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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不藏娇(重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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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阿娇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忙补充道:“我总要知道你的身份,才好告诉你怎么办吧。”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忘了他们两人此时是绑匪同肉票的关系。
思索一番,他审视阿娇许久,才道:“我是个游侠,受梁王之托取你性命,可我也也是个大夫。”言下之意,是他有医者仁心,好生之德。
“你收了梁王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送我回家。”既然是杀手,那无非钱财关系,阿娇决定策反他。
可是没想到,这却是个有气节的杀手,“我为梁王办事所图之物,你给不了,普天之下也只有梁王能给。”
好吧,第一计划失败。他是个大夫,阿娇细想许久,又道:“那……我不回家了,就让母亲以为我死了,但是你不能丢下我。”颜生当初所谓的天命,是助刘彻登基嫁给他,那他就不会任自己流落在外跨出刘彻的生命,所以阿娇想,若是能偷得浮生半日,也好过将生命全消耗在刘彻的身上,整日苦思如何看住他的心,着实劳累。
“你……跟着我?”
阿娇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那不可能!”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可不想领着这么个危险的累赘在身边。
“那也好,我回家去了,要不你杀了我也行!”阿娇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反而是笃定了他不会杀自己,“我们现在在哪里?”
“再有两日便到梁国国都睢阳,我原本打算把你丢进梁王宫,却没想到你先醒了。”
梁国距离长安虽没有特别远,却也是路远迢迢,阿娇突然有些恐惧,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你把我绑来……多久了?”
“三天。”说完,他看着阿娇原本淡然的神色瞬间僵硬,继而阴沉惊讶委屈绝望无奈统统展现一番,“哇——!”的一声地动山摇的哭起来,声音悲恸,虽也源自于第一次离家在外的孤苦无依,可也带着几分故意,看到那杀手不住抽搐的嘴角,阿娇险些笑出声来……
“好了!”杀手终于无法忍受,一声怒喝:“别哭了,我带着你回家!”对上阿娇真挚晶莹的眸子,忙补充道:“回我家。”
揉着红肿的双眼,阿娇疑惑道:“你家在哪?我去你家干嘛啊?我要回家——!”说着就又想哭,好在杀手及时喝止,忙道:“我家在梁国东边的齐地,你不是要跟着我么,去不去?”不去就把你丢到梁王宫去,杀手恶狠狠的瞪了阿娇一眼,却并未说出这句话。
方位感不是很好的阿娇在脑海里摆了许久,终于想起如今的齐王是七王之乱后新立的刘寿,齐王一脉是高祖时分封传承下来的,与景帝并不甚亲厚,所以阿娇也不认得。只是齐国西邻鲁国,鲁王刘余是刘非的亲哥哥,阿娇只希望经过鲁地时能让刘余发现自己,也许能另寻他法逃出生天。
而眼前这个似乎未曾及冠的少年,看来也不像十恶不赦之人,所以阿娇决定赌一把,相信他。
“我去,”阿娇慎重回答,思索一番似乎忘了什么,忙补充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尚虞,”说着大手指向西方,“咱们绕过睢阳,直接往临淄去!”
看着满目葱笼的山头一个个蜿蜒向远方,阿娇想象不出临淄的模样,可是她知道自己远离了前世唯一熟悉的长安,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重生之路。在没有刘彻的生活里,她不需要去绸缪许多未发生的可能,担忧长门凄冷的重演,只要随心随性,静静享受,等待着老天残忍的收回这份她捡来的欢乐。
~
长安城堂邑侯府内,离家多日的刘嫖在得知女儿失踪的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杀回了侯府内,看着阿娇整齐归置的寝殿,忍不住的怒火上涌,转身恼怒的瞪着一脸颓色的陈午厉声道:“你把娇儿弄哪里去了!”
“公主,娇儿她就突然……”
“胡说八道!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刘嫖狠狠摔落一个粗陶瓶子,看着那四散的陶片心里似乎纾解一些,“给我找,你们陈家所有人都去给我找!找不回来,本公主要你们全部陪葬!”刘嫖说罢,却是头也不回的离了堂邑侯府,直往长乐宫去。
伴随着梁王入朝夺位的纷乱,阿娇失踪的事在原本就不甚平静的长安城,又掀起了滔天巨浪。
☆、临淄淳于
三皇肇启,五帝龙兴,文采郁郁的礼乐之都,说得便是古城曲阜。
阿娇看着客驿内粗糙的土坯墙,目光触及门外正同驿官说话的尚虞,心下纠结,该怎么避开尚虞,让刘余知道自己到过曲阜呢?
