出,两人一前一后倒并未觉有何不妥,然而才行出不远,只觉路人指指点点,说得似乎便是他们。
两人尴尬对望一眼,阿娇才恍觉自己今日着得是一身男装,乌发束冠,同刘彻这样执手而行,可不被人指指点点么!面色通红一把甩开刘彻的手后退几步,还极其避嫌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手,以示清白。
只是看热闹的人,不过看个热闹说句八卦,而阿娇这动作落在刘彻眼里,却又成了另一番滋味,不由分说便要来拉阿娇的手,却被她躲开,先行一步在前道:“咱们回去吧。”
扑了空的刘彻并未多言,只大步流星,几步越过阿娇走在她身前一步之地,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静静前行。
“阿娇,”就在阿娇以为刘彻这一路都不会开口的时候,刘彻却步子未停,突然开口:“椒房殿已修饰泰半,金屋我已备妥,阿娇此时……可愿圆我藏娇之诺?”
如果刘彻说这话时面对着阿娇,他也许会再一次得到阿娇的心,然而他依旧缓步前行,连阿娇突然停下了脚步都未曾察觉,所以他不曾看到阿娇眼中的痛心。然而阿娇的痛心,却是因为刘彻心中已经又一次下了决断,帝位美人,他又一次抛弃了自己,所以才不敢直面而言。
“彻儿,宣室殿……冷么?”
阿娇显然遥远了些的声音传入刘彻耳中,他才恍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已走出很远,而阿娇却仍在原地,一脸绚烂的看着自己,全不似她话语中隐含的悲戚之意。
“冷?”刘彻一愣,却并未多想,“怎么会冷呢,那可是未央宫里最好的殿阁,日后阿娇住了就会明白!”
放下心中羁绊,阿娇知道不论日后如何,她必须要先成为皇后,才可谋后事。不再挣扎任刘彻回步握住她的手前行,却是极其平淡带着抹骄纵的开口:“彻儿,未央宫里,你凤冠霞帔迎进司马门的,只我一个,好不好?”
“好。”刘彻想都没想的回答,一个好字出口,身子明显一滞,却并未多言。司马门内迎进未央宫的,是帝王正妻,要主椒房之人,观之前世,阿娇及笄嫁于刘彻,帝王登基她受封为后,司马门内刘彻从未迎过任何人,而三书六礼同他行了大礼的,只陈阿娇一人。
“那我们日后要生几个孩子呢?修儿沉稳,婵儿懂事,阿珂可爱,我都好喜欢呢,可是人家都说生孩子好痛,彻儿,怎么办啊?”故作轻松无邪的说出曾经的阿娇会说的天真幻想,阿娇的心已经痛得无甚感触,说这些话,她只是想让刘彻,也体验一下那种痛。
如果他对自己有情,那这就是划在心上的钝刀,如果他对自己无情……那这也是一种精神的折磨,他不能反对不能赞同,只能听着,任这些美好的遐想,凌迟他的心或思。
“我们的儿子,把阿珂娶回去,咱们就可以和婧姐姐亲上加亲了……”阿娇自顾麻木的数着心中美好,那是属于真正的陈阿娇最美好年华的愿望,而刘彻只是紧紧握着阿娇的手,缓步前行,看似无动于衷,然而阿娇腕上渐渐露出的青紫,还是透露了他的心。
终归,青梅竹马,不可能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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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元年,帝初登大宝,推行新政,任用赵绾、王臧推行新政,兴儒学除弊政,荐举贤良,一时间平静多年的大汉朝堂,掀起了一股强烈的制度改革之风。而当此新帝春风得意之时,昔日景帝亲自为刘彻定下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之中。
“阿娇,你说我最近是不是丑了好多?”一脸自恋大腹便便的淳于歆,着了身宽松的绛红深衣,极其郑重的向阿娇发问。
如今的淳于歆已经是刘非江都王妃,此次正是为了恭贺帝后大婚,从江都千里迢迢而来,尤其淳于歆还挺了四个月的大肚子,更让人为这份情谊感动。自那日刘彻亲自微行出宫将这婚事定下,阿娇便不曾再进宫,若不是因刘非入京她着急见淳于歆,想必不到大婚当日,阿娇再不会进这未央宫。
听了淳于歆这话,阿娇倒还一本正经的止步回头细细打量淳于歆,许久才十分正经道:“嗯,像是,这未央宫中美人这样多,不若让陛下赐江都王几个,也好替你分担,王妃以为如何?”
“你……”淳于歆杏眸一瞪,恼火的望着阿娇,却在捕捉到她眼中的调笑后,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大肚子,上前便要挠阿娇的痒痒。知道淳于歆身子不便,阿娇自然不敢真的同她打闹,只是笑闹声格外爽朗,她也许久不曾这样笑过,两人正嬉闹间,阿娇却一低头撞上了正行走间的一人,被抱了个满怀。
这未央宫中,哪个不识阿娇是未来的皇后,又还有哪个,敢抱她满怀,不过一瞬的慌乱,阿娇心头因那份期待浮现的小火苗还未燃起,却已被扑灭。
“阿娇,你可是进宫来了!”声音,正是如今大汉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刘彻,并非阿娇所以为的刘非。
阿娇这边心绪尚未平静,那边便听到淳于歆一声嗤笑道:“陛下,阿娇在家中等得焦急,私下里不知道把那仪官责了多少次,怨他将婚典之日定得晚呢!”淳于歆自来长在民间,嫁给刘非后又居于江都王府,向来无人以规矩约束于她,此时当着刘彻,因先前同阿娇嬉笑随意,倒也并无收敛,倒是将一边揽着她的刘非,说得惊出一身冷汗,面色惨然。
“哦?”听了这话,刘彻倒是被提起的兴趣,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娇,笑道:“阿娇,朕一会儿就下旨撤了那仪官,给你出气!”说着压低了声音贴近阿娇耳边又道:“阿娇,我想你了。”
一愣之下,阿娇难得按捺住了心头苦涩,只平静的后退一步,却远远看到站在道路尽头一青衫女子,看来着实眼熟,不由上前,刚看清那人的身形样貌,便觉肩上一沉,刘彻十分熟稔的自后揽住她的肩膀,笑道:“先前父皇尚在时,皇祖母命人往临淄请淳于神医入宫,却不想造化弄人,神医到了,父皇却已仙去。”
刻意忽略刘彻话语中的黯然,阿娇不动声色的逃开刘彻的束缚,上前欣喜的拉着淳于缇萦,“姑姑,阿娇原以为……此生都再难见到您了。”说话间,阿娇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向缇萦身后望去,可却只见一个不过十岁身量的小姑娘怯怯立在缇萦身后。
相反的,缇萦倒未见十分欢喜,恭敬地后退一步,分别向众人行了礼,才回阿娇的话,只是神态间的疏离,让阿娇止不住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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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普天同庆,长安城内张灯结彩,是为新帝庆贺。
阿娇大严绣衣外金丝掐云的红纱幜格外华丽,身戴绶珮,红纱自发间飞凤朝日金步摇间垂落,遮住了她如花容颜,似幻非真。在女长御官的牵引下,阿娇登上了雕画精美的画轮四望车,这与皇帝大驾同等规格的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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