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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不藏娇(重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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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不觉一阵失笑,明堂距椒房不过些微距离,刘彻还特意派人来唤她等,真是孩子气。只心底一番埋怨,嘴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更浓了,寻了个舒坦的姿势靠着,只静静等着。
这些日子也确是被刘韶闹得紧了,靠在车壁上,阿娇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耳边是车轮碌碌,车辇不甚平稳的走着。
却不知走到何地,车轮轧着路面的凸起高高颠起,惊得阿娇没留神,额角撞在车壁上,虽隔了厚厚的绢布,还是有些痛。困意立时消散,掀了帘子正要唤云芳来问话,却猛然发现,外面矮巷憧憧,哪里是未央宫中殿阁的高广。
“住辇!”当即一声厉喝,阿娇放了帘子便要起身,车辇却忽的一住,她没提防才纵起的身子,忽的向后跌去。
“小心!”车帘掀开,刘彻伸出的手却仍没来得及拉住阿娇,便僵在半空,面上略有讪色。
阿娇面上已是蕴了八分怒气,见着刘彻,难免有些愣怔,“你怎么在外面?”刘彻若在,该同她一道乘辇才对。
刘彻扬起嘴角,笑得十分孩子气,掀了车帘进来将阿娇扶起,“我一早就在外面啊。”
心下好奇,阿娇忙伸手去看外间,矮巷深深,确然该是出了未央宫。
“我们出宫了?”
刘彻点头,将辇中软枕垫在阿娇身后让她坐的舒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着尚轻轻飘荡的帘子,阿娇脑海中泛起几分迷蒙,刘彻……难道刚才驾车的是刘彻?
夜色正浓,月明星稀,长安城宽广的街道上,只一驾马车富丽而行。
“彻儿……”阿娇隔着半掀的帘子望着刘彻,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诧异,驾车的,果然只有刘彻,“怎么不带侍从?”
刘彻并不说话,缰交右手,顺势将阿娇的手紧握在掌心,只淡淡笑了笑。
这般宁静夜色,身披霜露而行,阿娇还是头一次。反握住刘彻的手,掀了车帘将身子斜斜靠在车壁上,便静静望着刘彻。
看月色清凉下,往日坚毅刚硬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
车行得并不快,刘彻又是个生手,一路离了长安城往郊野而来,阿娇只觉五脏六腑都有些移位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疲惫一阵阵袭来,她渐渐歪了身子,靠在刘彻肩头昏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刘彻就在身边,她靠着刘彻的胸膛睡得虽甜,略抬了头,只觉脖颈酸痛。阿娇才一动,刘彻便已睁了眼,笑着扶起她,“好点了么?”
“嗯。”阿娇点头,掀开搭在两人身上的披风,就要往下去。
刘彻拉住阿娇,将那品红妖艳的披风细细给她系上,这才放阿娇出去。
车帘掀开,寒意滚滚扑面,冻得阿娇一个哆嗦,显然有些受不住,还好披风挡去几分寒意。
晨光熹微,一眼望去,略显惨白的满月尚挂在灰沉的天幕上,晨雾缭绕,却仍能感觉到身在高处的畅快。
“这是哪儿?”阿娇轻巧的自辇上跃下,眉眼间满是新奇。
四野虫鸣阵阵,刘彻一步上前将阿娇整个人拥住,“骊山。”
“骊山?”阿娇一声惊呼,却没脱了刘彻桎梏,“来这儿做什么?皇祖母知道了你我又要挨骂的……”
“又不是没挨过,怕什么。”说话间,刘彻以双臂将阿娇圈住,下颌向边上一抬,阿娇遂疑惑的转过脸去……
冬日枯黄渐退,新芽初生泛出点点绿意,层枯叠绿上,点点鹅黄若星子般铺了漫山遍野,花柔叶软,尚缀着些许晨露,远处有未散去的雾气笼罩,真真恍若仙境。近来天色晴好,须臾不过雾气已散了大半,天色也白了几分,阿娇望着这漫山遍野的花朵,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不是说,你想看骊山的金梅么……”刘彻将下巴搁在阿娇肩头,气息和着含混的声音入耳,瞬间便红了阿娇半边俏脸,“寒梅方歇,此花迎春,春且姗姗来。”
阿娇被他弄得气息有些仓促,忽的半侧脸来,一个闪身跳出了刘彻怀抱,娇嗔一声:“胡说八道!”