这是鲁国官办的驿站,平日里商旅往来也充作客驿,阿娇着实佩服尚虞的胆量,光明正大的带着自己住进这里,也许在他的意识里,他依然是个仗剑天涯的游侠,而非犯了罪责的逃犯。不过尚虞的松懈,也因同行十余日里阿娇的绝对配合,只不过阿娇不想回长安,却也不能任凭父母家人以为自己身死而心伤。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剥了漆的方桌,一张矮榻,墙角处破旧的柜子上放着一盏渍满了黑污的烛台,再无他物。阿娇踮起脚尖拿下烛台,看着不甚坚固的墙壁,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你不是说累么,怎么不躺下歇息会儿?”尚虞进得屋来,只见阿娇吃力的在墙边不知干什么,便出声询问。
听到声音,阿娇连忙丢了手中的烛台,目光闪烁的回身看向尚虞,结结巴巴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发现尚虞眸中渐露疑色。心下一横,起身一把拉住尚虞,抓了桌上的包袱大步而出。
尚虞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就听“轰隆”一声阿娇推翻了屋子里唯一的桌子,继而不要命的拉着自己就跑。外间的驿官听到响动迎上来,尚虞下意识的劈手挡开了他,愣怔间却已经跟着阿娇跑出老远。
莫名其妙的尚虞在甩开追赶的人后闪进一条小巷,狠狠拉住阿娇,怒道:“怎么回事儿?!”
阿娇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她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对上尚虞的愤怒,只顾着胡乱的挥舞着手,待气息平复下来,才道:“那是……是家黑店!”
尚虞顿觉满头黑线,那是鲁国官办的客驿,怎么可能是黑店。
“他屋子里破破烂烂,墙上还掉土,官家的东西哪里有那么破烂,肯定是骗人的!”阿娇信誓旦旦的表达自己的怀疑,看到尚虞的黑脸后,又补了一句:“而且我突然觉得曲阜没什么好看的,咱么快去临淄吧,去晚了你师妹说不定会更严重呢!”阿娇说着,毫不见外的拉住尚虞,大步往城外走去。尚虞憋闷的跟着阿娇的步子,却忍不住腹诽道:明明是你死乞白赖要死要活非进曲阜城的,真是万千宠爱的刁蛮丫头……
一路行来,阿娇才弄明白看似凌厉世故的尚虞,也才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不过是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才敢同梁王做交易。
而他用阿娇的命换的并非钱财,而是夏过三伏冬过三九的九伏草,此物培植极耗费人力,只因梁王妃常年需用此物,王宫里才会定时栽植。一两年间尚虞自己也能弄出这九伏草来,可他的师妹却等不到,所以才会去同梁王作此交换。
只是他同阿娇无冤无仇,向来他又是个仗剑行侠的游侠医者,于是便有了同阿娇的那番讨价还价。过睢阳时,尚虞本打算入梁王宫偷药不成反受了伤,还不打算离开,阿娇得知缘由后拿出了随身的红色木芙蓉告诉他是九伏草,是梁王入宫她觉得漂亮要来的。尚虞虽通医理,可这九伏草罕见他也只是听过其状如花,对上阿娇的满脸真挚,他最终莫名其妙的信了阿娇,两人才忙往临淄赶。
木芙蓉是不是九伏草阿娇不知道,可是颜生说过红花可解百忧,而前次景帝之疾能立竿见影,阿娇觉得就是芙蓉花之效。慕白在化外之境给了自己这花,估计就是让她用来救尚虞的师妹,起死回生忧愁尽去,也可视作解百忧。
因为这朵花,尚虞对阿娇少了几分疏离,一路行来提点照顾处处维护,甚是关怀。
在城郊寻了辆马车,两人策马扬鞭将曲阜远远甩在了身后。
而曲阜客驿一片狼藉的客房内,翻开的破桌边,一枚小巧的团花白玉佩安静的躺在地上,中间一个阴刻的篆体娇字格外秀气,而墙角柜子边的暗处,写着“奉鲁王,重赏”五个大字,格外仓促的笔迹,却十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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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来自鲁国的玉佩快马加鞭送入长乐宫时,刘嫖因爱女下落不明,对立太子之事已是淡然许多。也是,若没了阿娇,对刘嫖来说,刘彘当皇帝,远不如刘武。
是以朝中,景帝想立儿子,太后想立小儿子,原本最能磨合景帝太后之间冲突的刘嫖跳出迷局一心扑在寻找女儿的事上,无形中已是将心偏向了刘武,景帝瞬间孤军奋战,对于太后的咄咄相逼,已是几难应付。
猗兰殿内,刘彘看着内侍刚刚特意送来给他的团花白玉佩,双目圆瞪,似乎想要在那个娇字上灼出个洞来。这是阿娇的东西,当年阿娇周岁时景帝特意用和田暖玉雕了这块玉赐给她,可以自由出入大汉朝任何地方的凭证。
它应该在阿娇的脖子上,此刻却在自己掌心,温润的白玉似乎还残留着阿娇的气息。
刘彘突然紧紧握住拳头,起身便往殿外行去。
“彘儿!”长乐宫人送来这块玉佩后,王娡就一直站在暗处,却不曾做声,此时看刘彘提步向外,却忙挡在他身前,“你去哪儿?”
“母亲,我要去鲁地找阿娇……”经历了暗潮汹涌的太子之争,刘彘早已褪去童稚,凌厉之色将他尚且稚嫩的容颜也衬得坚毅许多。
“胡闹!”王娡厉声道:“你父皇此时受太后之压最甚,一心立你为太子,你此时去鲁,全置陛下于何地?!”刘嫖虽此时离心,可多年来的经营筹谋,景帝众子中刘彘最受宠爱,已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愣愣的看着向来柔婉的母亲一脸厉色,刘彻突然不知该如何抉择。一边是太子之位霸业江山,一边是阿娇生死不知……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稚嫩的小手上几可见青筋突兀,却是突然消散了力气,再无坚韧……
金屋藏娇,只要阿娇活着,他就还有机会,姑姑也绝不会允许阿娇出事。可是帝位江山,错过了就是永诀,年仅七岁的刘彘心中权衡,终于第一次、又一次舍弃了他的阿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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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南郊,淄河上游岸边的竹林深处,有一处清幽居所,高矮不一的竹篱圈出一大片地方,而平整耕耘的田垄间,种的却是些药材。竹扉外几步远的小径边立着一块不足膝的青石,上刻“淳于”二字,苍劲洒脱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阿娇一脸焦急的坐在刻着字的青石上,时不时往篱笆内望一眼,面上忐忑之色毫不掩饰。
终于,在阿娇忍不住起身要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尚虞换了身十分儒雅的烟灰色袍服,难得掩去面上不羁之色,淡然的出了屋子,向着阿娇走来。
“怎么样?行不行?好了么?”阿娇一气堵回了尚虞出口的话,却是满面期许的望着他。
尚虞有些恼怒被打断了话,看着阿娇满面急色,顿时决定将刚才的话在腹中多酝酿一会儿,摇头晃脑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弄得阿娇心绪起落,着实折磨。
“哎!你到底要不要说啊!”终于再忍不住,阿娇一声娇喝炸响在尚虞耳边。
捂着嗡嗡鸣响的耳朵,尚虞一步跳开老远,惊恐的瞪着阿娇道:“你是女孩儿么,怎么那么大声?”
“我现在是,但是保不齐你再耽搁一会儿,我就变成母老虎了!”阿娇咬牙切齿的逼近尚虞,目露凶光。
觉察到自己的狼狈,尚虞正了正衣襟,肃颜退后一步,看着满面凶狠的阿娇道:“师父已经给小歆用药了,刚才诊脉说气血通畅已无大碍。”
阿娇莞尔,却是用更期待的目光看向尚虞,然而他也是愣愣的回望阿娇,渐露疑惑。终于忍不住,阿娇提醒道:“那我呢?我可以留下了?”
尚虞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阿娇皱眉道:“师父说……”
“说什么?”
“你不要总打断我的话!”尚虞义正言辞,继续低头深思,忽略了阿娇怨毒的目光,许久才悠悠道:“师父说,既然是我错在先,你若回长安我就送你回去,若是不愿回,那就先住下吧!”