日暮山光,寒意尚浓,阿娇一袭火红披风翩然而立,仿若涅槃欲飞的凤凰般明丽,几乎映散了这漫山晨雾。
东方的天际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继而点点碎金染就,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驱散了天地雾色露气,只将漫山迎春花映得更娇艳了几分。
暖阳洒在阿娇面上,她静静望着刘彻的笑脸,心底那一直不甚清晰的疑惑忽的被扩大开来——刘彻近来,却是一直在讨好她,小心翼翼且十分用心的讨好,可这样,也未尝不好。
山花烂漫,那思绪不过一闪,停在阿娇心底却不曾过去。她静静望着刘彻,忽的一笑粲然,直将那烂漫山花都比得失了颜色去。
私自出宫,挨骂是早就想好了的,帝后两人在长信殿挨了太皇太后一通数落,相携和和美美的回了椒房殿,倒也无伤大雅。
都说春意迟迟,然骊山归来,阿娇却觉那春仿佛一夜之间就蹒跚而来了。
看着刘韶一日日成长起来,阿娇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也许还有刘彻,这般琴瑟和谐心灵相通的日子,她甚至希望刘彻可以一辈子这般赋闲下去。
这日晨起,阿娇才换了衣裳,便有人来禀,说是平阳长公主求见。
平阳仍是那般目空一切的样子,诚然她如今也有这个资本,可想起卫子夫,阿娇不觉便有些怜悯她。卫子夫那个女人,放在哪个男人的后院,都是不能小觑的,何况平阳侯曹寿,亦非常人。
两人三两句寒暄下来,阿娇便不再开口,平阳专挑着刘彻不在的当口来,定是有事儿要跟她说,既然如此,她这架子便一定要端起来。
然而平阳还未开口,椒房殿外却是踉踉跄跄跑进来一个豆绿的小人,跌跌撞撞的扑进刘娉怀里,小嘴儿一扁,立时就要哭出来。
阿娇瞧着这小人讨喜,却正是上元那日大傩仪式上,抓着她可怜巴巴的曹襄。阿娇正要开口寒暄几句,却见刘娉不过眉头一皱,小人立刻又扁了两扁嘴唇,生生将眼角的湿润吞回了肚子里,一脸的倔强。
这孩子,果然有几分趣味。
“襄儿见过舅母,愿舅母长乐未央。”曹襄这礼行得一板一眼,却不知暗地里下了多少工夫,阿娇看向一旁满脸赞许的刘娉,心中不觉更多了几分钦佩,这女人,不仅对自己狠得下心,对儿子也够狠。
顺势扶起曹襄,阿娇却只赞了他两句,便不再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阿娇,韶儿呢?我这个做姑姑的可有些日子没见着韶儿了呢!”
阿娇装作疲累,抬手扶额,却向一边的云芳递了个眼色去,“云芳,韶儿可醒了?”
“禀娘娘,殿下哭闹了许久方才睡下,却并不安稳。”云芳自幼服侍阿娇,当然明白阿娇的意思。
听了这话,平阳面上立时便有些讪讪,拉着十分乖巧的曹襄,也不说话。
“韶儿近来闹人的很,这好不容易安静会儿,姐姐来得确有些不巧了呢!”