阿娇面上的担忧顷刻掩去,雀跃的一声欢呼,拉着尚虞飞快地向院内跑去。
☆、难得无忧
清风浮动竹枝,沙沙作响,蝉鸣鸟啼和着浅浅的泥土芬芳扑面而来。
淳于宅□的空地上,不过几日,便赫然多了个秋千架,尚虞一身烟青色短打皱巴巴得看来十分狼狈,他满意的看着面前用翠竹搭起来的秋千架,嘴角不禁浮上一抹得意。
“尚虞……”阿娇蹲在一旁托腮看着尚虞刚刚做好的秋千,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这秋千好丑哦……”
嘴角瞬间僵硬,尚虞面色抽搐的望着蹲在一旁挑毛病的陈阿娇,一脸的咬牙切齿,却在阿娇回头的时候瞬间布满笑容。
阿娇站起身拍了拍揉皱的水红色深衣,嫌弃看了尚虞一眼,“尚虞,你笑的好假。”
尚虞顿时又暴走的想法,直在心里恼恨为什么自己当初去招惹了这样一个恶魔回来,狠狠摔下手里剩余的麻绳,提步就要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明明是她不学无术硬吵着要秋千,现在又来嫌弃,要不是师父有命他哪里会搭理她的无理取闹……
“阿娇——!”一声婉转如风铃的轻唤和着清风扑面而来,瞬间瓦解了尚虞的怒气,他愤愤的捡起了脚边的铁锹,狠狠瞪了阿娇一眼,大步往竹林深处走去。
阿娇得意的冲着尚虞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却不防他突然回身浅笑着望向自己,那英气勃发的笑容映着阳光格外绚烂,直看得阿娇愣在当地,才心满意足的扭过头去。
尚虞被气傻了么?阿娇在心头盘算,自己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啊……
不就是弄坏了他种的桑黄和紫仙草,缠着缇萦姑姑要他给自己做秋千架搞得他寝食难安,最多也不过是那次把南天竹的叶子掉进了他的汤里,可是她很小心的捞出来了,谁知道他还是抽抽了小半天……
好吧,虽然她承认那次她恰好在医书里看到南天竹会让人全身痉挛抽搐又恰好看到河岸边有棵南天竹想试试功效,可是最终她还是不忍心捞出来了,谁知道那叶子那么毒……
“阿娇,想什么呢?”淳于歆远远唤了阿娇一声不见她答应,尚虞也不知去了哪里,这才到□来,却见阿娇一个人望着竹林愣愣发呆。
阿娇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看清了一身鹅黄衫子的淳于歆,这才松了口气,“干嘛吓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我让师兄给你装回去啊,”淳于歆笑着打趣道,四下不见尚虞的影子,才问道:“师兄哪儿去了,不是在搭秋千……”目光触及已经搭好的秋千,却是一声惊呼:“已经弄好了,师兄果然是师兄,做得这么好!”
循着淳于歆的目光,阿娇又打量了那秋千一遭,终于还是没发现哪里好。不论她在堂邑侯府的秋千还是长乐宫的,都比这个不知好出多少倍去,明明尚虞弄得很粗糙嘛。
拉着别扭的阿娇,淳于歆拉着她就往秋千上坐,阿娇正别扭的同她闹在一处,却看到刚才黑着脸走进竹林的尚虞黑着一张脸又走了回来。不过他的手里除了铁锹,还多了大把的野花,丢在了秋千架旁。
“你,”尚虞毫不客气的指着阿娇,“把这些花儿弄到秋千上去!”说罢转身,放下挽起的衣袖,和颜悦色的对淳于歆道:“小歆,师父找我有事?”
尚虞的师父,便是神医淳于意的小女儿淳于缇萦,曾英勇救父的奇女子,而她的医术也是十分高明。而淳于歆,便是缇萦堂兄的女儿,自幼跟在缇萦身边学习医术,同尚虞一道长大。
淳于歆满怀同情的看了阿娇一眼,才愣愣回神对着变脸如翻书一般的师兄道:“城东林婆婆的孙子从树上摔下来,断了腿,师父让咱们去帮他医治。”
闻言,尚虞再不多问丢下铁锹拉了淳于歆便走,被完全无视的阿娇恼怒的看了眼丢在地上色彩鲜艳的野花,心里那些微的悸动瞬间湮灭,忙追上尚虞拉住淳于歆的手,“你们要去救人么?我也要去!”她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院子里,无趣的很。
“阿娇,我们是去看病,很……”
“好啊!”难得淳于歆拒绝,尚虞却好心的答应了阿娇的要求,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欣然道:“阿娇也跟着咱们学了这么多日医理,正好去实践实践,不过我们是要走路到城东去,没有马车,走不动可是没人管的。”
就知道,他绝不会有那么好心,阿娇恨恨的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一派和谐莞尔,“我能走动的,姑姑不是说也要教我医术么,我现在能认出好多草药了。”尤其是有毒的花草,阿娇的心思几乎都放在这些上,而且屡屡拿尚虞做实验。
然而尚虞不急不躁,冲着阿娇极尽妖娆的露出一个笑容,拉着淳于歆不容拒绝的去了淳于缇萦的屋子里拿药箱。而阿娇满心欢喜,理了理衣襟,忙快步跟上。
~
淳于宅在临淄城南郊,而林婆婆的家却在城东,阿娇跟着尚虞和淳于歆走到林宅的时候,已经是累得说不出话了。
待她缓过神来,尚虞两人已经进了内室帮林婆婆的小孙子三儿看腿。那原本如白藕般的小腿此时红肿一片,不过三四岁的孩子哭得声嘶力竭,嗓子沙哑的依着他的奶奶,不住落泪。阿娇在看到这一幕时,明显愣了一下,继而连忙回身长长的吸了口气,想要将脑海中的阴郁之色挥去,可是耳边孩子的哭声萦绕不绝,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怕的话就出去,不要碍手碍脚的!”尚虞毫不留情的厉责一句,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顾着接过小歆递来的竹片药酒,凝神在手下谨慎的摸索着,帮三儿对上断骨的地方。
阿娇站在原地,眼神恶狠狠地凝在尚虞身上,对上小歆一个担忧的眼神,终于只是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了屋子。
她突然明白,抛开了权利的庇护,放弃了陈阿娇三个字带来的荣光,她什么都不是。
重生而来,她不想同刘彻纠缠,然天命不可违。爱他么?生死一瞬她不悔,可是一觉醒来毫不犹豫的推他下水时,恨占了上风。她人生唯一的挫折来自于刘彻的负情,再来一次,成为卫子夫那样卑微的女人,她不屑,做刘陵那样以美色弄权者,她不想。
她只想做那个肆意无忧的陈阿娇,爱着她想爱的人,做她想做的事,只是已知的结局里她无法将长门凄清视而不见。
“阿娇,你还好么?”
淳于歆从屋子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药酒味,呛得阿娇胸口一紧,险些作呕。强忍着不适,阿娇扶着墙起身,笑道:“我没事。”
“嗯,没事儿了,咱们回去吧。”淳于歆想要去扶阿娇,却被她躲开,身子微微一晃,扶着墙大口的干呕起来。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尚虞看着眼前一身水红色深衣的少女,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心中难免浮起愧疚。平民生活,阿娇无忧的太过肆意,绚烂到刺痛尚虞的眼眸,可是看到她惊惶的样子,他又觉得苦涩。她是陈阿娇,天之骄女,若不是自己,她此时正安然的呆在宫里受尽万千宠爱……
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凄厉的哭声,阿娇只要想到那孩子,就觉得心中一阵恶心。
清风带着淡淡的药香拂过阿娇的思绪,让她略略静心,眼前捏着一块雪白的帕子的手指修长,而他的主人,此时却是一脸难得的关切,看向阿娇,“歇一会儿,我背你回去。”
阿娇愣在原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不过九岁的小丫头,何必在乎这许多?毫不怜惜的接过尚虞的帕子擦净了嘴巴,看着他将药箱递给淳于歆,顺从的蹲下身子,阿娇心一横,径直趴在了他平整的背脊上。
背过阿娇的人很多,可是却没有一次,让她有这样踏实的感觉。就连刘彻,都不曾,他的背脊虽然宽广,却每每让她惊喜到不能自抑,便忽略了最根本的感觉。
伴着尚虞缓慢却平稳的步伐,阿娇竟浅浅睡去,只是她的眼角不知何时挂上了晶莹,悬而未落,如果没有刘彻,没有天命,没有那化外之境,她多希望可以和这个普通的男人走一辈子,哪怕柴米油盐斗嘴吵架,她可以真实的感觉到他,多好。
玉堂殿里的薄阿渝,长门宫里的陈阿娇,宣室殿里的刘启刘彻,帝王霸业,难道真的不能同情爱并存么?为什么她曾经爱到丢了自己的男人,翻脸无情会做得那样无谓……
尚虞静静的负着阿娇前行,只觉得背上小人突然身子一颤,浑身僵硬。
“彘儿……彘儿……这儿好冷……阿娇好冷……”阿娇恐惧的喃喃出声,话语间的哀绝之气,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尚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天之骄女,怎么会说出这样沧桑绝望的话……
☆、英雄救美
清晨的竹林间薄雾蒙蒙,和着未曾褪去的潮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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