“无妨……”
“不若姐姐改日再来,阿娇定让韶儿给姐姐赔不是,这丫头,也是仗着陛下宠她,近来连我这个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呢!”阿娇嬉笑着打断刘娉的话,一席话说得十分诚恳,半点破绽也无,且一并将逐客令都下了。
然而刘娉忽的扫去面上诧异,笑着将曹襄向前推了推,“阿娇,襄儿近来可是越发懂事儿了呢,我听他说,那日在明堂见了位穿红衣裳的仙女跟他皇舅舅立在一处,不用想就知道是你,我们这如今可都老了许多,单单你,看着还跟十五六岁般的娇艳。”
奉承话,从来是谁都爱听的。阿娇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过曹襄问道:“襄儿,是想把韶儿娶回家去么?”
曹襄毕竟不过两岁的年纪,刘娉在家中教的再好,却也不可能教过这一出,阿娇这般直截了当的问了,他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立刻便回头去看母亲,然而刘娉面色发白,尴尬的将曹襄拉回来,笑着打哈哈:“阿娇说笑了呢,韶儿如今还不足岁,襄儿也不过两岁呢!”
“娘娘,您要用药了。”
云芳不知从哪儿端出来一碗药汁,面色肃然的请阿娇用药,这般打岔,刘娉自然不好强留,忙不迭躬身告退,行走神色间,却尽是对阿娇的不满。
“这是什么东西,甜的?”阿娇端着喝了一口的药碗,“你上哪儿去弄得这东西?”
“是长公主前些日子派人送来的药膳,”云芳说着,接过那碗,忍不住问道:“娘娘,您怎么……”
“怎么能跟小孩子说那样的话?”阿娇笑着,眼中却露出三分寒意,“我若不这么说,指不定她又编出一个金屋子,将我的韶儿给套牢了去呢!”
云芳听得心惊,却是再不敢问,忙不迭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周一万五……
☆、再献长门
平阳公主在阿娇这儿碰了结结实实的一颗硬钉子,灰溜溜的离宫,却好似并没有在刘彻耳边说什么。
寒食将至,宫中一派肃穆,确然少了几分热闹。
“娘娘,奴婢侍奉公主去歇息吧。”云芳令宫人掌灯,见阿娇抱着刘韶仍一脸止不住的欢喜,不觉微叹了口气,面色十分无奈。
今晨起时,刘韶粉嫩的牙床上又冒出了两颗牙,粉嫩衬着雪白格外讨喜,是以阿娇将女儿抱在怀里宠了一日,还觉不够。这会儿经云芳一说,才觉刘韶恹恹的,却没将女儿交给奶娘,亲自抱了往偏殿去。
不过前后脚的功夫,阿娇才安置了刘韶睡下,就听殿外一阵喧闹,便有内侍过来禀报,说是刘彻回来了。转身要往外走,刘彻却已笑着进来。
“韶儿呢?朕的乖女儿……”这些日子刘彻已不是很忙,但每日回来都要跟韶儿亲近一番,不知是从哪个王公宗室那儿听来的,父亲须得更亲近孩子,日后才和美。
阿娇不觉失笑,抬手拦住刘彻,压低了声音道:“已睡下了呢!”
刘彻面色立时便少了几分颜色,“我就看一眼。”这话里,满含着孩子气。
笑着收了手,不理刘彻自向外行,刘彻上前看了刘韶两眼,这才匆忙跟着阿娇,往正殿而去。
“听说,阿娘今日也进宫了?”阿娇帮刘彻解了外裳,一边问道:“阿娘许久未往椒房殿来了?”面色略显黯然,手头的动作,也凝滞起来。
刘彻等得焦急,阿娇才解了衣扣,他便自顾褪了外裳,笑着握住阿娇,“想他们的话,明日只管回堂邑侯府去瞧瞧啊!”
阿娇不觉愣怔,望着刘彻略有些失神。
“韶儿如今也大了,还没回过侯府,就算是带她回去看看嘛!”说着,眉头却不禁一皱,“不过朕却是不能去,皇祖母要朕后日往顾城庙拜谒,明日却是抽不开身来……”
顾城庙,即汉文帝庙。却说是太皇太后近来总梦见先帝,又逢寒食,她腿脚不便,只能让刘彻代为拜祭。
刘彻亲口发了话,第二日一早,阿娇便轻车简从,带着刘韶并几个宫人,回堂邑侯府去了。
因事前不曾有旨意通禀,阿娇回府时,陈午同刘嫖,都是吃了一惊。
“娇娇,出了什么事儿?”下意识里,刘嫖以为,阿娇又同刘彻争吵,带着刘韶回府,这动静未免有些大。
阿娇笑着将刘韶递给陈午抱,拉着母亲,面色略有些尴尬,“什么事儿都没有,阿娇想娘了,彻儿便让阿娇回来看您啊,皇祖母说不让您进宫,您还就当真不来看女儿了!”
一席话,含着三分撒娇,将刘嫖说得略有些面红。
陈融早些年尚公主时就已经搬出了堂邑侯府,只陈须仍在府中侍候双亲,府中倒也还热闹。
“阿娇,韶儿如今渐渐大了,你可要加把劲儿,给陛下生个皇子来!”陈须的长子陈修、长女陈姝并次子陈铭,三个人领着韶儿在边上玩,云芳和奶娘在一边看护,刘嫖忙将阿娇拉到一边,小心嘱咐。
世上也只有做娘的,才会如此直白的同女儿说这些,阿娇虽不怎么爱听,却也只是红着脸嗔道:“阿娘,阿娇知道……”她若是说不知,或说别的搪塞,还不知刘嫖会说些什么来。
见阿娇如此乖巧的应承了,刘嫖面色立时和婉许多,“韶儿日后,定比阿娇还美上几分……”
“阿娘!”阿娇嗔道:“阿娇就不是美人了啊!”
“阿娇自然也是,你最像阿娘我,自然得是!韶儿像你,才能更美些啊!”看着阿娇如此孩子气,刘嫖心中也舒散许多,指着已有些少年翩然姿态的陈修,对阿娇道:“娇娇,你看修儿这孩子,长得如何?”
顺着母亲的手看过去,阿娇确然有许多年不曾跟这些孩子打交道,细细看了,只觉陈修气度翩翩,十分谦逊的君子模样,陈家儿郎,评价也就高了些:“确然是个好孩子,看来颇有当年……舅舅之风呢!”阿娇本想说陈午,却忽的想起刘嫖最厌陈午的翩翩君子做派,话到嘴边忙转向了景帝。
这话自然说得刘嫖十分开怀,“那你看,若是把你的韶儿,许给修儿可好?”
阿娇从来不知,刘韶还不足岁的婴孩,便有这许多人惦记着她的婚事,立时便有些头痛,“阿娘,韶儿还不足半岁呢!”
怎奈刘嫖这事儿不是想了一天半天,提起来就有些不肯罢休,“怕什么,修儿年岁确然有些大了,那铭儿,铭儿如今不满十岁,同韶儿相配,也是十分好的。”
对刘嫖,阿娇自然不能同对平阳公主那番直截了当的拒绝,可若不拒绝,母亲定然会就此以为她答应了,日后若有什么牵扯,或是韶儿不愿,麻烦事儿当真多了许多。想起昨日刘嫖进宫,忙错开话题道:“阿娘,还是等韶儿大些再说吧,阿娘昨日进宫,怎地不来椒房殿坐坐呢?”
刘嫖望着陈铭,以及他身边抱着刘韶的陈姝,面上笑得十分欢畅,冷不丁被阿娇错开话题,还有些愣怔,“昨日?对了,昨日进宫,我是要去寻你来着,不过被彻儿给挡了。”
“彻儿挡了?”阿娇不觉一愣,刘彻昨日回宫,却是半点没提这事儿啊,“彻儿为何不让母亲往椒房殿?母亲可是将修儿铭儿之事跟彻儿提了!”说着,阿娇不觉有些急,声音也不觉高了。
那边孩子们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只见阿娇同刘嫖两个面色都有些僵,云芳忙说着好话,把孩子们引到屋外去了。
“自然没有!”被阿娇问的有些不悦,刘嫖也冷了脸,“我不过是听太皇太后说明日要彻儿往霸陵去拜谒,途中也没有行宫落脚,又有萩竹籍田,荻草竹林丛生难以尽除,籍田于礼又不可废,仓促间自然寻不到行宫,我这才想着,要把长门园给了他,哪知道一片好心,换了冷脸以对呢!”
长门园,那便是日后的长门宫。
若是从前的刘彻,他自然会坦然收下刘嫖的示好,可如今……刘彻记得前世之事,也记得阿娇魂归长门一腔怨恨,自然不会再收了这园子。可这些刘嫖是不知道的,她只觉得刘彻将她一片好心丢在地上,心头自然不爽。
“阿娇?阿娇?”刘嫖见阿娇一张脸蓦地惨白,神情与昨日刘彻十分相似,忙扬声唤她,“怎么了?”
“没……没事儿!”阿娇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刘嫖焦急的面色,心头一阵酸涩涌上,眼眶不觉便有些湿,“阿娘,彻儿想是觉得拜谒顾城庙收了阿娘的园子会为朝臣诟病,这才拒绝的,阿娘不要多想才好。”
“我自然不会多想,只是这园子我已经和董……和你父亲商量好了要献给陛下做行宫之用,陛下怕人诟病,那阿娇你收了,这样陛下去住,也算是你的功劳嘛!”从前进献长门,是因为刘嫖打了卫青弄巧成拙反抬举了卫家,献长门是为了给阿娇也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如今阿娇却不明白,她跟刘彻好好的,刘嫖为何要把长门宫献上去。
“阿娘……”刘嫖欲言又止的话,阿娇立时便明白过来,又是那个董偃出的主意,“阿娘和父亲近来可好?”
“自然是好的,阿娇,你明白跟娘说,那长门园,你是收还是不收!”刘嫖说着,已是有些怒了,总不能送东西两次都送不出去,还是送的自家女儿。
如果没有长门宫,自然不会有长门怨,刘彻八成是这样想的吧。可没有长门,长安城附近这么多园子,刘彻若一心相负,又哪能减得了怨呢。
“阿娇自然要收,娘给的东西,怎么好不要。”阿娇这般应了,刘嫖面色立时和缓许多。
在堂邑侯府呆了大半日,阿娇才起驾回宫,一路上却是没了来时的愉悦,满脸的心事重重。
用膳的时候,阿娇同刘彻相对而坐,却是食不知味,明显的心不在焉。
“阿娇,怎么了?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刘彻将筷箸放下,定定望向阿娇。
回过神来,阿娇瞧着刘彻满眼的关切,却有些不忍心,然而心思一转,终还是狠下了心,“彻儿,今日母亲送了我个园子,在去往霸陵的路上,彻儿你途中可以在那儿落脚。”
“当啷!”一声脆响,刘彻一个没留神,将手边筷箸碰掉在地。
阿娇瞧着,却并没停了话,“那园子,叫做长门。”
刘彻望着阿娇的眸子,隐约竟露出恨意。
阿娇不知道,刘彻已然洞悉她心中的怨恨,才会小心翼翼的讨好,刘彻也不知道,阿娇已知道她前世的怨恨。两相交错,刘彻理所当然的以为,阿娇对他还是满心怀疑,所以让他在长门歇脚。阿娇却是真的以为,长门宫,真的就已经只是长门宫,一处宫苑罢了。
这一夜,椒房殿里,冷冷清清,相依而寝的两个人,各怀心思,可谁都没有说出来。
☆、韶音落落
光阴似箭,暑热倏忽便去了,刘韶一日日长大,会爬之后,那好动不安的性子便越发明显,却也给椒房殿中,添了许多欢乐。
却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安城的街头巷尾,忽的一下热闹了起来。
“乐乐丝音落,陈娘子,珠宝玉。高弦铮铮烈,弦音起,风如血,殍遍野,弦音绝。”
这童谣不知从何而起,只仿佛一夜之间,街头玩耍的孩童口口相传,不出几日已传遍了整个长安街市,继而一层一层上达天听,放在了太皇太后的案前。
“这究竟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当谣言自民间传回内宫,其影响可谓已遍布大汉朝堂,太皇太后向来隐忍,却还是忍不住将拐杖一挥,打落了眼前矮几,险些杵着跪在当前的丞相许昌,“你们都是怎么做事儿的!竟然让这诋毁公主的言论一层层传开去!”
诚然,那一语歌谣,以乐为托,指其临祸苍生,又言于皇室,却不知是谁当先那么一点,果然矛头便都向着宛城公主刘韶去了。
众口铄金,到如今太皇太后得知此事,朝野内外早已是沸沸扬扬,直指刘韶乃天煞孤星,降灾临祸于苍生。然而,那毕竟是皇帝陛下见今最宠溺的陈长公主,未央宫中唯一的帝嗣,是以言辞虽汹,却没那个不要命的敢将此事上达天听。
太皇太后会知道此事,那是刘嫖禀报,要为外孙女鸣冤,自然也要将那造谣生事之人凌迟处死!
刘彻并阿娇接到旨意匆忙而来,一脚踏进长信殿,便听到丞相大人不住讨饶认错的声音,脑袋里一阵莫名。现今这位丞相许昌大人,乃是建元二年太皇太后免去刘彻亲自提拔的魏其侯窦婴,亲自提拔上来的,他笃信黄老之学,信奉无为,其人也当真是个无为而治的,中庸无为做得十分细致。
而太皇太后这般对他发火,也当真是头一次。
内侍禀报皇帝皇后驾到,太皇太后才略顿了顿怒气,令许昌退下,对刘彻道:“陛下近来,越发闲适了,看看这市井歌儿,都唱了些什么儿!”
太皇太后说罢,沛柔已将那歌谣呈给刘彻,刘彻看后面色一顿,立时便阴沉下来,阿娇看得却有些莫名,疑惑的望向刘彻,“这弦弦乐乐的,是说了些什么?”
“陛下来说说,这究竟说了什么!”太皇太后将拐杖一杵,面色阴沉。
迎着阿娇好奇的目光,刘彻确然有些开不了口,略斟酌了下词汇,才道:“韶者,乐也,丝竹弦乐,笼统都可归于韶也。”
他这般解释,倒也中肯,阿娇依着刘彻的话,将那字句又看了一遍,面色立时也沉了下来,“这究竟是谁说的,好大的胆子!本宫要将他凌迟处死!”
“如今,长安城街头巷尾,怕没几个人不知这歌谣,你是要让谁去行这凌迟之行!”太皇太后开口,阿娇才想起,先前太皇太后说这乃市井童谣,必然是一层层传进了宫中,才到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厉声厉色的将帝后数落了一通,又责怪刘彻整日闲适不求上进,他们一一听了,刘彻接了太皇太后的旨意去解决这童谣之事,两人才沉着脸离了长信殿。
一路回了椒房殿,阿娇不曾说半句,只静静坐在车辇中,面色无异。
步辇才住,阿娇不待内侍上前,抢先刘彻一步便下了辇,快步一径往内殿行去,惊得刘彻一个愣怔,也不顾仪态,只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终于在椒房前殿,拦下了阿娇。
“阿娇,你听我说!”拉住阿娇的手,刘彻一个眼神示意,殿内原本候着的内侍宫人,悄没声息的就退散出去,阿娇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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